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紫琼没想到王笑笑说走就走,才要叫住他,想要尾随跟去,王笑笑已经不见蹤影了,不禁向长青林埋怨道:“男人都这样,说走就走,连问候也不向你问一句,也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就是爱出风头,一点都不晓得别人牵肠挂肚,一颗心悬在空中会有多难受?”
长青林听得杨紫琼抱怨,只是笑笑,并不说话,心中却道:“你还好,至少你还知道你的他安然无恙,毫发无伤,而我呢,却连文远生死都不知?”
想到此处,心中就是一阵抽痛。
杨紫琼见长青林脸上肌肉一阵牵动,知道她定是想起了杨文远,触景伤情,才会如此,不禁心下略有歉意,温言道:“长家妹子,你就别太担心了。吉人自有天相,杨兄弟应该不会有事的。”
长青林勉强一笑道:“希望如此。”
杨紫琼又道:“不过,等把他救出来之后,我一定为你赏他两个耳括子,什么东西嘛,居然暗算自己的老婆?”
说到这里,握紧了拳头在长青林眼前幌了幌,心中犹有愤愤不平之气,弄得长青林有点哭笑不得,神情尴尬中带着感激,柔声道:“姐姐不用动气,我……我自己会处理的。”
杨紫琼叹道:“妹子,你太好了,对这种男人用不客气,他们总将我们视为理所当然,哼哼,我们女人岂是好欺负的?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他还当我们是他的老妈子呢!”
说到这里,不免有些趾高气昂起来,活像是世界的女王,彷彿全世界都在她脚下似的。
长青林没说什么,只是笑笑。
杨紫琼又道:“妹子,我看你也太好欺负了,对付男人啊,有时候就是要欲擒故纵,千万不可让他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否则的话,一旦把他们的胃口养大了,他们就不把你当一回事了,只会拿你当仆人一般使唤,什么柔情蜜意,海誓山盟,通通都抛在脑后了。”
长青林怔了一怔,心道:“真的吗?”
她半信半疑,脸上不禁露出迟疑的神色。
杨紫琼并非呆瓜,自然看得出长青林并非全然相信她的话,当下老气横秋的问道:“怎么?你不相信?”
长青林急忙答道:“不是…不是不信,只是…只是…据我所知…好像……好像有点不一样。”
杨紫琼哦了一声道:“有什么不一样法,你倒是说说看?”
长青林想了一会儿,低声道:“我…文…文远他待我很好的,什么事都跟我抢着做,从不真要我动手,他还曾经开玩笑的对我说,他听说生孩子很痛苦,若不是他无法代替我的话,他还真想帮我生孩子呢!”
说到这里,想起曾与杨文远同在一起时的甜蜜,心底就是一阵温暖,十分窝心。
杨紫琼怔了一怔道:“这样啊,那这么说他还待你不错了?”
长青林点点头道:“嗯,他是待我很好的。”
杨紫琼迟疑了一下,才道:“虽然如此,但说比做的容易,虽然他曾经这么说过,但我……”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犹豫了一下,道:“妹子,我不是存心要破坏你们两个,只是我有点怀疑就是,说出来你不要介意。”
长青林温柔道:“姐姐但说无妨,我不会的。”
杨紫琼道:“你这么说我就好过一点了,我是想说杨文远他说不定是……”
话还没说完,杨紫琼陡然警觉有人,无相神功念动功生,玉掌挥出,快如闪电。
只听夜里传来一人低沉的声音道:“是我。”
蓦地里黑影一闪,迎上了杨紫琼这一掌。杨紫琼闻声知人,连忙收回掌力,身边微风轻动,王笑笑已在身旁。
杨紫琼不等王笑笑开口,便低声埋怨道:“什么嘛,神出鬼没的,你想吓我吗?”
王笑笑笑笑道:“我是有点想,不过可不想挨打。”
杨紫琼没说什么,只是瞪了他一眼。长青林则是迫不及待的问道:“王大哥,你探的怎么了?”
王笑笑皱了皱眉道:“我在想华山派派可能来了大人物,否则守卫不会如此之严。我方才进去探了一下,有两处地方守得最严,一是大厅,一是后厢房,想来如果杨兄弟在里面的话,应该就在这两个地方中的其中之一。”
杨紫琼听了之后,随即便道:“那好,我们就到这两个地方将杨兄弟救出。”
王笑笑点头道:“由东边绕过去,东边的防卫比较松,也较容易混水摸鱼。”
他话才说完,杨紫琼就迫不及待的想立刻动身,她刚出紫星谷便受伤,可说是憋了一肚子鸟气,气闷的很,正想找人打架,活动活动筋骨,顺便一吐受伤乌气,当下磨拳擦掌,一付跃跃欲试的神气。
王笑笑见杨紫琼一付想找人打架的神色,像个调皮的孩子,双目闪动着狡黠的光芒,脸上似笑非笑,娇美之中带着天真淘气,不禁心中暗自摇头,却也隐隐觉得心底有一股想要恶作剧的沖动,好笑当中自己也有点惊讶,自己的个性一向是冷静沉着,老练深潜,与杨紫琼在一起之后,似乎产生了些微变化,忍不住便道:“好,我们走。”
当下一马当先,引领着两人由东方绕过去,伺机潜入灵鹤山庄。
三人悄悄掩近灵鹤山庄东面,果然正如王笑笑所说的,东方的守卫较松,只有一个明桩和一个暗哨交叉掩护,王笑笑低低在两人耳边道:“看到没有,那人就躲在树丛后,是个暗哨。”
杨长两人向王笑笑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一株茂密的短树丛中隐隐可以看到黄影闪动,显然躲着有人。
杨紫琼马上道:“让我将他拿下。”
王笑笑点点头道:“好,不过可别伤了他的性命,这种小角色杀了也没用,徒增罪孽。”
杨紫琼妩媚的一笑道:“知道了,掌门人。”
随手拾起地上的一颗小石子弹出,黑夜中认穴奇準,精巧无比的打中那人穴道,那人连哼都没能哼一声,便已受于杨紫琼。
长青林见杨紫琼伤后居然还有如此準头,力道拿捏的恰到好处,治人而不伤人,忍不住低声喝采道:“好功夫。”
杨紫琼转过头来向她笑了笑。
解决了暗哨之后,要躲过明桩就容易多了,三人都是高手,轻轻松松的就避过了华山派弟子的耳目,潜进了灵鹤山庄。
进了灵鹤山庄后,由于随时有可能被发现,因此三人格外谨慎,在王笑笑带头下,三人由东厢渐渐摸向了后厢房,也就是两个守卫的最严密的地方之一。
三人悄然而行,沿着房间前进。突然间,领头的王笑笑陡然停了下来,紧跟其后的杨紫琼差点收不住脚,撞了上去。正想抱怨几声,王笑笑转过头来示意两人噤声,压低声音道:“有人,大家小心。”
杨紫琼将脸凑上去问道:“是守卫的人吗?”
王笑笑闻着由杨紫琼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心儿不禁为之一蕩,随即收敛心神答道:“应该不是,声音是从房里传来的……”
话还没说完,杨紫琼也听见了“啊~……嗯……啊…啊啊啊…啊~~”的声音,声音时而急促,时而舒缓,听得杨紫琼两颊羞红,双目水汪汪的眨动。
长青林在两人之后,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当下悄悄碰了一下杨紫琼的香肩道:“你们怎么了?怎么不走了?听到了什……”
‘么’字还没出口,长青林也听到了房中传来的喘息声,显然有人正在房中大口大口的喘气,不时还可听到“哦…哦哦哦……快…啊啊啊…哼……啊…嗯”的腻人春声,伴着时疾时徐的啪啪声,顿时间长青林的脸颊羞红如火,热的发烧,所幸是在黑夜,遇到这种情形,三人虽然着实尴尬,却也看不大出来。
王笑笑深吸一口气,真气瞬间走遍全身,登时心平欲止,冷静了下来。用口水沾湿窗纸,破了一洞,向里瞧去。只见床上两条肉虫正在抵死缠绵,那男的皮肤较黑,不比女的一身细皮嫩肉似的白光滑凈,正扶着那女的的屁股,以老汉推车之式,一根肉棍在那女的的阴户中进进出出,忙碌异常。那女的则是头发飞散,喉头蠕动,“啊…啊啊……啊啊啊……”的淫叫,只见她面容扭曲,似是快乐,又似痛苦,一个大屁股不停的往后顶,还不时的左摇右幌,弄得淫香满室,实在是骚的可以。
王笑笑心中苦笑道:“怎么我老是遇上这种事?咱们是来救人的,没想到反而在这里成了别人的听众,真是……”
才想转头跟两人商量下一步要怎么走,手臂陡然一疼,被杨紫琼狠狠的拧了一把,痛得差点叫了出来。耳边则感到热气扑来,一个恶狠狠的娇柔女声道:“你看什么啊?”
王笑笑闻声知人,索性伸手一览,抱住杨紫琼的小蛮腰,让她紧靠自己,同时在她的耳边呵气道:“我在看你啊!”
杨紫琼大羞,啐了他一口道:“不正经。快放手。”
虽说如此,但她既没有挣脱的意思,王笑笑也就装做没听到,将她拥在怀中。
屋外王笑笑和杨紫琼两人甜蜜相拥,屋内的妖精打架此时也已近完结。三人在外只听得一声闷哼,一声短促尖音的女声,之后便是‘嗯啊~~’的吐气声,屋内两人气力放尽,一同躺在床上喘气。这时屋外三人也才松了一口气,回想方才情况,三人也觉好笑,没想到竟然会遇上这种事。三人相视而笑,原本凝重严肃的气氛登时被沖淡不少。
好一会儿,王笑笑向两人打手势,準备继续前行,先到后厢房再说。这时,厢房内却传出两人说话的声音,只听得一个淫邪的男子声音道:“小宝贝,怎么样,我不错吧?要…不要再来一次?”
话声浓浊,显然精力消耗不少。那女子啐了他一口反问道:“你行吗?我看你已经不行了,别忘了等会儿你还得轮班守夜呢!被上面察觉了,你我都不好受。”
那男子悻悻道:“可不是吗?都是那个杨文远捅得纰漏,还累得我们为了他到处奔波,他妈的,我看到他就有气,掌门弟子又有什么好骄傲的?最后还不是成了阶下囚?哼哼,若不是他八字生得巧,是掌门弟子,我一定狠狠的踢他一脚,他妈的,小白脸。”
那女的哎呦一声道:“我的老爷,你就别发牢骚了,人家是掌门弟子,是凤凰,那是我们比得上的?咱们吴肖连黄四支,又有哪一支比得过掌门弟子了?小心别被人听见了,否则的话,我们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那男的恨恨的道:“我就是不服,那些掌门弟子凭什么什么都不用做,一天到晚养尊处优,跟娘儿们调情,而咱们四支呢?却什么都没有。就拿守夜来说吧!你什么时候看到掌门弟子守夜过了?”
那女的叹了一声道:“这有什么办法?掌门除了位高权重之外,还有郭长老在后面做靠山,长老的武功你是知道的,只要是他赞成的事,有什么人敢说不的?”
那男子哼了一声道:“那可不一定。这一次那姓杨的反出师门,弄了个天大的纰漏,我就不相信长老们还能继续包庇他。这一次,嘿嘿嘿,我倒要看看他们这些掌门弟子还有什么脸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的?”
王笑笑等三人在外听得两人对话,隐隐约约都觉得华山派派之中一场大风暴已经在蕴酿之中。一时之间,四下阒无人声,连虫鸣也似不知那里去了,一片死寂。
又等了一会儿,房中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那女的问道:“你要去守夜了?”
那男的不满的道:“可不是吗?时辰快到了,我再不去,少不了又是一顿好骂。妈的,大半夜的大伙儿睡得正香甜,老子却得去看管死囚。妈的,真不是人干的工作,真他妈的晦气,守个鬼夜。”
他口中虽然骂的兇,却也不敢不起来守夜,想是华山派派门规甚严,门下弟子不敢轻忽。
王笑笑和杨紫琼长三人在屋外听得那人提及死囚,都是精神一振。杨文远反出师门,又因故毒杀了同门师兄弟,虽非是他亲自下手,但光是第一条反出师门,忤逆尊长就可安个欺师灭祖,大逆不道的罪名,何况又有同门师兄弟因而丧生,罪名更重,几乎在武林各派都是死罪,因此若非意外,这男子要去看管的死囚十之八九便是杨文远无疑。
当下王笑笑向两人打了打手势,示意两人跟在那男子身后,看看那死囚是否就是杨文远。杨长两人点了点头,正想动身,王笑笑又将两人截住,低声道:“这样好了,你们先跟蹤那汉子,我到大厅一探,记住,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就算那死囚真是杨兄弟,你们也要等我回来再行动,知道吗?”
杨长两人齐齐点头道:“知道了。”
王笑笑看看天上明月,道:“那好,你们自己小心。”
杨紫琼也道:“你也小心。”
王笑笑笑了笑,身子连闪,一幌便失了蹤影。
这时,呀的一声,那男子推门而出,杨长两人急忙掩身树丛。只见那男子向四周张望了一会,确定无人之后,方始满意的手提单刀灯笼向后厢房走去。杨紫琼瞧那汉子并没有疑心有人已经潜入灵鹤山庄,伸手向长青林招了招,比了比,两人几乎是同时飞起,活像两只暗夜的大蝙蝠,无声无息,紧缀着那男子跟了下去。
而另一边,王笑笑仗着师传‘逍遥步法’的绝世轻功,一路上就像个影子,华山派派的明桩暗哨还不及眨眼,王笑笑已经幽灵似的越过了守卫,点尘未惊,神不知鬼不觉的上了大厅屋顶旁的一处死角,掀开一片屋瓦,向大厅内窥视。
只见那大厅之中巨烛高举,光射四处,聚集的人还不少,当中的两张太师椅,以及左右两排的椅子上都坐满了人,瞧他们个个眼中精光闪动,分明都是内家好手,连之前在土地庙中追杀杨文远﹑长青林两人的肖金奇也赫然在座,只不过他似乎辈份不高,只被排坐在右首倒数第二位。
其中一人华山长髯,年约五旬,两鬓灰白,一张国字脸,双目神光隐隐,只是眼光淡淡一扫,自然就有一股威仪,当中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想是华山派派中地位最高之人。身旁桌几则放了一柄形式奇古的长剑,佩上淡黄剑穗,想来必非凡品。
在他身旁则坐了另一位老者,这老者一身粗布葛衣,脸上满是皱纹,两手乾枯如鸟爪,腿上则盖了一张布,似是双腿已废,不良于行。双目紧闭,似在闭目养神,看都不看身旁的长髯客一眼。
王笑笑见当中那人气度神态俱高,大有宗匠气度,心中雪亮,知道这人必是华山派派的重要人物。目光电射,很快的将大厅中所有人看过了一遍,并没有杨文远在其中。不禁一怔,寻思道:“我本以为杨兄弟应该在此,没想到却是错了。”
就想动身离开。
便在这时,那华山长髯客却开口了,向在场所有人问道:“大家觉得怎么样?”
话声不大,但听在王笑笑耳中却是一凛,心道:“好内功。此人内力极深。”
大厅寂然无声,好一会儿都没人开口说话。那华山长髯客见无人回应,缓缓道:“大家有话便说,不用顾忌。我今天要大家来,便是要听听大家的意见,也好做个决定。”
他说完之后,神目如电,环视在场所有人。他的目光炯然生芒,眼睛向谁望去,就像是一道闪电划过,既明又亮,冷厉威严,彷彿是一把利刃抵在众人胸口。大厅中众人一与他的眼光相接,不是低下头去,便是避了开去,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那敢说话?
华山长髯客见大家无话,嘴角泛起了一阵难察难明的莫名笑意,似是得意,又是讥嘲。当下清了清喉咙,就要说话。突然间有人叫道:“且慢。”
这个叫声来的突然,登时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连一旁躲在屋外的王笑笑也忍不住向那声音来源望去,只见坐在右首倒数第二位的肖金奇霍然站起,深吸了一口气道:“大师兄,我有话说。”
霎时间,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看他有什么话说。
那当中正坐的华山长髯客没想到肖金奇居然会突然站出来,先是一怔,脸上闪过一丝怒意,稍现即逝,随即又恢复淡然威严的神情道:“哦,原来是肖师弟,真想不到。”
这时,连一向闭眼不睁,坐在华山长髯客身旁的葛衣老者也陡然睁眼,要看看肖金奇有什么话说。
肖金奇见那葛衣老者双目暴睁,两道威稜冷芒倏闪,直逼自己而来,彷彿两盏明灯,要将自己看得通透。心中没来由的寒气直冒,不敢与葛衣老者双目相对,藉故转过头去,咳嗽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大师兄,我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