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碧洗,云波如纹,眨眼时间,二人便已在这两丈见方的密室中畅谈半日,交杯换盏间,二人言谈无忌,从天方四像的神州大陆,聊到这风光霁月的定州大殿,言谈间伏月门主有意无意出声用言语刺探着赵启虚实。
而赵启之身份虽为自己凭空捏造,但其真实身份乃为二十一世纪之人,无论言谈抑或见识都是远胜常人,是已每每伏月门主言出试探之时,赵启均能用引据经典,用自己独到巧妙的言论一一化解,其之言论说到最精彩之处就连伏月门主也是不禁手指霁张,眼眸大睁。
「这么说来这神州九陆并非平行一线,而是呈球形环绕?」伏月道人炯炯有神的双眸认真盯着赵启,讶道。
「不错,在亘古之前,吾辈先祖凝聚数代之力铸造巨舰,在陆路乘船出海,沿海径直前行,数十年后周而复始又回到了这陆路出发的起点。」赵启双眸一眨不眨,直视伏月门主射来的深邃目光。
「首尊之言委实惊骇……实令伏月惊诧万分!」少顷,伏月门主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轻抿了一口手中浓茶,轻叹道:「不愧是大雄宝寺戒律大佛之嫡传真僧,当真是学识渊厚如海,伏月周游神州三陆,自负博览群书,却也曾未听闻过如此惊人见解,在首尊面前伏月再也不敢卖弄些许浅薄见识,愧哉愧哉!」说罢双手一拱,敬道:「伏月仅以一杯淡茶敬赵首尊一杯,还请原宥伏月轻视之罪。」
「伏月门主无需如此自贬。」赵启抬手举杯还礼道:「赵某幽居大雄宝寺中甚久,不曾入世,这初来神照锋中走马上任,还需伏月门主多加提点。」
「提点不敢当,你我在这神照锋中同舟共济,应当相互扶持才对。」伏月门主谦虚说道。
「如此,赵某便以茶代酒与伏月门主喝了这一杯了。」赵启站起身形,一仰头将手中茶杯一饮而尽道:「伏月门主,从今往后本尊却是要时常打搅门主清修了!」
伏月门主哈哈一笑,摆手道:「诶,赵首尊言谈惊雅,见识不凡,伏月与你相谈甚久颇觉收益非凡,又何来打搅一说,赵首尊若平素閑暇时却是定要来我断月峰中这多加交流才是!」
「好,若门主不怕麻烦,赵某今后定是不辱使命了。」赵启洒然一笑抱拳道。
「今日与首尊一袭言谈颇为畅快,你我当如人生知己,莫如赵首尊便将那神罚堂搬与本峰常驻如何!」伏月门双眼直视赵启目光,两眼熠熠生辉:「赵首尊若肯入驻我断月峰,今后我断月峰一脉弟子便以奉首座为尊。」
「这伏月门主当真乃枭雄之姿,言谈中三两句话无不引诱我上套入瓮,我若不应他今后必将与他相争夺利,我若应他今后势必被他小瞧,被架空夺权不说,少不得还得搭上性命。」赵启乃二十一世纪之人,尔虞我诈之事早已司空见惯,如何听不出伏月门主言中试探之意,闻声只在心中小思片刻当机立断拱手抱拳,佯装傲慢道:「伏月门主之意本尊笑领了,只是本尊乃是戒律大佛嫡传之徒,却是想要凭藉自己师承一身滔天艺业亲手在这神照峰中打下一片天地,今后本尊如若能修得圆满,得返大雄宝寺继任尊者一位,定然不忘伏月门主引手为援之恩。」
赵启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借助戒律大佛嫡传真僧之身份,言出傲慢,即巧妙的化解了伏月门主话中暗藏杀机之意,又有意无意间向伏月门主暗中透露了自己不管在这神照峰中所谋如何,艺业有多大,但终究还是会归返寺中继承大位。
果然赵启一言方才出口,便见伏月门主眼中精光内敛,哈哈一笑道:「赵首尊之雄心壮志果然非凡,如若首尊日后修业有成得返大雄宝寺上位为尊,却也不要忘了伏月这个幕后操刀助力之人。」
「既然首尊无意入驻本脉,那说不得也要在寒处小住几天!」但见伏月门主一摆手迎上身前,道:「明松,赵首尊今日与我在屋中言谈半日委实辛苦,你且带赵首尊入我断月峰门好生休息。」说罢也不等赵启言出拒绝,双手热情的把住赵启粗状手臂道:「来来来,赵首尊,虽说某家的断月峰不如神照主峰巍峨壮丽,但也气象若新,格局新颖,别有一番景致,且由小徒明松带你一游如何?」
赵启闻声不好拒绝只得拱手道:「如此却是麻烦伏月门主从中指引了。」
伏月门主亲自差人将赵启送出山门,眼见赵启那留着板寸头的壮硕身影转过山阶消失不见,眸中精光闪动。少顷密室中石墻暗格挪动,咯吱作响,一个身披黑褐色长袍的枯瘦老者从中走出。
伏月门主双手负后,气势深沉道:「黙夺有关此子你怎么看。」
「此子藏的深啊,老朽也看不出他的来历。」那被唤作黙夺的枯瘦老者伸手一折头顶灰褐色罩纱,露出一个满布苍纹的瘦长下颌,慢条斯理道:「我观其言行看似鲁莽,粗糙无方,但这其中丝丝入扣的逻辑却又环环紧扣,有颇多惊人推断之处,委实不像是能够随口胡诌出的。」
「依黙老的意思他方才所说之言有很大把握是确有其事了?」伏月门主那平淡而不失威严的眼眸中目光一闪,叹道:「天道巍峨,深不可测,却不想你我置身处地的神州大陆竟是一个球状,这大雄宝寺戒律大佛的见识果然不同凡响。」
「门主对他却有拉拢之意?」黙夺闻言出声疑惑道。
「不错!此子虽也为吾之障碍,但好在涉世不深方可调控,更何况此子一来这眼下神照峰中的平衡状况势必打破,正是我等接机上位的大好时机。」伏月门主轻轻一叹道:「我大诸峰,伏月门断月峰一脉已经在这神照峰中蛰伏的太久太久了,此子出现,想来定是你我势之破菊所在。」
「即是如此,那门主方才为何不出言提醒示好那小子,眼下森罗殿暗子出动只怕……」
「放心吧黙老,诸莽夫不出动,就凭森罗殿那般小卒,我还不放在眼里,他们便算有泼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轻易越轨出境。」伏月门主仰头哈哈一阵大笑道:「此时却要看那小子是否真个有什本事,值得你我舍下本钱大力下注,若只泛泛之辈,伏某便替他们再添上一把熊熊烈火又有如何。」说到此处,伏月门主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利之色。
「善,善——」与剎那间,黙夺似乎想到伏月门主话中深意,连声赞道:「想来这枚乱子皆在门主掌控之中。」
※※※※※※※※※※※※※※※※※※※※ 却说赵启甫一辞别伏月门主随明松走出屋外,脸色便是一变,微微瞇起双眼,握紧双拳,身躯不住的颤抖,只在心中暗暗思量道:「这伏月门主雄才大略,心思缜密毒辣,实乃当世枭雄,我与他这等人物合作不啻于与虎谋皮,须得万分小心才是,倘若一个不留神被他看破身份,定然会有身陨之灾。」
赵启方才与伏月门主在密室中谋谈半日,闻听他风轻云淡的将一条条看似平凡无奇,却又环环相扣,暗藏兇险狠辣的谋夺一一道出,心中委实有些震惊:「却不想小小神照锋,却也有如此心计狠辣之辈,此计若成,他得利也,此计若败,他亦无所伤,唯一的风险却都在我的身上,真是端的好一个兵不血刃。」
「这伏月门主却是小看了我赵启,我非那未出世的小沙弥,想要把我当枪使却也要看他有无那番能耐。」赵启低头疾走,暗自思忖:「这伏月门主一脉定是希望我能以外道破局,毁去这神照锋中三脉制衡的局面,让这三脉在这神照锋中拼个鱼死网破,好教他趁虚而入谋夺道统。」
「若真被他给夺了道统,想来他下一个要清除的物件便是我了。」赵启冷笑一声,暗道:「看来在这伏月门主一脉却要近早另做一番谋划了。」
赵启如是想着,脚起劲力随着明松不住前行,却忽地闻见一阵极为好闻的淡淡幽香传入自己耳鼻之中。
赵启心念一动,抬头看去,却见眼前山道处白玉阶梯垂直下斜,左前方一大片森森郁郁的脆绿竹林出现在自己身前,而在那竹林内的最前方有一辆华贵马车出现在自己身前。在那马车侧方却有两个靓丽身影巧笑嫣然而立。
「是她们?」赵启心中一动,便认清了二人身份,这两女正是几个时辰之前赵启在入断月峰时碰到的伏月门主爱女小静,与被唤作灵萝的淡衫绝美少女。
赵启微一转眼,目光不由自主的对上了淡衫少女那对如有魔力的漆黑美眸,脑中不由一震,当即强收起心神,不自觉的别开目光,视线下垂,直视淡衫少女那系着一圈小红秀绳的娇嫩腿丫,只这一看,眼神却是再也收不回来。 「这美的不同凡响的小女孩到底是何来路,好娇嫩的一对小腿丫子,这等晶莹剔透的小腿儿看着只怕比着韵儿还要嫩上三分。」赵启盯着淡衫少女足下一对小巧灵韵,透明白嫩的美足怔怔出神如是想道。
赵启正兀自出神间,却听一声娇哼,却是那伏月门主爱女小静哼了一声,嗔怒道:「大和尚,恁的好生无礼,你的眼睛往哪里看呢。」说着竟是对着赵启扮了一个鬼脸,一拉身旁淡衫绝美少女小手道:「灵萝姐姐,这大和尚两只眼睛贼溜贼溜的,好生无礼,我们不与他玩。」
赵启闻声脸色不由一红,当即收回目光,一拱手道:「不知二位小姐在此游玩,赵某徒然闯入却是唐突了二位佳人了。」
「哼,你这大和尚难道没长眼睛吗,什么唐突不唐突,你们这些坏男人就知道打我灵萝姐姐的歪主意。」小静说着嗔了赵启身旁明松一眼道:「明松师兄,你也是,什么人都敢往我断月峰里乱带,若让这大和尚盗走我山中宝物,少不得爹爹要打断你的腿。」
「静谊师妹……」明松脸上一阵尴尬道:「赵首尊乃门主邀请府中之贵客,身有大神通,可绝非寻常等閑之人,静谊师妹不要乱说才好。」说着竟是不住挤眉弄眼,对着静谊一连串的使眼色,示意其莫要添乱。
静谊好似也看出自己似乎冤枉了人,白了一眼明松,一嘟嘴哼声道:「是是,就你明松最聪明,我笨,我傻,我看不出来。」说罢,赌气似的一跺脚,却要拉着身旁绝美淡衫少女离开。
而此时却听那绝美淡衫少女微微一笑,淡然道:「小静,我们先不急离开,我有点事想请教一下这位大师傅。」
赵启闻声心中不自禁一醉道:「怎生这小女孩儿的声音听着如此纯凈却又醉人心神,其个中神韵风采竟和盼儿有着七分相似。」赵启心念动处,口中却道:「未知小姐请教何事?」
便听淡衫少女那醉人心神的动人声音道:「不知道大师傅可否借过手中神兵与我一观。」
「不行,绝对不行。」闻听绝美淡衫女子声音,这是赵启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这G22式阻击步枪乃是赵启在这个时代安身立命的绝密武器,若是一朝不慎被人抢夺,只怕自己就算有云韵一身明神功相伴只怕也是不能在这乱世之中安身立命,一想到老殿主那宛如鬼神的无形威压,心中便觉一阵巨大恐怖,开口出声只想拒绝,但看着淡衫少女那一对灵韵非凡的美眸,这拒绝之言却又如何说不出口。
「好小气的大和尚,又不是真个想要你的,不就是借来看一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却是静谊见赵启神色犹豫,一噘嘴不忿道,「灵萝姐姐这破武器有什么好的,还神兵呢,我看就是一堆破铁,灵萝姐姐,我们不要和这种小气鬼打交道嘛。」
「大师傅,勿怪,静谊师妹自小性格精灵古怪,却是顽劣惯了。」那绝美淡衫少女嗔笑似的看了静谊一眼,转而看向赵启,似乎看出赵启口中为难之意,当即微微笑道:「大师傅手中这把神兵单名一个『枪』字,却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这小丫头到底是何来路,竟能知晓我手中武器来路,如若连她一个小丫头都知道,那这神殿中之人岂非……」赵启心念动处蓦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从头到脚似乎被着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在这六月天里竟是浑身上下冰冷不已。
「嗯……你猜的不错……但不知道你是怎么知晓的。」赵启双眼渐显紧觉,目光有意无意间看向四周,单手握紧G22式阻击步枪,「啪嗒」一声暗中打开枪支保险,似乎随时準备突击出逃。
「大师傅深藏神通不漏,却是小女子言出无忌了,还望大师傅原宥则个!」而正当赵启眼光六路耳听八方,心中盘算着如何发难,脱逃之时,却见那绝美淡衫少女美眸中微一闪过一丝惊异之色,但随即认认真真的对着赵启福了一礼道:「我曾在神殿秘藏古籍中见过大师傅手中的这把神兵利器。」
「我手中这把二十一世纪的武器竟然在神殿古籍中曾有过记载……」淡衫绝美少女这一番话语委实惊人不已,赵启徒然闻听之下竟是惊半响都没有回过神来:「难道在此之前还有和我一样的人穿越过来此处不成……」
就在赵启心中震惊万分,却听那静谊不耐烦道:「灵萝姐姐,你别被这个大骗子给骗了,这奇形怪状的物什哪是什么神兵利器,依本小姐看就是一根黑不拉几的烧火棍,有什么好稀奇!」说着一指赵启,对着身后两个马夫道:「你们两个,灵萝姐姐想看看大和尚的烧火棍,你们去把那烧火棍给本小姐借来。」
在静谊说话的同时,便见马车上两个褐袍车夫一跃而下,双手横胸,呈八字状,分左右两侧围住赵启,目光不善。
「尊者面前不得无礼!」却是赵启身旁明松迅疾出手,一连「呼呼」两掌将两个健仆打翻在地,怒喝道:「赵首尊乃是神照峰中一脉之尊,也是门主亲自请来的客人,岂是尔等下三滥的货色可以轻易冒犯的。」
「明松师兄连你也欺负人。」却是静谊眼见自己那两个奴仆一个照面间便被明松「啪啪」两掌放到在地,口吐鲜血,哀嚎不止,眼圈一红,委屈的快要掉下泪来:「灵萝姐姐我们回我们自己的小竹峰好不好,不要理会这些个坏人了。」
灵萝见静谊如此委屈的模样,那清丽如画的眉眼之间流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淡淡忧伤之意,但旋即片刻便敛藏入内,轻轻叹息一声,摇了摇头,美眸轻移,如有深意的看了赵启一眼,莲步轻移,带起一阵令人迷醉的淡淡清香,挽着静谊手腕儿嫋嫋婷婷的上了马车。少顷,那躺倒在地上的二个马夫,见二位女主子上了车,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好似生怕那赵启会徒然发难一般,三两下便跃上马车,载着二女急晃晃的去了。
赵启眼见马车在山道上渐行渐远消失不见,却在心头舒了一口大气,他方才还当真以为自己来历被看破,会被神殿众人埋伏围攻,险些便要出手伤人,但好在明松及时阻止,事情并没有恶化到那一步。
「不知那方才灵萝姑娘是何身份。」赵启对着身旁那兀自握着一把带鞘长剑,一脸神魂不思的明松,问道。
「灵萝姑娘……」只听明松磕磕绊绊的说:「明松一心只在练剑,也不知道灵萝姑娘是何身份,明松只知道灵萝姑娘是一年之前来到我断月峰的。」
眼见明松神魂不守舍的不在状态,赵启也是不好继续追问,只得将少女藏书疑惑暗藏心底,却暗自在心中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今夜自己也要前去小竹峰将此事弄个明白。
「方才瞧那灵萝姑娘眼中神情,显然是有话未曾说完,说不得今夜我只好亲自去一趟问个究竟了。」
如此二人各怀心思一路疾行,少时片刻明松便已将赵启带至断月峰中一间古典精雅的木制小阁楼之中,赵启心中藏忧,焦躁不已,沿途只顾着强记来返之路,也无心情欣赏断月峰的连绵美景,待得一到阁楼,不待明松安排完毕,方只寥寥数言便打发走了同样心魂不属的明松,盘腿上床,闭眼吞吐吸纳,开始修习明神功,打起坐来。
如今赵启一身明神功得云韵相助,已然小有所成,不说这酷热寒暑无法侵蚀身体,便连寻常铁石也是无法伤得赵启半根毫毛。赵启心沉灵台,默念明神功功法要诀,周而复始不住吸气吐纳,稍时片刻便已进空明入定之境。
待到赵启将体内明神功精纯真气运行三个周天之后,此时屋外已是月上中天。赵启看着天外夜色,揣着怀中G22式阻击步枪,满脸紧觉的站起身来,在确定周身无人跟蹤监视之后,赵启一个翻身从阁楼窗户处一跃而下,开始在脑中思索着记忆沿途返回。
赵启腹中提气,在这断月峰中深夜疾行,这走至一半,却是发现连绵不绝的山峰大道之间竟而分出三条岔道来,这每一条岔道都绕着远方山道蜿蜒曲折盘旋,看不出来到底通往何方。
「这到底该选哪一条才是通往小竹峰的道路。」赵启眼见这三条岔道均自各分一端明显通往不同的地方,只在心中着急道:「这里是伏月门主的断月峰,总不可能和在那神殿中一般拿出尊者权杖找人指路不成。」
正当赵启琢磨不定自己到底该选哪一条道路通往小竹峰之时,却忽的耳畔一动,连忙一闪身型,躲在了身旁茂盛草木之中。
赵启透过暗淡的夜光只见一个穿着夜行衣的黑色身影正从正中小道飞驰而过,急速前行,赵启见那夜行人来的匆忙,只顾低头赶路,压根没有主意到躲在一旁草木中的自己,心中就是一阵疑惑不定:「这夜行人气息混乱,赶路如此匆忙,想来事中定有蹊跷,我且跟上前去看一看。」
赵启心想此人莫非和自己一样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当即好奇之心大起,脚尖着力,运起轻功,悄然跟在夜行人身后远远缀着。
赵启运着轻功远远跟着夜行黑衣人在这山间一路疾奔,约莫盏茶功夫,二人翻过眼前一座险峻山峰,来到了一片郁郁松松的茂密竹林之中。眼见竹林正中有一方刻有「小竹峰」三个朱红大字的平滑巨石,心中悚然一惊道:「小竹峰?这人怎么和我一样想来此处?」
赵启心思复杂悄然跟着黑衣人走入竹林之中,忽见竹林正中有着十数余间的小竹屋被着一排排脆绿色的篱笆环绕其中,呈椭圆形,相互连结而建,映照在这深夜微暗的月光下,端的别有一番特色。
而此时那十数余间小竹屋间尽皆黑灯瞎火,寂静一片,好似无人居住,仅有篱笆靠右最末侧方有着一座小竹屋窗台之前,有着几点微弱烛光,随着空气微微摇曳。
「如此深夜,此间竹屋的主人竟然也是还未入眠么?」赵启两眼盯紧竹屋心中细细思忖,却见那黑衣夜行人也悄然无声的走到那小竹屋窗台之前,忽地一下停住脚步,驻足不前。
「瞧他的样子莫非也是想窥视这小竹屋内的动静?」」赵启深提了一口气,运功入目至耳,将视力与耳力放大数倍,借助黑夜黯淡的星光,向着发散着微弱烛光的窗口内望去,只听此时窗台内传出一个嘶哑的男声鬼鬼祟祟的低沉道。
「喂,马瞎子,你在搞甚呢,咋个这么晚才来,我都等你好久了。」
赵启闻见声音,浓眉一挑,凝耳再听,便听窗台内传来另一个细尖细尖的声音道:「嗨,晦气,还能搞什么,疗伤呗,今个晌午我挨了那小子一掌,可是好半晌儿都喘不过气来,若非带了这护心宝甲,想来不死也要在这病上三年。」
那低沉沉的嘶哑声音之人闻声显然是吃了一惊道:「马瞎子你尽胡诌,老熊我也结结实实的挨了那小子一掌,虽说顺过了气后到现在胸口还是有些隐隐发痛,但怎个没你说的这般严重。」
便听那细尖声音怒道:「熊老铁儿少在这里嘚瑟,谁不知道你熊把子皮糙肉厚,你若换了我这小身板儿去挨那小子一掌试试。」说着竟像是极为愤怒的「呸」了一声骂道:「天杀的狗崽子,也不知道那小子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他这一掌拍下来用尽了力气,连我那护心宝甲都给他拍的裂了几分,他这一下子分明是下了死手。」
「马瞎子,你莫不是在这峰中得罪了什么人物不成,我可听说这神照峰中近期不甚太平,好像是来了一个大煞星,你可莫要触了这霉头才好。」却听那熊老铁儿低沉嗓音话锋一转,兴奋说道:「怎个样,马瞎子,今夜搁着这事儿到底成不成,要没你发话,俺老熊可不敢先动手吃肉。」
「天知道,我老马是撞了哪家的煞星。」但听马瞎子那细尖的声音不无得意道:「成了,怎个能不成,我马瞎子办事却是何时失手过,现下那妞儿和他的一帮护卫都睡得和那死人一个样。」
只听见「咕噜」一声,似乎是吞口水的声音,熊老铁儿那低沉的声音嘶哑道什么错事吧,要知道那妞儿可是伏月老儿的亲生女儿,那伏月老儿可是个厉害人物,你若办事出了什么纰漏,被他看破,想来你我都会……」
「嘿嘿嘿…熊老铁儿,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那小妮子模样虽为俊俏但放在如今却还未长成,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哪有这妞儿爽快玩起来带劲,那小妮子就算白让俺老马去玩,我老马还不乐意去碰呢。」
马瞎子「哼」了一声,忿忿不平道:「要说今日也都怪这小妮子,若非是她让我兄弟二人发力去触那霉头,我马爷爷又怎会平白无故挨了那小子一掌,只射了她一嘴儿浓精算是便宜她了。」
「什么…这两人竟是那先前被明松两掌打的吐血倒地的护卫……?」赵启躲在暗处听得简直瞠目结舌,「这两个奴仆当真是胆大包天,不仅胡作非为给女主人下药,还射了女主人一嘴……而且听这二人对话,两人还似乎轻薄过日前赵启在竹林中见过的那识出自己武器来历的淡衫绝美女子。」想着那在自己脑海中绝不可能的香艳画面,赵启下体就是一阵炽热坚硬。
赵启强自收回心神,看向那一直站在竹屋窗台后静静聆听的夜行黑衣人侧脸,只见那黑衣人原本丰神俊逸的脸庞此时一阵阵青白变幻,紧要牙关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赵启此时瞧见那夜行黑衣人露出的侧脸真容,心中一惊,加速判断道:「这人莫不成难道是那带我入这断月山门明松……没道理……这说不通啊……这明松为何会坐视自己的同门师妹饱受淩辱。」
「老马儿……你……」赵启盯着明松身影心中如是想着,却听窗内那熊老铁儿一声惊呼发声怒道:「老马儿你可都干了些什么,要知道那伏月老儿手眼通天……我看你我还是收拾细软下山跑路吧。」
「嘿嘿,老熊莫怕莫怕,俺开玩笑的,俺跟你开玩笑的,我老马只是顺带着摸了几把而已,那小妮子现在在床上正睡的香呢!」那老马油滑细尖的声音嬉笑道:「嘿嘿,我说老熊把子看不出来你生那么大个个子,怎个胆儿却生的这么小呢,要知你我干下的这些事儿,哪一件不够我们死上几回了。」
「老马儿…少吓唬人了…你就是不懂。」熊老铁儿嘶哑着嗓门怒道:「你忘了俺那常家山寨子里的上百号子把兄弟们都是怎么死的吗,那场面怎生能叫得一个『惨』字了得。」
「好了老熊,好了老熊,我知你话中意识,那伏月老儿的手段我老马又不是没有见识过,我自个省得,不消得你来提醒。」马瞎子说着重重「呸」了一声,吐了一口唾沫骂道:「他妈了个巴子的,那疯妮子一回山来,便天天缠着这妞儿玩这玩那,搞的咱们兄弟两个想玩个妞儿都得提心吊胆,胆战心惊,恁地不痛快,若非我今个窥见这大奶妞儿心神不属的落了单儿,趁机下了药,咱兄弟俩儿想痛痛快快的搞上一次,想来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却听马瞎子那尖锐的声音兀自骂个不停:「他奶奶的熊,这大半个月来没玩到这妞儿的小娇嫩儿,老子我可是憋的坏了,老熊,我可不管你了,待会我先搞了这小妞儿的小嫩穴儿射上他妈几发,一会你再来日她的小屁眼儿。」
「成,这大奶妞儿的小屁眼儿倒是挺紧的,操起来也是相当爽的,可不比你干穴差。」话音落处,熊老铁儿便再没了声响,只剩下竹屋中两人「咕嘟」、「咕嘟」吞咽口水的声音。
小竹屋内好半天没有动静,正当赵启以为发生了什么,正欲抬头往内窥探之时,却听马瞎子的声音骂道:「他妈了个巴子的,不带种的熊把子,你我兄弟俩挺着大卵袋子,都日了这大奶妞的屁眼儿多少回了,别告诉我你现在居然怂了。」
「老马儿,不瞒你说,我确实有点害怕。」熊老铁儿吞咽了一口唾沫,语重心长道:「虽然说这大半年来俺们兄弟俩玩了这大奶妞儿好些次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起看见这妞儿的一双好看眸子,总是不自觉的神魂出窍,总感觉自己的整个魂儿都像是要被钩了进去似的,你知道那种被看透了的感觉吗?」
「马瞎子,你也别总是说我,就说说你吧,你哪次嘴里不是喊着叫着,要给这大奶妞儿的小嫩穴儿开苞射穴,这到得头来,哪次玩到最后,你还不是插着这大奶妞的娇嫩小屁眼儿在这一下一下操的起劲,你总说要开苞开苞,口号见你喊得倒是震天的响,这开了大半年的苞儿,到头来却也只给这妞儿开了个小屁眼儿,老马儿,你说我说的对也不对。」
片时功夫,场面迅速冷静,现场气氛凝聚升温,赵启闻听着这从熊把子口中说出的一应污言秽语脑海中简直像是炸开了锅:「这…这怎么可能,那穿着淡衫白裙的,眼神中如有神韵的绝俗少女竟然被这两个奴仆给开了后庭??」
赵启调控呼吸,深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幻想着那淡衫少女被玩弄着裙底下一只系着一小根红色秀绳的嫩白小脚儿画面心中就是一阵刺疼:「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一些美好的东西,总是这么容易的就被人给轻易破坏呢?」
赵启再度强自收缩心神,转移目光看向那黑衣夜行人明松,但见那明松脸上表情此刻也是渐渐的扭曲起来,浑身上下不自觉的开始微微颤抖,似乎只消制造一个契机,这黑衣夜行人明松便会提剑入屋,将这老马儿与熊把子二人乱剑分尸。
赵启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在日前,明松会对那两个奴仆下此狠手了,「想来这明松定是喜欢那灵萝少女,想要出手替着灵萝一报轻薄之仇。」赵启盯着窗外浑身颤抖不止的明松不无叹息道:「哎,真是可怜了这天下有情人啊。」
此时但听那马瞎子的声音像是恼羞成怒了一般,道:「熊把子,你大爷的,还真别激我,你信不信,老子就在今日,当着你的面儿把这大奶妞的小嫩穴儿给日了,咱们俩到时候再看看到底是谁怂。」
「哎,算了,老马儿,你也别瞎折腾了,这等美若天仙的妞儿能有机会给你操操屁眼儿就算不错了,你可知道这小美妞儿的身份来历马?」熊老铁儿的声音叹息道:「她可是那神殿大诸峰一脉重紫神君之女,你要知道这狠角儿当年可是跟着神念老儿在这神殿当中打生打死相互怼了这十几年啊,你去过大诸峰没有,你看看那里山石林木的破败情景,就会知道当年这二人,那一仗打的到底有多兇猛!」
「据说这狠角儿重紫神君临到死来,还凭藉着一身玄功大圆满之境界,硬生生逼退了神殿中的一众老神通们,一拳就轰碎了那神念老儿的大半张面目,那神念老儿是谁?他可是这神殿诸峰中一手遮天的主儿,想来连他都要畏惧这重紫神君三分,可想而知有这等名气身份的大美人十天大半个月的就能给你白白玩个几次,你这老马倌儿却是还有什么是不满足的了。」
但听熊老铁儿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句,掏心掏肺道:「马老哥儿,听我一句话,人生在世,得过且过,你就说那圣洁无暇的神殿神女杨神盼美不美啊,身材是不是也好的不像话吧,就说她几年前玄功大成,意气风发那会,她这心气劲儿到底是高还是不高,硬不硬气啊,这到得头来还不是被着神殿一众大能,揪着那大白奶子,按着屁股,压在地下狠狠的一下一下操着着小屁眼儿,给干的抬不起头来!」
熊老铁儿嘶哑的声音说着似乎是有感而发:「老兄弟,试想连杨神盼这种千百年难遇的天之骄女,都给人服了软儿,让人操着小屁眼儿硬生生的给干出了水,你老马儿比她如何?还当自己是个什么人物呢。」
熊老铁儿道:「兄弟我可是听说这小妞儿乃是下届继任神女,神念老祖连名号都给她取好了叫什么『神曦』,等待到神殿撞钟开祭那一日,那神女杨神盼被人给干的大了肚子,这妞儿杨神曦便是这神殿中的下一任继任圣女了。」
熊老铁儿似乎是有些说了累了,长长的黑影依在在窗口呼呼的喘了一会气,续道:「你看神曦这小妞儿吧,如此小的年纪,无论是姿容还是身段儿也不输那杨神盼多少吧,你且脱了她的兜儿,看看她那一对嫩里透红的大白奶子,再看看她那翘的厥上了天的小屁股蛋子,想想咱们挺着大卵袋子压将上去随便套上一套她那娇嫩嫩的小屁眼儿的销魂之感,想来那些神殿大能们在操那神女杨神盼的小屁眼儿也是这般欲仙欲死,舒爽入天的感觉了吧。」
熊老铁儿嘴里发出啧啧两声,赞道:「尤其是这妞儿现在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出水芙蓉啊,如此美人儿未来的小神女被你我哥两就这么隔三差五的受用着,难道还不爽吗?试想而知,如若有一天这小妞儿接任了神女之位,那你我兄弟二人还有那机会去干那神女的小屁眼儿吗?醒醒吧,老马儿,趁着如今你我有机会还有精水儿能干的动,不如多干上她几次,你哥哥我还想给自己后半辈子留个美好念想呢!」
「哎哟熊老把子,你瞎说什么大实话,早晚有一天你会死在这不把风的嘴儿上。」马瞎子心中后怕,油滑的强调嚷嚷道:「他妈了个巴子的,爱玩不玩,老子这大半个月没泻出火来,倒被你熊老把子这么随口一说给说出了一身的邪火,不管了不管了,熊老把子,你把这大奶妞儿的两只小腿丫子掰开,给马爷我摆个翘一点的姿势,先让马爷俺骑一骑小神女的娇嫩俏屁股蛋子,泻个火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