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之中,一行人徐徐而行,领头之人擡头看了看天色,又回头貌似不经意地瞟了眼队伍中又已露出疲态的栖绯,想到先前那贵人的交代,不露声色道:「午时了,大家休息片刻。」
衆人虽有疑惑,可也都松了口气,纷纷席地而坐。
栖绯也松了口气,她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找了块干凈的石头坐下,心里却依旧犹如一团乱麻。
今早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在楚风怀中,想到昨夜主动求欢,想到两人又有了肌肤之亲夫妻之实,心里又羞又恼又有一些说不出的甜蜜,可想到月哥哥,又愧疚难当。
刚巧有人在院外敲锣通知,说是今日有出山的队伍,她一时心烦意乱,又见身边人毫无动静,羞愤之余干脆趁着楚风沈眠,带了两件衣物和细软,像逃难似地跑出家门。
已经午时了,离出门过了两个时辰了,也不知道楚风醒了没有,她不告而别,他此时又在做什么,会不会追上来?如果追上来她又该怎么办?沮丧低头,脖颈一阵酸痛……
那个混蛋!栖绯揉了揉脖颈,又揉了揉双腿双肩,再度愤懑地看向无名镇的方向。
就算楚风来了她也不要理睬,昨天夜里,就是那个家伙肆无忌惮地把自己搓圆又搓扁,就算哭喊求饶都不理,这个仇她一定要找他算!
当然栖绯怎么也想不到,她昨夜的仇早就有人替她报过了。此时,她那个倒霉傻相公正被赤身裸体吊在房梁上,任凭他的兄长大人敲诈勒索还不敢反抗。
「怎么今天又休息了?」栖绯不远处,一名男子喝了口水,碰了碰坐在自己身旁的同伴:「平时不是三个时辰才休息一次,今天怎么两个时辰就歇了三回?」
「不知道。」那人也是一脸困惑挠了挠头,又看了看自己的大包裹:「或许,是因爲今天大家的货物特别多吧。话说,今天出门也比往日晚了不少,以前都是天不亮就出发,刚好可以在天黑前赶到最近的镇子……」
「可不是。」又一人搭话道:「虽说这两年我们村和外头商贸往来比以前频繁了不知多少,可是也没像这次,五天前刚有一批人出山,今天又凑齐了人。」
「是呀。」第一人也困惑得紧,又很快笑了起来:「不过这也是好事,我们家刚好在前几天发现了好几只上好野参,本来还怕等到下次出山的时候,挖出来坏了品质,放在那被别人挖走,这次可巧了,正赶上这次出山,不但可以多换些丝帛,还可以给几个孩子多买些玩意。」
「是呀。」第二人同样感叹笑道:「说来也巧,我们家也是前几日在山里头打了两头豹子,还有一只狐,打算去换些钱帛。」
「豹子?」那人一惊:「我们山里没有兇兽呀,怎么会?」
「就说呢,当时我也吓了一跳,可没想到,那两只豹子受了伤,没费多少力气就得了手。」男子笑着拍了拍自己背上的大包裹:「这可是上好的皮子。」
「哎?这还真巧。」第三人也是一脸惊诧:「我们家也是前几日的了曾祖父藏在家里后院的古物,正巧出山换钱。」
无名镇人心思淳朴,纷纷聊起了自己今日家中收获,大家都没往别处想,只是惊诧于前几日大家的好运气,又感叹今日出山出的巧。
若是栖绯此时在听这些人閑聊,定会发现其中的异常,可惜她此时正在神游,并没有发觉其中的「妙处」。
可这些活落在不远处正在暗处旁听的男人耳中,就多多少少有了几分让人咬牙切齿的味道。
「啧啧。」轩辕剎讽刺到:「梵倾,这么多『巧合』只爲引栖绯出山,你可是连什么馊主意都想得出。」竟然料中了栖绯会想离开,更是在没来之前就布置好了一切,还真是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承让。」梵倾带着一脸如沐春风的笑,可在轩辕剎眼中是怎么看怎么欠扁:「轩辕剎,你也别忘了那个只要栖绯主动出山,这三月你就要远离她的赌约。」
男人黑着脸低声愤然道:「梵倾,你好,你好得很,没想到我们一个个都被你支得远远的!」
「承蒙夸奖。」把这些男人撇开可没少费力气。
「你!」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眼前的男人瞪出几个窟窿,可看着面前这个混蛋皇帝身后的数个大内高手,衡量了一下战斗力,最后,他也只能黯然离场。
「派两个人跟着,若是他有异动,随时来报。」
「是。」
又解决了一个不老实的情敌,梵倾脸上却没有半分的喜色,他看着不远处坐在石头上休憩的少女,心里除了思念和爱恋,还有无尽的忐忑,接下来的三个月,是他和阿啸的,可是他们二人相比……栖绯必是……
「哥,轩辕剎走了?」
「阿啸。」
梵啸看着自己面前和往日没什么不同的兄长,不知爲何,背后有些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