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下毒?给皇帝下毒?”尔泰眉头深锁,不解的看向林海。
“是,是给乾隆下毒,而且所下的毒是化骨断肠膏,剧毒无比,只要加入少量的药剂,就能让中毒者全身筋骨断裂而亡。”林海神色凝重,额头上涔出了细密的汗珠,显见得是对这种毒药心有余悸,稍微停顿了下,接着说道,“万物相生相克,这种奇毒也有它的天然克星。”
“克星?是什么?”尔泰好奇的问。
“就是珍珠,南海的珍珠。”林海一笑,“取少量的化骨断肠膏和少量的珍珠,碾成粉末,再加入少量的清水,用小火调和一炷香的时间,就会变成另外一种毒药。”
尔泰听得很入迷,见林海不说了,急忙问道,“什么毒药?”
“呵呵,说来也有趣,是美人酥。”林海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复杂意味的笑容。
尔泰没有听过这种毒药的名字,愈发好奇的追问,“美人酥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呵呵,福二爷你是高高在上的福家二公子,所接触的人多半都是正人君子,自然没有听说过这种江湖下三滥的毒药。”
“下三滥的毒药?”
“是,美人酥,顾名思义,就是让男人服用之后,即便是面对着绝色美女,那个部位,也是酥软的,哈哈哈。”林海的眼眸中满是戏谑之意。
听了他的解释,尔泰也忍不住想笑,不过自己总归是乾隆的臣子,在外人面前,自然不能露出大不敬的意思。同时他心里也很好奇,连贵是怎样给皇帝下毒的呢?
毕竟皇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皇帝每一餐都要吃几十样菜,而且每道菜只吃一口,即使再喜欢,也绝不会吃第二口,为的就是怕别人知道了他的喜好,在他喜欢吃的这道菜里面下毒。
再有,皇帝每次吃饭之前,都是先由身边的总管大太监尝第一口,半个时辰后没事,皇帝才会动筷子。
对于任何毒药来讲,都会有副作用的,并且毒性发作的时间都是在半个时辰之内,哪怕就是大太监尝完菜之后凑巧了跑肚拉稀,这些菜也要全部推掉重做,总管大太监品尝完了,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当然,可以说人家太监本身就是太监,吃了美人酥,能有啥反应?但跑肚拉稀之类的正常毒药副作用应该也会有吧?难道,十四王爷连皇帝身边的总管大太监也收买了?
应该不会,乾隆帝精明过人,同时又疑心甚重,对身边的太监从来都是提防到了十分,再者总管大太监一般不会离开皇帝身旁半步,因此想要瞒住乾隆而买通他身边的大太监,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那。。。连贵又是怎样做到的呢?尔泰心中满是一个个问号。不过他属于典型的鸵鸟心态,对于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情,也不会费劲巴力的去想,免得浪费脑细胞。
“美人醉?皇帝?”尔泰在心里偷偷的乐,“怪不得皇帝这阵子都没有临幸后宫,原来根子在这里啊,不过他TJ了,自己也就大可以安心了。”
想着想着,尔泰心中忽然对十四王爷升腾起了一抹赞赏和好奇之意,喃喃的自语道,“这个十四王爷,还真是一个狠角色!”
他这句话倒不是无的放矢,在华夏古代有句俗语,‘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而在统治阶层的皇家,更是将香火延续看的极重,按照清朝皇家规矩,阿哥们成年后如果没有儿子,那在夺嫡之争中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而皇帝一旦无后,某天又突然驾崩,为了维护皇室的统治,势必要在他的叔叔、侄子等王爷中挑选合适的继承人,如末代帝王溥仪!
这也正是十四王爷的狠辣之处,乾隆帝目前活下来的儿子只有三个,只要用美人酥TJ了乾隆,使他不能再延续香火,之后再利用埋藏在后宫中的珍妃这枚棋子,想办法将乾隆的三个儿子搞死。
如此一来,不仅乾隆帝陷入了无后的危机之中,红莲教的威力也顺带发挥了出来,他们利用迷.魂丹操控了老佛爷,进而威逼以仁孝着称的乾隆帝退位,而乾隆帝又无后,自然要从他的叔侄之中挑选合适的继承人,而在乾隆叔侄辈的王爷之中,十四王爷胤禵,是最有竞争力的。
不过,素闻乾隆帝喜好弄权,对皇权看的极重,即便他再以仁孝着称,也不见得一定会为了老佛爷而被迫答应红莲教的威胁——退位,但这并不影响十四王爷的整体部署,他完全可以利用乾隆无后这件事向他发难,煽动一些贪慕虚荣之辈,许以高官利禄让他们同自己一起造反!
而红莲教,乃是颠覆满清的急先锋,但无奈实力较弱,只能搞搞暗杀、下下毒之类的阴招,但只要十四王爷肯于他们合作,约定事成之后平分天下,红莲教自然乐得相助十四王,可以暗中派杀手潜入皇宫,配合珍妃暗杀掉乾隆的三个儿子,而从让乾隆陷入无后的尴尬境地。
不过事成之后,十四王会不会当真将自己祖宗的江山分给红莲教,这谁也说不準,因此红莲教才会派林海潜入老佛爷身边,一方面是利用迷.魂丹操控老佛爷,完成两方协议中自己该做的重要环节,而另一方面,也是暗中监视珍妃的一举一动,只要她做出一点不利于两方合作的事情,不管是不是出于十四王爷的受益,林海都会第一时间控制住珍妃,以此来牵制十四王爷。
由此可见,红莲教与十四王爷之间,是互相利用又互相提防的关系,两方的合作,并不是无懈可击的!
渐渐的,尔泰锐利的双眸变的愈发的明亮了,他心中已然有了计较,既然老天将这个大阴谋恩赐给了自己,那自己一定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捞取该有的实惠!
“呵呵,有趣,真是有趣。”尔泰的嘴角划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摇头晃脑的出了密室房门。
在他离开不长时间之后,高远和高达走了进来,前者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鹅颈瓶,面无表情的对着林海说道,“上路吧,你的家人,福二爷会帮你安排好的,你就放心的走吧。”
“哈哈哈。”林海仰头大笑,随后从高远手中接过了那枚鹅颈瓶,决然的拔开瓶塞,将瓶子中的毒药,一饮而尽。
霎时,他的嘴角流出了一滩浓浓的鲜血,不多时,他摔倒在地上,断气而亡。
看着摔倒在地的林海,高远和高达对视一眼,抬起林海的身子,放在了一个大黑色布袋之中,随后两人趁着夜色,将那个装着林海的大布袋扔进了一辆早已準备好的马车之中。
随后,两人跳上了马车,疾驰而去。
“哥,真不明白二少爷为什么要这样帮他。”高达不解的问向高远。
“天知道。”高达叹了口气。
两个昼夜的疾驰,两人将马车驱赶到了天津港,之后两人买通了出海的他族客商,将林海交给了那名客商,同时将一封信,放进了林海的怀中。
……
处理完林海的事情,尔泰叫过那名太监小喜子,拍打着他的肩膀,笑着吩咐道,“小喜子,你去把连贵叫来,就说我找他有事。”
“是,福二爷。”小喜子脆生生的应了,随即飞快的向着珍妃所在的地方走去,不一会,他就将连贵叫了来,为尔泰办事,他总是这样卖力。
连贵跟在小喜子身后,心中疑惑不解,平日他与尔泰无甚联系,仅仅是见过几次面罢了,真不知道尔泰为何心血来潮叫自己前来。
不过他知道尔泰是皇帝、老佛爷和令妃面前的三料红人,在礼数上也不能怠慢了,忙即作揖请安道,“奴才给福二爷请安。”
“免了免了,都是自家兄弟,总是这么客套,没得生分了。”尔泰笑呵呵的拍拍连贵的肩膀。
“奴才不敢。”连贵再次作揖。
“行了行了,不用这么紧张,这次叫你来,就是让你品品我亲手做的菜。”尔泰笑着解释道,“你可是御膳房的副总管,对于做菜上,一定是颇有心得吧?”
“福二爷谬赞了,福二爷亲手做的菜,能让奴才品尝,那是奴才的福分,可当不起福二爷的夸赞。”连贵话说的谦虚,但语调却有些生硬,显见得是在刻意的与尔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尔泰倒也不在意,笑着说,“连公公请吧。”
说完,当先带路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连贵微微落后一个身子,跟在尔泰的身后,小喜子懂事的离开了,既然尔泰没有叫他一起进来,他自然不会自作主张的跟进去,套近乎也得讲究个规矩和时机不是?
尔泰笑着将连贵请进门,关好房门,回过身的一霎那,脸上的笑容尽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冷的冰霜。
见了尔泰面色突变,连贵刚刚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了起来,他的心儿砰砰的剧烈跳动着,身子下意识的向后退去,直到双腿碰上了一个板凳,他一个趔趄摔倒在了椅子上。
“福,福二爷——你不是让我来——品尝你做的菜吗?你——”连贵单手扶着桌子支撑着自己瘫软的如同烂泥一般的身体,见到桌子上并没有什么菜肴,便声音颤抖的问道。
不过这时,尔泰的脸上再次堆满了笑容,指着连贵,说,“你不就是我要做的菜嘛,自己品尝自己,应该是更有味道吧?”
“福二爷,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连贵心跳的更厉害了,他深深呼吸,很想镇定下来,可是心里的惧怕就好似长了腿似的,走遍了他的全身,让他浑身无一丝气力。
这是大部分做贼心虚、心智又不坚强的人一贯的懦弱表现。
“我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会不知道?”尔泰渐渐走向连贵,从怀中掏出了一柄匕首,匕首在月光下泛着寒光,衬托着尔泰阴森的语气,“不知道我把你身上的肉一点点的割下来,放在开水中,在加入点美人酥这种作料,会不会是一道开胃大餐呢?”
“福二爷,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随着尔泰的每走近一步,连贵的心跳就剧烈一分,身体不自主的狂搀着,下意识的向后躲去,随着‘嘭’一声闷响,连贵一屁股摔倒在地。
“你是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还是装不知道?”尔泰阴冷的笑道。
“是,是,是真不知道,我——”连贵还没有说完,就觉眼前寒光一闪,他下意识的双腿向后蹬持,躲闪着这道寒光,只听‘叮’一声脆响,尔泰手中的匕首,紧贴着连贵的微微叉开的腿缝,笔直的插入了地面之中,剑身兀自摇晃不止。
“啊——”连贵恐惧的大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双眸大睁,骇然的望着腿缝间的寒气逼人的匕首,若是在往左或是往右偏哪怕一毫米,这匕首将会刺穿自己的大腿。
不自主的,连贵的裤裆里,流出了一滩黄色的液体,泛着骚臭的怪味。
“妈的,废物!”尔泰厌烦的捏起鼻子,戏谑的咒骂,这个没用的东西,被自己这么轻轻一吓,就尿了裤子,真不知道这样的窝囊废,怎么就敢给皇帝下毒呢?
尔泰不屑的瞥眼连贵,却讶异的方觉,连贵竟然也在用同样不屑的眼神瞟着自己,猛然察觉不妙的他刚刚喊出了一声‘不好’,就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人狠狠的击了一闷棍,变的昏昏沉沉的。
而与此同时,连贵停止了颤抖,拔出深深插在地面之下的匕首,邪笑着向尔泰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