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历史是这样，人生也是这样，总有一些人一些事会处于上升状态，同样也有一些人一些事会逐渐被遗忘或者淘汰。虽然看起来是人和事的悲哀，但实际上这是发展的车轮必须碾碎的东西。当然，在这次改革中并不能把书记归功于失败者或者说被边缘化的人，她的职务并没有发生明显的变化，只是权力比现在稍微少了一点点而已。

  　　看到书记的情绪明显不高，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关心她呢还是保持沉默？

  　　“你们处长学习回来了，你和她见过面吗？”书记转变话题问。

  　　不知道这是关心处长还是考验我，我就回答说：“见过，今天打水的时候就在楼道间碰上过！”

  　　“哦，她去过你们办公室没有？”书记又问。

  　　“没有，虽然我们听说她学习回来了，可见到她的人也不多，可能她还在休整期，工作还没有定下来，听同事们议论说处长可能被调走什么的！”

  　　我揣测着书记的心意回答。

  　　书记沉思了一下，才说：“她是个很能干的人，连我都看着羡慕啊！”

  　　“这有什么羡慕的，你已经是我们的书记了，她不过一个刚被破格提拔的处长而已！”我回答。因为和书记之间的“特殊”关系，所以和她说话的时候经常会忘记上下级的关系。

  　　“女人有再高的职位算什么，对女人来说，有一个完美家庭、一个真正爱她的人才是最大的追求！”书记伤感的说。

  　　是啊，处长有这么好的前途，有一个好丈夫和一个漂亮懂事的女儿，她还有什么追求的呢？她和我在一起是出于猎奇还是真的对我产生了感情？我心里寻思着。可不管怎么说，自己对处长是出于真心的爱慕，虽然自己还不知道处长是怎么思考和我的感情，但是自己能够感觉出来，处长对自己同样也是出于真心，动了真情，显现出了真爱。

  　　“怎么不说话？”书记盯着我问。

  　　“我在体会你的话，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你对裴华可要好好的，不要让她失望！”

  　　“如果和裴华结婚，我一定会好好的待她！”

  　　“刑春给你们做了什么好吃的？”书记问。

  　　“準备了满满的一桌子，她的手艺确实不错，我算是一饱口福！”

  　　“是吗，我还没有吃过刑春做的饭菜呢，看起来刑春对你可比对我好啊！”

  　　“你是领导，可能她觉得在家里招待不周，才不敢下厨而已！”

  　　“你和之邦配合的还好把？”

  　　“嗯，主任虽然因事耽搁了一段时间，但是毕竟经验丰富，所以对我们那边的工作上手的很快！”

  　　“以后，你可要多协助他一点，这样对你的成长也有利，他如果提拔了，也不会忘记你这个得力的干将啊！”

  　　“给主任服务，那是我的本份工作，我一定会努力去做的！”

  　　“这次改革，对年轻人很有利，在适当的时候我会给你说几句好话的！”

  　　我装作感恩戴德的样子说：“十分感谢你，我一定会努力工作来报答你！”

  　　话随是这样说，在心里头我还是对自己说：“我怎么就听说杨局给我说话，而你则不露声色呢？”

  　　和书记漫无边际的说了一个多小时，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我也没有探听到什么重要的信息，而且她对我也没有表露出明确支持的意思，看得出来，她一心想把自己的老部下柳之邦给扶上去，而把我则排在柳之邦的后面。

  　　出了书记的办公室，我想转转再去处长办公室，可是觉得让别人撞见不好意思，就还是忍耐了一下渴望的情绪，回到自己办公室。

  　　“小李，刚才陈局找你，我们告诉你去书记那边，他说不急，等你来了再去他那边！”司马说。

  　　今天这还真奇怪，一早在楼梯遇见两个“美女”，接着却是领导一个一个的找我！

  　　“谢谢你，那我就直接过去了！”我对司马说。

  　　敲了陈奇的门，陈奇在里面干脆的说：“进来！”

  　　“局长，是我！”我说。

  　　“哦，小李啊，刚才书记找你？”

  　　“是，书记问了一下办公室的工作，我就简单的汇报了一下！”

  　　“呵呵，看起来你也是被领导叫唤着团团转啊！”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不好意思的说。

  　　“好，坐下来我们也聊聊！”

  　　陈奇从办公桌上起来，走到另一边的沙发旁边！

  　　我坐下陈奇的对面，直着腰，并拢着双腿，把手放在膝盖上，做出认真听他讲话的样子。

  　　“干嘛这样拘束，随便点！”

  　　陈奇看出来我僵硬的姿势。

  　　我稍微换了一下姿势，力争让自己更加舒服一点。

  　　“记得第一次我们的谈话吗？”他问。

  　　“记得！”

  　　“那次我就觉得你这个小伙子不错！”

  　　我用淡淡的微笑回应了他的话。

  　　“这次我们也随便聊聊！”陈奇说。

  　　上次杨钊说过，陈奇要做“陈司长”了，难道他就要离开这里？我思索着。

  　　“部里派我下来，就是协助组建机关事业局，现在架子已经搭起来，而且也运转了近半年的时间，目前看起来还出了一些成效，所以我的任务也就要完成了！”

  　　“局长您要走，我心里还真的舍不得！真希望能在您身边多待一段时间，向您多学一点东西！”

  　　“呵呵，何必说的这么伤感，以后我们见面的时间可多的是啊！”

  　　“是这样，可那有现在这样方便？”

  　　“你酒喝的不错把？”

  　　我不好意思的说：“多少能喝一点！”

  　　“那好，以后我想喝酒的时候就找你，想要人给我代酒的时候也找你，到时候不会不来把？”

  　　“保证随叫随到！”

  　　我干脆的回答。和陈奇说了几句话，受他的感染，我感觉轻松多了，放得开了。

  　　“今年24岁了把？”陈奇问。

  　　作为一个局长，能知道我的年龄，可见他十分的关心我看重我。我就满怀感激的表情说：“在我们东北，生日都按照农历算，年龄也都按实岁，如果按照虚岁，也就25了！”

  　　“25，好年龄啊！处对象没有？”

  　　“认识一个女孩子，但还没有定论！”

  　　“25是太年轻一点啊！”陈奇自言自语的说。

  　　我也一愣，什么叫“25岁太年轻一点啊”，他是想给我介绍对象还是在说今后的职务？

  　　“现在我们行政事业局已经筹组的差不多了，部领导对我们的工作进展也十分的满意，所以过不了几个月，我们筹备组也就撤除了，新的人事任命也将很快就要下来！”陈奇不紧不慢的说。

  　　这个时候我知道自己插嘴不好，就静静的听着他讲话。

  　　可陈奇没有按照刚才的思路继续讲下去，而是问我：“有没有学习的打算？”

  　　听陈奇这话，我心里“扑楞”的动了一下，记得在工作前，老师就给我们讲，培训和学习就是提升的前提和征兆，在我们这样的机关，学习有两个可能，一是晋升，一是出了问题。后一个问题在我身上目前完全不可能发生，最有可能的就是提升。现在对我而言，最大的优势不是年轻，反倒年轻是提升的最大障碍，如果要得到提升，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学习，像处长一样学习后被提拔（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基层锻炼，但这种锻炼的时间要长好多），难道陈奇就在暗示我？

  　　我压抑住起伏不平的情绪，回答说：“只要工作安排的过来，有学习机会，我还是十分愿意去补充补充！”

  　　“嗯，年轻人就是要多学习，只有学习才能跟得上时代的进步！”

  　　“是，我从学校出来，毕竟书本上学的比较多，在工作上还有许多值得该进的地方。”

  　　“好，能认清自己，这就是最大的进步！前几天我去部里，正好部里有一批培训青年干部的学习班，我就想起了你，觉得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所以给你要了一个名额，私下问问你，看你还愿意去不去？”

  　　“可，可还得给书记报告，不知道能不能走得开！”

  　　我是既激动，又忐忑不安。陈奇既然这么说，也间接的透露出在我的职务任命上出现一些问题，可能关键还是年龄的问题，我刚刚24岁，而且从学校出来也就一整年，以这样的年龄，就担任办公室副主任（副处）这可能有违干部任免的相关条例，即使和我有职务沖突的“政敌”不提出来讲，一般人也都容易提这个说事。

  　　现在陈奇能给我争取这样一个机会，一是说明陈奇对我的信任和肯定；二是可能这次学习机会，能够改变我的不利！同时，担心的是书记那边能不能放心，作为目前的筹备组组长，她的话还是天字第一号，若是就我单独提出来，她不一定就简单的放行，而且她刚才还在办公室，叮嘱我好好的配合柳之邦的工作。现在柳之邦也就是书记顶着，否则以他那样的身体，不一定能承担起办公室这个摊子，若是自己走了，无疑是釜底抽薪，把柳之邦给直接推到“前线”去了。

  　　“等过几天筹备组组长会议，我会把这个提出来，力争放行！”

  　　陈奇看出我的为难，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法。

  　　“十分感谢陈局长，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我激动加紧张的说。

  　　“只要你肯干事，想干事、能干事，你的才华是不会被埋没的！”陈奇说。

  　　“我一定不辜负陈局长的厚望，力争把工作做的好好的！”我回答。

  　　出了陈奇的办公室，我用右手压了压自己的心脏，稳了稳自己激动的心情，然后去了一趟洗手间，洗了洗手，对着镜子把自己的情态稳定过来，才回到办公室。进去以后，发现几个人都已经在準备着吃饭，我一看墻壁上的时钟，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二十了，这才记得和楠楠说好的事情，立即一拍脑门，对主任和司马等说：“我中午就不去食堂吃饭了，有同学和我一起吃饭，我就先溜了！”

  　　“不会是裴华把？”司马笑着说。

  　　“保密，保密！”

  　　我故作神秘的样子，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口袋，就急急忙忙的跑下楼。

  　　下了楼，到了马路旁边，等了好半天，那知道不是人满，就是司机要换班，焦急的等待了好长时间，才打到一辆出租。上了出租，才知道堵车的严重。现在是中午车辆最多的时间，在一个十字路口，由于一些驾驶员急着赶路，造成道路堵塞，交警疏导了十几分钟，出租车才能正常通行。在另一个十字路口，等了几个大红灯才车才“爬着”过去。

  　　等到了楠楠学校附近，下了车，我看了一下时间，从单位到这边，就花去了五十分钟。而早晨从这里到单位，我也就花了二十分钟。看起来以后打的要把握好时间，如是开会谈判签合同，非要提前走个半个小时不可。

  　　我边走边望着楠楠学校门口站着的姑娘，却没有发现楠楠的身影，拐个弯，再到楠楠早晨站着的地方，更是没有蹤迹。把站着的女同学生一一看了之后，在无数个女生“逼视”和男生的“威胁”阳光下，我就把视线放低了许多，在席地而坐的女孩中寻找楠楠，心想她不会是等不到我而生气离开把！

  　　由于学生都穿着校服，所以找起来还真不容易，碰到直腰坐着的姑娘，我只要稍微低低头，就能看清楚，而碰到那些弯腰低头的，我则要俯着上半身，才能看清楚，遭遇了几个白眼后，在一个不明显的角落，我看到一个女学生弯着腰，双手放在膝盖上，埋头一动不动的，显得十分的孤单和寂寞。

  　　我上看下看，估摸是楠楠后，才走到跟前叫到：“楠楠？”

  　　她听到叫唤，抬起头，两个眼睛红红的，我一看正是楠楠，就说：“坐这里做什么？”

  　　“你怎么才来啊？我都等着快睡着了！”楠楠略带生气的说。

  　　“出租车司机不让我早点来啊，好多出租车拦住我，非要我在路上多待一会！”

  　　看她情绪不高，我就开玩笑着说。

  　　“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呢！”楠楠嘟囔着嘴说。

  　　“男子汉大丈夫，言必信，行必果！”

  　　“虽然大大的迟到，但是既然不远万里，长途跋涉的来了，本小姐就原谅你！”

  　　“谢谢姑娘不杀之恩！”我也诙谐的说。

  　　“以后你要戴罪立功，知道吗？”

  　　“奴才知道了！”

  　　我“一本正经的”回答。

  　　楠楠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镜子，揉了揉发红的眼睛。

  　　“雪儿和可可呢？”我问。

  　　“你不是说不要叫她们吗？”

  　　她说话的时候把镜子收了起来。

  　　我这才记得早晨说过的话，就改口问：“这次我们去哪边呢？”

  　　“中午听你的！”

  　　楠楠过来拉住我的胳膊，一幅亲昵的样子。

  　　我感觉自己和楠楠就像是是一对情侣，楠楠身上少女的迷香让我有些眩晕，不能自持，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不叫雪儿和可可是多么的错误，还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应付这个情窦初开的花季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