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隧道内发出一声巨响,冰石碎裂一地。
轩辕剎的脸色越来越黑。
「别白费力气了。」楚衍皱着眉站在轩辕剎身后。
他话音刚落,那碎裂在地的冰凭空消失,再次填补在缺失的位置。
「砰。」轩辕剎怒不可遏地将拳头再次砸在墻上,换来一声闷响:「楚衍,你什么意思?白费力气,难道像你一样站在那什么都不做!」
「冷静点。」
「冷静?已经一个时辰了,栖绯现在生死不知,我们就只能在这傻等,你让我怎么冷静!」
「还能怎么样,你以爲我就想在这里束手待毙!」密闭的空间,让一向镇定的楚衍都变得焦躁。
「你!」
忽然,脚下冰石颤动。
「轰隆隆。」左侧的墻壁传来一阵巨响,紧接着,四方的墻壁竟开始龟裂破碎,无法打碎的冰墻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消散。直到空间变成原本的两倍,那颤动才逐渐消减,冰墻也再没了变化。
「这是怎么了?」轩辕剎惊讶地看着变大的空间,之前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扩大一分,现在却凭空出现这种状况。
楚衍沈吟片刻:「或许是他们……」
「你是说那几个人的考验?」
「恩,也只有这个可能。」
轩辕剎沈默,那被关在这个空间里的他们是什么?只能等到全部聚齐才能摆脱这该死的地方?
「恐怕我们只能等了。」楚衍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轩辕剎,你曾经得到过创世镜,那你知不知道创世镜的考验是什么?」
「总管大人,皇上龙体今日可好?」天宇皇宫的议事院中,尚书一边将整理好的奏折交到蒙福手上。
「尚书大人放心,皇上的伤已经不要紧了,昨日晚上还在批改前些时日的奏折来着,过几日便可早朝了。」蒙福带笑应道,只是那笑有些勉强。
「那就好,皇上总喜欢硬撑,总管大人还要费心才是。」
「尚书大人言重了。」
带着小太监拿好奏折,退出议事院,走向寝宫,蒙福的心却越发的觉得不安。
皇上是难得的明君,若不是因爲储君并非皇上亲子,也不会出现前些时日的刺杀。刺杀储君,波及皇上,牵连的势力颇多,虽事情闹的大,但皇上向来雷厉风行,不过几日的功夫就已经处理妥当。
皇上的伤虽重,但治得及时,好得也快,近几日已经可以走动了。
可他在皇上身边看得分明,皇上的身子确是已经大好了,可那心事也越发的重了,时常拿着那块来路不明的青石看,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甚至可以看上整整一日。
那明明只是一块普通的青石,无论怎么看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皇上从那天开始就在没让那东西离过身,就像是那石头是什么宝贝一般。
若只是这样也便罢了,最让他不安的是,就在昨日,皇上忽然召见了那个特别的暗卫。
「蒙福。」
忽然一惊,才发觉已经入了寝宫,轩辕皓正站在自己不远处。
「皇上赎罪,奴才是来送奏折的,刚才一时失神。」说着就要下跪。
轩辕皓挑了挑唇角,他怎么会追究这种小事。
「皇上,外面天凉了,您……」
摆了摆手,让宫侍退下,独自一人站在空蕩的院中。
凉风吹来几片落叶,跌在他的脚下。
他园中树上已经变得枯黄的叶子,忽然有些茫然。
原来,转眼已是深秋了,原来,不知不觉又过了这么久了。
握在掌中的青石已经带上了自己的体温,可那本以爲会随着时间逐渐散去的悲哀和茫然,却随着秋意越发酸涩越发的浓郁。
他已经想好了,不顾一切地做了决定。
离开寝宫,走进那个院子,枯败的梨树依旧孤零零地立在院中。
他走到树下,弯下身,抚上那永远都分辨不清的字迹。
一年又一年,少女的身影越来越淡,而他的心也越来越荒芜。
他一直在想,若是哪一天,这颗树死了,那身影再也不再出现,他的心是不是也会和那身影一同死去,他不想,也不愿抱憾终身。
「我是来道别的。」
他缓缓地坐在树下,问向空蕩的身侧:「能来见见我么……」
回应他的是纷纷的落叶。
无声地叹了口气,苦笑:「我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你不过是幻觉。可我知道,骗得了别人,却永远无法欺骗自己。」
他摊开掌心,露出那颗青石。
「被刺的时候,弥留的时候,看到这块石头的时候,我没有想那些刺客,没有想江山如何,而是一直在想着你,哪怕你只是一个虚无的幻影……」
即使一切只是一场虚无的梦,此时的他也不想再继续徒劳的等待。
「这块青石一定是你的。」即使上面的额纹路无法看清,无法解读,他仍旧知道,这是对他而言重要的存在。
「我已经不能再等了。你永远那么年轻,我却已经越来越老了。」他带着调侃的苦笑:「我还不知道你是谁,不知道你来自哪里,甚至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知道你的姓名……我不甘心,就这么等待,等着时间流逝,不甘心看着这棵树枯老无能爲力,更不甘在死前……都未曾碰触你。」
「我会找到你的,无论你在哪,我都会找到你的,一定。」
同年秋,天宇皇轩辕皓离开皇宫,开始了一个人的旅程。除了几个心腹,没人知道坐在皇座上的男子只是一名替身。
一年,两年,三年多的时间,轩辕皓从东都到北域,从北域到西沈,再到朗鸣,整块大陆的许多地方都有了他的足迹。他到北域看过雪原,到西沈看过沙漠,在朗鸣看过漫天花海,可哪里都没有他想要找的那个人。
有的时候他会累,会无助,会痛苦,可那份渴望和信念从不曾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