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里有什么发现吗。”
林宇肯定是有的,只是在纠结应不应该告诉云坎而已,不过想到这里事情已成定局,光是看这里的环境也能猜到不少,别说瞒不住了,一直无法知道实情也可能成为云坎的心结。
出于以上考虑,林宇还是把笔记递给了云坎,让他自己看。
然而云坎只是看了几页,眉头紧蹙,直接翻到了最后几页,就将笔记放下了。
“你不要紧吧。”林宇担心云坎心理上出问题,走极端。
“嗯?你指什么。”云坎不明白林宇说的是什么。
“就是,你要找的人,他可能…”林宇还没想好措辞,倒是先被云坎打断了。
“没有,林你误会了,我确实在找人,但他失蹤的时间离我们出发其实差不了多长时间,不会像笔记上的实验体那样…”
“……”
闹乌龙了,好尴尬,林宇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好在这个房间已经搜索的差不多了,其实就是一个非法实验场所,石柱上锁住的兽人也都是记录的实验体,但依旧存在疑点。
为什么记录没有了,提供药剂和实验体的组织为什么停止供应,以及实验记录对应的时间和巴隆出现的时间不符,像他那样的大块头实在不像是能做科研的样子。
疑惑暂且放在一边,洞穴还有另一侧没有探索,至于解救实验体,林宇有合适的人选,但现在不是时候。好在是跟云坎提出由他们来解救实验体的时候他也没多问,只是简单地同意了林宇的要求。
“巴隆不在这边的话,那另一边出现的可能性就比较大了,陷阱可能还是要麻烦云坎你,杜兰,做好準备随时战斗。”林宇三人来到洞穴右侧的洞口。这里的开口和左侧完全不一样,顶多比一开始来的水路稍微宽敞一些,也是适合布置陷阱的道路。
按照之前的队形三人缓步前行着,同样依靠着云坎敏锐的感知规避了三处陷阱,与左侧通道不同的是,前方传来的,是一股血腥味…接下来看到的景象不会太乐观,林宇提前给自己和杜兰打好预防针,在云坎又绕过一块压力触发式陷阱后,杜兰突兀地使用了魔法,炸开的气流将杜兰轰地快速倒飞,摔进林宇怀中还带着林宇在地上滚了几圈。
另一侧的云坎也受到了影响,只不过被推开几米,并没有受到多余的伤害。
突兀使用魔法的杜兰没有受到任何指责,只因在魔法炸开的下一刻,原本林宇他们经过的地方已经被巖壁突出的铁枪穿了个滴水不漏,若不是杜兰反应够快,他和林宇估计已经被刺穿了。
“没事吧!”密集的铁刺将云坎和林宇他们分开,而刚才云坎发现的压力式陷阱,此时即便没有重物在上,也保持着启动的状态。看样子他们的行蹤已经被巴隆感知到了,之前的陷阱他都可以按意愿触发,但还是放弃手动触发来降低他们的警惕性。
“我没事,但是杜兰可能需要稍微休息一下。”透过铁刺的缝隙林宇才能勉强看到云坎,不过他现在更在意的是杜兰的手,刚才由于在没有防护的情况下使用魔法,杜兰的右手因巨大的沖击脱臼,可林宇完全不懂医学知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杜兰呻吟干着急。
对了,还有办法,可是…
“我现在过不去你们那边,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虽然铁刺不是完全堵死空间,但近三米的跨度还是难以跨越的,加上他们已经被巴隆发现,眼下先去解决巴隆反而会更好,不然等他将陷阱全都触发个遍,他们三人连逃都没有机会了。
云坎提出了单独行动的提案,按理来说,这种时候分头行动必然会被对方鉆空子,可是情况紧急,林宇满脑子都是想着用自己攒的能量去修复杜兰的身体,但是这个过程不能被云坎看见。
在林宇还在犹豫是否要叫住云坎,建议他不要单独行动时,云坎已经离开了,林宇也没有了后顾之忧,开始动用自己的储存至今的能量。但是这种因为选择杜兰而放弃另一位队友的做法,依旧像一根刺悬在林宇的头顶,折磨着他的良心。
……
对于云坎来说,林宇和杜兰算得上是不错的朋友了,他也庆幸杜兰能够自行发现陷阱的异常,避免悲剧的诞生,不然他也将因此后悔一辈子。
至于挡路的铁刺,它能有效隔绝杜兰他们就好,他会自己处理好这一切,亲手将人质救出来。
以云坎对自己实力的认知,他认为自己有能力做到。
剩下的道路并不复杂,但依旧需要在意巴隆强行启动陷阱。不过像是为了减轻云坎的顾虑一般,接下来的陷阱都是擅自启动擅自哑火,就像在告诉云坎自己将不再使用陷阱,并期待正面交战。
云坎顺利地通过隧道,而这一面的景象与另外一侧完全不同。
这是一个类似地底世界的空间,崖底被黑暗包裹连深度都无法预测,而云坎只是身处这洞中山体的一处悬崖边凹陷的洞穴平台上而已。
平台整体不大,就两个篮球场的大小,但在这周围摆满了染血的木制刑具,虽然能够从血迹和灰尘观察到这些刑具已经很久没有动用过了,但依旧令人心生恶寒。
“又来了,这次是一条小狗,看起来还挺年轻啊。”巴隆此时正躺坐在另一只兽人的身上,用对方跪趴在地时的后背作为躺椅,欣赏着自己的宝贝钩爪,余光都没给云坎一个。
巴隆的挑衅云坎不予理会,但看到对方身下的兽人时,还是没能忍住释放自己的杀意,瞳孔收缩,虽然面色来看云坎并没有多大变化,但已经和之前与林宇他们相处时的云坎判若两人了。
云坎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吟唱着咒语,另一只手从剑柄盖住抚至剑尖,原本银白色的剑身被附上一层幽蓝的光芒。
这是云坎所适应的魔力,水系的魔力,而此时云坎使用的则是水系的变种,冰附魔。
无需多言,云坎先一步发起了进攻,在无吟唱的条件下,三个水团在云坎的头顶凝聚,并化作水箭朝着巴隆高速发射。
水箭并没有命中巴隆,而是全部命中了巴隆坐着的兽人的后背,巴隆本人倒是借助钩爪钉住洞穴顶部快速离开了原位置。
不过也可能是出于会被巴隆躲避的想法,云坎使用的只是水箭而非冰棱,这样即使打在人质身上也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
“哦?还有理智吗?这狗奴是你的什么人,这么生气。”巴隆吊在洞顶,同时也是在分析云坎的实力,原本在感受到云坎情绪不受控后他还在感叹又是一场轻松的战役,但看对方如此的心理素质,可能评估等级还要再上调一级。
不过任你怎么强,当你暴露了情绪会随人质的状态变化时,就已经处于劣势了。
但留给巴隆耍嘴皮子都时间不长,他这边还没稳住身形,接下来攻过来的,就是冰锥了。
这魔法切换的速度和效率简直惊人,在实战中也未见云坎通过吟唱来构筑魔法,没有极致的实力是无法如此从容地做到这一点的。
但巴隆能击退如此多的冒险家,必然不会只有如此实力,“巖壁!”巴隆左右与洞顶接触,一堵近三十厘米厚的巖石墻在巴隆面前生成,替他挡下了所有的冰锥。
土系魔法!这是在冒险家协会中没有提及的能力,虽然早在旅行途中他就和林商讨过巴隆的能力可能并不只有协会描写的这些,毕竟真正意义上活着回来的只有一人,他不一定见识了巴隆的全部实力。
因为有了心理预期,云坎并没有对巴隆使用土系魔法感到吃惊,反而因为确认了对方的魔力种类,在心里计划着新的方案。
“喂,你小子是有几分实力,但可别小看了老子,不就是无吟唱施法吗,老子也会。”因为有着巖壁的防御,巴隆才得以这样说大话,但同时也是因为巖壁阻隔了视线,他和云坎都无法确认对方目前的準确位置。
但在这个地下洞穴,他的土系魔法相比云坎可是有着天然的优势。
原本这样想着的巴隆,突然发现脚底反射着刺眼的光芒,低头一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云坎在他底下制造了一面斜四十五度的冰镜,镜中,云坎的黑瞳锁定了巴隆的位置,冰棱对着冰镜发射,融入冰镜,通过冰镜作为转接,再发射出冰棱来攻击巴隆。
原本受限的角度问题就这样轻易地被云坎解决,巖壁后方也无法成为绝对的安全点,被冰棱的沖击带起大片烟尘。
此情此景,云坎迅速举起佩剑,準备迎接不知道会从哪里到来的巴隆的进攻。
是的,在扬起烟尘而没有看见血液的滴落时,云坎就发现巴隆已经逃离了现场,而现在,他必须面对巴隆的反击。
在云坎还在环顾四周的时候,钩爪再一次出现,出现的位置,是因云坎的冰棱魔法扬起的烟尘内部!
云坎想过巴隆从背后突袭,融入巖壁从地底突袭,或者直接以人质为要挟正面突破,但完全没有想过巴隆还一直待在原地,他怎么能够躲避自己后续的攻击。
战斗中反应稍慢一拍都是致命的,尽管云坎拥有极高的战斗素养,但还是没能完全用剑抵挡住钩爪的攻击,只是凭借自己过人的感知稍稍用剑偏移了钩爪的前进轨迹,刃爪擦着云坎的脸斜着插入地面。
云坎迅速跳离原地,防止巴隆这边的连招,谨慎地盯着钩爪发射的位置,待确认巴隆的具体位置再进行下一步行动。
“抓住你喽~”
声音传来的方向,是身后!但是巴隆不应该还在烟雾中挂着吗?失去先机的云坎如今能做的也只有勉强扭过半个身子,然后眼睁睁看着巴隆的右拳击打在他的侧腹。
“咳哈!”云坎瞬间吐出一口鲜血,被高速击飞了出去,砸在了隔壁拷问用的木马上,破坏了一片设施并扬起浓尘。
原本云坎是确认了巴隆逃离原地的,但烟雾中自动发射的钩爪给了他巴隆还在原地的迷惑性,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烟尘之中,自然忽略了一开始戒备的其它位置。
不得不说云坎在心性和魔法天赋上都有极高的造诣,但依旧敌不过老姜的毒辣。
“咳!咳!”
烟雾中传来连续的咳嗽声,云坎用剑支撑着带伤的身体,缓缓走出浓烟中。按理来说受到那样的攻击不可能这么快站起来,但天才也有自己的骄傲,在最后一刻完成了冰甲咒护住腰部,减缓了沖击。
但无法完全免疫伤害。
“有意思,我决定了,先不杀你。”巴隆搓着自己下巴的鬃毛,表达了对云坎的欣赏。
云坎对巴隆已经没有威胁了,就这样直接打败他已经无法令他感到满意,可他想起来云坎和自己收到的狗奴认识……“喂,狗奴,起来。”原本一直跪趴在地的狼兽人在得到命令后才站起身,低着头转过身,卑微地应了一声“主人。”后,等待下一项命令。
狼兽人也是一身白毛,不过和云坎近乎纯白的毛发不一样的是他的耳朵和手掌都是黑色的,左手的手腕部分向小臂延展了一片黑色的云纹,血迹和灰尘染黑了他的部分毛发,脖子被锁上一条精致的狗项圈,下体戴着小巧的贞操锁,后穴露出一小节拉环,里面是什么不言而喻。
“叔父…”云坎说话都已经废力了,这一声叔父也完全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明明在这之前叔父不应该是这样子的…他在叔父失蹤后的第三天,也就是与杜兰他们启程的那天得到了叔父被巴隆俘虏的消息。说实话,作为他剑术指导的叔父什么实力他很明白,绝不是会被这种小人打败的存在。
看着叔父完全不理睬自己的模样,云坎不敢想象他在这几天到底受到了怎样非人的待遇,以致于剑心稳固的叔父沦落到这种精神崩坏的程度。
原本云坎以为巴隆会命令他的叔父和自己自相残杀,但他还是低估了巴隆的恶意。
只见巴隆从背后的绑腰掏出一根新的项圈,就这样丢在了云坎叔父的脚底,“去,给他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