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轿车平而稳的在山间穿行,这里是一座荒僻的风景区,因管理不善被荒弃已久,从山脚蜿蜒而上的水泥路可以直达山顶,从山顶俯瞰下来,所有来来往往的路况都皆收眼底。
一个后颈纹着盘蛇的大块头看着那辆轿车,用手顶了顶旁边的人:“有人来了,叫兄弟们起来干活。”
约摸四十分钟后,这辆轿车才在山顶空旷的一块阔地上停了下来,穿着黑衣的俊美少年从车里走了出来,左耳上的碎鉆闪着荧色的光,他手里拿着一部手机,没有打,却也没有收起来,像是在玩着什么,只是漫不经心的表情,再加上所处的这个诡异环境,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走进那道锈得发红的门,里面空旷的大厅里坐了不少人,有人坐在地上调试着手里的吉他,有人一边看着词谱一边敲鼓点,突然一阵嘶鸣声音响起,一个染着黄毛头发梳得像倒刺一样的人正抱着贝斯弹得撕心裂肺,音响呱噪的声音在整个大厅来回回响。
有人抬起头,看见这个看起来手无寸铁的少年,眼神轻蔑,既不招呼,也不说话,像是看见一团透明的空气。
韩澈从他们身边穿过,每经过一个人,那人便抬起头死死的盯着他看,像是目光能将他烧出一个洞来,他却从容不迫,不紧不慢的向深处走去。
梁启卫疾走几步追上来,压低声音:“窃听器是昨晚叫阿五装上的,这批货都是从海关搞来的,卫星收发端口,应该不会存在信号差的问题。”
韩澈低头,按了按手里的手机,那其实并不是一部手机,而是信号接收器,窃听器不管安在哪里,通过这个接收器,他都能听到对方在说些什么,而收听的器械不仅仅是他手上的东西,还有他左耳的耳钉。
一阵喀喀的杂音从接收器里传出来,周围的人都停下了动作,齐唰唰看着两人。
梁启卫咳了一声:“少爷,这个扬声器可以关了,好象是从这里……”
正在这时,那扬声器里清楚的传出一个人声音:“我说韩澈那兔崽子还是嫩了点,丰狐貍都练成精了,万一到时事情败露了,咱们这些跑腿的,也跟着倒霉!
你看这鸟不生蛋的破地方,叫咱们兄弟呆这儿来,要女人没女人,要酒喝没酒喝,还他妈天天装傻B玩摇滚,真他妈操蛋!“
梁启卫脸色有些变了,不仅是他,连周围那些兇悍得似乎眼神都能杀人的摇滚青年,都神色微变,只有韩澈,神情依然,拿着那个接收器,像是在听收音机。
“咳咳……这个……”另一个人支支唔唔,明显不知道怎么接话。
“吧嗒吧嗒……”估计那人喝了口酒,又在吃东西,然后含糊不清的继续说道,“照我说,现在咱手里有这么多军火,外面又那么多兄弟,要不咱胆大一点,借着这股东风,干一番大事!要不怎么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兄弟,嗝……”
有人撑不住了,站起来推了韩澈一下:“喂!你干什么的!在我们这儿装窃听器,想不想活了!”
他这一喊,周围的人都站了起来,目露兇光,把两人团团围住:“两位,本来没想动你们的,现在听到不该听的,别怪我们不留情面。”
韩澈被推了一下,神情也没什么变化,只是那双星子般的双眸异常的黑,像是蕴着看不见的一场海啸,他缓缓扫视了周围一圈,那眼神并不兇狠,却让周围的人心生忌惮,一时之间摸不清他来头,也不敢动手。
“阿五在哪?叫他出来见我。”韩澈的声音很平静,但只有梁启卫才知道,这回韩澈是真的动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