车子抵达曼敦大饭店的时候,门童上前殷勤的拉开车门,舒怜探出一只脚,细跟镶鉆的高跟鞋将她的足踝衬得白皙纤细,上了淡妆的脸精致清丽,十分夺人眼球。
韩澈站在门口,应该是在等秦莹。他今天穿得很正式,裁剪得体的白衬衣很合他的气质,俊美清隽,却有股子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原本如星子般的眼眸似乎有些迷离,他的眼神透过面前的人来人往,不知道落在哪个点上,似乎没有焦距。
“少爷……”梁启卫唤了他一声,韩澈侧过头,左耳上有点银光闪过,舒怜这时才注意到,他一向空着的耳垂上,戴了颗镶着碎鉆的耳钉,小小的点缀让他少了分平日的稚气,多了分阴柔。
韩澈眼底的异样只一晃而过,便弯起弧形完美的唇角,亲密而又不失绅士的握住舒怜的手,在她脸颊吻了一下:“你今天很漂亮。”
“什么叫今天很漂亮?难道我平时就不漂亮?”舒怜笑着回嘴,垂下眼帘掩住那股子失望,如果今天来的是秦莹,他会不会也这样说,他为什么不问问,为什么换了人,为什么会是她。
“漂亮漂亮,舒怜是最漂亮的。”韩澈也笑了起来,似乎和刚刚门边站着的那个孤清少年是两个人,他拉着她要往里走了几步,突然停住,“对了,你晚上吃饭了没?”
“没……”
“你在这等等我。”
韩澈转身走到门外的门童面前,说了几句什么,那门童点点头出去了一趟,不一会儿便气喘吁吁的跑回来,递给他一样东西。
在服务台要了杯水,韩澈快步走回来,水杯热气氲氤,温度却恰到好处,他摊开手,是几粒温胃的药丸:“先吃几颗胃药,酒宴人杂,难免有喝酒的时候,下次不会再这样,至少得垫点东西,否则伤胃。”
舒怜愣了一下,接过那水杯,触手生温,似乎要通过掌上的温度蔓延到心脏里去。
或许,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侍者十分有礼的带着他们上了最高层,踩着厚软的红地毯,推开那扇厚重镶金的大门,里面奢华的情景顿时呈现在眼前。
这时舒怜才知道,丰尽染的生日会其实有多么低调,平日看起来不修边幅的任辰风有多么欺骗人,这里铺的地毯都是镶金丝的精美刺绣,顶上是镶鉆水晶大吊灯,厅中中一桌一椅,皆贴有扯丝金箔,却极有格调,奢华得并不俗艳。
觥筹交错,纸醉金迷,穿棱在众人间的任辰风穿着黑色礼服,身材高大挺拔,微薄的唇角勾出完美的弧度,谈吐得体,落落大方,全然一副青年才俊的模样,若不是那抹笑意带着一贯的邪魅与狂傲,舒怜还真难把他与之前相遇时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这上流社会,无非就是道貌岸然,表面上一派高贵文雅,私底下,却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事物。
携着舒怜的韩澈一进场,便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任辰风看见了他们,跟面前的人礼貌的点头,便走了过来,眼神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舒怜,然后扬眉:“很準时。舒怜,你今晚很漂亮。”
舒怜露出一个自认为不算太流露情绪的浅笑:“谢谢。”
她不愿与他多说,有侍应生走来,送上两杯红酒,她刚要伸手去拿,任辰风抢先一步夺走酒杯递给韩澈:“我想韩澈不会希望你喝酒。”
他打声响指,叫来侍应生:“麻烦带这位小姐去茶水区。”
说完之后他回过头看韩澈,大方得体:“澈少爷,没意见吧?”
舒怜攥紧手,这个人随时都是一副高高在上似乎能够左右她一切的样子,让她实在反感,不过越和他呆久一分,她就越不自在一分。
把这个狂妄的男人当成空气,她微微扬头:“澈,我在那边等你,少喝点酒。”
韩澈扬唇点头,声音清雅:“好。”
两个男人看着舒怜走远,任辰风回头,幽深的眸子微瞇,说话颇有咬牙的意味:“你是不知道她现在的处境吗?竟然敢带她到这里来,还打扮得这么张扬!”
露那么多肉出来,胸,腿,胳膊!这个女人身上的每一寸,他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可是看到她穿这样的衣服,将那本来就白皙纤秀的身材更衬得玲珑有致,他就有种想把韩澈掐死的沖动!
最关键的是,她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韩澈垂下眼睫抿了一口红酒,左耳上的碎鉆耳钉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映得他清隽的侧脸更显明朗。
他开口,声音清冷:“任先生,舒怜是我的女伴,什么场合她该出现,什么场合她不该出现,应该还轮不到你来操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