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是自用商品,不出售的。”我边说边运用了一点异能,将热力凝聚在手掌,推开他。
“啊!”他顿时惊叫一声,退后两步。虽然我运用的能量很小,也足够令他的双臂烫伤了。
“咦?”有些异样,我盯着他的右手,“你的手……”
他黑闪闪的眼珠兇恶地瞪着我,使我的心不禁有点发寒。
“有特异功能?那又怎样,我海云天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只见他一扬手,从身后冒出两个彪形大汉,一个用手抓住我的双臂,一个上前挡住别人的视线。
我立即高叫“救命”,嘴巴还没开启,就被一只巨掌捂住;我拼力从手臂发出所有剩余的热能,可那个庞大的身躯仅仅轻颤了一下,行动照旧。
我被塞进一个黑黑的车厢里,接着那个巨汉和那个恶心的男人紧跟着进来,车门无声的关上,车子随即启动开走。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街上的人还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我已然被劫走了。
在车内,我拼命挣扎,却被那巨汉禁锢着,想动也动不了。我想,这么庞大的身躯,大概仅仅靠厚重的肌肉,就可以硬扛我那微薄的异能了。之前我老以为自己的体能在同性中间是拔尖的,可是此时,却感觉如同蝼蚁般弱小,可恶极了。
“主人,她没力气了。”
我看那巨汉恭敬的神态,心里不禁想吐,这是什么黑社会?当街掳人都成熟练技能了,对着上司还这么恭顺,神态怎么看怎么象一条忠犬。我的心里现在以没有一丝害怕,谁怕谁呀?等我恢复了异能,我不把你们全烫成烧猪!!
车内的空间很大,两个高大的男人轻松的互换了位置,那恶心的男人坐到了我和巨汉的中间。
他轻轻的拉起我的手,仔细的端详,“带着爪子呢!不过是只带爪子的小猫罢了!”
我气得扬起另一只手,想用力抽他一耳光。可惜途中被他用手抓住,还握在手心揉弄。我两只手死命的抽也抽不回来,还弄得我的手腕很疼。
我火大的喊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要到警局告你,让你关监狱,坐牢坐穿你的屁股!!”
被一个陌生人无端的禁锢,我还要去西藏,我还要找晶石,我还要……心里越想越着急。
“嘘——,小猫,你信不信我即使关你一辈子,也没有人发现?”
“你不过是吓唬我,”我的脸色发白,使劲的用脚踢车门,对着车窗玻璃大喊“救命”。
他冷冷的看着我:“省省你的力气把,防弹玻璃隔音隔光,外面的人听不到你也看不到你。”
我愕然地瞪住他,这是什么人啊?
许久,我平静下来,轻轻地说:“放开我。”这次他竟然听了我的话。我的手腕已然是一圈乌黑,尤其是左手,黑肿一片,看上去触目惊心。他的眼睛也瞅到了,里面闪过一丝令人不可察觉地愧疚。
“哼,”我冷哼了一声,扭头盯住车外,想记住沿途的景色。现在我无法下车,等到了之后,再找机会逃走。
一路无言。车外的绿色越来越多了,甚至可以看见山峦。三小时的车程,远离了城市,来到一处不知名的别墅山庄。谁会在这荒山野岭起房子啊?沉重的大铁门打开,门口竟然有人持枪把守。车开进一块重山包围,面积广大的地方。有湖泊、有牧场、有山坡、有森林,我不断的在猜想这是什么地方。只可惜我一向对新闻、八卦不太感兴趣,对在自己工作了多年的城市的附近,什么时候有这样一座山庄,毫无头绪。
车停在一座纯白色的建筑物面前,他示意我下车。我不动,扭过头来,研究的看着他。这是我第一次看清他长得怎么样。那副面孔,感觉恶心之余,还有明显的霸道,刚毅,揉杂进深深的却又几不可查的悲哀。
看到我抬头盯住他,他愣住了。
“自从十五岁以来,从未有一个人敢直视我的眼睛。从来,投射过来的,都是女人倾慕渴望的眼神、下属恭敬信服的目光、对手恐惧哀求的视线;但是,无论那个人,都不能在自己的目光注视下坚持3秒。她这样看着我,好像我什么也不是似的,这种目光,带着厌恶,还有淡淡的怜悯……她仿佛能透过我的皮相,直视我的灵魂……嗯,真是个有趣的小玩意……”他改变了主意,这会儿,也不急着下车了。
“你先下去。”
“是,主人”开车的和后座的一共两个保镖都下车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他继续俯视着我,表示他已经完全集中了注意力,要与我进行公平对等的交流了。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说:“无论你想要我的什么,我都不可能给你。你什么都得不到。而作为交换,我可以治好你的右手。”
“什么?”他震惊之余,冷笑了一声,“就凭你?!”他用优雅的动作,脱下西装外套,解开右手衣袖的扣子。然后拉起衣袖,露出强壮完好的手臂。古铜色的肌肤,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方方正正,干干凈凈。他五指张开,又合拢捏成拳头,张缩之间,流畅自然,手臂的肌肉也自然地起伏;这是一条健康的甚至是完美的男性的健臂,但我却感觉不到任何生命力的存在。
我伸手过去,握住他伸张的手掌。触手坚实柔韧,除了温度稍低之外,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
“皮肤和外界的温度保持一致,冬天低,夏天高,所以我从来不再露天环境和人握手。而且,用力的细微之处把握不了,在紧张的时候,会捏断人的手腕,需要的时候,却捏不住一张纸。这世界上,除了我的外科医生,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二十年了,现在,你要我在你面前揭开它?”他毫无表情的眼睛注视着我,仿佛我犯下了天底下最大的错,“你负起这个代价吗,——这可能是你的生命。”
从他石头似的眼珠里,我看不出一丝属于人类的感情,车厢内充满了一种嗜血的毁灭的气氛。这个人有严重的自疟倾向,而我无意中开启了他的黑暗之门,他积累了多年的负面情绪,像找到一个宣泄口,面对面的向我喷涌而来。
我从中却觉察出一丝绝望。心一动,沖口而出:“只要你跟我去西藏,我能使你断掌重生!!”
他并没有如想象般震动,而是平静的说:“是吗?那么,我就让你看看真相!”
他掐了几个手指头和手腕处的关节,发出轻微的“咯嗒”一声,他再将手腕一拧,一拔,整个假手除了下来。剩下的只是方方正正的手腕,除了手腕,没有别的。手腕处的肌肤好像在水里浸泡了好长时间似的,白得令人难以置信。那一圈白色,是和假手的衔接处,由于长年累月被人造肌肤所覆盖,不见阳光而造成的。
“这里的皮肤还分外敏感吧?还有红点,过敏了。医生没有教你洗澡的时候要除下来吗?”我细细的观察以后,说。
“你这是关心我吗?不必要!”他用深不见底的眼睛盯着我,“如果你不能令它重生,那么,照合同,你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反之,”我接着说,“你就要放我走!”
他点点头,同意。接着,他就重新带上假手。我张口想制止他,可是想想,还是算了。一个连在私人时间都不解下假手的人,假手已经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旦解下,每一刻的不便,都是一次心理伤害,都会提醒他残障的事实,积累下去,就会产生巨大的挫败感;反正现在还到治疗的时刻,等到了西藏,找到了药草,炼成药后在让他脱下来吧。
其实,在妖界,肢体的重生是很平常的一件事,连普通的巫医都可以做到。毕竟,在那里,因为武斗而断手断脚的事并不罕见,如果没有这种医术的话,极其在意身体的完美的妖精,可能会停止战争吧!而这种医术,五王已经传给了我,只要找到某种药材和晶石,在加上我的异能,应该可以在人类身上实现!当然,我也没有百分之百的保证,到时候不行的话,最多我的再生肌移植一些给他罢!
想到这里,我龇龇牙,那疼痛可大了!可是为了我的自由,我只能这样选择。
于是,在他的别墅里逗留了三天,準备好了一切东西,我们就乘专机直飞拉萨。
有钱真是好啊,一切专业的装备,一眨眼就买到了,还要是全世界质量最好的。加上个有钱的同伴,也许不是一件坏事!我在心里暗自盘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