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海城市公安局。
徐家龙夹着包,挺着啤酒肚往刑警队的办公室走着,以往的这个时候,他总是慢吞吞的,与走廊上警员们亲切地打着招呼,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心中充满着一种自豪感。
但最近这段时间,徐家龙却变得行色匆匆,因为市委书记萧建国的独生女,大案中队的年轻警员萧琳,失蹤已经超过了十天,萧建国急疯了,派了政法委书记督办此案还不算,听说还要从省厅调人来,这可真要命。
要知道萧建国可是个好官,之前空降到海城市,任市委书记,因政绩突出,传言说上面有人要栽培他成为省部大员,并调去省城工作,在这个节骨眼上,却出了这种事请,就别提有多操蛋了!
徐家龙是来督促工作的,他推开刑警队办公室大门,见在一台电脑前围了不少人,以为发现了新线索,索性也走过去瞧瞧。
电脑里正播放着不堪入目的画面,用群交和乱交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只见一个娇柔的女人,赤身裸体,面部还被打着马赛克,和同样面部被打着马赛克的一双赤裸男女,在进行着疯狂交媾的活动!
两个女人时不时地热烈接吻,相互爱抚私处,男人更是如牲口般地在这两具赤裸的肉体上尽情地发泄着欲望。
围观的王斌瞪大了眼睛,小赵则是张大了嘴巴,其他警员面部表情也是神态各异。
最令徐家龙恼怒的是,观看的警员里,居然还有冷若冰和苏虹两位女同志。冷若冰双颊通红,不时将目光移到别处,而苏虹则是紧咬下唇,一双聪慧的杏仁眼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脑屏幕。
而在电脑前的桌子上,更是出现了一摞赤身裸体的男女照片,里面人的脸部,同样被打着马赛克,尽兴地摆着各种姿势,搔首弄姿,做着性感撩人的特写POSS。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徐家龙怒吼道:“萧琳失蹤已经超过了十天了!当前不去查找有关于她的线索,反倒在这里看这种无聊的东西,你们的警容风纪哪里去了!”
徐家龙太着急了,他意识到自己的话过了,顿了顿又道:“扫黄打非是治安支队的事情,是不是各辖区内派出所辅警太多了,业务能力跟不上了,才把这些东西弄到刑警队里来,让你们帮忙擦屁股?我这就去找韩支队长谈一谈!”
王斌指着地上的纸箱道:“徐局,你误会了,还记得上次马达用鞋盒往咱这里送炸弹吗?”
“那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忘!”
“说来也奇怪,今天早晨我们收到这个包裹,上面只写着刑警队收,却没标注收件人姓名,我们确认了安全后才打开,里面居然是这些东西,您看,是不是有些匪夷所思呢?”
徐家龙托着下巴,沉吟道:“你是说……”
“对,这肯定是有所指,但具体是什么,我们还没推断出来呢。”
徐家龙瞪大眼睛,走到电脑桌前,看着屏幕自语道:“难道说这与萧琳有关,嘶,看着身材,也不像啊……”
他接着补充道:“我下面还有个会,你们务必抓紧这条线索,一有情况,马上汇报!”
苏虹回到自己办公室,坐在转椅上,闭起眼睛,用手指按压着晴明穴,陷入沉思。她太累了,这段时间为了萧琳的绑架案,几乎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苏虹忽然想到了那段视频,当时为了判断对方声音,还特意连上了音响,结果传出来的没有对话声,全是不堪入耳的呻吟和娇啼,还有男人野兽一般的嘶吼。更让自己感觉惊讶的是,同性之间的温存和缠绵,竟会有如此令人忘我的魔力,简直让人不敢想象!
但作为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成熟的女人,苏虹却能够体会到画面当中女人的那种忘我,全身心投入后的愉悦,那是多么地令人渴望,多么地令人沉醉啊!
苏虹将娇躯靠在转椅背上,在不经意间,脑海中产生角色互换,她把里面男人想象成唐剑锋,两个女人则是自己和冷若冰,三个人相互温存,抵死缠绵。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有人悄悄走了进来,站在苏虹面前。
渐渐地,苏虹夹紧了双腿,内裤里面两片浅褐色花瓣,也相应地贴合在了一起,她前后磨蹭着大腿,也带动起那两片娇柔的花瓣相互研磨着。
片刻后,在幽暗深邃的膣道深处,分泌出了大量的汁水,潮汐一样的快感越来越强烈了。
苏虹美目紧闭,眉梢轻挑,两条玉臂紧紧地压在转移扶手上,随着娇躯发出几下轻颤,从樱唇中发出一声惬意的低吟。
“嗯……”
她高潮了!
骤然间,苏虹脑中有些东西闪现,她不顾高潮余韵产生的舒爽,集中精力抓住了它们!
对,正是画面里其中一个女人的呻吟声和娇啼声,让她联想到了什么!
苏虹快速搜索着往日记忆,她记起来了,那是冷若冰,胡廷秀还有自己,在警局后面小楼备勤室一起沖凉的时候,当时冷若冰淘气,故意地触碰了胡廷秀私处几下,结果对方开玩笑似得发出了几下娇啼声,她的声调有点特别,每次叫到最后的尾音,还略带点弧度,这和画面中女人当时的声音极为相似。
苏虹心中暗道:莫非那女人真的是胡廷秀?
联想到对方今天没来上班,电话也打不通,一种不祥的预感渐渐在心底升腾起来,苏虹额头冒出了冷汗!
苏虹忽然睁开眼睛,发现王斌正站在自己面前,他的眼神有点玩味,但是苏虹心思全然没在这里。
“廷秀可能出事了!”
这是苏虹反应过来的第一句话!
她不顾王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把他拨到一边,就沖出门喊冷若冰,想着两人再次观看一下那段视频,以此确认自己的判断!
苏虹心里暗自祈祷:萧琳被绑架失蹤,胡廷秀可千万不要再出任何事了,那样自己精神可真的要撑不住了呀!
苏虹刚跑出门,就和一个警员撞个满怀,那警员看到苏虹,说道:“苏队,萧琳有消息了。”
苏虹大喜,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萧琳被李凡等人救了出来,现在在医院接受治疗,萧书记他们已经赶过去了。”
苏虹扭头喊道:“王斌,听见了吗,这绝对是个好消息!”
接着她又对那个警员说道:“快去通知徐局,另外再派人去医院加强对萧琳的保护,顺便做一下笔录!”
那警员却没有动,他慢慢摘掉帽子,低声说道:“苏队,旧车站又发现了一具女尸,是……胡……”
苏虹没听完身子就晃了晃,她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但是坚强地扶住了门框,使自己没有摔倒。
王斌见状立马从后面抱住她,急切地问道:“苏虹,你没事吧……”
四十多分钟以后,市局的刑警们赶到了旧车站。
苏虹和冷若冰一下车就沖向了被拉着警戒线的旧车厢,当她们发现车内明显的打斗痕迹,以及那一扇被从胡廷秀嘴里喷出来的血迹沾染着的车窗,心就猛地沉了下来。
当她们缓缓走进,那一具被浸泡在早已干涸血水里女尸的时候,看清楚了对方的脸庞。
“胡廷秀!”
“廷秀啊!”
两人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呼喊,嚎啕大哭着就要往上面扑。
技侦和法医连忙拉住她们。
“苏队,小冷,你们,你们冷静点,这里还在勘察现场。”
苏虹吼道:“她都这样了,还看勘察个什么现场,难道连女人仅有的一丝尊严也保不住了吗?!别忘记,胡廷秀是我们的同事,是我们的战友!”
法医为难地说道:“苏队,冷静点,冷静点,你也知道,这是必须要走的流程啊……”
“好吧……”
苏虹无奈地点点头,她脸色苍白,胸口剧烈地起伏,蠕动着嘴唇问道:“廷秀,她,她是,怎么……”
穿白大褂的法医摇摇头,低声道:“被扎穿了肺部,取走了肾脏,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还有烫伤,阴部红肿,肛门撕裂,直肠外翻……”
苏虹吼道:“够了,我不要再听下去了!”
话音未落,她的身子一软,巨大的悲痛使苏虹昏厥过去。
“苏姐!”
“苏队,你怎么了?”
“快把王哥喊过来!……”
两天后,胡廷秀家。
胡廷秀母亲因为巨大悲痛,哭昏过去好几次,她已经不想进入女儿的房间,作为胡廷秀生前最要好的同事,苏虹和冷若冰承担起整理遗物的工作。
当冷若冰拉开胡廷秀的抽屉,发现了她日记上记录的关于自己弟弟的事情后,把他叫进了房间。
冷若冰拿起日记朝她弟弟脸前晃了晃,愤愤地道:“你姐姐是个好警察,但你却是个畜生!”
接着她扬起了手掌,想要狠狠抽对方一记耳光。
苏虹连忙拉住冷若冰胳膊,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的父母都在外面,给这孩子留点面子吧。”
男孩当时就哭了:“我,我对不起姐姐……”
听到他的忏悔,苏虹和冷若冰也流下了眼泪。
在殡仪馆进行完遗体告别仪式后,冷若冰陪着男孩去领骨灰,男孩手里捧着那只木匣子仿佛感觉格外沉重,冷若冰为他默默地打着伞,遮挡着阳光,指引着胡廷秀灵魂去她的新家。
看着男孩目光中透着坚毅,冷若冰感觉他仿佛大了十岁,从这一刻起,他应当懂事了,但愿他能走好自己的路,做个好人!
灵山公墓。
冷风吹,泪长流,英魂已逝,肝肠寸断!
墓碑上的黑白照片,胡廷秀身穿警服,带着翻檐帽,笑脸还是那么灿烂,警员们正排成几排,纷纷将手中的白菊花放在墓碑前。
冷若冰抚摸着那张黑白照片和墓碑上的文字,抽泣着自语道:“廷秀,你不是说等案子结束后,要做我新婚的伴娘吗,怎么说走就走了,连招呼都不打,让我一点準备都没有……”
苏虹含着热泪,轻轻地拽了拽冷若冰衣角,示意她要和同事们一起,与埋在地下的英魂做最后的道别,冷若冰又不舍地婆娑了几下墓碑,同苏虹一起回到队伍里。
两人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苏虹泪如雨下,哽咽地道:“我们的好战友,好同事,胡廷秀牺牲了,她凭着自己顽强的毅力,与歹徒们战斗到了最后一刻,她是我们的榜样……”
接下来,苏虹已经泣不成声:“廷秀你放心……你不会白白牺牲……你的血更不会白流……我们一定会替你报仇……将这群歹徒绳之以法……全体脱帽……敬礼!”
在警员们忘我工作,誓将程天海团伙一举破获的时候,还有人同样在想着报仇,那就是游侠。
海城市人民医院。
病房里,游侠正百无聊赖地躺在病床上,床头还挂着吊瓶,这是他住院的第三天。因为之前救出萧琳的那件事,警察已经几次来找过他做笔录。
王钢嫌闷得慌出去抽烟了,房间里只有他两个朋友守着,其中一个听着有声书,另外一个玩着卡簧刀,顺带为他削苹果。
游侠没好气地说道:“把那逼玩意关了,吵得烦!”
房门被推开,王钢走了进来。
“我说,别烦了,看看谁来了!”
游侠侧过脑袋,看到一道俏丽的身影,精神顿时一振,没错,她就是刘香君。
刘香君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看到躺在床上的游侠,直接扔在地上,小跑了过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嘚!嘚!嘚!”声。
她抚摸着游侠乱蓬蓬的头发,桃花眼里噙着泪水,关心地问道:“让我看看,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呃,姐,没事,我好着呢!”接着游侠问道:“那个……李姐怎么没……”
刘香君使劲戳了对方脑门一下:“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就知道问她,怎么不问问我有多担心你呢?”
“呃,我可没那意思……”
“李蓓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一直惦记着你呢。”
刘香君顿顿又道:“她让我先来看看你,如果能下地,就去订桌饭,吃完了叫你回来接着养伤!”
游侠听后,像打了鸡血般翻身下床,把胳膊上胶布一撕,针头带着血珠子直接甩在地上。
活动了几下身体,就对王钢说道:“钢子去办手续,我今天出院!”
这段时间,两人的名声在外头直接响了,先是游侠单刀赴会,后是与王钢合力救走萧琳的事情不胫而走,在道上混子们口中广为流传。
毕竟在海城这块地方,敢与程天海那样的狠角色硬撅的人,压根没几个,两人这般有魄力,让无数刚出道的年轻混子们趋之若鹜,视为榜样。
两人除了被称为快刀游侠和疯虎王钢外,同时也增加了诸如夺命双煞,海城第一职业杀之类的新外号。
游侠和王钢出院后,又在家里养了十几天,就开始着手準备报复,毕竟以游侠的性格,只要他不死,这件事情就永远都不会完!
之前撒出去的人陆续传回消息,查到了几个在萧琳被绑架当天下午,参与动手的混子,两人大喜过望。
与一般大哥说话,小弟办事不同,游侠和王钢两人,平时做事都是反其道而行之,亲自动手,这就让两人的名声迅速传遍了海城,并且起到了巨大的震慑效果。
一段时间后,打闷棍,绑票,下套子,七八个当天下午参与绑架萧琳的混子,就被私下里挑了手筋脚筋,这还都是王钢拼命拦着,如果任由游侠乱来,非闹出人命不可。
最可怜的当属这些混子,程天海一伙跑了,他们既怕被警察找,又害怕被这俩疯子报复,惶惶不可终日,但事情远没有结束,两人日后又连续作下了惊天血案!
经过一段时间查找,有人把拿九尾鞭抽萧琳屁股的混子翻了出来,传到了游侠耳朵里,这盘菜他非吃不可。
混子外号叫刘大脑袋,体貌特征明显,顾名思义,就跟丝瓜秧子上顶了个煤气罐一样,脑袋瓜子特大,于是就有了这个外号,游侠準备拿他开刀。
深夜的海城街头特别冷清,只有一阵阵微风吹着樟树叶子沙沙作响,游侠和王钢两人黑布蒙面,带着手套,坐在大金杯面包车里没有任何交谈,只是抽着烟,死死地盯着巷子的唯一入口。
王钢挪了挪屁股,问:“我说,几点了?”
“快凌晨一点了。”
王钢有点沉不住气了,又道:“一连蹲两天了,加上之前咱俩干过几次这种事,是不是传到对方耳朵里,把他吓着了,跑了?”
游侠叹了口气道:“稳着点,再等等。”
他刚说完,就看见巷子口晃晃蕩蕩地出现了一个人影。
王钢挠挠头发,疑惑地问道:“对方我没见过,你看仔细点,是这小子吗?”
“别着急,放近了再看看。”
那道人影明显喝大了,已经走不了直线,双腿发软,一步三摇晃地往前拐着走。
两人默不作声地盯着这个人影,一直等他走到距离大金杯不远处的路灯底下,借着昏黄的灯光,一个大脑袋映入了两人眼中。
这人脑袋特别大,不光如此,还把头发留长,梳着溜光锃亮的大背头,让人看上去就直恶心。
王钢首先拉开车门下了车,他攥了一把大攮子藏在背后,刀尖的寒光在路灯下格外醒目。
游侠本想等着对方走近点,直接给弄上车,未料对方忽然停下脚步,扶着墻一通猛吐,又见王钢耐不住性子下了车,于是也跟了过去。
王钢一直走到离扶着墻猛吐的家伙很近的时候,突然爆喝一声:“刘大脑袋!”
对方抬起了他那油乎乎的大背头,朝王钢摆摆手:“嗝,兄弟,不行了,多了,真不能再喝了!”
王钢一个箭步窜上去,左手薅住对方衣领子,右手大攮子瞬间横在他脖子上,发出一声冷笑:“刘大脑袋,才喝到哪到哪啊,就撑不住劲了?”
对方脖子被冰凉的刀身一激,酒劲顿时醒了三分,连忙把双手举了起来,像根木头似得一动不动。
“兄弟,有话好说!”
“说你妈了个逼啊,这就废了你!”
话音未落,王钢刀柄砸在对方脸上,刘大脑袋发出痛苦呻吟,跪在地上。
虽然已过凌晨,可还是怕被人发现,游侠按住王钢胳膊,沉声道:“稳着点,先把他弄车上再说!”
王钢把对方放翻,掏出一捆绳子,将他手臂反绑在背后,然后两人把他架起来,扔进了大金杯。
游侠开车,面包车抄小路驶向南山。
看着对方眼中浮现出杀气,刘大脑袋挣脱了几下绳子,问道:“兄弟,哪条道上的?”
“阎王叫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老子是专门给人送行的!”
刘大脑袋酒也醒了:“大哥,有话好说啊!”
想到自己表哥边军死了,王钢当即抽了对方一个耳光:“妈了个逼的,谁是你哥啊!”
这一下正好抽到对方脑门子上,弄了黏糊糊的一手,王钢使劲地在对方衣服上擦了几下,又道:“你这个傻逼在脑袋上抹猪油了吗,怎么那么多油呢?!”
“那是发胶啊,大哥,咱们这是去哪啊?”
游侠开车回头看了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南山荒地多,挖个坑把你埋了,这叫路死路埋,沟死插牌!”
刘大脑袋一听这话,一屁股坐地上,颤声道:“两位大哥,我这是惹到谁了?”
王钢点上一根烟,猛吸一口,朝他脸上吐出烟雾:“惹到谁,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大哥,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不知道,现在知不知道?”王钢每说一句,就抽对方一个耳光。
“大哥,你不能这样啊,我是跟着彪哥的。”
想到彪子扎过边军一刀,王钢正反手又甩了对方两记耳光,恨恨地道:“你他妈给老子闭肛!”
子午相交,是黑与白的分界线,也是昼与夜的交汇点。
大金杯停在南山半山腰,游侠熄了火,王钢一手攥着大攮子,一手薅住刘大脑袋衣领走在前面。
找了一片远离小路的偏僻树林,三人鉆了进去。眼下正值谷雨时节,黑夜中半山腰阴风阵阵,伸手不见五指,这样的环境,加上两个杀气腾腾的人,让刘大脑袋浑身哆嗦,醉意全无。
“两位大哥,我到底怎么了?”
王钢一脚揣在对方肚子上,把刘大脑袋放翻在地,冷声道:“你把萧琳怎么了?!”
话音未落,游侠一个箭步窜上去,只见寒光闪现,一声惨叫,刘大脑袋右脸上顿时血流如注。
游侠右手握着伞兵刀,左手捏着对方一只耳朵,朝他晃了晃,道:“操你妈,萧琳她现在还在医院里!”
说完随便一甩,那只耳朵飞入荒草中没了蹤迹。
“大哥,你们到底是谁?”
游侠闻后取下蒙面黑布。
刘大脑袋看到游侠面孔,顿时觉得事大了,连忙道:“大哥,我之前真不知道你和她的关系,我错了,真错了!放了我吧!”
游侠眼神阴鸷,一脚把刘大脑袋踹翻了个身,顺势坐在他右腿上,一把兜住对方脚踝,将伞兵刀横握在手中,刘大脑袋见状拼命地挣扎,游侠直接下了刀子。
“哎哟!”一声惨叫,“嘎嘣!”一下,刘大脑袋脚筋被挑,大股鲜血从脚踝处呼呼啦啦地冒了出来。
“你他妈捅我一刀没关系,可你不该拿鞭子抽萧琳!”
“救命啊,来人啊,有人要杀人啦!”
游侠饿狼似得盯着对方,语气中透着一股杀意:“钢子,把他给我顺直了!”
“好嘞!”王钢双手拽着对方后脖领,将刘大脑袋往后拖了两步,依靠在一棵树旁。
“还记得当初我说过的话吗?只要我不死,肯定会杀你!我他妈现在就弄死你!”
说罢游侠一伸胳膊,伞兵刀直接朝对方脖子递了过去!王刚见状不好,连忙向旁边一拨游侠手臂,尽管他动作不慢,游侠出手却更是迅捷,这一刀子虽然失去準头,但是刀锋依然擦着刘大脑袋脖颈子划了过去,顿时一溜血珠子就洒了出来。
刘大脑袋浑身一哆嗦,一股腥臊气味扑鼻而来,这家伙吓尿了。
王钢心里清楚,游侠动了杀心,他的神情和当初在边境炮了枪贩子的时候一样,此时此刻,就算是天王老子在场,也拦不住这头发疯的野兽,但他还是打算劝上一劝。
“算了兄弟,人已经废了,犯不上再要他命,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啊。”
“什么?!我身上已经背了三条人命,还在乎给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游侠冷笑了几声,又道:“他们当初杀边军和三棒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给自己留条后路!玩弄萧琳的时候,有没有也想过给自己留条后路呢?!”
王钢听后垂下脑袋,把拳头握的咯咯直响。
游侠手指头戳着王钢胸口,接着道:“钢子,你记住,咱俩十八岁一起出道,今年二十三,打拼五年的经验告诉我,在道上混,不是你砍我,就是我砍你,拼的就是谁更狠!”
“我先干为敬了!”
话音犹在耳畔,王钢目光如炬,手臂朝前一伸,用大攮子扎进刘大脑袋胸口,直没刀柄。
这一刻,王钢明白,他的人生真正划上了一条分界线,再也回不了头了。
“好兄弟,我跟上了!”
几乎不分先后,游侠也将伞兵刀递了上去!
刘大脑袋死了,但两人并没就此罢手,游侠砍掉了尸体的右手,因为那只手用鞭子抽过萧琳,还用根树枝蘸着血,用脚丫子夹着,在尸体胸前写上了血债血偿几个字,最后吊在了树上。
干完这一切,又破坏了犯罪现场,这俩人头也不回地走向了下山的道路。
几天后早上,游侠接到电话,是刘香君打来的,要他不管在什么地方,尽快赶去海城人民医院,就是爬也要爬过去,因为,萧琳要见他。
游侠和王钢带人跑到海城人民医院五楼妇科,走廊里站了不少人,加上他们,显得更加拥挤不堪。
萧琳被救出后,一直受到警方保护,游侠都没能见上一面,在做笔录和汇报情况时,她已经得知胡廷秀牺牲的消息,哭得死去活来。
萧琳之前被歹徒轮番奸淫,加上又在排卵期,她怀孕了,不顾后背刀伤未愈,坚持尽早做人流手术,要把歹徒播撒下的邪恶种子消灭在萌芽状态。
眼下,萧琳因为身体虚弱,被医生直接用病床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麻药劲刚过,她脸色蜡黄,嘴唇发白,人也消瘦了一圈。
萧建国见女儿连续被折腾成这个样子,禁不住老泪纵横,他颤抖地握住萧琳的胳膊,哽咽地道:“孩子,都是爸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爸,别这样说,你应该感到骄傲,我没给大案队丢脸。”
在场的警员听到这话无不动容,徐家龙和王斌转过身去,冷若冰和苏虹更是在悄悄地抹眼泪,警员们都知道,萧琳作为一个年轻女民警,这样的打击对她来说太大了,但是,她很坚强。
一旁的黄秘书也把手掌抚在萧琳肩头,接话道:“琳琳啊,你是我从小看大的,现在成了这副样子,黄叔叔心里也难过啊!”
黄秘书说完,挤出了几滴眼泪,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朝眼角上擦去,正巧露出了西服袖口上的一块金表。
萧琳听到对方话音,猛然间又看到他手腕上带的那块金表,娇躯一颤,脑海中浮现出了噩梦般的回忆,她记起来了。
萧琳心中暗道:没错,黄秘书就是奸污自己男人中的一员。
她做梦也想不到这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和蔼可亲的黄叔叔,居然是个披着人皮的衣冠禽兽,他和程天海以及那个蒙面的胖男人也有着牵连。
眼下,萧琳很想揭露对方,可是苦于没有直接证据,为了稳住对方,只能不动声色,将眼泪咽到肚子里,从蜡黄的脸上挤出一个浅浅地微笑。
“呃,两位领导,我是大案队小赵,请萧琳配合一下工作,就耽误一点时间。”
看着萧建国和黄秘书走到一旁,小赵俯下身子,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A4纸,举在萧琳眼前让她看仔细,上面是赵大脑袋被杀现场的照片。
小赵轻声地道:“之前根据你提供的情况,我们搜查了自建别墅,但歹徒们狠狡猾,已经人去楼空了。”
顿了一下,小赵接着道:“根据我们后来排查,锁定了一个嫌疑人,就是纸上这个,你肯定也见过,但他现在已经死了,尸体上写着血债血偿几个字,结合最近发生的一系列重伤害案件,我们初步怀疑和李凡有关,怀疑他是在报复,你能说点自己的意见吗?”
萧琳对小赵轻声说了几句,小赵点点头,回来走到王斌面前摇了摇脑袋。
“不是他?”
“萧琳说了,人都救出来了,剩下的就是警方的事情,李凡没必要那样做,再说他更没那个胆子。”
“嗯,这点倒和我自己之前推断的一样,动机不足啊,但她被囚禁了那么久,相比我们更加了解这群歹徒,就没提出点自己的想法?”
小赵道:“倒是顺便提了一句,这群人作恶多端,树敌太多,没準是黑帮火并,拿他们开了刀。”
王斌笑笑:“好吧,还挺有新意,这倒是个思路。”
听到这里,几个女人暗地里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她们各怀心思。
首先是冷若冰,游侠当初在鱼庄码头内做指认工作,面对马达团伙成员,扑倒了冷若冰,算是救了她一次,加上闺蜜刘香君又是他干姐姐,自然不希望他出事。
其次是苏虹,作为暗地里心中也有唐剑锋的女人,游侠又是盛唐集团的人,出于私心,她可不希望对方企业沾染上任何麻烦。
最后是刘香君,她在旁边也听到了上述的话,推断出了缘由,凭着她和游侠的情分,根本不希望他出任何事。但刘香君潜意识里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萧琳一定觉察到了些什么,并且又隐瞒了些什么。
值得注意的是,走廊里有不少警察,游侠又在现场,萧琳作为警员,出于职业道德,必须要从客观公正的角度提出见解,如果她说出任何疑点,游侠就会被立即当成嫌疑人带走。
萧琳见过游侠那种杀气腾腾的样子,也见过他的手段,能够做出合理的推论,但她更被对方身上的那种男人血性气所折服,她已经对他死心塌地,况且游侠舍命救过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她会如实说吗?
萧琳已经不是个单纯的女孩了,她进手术室前,刘香君就告诉自己游侠到了,从小赵拿出那张A4纸开始,她就感觉对方在有意套自己的话。
作为警员,又是游侠身边最亲近的人,这些都是事先被人安排好的,是要根据自己的态度,决定是否把侦破方向放在游侠身上,如果自己吐露出实情,走廊上的同事们会毫不犹豫地把游侠控制起来。
萧琳知道,今天可来了不少人呢,如果游侠反抗,那就直接坐实了这件事,连逃匿的机会都没有,可如果游侠配合,就单凭自己一番话,他想洗清自身嫌疑,也绝非易事,这可真是一箭双雕啊!
萧琳此时也意识到了,当自己面对亲情与爱情时,必然会夹杂着私心,可从事的这份职业,又必须要求自己时刻保持着公平与正义,两者之间有时竟是如此的难以抉择,这也许就是这个职业的特殊性,残酷性!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游侠,看到对方后招了招手,游侠走了过去,萧琳拉着他的手,眼泪就止不住下来了,游侠替她擦去眼角的眼泪。
“没事,你没事就好。”
萧琳示意让游侠俯低身子,把耳朵凑到自己嘴边,他照做了。萧琳虚弱地沖他眨眨眼,用如蚊吶般细小的声音,轻轻地说道:“我都替你瞒住了,剩下的就交给警方吧,答应我,别再去杀人了。”
游侠呆若木鸡,想不到这一切,对方都知道了,他意识到,萧琳这不仅是替自己挡了一刀,更是替自己挡了一颗子弹!
游侠扭头傻愣愣地看着护士将躺在病床上的萧琳推进手术专用电梯,想到她被轮奸后怀了孕,还刚做了人流,继而联想到她被凌辱后的惨状,游侠心隙子一阵抽搐,接着“嗷!”的一声,吐了一地。
“兄弟,你咋了?”王钢着急地问道。
“哎呀,李凡,你没事吧?”
游侠直起身子,擦擦嘴角,说道:“没事,没事,刘姐,冷姐,我回去了。”
当游侠顺着走廊,转到步梯,他眼珠子红了,他意识到自己必须继续杀!而且要做得更绝!!做的更狠!!!
接下来,游侠将目标对準了把萧琳当狗牵的那个混子,也就是砍萧琳后背一刀的那个家伙,他身边的人已经摸清楚了对方底细。混子也姓刘,叫刘宗国,之前跟着黑子,算是个小头目,手下有两三个跟班马仔,私下里还可能藏有一只冒烟的家伙。
程天海一伙跑了后,刘宗国这种小角色被抛弃了,断了经济来源,和手下两三个马仔跑到城北郊区开了一家小赌场,来维持生计。
小赌场位于半山腰的一块平地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白天门可罗雀,深夜开始热闹起来,凌晨四点后关门休息,摸清楚了这伙人规律,游侠準备动手了。
这天晚上,几个蒙面人潜入赌场边的小树林,像兇恶残忍的猛兽,静待着向猎物发起致命一击似得,盯着不远处的平房。等最后的赌客离开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游侠示意动手,王钢先闪了出来,把平房门板拍的震天响。
“外面干什么的?敲什么敲!”
“开门,耍钱,打四圈!”
“太晚了,都準备歇了,明天吧。”
“带的钱可不少,只要不三缺一就行!”
里面沉默了一会,接着传来脚步声,待门刚开一条缝,打头阵的王钢一脚把门踹的大开,同时用手中那根带尖头的钢管,猛地抡向对方脑袋,对面人直挺挺躺在地上,接着游侠抱着五连发跟了进去。
院子里有个人看局势不对,往后门跑去,开门后又慢慢地退了回来,在他额头上顶着一把钢珠手枪,游侠早就安排王钢的两个师兄在后门守着,王钢沖进房间,把剩下一个人逼到院子里,对方两个人加一个受伤的全部抱头蹲在墻角。
二师兄喊道:“只图财,不害命,都别动!”
这是几人早就想好的说辞,对方干的是见不得光的买卖,根本不敢报警,即使日后警方追查下来,也会认为是在谋财害命,而不会直接联想到自己。
游侠几人把院子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就是找不到刘宗国的身影,王刚只好又进屋把钱全部塞进背包里。
游侠手持五连发,问院子里的人:“还少一个,人呢?!”
蹲在墻角的三个人都默不作声,刘宗国是他们大哥,毕竟这点江湖规矩他们还是讲的。
大师兄不耐烦地喊道:“还倒他妈挺讲义气!”
接着又故意诈对方:“他是不是怂了,跑出去报警了?!”
几个人唯唯诺诺地摇摇头,却连眼皮不敢抬一下。
游侠冷笑几声,走到之前受伤的那人跟前,问道:“来,你先说,刘宗国去哪了?!”
对方抬头看了游侠一眼,又战战兢兢的摇摇头,游侠顿时火起,一脚把对方踹翻,拉动滑膛,大红皮的12号鹿弹瞬间顶上了火,他用枪管抵在对方小腿肚子上扣动扳机,那人躺在地上鬼哭狼嚎,旁边两个人顿时吓得直冒冷汗。
游侠又拉动滑膛,拖着五连发走到第二个人身旁,薅住他头发吼道:“刘宗国欠了我们钱,说,他在哪!!”
对方还没开口,又是一枪,那人膝盖骨飞了,捂着腿在地上直打滚:“我真不知道他在哪啊!”
“你们都他妈活腻了啊,哈哈!”
游侠又拉动滑膛,走到第三个人面前,正要开口问话,忽然从院门口传来一声怒骂。
“妈逼,有种沖老子来,别难为我小弟!”
游侠扭头一看,对方手中拎着把沙喷子,正是刘宗国。原来这家伙之前感觉事情不对头,顺着院子里的梯子翻出墻去,之后又跑了进来。
“干他!”
还没等几人转过身子,刘宗国枪响了,“砰!”一大片铁砂喷射而出,二师兄离得最近,不少铁砂嵌在他左肩上,他一边后退,一边用钢珠手枪不停地朝对方射击,情急之下失了準头,饶是如此,刘宗国腿上也中了一枪。
沙喷子只能响一下,刘宗国当即把枪撇在地上,而钢珠手枪威力也不是很大,刘宗国中枪后仍能一瘸一拐地向外面跑。
“操你妈!”
游侠已经疯了,端着五连发就追了出去,他一边叫骂,一边开火,一边上膛,安静的半山腰里连续响起枪声,惊起了树林里成片的飞鸟。
刘宗国没跑出多远就被大金杯撞飞出去,开车的人是游侠一个朋友,游侠也从后面追了上来,用空膛的五连发枪托朝他脑袋上砸了几下,一把薅住刘宗国衣领子就往车里面塞。
“受伤的给我忍住,城乡结合部野林子,走着!”
到了地方,刘宗国被从车里拖了出来,扔在地上。
游侠摘了面罩,揪起对方头发向后扯去,恶狠狠地问道:“你他妈逼砍过萧琳,还记得我吗?!”
被枪打,被车撞,加上一路颠簸,早让刘宗国疼的说不出来话,只能咬着牙点点头。
“记得就好!”
说话间游侠抽出伞兵刀就扎进对方大腿,使劲一搅,刘宗国惨叫一声,满头冷汗,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看到对方满脸痛苦,游侠近乎于疯狂地大笑:“哈哈哈,这一刀是因为你跑的太快!”
接着又道:“我再给你添点红!”
大师兄见状连忙拉住游侠胳膊:“人已经废了,见好就收吧,弄出人命,可得不偿失啊!”
“该怎么玩我心里有数!”
说着,游侠把对方手臂往旁边一拨,拽过刘宗国左手踩在脚下,将右手一伸,说道:“钢子,消防斧!”
刘宗国听到这话傻眼了,拼命挣扎着想要抽回那只被踩在对方脚下的左手。
游侠接过王钢递来的消防斧,双手紧握,怒吼道:“刘宗国,你把萧琳砍了,我他妈也要从你身上卸点零碎,留个纪念了!”
话音刚落,游侠抡圆臂膀,消防斧裹挟着风声,“咔嚓!”一斧子将刘宗国的那只左手给剁了下来,小臂处白森森的骨头茬子立刻显露出来,残断的血管耷拉在外面,鲜红的血液淌了一地。
刘宗国捂着残断的手腕在地上哀嚎着滚来滚去,让站在身边的几个人看了后心悸不已。
游侠用消防斧戳了戳对方脑门问:“服不服?!”
刘宗国死命地点头。
“我之前对钢子说过,在道上混,不是你砍我,就是我砍你,拼的就是谁更狠!”
顿了顿游侠又道:“我再加上一句,谁不服,就干到他服,既然干他,就一口气干挺他!如果对方还硬撑,没关系,那咱就直接把他干死!”
游侠扔掉手中消防斧,对刘宗国继续道:“你记住了,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因为你命不好,而是动了不该动的人,那就是萧琳!所以,你他妈必须得死!!!”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游侠已经抽出藏在身后的黑星,连续朝刘宗国扣动扳机,并打光了弹匣里面所有的子弹。
在抵近距离射击下,7.62x25的子弹,在对方胸前崩出了七八个窟窿,弹头翻转着穿过了身体,打在身后泥地上,掀起了一道道土烟。
刘宗国上身一片血肉模糊,黑红色血水像水管子大开一样呼呼地往外涌着,看见对方这般惨死,站在一旁的王钢几人,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埋人!”
刘宗国尸体被扔进深坑,几个人卖力地填土,完活后一行人坐着大金杯扬长而去,游侠不仅卷走了小赌场内所有现金,还顺带拿走了刘宗国把萧琳当狗牵的那只左手!
望着在副驾驶座上游侠吞云吐雾的那副悠然神情,其他人连大气也不敢吭一声,因为,这家伙,实在是太狠了!
类似的话,在钟磊当成海城市公安局长后也曾经说过,还形象地打了个比喻:咱们海城市背靠十万大山,游侠这小子疯狂后的眼神,就像当初那些有血债的土匪头子一样,这种人就叫做天生有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