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员外,你来看看这张考卷,觉得可有参详之处。”
酒过三巡,李家家主李宪原唤人递上一张写满字迹的考卷,看着接过考卷,认真细读的路遥,李家家主只觉得越来越看不透眼前这个人了。
路遥準时赴宴,显得神采奕奕,一应举止也较之以前大不相同。
路遥虽然瞧见了李宪原的表情,但他肯定不会与之诉说,这些做作都是儿媳春花教的。就在刚才,那娇俏的儿媳春花小丫头还被自己射了一脸的精液,估计这才是他神采飞扬的主要愿因吧。
李宪原今日刚从外地回家,一回来他就想到了之前跟路遥的约定,自是二话不说,提笔写了请帖就让家丁送去。
可当他回到后院将情况一说,却被几个妻妾一顿好轰,说什么路土包子都在这里生活几十年了,那爱吹牛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试举分四大部,这么简单的事情随便一问就能知晓,你竟会就此认为他有独到之处?
被妻妾如此一说,李宪原也有些懊悔,觉得自己有些轻率了,可请帖都已经发出,不能随意爽约,要不那就是打自个的脸了。
可路遥真正赴约,李宪原与之交谈一番,竟发现对方的学识广博尽比自己更甚,当下不敢轻慢,一边热情劝酒,一边教人準备好了自己的小儿子去年参加乡试落榜的考卷,打算让路遥来评评。
“文采不错!”
路遥认真看完,礼貌地将考卷递回,笑着评论了一句,然后端起碗,喝了一口酒。
“谢路员外夸……”
李宪原笑呵呵地接回考卷,顺着路遥的话应答道,突然间却变了脸色。
文采不错?这考卷上论的是政略,跟文采有什么关系?既然路遥如此评论,那不就等于是说,除了文采,其他的不值一评?
“犬子虽未考取帝生资格,学识却也是颇受赏识。路员外竟只觉此论除了文采其余不足一评,为兄倒想听听员外高见。”
李宪原虽有心结交路遥,却也是极其自傲之人,想通了路遥的评论,心里自是大不服气,这不,话语里虽然用词极为客气,可语气却是额外地冰冷。
路遥呵呵一笑,并不着急作答,反倒是又端起了碗,小抿了一口。
李宪原送来的试卷上题目为政略,答卷之人写的也并不少,花团锦簇,富丽堂皇,可却言之无物。
初读,路遥只觉得这人文采非凡,措辞用句都极其华美,可通篇文章读完下来,他竟完全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想表达一个什么意思。
想了想,路遥没有去跟李宪原争辩试卷上的答案,反而就试卷的问题讨论了起来。
“李兄觉得,这田赋连年减少的原因是什么?”
在李宪原等得不耐烦的时候,路遥终于开口了。李宪原闻言,冷哼一声,道:“当然是如我儿分析的那般,吏治问题。”
“呵呵,那我想问问李兄,你走过的地方比令公子要多得多,那依你所见,税吏强行征收完散农田赋之后,能活下去的散农还有几成?”
李宪原听完,轻慢的神情不见了。虽然他不满散农们不交税,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如果强制征税,会有很多农民会因此而无法生存。
他认真思索了一番,才答道:“我觉得,哪怕强制征税,至少有8 成左右散农还是能够生存下去的。”
说完,他有些心虚地看了路遥一眼。这个数字非常地夸大了,他在大儿子获取帝生之后,就完全走上了经商之路,每年都要走过不少地方,有些地方甚至不去征税,整个地界都是饑荒一片,更何况强制征税?
路遥没有去点取他话语里的漏洞,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那我大周朝有散农几何?这2 成无法生存的农户在散失希望之后又会走向何方?”
李宪原听完,冷汗一下冒了出来。平日里,他根本就不会去考虑其他人的死活,可经路遥这一提,他却想起了他小时候的有一年,因为天灾,整个县域几乎颗粒无收,那些饑民们沖进他家时那冒着绿光的眼睛,仿佛能把人都给吞下去。
看着默默喝酒的路遥,李宪原心里很复杂。他隐隐地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家最近再也没有出现过大官员的原因,可这见识上落后于人,还是让他心里如弄翻了五味瓶,啥滋味都有。
酒席的后期,就显得有些沉闷了,李宪原受到了打击,连问路遥如何解决的心思都没了。而路遥,同样也沉默了下来,他想的却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究竟能够留下一点什么。
席毕,李宪原热情地将路遥送到了门口,然后让一家丁打着灯笼送路遥回家。
路遥抬头,看着天上那些晶莹而陌生,但却又显熟悉的星空,思绪同样繁杂无比。
只相隔了短短的一个月,自己之前生活过的那个世界就已经朦胧得犹如梦境一般,甚至是在梦里,都难以回忆起那些过往的点滴。
想到那个世界里已经年迈的父母,他的心里不禁有些伤感。
“爹,你回来了啊,谢谢小哥!”
正胡思乱想间,两人已经走到家门口。家丁独自上前敲门,春花迎了上来。
看着仍是那般青春娇俏的小脸,路遥心里突然有些愧疚。对这个世界了解得越多,他就越发现,跨越两人之间的那道无形的墻难度之大,他带给这小丫头的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结果?他不得而知。
“丫头,你不会恨我吧?”
春花辞别李家家丁,插好院门,回头看到路遥呆呆地看着天空,直到自己前去搀扶于他,才惊醒过来。听到路遥没由来的一句话,不觉心里有些堵得慌。
路遥对她很好,比她亲爹对她还好,她不知道路遥为何觉得自己会恨他,因为上次他要把自己休出家门?
恐惧是有点,但是恨,却远远说不上。
因为今天下午洗澡时要自己舔他的鸡鸡?
一想起下午,春花一下又臊得满脸通红。不得不说,那样子让她臊得要死,但她真的不讨厌那样做,相反,还觉得很兴奋,隐隐还有些乐意与期待。
对了,最后他弄到她脸上的那些东西,味道虽然怪怪的,但是不难吃哦。也不知道,为什么男人的小鸡鸡里除了尿尿,还可以弄出这些东西来。
“爹,你喝醉了吧?”
春花满脸羞红地望了路遥一眼,看到他忧伤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难受。她一边说着,一边更加向着路遥依了依。
很心疼,但是却不知道怎么才能安慰他。
“呵呵,没事,不早了,休息去吧。”
路过春花的房门,路遥不由分说地将春花推了过去。他也不知道,明明都射了对方一脸了,却为什么这时选择了让她离开。只是因为自己无法给她一个交代?
看着路遥微笑却坚定的神情,春花默默地返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脑海里老是不由自主地冒出刚才路遥抬头眺望天空时的身影,成熟,忧伤却又额外帅气。
思绪慢慢混乱迷茫起来,而路遥的脸孔却越来越清晰,深深地嵌入她的脑海,她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