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雄讲到这里,两个女警官早已泪如雨下,她们为林玫的牺牲感到悲痛,又为她有这样的闺蜜,而由衷的感到欣慰与自豪。
苏虹想到母亲牺牲时,自己同样是个孩子,当下怒声道:「你们连婴儿都不放过,就是一群畜生!」
「你们真是没有人性的禽兽!」冷若冰也跟着叫出了声。
「不,那婴儿没死!」
陈雄解释道:「等女警官闺蜜也死后,季老四提议把那婴儿也弄死,以绝后患,可就在这个时候,树林里骤然间又想起枪声,一伙人鉆了出来,对方都穿着四色丛林迷彩服,人数不算多,可枪法却是精準无比,几个长短点射后,我们剩下的人顿时栽倒了一多半,那婴儿也被这伙人救下了,转眼间对方就开始追杀我们,就像狩猎一样,我们这群猎物被猎人撵着私下里奔逃,很多人都被打散了,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掉,那场面简直太可怕了!」
「对方是些什么人?」苏虹问。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C国的警察或者军人。」
冷若冰问:「你凭什么那么笃定?」
陈雄道:「很简单,当时C国军人配备的是大五叶迷彩服,那女人身穿的却是四色丛林迷彩!还有,那时C国武器师承苏联,用的是7……62x39毫米弹药,我之后又回到过现场,两个女人的尸体不见了,却发现了5.56毫米的弹壳,显而易见,对方用的是北约制式枪械!」
「而且,当时林玫闺蜜遗弃的手枪,我也有印象,分明是一把格洛克,那时边境战事才平息没多久,C国军警手中,肯定不会装备有那种东西!」
这时陈雄又把手铐脚镣挣得咔咔作响,发出神经质一般的声音:「来了,那个婴儿会从阴影中走来,像幽灵般地四处飘蕩,仇恨将她全身笼罩在黑暗里,就像子宫中的胎儿一样,杀戮是她唯一可以宣泄痛楚的途径!」
冷若冰又被搅的一阵心烦意乱,抹了一把俏脸上的泪痕,呵斥道:「给我安静点,到底怎么回事?!」
「冷警官,我说了那么多,手被拷着酸的要死,麻烦给我换个姿势!」
冷若冰见到对方手背都被挣的秃噜了皮,当下没好气的走过去,她刚打开对方手铐,陈雄就拉开裤链,一根笔挺的肉棒迫不及待的弹了出来,他急速撸动两下,随着马眼怒张,几股浓稠的精液「咕叽!咕叽!」朝冷若冰射去。
冷若冰花容失色,连忙将俏脸扭到一边,苏虹也是苹果脸通红,恼怒地将陈雄踹翻在地,厉声喝道:「你就是个变态!」
「哈哈哈,你们还不明白吗,那条诅咒应验了,季老四死在境外,葛老蛋在金海马夜总会也被杀了,高兵同样完了,红头发的婴儿来了,她天生就有刺客的基因,身体内流淌着杀手的血液,我们都会死!死!哈哈哈!」
陈雄这番话说的苏虹和冷若冰脊背发凉,她们还想问点什么,一群警员听到叫喊声沖进房间,将挣扎不休的陈雄重新控制起来,看到这一幅乱糟糟的场景,两人只好做罢。
等推门出来,苏虹拉着冷若冰胳膊,把她拽到一个角落,掏出手机,按下播放键,传出了陈雄讲述的一系列事情。
「太好了,真有你的苏姐!」
冷若冰拍着苏虹肩膀,说道:「之前我还在想,房间里没有监控和录音,所以陈雄才会对我们吐露那么多,现在有了这个,等我们找到马剑缨,就可以为她洗刷不白之冤了!」
苏虹摇头道:「马剑缨身上发生的一切,事关重大,而手上的这份录音,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能形成最有效的直接证据,充其量只是佐证,不过也算是开了个好头,我们还需继续努力呀!」
小赵穿过走廊,看到小刘坐在吸烟区的联椅上捯饬着手机,问道:「你小子今晚又不值班,怎么还不走?」
小刘给小赵递上支烟:「靠,赵哥,快别开涮了,我在温柔乡里梦周公呢,就听见手机工作群嘀嘀嘀响个不停,抓起来看后,才知道出事了,叫法医和技术中队的人回局里,我就琢磨着吧,法医老张住的地方离我挺近,老头眼神晚上不太好,大半夜开车,指不定撅到马路牙子上去,所以主动打电话把他给捎过来了,也算发扬一下革命的优良传统嘛!」
小赵吐出口烟雾,笑道:「操,我说你咋能调到政治处,归根结底还是会来事啊!」
瞅见对方手机上绿色的字体,小赵问道:「你怎么还能打开这网站?」
「一直好好的啊,可能你没注意换网址了吧。」
「噢噢噢,哎呀呀,恶狩行动居然又更新了三章,我还没看呢!」
小赵拿起手机划拉着说道:「我晕,怎么把大鸡叔都写进去了?!」
「你说的是老吉吗?年轻时候往刑场送过不少人,犯人打完头后啥姿态的都有,干那活心理多少总会留下点阴影,可他楞跟没事人一样,素质绝对过关,就凭这点,我墻都不服,就服他,纯爷们,是条汉子!」
小刘顿顿又道:「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这篇文章越来越像咱周围人写的了!」
小赵道:「我也觉得像,你看哈,又是自杀案件遗体是否解剖,由被害人家属做决定,可刑事案子是咱们说的算,又是刑警破案的新思路,再到突击行动中警种之间的配合,还说发生刑事命案,主管刑侦的副局长都会亲自到场,有点意思哈!」
说到副局长这里,小赵一拍脑门:「前两天咱们认识的一个老哥联系我来着,他也偶尔也喜欢耍耍笔桿子,我还以为是人家写的呢,他出去办事,碰见一个两杠二民警,营级干部转业,素质过硬,思想牢靠,业务能力突出,现在是XX分局的指导员,还聊了聊咱们的副局长呢!」
「都说啥了?」
小赵笑笑:「俩人是中学同学,以前天天一块,打架的时候都是对方沖在前面,咱们领导跟在后面摸鱼,别看咱领导位子高,在他面前也就是个弟弟级别的人物!」
小刘坏笑道:「这话不对味哈,我咋觉得咱龙哥年轻的时候有点怂呢?」
「靠,人家说的是咱现实中的领导好吧!」
「哦哦,哈哈哈!」
「聊什么呢,那么开心?」
随着话音,萧琳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人身旁,并一把抄走了手机。
「海城恶狩行动,第一会所独发?!」
萧琳又看到澳门金沙,百万提款,大额无忧,老品牌值得信赖的几行字,接着道:「好啊,你们居然向躲在这里玩赌博!」
「大小姐,求别闹!」
小赵说完又把手机抓了回来,连忙岔开话题问:「我说萧琳,深更半夜的不在家歇着,跑回来干啥?!」
「局里出了事,据说是一个叫老杜的,审讯嫌疑人的时候死了,我推断,肯定是对方威胁到他身边亲友的安全,才逼迫他自杀!」
小赵笑道:「推断也要把所有线索拼起来后再看,你所说的只能是假设,得出假设后,必须通过验证,经得起验证,才算得上是推断。」
「好吧,赵哥,我不如你,可听说在围捕行动中,你一马当先,这样的英雄气概让我深受鼓舞,所以特意回来瞧瞧,这总该可以吧?」
小刘插话道:「那是,咱赵哥水深着呢,自带三分江湖气,他之前他帮王队抓混子,人都控制住了,又一拳下去把对方打成脑震蕩,回来以后为了给王队出气,还扬言把对方拆了,明显的公报私仇,全楼都听见了,最后徐局批评了几句完事,换了别人,估计早就被处分了,还不是家里有关系嘛!」
「萧琳,别听小刘狗带嚼子瞎胡嘞,这小子一天到晚没事竟损我!」
「赵哥,还演戏是吧?」
萧琳接着道:「我爸告诉我,说前几天市委开会,徐局也去了,正巧军区里来了位老首长,由咱们这边武警支队的领导陪着,听说还是他的老部下,散会后特意让徐局多关照你,他是谁呀?」
小刘恍然大悟道:「好家伙,怪不得围捕行动中叫赵哥去协调武警,敢情是熟人之间好办事呀!」
「没看出来,你们俩还真是咱局里的包打听啊!」
三个人正说着,小赵接到王斌电话,说是经研究决定,要把今晚捂住的嫌疑人转移到看守所。
小赵来到院子里,看到夜空中划过几道闪电,又看了看表说:「王哥,这都后半夜了,搞不好还会下雨,不然让兄弟们抓紧瞇一会,等天亮了再折腾?」
「妈的,大半夜熬着没觉睡,看到笼子里的几个人还挺羡慕他们!」
王斌扔掉手头烟头,接着道:「技术中队的人和法医到了,老杜这一死,很多事情理不出个头绪,出了那么大事,加上萧书记又一直盯着,龙哥先给市委黄秘书通了气,为防止再发生什么幺蛾子,经过讨论,这才打算把人转移到看守所。」
「可兄弟们的弦都绷一天了,加上这一去一回要七十多公里呢!」
「看守所那边,也体谅咱们不容易,派车过来,估计一会就到,你找几个兄弟把人弄出来吧。」
看着对方被陆续塞进车里,小赵目光落到剩下的陈雄身上,而陈雄也在注视着他。
「警官,别得意!」
陈雄开口道:「这也就是在C国,而你也穿了这身制服,信不信你一旦走出国门,我的人能在大其力的街头向你开枪?!」
小赵轻蔑地说道:「刘老虎的人也敢动?你他妈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吗?!」
陈雄快速思索着,在海城,现在除了马天雷一伙实力突出,他还真想不出对方说的是谁。
「我虎哥,一门忠烈,太姥爷以前抗联教导旅的,和朝鲜金太祖一起扛过枪,白山黑水间专杀小日本,干爷爷开国中将,N帅的老部下,他爹现在还是军区三号首长,之前我们两家老爷子一起上过老山前线,参加过拔点作战,一线部队能囫囵个下来的,都是狠人,真正过命的交情!」
「老子英雄儿好汉,我虎哥也戍守在京畿重地,就你这小逼样的还想动我,多亏了我穿着这身制服,不信我把衣服扒了,咱俩杵一下子,别说我们两家整死你,也别说我能把你拆了,单凭虎哥来我家,一顿饭能从中午吃到晚上,喝了三斤白酒,吃了十斤炖肉,最后还说饿着肚子回去了,真正沙包大的拳头,一拳能把你裤裆里的蛋黄都打出来!」
陈雄木然地被塞进车里带走了,他做梦也想不到,海城市局里,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几声闷雷过后,天空开始飘落下细雨,押送嫌疑人的车辆在黑夜里疾驰,在即将进入盘山公路时,被一辆载重卡车挡住去路。
卡车横在马路中间,看样子是抛锚了,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正拿着套筒扳手,转动着轮胎上的螺栓。两辆警车停下,从前面一辆车上,下来一个警员,冒雨跑到对方身边。
「怎么回事?!」
「他妈的,爆胎了,亏了剎车踩的及时,不然翻山下面去了!」
「多长时间能修好?」
「我拿千斤顶撑一下,快的话二十多分钟吧!」
警员本想上前帮忙,可看到眼前人弯着腰,从上衣下摆处,露出了手枪握把,心中不由陡升警觉,他下意识后退一步,伸手向腰间摸去。
就在这时,卡车尾部忽然闪出一个人来,拉动滑膛,「砰!」的一声,五连发喷出一片密集的弹丸,那警员根本来不及反应,随即胸口爆起一片血雾!
修车的人见同伙偷袭得手,就地一滚,拽出手枪向警车的驾驶室扣动扳机,接着从卡车挂斗里,也站起一个家伙开了火,警员们纷纷俯下身子,打开车门作为掩护,就地还击,一时间枪声响个不停,场面混乱胶着。
警员们被前方几名歹徒吸引,全然没注意到后面又驶来一辆轿车,一个女人从副驾驶鉆出车外,快速朝警员们背影扣动扳机,一阵急促的枪声响过,五六个警员倒在血泊之中。
女人身材高挑,穿着黑色雨衣,细细的雨丝打在雨衣上沙沙作响,在车灯映照下,雨衣下摆还露出一截穿着高跟鞋,被黑色网袜覆盖的匀称小腿。
一个警员挣扎着抓起手枪,想瞄準袭击自己的女人,可还没等他举起胳膊,就迎来了对方的补枪。
押运的警员被尽数歼灭,女人从尸体上翻出钥匙,打开后面车门,陈雄最后一个走下押运车,贪婪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女人挽了下袖子,白皙的手臂上,赫然纹着一朵娇艳欲滴的虎刺梅。
「干得不错,梅花Q!」
女人笑了,朱唇轻启,露出洁白的牙齿:「我该叫你陈雄,还是阮勇?」
陈雄沉声道:「实当虚,虚当实,虚虚实实难辨实,真亦假,假亦真,真真假假难辨认!」
女人点头会意道:「黑桃K,M博士让我转达对你的问候!」
在即将上车的剎那,陈雄想起了两个女警官,他喃喃道:「苏虹,冷若冰,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
没过多久,又一辆玫红色卡宴行驶到事发地点,李蓓下了车,看到几具警员的尸体,不由皱了皱柳眉,转回车上,加速向前驶去。
穿越了漫长的盘山公路,李蓓有些恼怒地看着前面的三岔路口,这意味着自己几乎失去了追蹤目标,她向左打了一下方向,打算将汽车行驶进县道碰碰运气。
想到晚间唐剑锋做了自己最爱吃的牛排,李蓓心头泛起甜蜜,当时唐剑锋用餐刀割下一块,叉起后递到她的面前,李蓓盯着餐叉上的肉,仰起天鹅颈,檀口中发出一连串「啊!啊啊!」的声音,岂料对方手腕一翻,将牛排送到自己口中,压根没给她任何机会。
真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呀!
两个人浪漫的烛光晚餐,被王老板打来的电话搅乱,他约唐剑锋去茶楼谈生意,是关于拆迁和加油站的事情。虽然唐剑锋说早去早回,李蓓却没了兴致,加上刘香君也从萧琳那边套出了话,据说被警方抓捕的人,跟之前的一系列案件有关,这不禁让她眼睛一亮。
游侠身上所发生的事,李蓓一清二楚,那就是都跟程天海有关,这又让她联想到不久前去盛唐集团搅局的高兵,自己母亲遇害与他们脱离不了干系,所以让柳菲一直盯着警方动向,直到对方传回消息,她亲自过来,才出现了上面那一幕。
汽车又行驶了一段,李蓓觉得没希望了,忽然想起刚才路过一个小吃摊,于是掉头折了回来。
唐剑锋走了后,李蓓就没吃晚饭,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她虽然做饭不咋样,但却有一个女人的通病,那就是会吃和爱吃!
李蓓将车停在小吃摊附近,跳下车子,天气预报说晚上会变天,柳菲在电话里特意叮嘱她加点衣服,眼下李蓓穿着一件黑色轻薄的紧身皮衣,在月光映衬下,她本已曼妙的身材,此刻显得更加凹凸有致,风韵多姿。
小吃摊四周用竹竿撑起了帆布,正好可以避雨,下面摆着两张桌子,几张凳子,汽油桶改造的炉膛里炭火烧得通红,上面顶着的一口锅里冒着滚滚热气,老板正用笊篱舀着雪白的汤圆。
有个食客占据了一张桌子,用勺子将面前碗里的汤汤水水,朝自己嘴里划拉着,旁边还停了一辆载重卡车,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正用套筒扳手,转动着轮胎上的螺栓。
李蓓摸了摸怀中钱包,舔了舔朱唇,朝小吃摊走去,那食客这时也吃饱了,将勺子往碗里一丢,起身向李蓓迎面走来。
在两人即将错身而过的时候,李蓓柳眉一挑,手中寒光闪现,已然多出一把灵巧短剑,手腕一翻,短剑就扎在他脖子上,随手一抽,短剑拔出,带出的鲜血顿时喷起三尺多高,这下分明是割断了对方大动脉!
男人瞪大了一双眼珠子,用手捂着喷血的脖子,「噗通!」一下,倒在地上,随之掉落的,还有藏在袖子里的匕首。
李蓓目光逐渐阴冷下来,毫无疑问,这一下就是奔着要对方命去的!
「哎呀,姑娘,这人怎么走着走着就倒了?!」
修车的那人,听见对方的倒地的声音,扔下手中套筒扳手,向这边跑来,在接近李蓓的时候,忽然向斜里一蹿,拔出刀子朝她就捅!
李蓓身形一转,一下闪到了那修车人身后,眼神一冷,一扬手,对着他后脖颈就扎了下去。
「噗嗤!」
修车人连吭都没吭,直接趴在地上,脖颈间不断涌出的鲜血,把地面浸湿了好大一片。
「好凌厉的身法,好歹毒的手段,你……」
李蓓不用想,也知道话是小吃摊老板说的,对方刚要动作,李蓓已经弹身而起,一下闪到他的面前,手中灵巧短剑猛地一扎,直接扎进了对方嘴里,硬生生地将老板后面的话给堵了回去,灵巧短剑透过头骨,从后脑勺穿了过去。
在这瞬间,小吃摊老板的眼神,猛地一下定格了,李蓓握着短剑一拔,对方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三招三命,干凈利落,出手必见血,见血必殒命!
李蓓眼角瞥到老板口袋掉出了一本警官证,也不做理会,舀起一勺汤圆放在碗里,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姑娘,独自一人走夜路,不怕遇见鬼吗?!」
话音一落,从黑暗中走出一个年岁约莫四十的蒙面汉子,死死地盯着面前女人。
只见她身材高挑,面部轮廓立体感很强,额如明月,眉若黛山,琼鼻高挺,朱唇榴齿,皮肤远比一般女子白嫩,而且前凸后翘,简直火辣之极,加上酒红色的头发,看上去妖艳妩媚,却始终冷着个脸,很有冰山美人的味道,只是她眼神里好像藏着把刀子,看人一眼,都像要剜一块肉下来似的!
「你看上去不像是条子!」
李蓓未答话,却反问道:「呵,看来盘山公路的警察是你们杀的了?」
蒙面人面色一沉,说道:「你既然不是条子,那么一定是盛唐集团的人,高兵就是你们杀的吧?!」
李蓓笑笑:「不错,你真聪明!」
蒙面人沉声道:「高兵死后,有人花大价钱,邀请我们游走在边境的十二生肖出马,去做两件事!一,截住押运车,营救要被转移走的人,二,对方料到盛唐集团很可能会追查此事,所以命我们在这里恭候,伺机做掉你们!」
李蓓冷声道:「高兵二十多年前就该死,现在我忽然体会到父亲的良苦用心,如果他当时杀掉高兵,后辈又怎能感受到,亲自手刃仇人的酣畅淋漓呢!」
李蓓话锋一转,接着道:「不过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别逼人太甚!」
蒙面人阴声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李蓓冷声道:「看来事已至此,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蒙面人怒声道:「你已经杀了我们三个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今天非死不可,就不要怪我们了!」
蒙面人说完,击掌三下,大树后,草丛里,阴影中,忽地鉆出七八条人影,一个个身手敏捷,迅速把李蓓围在中间。
李蓓冷笑道:「既然你们存心找死,那就成全你们,免得碍手碍脚,等杀光你们之后,我自然会把背后的人翻出来!」
一个中等身高的汉子手里抓着把短刀,叫嚣道:「小娘们,好大的口气,老子们要把你先奸后……」
话音未落,李蓓身形暴起,向前急纵,对方根本来不及躲避,面前一抹寒光掠起,带起一道鲜血喷洒而落,那汉子后仰着颓然倒地,左胸上赫然出现了一个血洞!
李蓓将短剑在酥胸前一横,怒喝道:「还有谁?!」
谁也没料到面前这女人出手会如此之快,如此之狠,男人们不由地纷纷后退了几步。
蒙面人目露兇光,手指朝前一伸,怒吼道:「别动枪,小心招来条子,给我并肩子上,做了她!」
蒙面人话音刚落,李蓓已然跃上那辆玫红色卡宴车顶,随即两根纤指放入檀口,发出一声响亮的呼哨,冷声道:「鹿死谁手,尚不可知!你们有所準备,我也不是孤家寡人!」
随即李蓓身后腾起一道黑影,月光之下,那双细长眼睛里透露出来的眼神,犹如翱翔在天空,伺机掠食的鹰!
黑影一掠而至,势若黑色闪电,径直撞进距离李蓓最近的男人怀中,一撞之下,随即分开,他的胸口,已然多出一个血洞,还站着的七个人,有六双眼睛压根就没看清楚对方是怎么出刀的!
黑影是个中等身高的女孩,目光就像鹰一般凛冽,代号红隼,化名柳菲,她一招得手,迅速向后掠去,瞬间就像一道影子,完全溶于李蓓身影之中。
接着李蓓身侧也一左一右也掠起两道人影。
刘香君双手反握着一对战术直爪,钴合金材质的刀尖在月色下泛起寒光,就像在手臂两侧生出的一双獠牙!她速度极快,转眼已至对方眼前,两只皓腕一翻,已从一个男人前胸扎入,直没刀柄,一招得手,立即一抽爪刀,身形猛退,同时抬起一脚,将其踹飞出去,几个动作干凈利落,一气呵成,身上连点血珠子都没沾。
与此同时,周诚手中忍刀也劈中了一个男人,作为唐剑锋心腹,他自然也是用刀高手,对方从肩头到大胯,直接平添了一道两尺来长的口子,飙起一道血箭,这下刚猛至极,几乎将对面人劈成了两半,周诚毫不停顿,一番竖劈横斩,地上又留下了几条残肢断臂,鲜血四处飞溅,几乎染红了路面。
刘香君和柳菲脸上均现出一丝嗜血的兴奋,两人一阵风似的又沖上前去,李蓓则饶有兴致地盯着眼前这幅景象,县道有些狭窄的路面,顷刻间变成了一片充满血腥的屠戮场!
片刻后,随着一声惨叫,十二生肖中,只剩下那个带头的蒙面人,眼前的三女一男,正缓慢地一步一步向他逼近,蒙面人眼中浮现出惊惧的神色,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因为对方一个个的目光中,全都透露出一股子狠劲!
李蓓甩了甩短剑上的鲜血,短剑开始在她手中灵活转动起来,一会正持,一会又反握,看那样子,仿佛那把灵巧短剑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又是一圈一转,李蓓用短剑朝蒙面人一指,冷声道:「寂静的黑夜里呼啸着死亡,流动的鲜血也有锋芒!」
刘香君接话道:「孤独会使人变得坚强!」
周诚也道:「仇恨需要鲜血来偿还!」
看着李蓓一步步向前紧逼,柳菲从一旁蹿了出来,喊道:「蔷薇,让我来!」
「回去!」
李蓓只说了两个字,柳菲狠狠瞪了蒙面人一眼,就悻悻地退到一边。
空气中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氛围,这个时候,只要蒙面人说错半句话,立马就有一场血光之灾!
李蓓问:「我要知道是谁指使你们这样做的?!」
蒙面人喉头翻动,紧张地吞咽下口水,颤声道:「程,程天海。」
李蓓又问:「押运车里都有些什么人?!」
蒙面人结巴着说道:「刘佳怡和几个马仔,还有,有……」
李蓓吼道:「还有谁?!」
蒙面人连忙道:「一个,一个叫陈雄的V国人,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龙魁杀手!」李蓓傲然道。
「啊!」
李蓓说完纤手一横,又向前一递,将那把双面带有血槽的灵巧短剑,直接捅入对方肋下,剑尖从他后腰眼透了出来,她在收手时还不忘反手把短剑向上一提,接着一剜,在对方身上开了个大斜口,这才抽了出去。
看着蒙面人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再也不动,周诚把忍刀向背后一插,準确落入刀鞘,提醒道:「蔷薇,此地不宜久留,警察马上就要到了。」
在发动汽车的一剎那,李蓓自语道:「程天海、刘佳怡、陈雄、你们的死期越来越近了!」
二十多分钟后,盘山公路前,警灯闪烁。
众警员心情沉重,徐家龙和王斌更是面色铁青。
一名技侦人员拿着证物袋走到王斌身边,说道:「王队,对方使用的是猎枪,十二号的弹壳,应该是五连发,从弹道痕迹上来看,枪管很可能被据短了,一共开了四枪。」
警员又补充道:「此外,现场还发现了多枚7.62x25mm 的弹壳,我推测对方还相应持有五四式手枪。」
王斌嘴巴动了动,刚想说点什么,又接到县道路段传来的新情况,他马不停蹄带领大案队成员赶往事发地点。
现场还没人收拾,一片血腥,尸体横陈,残肢断臂,血迹喷洒的到处都是,冷若冰和萧琳闻到这浓郁的血腥味,差点吐了出来。
法医老张引领着警员们走到一具尸体旁边,表情凝重地说道:「相同的作案手法,终于再次出现了!」
接着老张问小赵还有没有印象,小赵思索了片刻回道:「在旧库房!」
老张点点头:「这是被扁平状,双面利刃穿刺后留下的痕迹,对方从下手到收刀,包括收刀前的那一剜,都是标準职业杀手的刺杀动作,直接将其扎了个对穿,每个步骤都直指要害,简直精準无比啊!这些人极度危险!对方生性冷血!出手迅捷!反应奇快!身手高明之极却丝毫不见生涩!这和我之前的推断一致,海城市真的要变天了!」
这些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像大锤一样敲在苏虹心坎上,突生的变故,不仅让多日努力付之东流,也同样意味着为马剑缨洗刷不白之冤,甚至将杀害自己父母的兇手绳之以法,又远了一步。
苏虹盯着尸体上的伤口,忽然想到在旧库房遇见的李蓓,她拥有陈雄所说的一头红色秀发,结合百合临死前所下的诅咒,苏虹想到她瞳仁里散发出的浓郁杀机,继而又联想到唐剑锋,最后看着旁边一脸沉思状的冷若冰,众多事情夹杂在一起,让苏虹头疼欲裂,她双眼一黑,腿脚发软,一下瘫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