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风流缠绵,张无忌也突然有了灵光。第二天,张无忌在应天府衙门里召集文武大员议事。
杨逍、范遥、韦蝠王、殷天正、殷野王、李善长、汪广洋、杨宪,总制都指挥使冯国用、同佥枢密院事徐达、汤和等人都早早来到。
大家落座后,张无忌不说正事,反而更大家拉起家常的说道:“江南三月,草长莺飞,金陵果然是个好地方……不知道这两天大家有没有出去玩玩吗?”
韦蝠王道:“教主,我韦一笑去的地方多了,这金陵也不过如此,没啥好玩的。我更担心下面的人闹事,一百军棍不是闹着玩的,我是天天到兵营里看着士兵们,谁长着铁打的屁股谁就出去。”
韦蝠王说了,众人大笑,杨逍说道:“公务缠身,教内事务也多,忙于应付,也没时间去游玩。”
徐达说道:“我听教主的,把部队拉到城外,重申教主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规定,无事不得外出,惟恐扰民,更不能坏了章法。真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所以我不能带这个头。我都呆在军营里!”
这个时候,张无忌把脸转向李善长,弦外有音地问:“你知道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故事吗?”
这一问,李善长的脸腾地红了,心里毕竟有鬼呀。
汤和不知缘故,还傻乎乎地问,“燕子飞到谁家去了?”
杨逍、范遥、冯国用和杨宪、汪广洋都偷着乐。
张无忌说:“我可是听说了,秦淮河有个色艺双绝的佳人,叫什么思?”
杨宪赶快补充说道:“回教主,这个我知道,叫刘思思。据说是秦淮河的花魁……”
张无忌有意无意地斜了李善长一眼,李善长心里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已经如坐针毡浑身上下不自在了。
杨宪还以为张无忌对美女感兴趣,滔滔不绝的说道:“教主如有雅兴,可以把她叫来,一展歌喉。据说她那歌声,就跟黄莺滴翠柳一样动听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张无忌说:“天下未定,现在就被声色狗马迷了心窍,还了得?我不敢啊。”
李善长垂下了头,脸涨成了猪肝色,杨宪很后悔自己搭言不看火候,也不吭声了。
张无忌点到为止,又转了话题:“汤将军昨天在常将军那里喝了几杯呀?”
汤和大惊,心想教主怎么知道我去了他那里?我没告诉任何人啊!幸亏我没干坏事,只是喝两杯酒。他不敢说谎,也不想承认,含混其词。的说道:“没喝几杯,就是叙叙旧、叙叙旧……”
冯国用不由得与李善长交换了一下目光。最聪明的是杨宪,他马上借题发挥,道:“教主,凡天下贤主,居于室中便能控驭百官,事无巨细,这是兴旺之兆。”
张无忌又是点到为止。他问在座的人:“前几天我让大家献策,有无良策啊?”
杨逍道:“属下认为,眼前我们最急需的是召开明教各地义军首领大会,让各地首领齐聚金陵,商讨北伐大计,只要我们东西南北各地义军合兵一路,更加声势浩大,一举攻破大都,当不是遥不可及的。”
“杨左使,你认为各地义军首领还会听我们的吗?”张无忌问道。
“不听?那就是对本教的反叛,按例应当处斩!”杨逍说道。
“不错,我支持杨左使的说法!就算他们是各地义军首领又如何?毕竟还是明教弟子,竟然敢不听教主管束,那还得了!就算他们兵权在握,只要教主你一声号令,我韦一笑还是可以取他们首级!”韦蝠王激动的说道。
“韦蝠王,你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都是自家兄弟,他们出去打拼天下也不容易!而且我们如果把他们杀了,岂不是等同帮了元兵大忙,这个时候,我们切记不能四分五裂!难道大家忘记了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了吗?”殷天正语重心长的说道,他心里最忌讳别人说反叛,毕竟当年他离开明教创立了天鹰教,那可是赤裸裸的反叛。但是光明顶有难,他还是义无反顾率众支援。尽管如此,明教弟子很多对殷天正自立门户还是心有不满,不过现在他是教主的外公,而且已经率部归顺了明教,大家也就没有更多的计较了。“我想只要是明教弟子,都会心存感恩的,不如我们就按杨左使的说法去做,把大家召集一起……”
张无忌点点头,道:“那好,召集各地义军首领开会的事情,就交给杨左使全权负责。但是大家也要做第二手準备,如果各地义军不服从命令,那应该如何?”
“那就按教规来办,这没什么可说的!”韦一笑说道。
“我看不妥,毕竟大家现在都是义军……”
李善长见张无忌不追究自己寻花问柳的事情了,也算是暂时摆脱了窘态,料想张无忌对自己只是敲山震虎,没有让他当众出丑的意思,便打起精神报告北方战事。说道:“教主,自从刘福通杀了大宋丞相杜遵道后,受到元将答什巴都鲁攻击,已从亳州迁往安丰,最近刘福通派兵攻克了胶州、商州,直杀向汴梁,元军知枢密院事达理麻失理战死,韩山童一鼓作气占了汴州,现已迁都中原了。有了他们在北面的作战,我们可以依靠他们,在南面按兵不动,正如教主所说,我们都是义军,而且他们还是明教弟子,因此他们也不会打我们,我们不如利用这个机会向江南发展,站稳脚跟。”
张无忌说:“正合我意。西面的徐寿辉称了皇帝,不过是个牌位。韩山童都自称是小明王了。还有东面的张士诚,现在也称王了,国号叫什么?”
李善长察颜观色地说:“国号大周,建元天佑,都高邮。”
张无忌冷笑一声,道:“你们看,这年月,阿猫阿狗都称王称帝了。我们想管住别人,有点难了。”
李善长趁机劝进说,“教主,金陵是有王气之地,我们又有了几十万兵马,教主其实也可以称帝了,或者先称王,这是万民百官之福。”
杨宪借机说:“说的是,韩山童他们都是明教弟子都已经称王,主公你身为教主又为什么称不得?”
张无忌说:“不可,不可。”却没说理由。
“怎么不可?”韦蝠王闷声闷气地说,“教主,你总比阿猫阿狗强吧?”这话说得在场的人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幸而张无忌未恼,他说:“此事不议。”接着又分析形势说:“我看元朝的灭亡,是迟早的事,皇帝荒淫,奸臣当道,百姓啼饑号寒,这样怨声载道的朝廷岂能持久?当今元朝皇帝有个外号,叫什么来着?”
冯国用道:“鲁班天子。”
“对,鲁班天子。”张无忌说,“还鲁班先,真把自己当木匠,自己设计宫殿,自己打造模型,自己监工,这样没正事的皇帝要他何用?”
杨宪插了一句,道:“我听福寿说,他应诏进宫,见皇帝正在观看十六天魔舞,以三圣奴、妙乐奴、文殊奴等十六名宫女扮起来,戴象牙佛冠,裸体,整日宣淫,连福寿都说,元朝气数已尽。”
杨逍说道:“最近有消息,元朝已没有了兵源,便出了个新招,不管是谁,凡能出壮丁义兵五千人的,封为万户,五百的为千户。”
张无忌点点头说:“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要打败它,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想,有小明王在北面对元朝作战就够了,我们向南发展。这江南富饶之地,鱼米之乡,有了粮食和兵马,何用担心反元大业不成?”
李善长说:“教主所言甚是。等到元朝势力进一步削弱,到了一推就倒的时候,我们如果已经拥有江淮、湖广、闽浙的大片土地,那我们就无敌于天下了。”
张无忌决定就这么办。他当即令徐达,率汤和、廖永安进兵镇江,然后分兵取丹阳、金坛。
徐达说:“是,遵命。”
张无忌又令邓愈、华云龙统兵攻打广德。对张士诚,他主张先不加兵,不能同时树敌,他想与之修好,问计于僚佐们。
杨逍说道,“从长远看,贩私盐出身的张士诚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不可结盟。他虽然说早年加入过明教,但是后来自立门户,便跟明教断绝了来往!因此要他跟我们结盟,很困难!”
张无忌说,“盟有兄弟之盟,也有同床异梦之盟,更有城下之盟。我只不过希望我们南下、西进时张士诚别趁机到我后院放火。”
“可以修书一封。”李善长说。
张无忌说:“也得有个晏子那样的使者才放心。”
杨宪站出来说:“不才愿往,不知教主能否信得过我。”
张无忌说:“参议能言善辩,正是我求之不得的呀。”
杨宪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动身去高邮?”
张无忌道:“我一会儿就写信给张士诚,你明天就走。”
“好!”杨宪说道。
会上大家又谈论了一些事情,决定之后,大家就分工做事去了。散会的时候,张无忌把杨逍留下。
“杨左使,你这次负责召集明教各地义军首领前来金陵开会,其实我心里是很担心的,如果弄不好,那就等于告诉天下人知道,我们明教其实已经四分五裂。”张无忌说道。
“教主,你的意思我明白,属下会竭尽所能把大家召集一起,如果实在不行,就是把到架脖子上,我也要把他们给弄过来!!”杨逍发了狠的说道。
“这倒不用。”张无忌说道:“我有一个主意,或许能帮一下你!”
“哦!”杨逍突然心里一亮,道:“教主有什么好主意,你说一下。”
张无忌道:“在灵蛇岛的时候,我欠芷若一个婚礼,后来跟红石在丐帮结缘,促成了丐帮与明教的结盟,但是我也是欠红石一个婚礼。所以我在想啊,这一次借助召集各地首领开会的时机,同一天也举行我的结婚大典,这样一来,就算各地义军首领不来,他也要派人祝贺,这样我们至少可以在颜面上,有转折的余地!同时我们还可以向天下武林各派广发英雄帖,如此一来,更可以网络天下英豪投靠我们军下……”
“教主,你这是好主意啊!”杨逍大喜过望的说道:“教主你刚才为何不在会上提出?”
“这结婚是我个人的私事,不必会上讨论,但是对于你这次召集大家开会,却是可以好好利用,大作文章!”张无忌说道。
“嗯,教主大婚,教众无论如何都要前来祝贺的,有这个理由,在邀约上我们会更方便。而且就如教主你所说那样,我们还可以广发英雄帖,到时候武林群豪都聚集金陵,那天下大事也可定以。”杨逍激动的说道。
张无忌道:“我是也是这么想的,你看攻打采石矶和金陵,如果没有我们选出三百武林高手组成敢死队,我们哪里能如此顺利拿下采石矶和金陵!所以武功高强的好手对于我们来说是一笔不可或缺的财富。这次把武林英雄都招来,你和范右使、韦蝠王、白毛鹰王他们一定要好好努力将这些人留下,我想如果能组成一支一千人,甚至三千人的高手勇士队,那我们将会在战场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甚至这支队伍的名称我都想好了,就叫御林军,直接由我指挥!”
“教主,你真是英明神武,属下这就去安排!”杨逍说道:“但是如此浩大的工程,只怕我需要很多人的协助。”
张无忌道:“目前行军打仗完全可以交给了徐达、常遇春、汤和、胡大海他们了,你把明教总坛的弟子全部应用起来,除了御林军,我还要挑选一些聪明和武功高强的明教弟子和武林人士成立锦衣卫,目的就是监督和执行我的命令,我看锦衣卫首领范右使和韦蝠王都挺合适的……”
杨逍不由感叹张无忌实在是未雨绸缪,天下未定,就已经想好防患于未然,心里折服的同时,也不禁暗暗吃惊,幸好自己是他的岳父,要不然张无忌的城府实在让人感到胆寒。一向让人看了感觉善良和蔼的张无忌都尚且如此令人吃惊,更不要其他成大事者了。
看来伴君如伴虎,至理名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