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具体是怎么回事?”抬眼的瞬间,凌厉冷酷的睥睨尊威浑然天成,令人不敢直视,仿佛适才出现的宠溺温柔只是众人的一场虚幻错觉。
边巴次旦和边巴次仁浑身一震,心神一凛,立刻收起惊愕呆怔,肃声向王稟报起劳作场中发生的所有事情。
……
“钥匙并未被偷,奴隶的手脚镣铐却都被提前打开了?”赞布卓顿的暗色长眸里流出玩味,右手食指在右大腿上轻轻敲击,突然忆起当初将猪猡 那批女奴关押进石窟,据后来暗兵所报,女奴们之所以能很快展开逃亡,是因为有个女奴用匕首将牢门的铁锁透开了。想到这,他笃定道,“这是借 配种的机会混进了会开锁的女奴。好好查一查尸体和还活着奴隶,必能查出乔装的配种女奴。退下吧。”
“是。”边巴次旦和边巴次仁目露钦佩,恭敬地磕了个头,躬身退到一边。
“把普兰的四王子带上来,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几条命?”平漠的低沈磁音带了几丝讥讽笑意,浅浅上翘的唇角凝着蚀骨的残虐。
砰——
两个剽悍的黑旗队侍卫将被马鞭摺绑结实,堵了嘴的普兰四王子聂泽拉德押跪到了王跟前,
“抬起他的头。”赞布卓顿眸光未动,淡淡下令。
侍卫立刻揪住聂泽拉德的头发,大力拉起他低垂的头颅。
头顶的剧痛使聂泽拉德英俊阳刚的贵气五官出现轻微扭曲,他被迫望向虽是坐着,威严气势却好似一座巍峨雪山的王者。只一眼,就被深深地震 慑住了。锁住自己的那双暗褐鹰眸阴鸷冷酷,尖锐森厉,乍看之下的冰寒淡漠背后隐藏着残暴嗜血的兇噬,宛如收割生命的死神。身体和灵魂在这样 一双恐怖的鹰眸注视下一点点瑟缩,一寸寸冻结,他绝望地看到了自己死亡的结局。不该贪心的!他不该贪心的!要是他不贪着这沦为奴隶的数千普 兰兵力,早在半年前就逃离了吉格,又怎么可能被古格王捕捉?内心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痛悔和恐惧,但时间不能倒流,他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
赞布卓顿微微瞇起鹰眸,没错,自己的确斩杀过拥有这样一张面庞的男人。呵呵,有趣,这么说来那时斩杀的是这个四王子的替身了?
“撕开他右肩头的衣袍。”
“是。”侍卫抓住聂泽拉德的右肩衣袍,用力一扯。只听哧啦一声,皮袍被撕破,一个边缘暗红的黑色穆赤王家奴印霍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看到奴印,赞布卓顿的喉间溢出沈厚快意的冷笑, “原来普兰四王子早在半年前就作为穆赤王家的奴隶潜伏在劳作场中了。”笑声一顿,话语 中的讥讽更浓, “四王子,这半年来劳作场提供的糌粑可美味?你劳作得可愉‘陜?每月的配种日可是尽情享受了?啧啧,真没想到我古格的低贱 奴种中竟然有可能幸运地存留普兰的王族血统。”
“唔唔……唔唔……”聂泽拉德毕竟是普兰血统高贵的王子,内心再痛悔,再恐惧绝望,此刻也不由被这一连串的侮辱言辞激怒。他在侍卫手里 剧烈地挣扎起来,面庞涨得通红,口中唔唔出声,惊恐的眼中射出愤怒的火焰。
“公允评判,你也算个颇有头脑的坚韧男人。”赞布卓顿讥讽的口吻里带了几分嘉许。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子,甘愿烙上奴印,并以奴隶的身份潜 伏在劳作场中长达半年,忍下一切屈辱和艰辛,光是这份意志力就不是寻常王族子弟所有能有的。身为拥有野心的王者,他自然知道这普兰四王子之 所以如此忍辱负重不仅仅是为了保全性命,还为了劳作场中体魄强悍的三千多个普兰奴隶。只要能顺利地带出这支普兰奴隶兵士队伍,逃出阿里,就 有可能重建一个新的普兰王国。而这,恰恰是他所不允许的。他冷视着激愤挣扎的阶下囚,阴鸷森酷的眸光深邃无垠,掠过一丝没有感情的笑意,“ 但是,你的运气实在不好,本该十拿九稳的逃亡却被我穆赤·赞布卓顿堵住了。”
“唔……唔唔……”
聂泽拉德挣扎得更厉害,愤怒惊恐的眼眸里生出强烈的不甘。
“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鹰眸中的冰冷笑意逐渐加深,“不知你在战场上看到没有,第一次杀你是将你从头到脚劈成两半。”赞布 卓顿顿住,看到聂泽拉德的面孔煞白青黑,眼中恐惧更胜后,才满意地侧首转向释迦闼修,征询道, “烈,这第二次杀死普兰四王子,黼得用什么 方法好?”
“王,当初所有被俘虏的普兰王族无论男女都被制成弗戈献供给法王,臣下认为可以将四王子也制成弗戈献供法王,以感谢法王对古格、对王和 莲女的赐福。”释迦闼修略一沈吟,恭声道。
“也制成弗戈么?行,就用你说的办法。”赞布卓顿一锤定音,对侍卫吩咐道, “扒了四王子的衣袍,拿长矛制弗戈。”目光从匍匐在面前的 上千普兰奴隶身上扫过,冷笑一声,“哪个奴隶有半点异动,就砍了。”末了,似想起什么,又补充道, “把堵嘴的布团拿出来,让这些普兰奴隶 欣赏欣赏他们四王子的美妙惨叫声。”
“是。”环伺在侧的数个恃卫齐声领命。
听到释迦闼修和赞布卓顿的对话,聂泽拉德目眦欲裂,骇得魂飞魄散,挣扎更形疯狂。
一个侍卫抬脚将他踢趴在地,用力压制住他挣扎的身体。另一个恃卫双手并用,三两下就把破烂的衣袍从他身上撤离,接着又细心地将压在马鞭 下的碎袍渣滓撕扯干凈,露出深褐色的健壮身躯。两名侍卫一个压肩背,一个钳制腰臀,另有两个侍卫过来将聂泽拉德跪地的双腿用力分开压住,露 出褐红的后穴。
又一侍卫手持长矛走过来,站在聂泽拉德身后,锋利的矛尖对準肛门毫不留情地插了进去。而聂泽拉德口里的布团也在这时被扯出,凄厉痛苦的 嘶叫霎时响彻云霄,将昏沈瘫靠在赘布卓顿怀里的罗朱惊得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乖猪,怎么了?”赞布卓顿被罗朱的惊叫赫了一跳,慌忙看向怀中一脸备受惊吓的猪猡。
“在干……干……干什么?!”罗朱颤抖地望着面前的一幕,脸蛋红涨,结巴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从昏沈中惊醒的第一眼就看见四个侍卫压制着 一个大开双腿跪地的赤裸男人,还有一个侍卫拿着长长的棍状物正在捅插男人的菊花。殷红的鲜血争先恐后地从长棍和菊花的交接处进涌出来,男人 仰头的凄厉长嘶中凝满了无边的痛苦。这……这是什么状况?!当众性虐奴隶?!要不要这么劲爆啊啊啊!简直太禽兽了!
“喔,乖猪不用怕,他们只是在制作弗戈而已。”赞布卓顿不以为意地笑了,柔声解释道,“那是送给法王的祭物。”
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罗朱红涨的脸蛋唰地褪成一片惨白,微颤的身体瞬间僵成化石。
弗戈,尸棒的另一种形式,用木棍贯穿受害者的肛门。这种令人恐怖的残害通常是战后最常见的惩罚形式,胜者以此来羞辱败者。罗马天主教教 会法庭在审问那些有鸡奸罪或性行为放纵者时也使用这种毛骨悚然的做法,而在中世纪的印度,插桿致死也用于某些人祭仪式中。在宗教中,作为手 持器物,插在棍上的尸体经常被视为是罪犯的尸体,象征着万物皆空或使人丧失一切。怖畏金刚的“智慧”左手之一握着的弗戈,代表着不管修持者 的“惑”有多大,只要修持怖畏金刚定能消除一切恶业。棍贯穿肛门,直到头顶还象征着密宗修习的“圆满次第”。
制作弗戈!她竟亲眼目睹制作弗戈的现场!视线仿佛中魔一样死盯着无比残忍的画面,耳朵似乎失聪了,居然听不见男人痛苦惨烈的嘶嚎。当看 到红里带白的矛尖从男人头顶冒出,在灿烂的阳光下反射出森冷刺目的光芒时,岌岌可危盼心理防御轰然坍塌,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前出现圈圈黑晕 ,逐渐失去了知觉。
乖猪不用怕,只是在制作弗戈而已。彻底昏迷前,禽兽王风轻云淡的笑语犹在耳边回响。她在心中狠狠咆哮:尼玛的坑妹啊!古代人古代宗教视 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对我这个和平社会的现代人而言就是残忍得不能再残忍,血腥得不能再血腥的恐怖片啊啊啊!
一直关注着罗朱的赞布卓顿紧紧手臂,将昏迷的她往怀里抱实了些,眸中浮起几分疑惑。制作弗戈的场面远远不如当初在纳木阿村取祭品时血腥 ,甚至还比不上以往在她面前虐杀宫侍宫奴残忍,那些时候她都能清醒地熬下来,怎么现在就不中用地晕厥了?难不成是胆子被马给颠飞了?他好笑 地拍拍她惨白的脸颊,掏出绸帕揩去她额头的冷汗。
赞布卓顿又怎么知道那些时候罗朱之所以能清醒地熬下来,是因为她深知一旦昏厥,下场十之八九就是死。为了活命,不能忍也得忍,再想昏也 得努力睁大眼睛。而现在,哪怕她嘴上不承认,心里极度否认,潜意识里却很清楚不管她怎么昏迷,都不会死了。于是,就无意识地放任自己用昏迷 来逃离恐怖了。
“王,弗戈已制成。”
这时,四个压制聂泽拉德的侍卫松开手退到一边,持矛的侍卫将手中的弗戈举起,单膝跪在赞布卓顿面前。串在长矛上的男人已经没了气息,只 有鲜血还顺着矛桿蜿蜒流淌。
赞布卓顿抬头上下打量了一眼,随意挥挥手: “立刻送到托林寺去。”
侍卫领命离去,他抱着昏迷的罗朱从人椅上站起,对上释迦闼修有些担心的视线,漠然询问:“烈,又砍了多少奴隶?”
“一百二十九个。”
“大概还剩多少?”
“一千左右。”
“举凡逃亡过的奴隶都没有活下去的价值。”他幽冷一笑,对边巴次旦和边巴次仁道,“全部押送回劳作场,给他们服药,找更多的女奴来配种 ,脱阳死了就喂獒犬和秃鹫,古格需要的只有绝对顺从的奴种。”
“是。”边巴次旦和边巴次仁领命,召集劳作场的兵士开始押解匍匐在地的普兰奴隶。
赞布卓顿低下头,鹰眸中的幽冷迅速转为怜宠,捏捏罗朱的鼻子,嗤笑道, “真是头胆小、又奇怪的猪猡。”抬起头,将怀里的女人递到释迦 闼修手中, “烈,让乾罗纳和坤罗达跟在我身边,你把猪猡送回王宫后再立刻赶过来。”普兰四王子身在劳作场却能训出开锁的女人,并使其混入 配种女奴中,继而率众逃亡,那么古格国内必定埋有他的势力。五月出征在即,他绝不容许有任何隐患存在,目前首先要做的就是彻查这座劳作场方 圆十里。
“是。”释迦闼修沈声应诺,转身对两个儿子郑重交代,“乾罗纳。坤罗达,考验你们是不是个好猎手的时候又到了,随时听王令行动,明白吗 ?”
“明白,阿爸。”乾罗纳和坤罗达小身板一挺,满脸严肃。
在场的只要触觉敏锐的人都心知事情并没有随着四王子的死亡,普兰奴隶被镇压而结束。背后一定还牵扯着许多丝藤,说不定能顺藤挖出几条隐 藏极深的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