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廷生瞥了福禄一眼,没有跟他说话,而是径直走到马车车厢前,伸手就要掀开车帘。
听到準相公的声音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纪梅顿时着急万分,慌忙去系肚兜的系带,可谁知刚刚系上肚兜,还没来得及穿上衣衫,就听见林廷生的脚步声已然到了车厢外,惊慌失措的纪梅只好胡乱的将衣衫裹紧,勉强遮住胸前,不过凌乱的秀发却是来不及整理,而且脸颊上的潮红之色,亦是还未消散。
“梅儿,你没事吧?”林廷生的声音愈发近了,眼见车帘一角向一侧掀起,尔泰忙即半躬身挡在纪梅的身前,看着轿帘外的林廷生,笑着问道,“林兄,你有事吗?”
“没事,我就是刚刚听到梅儿忽然大叫,以为她有事,所以特地过来看看……”林廷生话是对着尔泰说的,但是一双眼却是不住的绕过尔泰看他身后的纪梅。
“呵呵,林兄如此关心梅儿小姐,真是我们男人的楷模啊。”尔泰边皮里阳秋的夸奖林廷生,边微微移动身体挡住他看向自己身后纪梅的目光。
“那是,梅儿可是我未来的妻子,我作为他的相公,不关心他关心谁呢?”说这话的时候,林廷生的目光便看向了尔泰,一副为自己正名的姿态,一方面是在提醒尔泰,谁才是纪梅的男人,另一方面则略微带有些自豪和显摆的意味。
“呵呵,是啊,林兄真是值得我学习啊,以后我要是有了妻子,也要向林兄关心梅儿小姐这样关心她。”尔泰怎不知林廷生的意思,心中自是十分不爽,但是两世为人的他,养气功夫十分了得,面上没有带出丝毫的不爽来,反而笑嘻嘻的一口一个‘林兄’叫的亲热。
“福大人如果能早些成亲,那就再好不过了……”听了尔泰的话,林廷生语带双关、语含讥讽的说道。
“呵呵。”尔泰对此只是呵呵一笑,没有过多的回应,而林廷生也是点到为止,进而再问道尔泰身后的纪梅,“梅儿,刚刚你怎么忽然惊呼起来了,是不是马车颠簸,身子不舒服?”
原来是刚刚纪梅肚兜滑落露出胸前春光时那声本能的惊呼把林廷生给招来的,再者林廷生一直不放心尔泰与纪梅同乘一辆马车,神情一直高度紧张,因此在听到纪梅惊呼之后,又接连听到纪梅断断续续的声音,便本能的认为尔泰把纪梅怎样了,慌忙跳下马车直喊前面尔泰的马车停下。
“没事,我很好,只是刚刚听福公子讲了一个鬼故事,心中害怕,所以才……都是我胆小,耽误了大家赶路。”纪梅趁着尔泰挡在她身前的功夫,已经将衣衫、头发草草整理好了,此刻又听到林廷生问自己,便强作镇定的编谎道。
“哦,那你没事就好,我就是不放心你,生怕你……再出什么事。”林廷生一边说着,一边拿眼不时的扫向尔泰。
“呵呵,林兄真是多虑了,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梅儿小姐能出什么事啊?”尔泰自然听出了林廷生话语中的意思,是怕自己对纪梅图谋不轨、没安好心,不过却是装作不知,与林廷生兜起了圈子。
“但愿是我多虑了吧,没事最好……不过福大人,林某自幼喜欢听故事,不知道福大人可否也将给林某听听啊……?”林廷生笑容玩味的问尔泰道。
“呵呵,林兄喜欢听故事,那自是再好也不过了,讲故事本就是讲给爱听者听得嘛,不过这车厢狭窄,怕是坐不开三个人吧,你看这……”尔泰嘴上说的客气,心中却是暗暗冷哼,丫儿的这是要来监督老子啊!
“不碍的,林某是福大人的‘书童’嘛,福大人能给一个小小的书童讲故事,已经是林某的福分了,再说林某也不是那不知趣的人,车厢既然没有林某的座位,那林某坐在车厢外听故事也是一样的,福大人您觉得呢?”林廷生脸上挂着‘真挚’的笑容,一双眼眸却是直勾勾的盯着尔泰。
“呵呵,如果林兄不嫌弃的话,那就一起听故事吧。”见林廷生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尔泰也不好拒绝了,便笑着应了,只是在放下轿帘的一瞬间,尔泰忽然脸色铁青,眼眸中闪现出阵阵冷意!
“既如此,那林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哈哈!”林廷生脸上的笑容亦是渐渐隐去,此后跳上马车,坐在了马车另一侧的车夫位置上,待福禄上车之后,猛地一挥马鞭,喝道,“驾!”
随着林廷生挥手扬鞭,马车再次行进,不过坐在车夫坐上的林廷生却是绝口不提听故事这茬,而是后背和脑袋轻靠在车厢壁上,不时的掀开轿帘看车厢内的情况。
而他不提起话茬,尔泰自然不会閑着无聊当真给林廷生讲什么故事,车里车外的气氛一时间尴尬无比。
“该死的混蛋,搅了老子的好事!”尔泰在心中恨恨的骂道,同时打定了主意,得便就好好修理修理他,让他知道福二爷的手段!
“尔泰,你在想什么?”身旁的纪梅见尔泰虎着一张脸不说话,脸上表情阴晴不定的,便好奇的问道,心中忽然隐隐有些担忧,想不会是刚刚林廷生非要上尔泰的马车,尔泰表面上不说什么,心中却是就此恨上了林廷生吧?
“呵呵,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了山东那帮子蛀虫,横行乡里、鱼肉百姓、无恶不作,我正想着怎样查出他们的罪行,狠狠的治他们的罪。”听纪梅动问,尔泰忙换上了惯常的表情,脸上波澜不惊的说道。
听了尔泰的回答,纪梅目光灼灼的看了尔泰半分钟,确实没从他那微笑的面庞上读出任何有用的东西,于是便‘哦’了一声,就不再多问,心中却是感慨颇多,心道不怪尔泰年纪轻轻便能官居正二品,就单凭这份‘喜怒不形于色’的养气功夫,与久历官场、老谋深算的自家老爷子纪晓岚相较,似乎也不遑多让。
从尔泰脸上没读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又猜不透尔泰心中所想,纪梅便将目光从尔泰身上移开了,不过尔泰却是将目光投放在了纪梅的妙曼的身子上,从侧面打量着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嗓子眼不由又有些发干了。
纪梅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发觉身侧有一双‘不怀好意’的眸子在盯着自己,下意识的便侧头看去,对上了尔泰投向自己的火辣辣的目光。
“尔泰,你干嘛这样看着人家?”纪梅被尔泰的目光看得心中发毛,心虚的问道。
“梅儿,我就是想问你,你刚刚说的还算数吗?”尔泰笑容玩味的问道。
“什……么……?我刚刚……说……了……什么……?”纪梅的心儿‘蹦蹦’直跳,语气慌乱、断续的问道。
“嘿嘿,你说你可以帮我用手弄!”说这话的时候,尔泰脸上的笑容,就变成了坏笑。
原本纪梅还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没明白尔泰的意思,可是见了尔泰古怪的笑容,顿时明白了他意中所指,脸颊腾地一下红霞密布,心跳的愈发凌乱、慌乱了。
她瞪大了美眸,不敢相信的看向尔泰,压低声音说道,“尔泰,你疯了,林廷生就在车厢外,你……”
“那有什么,我可不怕他。”尔泰笑着‘哼’了一声。
“我知道你不怕他,可是我怕呀,他若是看到了,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纪梅连连摇头,一张秀美的小脸被尔泰的提议吓得煞白,同时她心中微微有些生尔泰的气,觉得尔泰有些过分了,明明自己準相公就在车厢外一帘之隔,他却哪壶不开提哪壶,纪梅真怀疑尔泰是不是在故意报复林廷生,或者是觉得当着别人相公的面占他妻子的便宜很有快感和成就感?
“那不让他看见不就行了?”尔泰一副无所谓的神情道。
“怎么可能看不到,你没看见他不时的就掀开轿帘查看一番,生怕我们有什么,你怎么反倒还硬往枪口上撞呢?”听尔泰不依不饶,纪梅更是忙不迭的拒绝,许是为了配合她这番话,林廷生竟然又掀开了轿帘一角,眼眸直往车厢内瞟。
车厢内的尔泰和纪梅眼眸亦是不住的盯紧车帘那方,见车帘微动,慌忙各自将目光瞥向两旁,一副就好似两人是仇人的架势。
“哼,让你们讲故事,让你们聊得火热,我就在这盯着你们,我倒要看看,福尔泰你还能玩出什么花花肠子!”林廷生放下轿帘,嘴角划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可他不知道,他刚刚放下轿帘转过头去,将脑袋瞥向两旁如同仇人一般的尔泰和纪梅,便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小声的嘀咕起来,这说话的语气哪像是仇人啊,分明就是两只偷情的野鸳鸯嘛!
“尔泰,我说的对吧,你看刚说完他就掀开了轿帘,求求你,别让我为难好不好。”
“好梅儿,我哪里硬的难受,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再说我们小心点,不会出问题的。”
“不行,林廷生本来就监视着我们,看那样子好像是对我们有所怀疑了,我们避之都唯恐不及,你怎么还非要送上门去呢?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想想我吧。”
“可是梅儿,我真的好难受,而且还是你答应我的,说要帮我用手弄出来,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呢?”
“你还好意思说我说话不算数,那你呢,你明明就说最多吻吻我的小手、胳膊还有脖子,怎么到最后竟然……”
“反正我不管,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当着林廷生的面占有你……”尔泰见胡搅蛮缠不管用,最后竟然玩起了威胁,只见他突然一把将纪梅搂在了怀中,作势就要强行亲吻她。
正巧这时林廷生又掀开轿帘将目光看了进来,两人吓得忙即分散开了,又恢复成了‘仇人’的状态。
一会儿林廷生放下了轿帘,可突然又再次掀开了轿帘,好在车厢内的尔泰和纪梅仍旧各自将目光瞥向两侧,没有露出什么马脚。林廷生环目扫了一圈,便将目光又收了回去。
“妈的,这小子够贼的!”尔泰不由在心中感叹,忽然就发觉此时的情景有些好笑,丫儿的怎么感觉怎么像是他和纪梅有奸情,而林廷生则在车厢外随时準备捉奸。
想着想着,他又忽然发觉此时的情景十分的新奇、刺激,让他没由来的感受到了一种极度变态的快感,心中只要稍微幻想下他和纪梅当着纪梅準相公林廷生的面偷偷摸摸、亲亲我我,便即禁不住心驰神蕩,一股如过电般的酥酥麻麻的感觉便由下腹直窜心间。
于是他不由的再次将渴求的目光看向纪梅,嘴里不住的央求加威胁道,“梅儿,求求你行行好,用手给我弄好不好?我真的难受死了——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在用强,反正他是你的準相公,我可不怕他!”
眼见尔泰油盐不进,自己是好话说尽可尔泰就是不听,铁了心非要让自己在準相公面前帮他用手发泄,而且若是自己不帮他,尔泰就要当着自己丈夫的面对自己用强,想想刚刚尔泰不管不顾的强搂自己,差点就被林廷生发现了,纪梅还真怕若是不答应他,尔泰保不齐还真就有可能对着自己用强。
正当纪梅为难之际,尔泰忽然从身后的包袱中拿出了一条褐红色的毯子,笑着对纪梅说道,“梅儿,我们把这个毯子铺在身上挡起来,就不怕他林廷生发现了。”
这条毯子是尔泰四姨娘纳兰珠亲手为他缝制的,说是怕深秋了露水重,叫他赶路时盖在身上遮挡风寒,没成想这毯子还真派上了用场。
“这……好吧……“见尔泰拿出了毯子,纪梅仍旧有些担忧,不过最后还是拗不过尔泰的坚持,于是不情不愿却又隐隐期待的答应了尔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