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绯睡得很不好,幻境中的半年,现世中却只有短短一瞬,无论身体还是心理都分外不适,甚至让睡梦中的她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她醒醒睡睡,怎么都觉得心慌,时不时的发出难过的低吟。
战羽进入暗室中的时候,栖绯身上的披风已经被踢到了一边,人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挤在角落。
他觉得眼睛有些酸,心里更是刺痛难耐。忍住紧紧拥抱的沖动,颤抖着脱下披风披风,抖落上面的冰雪,大踏步走到栖绯身前,将她轻手轻脚的包好,又拾起一旁的披风又严严实实的包了一层,然后才将她抱起向外面走去。
栖绯睁开了眼,目光迷蒙:「恩……」揉了揉眼才看清面前的是谁:「战羽哥……你回来了。」混乱的梦境让她根本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恩。」战羽愣了愣,越发心疼:「我来接栖绯了,再也不让栖绯一个人了。」
栖绯半睁着眼瞧了瞧:「战羽哥……这里是哪……岚哥哥说……下午要弹琴个我听的。」说着说着,眼皮打架,不自觉的合上双眼。
战羽的脚步顿了顿,什么都没有回答继续向前。
「肯定又是长风那个混蛋……」栖绯口齿不清的抱怨着:「他定是用了什么阴损迷药……才让我这么困的……等我醒了,战羽哥要帮我报仇……」
「……好。」什么都好,只要是她想要的,什么都好:「战羽哥什么都答应你。」
「恩……不许赖皮……一定要快点儿回去,父王现在一定在等我用午膳。」
抱着栖绯的手臂又紧了紧,眼睛越发的酸了:「我们去北域,等一切都结束了,就回家。」
少女没有回答,她又睡着了。
轩辕剎截断插入胸口的冰锥,艰难地站起身,带着冷笑看着靠在巖壁上的月冉。此刻的月冉一脸痛苦的捂着额头,仿佛在奋力抵抗着什么。
「月冉,你可喜欢我送给你的这份大礼」轩辕剎不顾身上的伤口大笑出声:「我本以爲,天命者无心无情,没想到你……」正要举步上前,却忽然有些心慌,他看向古墓的方向,皱起了眉。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咒了一声,简单在身上施了个止血的法术,飞也似的沖进古墓。
墓穴的暗道之中,每隔十丈便有一颗夜明珠,光线虽暗,却已足够。
战羽在迷宫般的道路中畅行无阻,就像的机关暗道是由他所造一般。不过两柱香的功夫,就已下到了古墓极深处。
只是有人显然比他更快。
「战羽,把人留下。」轩辕剎冷冷地挡在战羽正前方,他身上的血已经凝固,血腥却未曾散去,煞气极重。
「如果我不留呢。」
「我就留下你的命!」
「我的命?我倒是想知道,今天是你留下我的命,还是我留下你的!」战羽将栖绯小心放在安全的暗角。
「你几次三番害栖绯的性命。东都,昶山,朗鸣,西沈,现在又到这古墓,你以爲我战羽就会放过你么!」这大概是战羽说过的最长的话,可见他早已怒极。
「往日,我或许不是你的对手。」抽出腰间刻着「战」字的宝剑:「今日,你元气大伤,我定要让你,横尸此处!」
「哈哈!」轩辕剎双目血红:「就凭你?」他举起右手,冰锥再度凝结。
战斗一触既发。
「战羽哥,轩辕剎. 」
呼唤声很微弱,两个人却都听得一清二楚。战羽手中的宝剑松了松,轩辕剎的冰锥更是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栖绯扶着墻壁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她的目光依旧茫然,可见并不清醒。
「你们在做什么……打架?」小脸上满是哀怨,身体更是不稳当的晃了晃,两人看得心焦,却又怕对方发难,只能站在原地。
栖绯见他们还是杵在原地,皱了皱眉:「打架是不对的……」
两人晃了晃……
「是切磋。」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