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孫小侃（五）

  　　孙小侃从回忆之中回过神来了。他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他又朝那个窗户看了看，里面好像已经没有人了，这时候，他看到陈海生常务副市长、贾青华还有一群人走了出来，他赶紧上前结果陈市长的包，忙不迭地跑出去开车门。

  　　在这一过程中，他还下意识地想寻找那个在窗户里看到的熟悉的身影，想看到是市委哪个女同事。不过他没有看到。

  　　晚上回到家，妻女都已沉沉地进入了梦乡。他匆匆给自己沖洗完毕，回到了床上。

  　　刚刚的回忆让他又意识到母亲那件事还印在他脑海深处，他的好奇心又一次被勾了起来，他想证实一下母亲到底是不是就那一次出轨。他想了想，决定买一个微信摄像头，自己悄悄安一个监控在一楼正对着母亲的房间。

  　　他不知道这个摄像头几个月之后会看到什么，他不希望看到什么，又忍不住想看到什么，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

  　　其实，孙小侃心理还有另外一个阴影——他自己有过一次身体出轨。

  　　援藏开始的那段时间，西藏那边给他安排了一个藏语翻译——一个参加工作才一年的19岁藏族小姑娘名字叫梅朵央金，每天上班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他。藏语里面梅朵是花儿的意思，央金是歌喉美妙的姑娘。嗯嗯这个名字意思是想花一样漂亮歌声美妙的小姑娘。

  　　一开始孙小侃没多想什么。这个藏族小姑娘五官还不错，但是在高原那种干燥、紫外线最高、极度缺氧的环境中，他总觉得这个这个小姑娘的皮肤像烧伤过的一样。他也见过这个小姑娘的未婚夫——一个像丁真一样帅气的小伙子。

  　　随着时间的不断过去，俩人相处的时间渐渐长起来，开始什么话都在一起说了。在央金小姑娘陪伴下，他走过了布达拉宫、大昭寺、羊卓雍措、纳木措和圣象山，他知道了藏语里面“措”是“湖泊”的意思。

  　　一次在一个藏族村庄里面，他在央金的介绍下才看出来有几户居然是一妻多夫家庭，夜晚妻子在家里做饭，在外面干完活的两个老公回到家中，排排坐在板凳上乖乖端着碗，妻子则给他们挨个盛饭。

  　　孙小侃看着不禁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他问央金，藏族男人难道能容忍另外一个男人和自己分享妻子吗？央金回答一夫多妻是藏族上一辈子的事情了，现在年轻人已经没有了。孙小侃不知道当时脑子在想什么，忽然问了一句，那你未婚夫介意别的男人分享你吗？说完他不禁有些尴尬地在心里骂自己：孙小侃，你他妈是高原反应缺氧脑子迷糊了吗？

  　　他不敢看央金的表情，却感觉到央金好像在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认真地说：要不，你试试？

  　　几秒钟后，看着孙小侃窘迫的脸，央金噗呲一声笑了起来打破了尴尬。

  　　西藏这样的千里高原，从一个县到另外一个县往往要开车一天。就在一次跨县调研的过程中，司机桑巴顿珠请假，于是孙小侃和梅朵央金轮流开着陆巡，在高原无人区中行驶了一整天才到目的地。晚上入住酒店的时候，因为偏远地区人太少，那晚整个酒店只有他俩入住。

  　　西藏的天黑得晚，夜里九点吃完饭，十点天才黑。孙小侃準备入睡时，听到了敲门声，他打开门，央金一闪就进来了，说人少，我怕，反正就两个床，我在你这里睡吧。

  　　藏族人很多天才洗一次澡，可能是为了自己在这个汉族小哥哥心中的形象，那晚央金走向了洗澡间，等她裹着浴巾出来时，高原红的脸蛋下竟有一丝妩媚。她盯着孙小侃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你真的不试一试吗？

  　　孙小侃后来无数次回忆起自己那一刻的心态，也许是母亲的心理阴影让他有了试一试出轨女人的心态，也许因为他和颜蕴茹彼此都只经历过对方一个。也许其实内心深处是因为他一只在心理和那个睡了自己母亲的男人在对比，使得他一只想找一个中间女人试一试自己和别人性能力的对比，他想让这个经历过别人的女人完事后想让她对比一下自己和她未婚夫谁更厉害。

  　　在高原的缺氧环境下，他进入了央金的身体，他尝试着让自己发挥更好时间更长，他总体对自己那一次发挥很满意，尽管后面他在后悔中再也不想回忆，他只记得这个藏族姑娘身体上有股怪怪的酥油腥膻味儿。

  　　完事后，他问这个藏族姑娘自己和她未婚夫相比如何。央金误会了他的意思，委屈地说他比她未婚夫好多了。她未婚夫好吃懒做一个礼拜都干不了孙小侃一天的工作，而且总想着靠结婚生孩子拿补贴，她看过那些比她年龄大的藏族女人，被催着一次次生孩子后拿政府补贴，补贴的钱全被丈夫拿走挥霍，那些辛辛苦苦生孩子的女人往往一分钱都拿不到。哪像你们汉族男人疼老婆。

  　　孙小侃听着哑然失笑，几年后当他看到丁真火起来被内地女孩花癡时还忍不住想跟人说也就是内地姑娘不了解那边男人啥德行，了解了怕不是要破口大骂。

  　　孙小侃看着央金裸露的身体不由地产生了一股厌恶，他恨自己荒唐，为什么要产生和别的男人比性能力的想法。他后悔不已。几个月后，颜蕴茹来西藏找他度假，看惯了粗糙皮肤的他再一次看到妻子的光滑无暇的身体时，一时竟忍不住眼泪直流，惹得颜蕴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倍感珍惜自己妻子，他对自己行为后悔不已，他才意识到，他娶到颜蕴茹这样的女人是一种偶然的幸运，如果不是因为大小认识，等到社会上从零开始追求时，他是不大可能追求到颜蕴茹这样的女人的。

  　　就在拉萨城郊的纳木错湖畔，他抱着妻子不想松开，他享受着妻子的身体，从来没有像那时候感觉到和妻子的性爱是如此的完美，他无法想象自己将来假如失去妻子是怎样一种打击，那是他生命无法承受之重，他恨不得能抽自己几个巴掌，他发誓，再也不会背叛妻子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