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有一个人想见你。”
梁暖暖看着一向嬉皮笑脸的欧阳乐天突然严肃的对她来上这么一句。看着他的表情,她心中不免泛起一分担心:“乐天,你搞得我有点紧张,到底是谁啊,这么神秘?”
“金庆北!”
梁暖暖的表情有了瞬间的呆滞:他啊!
“他在R市?”本来还在插花的梁暖暖坐到了欧阳乐天的对面,脸色有点绷紧。她的小脸看着屋外,不知心底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金庆北…
“暖暖,终于见到你了。”梁暖暖僵硬的被面前的男人抱在怀里,似乎察觉到怀里佳人的抵抗,他很快放开了她。
金庆北望着餐桌对面温雅的切着牛排的梁暖暖,手中的刀叉握紧,牛排从正中划开了一道口子。这个曾经给过他温暖的女孩对他似乎有了隔阂。
他还记得差不多四年前两人初见的那个午后,那个午后面前这个女人打开了他心中紧闭的门扉,给黑暗的自己带来了一丝阳光与温暖。
母亲是父亲的不知道第几任的情妇,可是鑒于母亲的身份,哪怕亲子鑒定证明他是父亲的儿子,也没有让他获得父亲的一点垂爱。因为母亲是某个高官送给父亲的礼物,因为父亲助他在某项选取中脱颖而出。可是在这之前母亲确是那个高官包养了几年的女人。
当他出生的时候,他的父亲怀疑着他的身世,可却因为那个高官的原因,父亲似乎没有什么动作,可是自己不能和其他兄弟姐妹一般喊他父亲。在他的面前,父亲永远是板着面孔的。小时候的他很崇拜那个浑身有着血性的魁梧男人,哪怕他不能喊他爸爸,因为妈妈告诉他因为喜欢才会严肃,因为严肃才会出息,虽然他还不是很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他六岁的时候,那个高官垮台了,妈妈和他被搬到了一个三居室的小房子里,他也不能再见到那个男人。曾经稚嫩的自己问着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他不能住在原来的地方,哪怕自己的房间在那么大的家里只有小小的一块空间,母亲摸着他的头告诉他:这样才会坚强,这样才会长大。
可是某天那个男人,在他心里被叫做父亲的男人却带着两个黑衣人来到家里,他听到妈妈哭着对那个男人说:小北是你的儿子,真是你的儿子,他还小,你不要吓着他。他和那个男人坐在同一辆车上,当时的他很想和面前的父亲说上几句话,可是被他浑身散发的寒冷给堵住了口。
他被自己的父亲带到了医院,小小的他为了在父亲心中留下个好印象,哪怕当时的他很害怕,也没有哭一声。可是随着年龄增长,他知道了那项检查叫“亲子鑒定”,那个他心中的父亲带着他来做的一项检查。
13岁的时候母亲去世了,他和李婶来到了国外,李婶还是父亲知道自己是他儿子的时候,派到那个家照顾他们母子的人。他在那里自暴自弃,打架闹事,18岁的时候,已经在道上混的很有名堂了,他觉得他到了他父亲那个年纪,一定能比他混的好,到时那个男人一定会后悔的:后悔从小就把自己给放弃了。
那天,他被人砍了一刀,被送到医院缝了十几针,可是他的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可是那天却是他觉得最幸运的一天。
“北北,你不能这样,听李婶的话,在医院里再住两天。”
“李婶,没事的,你看我手上的疤痕还少吗?这个根本就不算什么!”他在医院的走道里对着那个一直劝着他住院的老人说着,一个陪了他很多年的老人,自己浑身上下还有一块肌肤是完整的吗?这十几针又算的了什么。
“北北…”那声音软软的,带着撒娇的娇憨与委屈如棉絮一般包裹着他冰冷的心。他看着自己的衣角被一双白皙的小手抓着。他抬起眼,对上的是一双如同宝石般明亮、婴儿般纯凈的眼睛。在这双眼睛里他找到了全然的信任。他背着那瓷娃娃一般的女孩,走在医院的走道上,阳光在他的面前铺洒着光明,他也背着她走进了光明。
而这个女孩就是梁暖暖。
当他知道女孩病了,他是她记忆深处的一个人,他不知道当时的自己为什么觉得心痛,那时的他还不知道原来这就是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女孩有的时候很安静,安静的坐在一边,可每当他进去的时候,她都会朝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那时的他觉得哪怕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也是一种幸福。可是女孩有时候却闹得很兇,实在没有办法时,医生就会把她绑在床上。
那一颗颗鉆石般的眼泪从可怜的小脸上滑落,她很痛苦。
“暖暖,不哭,北北在这边呢!”他的这一句话仿佛起了极大的作用,女孩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是对着他流泪,眼中有着很大的委屈,看的他心疼。那天以后,女孩对他有了很大的依赖,每天他都能见到她很长时间。他知道女孩有着很好的家世,甚至是极富贵的,因为她的病房每天外面都站着几个保镖。每天总有一段时间,病房会被一群黑衣人围着,任何人都不能进去,包括他。隔着很远的距离,他曾见到过那个老人,那种威严是他记忆中的父亲都无法比拟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女孩发病的次数越来越少,甚至某一天,她会清醒一段时间,她喊他金大哥,却不喊他北北,他觉得那样的女孩的周围有一堵障碍墻,却让他走不进去。
他常常坐在病房里静静的看着沈睡中的女孩,她是一个天使,散发着灿烂阳光味道的美好天使,他甚至觉得自己也能被染的美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