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然送完众人,回到书房,暗自思考着“这太子真是睚眦必报,自己不过没给他和户部面子,今天就来这一出,虽是针对贾赦,但却实打实的算不给宋清然的面子,这算又结下梁子了,自己如不出手,以往慢慢攒的人气又会散凈,想着是有些头痛。是时候再给梁王一些教训了,只是还不能太明显让梁王看出,得细细琢磨一下。”
晴雯上茶后见宋清然还在沉思,也不敢打扰,送上茶水便退出书房。
随后几日,宋清然仍像没事一样,按时到三衙应卯,处理公务,回到府中与妃子丫鬟玩笑。
皇卫司判决几日后便下来,判贾赦贾琏罚没走私所得银钱三万八千两,赔偿石呆子家三千两,贾赦流放广宁任中郎将,贾琏任军参谋。
荣国府平静几日后又恢复以往热闹,少了爱惹事生非的大房,反而让小姐丫鬟们轻松许多,贾琏还好,虽风流好色一些,对贾府丫鬟还是克制,并不敢过分招惹,以免被贾母训斥,贾赦却非如此,府中过往有几个姿色的丫鬟都被她想方设法的弄到东府大房院子里,后果可想而知。毕竟主奴有别,贾母虽也训斥过,可贾赦并不在乎,近日已打起贾母身边鸳鸯的主意,虽还未动手,可话中已透露出想纳为妾室的意思,此时发配边塞,众人都松了口气。
这一日,也不知府中是谁提意,要结个诗社,请了宋清然、贾元春、晴雯去参加,元春借以身体行动不便推掉,便由宋清然带着晴雯过去。
诗社聚会在荣国府花园内,刚赶上雪后初晴,梅花绽放,府中小姐全都到齐,莺莺燕燕万紫千红,却是十分养眼。
众人见宋清然到了,纷纷起身见礼,宋清然随意道:“你们玩你们的,我就随意坐坐,不必见外。”说罢便坐在亭中凳上,随意赏看雪景。
众人又客气一会,见宋清然却无别意,便各都就坐。贾宝玉也在其中,正围在林黛玉身边,小意哄着黛玉,小惜春见宋清然多看了黛玉两眼便悄悄对宋清然说道:“咋个儿二哥哥又惹黛玉姐姐生气了,这会子正哄她开心呢。”
宋清然“哦?”了一声,惜春便接着献宝地说道:“昨个儿黛玉姐姐正在午睡,二哥哥便要闯进卧室,被紫鹃姐姐拦了下来,便发了一通脾气,说去年都不拦他,如今倒不让进了。”
宋清然听完便又向黛玉看了一眼,却巧,黛玉也在看向她,两人双目一对,黛玉又羞红着脸转过头去。
惜春接着说道:“黛玉姐姐知道后对二哥哥说‘往日里年岁都小,可不在意,现如今年岁都大了,要注意男女之别。’气的二哥哥差点把玉都摔了,说黛玉姐姐不喜欢和他玩了。”
宋清然听完也是呵呵一笑,心中暗思:“这黛玉是真的感觉年岁大了要注意了还是有其他意思呢?”只是此时也不便多想,便接着哄惜春玩笑,只是看向黛玉的目光多了一些。
此时宋清然抬眼看见贾迎春身边的丫鬟有些闷闷不乐,几次想和自己说话未敢开口,便问道:“你是迎春妹妹的丫鬟吧?我记得叫司棋,对吗?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那司棋未料到自己态度让王爷看个正着,吓的急忙跪下道:“回稟王爷,奴婢有……”
“司棋!不得无礼。”还没说完,便被迎春打断。
宋清然看着欲言又止的司棋,笑呵呵的说道:“无妨,起来回话,我早说过了,在府上都是自家兄妹,你随你家小姐称呼我就行。”
司棋见宋清然态度和蔼,便大了些胆子,说道:“既然爷问了,奴婢就冒着被责罚,多嘴两句。”
宋清然看了一眼有些急的贾迎春,心中有个大概问道:“怎么回事,有下人对你们姑娘不恭敬?”他这样问是有根据的,原红楼中贾迎春就是木头性子,不愿与人争执,被人称为‘二木头’又因是庶出,在府中常不被人待见,此时不愿司棋多嘴,想必也是有这方面原因。
司棋见宋清然发问了,便不忿地回道:“单是怠慢还好,我们姑娘不是太太的亲生,她们自然看轻了些。可竟有那不开眼的,打起姑娘那月额银子的主意,我家姑娘每月就那点,还想省下来开诗社,可府里这些管家姥姥,仗着是老祖母以前的身边人,三番五次找由子要赏钱,我要去找老太太、太太做主,姑娘却只是一味忍让。如今,更是残羹剩饭都要送上来,昨个儿送的就是冷饭冷菜。”
这话一出,别说宋清然生气,连宝钗、黛玉、湘云及一帮姑娘都是生气。迎春急忙说道:“清然哥哥,不必为这小事生气,且不说也没把我怎样,就算如此,也不必怎样,这等事情闹到老太太、二太太那也不好看。”
宋清然见迎春不愿闹大,思了片刻便说道:“要不这样,你元春姐姐马上要生产了,一人住在顾恩殿里也是寂寞,现如今老祖母又让人把整个园子建了起来,更是冷清,我正準备把园子再修建一番,赶明个各位妹妹们去园子里看看,各自挑个喜欢的院子,让工匠一道按你们的意愿改建一番,将来就都住在园子里,也好陪陪元春,我再安排王府的人专门做饭,也省着被府上的下人们苛待,你们看如何?”
这个提意一下让所有人都心动,整个园子占地极广,宋清然年前又出资数十万两银子建了花园,更是美丽异常,加之听说又可按自己意愿布置闺房,怎能不心下动容,就连宝钗、黛玉都感兴趣。
宝钗犹豫了下说道:“我是和娘亲住在一起的……”
宋清然急忙接话道:“这有何妨,薛姨妈又不是外人,一起住进便是,将来还可帮着照顾刚出生的孩子。”
黛玉也跟着说道:“就怕老祖母不让。”
宋清然听后呵呵笑道:“回头让元春和老祖母说,我想不会有碍的,反正都是荣国府,只是换个住所。”
迎春见大家都很开心,便道:“好了,今天是我们诗社成立之日,我们还是先开诗会吧。”
在一片开心起哄中,诗社正式命名为‘海棠社’。
此时的广宁境内,茫茫大雪覆盖着整个大地,广宁北侧大铜山上,偶有耐不得饑饿的动物出来觅食,一只小鹿吃力的用嘴拱开积雪,试图找寻雪下残留的枯草嫩叶,不时的抬头警惕的看着四周。只是未能发现在它身侧数十步外雪地中趴伏之人。
离这只小鹿最近的一人是一名二十左右的军兵,身批一身白色披风,就连头盔都用白布包裹,手边放着一桿裯木长枪已一层冰雾,为防止打滑,这名军兵要不时的用手把枪桿的冰雾捂化成水。
此时他动了动已被积雪覆盖的头颅,带动着头盔一起散落些雪沫落到身下,微微偏转对身边同样装束的三十左右的小校官说道:“俺说伍长,你说俺现在起身,能不能一枪刺中那只小鹿?”
边上那名伍长也扭过头对着他小声说道:“李二贵,你尽是屁话多,你要敢现在起身刺那小鹿,回营我把上次缴获的那块玉佩送你,就怕你没命拿就被赵王殿下砍了脑袋。”
这名叫李二贵的军兵也是嘿嘿一笑又问道:“你说这胡人还来不来?不是说今明两天有一队胡人先撤回草原吗?这都冻了半宿了,咋还不见动静?”
伍长又把身边的弓弩捂了一会,见握把处没冰雾了,才说道:“少费话,我咋知道来不来,上面命令在这守着,时间没到就不能动,等着吧,要我说应是快了,这冰天雪地的,胡人没地方抢了,还不得回去啊。”
二人说了会话,见没啥可聊的,又从身下背包里掏出一把炒熟的面粉,塞进口中,顺手又抓了把雪也塞了进去,就着雪水慢慢咽下。
这时,不远处山路上开始传来马蹄响声,先是很轻,渐渐越来越密集的马蹄声传来。
伍长听到后,急忙小声对身边的军兵们命令道:“去通知大将军,野猪进圈了,去的时候小心点,匍匐过去。”
又对身边的人道:“都听好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準动,哪怕被马从身上踩过,都不得发声。”
他身边众人领命道:“是,伍长!”
不远处的那头寻草小鹿早已不见蹤影,只留下一串长长的蹄印。
远处数百步的小道上,先是一队约有百人的胡人骑兵,吆吆喝喝地边走边用胡语说着话,等这队百人的胡人队走过后,后队大队骑兵先行,身后跟着步卒,从山上俯视来看整整数万人马。
随着一声长长的牛角号响,伍长起身拿起弓弩,对着人群就是一箭,紧跟着喊到:“杀!!”
此时满山遍野全是身批白色批风,或持弓、或持枪的征北军官兵,高喊着“杀……杀!!”便沖下山坡。
早在几天前,赵王宋清仁听斥候来报,胡人阿里部、京东部在收拢军队,两部营帐也在装载物资。
赵王宋清仁召集军中将领,分析认为应是胡人这二部要率先退军,可能要提前回草原,便决定在路上截杀。
亲率三万步卒一万骑兵,身批宋清然发明的白色披风,绕道赶了一天的路,埋伏于大铜山侧,便等着这奋力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