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芳轻笑一声,不露痕迹地道:“什么李建成,李元吉,奴家等可不认识,公子怀中的女人中了我圣教毒烟,没有奴家的解药,必死我疑!”
因李秀宁不懂武功,刚刚被浓烟呛了几口,未免她难受,元越泽的手一直按在她背后,靠渡真气的方式为她顺畅呼吸,闻言收回真气,李秀宁呼吸果然开始急促。恐怕真如莎芳所讲的那样,李秀宁中毒了。
他一边继续渡气,一边心中暗笑,他刚才这句话本就是诓对方的,在说之前,他已全神贯注地注意起对方一行人的表现,莎方的确没露出破绽,但她的手下毕竟不如她,比如她右侧那文士打扮的人眼中明显闪过一丝讶色。
想起宋玉致在营帐内说的话,再结合眼前的情形,元越泽心中轮廓开始清晰:这就是太子党的阴谋,妄图通过大批火药炸死元越泽。午后可能就是李元吉準备实施计划的时候,这批炸药早就埋好,暗中也有人在操控。或许是元越泽误打误撞下与李秀宁一同进来,被暗中的人发现,李元吉临时决定牺牲李秀宁来干掉元越泽。此事若真可得成,事后他也可推卸责任,因为邀请元越泽来狩猎的是李世民。李元吉已丧心病狂到了极点。
眼前这群人亦非好鸟,莎芳不但手段卑鄙狠辣,还企图扰乱他的心境,这只会激怒他。
再多问下去,莎芳一众狂热宗教分子也肯定不会透露与太子党勾结一事,于是元越泽一声冷哼,锐利似刀锋的眼睛扫过众人,道:“烈瑕那个无耻之人早被我干掉了,说出你们的名字吧,我也好教你们死个痛快。”
那群人面色立变。
要知道烈瑕可是明子之首,虽平时接触不多,但其修之高,莎芳等人是很清楚的。
莎芳一愕后却满心欢喜,以她的修为,自然看得出元越泽只是在装样子,烈瑕确实几日未与他们联系过,但莎芳相信以他的机智,绝不会死在元越泽手上。于是放心下来,暗忖我就说嘛,这么多炸药怎可能对他造不成半点伤害!
她却浑然不知已中了元越泽的“实则虚之”之计。
右手一翻,闪着黄白妖芒的逍遥柝来到手上,莎芳发出一阵得意的娇笑声,脸上露出不屑神色,喘着气一一为他介绍,情景仿佛结交朋友,没有半分剑拔弩张的味道。
那吊死鬼模样的是“浓雾”鸠令智。面皮白凈,背负长剑的是“恶风”羊漠。相貌丑陋,狮子鼻头红点满布,手握双刀的是“熄火”阔羯。最后一个身形矮胖,脸阔眉浓,唇突颌鼓的丑汉是“暗气”周老方。
只看外表,这些人年纪均在三、四十岁间,不过练气之士均能把真实年龄隐藏。像原着里的石之轩和祝玉妍那个级数,横看竖看都不超过三十岁,事实上已是成名近一甲子的前辈高手。
另外三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珠光宝气,眉眼间风-情万种,顾盼生妍,一看就非良家妇女的年轻冶艳女子分别是水姹女,火姹女和“毒水”辛娜娅。
元越泽暗忖大尊许开山与原子杨虚彦却没有来,真是可惜,否则今晚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大概是受由于他的出现而引发的蝴蝶效应影响,原本该成为原子的段玉成此人此刻在哪里都没人知道。
李秀宁在元越泽源源不断渡来的真气下,身子一片暖洋洋的感觉,中了少许毒的事也被忘到脑后。以她的兰心蕙质,从刚刚几人的简单对话中,发觉到了一些苗头,今趟的伏击很可能是自己大哥和三哥安排的,眼前这些邪教人与太子党勾结,準备一举干掉元越泽,事后好处不用猜也知与帮助大明尊教在长安明建思庙,大肆传教有关。错非如此,谁可在李世民强大的情报网下埋好这么多炸药,并且暗中监控操作?
难道……
李秀宁心中突然升起一个想法,明亮的美眸瞬间黯了下去。
不过她的表现却没被任何人看到,只因其他人都已经进去战斗状态。大明尊教一方人不但手执各式兵器,且均备有弩弓劲箭,森寒气劲一经催发,铺天盖地地卷向元越泽二人。
杀气漫空,狂飚四溢。
鹿谷与王营间距离很远,且爆炸点又是在谷地最深处,看眼前大明尊教之人的猖狂,可知此次爆炸定未被李唐人察觉到。
元越泽左手抱着李秀宁渡气,右手负后,五指箕张,準备迎战。
莎芳一声厉叱,几十人似是默契地迅速散开,由四面八方攻来。后面尚留有十多个手握弩弓,齐齐瞄準元越泽的壮汉。
一时间风声大作,如厉鬼悲号。
察觉到李秀宁的娇躯越抖越厉害,元越泽放肆地用嘴巴揩着她嫩滑的脸蛋,轻声道:“秀宁闭上眼睛,勿要看我杀人时的模样。”
李秀宁只觉他这轻描淡写的一句不但显示出他的强大信心,其中所携的诡异气氛亦教她不寒而栗。她清楚的知道,下一刻的元越泽,将比再生魔神,转世修罗更可怕。于是乖巧地闭上双眼。
鸠令智的铁杖、阔羯的双刀、羊漠的重剑、辛娜娅的短剑,将莎芳的逍遥柝围攻中央,齐齐出手,招式犹如狂风暴雨,长江大河般汹涌罩向元越泽二人,大有一去无回的惨烈气势。一出手就已不留半分情面,且阔羯的攻击对象是李秀宁,分散元越泽注意力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周老方与水火二女则速度略慢,在外围防止元越泽逃跑,足见他们诛杀元越泽之心的坚定的计划的周详。
实际上元越泽根本不把这群人放在这里,大明尊教的“明部”中,以化身为北疆数年前新崛起的北马帮帮主,实为“大明尊神”的许开山修为最高,已近宗师级,其次则是五明子之首“妙空明子”烈瑕,与五类魔中的“毒水”辛娜娅,以及自私自利的杨虚彦为最出类拔萃的人物,据祝玉妍所说,烈辛两人的武功比莎芳有过之而无不及,杨虚彦武学天分极高,修为该也在莎芳之上,不过当日强如烈瑕,都只能勉强接下元越泽两招即丧命,更遑论此刻修为大进的他!
阔羯的行为惹得元越泽怒火大盛,但远处一股乍现倏没的陌生剑气同时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来不及多想那藏身暗处的人,元越泽注意力瞬即回到战场,以轻灵步法来回游走,单手或爪或掌,幻成寒光片片,似霜降若雪飞,姿态优美,动作有若行云流水地卸挡封架。同时故意诱敌,作出呼吸转为紊乱的模样,口中喝道:“许开山、烈瑕、杨虚彦都不在,你们战力大打折扣,看掌!”
这一句攻心的话非同小可,仓促间,阔羯回避不及,眼睁睁看着胸口被打得深陷入骨的手印,“啪嗒”一声飞出数丈栽倒,再没有了气息。
莎芳等人心急如焚,不理死去的同伴,冰寒阴冷的凛冽杀气沖天激射,强招再起。
这一次,他们化成三个小队,一队是莎芳和鸠令智,一队是羊漠和辛娜娅,原本在外围的周老方三人自成一队,也参与近来。三队人之间默契异常,你攻我扰,你进我退,彼此互补,争得喘息回气之机,妄图以车轮战消耗对手。
气劲交击声不绝如缕,昏暗的光线下,泥雪飞扬,惨叫声接连响过,羊漠、鸠令智、水火二女喷血飞退,内脏尽被震得粉碎。
元越泽已没心情陪他们玩耍。
脑后却突然传来破风声,周老方亦在同一时间前扑,肥手变得紫红,直取在元越泽怀里闭着双目,神态安详的李秀宁。远处本是持弩弓的人亦前欺帮忙。
莎芳的逍遥柝气化刚易柔,如灵蛇般缠向元越泽。
以身体护住李秀宁,元越泽硬受三人一击。
轰天巨响过后,三人喜出望外,刚刚辛娜娅与周老方已靠秘术催动真气,早经过锻炼,潜藏体内,来自《光明经》的巨毒随真气走遍全身。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与元越泽同归于尽。
看样子,他们的确成功了。
但他们高兴得太早,未等他们收手,只觉冷风侵体,电光石火间,最近的几人接连中击,惨叫声接连响起。
元越泽突然反击,一脚横扫包括周老方在内的身前数人,威猛脚力扫碎数人头颅,红白相间的脑浆漫天飘舞,令人作呕。同时反手一拳,重重挫中退了一步的辛娜娅的左肩。
辛娜娅很幸运,若没有退的那一步,必被元越泽一拳轰成两段,即是退了一步,中招后的她依旧觉得五脏欲裂,拖曳着夺腔而出的鲜血,她失形震飞,直向莎芳跌去。
莎芳后撤途中尚在纳闷元越泽为何没有中毒迹象时,就见辛娜娅飞了过来,心忖催动根本就没有解药的“光明毒气”后,辛娜娅的浑身都是毒,给她碰一下或鲜血溅上,绝非好事。而且她受了元越泽一击,恐怕也活不久了,干脆……
“砰!”
邪教妖人私心狠辣,莎芳为求自保,全无同伴情义,逍遥柝影暴起,往辛娜娅拦腰扫去。
辛娜娅浑身剧痛,表情愕然,充满震惊与怨恨的目光与莎芳不存一丝歉疚,冷酷无情的视线接触下,豁尽参与功力,张口喷出一口黑红相间的毒血,直迫莎芳的脸蛋。
莎芳在各种场合摸爬滚打许多年,自生出杀辛娜娅的心之后,自然会有所防备,可怜如烂泥般摔倒在数丈外,再无动静的辛娜娅没能看到莎芳躲过毒血的那一幕。
若人死后真有鬼魂,或许不知道真相,对她来说,是个好事。
此时除莎芳尚可站立外,大明尊教的其他男女徒众伏尸处处,死状千奇百怪,教人看得心寒,可见元越泽下手毫不留情。
莎芳撮嘴尖啸,发出一个“杨”字后,再也无法说话。
元越泽的身影已经闪了过来,右手直伸,没有任何怜惜地紧扣住她的脖子,提得她双脚离地,以冰冷的口气道:“你要叫杨虚彦吗?难道不知那人自私至极点吗?你若乖乖合作,我保你一命!”
最初那道剑气早已消失不见,从莎芳的神情看,八九不离十就是杨虚彦隐藏在暗处,準备偷袭,却被元越泽的强大弄至信心皆失,所以逃了。
莎芳七孔渗血,双目神光渐逝,元越泽收回些力气,等她选择。
莎芳目光坚定,喃喃地道:“杨虚彦……不得……好死……”
顿了一下,复又艰难地道:“明尊保佑……大尊会为我报仇的!”
话音刚落,剧震一下,凭余力自断心脉而亡。
元越泽松开大手,任由莎芳颓然堕地,心生无奈与感慨:这些人对宗教已狂热至入魔的境地,怎么说都不会做出半分对不起大明尊教的事,既然与元越泽立场不同,注定了他们的灭亡,或许早死也非坏事。
耳边传来李秀宁令人心碎的颤抖哭声:“为什么人们总要自相残杀!”
许是忆及己身,大唐公主潸然泪下,睁开双眼后环顾一周,软软地靠在元越泽身侧,发出如梦呓般的声音。
回望一眼不远出辛娜娅的尸体,元越泽暗自叹息:刚刚见莎芳对战友毫不留手的表现,他竟一时起了恻隐之心,以雄浑气场托了辛娜娅一下,哪知还是没能助她逃过厄运。
脑中闪过祝玉妍对他的评语:夫君顶多只能算是个侠士,你的性格注定与枭雄二字无缘。
“侠士起码像个人,有情有义。枭雄只求利益,绝情绝义,有什么好羡慕的?”
不屑地嘀咕一句,元越泽定下神来,紧了紧胳膊,挟着神不守舍的李秀宁走向谷口,消没在夜色中。
西内苑,贵宾馆。
卫贞贞将连贵妃的遭遇及请求讲出,单美仙几女都没有言语,陷入沉思中。
从样貌装束推测,连贵妃爱上的无情人几乎可以肯定就是未施行魂魄转移大法的刘昱。刘昱本该可以自己“播种”不过从时间上推测,那时他该已施行过魂魄转移大法,新躯体严格说来,再非从前的他,所以他也不计较谁是“播种”人,反正都是利用的工具,最终的目的只是他自己亲自坐上帝王宝座。他喜欢由己推人,自高自大,以为连贵妃对他死心塌地,于是利用了连贵妃,又不管她的死活,可他始终忽略了这柔弱女子也是个正常人,也会由爱转恨,说到底,都是人心在作怪。
“砰!”
房门被推开,出去打探消息的婠婠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坐在萧琲身边,喝了两口茶后,婠婠方对盯着她的几女甜甜一笑,道:“师尊还没回来吗?”
几女同时摇头。
祝玉妍在春节当晚就去履行承诺,暗中救出赵德言,将其送到城外,不过几天过去了,她还没回来。
婠婠也不担心,继续道:“尹祖文今趟要倒霉了。”
接着对不解的几女解释道:“对于李渊明显的疏远和防备,老奸巨滑的尹祖文怎会没有察觉?他府邸外早被李渊安排好兵士埋伏,人家也是浑水摸鱼溜进去的,听到尹祖文和许留宗的谈话,话语里说到杨文干原本藏在他府里,前几日才逃到城外,杨虚彦原本与李元吉勾结,二人想出一个办法对付李渊的滴血认亲,不过听尹祖文的口气,好象杨虚彦看出李元吉只为借其力量,一直都在敷衍利用他,所以在石之轩不在的情形下,做事一向谨小慎微的杨虚彦目光放得长远,逃掉了。加上师妹离奇失蹤一事,尹祖文已猜到是师尊或夫君干的,窝火下惟有破口大骂,难听死了。”
几女见她皱起小巧可爱瑶鼻的娇憨模样,哪有半分一派之主的风范,不觉莞尔。
云玉真接口道:“婠儿评价杨虚彦的话一定是自己推测的吧?”
接着把卫贞贞从连贵妃那里得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婠婠恍然大悟。
她也认为杨虚彦再谨慎也不至于丢下怀了他骨肉的女子,何况那骨肉还是他借之操纵朝政的本钱。现在才知道,原来连贵妃竟是刘昱一派的人,眼下杨虚彦被迫重投“邪王”麾下,无论多此事多隐秘,他也不敢再与大明尊教牵扯过多。原本连贵妃确实是个好棋子,怎奈石之轩不声不响就消失了,留下一个没有多大震慑力的杨虚彦和已有被投閑置散,甚至家业不保苗头的尹祖文,自然是难成大事。
萧琲蹙起秀眉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妥,按常理来说,李渊完全可以暗中害死连贵妃,其后随意找个病死的借口,并灭掉侍侯她的人,就足够了。又或者干脆等孩子生下来,当场滴血认亲,不过他该不会采用这办法,因为一旦孩子生下来,发觉真不是李家骨头,那将是一件丑闻,李渊爱面子,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出现。问题却在于……”
她曾在皇宫生活近二十年,对于皇宫中各种狠毒手段及丑陋之事的了解,较其他几女的经验要多上许多。未等她说完,几女已发现。
李渊若要害死连贵妃,的确不会留到今日,甚至还允许她私下面会外人。若要等孩子生下来的话,一定要着内侍宫娥们好好看住连贵妃,万一她“不小心”跌倒,导致流产,那岂不是死无对证?
只看连贵妃仍可私下见卫贞贞而无阻,可知这事并不简单,理由当然也不可能像她说的那样“下人们不敢反抗她的意思”单美仙率先开口道:“确如妹妹所讲,此事并不寻常,我猜是李唐準备害我们。”
她与李渊打交道多年,对其性格,行事方式极为了解。李唐很可能是借连贵妃来诱元越泽上当,只要元越泽家里人把连贵妃救走,那么定不会逃过李唐眼线,事后只要大肆宣扬,对于元越泽声威上的影响极大,且双方接下来就要进行大规模的军事沖突,此事甚至还可对士气产生不良影响。
几女都是冰雪聪明,一点即透,不约而同地点头称是。
卫贞贞犹豫道:“连妹子命真是苦,一直被人利用……”
她是想说命运坎坷多桀的连贵妃是无辜的,但几女已大概推测出李唐用意,所以连贵妃绝对救不得,是以卫贞贞亦只有徒叹奈何。更让她心寒的是,她知道连贵妃最终绝逃脱不了死的命运,就如萧琲推测的那般,李渊极有可能会在孩子生下之前偷偷将她处决。这怎能教已与连贵妃在勾心斗角中建立起微妙友情的卫贞贞不为之伤心惋惜!
傅君婥安慰道:“要不等玉妍姐回来,为那连贵妃施个‘囚神法’吧!李渊最多只会赐毒酒给她,这样她也可假死,待我们收到消息后,可再来救活她。”
虽然无法保住那无辜的小生命,但这也算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卫贞贞连忙点头。
婠婠摸着自己的小肚子,懊恼地嚷道:“我们是没有生孩子的命了!”
元越泽被云机子强行炼化身体,已失去使女子成孕的能力,但古人对传宗接代一事极为看重,即便几女都接受了许多先进理念的熏陶,骨子里还是希望能为心爱的男子诞下一男半女。没有怀过孕,体会新生命诞生瞬间一脚阳界,一脚阴间,极喜与极痛并存感觉的女人算不上一个完整的女人。
厅内只有单美仙与萧琲体会过那种感觉,特别是萧琲曾生有二子一女,感触颇深。二子均丧,忆及自从十四岁就嫁予宇文士及,在双龙灭宇文化及后就不知所蹤,其后遍查无果,生死不明的唯一女儿南阳公主及同样生死不明的侄儿萧戈,萧琲悲从中来,异常难过。
单美仙瞪了婠婠一眼,拉住萧琲的手,道:“那法后也不知是生还是死,回到洛阳,待师妹的大法得成后,反正夫君也要到草原去走一遭,到时妹子就陪在他身边吧,也好沿路打听消息,你侄儿不就是我们的侄儿吗?公主的事,落雁定不会马虎,希望回到洛阳时,她手下的人会有线索。”
萧琲微微颌首。
婠婠再及时岔开话题,哀愁气氛这才被沖淡。
初五清晨。
元越泽搂着依旧在怀中大睡,如两条美人鱼般伏在自己两侧,粉面上春意未消的商秀珣与宋玉致,心中泛起平淡却又幸福的感觉。
这次春猎,随李渊出来的儿子只有李世民和李元吉,自从元越泽灭掉大明尊教的教众以后,做贼心虚的李元吉从未出过帐篷,元越泽也去偷偷看过,打算阉掉他,哪知李元吉的人根本不在营帐内,可能是被吓破胆,早不知藏到哪里去了。
那晚之后,他也再没见过李秀宁,但他内心却是欢喜的,她的兄长如此绝情,这种事若再发生几次,李秀宁极有可能抛弃一切地跟随元越泽。
理由再简单不过,谁的心不是肉长的?
用过早饭后,与李渊等人虚情假意一番,元越泽告辞返回长安,遗憾的是李秀宁依旧没有出来送行。
与诸娇妻会面后,驾起马车,一家人畅通无阻地行出朱雀门。
小鹤儿这些天都在上林苑陪伴纪倩,路过平康坊时,元越泽下车去接她。
纪倩依旧没给元越泽好脸色,元越泽同样看都不看她一眼,二女泪眼婆娑,依依不舍得又说了好半天,元越泽才与小鹤儿走出上林苑。
没走几步,胡小仙急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道:“公子请留步。”
元越泽望了过去,只见她打扮得花枝招展,迈着碎步一路小跑走了过来。来到二人身边,三人并肩向大路走去。
元越泽道:“长安内再无令尊的敌手,他做梦恐怕都会大笑了吧!”
胡小仙微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换在平时,她定是媚眼儿乱飞,一副迷死人的俏样儿。
元越泽好奇道:“池生春已经完了,怎么姑娘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胡小仙仰起螓首,仔细端详元越泽,眉宇间有种说不出的幽怨,道:“没有了池生春,还会有其他人来迫家父将奴家嫁出去。”
前方十几丈外,已可看见停在大路上的三驾豪华马车。
元越泽微笑道:“那我是否可以是其中一员?现在去和令尊求亲?”
胡小仙愕然,眼中闪过一丝欣喜,随后又被黯然所取代,道:“公子有心,但却请免了。家父认为前途一片大好,绝不会放弃长安的。”
顿了一顿,又以极低的声音道:“奴家永远也不会忘记公子说过的话。”
说完略带娇差地翻开少许领口,露出雪白修-长的玉项,以一个惹人遐思的诱-人动作,玉手探进领口内去,将仍保存她体温和幽香的珍珠项链塞到元越泽手中,转身疾奔去了。
手握温暖香盈,光华夺目的项链,元越泽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人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