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丁敏君闹翻,洪天宇也将调戏贝锦仪的心收起,贝锦仪心地善良,柔弱仁懦,不欺同门,若自己为一时之乐找她寻欢,丁敏君必定视贝锦仪为敌对,到时心善的一方,岂会是恶毒一方的对手,丁敏君势必不会给她好脸色看的!
虽然丁敏君平时对师姐妹都喜欢冷嘲热讽,但贝锦仪顾念同门之谊,还是将她扶起,在一旁助其疗伤,眼角却不时觑向洪天宇这边,见他和纪师姐甚至亲昵,不免一阵羡慕。
贝锦仪抿嘴轻笑,忍不住又望了一眼,却见洪天宇已然发现,朝自己眨眨眼,表情甚是暧昧,贝锦仪羞得满面通红,急忙转过头去,再不敢做这小动作。
纪晓芙嘻嘻一笑,小声道:“天宇,看贝师妹这少女怀春样,想是喜欢上你了。”
“那是当然,我洪天宇相貌堂堂,武艺绝顶,乃是全天下女子的克星,谁能抵挡我的魅力。”洪天宇得意洋洋道,说话时声音颇大,贝锦仪听得一清二楚,不自禁望了过来,被洪天宇一个飞吻吓得垂下螓首,几要将脑袋埋进胸脯里,羞怯怯不敢看他。
“臭美!”纪晓芙白了他一眼,心里却极认同他的话。
灭绝师太体内真气一加流转,已然精神焕发,阴着脸从草地上站起,两条原本就下垂的眉毛,越发垂得低了,看上去还真是怕人,让人联想到鬼,洪天宇倒抽了口凉气,这灭绝老尼晚上出门足以吓死人,也不知峨眉弟子如何与她长期相处的。
“洪天宇,你出其不意,攻我无备,我要你付出代价。”灭绝师太冷冷笑道,伤势刚痊愈便又变得蛮不讲理了。
“我出其不意,攻你无备?”洪天宇目瞪口呆,明明是正面交锋,何来耍诈,这灭绝还真会给自己挽回面子,当下也不辩驳,哈哈笑道:“那你打算怎样?”
灭绝师太冷哼一声,亦不说话,解开背囊,取出一柄四尺来长的古剑来,剑未出鞘,已是青光闪闪。
洪天宇曾在峨嵋派借此宝剑一观,自是看得出是倚天剑,眉头一皱,说道:“倚天剑。”
灭绝师太冷冷一笑,道:“还算你有点眼力。”
洪天宇凝神视去,倚天剑乃当世神兵利器,原书中金花婆婆与灭绝师太过招之时,倚天剑刃未出匣,便犹如撕裂厚纸般,将金花婆婆那根海外神物、兵中至宝珊瑚金拐杖 削为两截,足可见是何等锋利,他自认不敢以身体抵挡剑锋。
洪天宇以往喜欢寻求刺激,特别是生与死之间的刺激,更是值得挑战,弒神诀练成之后,他并不知晓有刀枪不入的本领,是一次战斗中,无意被子弹击中,却毫发无伤才知晓一些,而后为了证实,冒着生命危险,经过连番试验,由手雷轰炸,一直到导弹,皆无法伤及分毫,乃可断定已然拥有金刚不坏神功,洪天宇本想尝试金刚不坏体能否抵挡倚天剑的锋锐,但想到自己已非孤身一人,还有许多老婆需要保护,自不可将性命当成儿戏,故而放弃这个想法。
纪晓芙已皱起秀眉,心里复杂之极,不清楚天宇能否打败手持倚天剑的师父。
“我方才疗伤之际,你未曾趁机偷袭,也算君子所为,我也不会依仗宝剑欺你,你想用什么兵刃?”灭绝师太冷声问道。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洪天宇摇了摇头,说道:“除非屠龙刀在手,否则,其他兵刃对上倚天剑还不是以卵击石,灭绝师太不必装模作样充豪迈,在下功力高出你甚多,即便空手应对,又有何惧。”当年杨逍都可以从孤鸿子手中夺取倚天剑,何况洪天宇,洪天宇没这想法而已,否则以他的身法,这把宝剑在谈话间已落入他手。
“既如此,别怪贫尼剑下无情。”灭绝师太手一挥,抽出倚天剑,一时寒芒吞吐,电闪星飞,洪天宇暗道一声好剑。
灭绝师太见对方还是一副悠閑之态,心下不满,喝道:“此剑出匣后,必要饮血才会还鞘,莫非你想这么跟我较量。”
洪天宇吹着口哨,搂着纪晓芙的香肩,笑道:“废话别这么多,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吧,倚天剑在我眼里,与破铜烂铁无二。”
灭绝师太大怒,仗剑前挥,凌空霹了下去,洪天宇不敢以身躯抗衡,抱住纪晓芙,闪身躲向一旁,撇眼瞧间,倚天剑捡起已将地面划出一道深深的裂痕,裂痕直延伸数丈之外,一棵大树被砍为两半,左右倒塌下去,洪天宇暗赞,不想单是剑气便如此厉害,倚天剑当真名不虚传。
灭绝师太穷追不舍,见其闪躲之际,手腕扬处,又一剑霹出,自是未能命中对方,灭绝师太本就脾气暴躁,今又见对手如此小视峨眉剑法,不由怒火中烧,使劲挥舞着倚天剑,左刺右劈,东舞西击,速度越发迅猛,起初还用上峨眉剑法,待到后来,见不论多块的剑法,皆快不过他的身法,灭绝师太暴跳如雷,哪里还管这剑法不剑法,手持倚天剑发疯似的乱砍,林中木屑乱飞,绿叶飞扬,一棵棵大树四下倒去,剑气所过之处,无不一片狼藉,只片刻间便将一片树林砍的乱七八糟。
丁敏君和贝锦仪目瞪口呆,她二人从师以来,从未见过师父和人动手,今日一见,大是惊讶,不想手拿倚天剑的师父,竟这般了得,虽然无法奈何洪天宇,但如此大的杀伤力实是惊人。
贝锦仪更是隐隐担忧,每每看到洪天宇躲闪之际,她心跳便加快一分,心说要是闪躲不及,那岂不是就此丧命。
在洪天宇怀中,纪晓芙全然不惧一道道逼近的凌厉剑气,满脸无恙,躺在洪天宇怀中,自是看得出小男人故意与师父玩闹,否则以他如迅雷闪电般的身法,飞身到师父近前,抢夺倚天剑犹如探囊取物,岂会一味闪躲,想起他与金花婆婆的对话,纪晓芙心中越发好笑,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不管是何时,都如此贪玩。
良久良久,灭绝师太撑剑停下,喘了几口粗气,恶狠狠地瞪着六、七丈之外的洪天宇,大声讽刺道:“方才见你满脸轻松,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过人之处,不想竟是个窝囊废,只知躲闪,不敢与我过招。”
洪天宇一愣,暗骂无耻,轻呸一声,说道:“枉你还是一派掌门,竟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你身为武林前辈,仗着倚天剑比武,已大失风范,剑法练得不到家,砍不到我也就罢了,如今竟妄想用激将法,让我站着给你砍,未免异想天开了吧!”
“就是!”纪晓芙点点头,说道:“师父手拿倚天剑,天宇除了闪躲,别无他法,莫非要他用手臂当兵器不成。”说到这里,见师父瞪了她一眼,赶紧垂下头去。纪晓芙只想为天宇说句公道话,不过,眼前之人毕竟是恩师,虽然以目前形势看来,她不可能再当峨眉弟子,但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她对师父还是很尊敬的。
灭绝师太脸上的赘肉抖动两下,哼道:“从即刻起,你纪晓芙不再是峨眉门人,别再叫我师父。”
纪晓芙不敢抬头,默而不语,洪天宇撇了一眼,见她并无异色,心底放心,想是灭绝老尼的无情狠辣,使晓芙寒透了心,所以被逐出师门亦不觉难过。
“师太剑法平庸,晚辈小开眼界,不知还要斗否?”洪天宇微笑着问,灭绝师太气焰被打击得差不多了,他也不想将事情做得太绝,毕竟她还是个宗师,多少该留给她点颜面。
灭绝师太仗着倚天剑在手,只道对手身法虽快,却不敢近前,故而全然不惧,咬咬牙,沉声喝道:“今日非较个高下,让你敢瞧不起峨眉剑法。”
“晚辈绝不敢对峨眉派有丝毫不敬,想当年郭襄郭女侠剑法名动天下,自然是极高的。”洪天宇敛容道。
闻听此言,灭绝师太心下大喜,怒火竟消散了不少。
洪天宇摇了摇头,叹息道:“只可惜呀!”
“只可惜什么?”灭绝师太习惯性地问,心里似清楚他想说些什么。
洪天宇微微笑道:“峨眉剑法固是了得,只可惜传到师太手中,却不足为道,想必师太尚未练到家,连祖上一成都未有习到吧!”洪天宇这话说得不卑不亢,既未辱没峨眉之名,又未自失颜面,只是讽刺灭绝老尼无能。
灭绝师太神色几变,对方这话无外乎称赞峨眉了得,却又将她贬得一文不值,不知该愤怒还是高兴,迟疑半晌,道:“贫尼的剑法自是无法与祖师并论,不过,纵然我剑法不济,也足以取你性命。”
洪天宇长眉一挑,沉声道:“我多番 相让,不想师太竟心存歹意,身为出家之人,张口闭口便要杀人,对明教中人如此,对我亦是如此,是何道理。”
灭绝师太冷笑两声,道:“方才你使诈偷袭,重伤于我,也叫相让。再说,倚天剑出匣后不饮人血,不便还鞘,你不是想让贫尼破戒吧!”说着,再不言语,一招“铁锁横江”推送而上,直毕对方胸口。
“出匣后便要饮血,如此邪门的剑,比真正的魔人还狠毒。”洪天宇冷冷一笑,虚空一抓,一股气流缠住灭绝老尼手中的倚天剑,倚天剑激蕩漾几下,便脱手而出。
灭绝师太大惊失色,眼睁睁看着手中宝剑飞向对方手中,惊骇无比,喃喃自语道:“擒……擒……擒龙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