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魏交战,曹军惨败的结果,显示了吴国水军的巨大作战力。
曹军一直小觑东吴水军人数少,但又不得不对其水战强大的作战力佩服之至。
曹军水军一至“鸟林”港口,右翼军便将那些伤亡的士兵自战船上抬了下来。
伤者呻吟连声,其状甚是痛苦……
曹操偕许褚、黄风翔及待女丽容赶至港口亲眼目睹那或死或伤的士兵,心中痛苦不已。
曹操目光闪烁,泪水己情不自禁的涌了出来。他仰首长叹一声:“唉!真让人痛心……‘陆口’未保之后,未曾料及水战又遭惨败……蔡瑁呀蔡瑁,你还有何话向我解释……”
闻言,黄凤翔恐其在一怒之下会对蔡瑁作出让她不愿也不想看到的结果,遂急急地道:“丞相……你不要对……”
曹操膘了她一眼,见她神情焦虑,已知她要为蔡瑁讲情,便拦话道:“别担心,娘娘!我不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虽然伤亡了许多士兵,但只有这样,我才能探测出东吴水军的真正实力。因此说,那些士兵并未白死……蔡瑁率军与其交战失败,这也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事,因为,他求功心切,而麻痹大意,焉有不败之理?虽然如此,但我不会杀了他的。”
黄凤翔正待答话,忽被眼前的惨景所惊呆了,自她身旁被人抬过长长的一队……一队受伤十分严重的士兵。他们躺在担架上挣扎,惨嚎痛哭……他们有的断掌断臂,有的断腿失脚……其惨状实不忍睹,令人作呕欲吐。
突然,丽容双手捧面、泪流至颈。她一把挣开黄凤翔握住她的右手,目光呆滞的扫视着从旁边抬走的士兵,她嘶哑而惊恐万状地大呼道:“颜元……颜元……”
直至这一队伤兵尽被抬走后,她才怔怔地自语道:“颜元呢?对了,他……他一定还在船上未下来……”
她边喊边发疯般向战船奔去。
黄风翔急忙喝道:“丽容,你不要去……”
曹操见状,惊讶地问道:“龙娘娘,这个侍女……她怎么了?”
黄凤翔略一思索,遂微笑着答道:“啊……
她可能是看不得这些受伤的士兵那惨不忍睹的伤吧!“曹操身后的许褚闻言,缓缓摇头不语……
这时,奔来一名士兵向曹操票道:“丞相,张将军与蔡都督回来了……”
曹操轻“哦”一声,转首向黄凤翔问道:“龙娘娘,我到营帐去召见他俩,你要不要来?”
“啊……不,我马上还得去病房,照顾伤者呢!”
“既然如此,好吧……随你的便……”
说完,曹操便同许褚向中军帐走去。
黄凤翔见他们已走,忙向对面战船奔去,寻找丽容。
此时,丽容己在先前交战时的左翼战船下,担心万分,目不转睛的仔细辨认着那些自船上抬下的伤亡士兵,口中还不停的颤声道:“颜元……你在哪里?”
恰巧,那混进曹兵中的龙天扬正从这船上下来,他见船下的女子神情甚是焦惶,还不停的喊着谁人的名字,他缓缓下了船,注视着丽容,暗道:“她在寻找她此次去作战的恋人吧……真可怜,我希望她恋人没事……”
龙天扬见东边有旌旗招展的营帐,遂暗喜道:“终于混进来了,不过,我得先找到凤翔的住处。然后才能带她出来。她……她的营帐一定在曹军的中军帐附近。我怎样才能靠近她的营帐而不会被曹兵们怀疑呢?”
他边想边走,突然,有人在她身后声如莺歌的关切问道:“喂!前面的士兵,看你的盔甲上血迹斑斑……你一定伤得很重吧?快去疗伤,……啊……病房在这边。”
龙天扬骤闻此言,心里剧烈的一颤,暗惊道:“听这声音……好熟悉呀!不会……就是她吧”他猛然急急回首,双目深情地向后看去,来人正是刚走至的黄凤翔,她见前面的士兵蓦地向她看来,遂注目亦向他看去……目光甫接,俱惊喜过望,喜极流泪……
黄凤翔向前走近两步,怔怔地打量龙天扬,樱唇动了动瞬间,才低呼道:“天……天扬!”
龙天扬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惊喜道:“凤翔!真的是你……”
二人只觉得体内感情的潮水在急升上涌,由于太惊喜激动……心中本已有诉不完,道不尽的千言万语,但在此时却无人诉出,二人嗫嚅着,怔怔地凝视着对方……
此时,无声胜有声。是啊!别后已有一载有余,他们有多少话要说呀!这岂是在片刻间所能说尽的。二人就这样默默出神的对视了片刻……
突然,龙天扬单跪于她,拱手喜道:“凤翔,看你气色不错的模样,我那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黄凤翔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不住的微笑战头。
龙天扬抑视着她,愧疚地道:“对不起,让你等了我那么久!当日被司马懿击落悬崖,才致使你遭他掳掠至此……都是我没用,让你受苦了!”
“请不要为了这事内疚……也无须道歉,只要你能好好地活在这世上,我就很满足,我一个人可以熬得过来。我一直在耐心的等着你……”
“凤翔,苦了你啦……今天,你应该知道我来此的目的吧!”
“啊……你是想带我离开曹营,对不对?刚才,你为了不让其他的士兵看到你单独过来与我谈话,而感到怀疑……于是,你马上就向我屈膝而跪,摇身一变,成为曹军中的一员,假如你是要来讨好丞相的话,那又何必掩饰你‘龙之军师’的身份,是吧?”
“啊……现在,你已经不需再扮演‘龙仙女’的角色了。今晚,会有船停在下游的岸边等你,我们从那里一起逃吧!”
闻言,黄凤翔心里一惊,暗付道:“逃走?
那么,假如我要选择天扬,那结果就会变成他所说的那样——我无需再扮演‘龙仙女’这个虚伪的身份了。不过,我将背离许多敬仰‘龙仙女’的人们,离他们而去……还有,也将辜负了丞相对我的‘信赖’,我……“龙天扬见她像在思索而未答话,遂急切地问道:“凤翔,你……”
黄凤翔蓦地回过神来,微笑道:“好的,天扬!今晚是吧!我届时会到的!”
“昭!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我得离开,要是再长谈下去,恐怕其他士兵要起疑的!我知道现在若是将你带走,那只会弄巧成拙,会被他们发现的,再说,我们好不容易忍到现在,多少大大小小的苦也咬紧牙关撑了过来,哪在乎连多等到晚上的耐心都没有了呢?我真的没用,只觉得心里很沖动……现在就想将你救出,但是,这样会坏事的……
那样很有可能会前功尽弃!“黄凤翔闻言,感动万分,暗暗自责道:“我……我真是个傻瓜!竟然在倾刻间忘记在此以前对天扬那撕心裂肺、日以继夜的深深思念……而天扬他却在那超乎我所不能想象的激烈战争中,几次走过死亡的边缘……他这是为何?会是为了解救我在异国对他的思念,而多次努力,拼命欲救我出去与其重聚的伟大壮举呀!可……可我却将这些给忘了!”
自责之余,她下定决心……道:“去吧!天扬1 我不会再犹豫彷徨了!今晚我一定会来的!你放心吧:人真的很奇怪呀!若在祥和的太平之世,往往就说不出自己内心真正的思念……可是现在……我要说……“顿了顿,黄凤翔粉面绯红,含羞轻声道:“我要说‘我爱你,天扬!比谁都真……在我心中永远只有你一人’。”
龙天扬见她勇敢地对他表露出心中所言,不禁惊喜异常,轻呼道:“凤翔……”
正在此时,黄凤翔身后奔来一位曹将及两名士兵,他们边跑边叫道:“龙娘娘……”
黄凤翔微微侧首,瞥了那曹将一眼,遂急急地道:“天扬,快……快走!今晚你在此等我!”
龙天扬轻“哦”了一声,便抬脚疾向江边的林间走去。
他刚走出不及二十丈,那曹将及士兵已至黄凤翔身旁,并问道:“娘娘,你在这里做什么呀!
还有刚刚那士兵是……““哦!他呀!我只是叫他做点事而己,我让他看看这附近是不是有什么可以疗伤的药草。”
“啊!原……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么,干脆让其他士兵也一起去帮忙找好了。”
“没那个必要,因为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呢?既然如此,怎么可以浪费那么多人力呢?现在不管是我还是其他士兵,大家的当务之急就是照顾伤兵,人命关天,你们怎么一直在此耽搁呢?你们快去帮忙照顾伤者吧!”
那曹将窘得满面通红,喏喏称是,然后,便哭丧着脸,转身离去。
两面的士兵在后边走边窃窃私语道:“唉!
你看,连我们的将军在娘娘面前也唯命是从,抬不起头来!““就是呀!将军平日在我们面前是那么的威风,现在那威风劲蕩然无存了!你看他哭丧着脸……啊!不说啦,若被他听见了那我可惨了!“他俩的话虽说得甚轻,但那曹将在前面离他们不及三丈,焉有末听见之理,他闻言后,只气得龇牙咧嘴,暗骂道:“你这两个王八蛋,等我回营后好好治治你们!你们以为我是聋子呀……”
那曹将面带怒色的神情,黄凤翔瞧得很清楚,她转首向对面“陆口”方向看去,坚定地暗道:“刚才我欺骗了这位将军……不过,就算他们如何唾骂我是个卑鄙无耻的人,这些也都无所谓!
我要在今夜随天扬去夏口,我要和他永远在一起,誓不分离!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这股强烈的思念!“不多时,日已坠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此时,驻扎在陆口的赵云所宰的刘军,却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
赵云和冬梅自船舱内缓步走了出来,二人扫视着战船上正忙碌的众人,脸上不禁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赵云向一名士兵头目问道:“你们準备好了吗?”
“回票赵将军,一切都如你们所交代的布置的差不多了!再只需盏茶的功夫就可出发了!”
“哦!冬梅,你看!把船涂成漆黑的颜色后,这样,敌人若想在黑夜中发现它,还的确不容易。”
“是呀!赵将军!……这是天扬临行前向我所交代的计策,今晚去鸟林接凤翔和天扬就看它所起的作用了!”
“不过,冬梅,你可务必要小心呀!”
“放心吧!赵将军!全看我的!我一定会将天扬和风翔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听好,你的任务只是在船上等天扬他们!其它的事千万别妄想插手,不要离开船,上岸去帮忙!”
冬梅背过身,一伸舌头,扮个鬼脸,暗道:“谁肯听你这么苛刻的吩咐……”
赵云见她心不在焉,遂严肃的道:“冬梅,你有没有好好在听我说话呀?”
冬梅一抱拳,恭敬地道:“遵命!”
口中虽如此道,但她心里却暗辩道:“我能听你好好说话才怪呢?凤翔之所以会被司马懿所掳,其实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今晚去营救她回来,我怎么能只在船上袖手旁观呢?你等着吧!天扬、凤翔,我以‘武人’的信义做赌注,发誓一定要把你们带回来。”
此刻,鸟林——曹军阵营里。
曹兵们将那些白天作战受伤的士兵或两人抬起,或用车推……将他们送到那满屋惨啤之声的病房里。
而那些战死士兵的尸体,则被马车拉到……
那马车发出“吱吱”的磨擦声,给心情本已十分悲痛的赶车士兵更增添了几分悲哀。
忽然,从营帐内步履沉重而缓慢地走出一人,他来到车队所经过的路边,满面悲恸地扫视着那些死状恐怖,令人毛骨悚然的尸体,悲叹道:“唉!真是悲惨呀……”
这时一位正从旁边病房里走出来的军医搭话道:“啊!荀攸先生,是你呀:的确……他们是很惨!”
荀攸颔首惊疑地问道:“那……这些死去的士兵尸体要运到哪里去?”
“贾诩先生吩咐要把他们用船载去水葬……
“什么?要把这些舍身打仗的士兵的尸首拿去喂鱼呀?……啊!死者那么多,要一一土葬是很麻烦,没错!不过……不过这样做也太残忍了!”
“否,都是因为我们这些军医的能力不足……若是有华佗神医在的话,那至少也可多挽救一些士兵的生命。““华佗?难道……难道就是江陵时,娘娘曾经帮他照顾士兵的那位荆州大夫?”
“就是他!不过,他和我们一样都不是荆州的随军军医!我听说他平时四处漂泊不定,浪迹天涯,随时在学习新的医术。他的医术超绝,有起死回生之术……关于他的神奇传说有很多,其中他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他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把东吴的一位垂死的将军周泰给治愈一事。传说他跟神山上的仙人学过一种很神奇的医术,由这些传闻可知,他的医术实在高出我们甚多,我们与其相比,那真是相比自惭,如小巫见大巫。”
“啊!他学过仙术……啊,连龙娘娘于前一段时间还向他请教过医术呢!可见这些很可能是事实,而非只是一件传说而己……”
“是的!不过,小的认为娘娘还是比华佗神医厉害得多!因为,虽然娘娘向神医求教过,但是,他才学过几天而己,而现在娘娘她甚至已经能替重伤的士兵缝合伤口了!尽管娘娘说这是因为她一心想要尽早解救伤者而情急生智所致,但她那惊人的记忆力,悟透力……实在让人难以相信这些是事实,因此,真的只能用‘龙仙女’本身所具的‘龙’的智慧来解释这些了!”
“那……那娘娘现在是不是正在营帐里给士兵们忙着治伤呢?”
“哦,她正在我身后的营帐里给他们治伤!……无论是我们这些军医还是娘娘,都已经尽了最大的能力,可是,仍抑制不住有人死去的事发生。““那我们进去看看吧!……”
说完,荀攸便在这军医的陪同下进入营帐,只见黄凤翔正在劝导一名伤势很重的士兵。
“不行,你不要这么没有生存的勇气!你要振作一点,要相信自己一定能获救,千万不可以放弃希望!”
“娘娘……我还……不……想死……但……话末道完,这士兵便手脚抽搐了几下,双眼翻白,带着对生命恋恋不舍的样子死去。
黄凤翔痛哭流涕,悲痛欲绝……口中恨道:“为……为什么?他这伤口本来不是致命要害,只不过是血流过多,而……要是我们有输血的技术,那他就不会死了,我也就能救更多的人呀!为什么这些士兵要身处于这个乱世之中……”
一名年青的军医见她悲愤难当,遂上前安慰道:“娘娘,你不要太悲伤,你已尽力了……”
黄凤翔闻言,猛然站起,嘶哑地愤极道:“不要……不要叫我什么娘娘、仙女的,我不是他们的‘保护神’,我没用!我救不了他们……”
说着,她便悲愤地转身缓缓而沉重地向帐外走去。
回到她自己的营帐内,刚才那士兵临死前所说‘娘娘,我还……不……想死!’的话语,又萦绕、回蕩在其耳旁。
思索瞬间,黄凤翔愧疚地暗道:“对不起!
我已经不能留在这里……我也不能再当这个虚伪的‘龙仙女’了,你们原谅我吧。“忽然,她听到帐篷外响起一阵沉重而有节奏地脚步声,并像是朝她这帐内走来,遂用丝绢将泪水擦干,注目帐帘。
只见帐帘陡然被人掀开,曹操自外走来,并淡淡地道:“娘娘……”
黄凤翔强颜笑道:“丞相,你有什么事吗?”
曹操冷冷地反问道:“没事,就不能来看你了吗?”
黄凤翔连忙摆手道:“不,不是的!”
她边说边暗想:“怎么办?要是丞相这一来会待很久的话,那我和天扬的约定……”
曹操见她神思恍惚,忙急问道:“娘娘,你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想必一定是非常恨我吧?”
黄凤翔惊疑地注视他,轻“咦”了一声。
曹操续道:“你恨我,是因为我让你为我去拢络士兵及百姓们对我的崇服之心,而我却把这些崇服、敬重我的士兵送到战场上去牺牲了。刚才,我听茍他说了,他说你如何如何地为伤兵们尽心尽力的治伤……从这可看出你非常爱护士兵,因此,也就对我产生了一种厌恶感……”
黄凤翔忙插言道:“丞相,我……”
正说时,只见曹操自怀中掏出一把精致的攘珠短剑,并将剑递向她。
黄凤翔一惊,正待问话,只闻曹操冷冷地道:“这些……要怪,你就全怪我吧!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很悲痛……不过,自己伤害自己既不是什么美德,也没什么用!这个给你吧!如果你想改变这种事实,这样的一‘刺’,你大可不必犹豫,就用这把剑来回答我就行了。”
黄凤翔正愣间,曹操已将短剑交于她手,并挺胸闭目等待她的“回答!”
黄凤翔怔怔地握住手中短剑,不知所措。
曹操见状,默默地缓缓走出营帐。
黄凤翔注视着他的身影,情不自禁地流出两行清泪,暗付道:“他是多么地自信啊!他确信我不会用剑刺他,而故意把这短剑交于我,可是,亟相他是一位人们都深惧于他的无情之人,竟为了解脱我心中的郁闷而……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掉泪?
他可是把我当成他笼络人心的工具呀!我不是无时无刻都想早点离开他的身边吗?为什么还要为他感动……“正在此时,只听帐外有女子焦急地道:“娘娘……颜元他……我到处找不到他啊!”
说时,只见丽容欣帘走了进来,神情甚是忧虑,泪流满面……
黄凤翔轻声道:“你先别急,说不準……对了!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完,便起身拉着丽容的右手急出营帐,向江东边的那片林中走去。
片刻,她们已至林中,丽容疑惑地问道:“娘娘!你究竟要带我去哪儿?这树林黑漆漆的,我好怕……”
黄凤翔扫视着四周,轻声道:“我们就在这儿……说不準,你可以见到颜元呢!”
丽容闻言,“咦”了一声,惊讶地注视着她。
黄凤翔分析道:“颜元要是没有在军营里,那他很有可能是被吴军抓去成了俘虏!”
“娘娘!这么说来:颜元他很有可能还活在这世上对不对?”
黄凤翔颔首,轻“哦”了一声。
丽容见状,喜极大呼:“啊!太好了,颜元!”
话音未落,她又着急地猜道:“可是,我们到哪儿能见到颜元呢?难不成娘娘要……”
黄凤翔肃容接道:“是的,你和我一起到东吴去吧!”
丽容惊问道:“到东吴去?……可……可是,光我们两个怎么能去呢?”
黄凤翔注视着前面三丈远的一处草丛,摇头说道:“不,不是只有我们两人,还有他……”
说着,她便伸手一指前面那处草丛,话音未落,只见从草丛中站起一位士兵装束之人。
这士兵正是等候在此的龙天扬,他取下头盔,向她们径直走了过来。
丽容向黄凤翔疑惑地问道:“娘娘,那位士兵是……”
黄凤翔注视着已到面前的龙天扬,向丽容低声介绍道:“他就是那位‘龙之军师’,也是今晚要带我们去东吴之人!”
话音未落,丽容己双目圆睁,惊疑道:“什么?‘龙之军师’?就是那位在‘长坂坡’之战中,一人杀死一队所有人马的……”
正说时,龙天扬亦惊问道:“凤翔,这位是……”
黄凤翔伸手一指,道:“哦!她叫丽容,是我身边的待女。对不起,我事先未告诉你,她……
我希望你能顺便一起带她到东吴去。“龙天扬闻言,惊诧道:“一起?”
旁边的丽容见状,恐其不允,忙拢袖求道:“我……我求求你,‘龙之军师’!请让我和你们一同到东吴去吧!求求你……说不定,颜元他会在吴军当中……我的未婚夫是荆州兵,他也许是被吴兵抓去了,所以,我一定要去看看!”
龙天扬陡闻她说“颜元”二字,遂不禁忆起白天下船时,一名年轻女子所呼喊的人名也是……
他注目细观,暗暗肯定:“不错,她就是那……女子!”
黄凤翔亦向他柔声道:“天扬,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便?”
龙天扬微笑道:“啊!我知道了!既然如此,只是多一人而己,我想船应该还坐得下吧。”
丽容听他如此说,忙喜不自胜的拢手躬身谢道:“啊……真是太谢谢你了,‘龙之军师’!”
龙天扬摆摆手,道:“哪儿的话?不用客了!”
此刻,明月当空,月辉洒在林中,万物皆清晰可见,如同白昼。
就在丽容抬首立身之时,她陡然瞥见龙天扬双手所捧头盔的衬布上,有一个非常惹眼的蓝色锦囊。
她注目端详瞬间,发疯般上前用手托起那衬布,失声惊呼:“这……这个蓝色锦囊里藏着我的一缕头发,这是我做给颜元此次出征前的‘护身符’!”
黄凤翔见状,亦上前细细观来,略一辨认,她便惊道:“不会吧!这是颜元的头盔?天扬!这头盔究竟是……这,这的确是颜元戴的那顶头盔呀,怎么……”
龙天扬见她们如此惊骇,不禁亦暗惊道:“这么说来,当时我从其身换下这盔甲的士兵……
就是……“他不敢往下想了,遂双手将头盔递于丽容手上,并低首致歉道:“很抱歉!如果他就是这顶头盔的主人……那么很遗憾,他已经战死了!”
丽容、黄凤翔骤闻此言,如听到晴天霹雷,只觉得脑里被震得“嗡嗡”作响,她们膛目结舌,愣在那儿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大一会,丽容如癡如狂的俯首于地,泣道:“啊!怎……怎么会……太过份了……颜元!你不是说要平安地回来见我吗?为什么……颜元——”
黄凤翔在旁既难过,又惊骇,暗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即将离魏之时从天扬口中听到颜元死去的噩耗?”
三人剎那间全默默无语,沉浸在无比的悲痛……
突然,他们身后的密林中有黑影一闪,如同鬼魅,那黑影如一缕黑烟,隐在一棵参天杨树后,他目光如炬的盯视着前面龙天扬的身影,点点头,声如蚊纳道:“龙之子,你果然不出我‘黑瘴虎’所料,还是只身来到曹营了!你想带龙娘娘走,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