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鼓声后,排在前面的重骑兵首先有了动作,骑兵们轻夹马腹,战马便向前缓缓走去。步兵和弓箭手排着整齐的队形紧随其后。
两翼的轻骑兵也开始行动了,他们的行动速度要稍微快一点,战马一阵小跑,在华夏军队的战阵两端形成月牙形的突起。
整个华夏军队的庞大阵形开始向前移动,一个凹形的阵势向着那一万西夏轻骑兵压了过去,就像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即将吞噬一只可怜的小动物。
西夏骑兵排列在山脚下的一字长蛇般的队形,在强大的华夏军队面前显得是如此的单薄、弱小,可是他们自己却好似浑然不知一般。在华夏军队的强大压力面前,他们站得是那么稳当,那么从容,仿佛一点害怕的情绪都没有。
杨继业嘴角挂着一丝冷酷的笑意,看着远处的西夏骑兵,那样子就像一个要将猎物撕碎的狮子一样。
在西夏人那一边,看着华夏军队在大营前布好阵之后,开始向前推进,寒正天心里暗暗高兴。
昨天和王笑笑商量妥当作战计划之后,他便赶着布置完了手下的任务,早早来到了这个山头上亲自指挥。因为他和王笑笑都清楚,今早对华夏华夏军队的诱敌行动是否成功,正是今天这场战斗胜败的关键所在。这么重要的事情如果交给手下来办,无论如何他都放心不下,所以坚决要赶来亲自指挥。此刻眼见着将华夏华夏军队的主力吸引出来了,诱敌行动初见成效,他的心里自然十分兴奋。
看着越来越近的华夏军队,寒正天冷笑了几声,转头对身边的副将道:“哼!看来华夏华夏军队今天真的要上钩了!嘿嘿!“
副将欣喜地道:“是的!看来,华夏华夏军队已经落入我们的掌心了。哈哈!大帅和江少主的计谋确实高明!”
寒正天摇了摇头道:“先也别太高兴了。敌人毕竟还没有真正落入我们的圈套。一不小心,就会鸭子飞走了。呵呵,晚餐泡汤!”
在左右的大笑声中,寒正天高声道:“好了!儿郎们,让我们把饵下足吧!出击!“
一声令下,早就排好突击阵势的西夏骑兵立刻如离弦之箭沖了出去。
看到敌人向自己沖过来,杨继业一挥手,全军立刻停止了前进,严阵以待等候敌人杀到面前。按照传统,一旦西夏骑兵进入正面弓箭手的射程,迎接他们的将是铺天盖地的箭雨,然后是排列在正中的御林军重骑兵的突击。
眼看着西夏人快要沖入弓箭的射程,他们却突然分成了左右两支,舍弃了华夏军队的中军,向左右两翼的轻骑兵队斜着杀了过去。
西夏人的这一违反常规的举动,让杨继业大吃一惊,忙问左右道:“西夏人这是什么战术?”
左右众将回应他的自然也是一片茫然。
就在中军众将无所作为的时候,西夏人的轻骑兵已经杀入了华夏华夏军队的两翼。
在西夏人剽悍的轻骑兵面前,两翼多数由地方军队组成的轻骑兵队伍很快出现了慌乱。
只方刚一接触,西夏人的骑兵就在华夏华夏骑兵中撕开了一条口子。这些平时自以为勇猛的华夏华夏骑兵,眼看着脸上涂着古怪油彩图案、眼露兇光、咬牙切齿、满面杀气的西夏骑兵沖向自己,简直吓得是魂不附体,胆小的人立刻掉头往后跑去。
留下来抵抗的,也是挡不了两刀,就被西夏骑兵斩杀于马下。
看着在西夏骑兵的攻势面前,自己手下那些人数远远占优的轻骑兵却如此狼狈,杨继业不由怒火中烧,狠狠地道:“他妈的!地方军队真的是一群废物!”
浑然没有发觉身边那些来自地方的将领一脸不豫之色,杨继业怒吼道:“御林军!御林军!给我派御林军的重骑兵出击!打垮这些该死的西夏蛮子!”
接到命令的御林军重骑兵立刻出动了,分别排列在左右两端的两个万人队首先行动了。两个万人队,每队一万人分别向攻击华夏军队左、右翼的西夏骑兵杀去。
可是刚刚看到御林军的重骑兵出动的时候,从东面西夏人占据的山头上就传来了西夏人的号角声。这是留在山头上通览全局的寒正天,在看到敌人阵势已经全部调动之后,所下达的撤军命令。
正在华夏华夏轻骑兵队中蹂躏的西夏骑兵一听到这命令撤军的号角声,没有丝毫恋战的举动,立刻摆脱了华夏华夏骑兵的纠缠,向着东边的山头飞奔而去。
看着西夏人在自己眼前逞威之后逃走,杨继业简直是暴跳如雷,不停地辱骂着手下的军官,命令全军追击西夏人的败逃骑兵。
“大帅!派几只骑兵部队去追击就行了!何必非要全军出击呢?”
“大帅!西夏人败而不乱,我们不能盲目追击啊!小心上当!”
“大帅!我们的士兵都还没有吃早饭,不能追啊!”
………………
所有的此类劝告的话语,换来的只是杨继业更加恶毒的辱骂。
在已经失去理智的宦官统帅的坚持下,饑肠辘辘的华夏大军全体向东追击而去。
前面是急速狂奔的骑兵,后面是跌跌撞撞痛苦奔跑的步兵,华夏军队的阵形很快就变得散乱不堪了。
而逃在前面的西夏骑兵的行动却十分迅速,当追在前面的御林军重骑兵沖上小山包顶端的时候,刚好可以看到西夏骑兵已经奔下了山脚,到达曹阳河边,準备上船渡河了。
御林军的重骑兵怎么可以放弃如此好的追击机会呢,不等上司下令,士兵们已经自发地催马向山下奔去。
等到华夏御林军的重骑兵快要奔到河边的时候,大部分的西夏骑兵还没有摆渡过河。
看到御林军的重骑兵追击过来,已经登上船的寒正天忍不住心内的狂喜大笑起来。向身边的副将使了一个眼色。副将使劲挥了挥手,按照早前的计划西夏军中立刻发出一阵惊呼,来不及上船的人,也顾不得河水冰冷,立刻纵马入河,向东岸涉水逃去。而靠在岸边的渡船也立刻撑离河岸,载着已经上船的西夏人向对岸驰去。
来到河边的华夏骑兵们发现唯一的过河的桥梁已经被彻底地摧毁了,而摆渡用船只也全部被西夏人划到对岸去了。骑兵们这时也不知道是否应该涉水过河追击,只好暂时停留在河边,等待主帅到来再说。
等杨继业翻过山头的时候,正好可以看到西夏骑兵在河中挣扎着像对岸逃去,而自己的骑兵在岸上驻足观望的场面。杨继业差点给当场气晕,怒吼着命令自己的手下赶快过河追击敌人。
手下的将领忙稟告道:“”启稟大帅,河上的桥已经被破坏,渡船也没有!
只能够涉水过河!“
觉得手下完全是一群废物的杨继业狠狠地瞪着向他稟告的那个手下道:“你们这群笨蛋,真的是要气死我啊!那你们就涉水过去追击敌人,不就行了吗?!
就只会在那里贻误战机。“
“可是,大帅啊!河水冰冷刺骨,我军涉水过去很辛苦的,搞不好会冻坏士兵和马匹的!”
杨继业手里的鞭子狠狠地抽在他地脸上:“全是屁话!西夏人能够过去,你们就不能过去?别说了!叫他们赶快给我过河,务必全歼敌军!对了!叫他们顺便将那座什么城……哦!对了!将那座曹阳城拿下,到时候才準他们吃饭!”
没有人再敢劝阻这个暴怒状态下的太监统帅,几乎所有的将领都在心里咒骂这个家伙:“他妈的死太监,屁军事都不同。还不是靠给皇帝老头儿舔屁股起家的!操!嚣张个鸟啊!”
接到命令的骑兵们那里还敢迟延,立刻纵马跳下曹阳河中,向对岸沖去。
而辛辛苦苦在后面追赶的步兵可就更惨了。本来没有吃早饭,跑了这么远的路赶上来,已经令这些步兵快要承受不了了,可是此刻在长官的严令督促下,还要跃下冰冷的河水中,向对岸游去。一时间,河岸上下一片骂声。
“他妈的屄,还想不想让大家活啊!真的是要搞死大家啊!”
“操他妈!我才不下去呢!冷死在河中,谁来救我?!”
“去他妈的死太监,他自己怎么不下马来跑一大段路,再到河里去洗澡呢!”
“就是!他妈的一个太监,算个什么啊!老子不干了!”
……………………
阵阵骂声传入杨继业的耳朵,让他脸色一阵铁笑郎。
在他左右的手下,有乖巧的已经偷偷向远处躲开,生怕他发起怒来找到自己发泄。
杨继业听着河边那些士兵对自己的辱骂,咬牙切齿地道:“从御林军中抽调人手,组织督战队!不过河的,统统给我就地处决!”
他的命令迅速传达了下去,只用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督战队就迅速地成立并投入了工作中。
在督战队的胁迫下,无奈的士兵们只好跳入齐腰深的河水中向对岸艰难地跋涉过去。一时间河里满是挣扎着过河的华夏将士。
与此同时,已经登上对岸的御林军重骑兵正準备展开对刚才败逃那群西夏西夏骑兵的追击,却吃惊地发现在自己的面前出现了另外一只人数多得多的西夏骑兵队伍——大约有一万重骑兵,一万轻骑兵。
而早先的那只一万多人的轻骑兵队伍,也加入了这支队伍中。
惊慌的御林军重骑兵立刻排列成战斗队形,準备抵抗敌人的突击,同时飞速派人通知后方相关的情况。
可是出乎御林军骑兵的意料,西夏人的骑兵并没有乘着华夏军队半渡时实力分散、场面混乱的当口予以突击,而是呆在原地静静地观看御林军渡河。似乎眼前这一切都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一样。
而在河对岸的杨继业接到西夏人骑兵数量增加到三万的报告后,非但没有吃尽反而更加兴奋起来,得意洋洋地告诉手下:“好!我正愁找不到敌人呢!想不到他们却自己送上门来了!来得越多越好!我们一鼓作气歼灭他们,然后立刻飞马回京向皇帝陛下请功!哈哈!”
他兴奋地命令全军立刻突击渡江,準备与敌人大战一场。
在曹阳河东岸,王笑笑正带领西夏人的五千重骑兵、五千轻骑兵躲在平原北端的山坡上的树林中。
卡魅影紧紧靠在他的身边,问道:“笑郎!我们干么不趁敌人渡河的时机进攻他们?”
王笑笑这时正一边将鼻子凑在她的鬓边,嗅着她的发香,一边用手在她的乳房上揉搓着。听到怀里美人这样问自己,便答道:“呵呵!如果敌人渡河的时候突袭他们,自然可以轻松获胜!不过你看,他们没有过河的部队还有一半多。我们这时候进攻,这些部队怎么办?如果不想放掉他们,那我们苦战一场之后,还要涉过冰冷的河水去进攻他们,人数又不占优势,搞不好就会被敌人翻盘!如果不过河去打他们,他们可就跑掉了,改天又可以来进攻我们。”
突然加重了玩弄卡魅影只乳的力道,让她不禁轻声呼唤了两声,王笑笑得意地看到两旁的西夏人投射过来异样的目光,方才继续说道:“现在我们等他们全部渡河过来。他们又没有吃早饭,又在冰冷的河水中洗了一回澡,还要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地列阵对抗西夏人的骑兵。再加上我们这在南、北山头上埋伏的人马,你说他们死不死?嗯!”
说到最后,突然趁着卡魅影没注意的时候,狠狠地一巴掌拍打在卡魅影的屁股上,发出清楚的响声。
卡魅影看到周围的西夏蛮子面色古怪的地看着自己的样子,屈辱的快感刺激得她恨不得立刻脱光了衣服,接受王笑笑的调教。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杨继业的部队终于全部渡过了曹阳河,来到东岸列队完毕。
在这段时间里,先前上岸的部队可以说是饑寒交迫,饱受煎熬!
他们大清早的早饭都没有吃就跟在西夏人背后长途行军追到这里,中间过河在河里着实被冷了一把,爬上岸来衣服还是湿的就被迫站在寒风中,列队与西夏人对垒。此时近一半的士兵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看着华夏华夏军队全部上岸了,寒正天终于下令进攻了:“全军前进!”
随着他的命令,是一阵激昂的号角声,西夏人立刻开始行动了。
在号角声中,西夏人的骑兵派成密集的突击队形开始向华夏军队移动过来。
看着西夏骑兵的迫近,杨继业一点也没有发现自己部队士兵的情况非常糟糕,反倒是兴奋地向左右随从道:“好了!敌人终于不逃了!哈哈!今天我们创造历史的机会来了,让我们打垮他们!”
当两军相距一里的时候,西夏人突然加快了速度,放开架式向华夏军队沖了过来。
当只方相距四百米的时候,华夏军队的弓箭手开始放箭了。从华夏军队阵中洒出一片箭雨,沖在前头的西夏骑兵立刻倒下了一片。可是在后面的人一点也不畏惧,继续往前狂奔,只方相隔的距离已经不够再放多几次箭了。
华夏军队疲惫不堪的骑兵们咬紧牙关拔出了兵刃,放开了战马的缰绳,沖杀出去。
大地轰鸣之中,两支铁流汇合在了一起,几万名骑兵在狭窄的空间中缠杀在一起。
华夏军队的骑兵人数虽然占据明显优势,但是大多数人经过一早上的折磨已经变得精疲力竭。因而一时也不能压倒西夏骑兵,只是略占上风而已。
一时间人仰马嘶,烟尘滚滚,喊杀声、兵器撞击声震耳欲聋。
看着眼前的血战,杨继业吃惊地发现自己的骑兵并没有占据想象中那么大的优势。他立刻命令步兵準备出击,希望用步兵投入战斗,利用人数上的巨大优势彻底打垮西夏人的抵抗。
正在这时,从平原北边的山头上传来了西夏人的号角声。这是王笑笑看準时机,命令埋伏在平原两端山头上的两支西夏骑兵队伍出击的信号。
随着号角声,两队西夏骑兵分别从两边的山头上杀了下来。
华夏军队的将士们惊恐地看着这两支突然出现的西夏骑兵队——每支骑兵队伍看上去都有万余人的规模,都是轻、重骑兵各半的组成。
已经将全部骑兵投入战斗的杨继业一时是惊得目瞪口呆,只能眼看着这两支骑兵队分从南北方向,突破华夏军队所射出的箭矢阻击,杀将过来。
杨继业所做的最后的努力,就是徒劳地用步兵组成一道防线试图阻止敌军的进攻。可是在这两支西夏人的精锐骑兵面前,早已经精疲力竭的华夏军队的士兵们只是做了一点象征性的抵抗,很快就崩溃了!
西夏骑兵叫嚷着,轻易地突破了华夏军队步兵所组成的防御阵线,进到阵内乱砍乱杀着。
而阵前正在与西夏骑兵厮杀的华夏军队看到本阵被突破,立刻变得士气低落。
首先垮下去的是地方征召来的轻骑兵,他们的军心彻底涣散了。无心恋战的骑兵,一个个调转马头向河岸奔去。西夏骑兵在后面紧紧追杀着,砍瓜切菜一般疯狂杀戮着华夏的士兵。
顽强抵抗的御林军将士们最后也垮了!在疲劳、饑饿、寒冷以及敌人的疯狂攻击下,顽强战斗到最后的他们也终于抵抗不住败下阵来。华夏军队的一切有组织的抵抗都消失了,剩下的就是亡命的奔逃,以及西夏人无情的屠杀了。
杨继业呆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发生的形势的逆转,让他几乎不敢相信。他傻傻地骑着马停在那里,嘴里不断地嘀咕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失败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没有人理会他,连他的侍从、亲卫都抛弃了他,自行逃命去了。
杨继业傻傻地骑在战马上,呆立在帅旗下一动也不动,仿佛已经失去了知觉一般。无数的败兵从他的身边逃过,他都没有理会。
一个西夏骑兵呼啸着纵马奔来,当从杨继业身边经过的时候,他手中的弯刀轻轻一挥,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最后终结在杨继业的颈项处。
“刷!”的一声,杨继业的头颅离开了他的身躯飞到了空中,大量的鲜血从他颈项的空洞中喷出。他那已经没有头的身躯,重重地从马上跌落到了地面上。
逃跑的华夏军士纷纷涌向冰冷的曹阳河,试图涉水逃到对岸。沿途自相践踏而亡者,不计其数。
西夏骑兵跟在逃跑的华夏军士后面箭射刀砍,虽弃械投降者,也不能幸免。
冰冷的曹阳河在这个寒冷的冬日成为了无数华夏军士的坟墓,能够活着逃过曹阳河的华夏军士微乎其微。
堂贞治五年冬,十一月初三。
华夏远征军——杨继业部被全歼。大将军杨继业替身死于乱军之中,身首异处!
幸存下来的人不足一万人,其中大部分是守寨的军士,他们因为没有参与此次战斗而幸免于难。参加当日战斗的十四万大军几乎全部战死在曹阳河边,主帅杨继业失蹤。
这场在大夏华夏历史上少有的极为惨痛的败战,在后来被称为“曹阳血屠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