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空气里浮动着焦躁的气息,一帮光着上身的老爷们儿横七竖八躺在树荫底下,嘿嘿怪笑着讲着黄色段子。工头给口沫横飞的民工们扔了一圈纸烟,自己狠吸了一口,骂道:「妈的这会儿一个个精神了?你们这帮骚货一说起女人都龙精虎猛的,干起活来都他妈要死一样,老子告诉你们,今天进度搞不定,谁他妈也别想回家。」男人们谁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依旧怪笑着聊的火热。
秦炎背靠着粗糙的水泥墻面坐着,赤裸的后背贪婪的吸取着墻面的凉意,汗湿的皮肤黏糊糊的不太舒服,秦炎闭上眼尽量让自己沉静下来,慢慢恢复着精神和力气。
在这个工地干了有两个星期了,往下一个城市的路费基本够了,等过两天结了账,就出发吧。秦炎盘算着手里的钱,想着接下来去哪一个城市。北方的城市没去过的已经不多了,再往北就得添置一些防寒的衣物,毕竟再有两月就入秋,北方的秋天可不是南方人能扛的住的冷。
七年过去了,秦炎从南方游蕩到北方,全国大部分大中型城市被他一一造访。尽管他清楚的知道这样的游蕩毫无意义,资讯化的时代,若是妃娥愿意被人找到,早应该有了消息,漫无目的的寻找,不过是让自己在锥心刺骨的悔恨和痛苦中仍然存有一个目标,可以继续在这世间卑微的活下去。
自从四年前在首都被人骗走了大部分存款,秦炎的流浪旅程就变得艰难起来。每到一个新的城市,便不得不首先寻找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用以赚取去往下一个城市的路费。十多岁的少年,没有人愿意雇佣,很多时候他只能在工地搬砖和捡破烂之间选择。旅途很苦,秦炎却甘之如饴,只有在肉体被折磨得精疲力尽的片刻,内心无时无刻的折磨才会短暂的减弱。七年的时间,持续不断的体力劳动让秦炎从一个瘦弱的少年长成了肌肉结实的精壮小伙,身体的变化并没有带给内心一点点坚强,年轻的眸子里如七年前一样灰暗和沉郁。
北方的旅游城市覆盖着大面积的绿化,树荫的茂盛缓解了日照对于户外劳动者的不友善。夕阳西下,干完了一天的活,工人们陆续下工回家,秦炎回到工地的窝棚里,换了衣服,匆匆吃完工地提供的简陋晚餐,便照例开始了每日的巡街访巷。
看看地图,今晚将会把这座城市还未造访过的几条街道扫一遍,最后一间派出所的户籍管理也需要查一遍,再去看看几个广场贴的寻人启事有没有被撕坏,大概就这些吧。秦炎收起地图,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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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笼罩了整个城市,秦炎走出派出所,搓了搓脸,将淡淡的失落情绪从心里消弭。不出所料,毫无收获,那么,明天就去下一个地方吧。秦炎徒步走在嘈杂的夜市中,路边皆是买醉的普罗大众,热闹的人群中,孤独的年轻人低着头默默穿行而过。
「啪!」
一个啤酒瓶被摔碎在秦炎脚边,他吓了一跳,骇然望向酒瓶飞来的方向。
「你个傻逼想干嘛!」路边一个烧烤摊上,一身妖娆打扮的女人脚踩在凳子上,手指着身边的一个大汉,气势颇盛。
男人嬉皮笑脸道:「美女,喝酒就喝酒,发什么火啊?我们兄弟不是看你一个人喝酒没啥意思,过来搭个桌吗?你也没反对啊?这一桌咱兄弟请了,行不?」
「老娘没钱吗?要你请!你他妈喝酒就喝酒,手往哪摸呢?!当老娘是出来卖的吗?信不信老娘一瓶子砸死你!」那女人看着个子小小,性情却甚是泼辣。
「信信信!哪敢不信哪!我说美女咱还是温柔点吧,刚才可差点砸到别人了。消消气,咱们兄弟可不是坏人,你跟我们玩玩就知道了。」男人看那女人大声呵斥之际,高耸的胸口连连颤动,不由心中一阵火热,酒精作用之下,大着胆子便伸手去揽女人的肩膀。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男人的脸上,男人一个趔趄,晕乎乎的大脑顿时一下清醒了。恼羞成怒之下,挥手便是一下。女人早防着他,一下闪过。男人骂道:「臭婊子你敢打我,老子今天弄死你!」说着扑上去薅住女人头发,用力往桌子上按去。
女人尖叫着挣扎,两手在男人头脸上用力抓挠,却比不过男人的力气,被他面朝下压倒在桌子上。男人俯下身将女人压在桌上,两只手在她身上乱摸。女人厉声怒骂,周围的人有上来劝解的,却被男人的同伴阻拦。
秦炎见是两个酒疯子打架,并不想理睬,正欲离开,那女人挣扎中两手乱挥,却将桌上的残羹扫到了秦炎的裤子上,登时一团污渍甚是显眼。秦炎停下来想了想,叹口气,走过去拍拍男人的肩膀:「喂,这位大哥,你能不能先停下。」
男人的同伴一推秦炎:「小子关你什么事?想找茬吗?」
秦炎无奈道:「这位大姐把我裤子弄脏了,我就是想找她赔一条裤子,完事你们继续,行不?」
正在施暴的男人这时起身来,和同伴一起推攘着秦炎,「滚蛋,少他妈找事啊我跟你说,信不信老子连你一块儿弄!」
秦炎看看那女人被欺负得只剩下趴桌上喘气的份,烦恼的苦笑一声。当那男人再一次推向秦炎的肩膀,秦炎迅捷的按住他的手掌,另一只手顺着关节往下一压——
「哇!!好痛!放手!你他妈快放手!」
男人被突如其来的擒拿弄得惨叫连连,一旁正在欺负女人的酒鬼见同伴被制住,连忙放开身下的女人,顺手提起一条折凳向秦炎砸过来。
秦炎这些年走南闯北,长期的体力劳动让他的身体越来越强壮,与工地上的工人打交道多了,难免发生摩擦,粗人之间解决矛盾的办法无非就是打一架,架打的多了,秦炎的身手渐渐练出来,此时听得风声,下意识的身体一转,迅速与被擒拿的男人换了身位。
「哐」的一声,折凳砸在酒鬼同伴的身上,顿时四分五裂,那倒楣鬼「咯」的一下被砸的岔了气,倒在地上没动静了。那酒鬼手里拿着残余的凳子腿还在发懵,秦炎飞起一脚一个侧踹,酒鬼立马飞出两米砸倒一张桌子,躺在地上只能哼哼了。
秦炎抖抖身上被溅上的油水,瞥见烧烤摊的老板正缩在墻角哆哆嗦嗦的拨电话,叹口气,走过去一把抢过手机挂掉,拍拍老板的肩,笑道:「没多大事,不用报警。」老板咧着嘴露出一个难看的苦笑。
秦炎想了想,在躺在地上的酒鬼身上摸了摸,掏出一个钱包,抽出10张大票塞到老板口袋里:「赔你的损失,顺便帮他们叫个救护车。」老板摸着钱哆嗦着不敢说话,秦炎也不理他,上前扶起依然趴在桌子上呻吟的女人,挤开围观的人群快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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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悠悠从纷乱芜杂的梦境里惊醒,猛地坐起来。这是哪里?!谁把我弄到这里来的?!看看身上的衣服还算整齐,没有被脱掉的痕迹,伏悠悠稍微安心。
环顾四周,这里应该是一间酒店,甩甩头,一阵胀痛让她不由闷哼一声,闭上眼缓了一会儿方才有所缓解。此时伏悠悠终于注意到房间卫生间里传出的水声,是谁在卫生间里?
伏悠悠蹑手蹑脚的贴近卫生间的门,轻轻推动把手,门锁上了,伏悠悠皱着眉,想了想,又蹑手蹑脚回到床边,拿起茶几上自己的包,悄悄的就想溜出去。
刚走到门口,卫生间门打开了,一个下身裹着浴巾的男人走出来刚好看到伏悠悠在开门,立马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想跑哪去!」
伏悠悠吓一跳,慌乱的挥舞手里的包,「你干嘛!流氓!信不信我马上报警抓你!」
男人看着张牙舞爪的女人,颇不耐烦的一把抓过她手里的包,再拖着伏悠悠回到床边将她往床上一推。
伏悠悠倒在床上吓得魂飞魄散:「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我长的丑……」
「什么乱七八糟的!」秦炎莫名其妙,喝道:「我说你有病吧?」
伏悠悠见他没有扑上来,略微安心,战战兢兢的问:「大哥,你、你想怎样?直说行不?」
秦炎皱眉道:「你把我衣服弄脏了知道不?还莫名其妙被你连累打了一架。你是不是该负点责任?」
伏悠悠努力回想了一下,终于想起不久前烧烤摊上发生的事,那会儿喝的迷迷糊糊的,就记得跟人一阵撕扯,然后被一条厚实的臂膀架着,仿佛腾云驾雾一般,直到醒来。
「是你救的我?是吗?」伏悠悠不好意思的看看眼前的男人,哦,应该是男孩。虽然身体很强壮厚实,但青涩的面容依旧暴露了秦炎的年龄,唯有那双沉郁灰暗的眼眸,让这个年轻男人看上去与实际年纪不太符合。
接下来两人终于能够理智的沟通,伏悠悠弄清了今晚发生的事情,连连道谢,表示一定赔偿秦炎的损失,秦炎也问清楚了伏悠悠的来历。
「这么说你是一个人来这度假的?胆子可不小,一个单身女人也敢在夜市耍酒疯!」秦炎鄙夷的看看她。这女人一脸浓妆,花枝招展的不招苍蝇才怪!
「我……我这不是心里烦,随便找个地方打发时间吗?谁知道会遇上那种小混混。」伏悠悠一脸晦气。
「行了,我也管不着,你赶紧给我买身衣服,我那身被你弄的又脏又臭,刚洗了没法穿。」
伏悠悠看看表,「这个点了上哪买衣服啊?要不我先给你钱,你先将就一下,明天天亮了再说。」
秦炎看看窗外的夜色,无奈之下只好同意,「那今晚咋办?我就开了一个房间,还没给钱呢。」
伏悠悠叹口气:「将就一下吧,你睡地毯上。」
两人达成共识,秦炎便扯下床上的被子铺在地上,躺了上去。
房间里安静下来,一男一女各自躺着,想着自己的心事。伏悠悠穿着衣服躺了一会儿,闻到自己身上一阵阵刺鼻的臭味,忍耐良久终于受不了,小声道:「喂,你睡了没?」
「干嘛?」
「我、我想洗个澡……」
「想洗就洗啊!」
「你……你可不要偷看啊……」
「切!」秦炎翻个身,不想理她。
伏悠悠鉆进卫生间,不一会儿响起了水声。
秦炎在黑暗中睁着眼,想着明天的行程,心里一阵迷茫:这样的流浪,会持续一生吗?
卫生间里的水声停了,一阵窸窸窣窣声中,一双光洁的腿从秦炎身边走过,一阵暗香扑鼻而来。
伏悠悠躺上床,好一阵没有动静,终是没忍住,小声道:「喂,我、我也没衣服换,你、你今晚可不能乱来……」见秦炎不理她,却也松了口气。
房间里浮动着隐隐女性体香和尴尬的空气,伏悠悠翻着身睡不着,悄悄看看地毯上男人,宽厚的身体侧躺着用背影对着她。伏悠悠忍不住道:「喂,你、你是本地人吗?」
秦炎没有回答,当伏悠悠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不是,怎么了?」
「那你是在这里上大学的吧?大几了?」
「……我是搬砖的。」
「啊!搬、搬砖?你这年纪,不是应该读书吗?」
「你这年纪不也应该结婚生孩子吗?不也到处乱混!」
「呸!谁乱混!再说我才17岁,结什么婚!」
「啥?!」秦炎惊的翻过身来,「你才17岁?!」他原以为这女人看上去一身江湖习气,再怎么也得25岁往上了。
「咋啦?不行啊?老娘发育得快,该长的都长了。」
秦炎翻回去,不想跟她说话了。
伏悠悠见他又不说话了,无聊之下主动找话题:
「喂,你到底为啥不读书去搬砖啊?」
「关你什么事!」
「嗨,聊聊嘛。」
「那你为啥不在家呆着,跑出来乱晃?」
「我这是追求自由生活,不想被家里人安排人生。大好河山,我还没一一见识呢,怎么能被生活捆住手脚,这不出来见识见识吗,要不哪能遇到今天这么刺激的事啊。」
「你管这叫刺激啊?这叫脑残!」
「喂,好好说话行不?怼人有瘾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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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亮,秦炎被窗外的亮光晃醒。揉揉眼睛,秦炎坐起身看向旁边。
床上的女人四仰八叉的趴着,被子被卷到一边,白皙的身子裹着浴巾,浴巾只堪堪遮掩住她赤裸的臀部,洁白的裸背和光溜溜的大腿全部暴露在空气中,身下被挤压出的侧乳凸显了一道诱人的弧线。
秦炎收回目光,提起地上的被子,罩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身上。然后进到卫生间洗漱,出来时,已经穿上了半湿半干的衣服。他隔着被子一脚蹬在女人屁股上,「喂!起床了!」
伏悠悠睡眼迷蒙的翻身坐起来——被子滑下,一对娇小的嫩乳顿时显出来。
伏悠悠揉揉眼睛,刚要掀开被子下床,突然想起自己没穿衣服,「哇!」一声大叫,连忙把被子裹紧,「转过去!你快转过去不準看!」
秦炎撇撇嘴,转身拿起伏悠悠的包向门外走去,「我出去买衣服,顺便帮你带一套回来,你自己赶快收拾好!」
伏悠悠看他出门,懊悔的拍拍自己的脑袋,也不知道昨晚发什么疯,怎么就敢脱光了跟一个陌生男人住了一晚,还好没遇到变态,要不然就完蛋了。
半个小时后,秦炎提着包装袋,穿着一身新衣服回来。看伏悠悠依旧一脸戒备的缩在被子里,便把袋子往床上一扔:
「楼下超市没多少女装,随便买了条裙子,你将就穿吧。」
秦炎关上门出去等她换衣服,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伏悠悠不好意思的低着头站在门口:「我好了,你进来吧。」
秦炎一时晃了神——卸掉浓妆的女人穿着一条纯白连衣短裙,阳光从她背后透出,隐隐显出娇小窈窕的身姿,半边面孔被光线照得清晰无比,光洁的面庞上透着淡淡的红晕,从厚厚的粉底下解放出来的眉眼终于透出17岁少女的稚嫩,精致的五官虽然不算十分美丽,却有着一股俏皮狡黠的气质——昨晚呜呜喳喳的社会女人竟变成了一个青春洋溢、略显娇羞的女孩儿,一瞬间,眼前的身影仿佛与记忆中某个影子重叠在一起。
伏悠悠见他呆站着一言不发,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脸,不由得意道:「咋了?傻了吧?是不是倾倒在老娘的盛世美颜之下?」
秦炎将脑海中那一剎那的悸动按下,闷着头挤开她,进屋拿起自己的旧衣服,道:「你该我的赔偿我已经自己拿了,你一会儿记得去前台退房结账,我先走了。」说完便欲离开。
伏悠悠眼珠一转,立即抓住秦炎的胳膊,「唉唉,你别急着走啊,等我一下。」
秦炎烦道:「咱们两清了,你还要干嘛?」
「唉呀别这么无情嘛,我是想问你要去哪,还去搬砖哪?我看你这人老实本分,又有一把力气,要不你这几天给我当导游吧,反正都是挣钱,咋样?」
「不咋样,我今天就不在这呆了,你找别的导游吧。」
「不在这呆?你要去哪?」
「不关你的事,我要去别的城市办我自己的事,当不了导游。」
「别的城市?嗨,那也没关系,反正我也是一个人到处走,去哪都行,要不我跟着你走,你负责一路伺候我就行了。」
「……你还是去再睡一觉吧,梦里啥都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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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大巴上,秦炎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身边叽叽喳喳的伏悠悠,颇为烦恼。也不知这女孩儿怎么这么没心没肺,莫名其妙的就狗皮膏药一样贴上自己不松开,非得跟着自己去往下一个城市。被她一番纠缠之下,秦炎勉为其难跟她达成协议,在下一个城市担任女孩儿的助理,负责保护她的人身安全和经办日常事务。伏悠悠则需要支付他一笔费用,并承担助理期间秦炎的吃住开销——这样也好,至少在下个城市不需要去找工作筹路费了,秦炎心想。
到达目的地,伏悠悠跳下车,在往来的人群中张开双手大喊:「新的城市,新的生活,我来了!」过往的人无不诧异的看她,秦炎一把扯住她后衣领就走——这个深井冰!
接下来的一周,秦炎便跟着撒了欢的野狗般的伏悠悠四处挥霍——霜淇淋每种口味买遍,舔一口扔一个,伏悠悠管这叫挥霍,秦炎腹诽她是间歇性发病。不过秦炎也颇为诧异这女孩儿身家丰厚,根据伏悠悠的叙述,她家不过是西南山区农村的普通农民,要不是母亲娘家出了一个有出息的小姨,单枪匹马在京城闯出一片天地,伏悠悠也不可能有机会走出山村到京城读书,这一次的旅行也是因为伏悠悠高中毕业想要考艺术院校,而小姨却强硬的要求她报考经济类院校,两人都是火辣性子,一言不合大吵一架,伏悠悠便离家出走四处浪蕩。
伏悠悠言谈之间虽然傲娇,秦炎却也听出她对自己小姨颇为依恋崇拜,而从她的信用卡额度之大也可以看出那位小姨对她的宠溺,两人感情当是很深,秦炎便劝她早日结束旅程回家,伏悠悠却恨恨道无论如何要把时间拖过经济院校开学,这样木已成舟自己便可以报考艺术院校,小姨也只能认了。秦炎暗暗摇头,只能说她太年轻,一个纵横商海的女强人怎么可能被她这等小伎俩难倒,却也不再劝说,只随她每天东游西逛,待她回酒店休息后,方按照自己的计划在这城市里四处寻访那人的下落。
半个月过去,大大小小的景点玩遍,大大小小的街巷也访遍,这天夜里,秦炎依旧一无所获的回到酒店,呆坐在床上一言不发。伏悠悠过来找他聊天,一进门见他颓丧的样子,皱眉道:「我说你整天摆个死样子给我看,影响老娘心情知道不?」见他毫无反应,唾道:「年纪轻轻的成天跟死了老婆一样,晦气!行了,跟我出去嗨!老娘请你喝酒!」不管秦炎的抗拒,生拉活拽把他拖出门去。
两人坐在幽暗的酒吧里,周围盘旋着缠绵悱恻的旋律,伏悠悠将秦炎的酒杯倒满,秦炎无声的拿起,一饮而尽,再度将脸埋进手心里,低着头沉默着。两人面前的桌上已经摆着十几个空瓶,伏悠悠拿起自己的酒杯抿一口,道:「喝了老娘的酒,就不许再拉长个脸啊!有啥不开心的事不要憋着,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嘛。」
秦炎依旧不理他,只呆呆的盯着酒杯上反射出的光彩。此时酒吧的音乐换成了一首老歌:
「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它牵引你的梦」
「不知不觉这城市的历史,已记取了你的笑容」
……
秦炎呆滞着,玻璃杯变幻闪烁的光影里,仿佛那个纯凈的女孩儿在对他轻轻的微笑,不知不觉两行泪水已滑落脸颊。伏悠悠奇道:「耶?咋还哭了?哦哟,莫哭莫哭,老娘疼你哈!」趁机伸出手去抚摸秦炎的头占点便宜。
秦炎被她温软的小手在头上摩挲,醉眼迷蒙中,一个娇弱的身影靠在自己身边,此情此景,与自己这些年的美梦渐渐重合。秦炎一把搂住身边的人儿,泪水肆无忌惮的奔涌而出,他呜咽着:「你回来了,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伏悠悠吓了一跳,后来见他只是死死的抱着,并无其他过分举动,便放松了身子任他抱着。泪水很快湿润了伏悠悠肩头衣物,伏悠悠不知道这男人心中藏了多少的苦,才会有如此多的泪水。她轻轻拍打着秦炎的后背,无声的安抚着他。秦炎沉浸在多年期盼的美梦里,渐渐意识模糊了,昏沉睡去的瞬间,他呢喃着:「我好想你,妃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