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摇了摇头,遗憾道:“那可真是可惜了。”
唐宁干咳一声,说道:“感情的事,毕竟不能勉强。”
“国事为大。”陈皇还是有些惋惜,说道:“你要是能拿下肃慎可汗,草原之事,朕就彻底不用担心了。”
唐宁不知道陈皇为什么总是想让他拿下完颜嫣,他的逻辑根本行不通。
就算是完颜嫣变成唐家夫人了,草原不再姓完颜了,那也是姓唐啊,关他们赵家什么事?
当然,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不能说出来,唐宁想起一事,抬起头,说道:“启稟陛下,臣临走之时,四公主想要陈国帮助她们组建一支重骑兵,臣不敢擅自做主,特此请示陛下……”
陈皇皱起眉头,问道:“他们要重骑干什么?”
唐宁解释道:“陛下有所不知,肃慎人在草原上,还有黑蛮这个强大的敌人,黑蛮在草原深处,战力还在肃慎一族之上,若是肃慎被黑蛮所灭,我陈国将会面临比以前更大的威胁。”
“帮他们建立重骑……”陈皇喃喃一句,眉头拧起来,说道:“朕知道了,此事朕会考虑的。”
以唐宁对陈皇的理解,只要他没有当面拒绝,那便八九不离十了。
刚刚安抚了恶狼,又跳出来一只猛虎的事情,肯定是朝廷不愿意看到的,他们更愿意做的事情是驱虎吞狼,或是养狼防虎,不会正面对上这两只猛兽的。
为了防止黑蛮持续坐大,扶持肃慎部族,已经是近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陈皇暂时不提这件事情,目光望向唐宁,问道:“你这次立下了如此功绩,想要朕怎么赏你?”
唐宁摇了摇头,说道:“臣虽有功在先,但入京不报,有罪在后,今功过相抵,不敢再邀功。”
陈皇看了看他,说道:“你先下去吧,等到大军班师,朕会一一论功行赏的。”
唐宁拱了拱手,说道:“臣告退。”
唐宁走出院子,陈皇背着手,叹道:“以退为进,明哲保身,他才二十出头,竟也学会了朝堂上那些老狐貍的本事……”
魏间笑了笑,说道:“三年之前,唐大人刚刚入京时,锋芒毕露,现在身居高位,已经知道收敛锋芒,老奴觉得,这是成长……”
陈皇瞥了他一眼,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朕是一个无能的昏君,担心他功高震主,会做那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之事?”
魏间笑了笑,不慌不忙道:“陛下误会了,老奴的意思是说,唐大人也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到了他这个位置,再往上一步,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一步一步稳扎稳打才是正道,步子太大,容易扯着裆……”
“臣子立下如此大功,朕若是视若不见,不封不赏,与昏君何异?”陈皇冷冷一笑,说道:“朕倒要看看,哪一股妖风敢吹!”
……
唐宁从小院走出来,苏如钟意她们已经在外面等待已久了。
钟意面露担忧的迎上来,问道:“相公,陛下没有降罪吧?”
“放心。”唐宁笑了笑,说道:“陛下又不是妒妇,怎么会因为这些事情降罪重臣?”
钟意放下心,随后瞥了瞥他,说道:“相公不要乱说,被陛下听到,就真的该怪罪了。”
唐宁连连点头,说道:“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陈皇好好的皇宫不待,非要出来瞎逛,好不容易的秋游气氛,被他破坏的一干二凈。
幸亏赵蔓这段时间一直待在宫里,还不知道他回来了,今天她要是跟过来,唐宁便真的百口莫辩了。
说到赵蔓,唐宁刚刚离开京师那几日,京中流传的那些传言,这几日她已经从钟意口中了解到了。
义阳公主那个女人果然是小心眼,唐宁刚走她便在京师搅风搅雨,只可惜他临走之前,就已经将京中的事情交代好了,有萧老公爷插手,义阳公主被贬为义阳郡主,现在城外某座道观中静思己过。
这件事情中,那躲在暗中的神秘人又出现了一次,唐宁不知道那字写得很丑的人到底是谁,但从他的几件手笔来看,他对唐家好像没有什么恶意。
此外,他离京这些日子,京中便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值得一提的,只有寥寥数件。
端王和康王之争,早就落下了帷幕,端王近些日子低调得很,两个月前才结束了冷遇,随后便直接告病在府中,不参与朝事,近些日子没有任何作为。
唐家的这一招以不变应万变,的确是最适合端王的。
他已经是隐形的太子了,差的只是陈皇的一道圣旨,这个时候,做什么都是多余的,不做不错,只要他不出错,迟早能等到这道圣旨。
康王受了两次伤,身体已然痊愈,陈皇也没有让他閑着,而是将他调到了宗正寺,让他任了一个少卿。
宗正寺是九寺之一,也是九寺中最特殊的一个,主要负责管理皇族事务,宗正寺中的官员,或多或少都和皇族能沾上一点关系。
陈皇将康王放在宗正寺,只不过是给了他一个留在京师的理由,从某种程度上说,康王已经彻底失去了夺嫡的可能。
除非陈皇的皇子死绝了,否则皇位永远也轮不到他。
端王低调,康王失去资格,怀王在朝堂上的活动要多一些,他本人也极有才能,陈皇交给他的一些政事,他总能圆满的完成,被百官多次称赞。
这几个月,赵圆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身为皇子,他勤苦好学,每日读书四个时辰,还不忘给陛下煲汤调膳,当为天下孝道楷模,没少得到御史的称赞。
而负责教导赵圆的张大学士,也受到了陈皇的多次褒奖。
说到张大学士,自几个月前,王相当着陛下和百官的面弹劾了他一次之后,张大学士似乎便和王相彻底翻脸,这些日子,两人在朝堂上争锋相对,经常因为一件小事吵得脸红脖子粗,陛下多次劝说无果,也就由他们去了。
朝堂上哪一位不是老狐貍,虽不是帝王,却也懂帝王心术。
王相是当朝唯一的宰相,权柄在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张家是百年书香门第,把持礼部,在仕林中影响深远,这两家处处作对,总比联合在一起更让人放心。
这些消息唐宁多少了解了一些,对他而言,只要没有出什么大的变故就好,总的来看,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出了天然居,唐宁没有回家,而是先去了萧家。
虽然这件事情让萧玨他们亲口告诉萧老公爷会有意义一点,但既然他在陈皇面前已经提起了,还是去一趟萧家的好。
萧府。
萧老公爷看着他,惊喜道:“唐将军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两天。”唐宁笑了笑,说道:“萧玨他们可能还要些日子才抵京……”
“坐。”萧老公爷伸了伸手,说道:“萧福,上茶。”
“我就不坐了。”唐宁摆了摆手,说道:“今日过来,其实是有一件喜事要告诉萧老将军。”
“喜事?”陆鼎从门口走进来,看着唐宁,问道:“什么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