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de.d
I knew I loved you before I met you
I think dreamed you into life
I knew I loved you before I met you
I have been waiting all my life
--Savage Gard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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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夏天,地点是中国的S市。
在王叔的寓所,我站在天台。依旧仰望流云,没有再喝王叔的龙井茶。
我点了一支Mid-Seven。
三天时间,寒蝉没有出现。也没有任何的异状发生。我是一个可以习惯等待的人,只是在这样的等待中有时会被自己的梦魇折磨。
至今我没有见过这个诡异的杀手。可是我感觉得到她的气息。那彷彿让人窒息的杀气和美艳。就像晦暗彼岸盛放的诡异花朵,让人蛊惑和颤栗。在无数相同的梦境中,我和她相遇。我飞快的征服她,在她的身体上享受着巨大的快感。我和她在黑暗的河流中做爱,我听得见她的呻吟。感觉她身体的冰冷。
我相信,我能够认出她的样子,即使在城市蜂拥的人群中。我会看见一个面色苍白,打着很深眼影的女子。她独自出没,始终对抗着与日俱增的失落。当她在酒吧卖醉的时候,她并不是在寻找什么,我知道她只是寂寞。
*** *** *** ***
王叔在三楼的密室中品茶。
他已如一只惊弓之鸟,他抽的是上海的红双喜。30岁开始没有换过别的牌子。
他也许从未想过要换一种香烟。也一直没有改变喝茶的习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着。
如同每一座城市都坚守着自己的风格。
在S市的中心,有一个巨大的街心公园。在那里我看见许多樱花树。只是现在过了花期。
七月流火。
在春天的时候,一定可以看见漫天飞舞的樱花。像极了东京的上野。
黄昏的落日显得虚弱。高楼的落地玻璃窗瞬间泛起金色的光华。整个城市安静下来,暧昧的夜晚随之而来。
夜风轻扬。地下铁的入口送走了一天中最后一批如潮的人群。
在公园的一侧是一家很大的酒吧。门口簇拥着三三两两的声色男女。
几辆丰田宝马慵懒的停在门前的路边。骑着眩目的摩托车的健壮男子谢下太阳眼镜,抱下后坐的浓妆艳抹的小姐。姿势暧昧。
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天空中居然亮起了大朵的耀目烟花,十分好看。
*** *** *** ***
寒蝉又要了一杯喜力。随手给了少爷小费。
她仍是坐在一个光线幽暗的角落。墻壁上的背景是毕加索风格的壁画。汹涌而富有野性的扩张感。幽蓝的色灯射在她匀称性感的腿上。双腿交叠成幽雅的姿势。
因为是坐着,及膝的窄裙仅遮住大腿的一半。银色的紧身短袖上衣在色灯下显出深浅不一的蓝色,让人感觉神秘的气质。白裙也呈现出淡蓝的颜色。
美女对衣饰和场合有着浑然天成的亲和力。
寒蝉的右手上臂有一个夜叉图案的赤青。深黑色,稜角透出诡异的光华。仿似死亡意味的警戒。
她的皮肤细腻而光滑,白皙乾凈。一头短发略有些许垂过肩膀。分开的两边一梳向后,一边垂下来,挡住左边的脸颊,美丽分明的眼睛于是变得若隐若现起来。她的眼神危险而安静,带着冰冷和落寞。
她的脸色是苍白的。握着易拉罐的手心冰冷,十指纤细,抹着浅蓝色的指甲油。
她点了一支不知道牌子的美国香烟,一边幽雅的喝着冰镇的啤酒。
*** *** *** ***
王叔的住所离这里不过数百米之遥。
我推测,寒蝉极有可能会在这里出现。三天前,她曾开枪射杀过王叔。幸而王叔着了避弹衣,在他心脏附近于是留下了三个弹孔,几乎在同一个位置。是的,王叔是一个常年从事军火交易的老人,在生死边缘的人对生命有着更为独到的想法。
寒蝉是决计知道王叔未死的。做为一个顶级杀手,下一步,她将如何呢?
酒吧的名字叫做MAYA。
「玛雅」是失落的文明。巨大的金字塔被丛林湮没在时光,恍如隔世。祭师的咒语恆古萦绕,古早的神殿和图腾的劫灭……当一切化为尘土飞灰,玛雅于是成了落寞的歎息。带着无尽的岁月流年,铅华褪去,余下空洞肃穆的神明讲述彼此的失落。
我站在酒吧门前,今天不知是什么日子。天空的北角竟一直有大朵大朵的烟花绽放。有些路人停步观望。烟花缓缓的绽放开来,把天空照亮的剎那,我听见来自女孩的惊歎。
一直以来。很少有机会这样看烟花,色彩缤纷的一朵一朵璀璨的燃烧,然后轻轻的散落开来,变成灰飞。我知道爱情宛如烟花璀璨。剎那无常。
所以,我并没有选择去爱。我只是需要征服。征服那些幽雅锐利的女子。
她们是极品的尤物。
或者犹如彼岸盛放的诡异花朵。我想要折断花儿的翅膀。佛语说:无爱无恨的土壤才能盛放彼岸的繁花,花瓣尽落即开到荼糜--花儿在翅膀死去之后,才知道飞翔。
飞鸟的幽雅或许天成,没有哀怨和落寞,她只是如静水微澜。寒蝉始终带着失落和寂寞以低沉的姿态出现。而弥生飞鸟仅仅是淡雅冷艳,她的眼神清澈,静如处子。
*** *** *** ***
酒吧里放着Jazz,又或者是Blue,寒蝉习惯的称为蓝调。
酒吧的屋顶极高,有些像十九世纪的教堂。低迷的和弦强烈的萦绕,整个酒吧气氛显得神秘慵懒而低沉。
其实什么音乐对与寒蝉都没有区别。
她出现在这里并不想寻求什么东西。她带着一个杀手的落寞和寒冷,带着台北雨季的优柔。她只是觉得厌倦和情节的重複。
在无数相同的游戏中,她终于感到身心疲惫。然后她用啤酒来淡化与日俱增的失落。
一个杀手的精神世界是极端的。
寒蝉叫了第四杯喜力。随手给了小费。
她的双腿交叠在一起,露出半截大腿,穿着一双及膝的银灰色长靴充分勾勒出完美修长的玉腿。
Channel.5是她一贯用的香水。她喜欢这样清郁性感的味道。彷彿勾起心底最深处潜藏的情欲。
寒蝉身前的桌上摆着一支短粗的白色蜡烛。火光幽暗。她拿起残余些许\啤酒的易拉罐,浇熄烛焰。烛焰闪烁摇摆了片刻即便熄灭。她听见「劈劈啪啪」的声响。然后烛台升起白色的烟。
*** *** *** ***
我并没有走进这家酒吧。
大朵大朵的眼花仍在绽放。我听见「劈劈啪啪」的声响,然后璀璨的光华在剎那间灰飞湮灭。
我想该回到王叔那里。他需要我的保护。
我仍是走进了酒吧。酒吧的名字是MAYA。时间是晚上8点45分。
我的隐型眼镜有些乾涩,我去了洗手间。
在洗手间门口有个中年女人问我要不要找小姐。
她略有皱纹的脸加上有些发胖的身材,浑然一位妈咪的模样。
我谢绝了她的好意。
推开洗手间的门,我看见两个男人拥抱在一起。他们彼此抚摩着对方的身体,深情的接吻。其中一个停下来,发觉了我的存在,他有些害羞的垂下头。他的脸彷彿一株充满水分的水仙花瓣。
在洗手间的门口,有个吸粉的女孩。头发凌乱,衣着艳丽却显得很骯髒。她的身体蜷缩着,带着明显的颤抖,我注意她裂开发炎的嘴唇。
有人说了解一个城市的气质最应该去妓院和酒吧。
我来到这间酒吧。开始了解这座缭乱放纵的南方城市。
我看见一个女人坐在酒吧的一角。灯光幽暗,她独自喝着喜力,抽着一种未见过的香烟。她把烟蒂有规律的放在面前的桌子上。还有四、五个喝完的易拉罐。
她打着很深的眼影,绝色的风姿透着锐利的杀气。我感觉的到她的失落。
我知道她是寒蝉。
我正走向她坐的角落。她没有注视任何人,她把交叠的双腿变换位置,防止走光,她用手指轻巧的按住裙子掀起的部分。随即微偏过头去,捋了捋挡在眼前的发丝。
我看见她分明幽幽在短短的歎息。然后拿起香烟,若无其事的吸了一口。眼神虚无。
这一个瞬间我的目光变的呆滞起来。我知道那一定是寒蝉。
我想也只能是寒蝉了。我说过哪怕在潮涌的人群中我可以认出她。
我的直觉。我炙热敏感的生理。
我不明白一个杀手怎会是如此的绝丽。我体内的热潮再次激越起来。
也许此刻整个酒吧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的举手投足。也许\整个酒吧中有不知道多少人感觉到体内的那种汹涌。
我不是一个极度色情的人,但是我真的寂寞。
渴望着征服和佔有。
我将要按捺不住的关头,突然有人先我走到寒蝉的身前。
「小姐,那边的程生请你陪他喝一杯酒。」
寒蝉好似没有听见。继续小口的嚥下啤酒。
「小姐,那边的程生请你陪他喝一杯酒。」
--说话的人是个穿着黑色衬衣的光头,该是哪位有身份人物养的保镖。
寒蝉轻轻拿起易拉罐装的啤酒,像浇灭蜡烛似的往光头的头顶缓缓的倒下。所不同的是,这次浪费了大半瓶。
啤酒在光秃的脑袋上向下流淌。十分滑稽的,流在他的脸,脖子和衬衣上。
这保镖平时是威风惯了的人,当时也顾不上怜香惜玉。只觉受了侮辱,怒吼着挥拳……
寒蝉轻巧的避让。左手接住他的一拳,右手以极快的动作在光头沾满啤酒的太阳穴上一拨。我看的清楚她仅用了两根手指--她的手指十分纤巧细长,令人迷醉。
只见那光头倒下来口吐白沫。下肢还在抽噎。
五天前,寒蝉第一次来到这家酒吧,今次这个讨厌的男人是第7个因为打扰她而被打昏的了。
「Waiter--再上一听喜力。」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寒蝉的声音。很轻柔,可能是有些疲倦,带一丝的沙哑。
很好听的声音。和她的气质是匹配的。
我突然控制住激越,我坐上吧台,点了和她一样的喜力。
在1998年7月17日,我第一次见到寒蝉。
我和她距离最近的时候只有7.5米。在光线幽暗的酒吧中。我坐在吧台上,感觉到惊艳。我观望着7.5米外的她,迷失在她的形体语言中。
1998年的7月17日,我见到了寒蝉。
当时的时间是晚上9点21分。
我带好隐型眼镜。
屋顶上天空中大朵大朵的烟花绽放如歌,剎时间又黯淡成灰。
我的名字叫信一。
我不是一个极度色情的人,我只是寂寞。
side.e
『TO BE IS TO 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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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的名字是Maya。
考究典雅的大厅里飘着慵懒的蓝调音乐。灯光暧昧。
整个城市如一个妖治艳抹的女子,到了夜晚显得分外奢靡不安。空虚是可怕的噩梦。需要酒精和情欲的召唤方能平息。
寒蝉独坐在酒吧幽暗的角落。打着很深的眼影。她的眼神是淡漠虚无的。抽烟时候的姿势幽雅。色灯映着苍白的面孔。她不停的喝酒。双腿交叠的坐姿,穿着及膝的银灰色长靴,小腿纤细诱人。
上身穿一件银色带着金属质感的短绣T-Shirt,领口开的有些微低。在刁鉆 的角度下,看的见黑色内衣的边缘包裹着胸部优美的弧线。
每个人的寂寞都有一个理由。
淡淡的烟在她身边瀰散开来,上升。在蓝色的灯光下缭绕开来。视线模糊。
Channel.№5的香水和浓烈的烟草气息混杂在一起,点缀着落寞的气 味。
我坐在吧台,和她的距离只有7.5米。我看见她把啤酒倾泄在一个男人的光头上,然后优雅的熄掉香烟。又点了一扎喜力纯生啤,加了冰块。那个晕倒的男人还死一般趴在桌角。
几个人从酒吧的另一头朝她的方向走来。为首的是一个30岁左右的高大男子。他穿着梦特娇的格子衬衣,剪着乾凈的平头。他走到寒蝉身边,弯下腰。
他说小姐不好意思,刚才是我的保镖太不礼貌……
然后他就很有礼貌的递上他的名片。
寒蝉幽幽的低头看着杯中的啤酒。冰块在酒杯中慢慢的旋转融化。然后一支手轻抚自己额前垂下的发丝。
那男人递上名片的手僵在空中,脸上陪着不自然的笑容。
这时两名保安走上来,恭敬的称呼他程先生。然后扶起倒在地上的光头,不声不响的一齐退下去。
寒蝉仍没有接他的名片。
他弯下腰,坐在寒蝉旁边的一张椅上。嘴角露出老练的笑容。他说,小姐真是对不起,打搅了,是不是可以敬杯酒当做向你道歉。
他身后站着三个严阵以待的马仔样貌的人。大概是害怕寒蝉又会把啤酒倒在他的身上。
寒蝉转过头侧顾了他一眼。
我很累,你们回去吧。然后又转过身去。
小姐,当做我们陪个不是可以吧--那姓程的先生总是挂着笑容,让人觉得不快和作伪。
寒蝉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看他.
「小姐,别这么不给面子。小姐……小姐……喝一杯吗小姐……小姐,我叫程建军……小姐。我是……小姐,有空一起去兜兜风么,小姐,门口那辆法拉利是我的……小姐……」
寒蝉突然侧身,用一种冰冷的眼神。她说话的声音很低。
「我不是什么小姐。我很累。你们应该马上滚开!」
男人似乎觉得遭到极大的侮辱。脸上的笑容随即收敛了起来。他用阴沉的声调说话:
「哼--美人,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程建军今天就他妈的陪你玩个够!」
第一时间,他向身后的三个人使个眼色。那三人正欲上前。只见一支纯银色的小巧手枪已顶在程建军的跨下正中。
寒蝉的声音依旧很低,疲惫中带一点沙哑。
「我说了,给我滚!」
那个姓程的男人已面无血色,双腿发抖。汗珠竟从鼻尖渗了出来。
他坐在椅上,枪顶在裤裆的正中。三个保镖呆在那儿。不敢妄自上前。
寒蝉把枪缓缓移开,轻轻的说出一个滚字。
在桌面下的枪口指了指酒吧的包厢,我看见那几个男人的确是从那里走出来的。
于是那个自称叫做程建军的男人便在其中一个保镖的搀扶下灰溜溜的离开了寒蝉的座位。
我坐在吧台上看见这里发生的事情。寒蝉的手枪精细小巧,该是荷兰特制的V.R系列。这种手枪全球不超过10把。性能卓绝,价格更是惊人。传说中东某国的元首曾以一枚70克拉的纯黑鉆石换取了其中之一。
在美国接受特攻训练期间,曾见过这种手枪的图鑒和照片。和寒蝉的这支略有区别,估计应是同一系列。
该款手枪由荷兰一家秘密的兵工厂制造,配合特制的子弹。一般以隐秘的渠道出售给一些国家的元首或首要特攻。而哪怕做为第一流的杀手,拥有这支V.R手枪,多少出乎我的意料。
寒蝉冷艳如斯,恰有这样一把冰冷卓绝的枪与她辉映。
我接到王叔的电话,告诉他一切相安,稍安毋躁。
时间是1998年7月17日晚上10点20分。
我的名字叫营下信一,我是一个猎人。这个时候我在中国的S市。我坐在一家叫做Maya的酒吧。隔着7.5米的距离,我在欣赏我的猎物。
她的身材大概有165公分,腰肢纤细,胸部恰好匀称。肩膀薄而显得很瘦削,两腿修长,分开的短发一梳向后一边垂下,挡住半边脸颊。她的眼神冰冷虚无。露出寂寞而暧昧的微渺神采,剎那间又一股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翻涌覆盖而来。
我知道在她性感冷艳的外表之下,涌动着灭绝的血液。当一个人陶醉于自己的游戏法则,当厌倦了杀手的心跳和咖啡的刺激,她已无法给自己快乐的理由。当看见橘色的枪火透过灭音器绽放开来的时候,当她独自打着雨伞仰望高楼间狭长的天空的时候,当她在机场看见被男友拥入伞下笑餍如花的女子,当她一个人在酒吧自顾卖醉的时候……或许,她是接近快乐的。
而那些时候她的空虚就像汹涌的潮水一样袭来。面对缭乱的城市和晦暗的世界。她曾经希望自己的灵魂能够剎那的风飞,或者停留在高处。
又或许她曾经有过梦想和情欲,而在朝九晚五的杀手生涯中。她只不过,失去了,方向。面对每一天擦肩而过的物欲徒人。她分辨谁可能是她的僱主,谁可能是下一个被她杀死的人。又或者她可以结束谁的生命然后从谁那里拿到美金或者是新台币。她像一朵彼岸盛放的诡异花朵。当一切冰死成灰,美丽的外表下只剩麻木的身躯和残留的唏嘘。
就像黑暗中绽放的烟花,璀璨的燃尽。然后熄灭无声。
*** *** *** ***
她在不停的喝酒。
我知道这是她来这里唯一的目的。当一个女子的寂寞成为了习惯,必将流连声色缭乱的城市夜晚。
我没有思考那个姓程的男人是谁,我只是希望他不要搅乱我的计划。
时间是11点50分。他始终呆在他的包厢,没有再出现。
酒吧的客人意兴阑珊,各自快乐。这期间,寒蝉上了两趟洗手间。
我端坐在吧台,打了个电话给王叔。请他先睡,注意安全。然后点了一份爱尔兰咖啡。这里的爱尔兰咖啡不是太正宗,酒精的味道激烈了少许。音乐一直是Jazz。听的有些昏昏欲睡。我的隐型眼镜又开始乾涩。
10分钟后,寒蝉站起身来--步态看的出醉意。的确,她来这里,纯粹是为了喝醉。她走到吧台前,我和她的距离只有几十公分。
我知道她用的香水是Channel.№5。
第五大道。
近处看她的时候,我的目光即开始变的呆滞。她的眼睛是细长的,也许是酒醉后,眼神有些迷茫飘忽。鼻子高而尖,很少亚洲人会有这样的轮廓。她打银色的唇彩,唇很薄,配合尖削的下巴。有些像弥生飞鸟的脸型。身材也如同她一样瘦削骨感。
我不自禁的将她们比较起来。的确,她们的身材几乎一致。同样给人妖治冷艳的感觉。这样气质的女子,正是我所偏爱的。所不同的是,做为一个警察,飞鸟有着一种干练犀利的风格。或者说飞鸟代表正义的势力,只是她过于冰冷和淡漠。她的幽雅却是拒人千里的。
寒蝉的冷艳气质透出一种诡异,甚至是妖异。一个杀手的美丽不是用来欣赏的。寒蝉一样有着冰雪一样的冷漠。只是她不会像弥生那样执着于自己的工作,不会像弥生那样带着热情和责任感去刬除犯罪。就如弥生飞鸟同样也不会在这样的夜晚打着很深的眼影出没在城市的酒吧。
*** *** *** ***
我癡望着她,她只是淡淡的看我。
我知道我并不是英俊的男子。我穿着普通的衬衫和黑色牛仔长裤,和一个普通的城市男子没有任何分别。
她真的很美。我和她对视的时间很短,但那瞬间。我听不见任何声音。我感到欲望爬升起来,我开始觉得喘气困难。
她的穿的银灰色长靴有很高的靴跟,使她站着更显得修长高挑。她喝了很多纯生啤酒,酒精的味道和香烟的混杂在一起,加上百合味道的香水。
她站在吧台,找了钱。然后缓慢轻悠的转身走出了酒吧的狭长通道。
有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搭着男人的肩站在酒吧的通道内,寒蝉从他们的身边逕自走过,他们停止了说话和动作,有些呆滞的看着她走远.
墻壁上零星挂着几个黑色的灭火器。还有些线条张扬的涂鸦。
寒蝉推开了尽头的旋转玻璃门。然后停下来,大概是喝的醉了,她抬起手扶着旋转的门叶,然后把额头靠上去,静止了三秒。
然后再次推开门,向外走去。
*** *** *** ***
我是一个忍者,自然知道如何对一个人进行跟蹤。虽然她是最优秀的杀手。一个在酒吧卖醉的杀手。
天空的北角已没有烟花绽放。江南的晚风长吟,有一丝寒意。
送来沉重的钟鸣声,空气潮湿。钟声有些悠远。
零点的城市夙夜未央。纸醉金迷。
抬起头望见满眼的霓虹。像极黑暗海水中幽幽的珊瑚。
巨大的激光束像探照灯似的射向城市的上空。我看见黑色的云彩大片大片的蔓延而过。密密麻麻高楼排成缭乱的阵型。
城市犹如深海,蕩进其中,了无声息。
*** *** *** ***
寒蝉置身其中,始终以落寞的姿态出现和离开。
我开始尾随这个落寞冷酷的女人,凭着忍者的方式。
这个世界总是充斥着种种的谬误。面对金钱,生命和情欲,人们始终找不到合理的姿态去面对。人们运用自己的方式取得或者是散尽千金;享受或者是结束生命;压抑或者是宣泄情欲……这许多的过程和结束都无一例外的需要等待。
而这样的等待,动辄就是一生。
在这样的等待当中,我们与不同的人相遇然后告别;看见不同的人生活然后死亡。漂泊在不同的城市和城市之间,轮回于生天难逃的劫难。
在这样的等待中,看见美好变的支离破碎,看见梦想化成虚空。
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唏嘘。
就如现在远在日本的弥生飞鸟,这个曾经擦肩而过的女子。我依旧记得当时的惊艳,而你却在我的等待中承受宿命的劫灭。
而你,寒蝉。
今夜我将和你寂寞相伴。
以一个忍者的方式。
……
她的白色裙子是ESPRIT的牌子。窄而短的,到膝盖的上延。银灰色的长靴很别致靴筒约伸至膝盖处处,腿部的线条很完美。
上衣是一件银色带金属质感的短袖T-shirt。领口有些偏低,没有带项链。在她的右臂上有一个夜叉图案的刺青。很深的黑色。昭示着死亡。
寒蝉。
一个诡异的杀手。
side.f
『有一种鸟,天生没有双脚。当它落到地上,它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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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冰冷犹如深海。我们在其中,了无声息。
也许是寂寞和寒冷,变得开始相信爱的温暖。
没有温暖,我们会冻僵;而没有永远,我们会死去。
我想有一天,我们都会死去。在等待中,望见繁华似锦,尘烟落定。
然后,在一剎那间,我们彼此就不再存在。
我相信生命是一场幻觉。
*** *** *** ***
安静的夜晚。
寒蝉独自行走,衣着性感。目光虚无。
她的靴跟有6厘米高,踩在柔软的草坪上,发出有节奏的轻微声响。
这里距离王叔的住处不过数百米。我猜测,为了便于观测王叔的情况,寒蝉落脚的地点,应该就在附近。
在她的身后,我以一个忍者的方式隐秘的相随。我回过头,仍看见酒吧门口闪烁着眩目的霓虹。时间是晚上12:05。
这里是S市的中心广场。王叔的住处就立在广场的一角。约200米外,马路对面有一家「四星级」的「喜来登」 国际连锁酒店。我想寒蝉会选择这里。
这时她停下来。
或许是发觉了我的存在。她肆无忌惮的掏出她的手枪。在夜晚的城市,身边散落着三五零星的行人。她掏出那支精緻的荷兰V.R手枪。优雅的转身。
我于是明白了她的目的。
两下橘色的枪火--我身后20米一辆黄色敞棚的法拉利紧急剎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那定是方才在酒吧与寒蝉搭讪的程差来跟蹤的了。
两个前轮被打爆,整辆车歪斜地靠在高大的路灯底下。像泄了气般狼狈。
*** *** *** ***
我看见寒蝉走进了「喜来登」。一个面带稚气的迎宾向她施礼。寒蝉递上小费。没有看他。
然后她点了一支香烟,我看见她走进了电梯的时候有些许的停顿。她回头向我的方向瞥了一眼。我隐在酒店大门边一个刁鉆的角度。庆幸她不曾看得见。
其实大多所谓的忍者隐身皆不是那么神乎其技。而在很大程度上是利用人视觉上的盲点而进行精準的选位,达到「隐身」的目的。
我走进大堂。给了值班的小姐500元。她热情的告诉我寒蝉的房间号码。
电梯里只我一个人,空气中回蕩着沉闷的香精气味。有些寒冷的感觉。
我看见数字机械的跳动,然后停在17。
一分钟之后。我避开当班的内保和楼层上的其他人员。1713,这是寒蝉的房间。
我直接迅速的打开门--不要怀疑我开锁的技巧。
我看见她正坐着拉开一只靴子的拉链。她的手枪已指向我的胸口。
她露出惨白的笑容,「你是谁?」
我回以一笑。我说:「寒蝉,我知道你是寒蝉。」同时以隐秘的手法飞快的掷出一支忍者惯用的四角飞镖。击在她的手枪上。
清脆的声响,我看见微小的火星。
她的手枪掉落在地毯上。同时对着天花板开了一枪。隔着消声器发出沉闷的声音。
一柄飞刀向我飞来。我蹲下,它已嵌入门板三分之一,没有摇动。
我甚至没有带枪。忍者应该反对这些现代机器。
我纵上前去,又一道刀光。她身上竟有这么多的武器。用尽最大的力量。避开她的刀锋,往她胸口挥出沉重的一拳。
寒蝉稍侧身体,居然用她纤小的手着实接下了这拳。
我感觉她的手心如此的冰冷。
她的表情冷酷如霜。她随即用另一只手拿着一支细小锋利的匕首,逕直指向我的胸口。
我看见她的装束依旧和在酒吧时一样。也许是我来的太快,她拉开了一只靴子一侧的拉链,却还未脱下性感的长靴。
她的目光同样带着冰冷。她说话的时候样子更美。
「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我知道我是一个有修养的人,所以我以一贯的微笑面对她。
是的,在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子面前,我怎能失去风度?
她说:「我可以马上让脑袋开花。」
我依然保持着微笑。
她说:「我用手枪在你头上打开一个洞。你的脑袋就会像啤酒瓶爆炸一样开花。」
她说:「你应该知道的。这样不会有太多的痛苦。只是听不见血液流出的声音。我们珍惜生命,可惜到了死亡,还保持着寂寞的姿态。」
她说话的声音始终很轻。像黑暗中传来呓语如歌。
也许带着多一点残酷。
我挥出的拳头被她拧在手里。她的手心是冰冷的。
她用锋利的短刃指着我的胸口,透过刀锋,我仍然感觉寒冷……
两个人以这个姿势僵硬了很久。我望着她美丽的面孔和身体。停下来尽情的端详这样的风景。她的身上始终散发着Channel.5的百合香水气味,化着很精緻的晚妆。她立在睡床边,倚着紫色的卧室高脚灯。在她的脸上,瀰漫着令人窒息的杀气。
于是看的癡了。
我偏爱着这样锐利的女子。她们安静而美丽。教人害怕却压抑不住踊跃。
曾经在寒冷的夜里躺进海边的沙滩。我看见平静的海面潮水起伏。仔细听那种声音,潮水有规律的汹涌和席卷。拍打着凸出的巖石,那时我会觉得窒息。
我和寒蝉以这样的姿势继续僵持。我以一种贪婪的眼光审视着她的身体。放肆的盯着她匀称挺拔的胸部,然后扫过纤细诱人的每个部分。
那个时候,我的目光和任何一个淫徒并没有分别。
寒蝉美妙的身体。
她的呼吸像平静的潮水。仔细观察看得见胸部细微的起伏。我的下身随即开始坚硬起来。
*** *** *** ***
她终于没有耐心再承受我骯髒的目光。尽管在这种关头打破僵局向一个有準备的高手率先出招是极危险的。但是寒蝉还是把她的匕首向前挺进了7寸。
电光石火的剎那间……
我向后退出半步,用标準的散打带步小鞭腿猛的踢中她的下盘--我知道她还未来得及脱下她的高跟长靴……
她发出沉闷的惊叫。然后仰面倒在了华丽的地毯上。她的后脑重重的砸在床脚。
刺出的匕首被我牢牢的夹在腋下。尽管如此,我的鲜血仍是从左腋涌出。
我抢上前用极快的手法点中她上肢的几处大穴--我曾在中国学过地道的点穴功夫。
抢在她起身之前的一轮攻势之后,她已经极难动弹了。
*** *** *** ***
我并不是急不可耐的男人。我先扯下被单包扎住我的伤口。侥倖的很,只是皮外伤。然后我拣起地毯上的手枪和匕首,再把门后嵌着的那柄飞刀拔下来。把房间的大门关的严实。
寒蝉比我想像的容易对付。当然也许是她喝了酒的关系。
这个穿着高跟长靴在酒吧买醉的美女。我想现在开始由我信一来填充你的寂寞。
她仰面躺在地毯上。我低头看她的时候,痛苦的神情在她脸上一闪而过。然后她以坚强的眼神面对我的淫笑。
由于她的伤势不是很重,仅仅是在剎那间被我击中了小腿而倒下--有时候高手交锋就是一招见生死。瞬间的疏忽,足够成就一次征服。
我只是封住她几处穴道,使她几个小时之内不能发力或者说是动用武功。所以她的意识是绝对清醒的。
是的,我的意识其实很简单,我準备强奸她,而我又不希望她会有太多的反抗。
因为这种女人的反抗是真正危险的。
由于大家的伤势都不是很重,所以我很快就进入了正题……
*** *** *** ***
首先我把她抱起来。放进睡床上。
我先是轻轻的抚摩她性感细緻的小腿。拉长拉链拉下她另一只长靴,轻轻的轻轻的抚摩她的小腿。她的皮肤很光滑细緻,摸上去有些冰冷。
我顺着她腿部迷人的线条向上追溯,很快发现她的大腿比小腿显得灼热些。
她冷冷的说了一句话。她说:「我不管你是谁,我要你死!」
我以我的微笑回答她。淡淡的。
也许我们两人同样有一颗淡漠孤寂的心。所以我想我和她今天晚上一定会有默契的高潮。
我把她大腿上游弋的双手抽出来。捧起她尖削的脸颊。她脸上的皮肤接近苍白,没有血色。她的眼神变得更加的冰冷,充满着可怕的杀气。我感觉得到她的愤怒。
可是我真的觉得这样子很动人。
于是,我顶住她的挣扎,强吻了她的嘴唇。她死命的把头偏向一边,躲避我的吻。
她用双手猛烈的推开我的进攻。
不过可惜的很,她无法使劲--她的穴道早被我封住。
现在的寒蝉,就和一个普通的女孩没有二致。尽管她在用力的挣扎。
她逃不掉。
……
我把她的头抬起来。狂吻她的脖子。嗅到她幽幽的发香。我一直吻着她,顺着敞开的圆形领口,一直的吻,不曾停下来……然后又把一支手伸到她腿上,伸进她纯白色的裙子里面……
裙子很窄,她努力并拢双腿。我的手掌被夹在其中……我于是又强吻了她。
她咬紧牙齿,不让我深入。
我看见她的鬓角上渗出细小的汗珠。
她挣扎出来。用她有些沙哑的声音冰冷的对我说话。
她说:「我要你死!」
我没有微笑。我猛的掀起她的银色短袖上衣。她的小腹很平坦。黑色胸罩包裹下双乳有规律的轻微起伏。
伴随着明显的喘气声音。
我发现寒蝉是一个敏感的女人。我的挑逗才进行到这里,她的身体就变得开始发热起来……
她的身上很香。和用Channel.5的美丽女人会很有感觉。
胸罩是前扣式的,解起来很快也很方便。虽然她竭力的阻止我,她把一双手死死的挡在胸口。然而我要做的只是轻轻的移开它们。然后优雅的放在身体的两边。
这个时候。她没有叫「不要」。这成了我继续兴奋的理由。
她的乳房不算大,只是很优美匀称。我估计大概是34B,或者是32C。
这正是我喜欢的尺寸。所以我格外爱惜的抚摩它们,生怕太用力了寒蝉她会疼。
我揉捏着充血的乳头。它们像花蕊一样诱人。我忍不住匐上去开始有节奏的亲吻和舔它们。然后是轻轻的轻轻的吮吸……
直到感觉寒蝉的整个身体都变得发烫起来。
她的上身开始有规律的随着我的节奏轻微扭动。她的喘息声越来越明显。
她依然说着那句话。她说着……
「我要你死!」
一直重複着这句话。
*** *** *** ***
时间是00:45分。
我把她的上衣整个脱了下来。以便抚摩她单薄骨感的肩。肩上挂着胸罩的吊带。是黑色的。看起来很性感。
我用舌头舔她的肩膀,她全身发抖着回应我。
她真的很美丽,是天生的尤物。
我把手伸进她的裙子。这次顺利多了,我想她已经开始享受爱抚的快感。
隔着裙子。我把她的蕾丝内裤脱到脚踝,我看见上面已湿了小块。把ESPRIT的窄裙卷上腰肢。我分开她双腿的时候,听见她仍然不停的重複那句话:
「我要杀了你!」
尽管声音越来越模糊,我听的出,她的幽怨和决绝。
我感觉到害怕。这句话几乎是她竭力喊出来的。在意识开始被情欲模糊的时候,寒蝉彷彿看见一大群白色的飞鸟飞过天空。带着扑打翅膀的声响。
她的双手奋力的在抓住什么。像是鸟群飞过落下的白色羽毛。
她感到意识的模糊和肢体的混乱。面对这个放肆而强悍的男人,在他下流而老练的挑逗之下,她的幽雅被碾的支离破碎。欲望在她体内像火一样升腾起来。她颓败的躺在床上,无力的短促呻吟和诅咒……
她回想起从前第一次杀人的情景;她回想起自己的台北打着蓝色的雨伞徜徉在城市,看见电车呼啸而过;她想起在MAYA的灯光和蓝调……
她的寂寞像一场疾病蔓延。到最后成为生命中的劫难。
*** *** *** ***
我把手指放在她潮湿的下身,感觉那里的温度……
她的身体瞬间强烈的抽搐--她是敏感的女人,她的整个身体不再让人感觉冰冷,而是变得骚动起来。
寒蝉躺在床上。我骑在她几乎赤裸的身体上,房间里紫色的灯光迷离。
房间的号码是1713。
1998年7月17日,00:55分,我开始享受她身体带来的快感。
我汹涌的欲望正在呼啸,我并不是一个极度色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