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完成了呢。」
女孩一手插腰,一手擦汗,看着刚打扫好的屋内满足的说。
女孩长长的黑直发被扎成了一束马尾,在脑后晃啊晃。她头顶绑上了三角巾,在居家服外面多套上了一件围裙,这贤淑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女孩以后一定是个好媳妇。
经过女孩一个下午的努力,房子里的上上下下都显得乾凈清洁,一眼望去,一切的一切都显得一尘不染。如此光景在屋主是个邋遢鱼干女的这间屋内,已经是很久很久都没有出现过的了。
但女孩脸上的笑容并没有维持多久,才短短一下子就因为想到了什么而垮了下来。她蹲了下来,双手盖住了脸,心情极度低落的说:「呜,我到底在干嘛啦……」
我抬头看看窗外,天色已经转暗,淑子姐帮我挣取来的一天已经几乎要用尽,但对于该做的事情,我却没完成几件。原本这时间应该是要让我想出该怎么去面对学姊的,但我依旧一点头绪都没有。就算要假装事情没发生过,到底该采取什么样的说词我也想不太到。
由于一直处于鬼打墻的状态,我就想说劳动一下,转换一下心情,说不定就能想出该怎么办了。
没想到,就一路打扫到天黑了。
唉……
鬼才知道要怎么做啦,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去解释啊,你要怎么去向你的爱人说她被戴绿帽了呢?不管再怎么向她保证我的心仍然是在她那边的,好像都没有什么说服力啊!而且学姊会不会因为我已经…呜…不是清白之身了,就嫌弃我,不再喜欢我了呢?呜,我不要这样啦!
「林明峰!你这畜牲,我恨你!」
我对着空气骂着,要不是因为他,我现在就不会那么苦恼了。但仔细想想,要不是因为我去了联谊,这一切也都不会发生了,不是吗?所以说来说去,其实最可憎的人就是我自……
等等,刚刚那发言是怎么一回事,那话是女生才会说的吧,天啊!我可是纯爷们啊!莫非我真的如同阿峰说的一样,连思想都被学姊搞的怪怪的了,这好像不太妙啊!
呜,怎么能够烦恼的事情越来越多了啊,谁能够来帮帮我啊。
我看向摆在小桌子上的电话,但马上就摇摇头放弃。今天我已经打了好几通电话给淑子姐,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医院的关系,她手机都没开。我也想过要拨给宜珍或是其他同学,但实在不觉得我跟她们有熟到可以讨论这种事情,总觉得这种事情如果被她们知道了,我以后就不用做人了。
想到这,我就想起了我以前的朋友。如果是他们,应该我就敢放心的开口,而他们俩也能替笨到不行的我出主意了吧,但偏偏他们却连我现在的样子都认不得了。
唉,这真是我头一次那么怀念过去的自己啊,实在好想他们喔。
叮拎拎拎,叮拎拎拎。
电话很突然的响起,我被吓了好大一跳。
欸?会是谁打来的?是淑子姐吗?我拾起了听筒。
「喂?」
我有点忐忑不安。
「是我。」
尽管他没报上名号,但因为这声音我才刚听了一整晚,所以怎样也不可能会认不出来。
是的,是阿峰。
我虎躯不禁为之一震。虾小!他…他……他打过来是要干嘛?这是怎么一回事?先不管他为什么会有家里的电话好了,他打来到底是要做什么?是要约炮吗?
可恶啊!这家伙是怎么一回事,我都还在为上一次的事情该如何善后伤脑筋时,他就準备要来下一次了,他的脑子是长在两腿之间吗?他到底有多欲求不满啊?
他这样应该算是有病了吧,应该要被抓去强制治疗才对吧。我们的社会是怎么了?
怎么可以放任这种人逍遥法外呢!这怎么想都──「别再想些有的没的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阿峰冷冷的打断我的猜想。也许是我的错觉,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很虚弱,好像刚刚才被很残忍的虐待过一番。
很重要的事?我跟他之间怎么可能会发生很重要的事?这一定是他的诡计吧,他一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我看我还是赶快把电话挂掉好了。
「别挂电话。」
他出声阻止我的动作,他说:「是关于我姐姐的事,她正打算要去做件傻事,而能阻止她的大概只有你了。」
听到这,我就不得不听他把话说完。
然后,在放下听筒后就立刻夺门而出。
○很昏暗的空间,很适合休息放松的时候,但此时这里的每个角落却都被吵杂的声响给填满,丝毫不会让人产生舒适或安稳的感觉。震耳欲聋的乐音不断地自挂在舞池上方的音响传出,年轻男女交谈的话语亦是在周遭来来去去,除非依靠酒精或是其他更糟糕的东西,否则根本不可能会在这里有些许的睡意。
林亭蕓坐在舞池旁的高脚椅上,喝下了第七杯调酒。尽管那酒有为了要顺口而加入了汽水和冰块去稀释,但因为当作基酒的伏特加实在太过浓烈了,林亭蕓的意识还是随着黄汤一杯杯的下肚而渐渐的涣散了。
她感到全身发热,脑袋昏昏沈沈。她已经连站都站不稳了,但她却没有停下再为自己倒第八杯酒的动作。
因为,这样还不够。
她很清楚,除非把自己灌醉、彻底的失去意识,否则事情没办法进行下去。
「别太小看我的爱了啊,为了爱,我甚么都愿意做的。」
她轻声低语,并将手向酒杯伸去。
举杯同时,她抬头向上一望,能瞧见的没有明月,只有制造气氛用的、发散着微弱光芒的灯具。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冰凉的酒入喉,却在流经口腔、食道时产生炙热的感觉。那温度给了她一点勇气,好去面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酒杯被「碰」的一声放回桌上时,里面已经空无一滴酒汁,只剩下为了让自己显得成熟而抹上的口红在杯缘留下的艳红唇印。
○哈──哈──哈──我大口的喘着气,在街头奔驰着。尽管我身体上上下下的每个细胞都嚷嚷着要休息,但我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停下脚步。
骗人的吧,学姊怎么可能会要做这种事!我一边奔驰,一边在脑中回想阿峰刚刚在电话中说的事情。
「坏消息和更坏的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啥鬼?没人会这样问的吧?」
「恩,那就照顺序来好了。」
阿峰顿了一下后继续说:「坏消息就是姐姐她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了。」
「这么糟!」
我感觉我的世界在这瞬间彻底崩坏殆尽,一砖一瓦都被来自地狱的业火烧的面目全非。什么都倒了、什么都塌了,没有什么剩了下来,没有什么是完好无缺的。
「别那么快崩溃,还有更坏的。」
「说吧……」
我已经自暴自弃。
「更糟的就是,她还是爱你爱到不行哦。」
欸!真的假的?好开心啊,没想到学姊没有因此讨厌我。得救了!生还了!
我那刚刚变成一片废虚的世界又恢复了颜色,开满了五彩缤纷的花朵。
「别高兴啊,这可是会导致很可怕的事情呢。」
阿峰冷冷的吐槽。「你应该也很了解我姐的思维模式更一般人不太一样吧,可别用一般人的逻辑去想她会怎么做喔。在不久前姐姐她出门去了,尽管她没说要干嘛,但根据我这个打从出娘胎之前就跟她待在一起的人看来,她是準备要去干件超蠢的事情了。要是我知道她会这么做,我昨天就不会如此了啊,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后悔到不行啊~ 」阿峰再度提到傻事,却仍不明说是什么,我有点心急,便开口问:「到底是什么事?你快说好不好,我总觉得你一直在兜圈子。」
「恩。」
他哼了一声表示同意。「毕竟这实在有点难以启齿啊。简单来说的话,姐姐大概是要去证明她仍旧是超级爱你的。」
「所以?」
「但她很害怕你会因为感到自责或是自惭形秽而躲着她。」
的确如此啊。如果现在学姊打电话过来,我大概是没那个勇气去接听吧。
「因此,为了消除你的罪恶感,她决定要堕入跟你一样或更惨的情况。」
「啥鬼!」
我惊呼,阿峰不是认真的吧?要不然就是我实在太小看学姊的异于常人了。
「既然你被强暴了,那她大概是打算要被轮爆吧。也许老姐她是觉得这样就能跟你站在同样的水平线上、处在对等的位置。两个人还能互相舔拭伤口,安慰着对方的痛,浪漫到不行呢。」
我完完全全的傻住了,我说:「你确定学姊要去干这种事?这太离谱了吧,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啊!」
「所以我才打电话给你啊。」
与惊慌失措的我不同,阿峰仍旧很冷静。「这事我去说是没有什么用的,而且因为某些原因,我现在是处于无法动弹的状态,光是移动到电话旁边就已经用尽我的全力了。总之,能说服她别去做傻事的人就只有你而已了。」
「那你知道要去哪里找学姊吗?」
「姐姐跟我不同,她是室内派的,她知道的地方应该就只有那里了。」
然后阿峰就说出了一家夜店的名称。
在跟他问清楚地点后,我就挂上电话,沖出了家门。
学姊!等等我啊!别想不开干出那种事啊!
我马不停蹄的跑着,丝毫不敢将脚步停下。
○头好痛哦,肚子也好痛哦。林亭蕓发出虚弱的呻吟,彻夜未眠、空腹和短时间的大量饮酒让她的全身上下都感到十分的不对劲。
但让她微微开心的是计划已经有了进展,她的四周已经有人渐渐聚集过来,就像是发现腐食的苍蝇一样,他们在她的周遭来回走动,时而接近,时而远离,但目光却未曾从她身上离开过。
他们在等,等确定自己已经陷入无法反抗的时候。
所以,还得在喝下去才行啊。林亭蕓这么想,然后用发颤的手替自己将酒杯再度填满。由于意识已经模糊到不行,她费了好大的劲,才能顺利地让酒杯贴在唇上。
「小凌,我真的好爱你,就算你变成了一条臭袜子,我也愿意变成另外一只好跟你凑成一双。」
想到以后的幸福,她脸上浮现了虚弱的笑容,忘记了心中对于接下来事情的恐惧。
林亭蕓将酒一饮而尽。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吧。林明峰维持着被铐住的状态,坐在那张让他屁股发疼的椅子上这样想着。
他从被姐姐搞到失神过去的状态清醒过来后,便发现姐姐已经出了门去。他马上就联想到可能的情形,便着手要去阻止。
尽管一切都只是猜想而已,但他很有自信真的是如他所料,毕竟如他刚才所说,林明峰跟林亭蕓可是自娘胎中就在一块了。
姐姐她实在是太沖动了啊,明明就不需要搞成这样的啊,坦率的向吉川凌说出自己的感情不就好了吗?为什么就不能去相信对方是能够理解自己的想法呢?
虽然说爱会让人盲目,但姐姐打算要做的事这已经离谱到不能用盲目去形容了。
这实在太疯狂了,真希望她有想清楚可能的后果。
算了,现在想这个也没用了。他摇头叹了一口气。
最好的情况是希望吉川凌能阻止她,但做不到其实也无所谓。
林明峰向来就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他绝不干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的事情。
除了要吉川凌去游说外,他亦打给了自己的两个同学,要他们即使得用扛的也得把姐姐带回来。
他抬头看看时钟,时间应该还够,计划应该也没有什么疏漏。除非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情形,否则姐姐的贞操应该是保得住的才对。
只是,他心头不知为何的有个阴影,总觉得自己少考虑了什么。
○我感觉到我现在纤细到不行的脚已经要裂开了,但我还是不敢放慢脚步。
就快到了,再过一个马路就到了。我安慰着我自己。
看到交通号志开始闪烁、即将转红,我顾不得肌肉的哀嚎,又加快了速度。
「学姊,一切都是我不好,你就算因此唾弃我也是没有关系的。但你干嘛要这样子做呢?只要你跟我说你原谅我了,就算只是敷衍,就算只是同情,因为你愿意为了我的心情而说谎,我也就满足了啊!别太小看我的爱了啊,学姊!」
我对着不知现在怎么样的学姊,在心中吶喊着。
○「真难得阿峰会拜托人啊。」
张威伦对着同行的潘俊毅说。他们两人在放学的时候很突然的接到今天缺席的林明峰打来的电话,要他们俩帮自己一个忙。由于他们都欠过林明峰不少的人情,所以便听从他的指示,出发去把他离家出走的姐姐带回家。
「但这种事怎么想还是报警比较好吧。」
潘俊毅一边望着夜店里形形色色的人们一边说:「而且进来这的门票超贵的啊,这应该可以跟他请款吧?」
「希望可以,否则我接下来一个礼拜就要喝西北──欸,是不是就是那个人啊?」
张威伦手指向舞池旁的少女。尽管她可能是因为喝醉了而趴在桌子上,看不到脸,但她的发型、打扮都跟林明峰描述的一模一样。
「如果是就要快了呢,已经有一群人準备好要去捡尸体了呢。」
张威伦看着在女孩周遭徘徊不走的人说。
「还好早了一步。」
潘俊毅说。「要是阿峰知道他姐被大锅炒了,那个姐控一定会疯掉吧。」
「的确是啊。」
张威伦笑笑。尽管林明峰从来都不承认,但他所有的朋友老早就觉得他全世界最在乎的就是他姊姊。
他们两人推开阻碍的人潮,驱身向前。
○「小姐,入场费是三百。」
年轻的店员对着我说。
「啊!随便啦。」
我掏出五百元钞票,不等他找钱就拿着入场卷往里面沖,从淑子姐那拿零用钱的我其实手头没有多宽裕,但时间实在是太紧迫了啊,谁知道慢一步会不会就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一踏进店内,我就感到一股淫靡的气氛自里面传出,甚至还强过昨天唱KTV的时候。我脑中不禁浮现了学姊双眼失神、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被一大堆色咪咪的男人围着,全身上下能插入的洞都被弄得又红又肿,每寸肌肤都被精液涂满,搞的又腥又臭的样子。
不要啊!光想象我就快要崩溃了,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子遭遇这种事情。虽然外表是现在这副模样,但骨子里还是男子汉的我绝不能让心爱的女孩受这种苦。
而且,她可是为了想让我好受一点才出此下策,如果没能阻止这件事,那我乾脆去死一死好了。
○「好轻喔。」
「对啊。」
张威伦和潘俊毅一人一边的扶着林亭蕓的身子,缓慢的往出口移动。由于林亭蕓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所以两人并没有遭遇任何的反抗,也没有说明事情的必要,就能顺利的将她带离差点就要发生甚么事情的现场。
「欸,虽然阿峰那小子也是长得蛮俊的啦,但想不到他姐姐竟然可以正成这样。」
「真的,脸蛋、身材都是极品中的极品,简直就跟模特儿一样。」
「不,她根本就是模特儿中的模特儿,比模特儿还要模特儿了,她说不定有去当showgirl吧。」
「不不不,我突然觉得用模特儿这个框架去限制住她根本就是错的,她的美是不受拘束、没有极限的,我们应该要有更大的格局,才能够得到正确的结论。」
「有道理!听你这么一讲,我突然觉得她那超越常理的美其实应证了相对论呢。」
「喔,愿闻其详!」
两个发春中的高中生就这样用他们的所学,做起对世界一点贡献也没有的思想辩证。
○「啊!」
在遥远的林宅中,林明峰终于茅塞顿开,想出来自己疏漏了的地方。
事情很单纯,就是他并没有跟自己指派的两组人马说明还有另外一组人的存在。
如果他们其中之一顺利的先完成了任务,而都没有与对方碰头,那自然不生任何问题。
但如果张威伦、潘俊毅他们正带着姐姐走时,却遇上了吉川凌,那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总觉得会出事啊!林明峰原本打算要去做些甚么来阻止事情的发生,但却因为一件事情而没办法。
他听到了玄关传来双亲归来的声音。
他低头看看自己现在的状况,便叹了一口气。
是的,他得先想出怎么在不供出姐姐的情况下,跟爸妈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呈现这么一个双手被手铐牢牢固定在椅子上的状态。
○
「她实在正的没天良啊。」
潘俊毅下了结论。
张威伦点点头同意,满怀遗憾的说:「真的好想跟她来一发啊,但要是被阿峰知道一定会被宰掉吧。」
很突然的,林亭蕓开口说了梦话:「好热哦~」伴随着话语,她手伸向了胸口,拉着衣领给自己散热。她白晰丰满的双峰就这样展露在潘张两人的视线之中。
「大姐你不要闹了,我们俩都忍的很辛苦啊,别诱惑我们了!」
张威伦一边说,一边去拉住林亭蕓扯着领子的手。
○
「该死啊!」我惊呼。
我没走几步,就看见最糟的状况即将发生。学姊已经被两个男人架住,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可能是要带着意识不明的她去宾馆还是什么更糟糕的地方。其中一个可恶的家伙还伸手要去摸学姊的胸部,真是不知羞耻到了极点,竟然在公共场所就毫无顾忌地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要大叫强奸吗?但这里那么吵,可能在有人注意到我前,我就一起被他们制服了。还是要回去找店员?但这种事情应该天天都在发生,他们可能根本就不会去管吧。
可恶啊,要怎样才能制伏两头精虫溢脑的野兽啦!眼看他们越来越接近路口,我便越来越慌张。
啊!还有什么方法啊?为什么要一直逼我去运转我那颗笨到不行的脑袋啦!
神啊!帮帮我啊!求求你让我想出办法去将学姊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出来吧。
也许是神听到了我的乞求,一股灵光乍现于我的脑中。
尽管有千百个不愿意,但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
○
「等一下!」
一个很漂亮的女孩突然的跑了过来,挡住了张威伦一行人的去路。
啥鬼?张威伦和潘俊毅看了看彼此,表达了自己对于这状况都是毫无头绪的。
「请放过这个女孩,她是我很重要的人。」
女孩这样讲,停顿了一下后又继续说:「让我来代替她吧,做什么都可以的。」
潘张两人再度相望,他们发现两人积满全身的欲火似乎有了宣泄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