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案子的生杀大权全掌握在这些陪审员的手里,得罪他们对哪一方都会极为不利,而要是能得到他们哪怕一点点好感,天平就可能向你倾斜。当然,唐佳慧光凭她赢得的好感还不足以让陪审们改变我前三天在他们心里建筑起来的被告有罪的强烈印象。除非她还能找到关键性的破绽。但是,我已能感到危险的存在。
陈小姐似乎是在痛苦地回忆当时的情景:“我……他……我跪在地上……他先是……大概是坐在浴缸边上,后来又站起来……”
“大概坐在浴缸边上?您能肯定吗?”
“……是的。我可以肯定。我的头被压得很低。”
“我明白了。陈小姐,您能否回忆一下,他坐在浴缸边上时,两腿是弯曲的,还是平放的?”
我突然有些清楚唐佳慧想往什么方向寻找突破口了。她想找出证据以证明罪犯与这个赵泰江的身材不付。只要陈小姐一个应答不对,就可能给她可乘之机。果然是个狡猾的律师。可叹我预先竟未能料到她会从这个方向入手,未给陈小姐一点点应对的指导。我暗暗捏起一把汗。
陈小姐犹豫地说:“他……我看不见。我不清楚。”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答案。我向唐佳慧望去,虽然从她脸上看不出任何反应,但我估计她一定有些失望。
这个镇静的律师脸上一点不动声色,继续问道:“陈小姐,您是如何感觉到那个人后来又是站着的呢?”
“他……我必须抬头才能够够到他的……”
“他的什么?”
“啊……他的……那个东西……”
“你是指他的阴茎,是吗?”
“……是。”
“您那时还是跪在地上的吗?”
“是的。”
“他站在那里,您是否得伸直了身子才能够得着他的阴茎?”
“是的。我的头还得仰着。”
“……”
唐佳慧一口气连着问下来,好象没有得到她所满意的,竟停下来好象不知如何进行下去。我暗自为陈小姐感到焦虑。这样下去,不知会出什么意外。
唐佳慧转移了方向接着问:“陈小姐,您在给那个人做口交时,是穿着衣服的吗?”
“……没有。不是。我……没穿衣服。被他脱光了。”
“陈小姐,那您知不知道,那个男人这时是否也脱光了?”
“……他,好象还穿着一件上衣。但下身……脱光了。”
“您能肯定吗?您是如何知道他下身是脱光的?”
“……我……被他两腿夹住,当然知道。”
“陈小姐,您能否给我们具体地讲一讲您当时的情景?”
“……我……”
“我的意思是,您能否描述一下您是如何为那个人做口交的?”
“反对这样的提问!法官大人。这种涉及当事人的个人隐私和尊严的问题与本案没有直接的关系,我强烈反对辨方再继续以这种方式提问。”
“反对成立。证人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请被告律师重新考虑问题的适用性和应用范围。”
我的反对第一次获得法官的认可,心里稍有安慰。但我知道,这个女律师不会就此罢休。
她约微地用手缕了一下头发,再次盯住脸色已经变得难看的陈小姐,放慢了语调,有些温柔地说道:“好吧。让我们来设想一下:那个男人光着下体,坐在浴缸边上,您也光着身子,跪在他两腿之间,被蒙着眼,两手绑在背后,含住……呃,为他口交。是这样的吗?”
“……是的。但是,你为何要……”
陈小姐再也忍不住辛酸,几乎呜咽起来。
唐佳慧描述的那一幅刺激性画面,清晰地映进我的脑子里。
我心虚地向陈小姐望去。她悲痛的脸上依然清秀无比,端庄的深蓝色套装紧紧地包裹住她优美的线条,隆起的胸部在激动中微微起伏。透过那层衣服,我脑子里幻象起她跪在地上的裸露的躯体的形象。我的下体竟突然肿胀起来。天那,我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忽然我意识到这样的画面也一定会出现在在座的每个人的脑子里。
我第一次深深地理解,一个受到强暴的妇女,会要面对怎样一个庸俗的社会。而我也只是这个庸俗的社会的一员。
陈小姐这时的处境之难堪,远远超过了我预想。但她只是用手巾擦拭了一下两眼,再次抬起了头。我对她能有勇气面对这一切大为敬佩。多少年了,作为一个律师,法律对我来说从来都只是许许多多的书面条文,它们更多地是被用来维护和协调各方的利益。我从来不去想着正义和公正,也从不去同情原告或被告。但是现在,一种一定要让罪犯服法的强烈愿望猛地涌上心头。
我朝向被告席上的赵泰江望去。他竟能若无其事地端坐在那里,似乎是在欣赏和回忆他当时犯下的罪行。我不禁怒从心来。真想不明白为何这么一个才华出众年轻有为的女律师会为这种人渣辩护。我不相信她能从他这个搬运工身上拿到多少辩护费。
我忍不住再次站起来,大声对法官说:“法官大人,我强烈反对辨方律师以这种羞辱人的方式来打击本案的受害人。这些回忆既是不必要的,也是完全不可接受的。我请求您阻止她继续下去。”
法官微微抬了一下头,正在思索之中,唐佳慧赶紧插话道:“法官大人,您知道,如果我们连当时发生了什么都不弄清楚,又如何去準确判断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罪犯?做为一个女人,我对陈小姐的同情决不亚于你们任何人。但是做为一个被告的律师,我也必须要为我的当事人负责。”
她实在是个能说会道的强悍对手,而且很知道如何利用她是女人这一无坚不摧的利器。我能从她的话里感受到那灼灼逼人的气势。我不得不佩服她的辩力。
果然,法官又一次偏向于她:“陈小姐,您需要休息一下吗?”
“不用了。”
“那好吧。请被告方律师继续提问。”
“陈小姐,您刚刚说您的身子是夹在他的两腿之间,那么,您能感觉到他的腿是光滑的还是长满了毫毛?”
“他腿上全是毛。”
我再一次感到这个看似温柔的女律师是如何奸滑的。在不知不觉之中她开始到处搜索漏洞。从她的表情上,我猜测陈小姐快速的回答是未给她任何机会。
唐佳慧转而再问:“陈小姐,除了他腿上有毛,您还注意到其他什么特徵吗?”
“……没有。”
“陈小姐,您的双眼被蒙住,两手又被绑在身后,您如何能够将那个男人的阴茎含进嘴里?”
“我……他捏住我的下巴,把那个东西送进我的嘴,我……”
“我明白了。陈小姐,您曾经为男人做过口交吗?”
唐佳慧用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连续轰炸陈小姐,几乎不给她喘息的机会,而且这些都是女人难以启口的问题,连她自己说到男人的阴茎时都要打顿。唐佳慧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让陈小姐在慌乱中出错。我知道她厉害的问题后面一定还有许多。不过,事实毕竟是事实,我相信只要陈小姐如实地回答所有的问题,唐佳慧未必能找到机会。但我还是在为陈小姐捏了把汗。
“我……我不是说过嘛,我从没有过这些……性经验。”
“那么,您曾见过女人为男人做口交吗?”
“没有……只是听说过的。”
“陈小姐,当您第一次含入他的……那个东西时,您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唐佳慧越来越过份了,但我还是忍耐了下来。陈小姐也显然被这个问题激怒了:“我……我能有什么感觉?恶心死了。就想吐出去。不信你去试试?”
“请不要生气,陈小姐。您并没有吐出来,对不对?”
“……他……我怎么能反抗?为了……为了保住……我的贞操,我只好……”
“我能理解您,陈小姐。您含住那个……阴茎,您是主动地动您的头,还是……”
“他用手按住我的头,在他……那个上面……来回……”
我再次提出了反对,希望法官让唐佳慧给出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的理由。但也再次遭到法官的否定。
“我明白了。陈小姐。这个人的阴茎大吗?在您嘴里是不是很大?”
“是的。很大。”
“它是否全部进入了您的嘴里?还是只进去一半?”
“我……我不知道。我看不见。但……进去很多,抵到我嘴里很深的地方。”
“是这样啊。那您有没有呕吐感?”
“……开始有一些……我……”
“我明白了,您开始有呕吐感,后来就慢慢适应了。对吗?”
“不是的。不是适应了。是……是被按住,没有办法……”
陪审员们都注意地听着这段受害人被迫为人口交的细节,整个法庭非常寂静。
我的脑子也开始飘忽起来,不断显现陈小姐跪在地上,一个阳具进进出出她那美丽的嘴唇的画面。我的下体也越发肿胀。
“陈小姐,在这个过程中,那个男人说了话了吗?”
“……”
“陈小姐……”
“是的。他说了许多。”
“您能回忆一些他说的话吗?”
“……他……他让我含深点,说……说我含得不深……比……比妓女还不如……要我用劲吸……还用舌头……”
“陈小姐,您按他的话去做了吗?”
“我……我……不知道。我记不得了。”
“他是不是对您的口交不满意?”
“是的。”
“那么。后来呢?”
“他……他逼我……含他的……蛋蛋……让我一个一个地含进嘴里……”
“您等一下。陈小姐。您刚刚说,他让您含什么?蛋蛋?”
“就是……就是下面的那两个……那两个……”
“那两个什么?”
“就是……那个下面的两个……”
“噢,我明白了。您是说……他的睪丸,是吗?”
“……是的。”
我感觉到这时唐佳慧也有些脸红了。看来她并不是象她表现的那样很有定力,而且对男人的身体也不是很了解,好象连我们平常称为蛋蛋的睪丸都不熟悉。
“陈小姐,后来怎样呢?”
“后来他就拼命把我头压在他的……阴茎上面,他把他的那个东西插进了我的口腔很深处,把我的鼻子都压到了他的身上……”
“我明白了。后来呢?”
“后来……后来……他……说我做的很差,就……”
眼看着陈小姐说不下去了,但唐佳慧毫无怜悯的意思,继续步步进逼:“就怎么样?”
“就……就……强奸了我……呜呜呜呜……”
陈小姐这回真哭了。这一段情节其实大家都知道个大概,但是现在让陈小姐亲口说出来,还带有如此多的细节,真让人感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