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不……哦……啊。”
痛苦的呻吟正不断从一名被绑在床头的美艳妇人口中发出,她的手脚被丝绸紧紧绑缚在床头四个床角上,丝绸并不是什么天蚕丝只是相当华贵的丝绸,如果换成昔日的她只要微一运劲就能把这些丝绸震碎。
但现在她苦练了三十多年的精纯内力早已经被那个自己一手养大的白眼狼用卑劣的采阴补阳的法门吸尽了,而最令她生不如死的是她那原本平坦晶莹的小腹高高鼓起晃动着,那里正将孕育出她被他强暴后怀上的孽种。
“上天,我求求你……不要让我生下它……这个孽种……畜生……”美妇长发披散着拼命晃动着螓首嘶叫咒骂着,汗出如浆把身上洁白的床单早就浸湿了,修长的玉腿屈辱得被分开那红色的玉蚌上布满了汗水和淫水,原本浓密的阴毛已经被剃个干干凈凈。
“娘……你面对现实吧,现在你连咬舌自尽的力气也不会有了。”那个英俊潇洒曾经一脸天真叫着她“娘”的禽兽出现在了床头,那张脸依旧是显得那么纯真善良,眼睛里一点邪气也没有,可是谁能想到他会对自己恩重如山的义父义母做出了天地不容的恶行。
“呜……畜生……我……我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呜……歌吟……是我害了你……我真恨不得当初就把你千刀万剐了。”美妇一见到他就疯狂怒骂,只盼能激怒他动手杀了自己。
但是显然她要失望了,那禽兽依旧是一脸微笑望着她,笑得是那么深情。
“娘……其实当初窥破了我的秘密,又不肯听我的苦苦哀求非要把这事告诉爹,我也不至于对你下狠手,若非你屡屡想要逃走我也不至于把你的内力吸光,还要布下假局让爹以为你自尽身亡而退出江湖。”
“若爹就此退出江湖不问世事我也真是不想动手杀他,可惜他听信馋言居然要进京对我兴师问罪,结果我为了自保也只好……唉……想来你和爹对我也确实一直很好,我这么做也确实是有些良心不安啊,把爹逼下悬崖的一刻我的心真是好疼好疼啊。”
禽兽一副颇为内疚的样子抚了抚心口。
“畜生……畜生……我……我……”美妇已经是泣不成声,想要再骂可却再也骂不出口了,对这么一个完全没有羞耻道德可言的禽兽难道她靠骂就能把他骂死?
禽兽笑着摸了摸美妇鼓起的肚子道:“娘,我们的孩子马上就要来到这个世界了,从此你就好好相夫教子就是了,那白玉阳具还真是管用,居然真治好了你的不育之癥,我真是要好好感谢周神医了。”
能给丈夫生下一个孩子是她多年来的梦想和心愿,结果她的不育癥真的治好了,可怀上即将生产的却是这个禽兽的孩子,这是让她何等羞愤若狂的结局,早知如此她情愿自己还是生不了孩子!
“我……我好恨啊……若非当日我对你手下留情……也不至于……”美妇充满恨意瞪视着禽兽,那日她认清了禽兽的真面目和他动手,他那时受了内伤眼看抵挡不住她,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废了他的武功,可偏偏那声“娘”和充满了委屈泪水的眼睛让她迟疑了,是不是自己冤枉了他呢?自己会不会搞错了?万一弄错了的话……
结果自己犹豫和心慈手软换来的是永世的悔恨和沉沦,原本只是封了他的穴道想带他去见丈夫可却在半途上被他所乘暗中下了迷药和媚药,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被他制住反复奸淫蹂躏更被吸取了吸取了大量的内力的元阴精华。
她的意志虽然想要反抗可是肉体却完全被攻陷,在烈性的媚药的刺激下只知道跟对方尽情交欢做爱,数日下来苦修成的“血河神功”最高境界“龙门神功”亦被对方吸去了近九成。
而她被这兽禽关于禁地后软禁,她亦想出假意屈服减少对方的警惕,可惜连逃数次都是功败垂成,最后这禽兽为了阻止她再逃究狠下心肠将她最后的一成内力也吸个点滴不剩令她武功尽废还用内家手法震伤了她手脚的经脉。
丧失功力手足受创的她身体彻底虚脱甚至连走路都绵软无力彻底沦为他的姓奴,更可悲的是自己治愈了的不育癥更让自己怀上了这禽兽的孽种,她想尽办法数次想要打掉这孽种都不成功,最后还让这禽兽察觉将她绑住,结果数月下来肚子越来越大终于到了临盆的地步。
老天爷,你开开眼吧!我跟歌吟行侠仗义一生从未做过一件亏心事,为何你要这样对待我们!你要是还长眼就不要让我生下这个孽种!
禽兽把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听着,一边听一边继续说着:“娘,我们的孩子很有力气啊,我都能感觉到他(她)在踢我呢,你放心吧,我会把他(她)调教成绝世高手的,会将我方家的血脉发扬光大的。”
“你……你……”美妇奋力挣动着,突然全身抽搐两眼翻白腿间渗出大量液体,她感到自己的肚子就像要破开一样,这……这孽种要出来了!
禽兽显然明白了,他兴奋的召唤来早已候在外面的产婆为美妇接生,产婆一边安慰着晚衣一边用力按动着她的肚子助孩子出来。
“这位夫人,您别紧张,生孩子就是个体力活,撑一把就过去了,您再忍忍啊,侯爷可是把您和肚里的孩子都当成心肝宝贝,怕您伤着都绑着您。”产婆笑道。
“不……他不是我的丈夫,他……他是我的……我的……他是个禽兽……禽兽啊,我是被他强抢来的!我求你了,我求你不要让这个孩子生出来,他是个孽种……孽种啊,求求你了,求你弄死我吧。”美妇歇斯底里般哭闹哀嚎着。
产婆似乎有些错愕,回身望了望那禽兽,禽兽只是笑着道:“我娘子最近神智有些混乱,硬说我是坏人要害她,硬说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孽种,没办法,为了母子平安只好绑着她了,你只管最好你的事情,孩子顺利的生,出来赏钱少不了你的,要是……”
他眼中闪过一丝兇光,吓得产婆连忙称不妨事低下头继续她的工作。
美妇拼命摇动着身体想要把这肚里的孽种撞死可是只是癡心妄想罢了,她自己明显已经感觉到孽种的生命力是那么强悍,居然正在自己从她体内爬出来,她想拼拢双腿夹死这孽种,可是双腿分开绑在床脚跟本无法并拢。
“唔……唔……”美妇小口大张身子弓起,她胯间竟冒出一个红乎乎的孩子的脑袋来……
“好啊,出来了,出来了,孩子的头出来了,用力,用力啊……好了……好了……”产婆欣喜得把孩子从美妇胯间慢慢拉出然后拍了一下孩子的屁股。
“哇。”孩子发出洪亮的哭声,禽兽则迫不急待上前问道:“是男的还是女的。”
产婆抬起孩子的小屁股往下看了看满脸都是喜色道:“恭喜侯爷,是个男孩子,恭喜侯爷,您有后了。”
“好……好啊……这孩子真是上天赐我的无价之宝啊,就叫他天赐吧,哈哈哈。”
禽兽从产婆手中接过孩子抚弄着笑得合不拢嘴,产婆则忙用剪刀剪断脐带。
“不……不……老天爷……你这贼老天,为什么这么不长眼,我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让这孽种出世啊!”美妇看着禽兽抱着孩子得意大笑当真是悲愤难当只能咒骂老天。
“好了,你出去吧,我的人会赏你的。”禽兽不再看产婆只是随口说道。
“多谢侯爷多谢侯爷。”产婆千恩万谢后出门了,禽兽静等了片刻后对门外道:“阿杜,在五天内让她死,是死于一场意外,别让人看出什么破绽,念在她替我儿子接生的份上,不要让她有什么痛苦。”
“是,恭喜少主得子,只是这产婆的家人是否也要。”
门外传来犹如冰冷的声音,只是声音只亦带着一份喜悦之情,显然他也在为自己的主人得子感到高兴。
禽兽沉吟片刻道:“算了,就杀她一个就行了,给她三百两银子的赏钱也当是给她家人的抚恤金吧,毕竟我儿子更出世我还不想让他沾太多的杀孽之气。”
“少主真是仁慈,小的去了。”那声音随即便消失了,阿杜做事禽兽一向很放心,因为他从不会让他失望更从不会失手。
“你……你这禽兽……你为何连一个妇道人家都不肯放过……你坏事做尽迟早会有报应的……”美妇喘息尖声骂道,刚才生这孽种几乎耗尽了她的体力。
“娘,你怎么翻来覆去就是这么几句话啊,什么报应啊,唉,如果这世上真有报应那你也该想想你前世是不是做了太多的坏事,爹前世是不是做了太多的坏事,否则你们善无善报,我恶无恶报岂不是太没天理了吗?我今生坏事做的太多可能是我前世做的好事太多了呢?”
“也许这报应也要到我下辈子才会有,我这辈子也完全可能是荣华富贵一生寿终正寝,所以你再逞这口舌之争也实在是没什么意义,好了,你给我生了个儿子,我是不会亏待你的,我保你下半生吃喝不愁穿金戴银,把你养个白白胖胖帮我再多生几个孩子,来……让天赐先喝喝娘的奶水吧。”
说罢禽兽把孩子的小脑袋凑到美妇那丰满白嫩的大奶子上,孩子像是闻到了香甜的奶水一张小嘴已经咬住了深红色宛若葡萄般的乳头大口吸吮着。
“啊……不……不要吸啊……不这孽种拿开,不要让他靠近我……哦……不要……”美妇感到这万恶的孽种正用他那小嘴紧咬着她的乳头,已经充满奶水的乳房稍一挤压就喷出大量乳白色的香甜奶水,孽种越喝越是高兴含住她的乳头不放。
禽兽看得甚是高兴,亦伸出手来捏住美妇的乳房大力挤压帮她射出更多的奶水,美妇激动得又哭又骂却无可奈何,孽种喝饱了奶水似乎有些倦了闭上了一双小眼睛打起了磕睡。
禽兽把儿子嘴边上的乳汁擦干凈怜爱的把他轻轻放在一旁的小床上,然后他蹲下身凑近美妇那布满乳汁的浑圆肥乳道:“娘,我们的孩子刚喝饱,现在你也让我喝个饱吧,我其实从小就想喝你的奶水了。”说罢张开嘴含住美妇的奶子吸吮起来。
“不……不……你滚开……滚开……啊……”美妇凄厉尖叫着,终于承受不住双眼一翻昏死过去了,但那禽兽依旧把脸紧紧贴在美妇的乳间尽情享受着她那甘甜至美的乳汁,啊!自己真是太幸福了。
甘约儿把这页卷宗合上叹了口气道:“方歌吟夏晚衣也算当世顶尖人物,可惜终究被这歹毒之徒所骗,只因当年在长空帮分坛他挺身而出回护夏晚衣,结果方大侠误以为他真是少年英雄将自己一生所学传授给他。”
“后来因为他救驾有功被册封为侯,又将侯爷的爵位让给了方应看,结果终铸下大错令这个禽兽有了翻云覆雨的资本更导致了如今武林的这场浩劫,可惜当年我丝毫没有察觉到此贼的野心,想来也真是惭愧。”
“帮主,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当年你也不过是个孩子加上令尊不幸逝世悲痛之下误会了方夫人才会让方应看这小人有机可乘,只是……只是当年他救人会不会只是一出戏呢?或许他早就识得鹰燕双杀了。”孙豹道。
甘约儿闭目沉思片刻摇了摇头道:“当年他年纪虽幼应该还不至于能够跟鹰燕双杀这般高手结交还一起演戏欺骗方氏夫妇,而鹰燕双杀兇残暴戾却也并非会化心思搞这种花招之人。”
“不过当年我和他被困在山洞中,我当时毫无睡意,却莫明其妙觉得异常疲惫,或许是他搞的鬼,他弄晕我就是为了不让我知道他背地里在干些什么,可惜当时我没能察觉此事只是把义父的死怪罪于方夫人,如今想来他实在是深谋远虑啊。”
“帮主,你也别太多虑了,就算这小子如奸似鬼还不是好几次阴谋都被您识破了吗?您才是他命里的克星,这回他一定会是您的手下败将。”孙豹笑道。
此时外面突然有人道:“帮主,金营中有人朝上面射上来一枝箭,箭上还带着一封信是呈给您的。”
“什么信,拿进来。”甘约儿道,一名长空帮帮众拿着一枝箭和一封信走进帐内,孙豹接过后放在灯下察看一边取出一枝银针在信纸和箭上试着。
甘约儿赞许的点了点头,孙豹跟随自己多年如今也算是经验颇丰,对这种来历不明之物先是查验是否有毒。
孙豹以银针试过箭和信都没有毒,他仍旧不放心撕下信纸一角将一截蜡烛切下放在帐外然后将那截信纸掷在蜡烛火上,信纸着火迅速燃烧尽了,而他则让帐外人都远离蜡烛,过了片刻后未见有何异状。
“好啊,豹子,想不到你现在也变得如此精明,还怕这信纸表面没毒内中含毒遇火会害人啊?”甘约儿在他身后赞道。
孙豹不好意思笑道:“帮主,这些年我跟温吐丝先生也学了不少,这以毒害人的手段当真是层出不穷,您看完秘信有烧掉它的习惯,万一这来历不明的信纸中有遇火即着的剧毒那可要着了道了,方应看这人阴险歹毒明着不行就下毒暗算什么阴招损招都使得出来,您是君子跟这小人较量可真是不能不防啊。”
“我明白,你是担心我的安全,多长个心眼确实没错,你做的对,好了,这信是没问题,给我看看上面写了些什么,我真想知道是谁会半夜三更从金营里射箭给我送信。”甘约儿从孙豹手中取过信打开观看。
甘约儿看完后面色大变,把信纸交给孙豹,孙豹看完脸都白了。问道:“帮主,这会是真的吗?鹰燕双杀带同金国高手今夜要来刺杀吴大帅,而且吴大帅找来的妓女当中有金国安插的奸细?这般绝密的情报会是金营什么人发过来的?是真是假呢?”
“不清楚,但是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豹子,让兄弟们準备好,防备金国高手偷袭刺杀吴大帅?”甘约儿沉声道。
“哦……好啊……好爽……真他妈的爽啊……干……”
吴玠大声淫叫着,他真是干得很爽,身下这个美貌的处女破瓜时表情的痛苦让他更加痛快,这个尚是处女的妓女是他指名要上的,这年头稚妓可难找,只是只要愿意花钱总能买得到,五百两银子足以让一个处女出卖自己的肉体来换取他一刻的欢愉,这对他来说没什么可愧疚的,这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交易,何况五百两银子足够让一个普通人家吃喝十几年不愁了,说来自己也算做了件善事才对。
“啊……啊……”身下刚被破瓜的处女呻吟着双手紧抓着他的背脊十指指甲深入他的背肌之中留下十道血痕,这让他疼痛中更感刺激,真是爽啊,这雪白的肉体在他强壮的肉棍的沖激下和他紧紧绞缠在一起,当真是抵死缠绵,吴玠不知干过多少女子了,但让他干得那么爽那么刺激还是不多的。
“用力……用力……好……啊……”吴玠只感那紧缩的阴道把他的肉棍勒得实在是太难受了,他终于忍不住大叫一声把肉棍狠狠顶在女子的花芯当中喷射出他那炙热的男精,一时间一泄千里尽显男儿本色。
“啊……”身下的女子也是尖叫一声两腿狠狠勒紧了吴玠的腰承受了他全部的男精,然后就全身无力虚脱躺在床上,一双美目紧闭喘息不休眼角淌下两行清泪,腿下流出的落红已经把洁白的床单染成一片红色。
“呵……呵……虹儿,你是叫虹儿吧?第一次是有点疼,不过,很快就会好的,你侍候的我很爽,五百两银子很快就给你。”吴玠亦感浑身疲惫趴在女子的身上喘息道。
“哼……哼哼……”那女子居然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吴玠感到不妙,一只玉手牢牢掐住了他的脖子,而另一只手上竟夹着一枚透明的细针。
该死,中计了!吴玠只感浑身一凉冷汗冒了出来,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自己好色如命想不到居然真栽在这个字上了。
“你……你是金国的奸细!”吴阶低声道,他已经萎缩的肉棍依旧插在那女子体内,他现在是进退不得了。
“哼,狗贼,你没想到吧?金国奸细?我才不会卖国求荣当金国的走狗呢,只是你没想到居然会死在我的手中,我今日牺牲我的贞操给你就是为了亲手杀你报我爹的血海深仇。”那女子眼中透出刻骨的仇恨狠狠瞪着吴玠。“你不是金国奸细?可是你为什么要杀我?我吴玠一生忠心为国宰杀金狗无数,你……你怎么忠奸不分?我什么时候害过你爹?”吴玠急道,他一方面确是不明就理一方面则是拖延时间希望外面的守卫能够及时发生解救他。
“别妄想你的爪牙能够救你的狗命。”那女子把手一紧,细针已经直贴紧他脖颈的肌肤,那冰凉的针尖让吴玠浑身打了个冷战。
“知道这是什么针吗?是九天十地十九神针中的一枚,虽然只有一枚但却是剧毒无比天下无药可救,现在我只要轻轻一插就可要了你的狗命,你好好想想你这一生中做的最无耻无不要脸的是哪件事吧。”那女子低声冷笑道。
“我……我做的最无耻……最不要脸的事。”
吴玠心中一动,她说的莫非是……是那件事?这是他最不愿意回想起来的事情,每次想起都会让他的良心愧疚难当,可是……可是……
“想起来了吗?想起来了吗?好好想想你是如何把一个精忠报国的将军以叛国之名陷害还把他活活折磨死的?”那女子流着泪咬牙道。
“啊……你……虹儿……难道你是他的?”吴玠恍然大悟道。
“不错,我是他的女儿,你在我小时候还曾抱过我,只是没想到你为了荣华富贵竟可以狠心害死我爹,枉他多年来对你的提拔和重用,你不但害死了他还毁了他的名誉更害我们全家被流放,你说我有什么理由不杀你?”女子含恨道。
“我……我和你爹那是……那是私人恩怨,如今国难当头,你以私仇害我性命,那吴家军没了主帅仙人关必然难保,金兵一旦攻破仙人关就能长驱直入杀入四川,到时候……到时候要有多少无辜百姓丧命?可能我大宋半壁江山都要保不住了,你……你那时可就是千古罪人了。”吴玠颤声道。
“哼,这时候跟我讲起民族大义了?你说的真是很动听啊,好像大宋没了你就要亡国了,那你为何又要以私怨来害我爹?那时就怎么就不顾民族大义了?我爹死了大宋也没亡,那你死了大宋就一定会亡吗?今日我就是要杀了你任你巧舌如簧也是无用。”那女子显然不为所动。
吴玠叹道:“罢了,这也算是我的报应吧,只是当日我害你爹也实属无奈,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当日这么做确是他逼的,不是他死就是我死,你爹没你想的那么清白,我确实对不起你爹也对不起你全家,但我对得起大宋的百姓。”说罢闭目等死。
“死到临头还要装模做样,受死吧。”那女子将手中的针向上一挑……
“嚓……嚓……”两道金光自两名吴家军士兵脖子上闪过,这二人甚至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倒了下来,而鹰燕双杀在他们倒地前已经把他们的尸体接住然后放平在地上。
这已经是第三十五个和第三十六个被他们杀死的宋军士兵了,带着一众金国高手凭着吴家军中的内应提供的地图迅速潜入军营中连过数道关卡,现在很快就要到宋玠的中军帐了,现在只要取下他的人头那大功就到手了。
“飞霜,那个虹儿应该已经动手了吧?姓吴的挑中她这个处子也算是他报应不爽,以她跟他的血海深仇自然不会放过他,到时我们只要取了他的首级就可回营交差了。”郭傲峰回身对妻子道。
“不错,顺便把那个虹儿宰了吧,我们要带她出去可不方便,我们助她报了这大仇她也理当以死相报,不过最好是能把吴璘也一并宰了,这样吴家军正副统帅全部命丧黄泉那时全军必然彻崩溃,方应看那小子这回可就被我们压得死死的了,回金国后看他还有什么脸跟我们争功,我们为六王子立下这等大功他自然会感激我们,他日他登基称帝的话……”
展飞霜冰冷的玉面上也闪过一丝笑容,美好的未来似乎就在眼前了。
百丈之外已经何看见吴玠的中军大帐了,而帐前也只有二十多名士兵站岗,看上去甚是疲惫懒散,鹰燕双杀不禁心中暗喜,正要再往前进突然感到周围涌生杀气。
郭展二人平生杀人无数所以对于杀气的察觉最是敏锐,就在这一瞬间无数暗器箭矢自两边的十几个营帐里射出,郭展二人反应最快脚尖点地跃起五丈多高避开如如雨般的暗器,而他们所带的三十多名金国高手可就没像他们那么幸运了,反应快的还能像他们那样跃起避开,反应慢的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变成了刺猬,有的勉强挥动兵器挡下部分暗器但仍有漏网之鱼钉在身上顿时惨叫连天。
“可恶,怎么会这样?”郭傲峰怒道,在空中已经短剑出鞘,展飞霜亦不敢怠慢配合政府双剑合壁将下方射来的第二波暗器尽数挡下,鹰燕双杀不愧是绝世高手,双剑绞缠在一起组成一道坚固的金网将没有一枚暗器能射进去。
“金狗,你们被包围了,还不快弃械投降。”一个长相宛若黑炭头一身破衣的三十多岁的青年郎声道,手中居然端着二十多个饭碗,而他身边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白衣美貌女子,容貌甚是秀美赤着一双玉足,和那青年并户而立,而她刚才所发的暗器被射中的金国高手身体迅速开始腐烂发臭,显然暗器上淬了极厉害的剧毒。
“好卑鄙,想不到中原武林居然也玩这种暗算的手段。”展飞霜破口大骂,环视一周心中亦感震惊,对方居然埋伏了上百人在这里,而且看上去都是好手,自己一方在刚才的暗器齐射之下已经折损了近一半,形势对他们来说实在是相当不利。
“二位就是鹰燕双杀吧?久仰二位的大名,在下丐帮帮主张炭,既然是两国交兵自然不是什么江湖厮杀没多少江湖道义好讲,你们来此暗害吴大帅又算有什么道义好讲?你们若把兵器放下我保管你们不死,否则……”张炭话未说完,鹰燕双杀已经如闪电般直朝他沖来,双剑合壁一出手就是夺命杀招。
鹰燕双杀心知自己已经身陷重围,想要杀出重围最好就是抓到一个有用的人质,张炭显然是这帮人的带头人物,能抓到他的话周围的人有所顾忌或许就能安全撤出去,而吴玠的人头恐怕是取不到了,但是只要能活着出去那以后还会有机会。
张炭也是早有防备,一甩手,二十多个饭碗分成左右各十个迎向鹰燕双杀的双剑,同时他身边的白衣女子亦和他双掌相交,一股古怪的劲力从饭碗中直透而出。
展飞霜的短剑正中饭碗中,但奇怪的是饭碗并没如她想像中被刺穿或震碎而是传来一股非常熟悉的剑气,这……这不是傲峰的剑气吗?怎么会从这碗里射出来?
而郭傲峰同样惊诧,自己剑刺中的饭碗里居然射出妻子的剑气和他的剑气相交,一时间四个顿成僵势,而周围的中原群豪则喊杀而上把一众金国高手围在当中厮杀在一起。
跟随鹰燕双杀来的三十多名金国高手有近一半身中暗器身亡或重伤,剩余一半未受伤或只受轻伤的亦是彪悍至极,虽然身陷重围但个个背靠背各执兵器和人数多过他们十倍的中原高手拼杀在一起,一时间鲜血四溅惨叫声不绝于耳,虽然中原高手人多势众但对手武功颇高一时间相持不下。
另一边鹰燕双杀和张炭和白衣女子的内力比拼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郭展二人身经百战很快就明白了对方必是用了一门借力打力的功夫,借二人的剑气互相对抗,这必是张炭学自上代丐帮帮主张三爸的独门绝技“反反神功”,那白衣女子必是他的妻子无梦女。
无梦女本是常山九幽神君的弟子,因当年参与追杀四大名捕无情被无情的暗器伤了脑部失忆,为寻回记忆拜在元十三限门下当了他的情妇修习一部分“山字经”口决,在元十三限决战“天衣居士”和诸葛先生之役和张炭结下一段荒诞怪异的“换体”之缘。
元十三限死后,无梦女又投奔方应看交出她所知的“山字经”以及“忍辱神功”口决想换个大靠山,却不料方应看通过她骗取了王小石手中“伤心小箭”的口决后马上翻脸无情杀人灭口,先斩她一手再用重手法重创她的头颅。
然而当年和张炭“换体”之时受“反反神功”的影响令她也学会了部分“反反神功”的运气法门,结果这一掌大部力道被传至地下令无梦女保住一命,后被张炭所救,而更因脑部再受重击而恢复了记忆。
在张炭悉心照顾之下无梦女伤愈被张的真情感动,再加上痛恨方应看翻脸无情终下嫁给张,多年来二人共习“反反神功”和“山字经”,二人合力能够发挥出相当惊人的威力曾经击败过不少厉害的强敌,汴梁城被金兵攻破金风细雨楼亦被方应看剿灭,张炭无梦女侥幸逃出京城后张率丐帮南迁帮助长空帮帮主甘约儿共抗金兵南侵,此次助吴氏兄弟镇守仙人关的南宋武林高手中除甘约儿外就数他们二人武功最高。
“反反神功”虽然神妙但毕竟只是借力打力,鹰燕双杀配合多年很快想到了破解之法,两股剑气神奇般汇合在一起变成了一股威力无穷的剑气猛然间爆发出来,顿时二十多个饭碗尽数被震个粉碎,张炭和无梦女闷哼一声倒退了十几步嘴角淌血,而郭傲峰和展飞霜也被震得五内俱焚。
“哼,什么反反神功?简直是饭桶神功,你们的把戏就只有这点了?那就受死吧。”展飞霜经刚才一震其实也微受了点内伤,但她心高气傲觉得自己竟被两个后辈弄得甚是狼狈实在可恨,当下一剑直刺向张炭心窝,无梦女左手一扬一只钢钩直迎上去,她的左手已断此时接上一只钢钩,剑钩相交钢钩顿时断成两截,无梦女眼见这金剑如此锋利也不禁花容失色。
“小贱人,就让你先死……”展飞霜大怒要一剑刺杀无梦女,但无梦女亦非等閑之辈乘着对方剑势一顿袖中突然射出两道黑色的水柱,一股腥臭之味扑鼻沖来,饶是展飞霜也不敢硬挡只得退后数丈,黑水落地顿时把地面都化成一条沟,可见要是喷在人身上必然是皮开肉绽化为白骨的下场。
“妖女,只懂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害人。”展飞霜险些被毒水喷中不由破口大骂,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要把无梦女一剑剑活剐了方解心头之恨。
“老太婆,人老珠黄不值钱就会整天发脾气这样老得更快啊。”
无梦女和张炭双手紧握同时运起“反反神功”和“山字经”疗伤,一边甜笑着嘲讽着展飞霜。
“妖女,你……”展飞霜怒火沖天正要再上,却被郭傲峰一把拉住道:“飞霜,现在情势不妙,不要再跟他们纠缠了,还是快撤吧。”
展飞霜虽然暴燥但却也知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无法迅速生擒张炭那就唯有杀出去了,二人主意已定不再和张氏夫妇纠缠而是返身直向外杀去,鹰燕双杀双杀合壁威力惊人,只见两道金虹过处中原武林高手顿时断肢乱飞人头滚滚,转眼间已经被他们斩杀了十几人,而此时金国高手又死伤了数人,只剩不到十人随着二人左沖右突。
突然间一道青影闪在二人身前,鹰燕双杀想都不想双剑齐出直刺对方面门要害,来者却是手中长剑的绞,一股强大的内力传来竟硬生生将二人逼退一步。
“什么人如此厉害?”鹰燕双杀只感手腕隐隐发麻不禁心中暗惊,定睛一看却是个三十多岁的青衣汉子,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痕,头发呈灰白色,看起来年纪不大却有一种苍桑感,正是长空帮帮主甘约儿。
“杀了他!”郭傲峰心知对方厉害想要让自己一方的人先去试试他的功夫好让他们能看出一些端倪,他身旁的是金国高手完颜烈,一身的“烈火神功”加上“火焰刀法”乃是金国一等一的高手,在这批人中他的武功只逊于鹰燕双杀。
完颜烈杀得红了眼,就算郭傲峰不下令他也正想把这个阻挡他们的家伙碎尸万段,当下狂吼一声双手竟涌现出两团火光,他是以掌化刀,能以“烈火神功”
的强烈炙热气劲将精铁都熔弯,在他脑中已经想像着这个刀疤脸被他的烈火劲焚得焦头烂颅在惨叫声中一点点死去的景像,他一向喜欢这么杀人,就算是强奸女人时也会因为在射精时过于兴奋把身下女子的下体焚烂。
甘约儿只感迎面一股炙热气劲袭来心知对方内功了得不禁叫道:“好内力,在下长空帮帮主甘约儿,今日就来会会金国高手。”他在这句话说完之即已经和完颜烈对了二十多掌。
完颜烈感到非常奇怪,他的“烈火神功”足以焚金煮石,从来还没有人能够连接他二十多掌仍旧面不改色寸步不退的,而他每次跟对方的手掌相交就会觉得自己的火劲像是无法攻出一样,每次都被逼回自己的体内,这让他感到五内如烈火般在燃烧着异常难受。
“可恶,这是什么旁门左道,中原的蛮子有本事使出真功夫来。”
完颜烈眼中都像是要喷出火来,猛然间将“烈火神功”提升至顶峰双掌狠狠向甘约儿压来。
“好内力,只是阁下恐怕要引火自焚了。”甘约儿冷然道,他已经从对手的武功招数上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完颜烈杀名远播且喜好奸杀妇女,在攻陷汴梁一役中他就曾奸杀过数十名女子还虐杀了数名宋朝宗室的公主,对这等兇人绝不可留情,甘约儿主意已定运功于掌上硬接对方的双掌。
二人四掌相对完颜烈只感自己威力无穷的火劲竟全部倒攻入自己的七经八脉之中甚至无法威胁到对方半分,这怎么可能?难道自己修练了数十年的“烈火神功”竟会被对方完全破解了?自己体内的火劲完全不再受自己控制简直像是完全听命于对方一样。
“你……你难道练过烈火神功?不可能不可能……”完颜烈浑身突然冒出一缕缕清烟随即衣服胡须竟起火来,他那虐杀过无数人的烈火神功竟真的引火烧身把他自己给烧着了。
甘约儿把双掌一撤,完颜烈已经变成了一个火人在地上打着滚大叫大号,但跟本没用,这是源自他自己体内的“烈阳神功”产生的火焰,他的肌骨血肉全部变成了火引,任谁也不可能扑灭,被烧成焦炭是他唯一的结局了。
鹰燕双杀目睹完颜烈的惨状亦不禁色变,他们论内力虽高过完颜烈,但也不可能让他这样莫明其妙的引火自焚,莫非甘约儿的内功也是火劲?
其实这乃是甘约儿习自大侠萧秋水所传下来的神功《忘情天书》,忘情天书的武功,十分怪异,着重的是境界、感觉、情态、气势。忘情天书的武功,只适合一人所学,多人学习使心意不能相通,学习愈精专,愈加苦研,结果感情愈易决裂,自身性情不由控制,后果不堪收拾。
忘情天书所录的剑法,其实也就是心法、身法、招法、技法……只差没有内功。
忘情天书共分为十五诀,依次是天意、地势、君王、亲思、师教、金断、木顽、水逝、火延、土掩、日明、月映、风流、云翳、我无共十五法门。所谓的剑招,皆在这十五项变易之中,变变生易,易易回常,常即是我。
譬如要在逸远辽阔的大地上击败敌人,可仗“天意”或“地势”二诀胜之。
借溪流之水激溅而施杀手。乃属“水逝”之快。借月芒相映使对方如罩寒霜,夺其心魄,则是“月映”诀,借风吹飞花间扰乱敌手视线而斩杀之,则是“风流”诀,人融入山影之中,借山势嶙峋破敌人杀势,则是“土掩”。
共十五势,分十五法,总共一十五诀,则上天入地,任何一石一物、片杉片瓦,亦可充分发挥。可随音乐创新招,可随画意生无极。总之层出不穷,永远是创新之生命……
学了忘情天书之后,要能忘情,一旦不能忘情,便不能抛舍己身,成为一无所有的剑客了。使忘情剑法时,天地之间,只一个人、一把剑,千山万水,众生百相,都是他的剑而已。
如果有情、情袭他念,便无法进身融入其他人心中。如君王一诀便是仗帝皇之积威,吓服敌人,乃王者之剑,如人有情在,则无法完全放弃自己,成为九五尊的人上人。而且忘情天书,乃是天地万物生意,不是无敌,反是有敌,若有一日,有一人,施展的是他本身就是高山大海,或万民之尊,或生者父母,或日月圣明,你的剑法,面对这完全融人于山河的人,便无法可施了。
而刚才甘约儿所使的乃是忘情十五决中的“火延”,此决不但可以借火伤人更能令习练火劲者体内的强大火劲失控破体而出最终引火自焚。
“二位就是鹰燕双杀吧?你们这些年来助金狗杀了我们大宋不名名将,今日二位还是快点弃械投降的好,否则休怪甘某无情。”甘约儿厉声道,他不是方振眉,后者始终坚持不杀的理念,但他已经久战杀戮的修罗场,一旦狠下心来就绝不会留情。
“哼,完颜烈这个废物死不足惜,你能杀他算是有几分本事,就让我们两夫妻来试试你有几斤几两。”郭傲峰嘴上虽然说得轻巧其实是一点都不敢大意,以他们两个前辈的身份来合攻一个后辈本就是大丢脸面的事,只是单打独斗实在没有把握只得二人齐上,要说他们以二敌一出道以来本就极少,除了当年败给方歌吟之外再无失手。
“好,既然你们执迷不悟,那就休怪甘某剑下无情。”甘约儿亦知二人双剑合壁的厉害抽剑在手迎上二人的剑势,两道金虹一道蓝芒瞬间绞缠在一起火星四射。
鹰燕双杀见他能将完颜烈弄得引火自焚料想他的内力自然甚是高深,自忖比拼内力恐非其对手,但论剑术对方则应远远不如,因此一出手就是双剑合壁中的杀招“鹰燕十八式”,希望以精妙剑术重创对手。
但甘约儿面对二人疯狂如电的剑势,却是丝毫不惊,手中的长剑使得潇洒无比,长剑和对方的两把金剑交拼百招亦不折不损显然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可恶,姓甘的,这是什么鬼剑法。”展飞霜只感心头烦乱,对方的剑术看上去平平无奇招术丝毫谈不上精妙,但偏偏甘约儿一举手一抬足都充满着一股诡奇的力量,令这平平无奇的剑法居然发挥出莫大的威力将他们双剑联手的精妙剑法一一化解如同泥牛入海一般。
“家父甘百霸所传的回风落叶剑。”甘约儿不紧不慢说道,手中的剑势宛若无孔不入的回风慢慢将鹰燕双杀的剑势完全反压回去。
“回风落叶剑?这种三流剑法也能跟我们为敌?你放屁。”展飞霜不禁暴怒若狂,回风落叶剑她当然知道,但这路剑法在武林中实在不登大雅之堂,无论是武当昆侖的入门弟子的剑法都比这剑法要强,他们这两个当世剑术顶尖高手岂会受制于这么一路三流剑法?
“剑法无分高低,只看用剑之人,二位枉称剑术名家,其实也不过是井底之蛙。”甘约儿嘲笑道,回风落叶剑确实只是一种平凡无奇的剑法,但融入了《忘情天书》中的“风流决”马上就化腐朽为神奇,“风流决”令自己的剑势变得更加难以捉摸而令对方剑势逐渐陷入混乱。
鹰燕双杀久战不下,而身后厮杀之声渐止,显然那几个金国高手已经是兇多吉少了,再若不出杀手锏恐怕今日真要死在这里了,二人双目相交后会意猛然竟双剑暴涨一尺数寸,这剑上的机关乃是他们轻易不会动用的杀招,在短剑变长的一刻他们同时施展出“鹰燕双杀”的,剑势之快竟在瞬间已经刺到了甘约儿胸前衣襟处,衣襟竟已被强大的剑气挑破。
“帮主……”一旁的孙豹也不禁面色一变,正要出手加入战团,却见甘约儿身子一个倒跃同时手中剑横斩而出,三剑相交暴出刺耳金刃相交之声。
鹰燕双杀的双剑刺中对方胸口时竟感觉像是刺中了一段朽木之中再难刺入,正在诧异间对方后跃同时挥剑猛斩,他们出剑相迎,只感一股冰冷的金刃之气直沖入体内顿时四肢百髓都像是要被冻僵一般,好在他们本已无心恋战借对方的剑势弹开在空中借力施展绝世轻功直向营外沖去。
甘约儿双脚落地只感胸口疼痛,刚才中剑的一刻他施展出《忘情天书》中的“木顽”决,令中剑处犹如朽木精脉穴位转移,所以这两剑只是伤了些皮肉,但剑气依旧伤了他的内腑令他受了内伤,暗道鹰燕双杀果然厉害,自己应该一出手就使出杀招,稍一大意就险些为他们所乘,只是刚才他那一斩运用了“金断”和“月映”两决,对方的内伤只怕远在自己之上。
“帮主……您没事吧,要不要继续追杀这对狗男女。”孙豹上前扶住他道。
“不碍事,只是点皮肉伤,由他们去吧,他们的轻功甚高而且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硬要拦恐怕只会平添伤亡,他们伤得也甚重估计不养个一个月是无法痊愈了。”甘约儿从怀里取出金创药给自己的伤口涂抹上,他伤得不重把衣服一盖外表甚至看不出受伤,此时另一边那些金国高手已经尽数被歼,张炭和无梦女率众上前。
“甘帮主果然了得,这鹰燕双杀也算金国顶尖高手,想不到今日也败在你的手中,小弟佩服。”张炭抱拳由衷钦佩道。
“哪里,若非张帮主和张夫人领导有方布下这陷阱,只靠我们可无法全歼这伙金狗。”甘约儿笑道。
“哪里哪里,要不是甘帮主神通广大将卧底安插在金营之中我们又怎能洞悉这帮金狗夜袭吴大帅营帐的阴谋呢?”无梦女眨着迷人的双眼甜笑着,那迷人的甜笑让周围的中原武林群雄看了都有种深吸急促的感觉。
“张夫人过奖了,其实是有人从金营下射箭留书被我的手下获得,信中告知了在下鹰燕双杀夜袭帅帐以及吴家军中有内奸,那个妓女是卧底之事,报信之人是谁我也不清楚。”甘约儿皱眉道。
“哦,那可就奇了,莫非金营中也有身在金营心在宋的好汉?此人能洞悉如此隐密之事恐怕在金军中地位可不低啊。”无梦女沉思道。
“不管怎么说,今天可是打了场大胜仗,不但挫败了鹰燕双杀的刺杀又斩杀了三十多条金狗,真是大快人心啊。”张炭大笑道。
“对了,吴大帅怎么样,那个虹儿为何没有下手杀他呢?”甘约儿问道。
“吴大帅没事,我们得到她是内奸的消息后连忙赶去,结果进帐后她竟放下针束手就擒并没有伤害吴大帅,或许是她怕杀了吴大帅我们不放过她所以……”
张炭其实也不明白为何这个不惜牺牲处子之身来刺杀吴玠的亡命刺客竟会突然怕死?
此时吴玠穿着一身便装已经走出营帐看着满的血腥死尸的场面不禁长出一口气,想不到金国的高手竟能潜入自己军中行刺自己,好在他们的阴谋被挫败了。
甘约儿忙上前道:“大帅,您受惊了,来袭的刺客只有鹰燕双杀逃脱余数尽数被歼,那个女刺客虹儿她……”
“不用多说了,姓吴的,你杀了我吧,我既然不杀你,就是把这条命交给你了,你只管下令杀我,在我死前要告诉你,你的身边确实藏有金国的卧底,只是我不知道他是谁,话已经说完了,你只管动手吧,我曲虹儿也算对得起大宋的百姓了,只望你守住仙人关莫要让金狗祸害咱四川的百姓,否则我变成了鬼都不会放过你。”被军士推上来双手被绑的虹儿大声道。
“曲虹儿,大哥,她莫非是……是……”一旁的吴襄面色大变道。
“不错,她是曲端的女儿,她本是要杀我为父报仇,结果……她……她放过了我,她是为了民族大义放弃了为自己爹报这血海深仇的机会啊。”吴玠摇头苦笑道。
吴璘闻言也是面带愧意看了看曲虹儿对哥哥道:“大哥,那件事我们确实做的……唉,虽说是逼不得已,可也……我看不如放了她吧。”
“嗯,不错,她不应该死的。”吴玠看了看她的胯间的衣襟处仍染有血迹,想到刚才自己刚夺了她的处子之身更感惭愧,上前道:“曲姑娘,我……我确是对不住你全家,你走吧,我一定会守住仙人关不让金狗害我四川百姓,只是你爹那事我也委实是迫于无奈……”
“住口……”曲虹儿闻言杏眼圆翻怒道:“你还有脸提他?我爹曲端本是四川抗金名将一心为国,本来他听说张浚这狗贼乃是朝庭中的主战派一心辅佐他共抗金兵,却不想张浚不过是一个好大喜功背信无耻的小人……”
“住口……”张炭吼道:“你敢这么侮辱张丞相,他为我大宋百姓奔波与朝中的奸党为敌,岂是你这一介小女子能够毁他名誉的?”
张浚乃南宋丞相一直主导北伐收复失地,朝中主张派将领如韩世忠岳飞皆拜其为恩师,在民间的声誉极高,虹儿如此辱骂于他周围的一众武林中人和士兵皆甚是愤慨。
“夫君你也别那么生气,如果这位虹儿姑娘说的有理,那就让她说好了。”
无梦女笑咪咪的在一旁劝道。
“哼,反正今天我也活不成了,我就说个明白,当日我父反对大军冒进富平和金军主力决战,可是张浚他刚愎自用,一意孤行还和我爹立下赌约,若是他胜则让我爹献上人头,若他败则把自己的人头献给我爹。”
“结果富平一役,宋军大败,张浚忠言逆耳以至弄得损兵折将更损失战略要地,可他不思悔悟却是百搬抵赖把责任推给别人,他怕我爹提起赌约之事,而这个昔日在我爹帐下被重用的家伙……”虹儿狠狠瞪着吴玠,吴玠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他竟向张浚提议诬陷我爹图谋造反,将我爹绳捆索绑押入牢中,本来此案应交大理寺过堂审问,但是张浚和吴玠这对狗贼怕诬陷我爹的事败露,竟然让跟他有仇的康随用各种酷刑折磨于他,将他关在铁笼之中,锁上手脚,灌入烧酒,用烈火烤炙致死,你们就算要杀他何必要用如此歹毒的手段将他折磨死?”
“他一死就算此案了结,皇上下旨把我们全家发配边疆充军,我们背负这等冤屈你们都知道吗?我逃出来就是想要杀了这些狗贼为我爹报仇,结果鹰燕双杀的人找上了我,要我假扮妓女混入军营配合他们刺杀这狗贼。”
“本来我早就不在乎这身子和性命了,刚才我本可杀了他,只是……只是我曲虹儿乃是堂堂大宋子民,岂可为了家恨而不顾国仇?我再恨他也不能便宜了山下那些金狗,我曲虹儿宁死也不当汉奸。”虹儿扬起头大义凛然道,直听得周围众人哑却无声。
“唉,虹儿,你爹其实……”
吴璘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却被吴玠挥手阻止道:“够了,二弟,什么都别说了,你让他们送曲姑娘走吧,给她一千两银子当盘缠。”
虹儿冷笑道:“你少来假仁假义了,表面放我走背地里把我杀了往山里一丢不用多久就能让豺狼把我的尸体啃个精光,你就算真放了我也别以为我会感激你就此不再报仇,若是金兵退了我还是会找机会来杀你的。”
吴玠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一般神情甚是沮丧只是一个劲摇头道:“你要来报仇也罢,只是我这条命还需要留着保卫四川,我不能死在你的手中,只是我也不会伤害你,带她走吧,把她送得越远越好,谁也不得伤害她。”
两旁的宋军士兵推着虹儿离去,众人仍旧是一脸疑惑,看样子,虹儿所言不假,曲端看来真是被张浚和吴玠合谋冤杀的,张浚为了那场荒唐的赌约想要保住脑袋整死曲端并不奇怪,但吴玠又是为了什么要害死自己的上峰曲端呢?莫非他确如虹儿所言是个无耻的小人?
“今夜晚了,多谢各位了,还是请回营休息吧。”吴玠一拱手之后回身入帐了,吴璘则上上前说了不少感激之词,不久也回营去了。
“张帮主,劳烦你多怕人手保护吴大帅,我也回帐中去了。”甘约儿道。
“甘帮主放心,我会派手下把吴大帅的帐子守个水泄不通,以防鹰燕双杀去而复返。”张炭道。
甘约儿回到帐中坐在椅子上运气疗伤,鹰燕双杀的剑气甚是凌厉,若非他的护体气劲了得恐怕早被对方的剑气洞穿了。
此时孙豹走进帐内道:“帮主,伤势不打紧吧?”
“豹子,你放心吧,鹰燕双杀的剑虽然厉害但还要不了我的命,这点伤不打紧的,你有什么话想说吗?”甘约儿睁开双眼道。
“帮主,吴大帅真如那个曲虹儿所言是个卑鄙小人吗?他……没有反驳曲虹儿所言,那么说就是默认了?为什么?他可是在和尚原大败金兵的大英雄啊,我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孙豹仍旧摇头道。
“豹子,这世上没有完人,他是抗金英雄不假但不代表他在道德上就是完美的人,曲端之事我也早有耳闻,民间却有传言他是被诬陷而死,若非吴大帅在和尚原大败金兵声威大震,恐怕他现在也大宋已经是声名狼藉为千夫所指了,每个人有时候或许会迫不得已做出些违背良心的事情,吴大帅恐怕也有他的难言之隐吧?”
“而且在曲虹儿眼中他的父亲是完美的,但事实是否如此呢?未必,我曾听说南宋有几支义军的残兵曾指证曲端骗他们与金兵相交却见死不救,不断诛杀异已吞并义军的部队来壮大自己的力量,抗金的功绩却是乏善可陈,也许吴玠也有非要除掉曲端不可的理由,但是当前最重要的就是助吴大帅守住仙人关,一切都要等打退金兵之后再说。”甘约儿正色道。
“是,小人明白了,哦,帮主,刚才的卷宗还要再看下去吗?”孙豹抬头笑道。
“嗯,我要继续看下去,刚才应该是到这里吧……北城城主周白宇与白欣如成亲,成亲当日方应看也曾参加这场婚礼……”甘约儿又低头看起了卷宗。
“可恶,想不到今日居然栽在这帮小辈的手中……哇……”郭傲峰拉着妻子逃至半山腰处终于承受不住一口鲜血喷出,诡异的是鲜血落地时竟已化为红色的冰晶。
“哇……”展飞霜也是压制不住伤势口吐血色冰晶,他们本以为甘约儿的内力应是灼热无比却不料他刚才那一剑中竟带着如此阴寒气劲,直攻入他们的五内之中,好不容易压着伤势逃出宋营但逃到这里已然坚持不住了。
鹰燕双杀见宋军,唯恐有诈并未出营追杀,当下盘膝坐在一块大石上运功疗伤,片刻间头顶已然冒出两团白雾。
郭傲峰忽然想到了什么,睁开双眼道:“飞霜,这帮小辈怎么会事先知道我们会去刺杀吴玠还会设下埋伏?这等隐密之事军中也没有几人知道,除非……除非是军中有奸细出卖了我们。”
“什么……咳咳,是谁那么大胆……若是让我知道是谁,我非把他撕碎了不可。”展飞霜怒道。
“哼,我看这个人很可能就是……”郭傲峰话音未落,一道红色的光芒突然从地底射出直射他的心窝,好在他反应神速及时一仰身,虽然避过要害但右肩仍被箭矢洞穿鲜血从血洞中如泉涌般喷出。
“傲峰。”展飞霜大惊之下,只感背后一道剑气直射而来忙拔剑和对方的剑相抵,此时惊觉对方的剑刃竟然没有,这是一把……无剑之剑,眼前映入的是一个打扮成男子的俏丽女子,一身黑衣黑裤,她是……雷媚!
郭傲峰右肩被洞穿一臂被废但左手持剑正要上前助妻子夹攻雷媚,但身后一团银光闪过回旋直斩向他的后背,他被逼回身挥剑相迎。
一声金刃交拼的巨响后,郭傲峰只感左臂酸麻难当,丹田更是剧痛,他在疗伤之时被地底的箭偷袭时本就内息走岔,偏在这时又跟偷袭者硬拼,顿时伤势更重,手中的金剑竟也拿捏不住脱手飞出了。
此时那团银光回到了一个独臂青衣文士手中,此人长相也算英俊但却塌着个鼻梁看着就让人发毛,正是方应看的得力助手顾惜朝。
“好啊,果然是这狗贼出卖了我们,飞霜,快杀出去见六王子,我们绝不能轻饶了这小子。”郭傲峰顿时明白了出卖他们的只能是方应看,害他们刺杀行动失败得益最大的当然是他了,但此时展飞霜被雷媚挡住如何能够脱身?
“狗贼,我跟你拼了……”郭傲峰想给妻子脱身创造机会,当下不顾伤势沉重,将全身功力提升至顶峰猛然间左掌直拍向顾惜朝,正是“大漠孤烟掌”的绝招。
顾惜朝亦毫无惧色,事实上他已看出郭傲峰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将小斧插入腰带中左掌使出“碎玉掌”迎上对方的“大漠孤烟掌”,双掌相交顾惜朝面色一变只感对方的掌力不重却重重叠叠柔劲无穷,没想到这老鬼重伤之下仍有如此余力。
二人比拼内力之即两条灰影猛然间从石后跃出,四掌齐出,重击郭傲峰的后背。
“傲峰,小心背后偷袭……”展飞霜尖叫着提醒丈夫自己却险些被雷媚一剑刺中,郭傲峰耳听八方其实也察觉到背后有人偷袭,奈何此时双掌和顾惜朝的手掌粘在一起如何躲得了?
“啪啪啪啪……”几记碎人心魄的重响之下,郭傲峰浑身的骨节发出可怕爆响之声,同时顾惜朝的“碎玉掌”全面攻上将对方的左臂经脉骨骼震个粉碎,这个绝世高手瞬间就像烂泥一般瘫软在地上。
任劳任怨一脸慈悲站在郭傲峰身旁,刚才偷袭的就是他们两个,“禽拳”和“兽掌”两种以折磨人为乐的拳掌全部打在了郭傲峰的背上,他的任督二脉已经尽断从此一生都无法再运气了,这两种阴损至极的武学曾经被夏侯四十一用来重创过王小石的师父“天衣居士”许天衣,现在的郭傲峰已经是个比废人更废的废人了。
“傲峰……”展飞霜眼见丈夫重伤不顾雷媚转身像疯了般朝几人沖去,雷媚嫣然一笑却也不在她背后落井下石,虽然她完全可以这么做。
“不要管我……快走,去找六王子……”郭傲峰心知自己一身武功已经尽废已经是生不如死,只盼妻子能够脱身。
展飞霜虽兇残暴戾但和丈夫数十年的感情亦是极为深厚岂能抛下丈夫不管,不顾内伤甚重把手中剑使得如金蛇狂舞般直刺顾惜朝和任劳任怨三人。
顾惜朝抽出腰间的小斧直迎上展飞霜的金剑,而任劳任怨则是蹲下身给郭傲峰的伤口上上药,他们二人是审问逼供的高手,逼供之时最忌把人整死,所以他们所带的灵药能够认受刑者生不如死痛苦不堪却总能保住性命,很多落在他们手中的人宁可自杀也不愿意被他们逼供,只因就算意志再坚强的人也不可能承受他们各种变态刑罚的折磨。
二任的灵药果然灵验,郭傲峰原本已经只剩半口气药一下口性命就被吊住,脸色也变得红润了,但他眼中却露出惊恐之色,张口想要咬舌头但下巴被一拧顿时上下颚就无法合在一起了。
任怨一脸慈善的笑容道:“郭前辈,您为我大金立下如此多的汗马功劳,我们怎么能让你这么容易死啊?您和您的夫人年纪也不小了,何必还要跟侯爷争什么功劳呢?这次失手折损了我大金如此多的高手可真是太失败了,六王子你们这边也不好交代了,罢了,你们就此退出江湖隐居山林得了,你们的剑法掌法也算是武林一绝,不如就留下给侯爷参祥参祥也好让他帮你们的武学发扬光大。”
狗娘养的混蛋,出卖偷袭我们竟连我们的武学都要?真是一群贪得无厌的畜生!郭傲峰想要大骂可是嘴里只能发出“哼哼”声,双眼血红的死瞪着眼前的二人,可是如今经脉尽断武功尽失的他又如何能伤到对方分毫?
“傲峰,傲峰……你怎么了?”展飞霜见郭傲峰没了声音急忙连出十几剑想将顾惜朝逼退,论武功他本胜对方一筹,但久战重伤之余已经令她神疲力乏,反观顾惜朝气圆神足一斧接一斧斩来,每一记硬拼都震得她手腕发麻。
此时突然天际间一枝红色的小箭自上而下直射下来展飞霜闪避不及,小箭贯穿她的小腿前入后出。
“啊……”展飞霜惨叫一声身子一歪,顾惜朝乘机一斧斩飞她手中的金剑,同时起腿踢中她身上数处大穴,展飞霜顿时浑身一僵栽倒在地上。
顾惜朝制服展飞霜收起小斧朗声道:“恭喜念祖少爷练成伤心箭决,一出手就把鹰燕双绝给射倒了。”
此时一个白衣少年提着一把黑色的长弓笑嘻嘻施展轻功跃近道:“顾先生过奖了,我这两箭只有爹的五成本事,要不是这两个老家伙受了重伤我这新学成的伤心箭决还没那么容易射中他们。”那少年正是方应看的义子方念祖。
顾惜朝心中暗道:“若非你用的是后羿神弓加追日神箭,这两箭恐怕连侯爷两成本事都不到,侯爷当年助金人攻陷汴梁,从诸葛神侯府中获得的宝物也传给了你,当真是对你宠爱有加啊,不过怎么说你也只是个便宜儿子,和天赐少爷终究没法比。”
方念祖笑嘻嘻走上前,踢了踢地上动弹不得的展飞霜道:“怎么样,老臭婊子,刚才不是还挺狠的吗?还拔剑想杀我呢,怎么那么快就落得如此下场了?我爹又没得罪你们,你们偏要吃饱了撑的到仙人关来跟咱们抢功,还要当众羞辱我爹,现在后悔了吧?快点交出你们的剑术和掌法密笈,小爷我高兴了还会帮你们在我爹面前美言几句放你们回家养老。”
“你这姓白的骚货生出来的杂种,老公刚死没多久就跟方应看这畜生勾搭在一起,嘿嘿,你那真正的死鬼老子才真是气得棺材板直跳啊……”展飞霜此时情知必然无幸,索性用最恶毒的言语咒骂着方念祖盼能激怒他动手杀了自己。
崩口人忌崩口碗,方念祖最忌的就是自己不是方应看的亲生儿子,更不能容忍别人这样侮辱自己的母亲,顿时双眼兇光暴射上前两记耳光直把展飞霜打得玉面马上肿了起来,他揪住对方的长发狞笑道:“老臭婊子,你想激我杀你?可惜本少爷不是傻瓜,你这身功力反正也不需要了,就让本少爷来享用吧,你的功力能溶入我的体内是你几世的福气?要说你的身材还挺不错嘛。”
“你……你想干什么?”展飞霜脸色发白,虽然她很明白对方想干什么,以往她也曾纵容自己的门下奸淫对头的女性,只是这种屈辱的事情她实在是做梦也没想到会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明知故问,真受不了你们这些女人……”念祖不耐烦的猛然抓住展飞霜胸前的皮裘用力一撕,皮裘顿时分成两截露出里面白色的里衣,没了皮裘那对硕大的乳房向外突出的轮廓看得更加清楚了。
“淫贼……我……”展飞霜想到了咬舌自尽,但重伤之下牙齿咬在舌头上只是微微有些发疼跟本无法咬断,随即腮帮子一麻已被念祖点了穴道。
“臭老婊子,还想咬舌自尽了?装什么烈女啊?本少爷不想再跟你浪费时间了,办正事吧。”念祖说罢伸手解开展飞霜的裤带把她的长裤连同里面的亵裤一起拉到膝弯处露出胯间粉红色的玉蚌和浓密的乌黑阴毛。
展飞霜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抽搐起来,眼中含着愤怒又恐惧甚至带有哀求的眼神,念祖看得很满意,又顺手把对方的白色里衣和红色抹胸一并撕下来露出那对晶莹硕大的乳房在冰冷的空气中晃动着。
“嗯……嗯……”展飞霜拼命扭动着玉体,不知是羞耻还是方应看刚才触到了她腿上的伤处,那丰腴的成熟玉体扭动挣扎的样子只有让念祖的裤裆撑得更高更加兴奋。
“哦,伤口很疼吗?别担心,本少爷不会让你流血流死的。”说罢念祖点了她腿上的穴道止血,接着握住她那穿着长筒云纹长靴的纤足。
这双颇为名贵的靴子是用南海鲛鱼皮所制成的,光是靴尖上的两粒明珠恐怕就要价值数千两银子,念祖一向有收集被她奸淫的女子的靴袜的习惯,这双靴子甚合他的胃口,一看到就让他有一种性感的味道,正确说是配上展飞那两条健壮的长腿加上踝骨突出的纤足更显性感了。
念祖捏住她的脚踝慢慢帮她把长靴脱下来,露出里面穿着白袜的纤足,他把鼻子伸进靴筒中感受着里面冒出的热气和足底的汗香,虽然还带着点臭味,但他还是很喜欢,他从小就有偷闻母亲靴子鞋袜气味的怪癖,只是毕竟是自己的娘,就算想干她也只能脑子里想想不敢真去做。
此时雷媚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或许是她回去向方应看回复,也可能她并不想看同性在自己眼前被奸淫的场面,不过方念祖并不在乎,有任劳任怨顾惜朝陪着他就足够了。
“嘶嘶……”展飞霜的裤子连同脚上的白袜也被念祖一并撸下来,现在她真是赤条条躺在一块大石上一丝不挂了,无比的绝望已经完全笼罩在西域金燕的身上。
念祖捧起展飞霜一只玉足放在鼻下细细闻嗅着,就像是一只狗在觅食,展飞霜的玉足要比寻常女子大一些,足心处有些老茧,毕竟多年骑马厮杀这双玉足不可能完美无暇,不过这不妨碍念祖品尝它们,他大张着嘴将两只玉足在嘴里反复亲吻啃嚼着,就像它们是他最亲密的情人一般。
“呜……呜……”郭傲峰像疯了般嘶吼着想站起来跟念祖拼命,奈何全身都像散了架一般连爬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看着念祖奸淫自己的爱妻。
任怨把郭傲峰的身子翻过来让他能看得更清楚,他笑道:“郭前辈,您年纪也大了,平日行房恐怕不能完全满足郭夫人的需要吧,咱们少爷就帮你个忙吧,好好看别闭眼哦。”
念祖能够感受到展飞霜玉足的颤抖,那十只足趾正不断缩起弹动着,像是在做着最后的抗议,似乎以为这样能够减轻她的一点屈辱似的。
哼,不识抬举,就这让你彻底爽个够,念祖分开她的双腿,解开快要撕裂的裤裆露出那截一尺多长的龙根,龙根呈红褐色两个大肉袋晃蕩着,这可怕的兇器对準展飞霜那毫无前戏的干燥阴道狠狠捅了进去。
“呜……呜……嗯……”
展飞霜只感下体一阵剧痛,像是被一根铁棒捅了进去,这让她有一种被人做成串烧般的可怖感觉,她一生只有郭傲峰一个男人,今日竟被这么一个无耻小人强奸简直是让她痛不欲生,一瞬间她后悔太多太多,为何不早点杀了她,为何非要冒险去刺杀宋将,为何非要争这功劳,为何非要相助六王子?
如果不是那么争强好胜,如果不是那么念恋权势,自己和傲峰一起找个地方隐居过下半辈子有什么不好呢?权势财富这辈子享受的还不够吗?为什么还不满足呢!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很多人只有在失去时才会知道后悔但却太晚了。
念祖那尺把长的龙根,正在展飞霜干燥狭窄的阴道中尽情驰骋着,才干了十几下就已经令对方泪水直流,剧烈的摩擦令阴道壁受伤渗血就像是处女被破身一样。
“操,真他妈的痛快,你个老臭婊子的骚逼还真他妈的带劲啊,夹的我老二好疼哦,干!”念祖把展飞霜的两条腿架在自己的肩上,用嘴咬着她的足趾一边卖力大干特干,他的肉棍忽长忽短忽左忽右,片刻间已经施展了数个变化,龙头顶住展飞霜的子宫口开始,一只手则在她的玉蚌上的蚌珠上大力按动挤压着。
“呼……呜……不……呜……啊……”展飞霜简直无法想像自己的身体竟在对方的奸淫之下开始不由自主扭动起来,她开始发出快意的叫床声,这是只有她跟丈夫行房做爱时才会发出的声音,小腹下的热流宛若化为热浪般席卷全身,她的情欲已经完全被对方撩拨起来,小口大张香舌吐出,媚眼如丝般看着念祖,浑然没有了刚才兇狠的眼神。
任劳任怨相视一笑,少爷的魔功最近有精进了不少,以展飞霜的定力被他插到现在才发姣已经算很了不起了,被他那桿从小就浸泡过各种淫药春药的神奇肉棍插上的女人就算是三贞九烈的女侠也要变成蕩妇,去年昆侖派鼎鼎大名的昆侖四凤被他擒住干过一遍后四女争抢他这一棒甚至厮打扯头发,完全没有了昔日侠女的尊严和气节。
不可能,不可能,飞霜,你怎么可以对他……他在强奸你啊!郭傲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爱妻竟在对方的暴力强奸之下显得很舒服受用?他闭上双眼不忍再看,但任怨却点了他眼角的穴道,他的双眼只能不由自主的睁开看着眼前淫秽的景像,身上的伤再痛也比不上他的心痛。
“别急啊郭前辈,我对女人感兴趣对男人也一样有兴趣。”任怨伸出手指捅了捅郭傲峰的屁眼,感到他肛门剧烈的收缩夹紧了他的手指,他不禁咧开嘴露出了邪恶的笑容:“很好啊,这屁眼我喜欢,等会我就来侍候你保管日到郭前辈的菊花爽到极点……”
任劳在一旁听了也感浑身有些发毛,跟任怨比他的性取向还算是正常的,这小子真是够疯的连男人都喜欢搞,好在他从来没想来搞自己的屁眼……
“啊……”展飞霜发出一阵高亢的淫叫声,双腿绷得笔直,双足齐飞,两只眼睛翻白小腹用力向上挺动着,大股大股的阴精淫水直涌而出,念祖运起魔功心法顺势将对方的精纯内力和元阴精华尽数吸纳入丹田内。
展飞霜数十年的精纯内力着实了得,念祖的龟头只感一波波精纯内力涌入丹田显些把丹田都撑爆了,他当机立断一拍对方的小腹把龙根抽出跃后一丈多远盘膝坐下运功化纳自展飞霜身上吸纳的功力,而展飞霜则已经陷入昏迷中,但依旧玉体长腿抽搐不休,嘴角依旧带着满足的淫笑。
念祖运功片刻不头顶白雾缭绕,他双眼一睁眼中精光四射随手一掌拍在身边的一块磨盘大的石头上,石块顿时碎成十几块。
顾惜朝道:“恭喜念祖少爷功力大进,这婊子虽然又老又丑不过功力还算了得,能助少爷提升功力也算她的造化。”
念祖站起身提起裤子看了看兀自抽搐不已的展飞霜道:“嘿嘿,这老臭婊子的骚逼还算不错,她的内力还没全吸光呢,把她跟她老公带回去吧,来日方长我还要慢慢玩呢,爹要他们的剑术和掌法,二位师父就看你们的了,最好今晚就让这姓郭的嘴撬开。”
任劳任怨低头道:“少爷放心,我们必然不辱使命。”
念祖点了点就捡起鹰燕双杀的两把金剑,还有展飞霜那双名贵的长筒云纹长靴,挎着后羿神弓背着追日神箭的箭壶得意的回营去了。
鹰燕双杀从此就在江湖上彻底消失了,江湖上的传言称他们刺杀宋将失败又损失了三十多名金国高手自感没脸再见兀术和金主,于是回西域从此隐居了,而在十几年后一个金兵小校喝醉酒后跟自己的同伴说他曾见血剑侯的干儿子方念祖手那晚手中把玩着一双女人的长靴,那双靴子好像就是金燕展飞霜脚步上穿的,结果第二天他就被发现失足落入一口井中溢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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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文:《吴玠曲端和张浚》
说来有些惭愧,本人就是看了百家讲坛的“两宋风云”系列讲座,就是当前在各个贴吧中被热烈讨论、褒贬不一的袁腾飞的讲座,才晓得抗金英雄中还有个吴玠这样一位功勛卓着的将军,之前,我的印象中宋朝抗金的只有一个岳飞;就连有名的黄天蕩大战,我也只记住了一个梁红玉,对韩世忠反而是没印象,而且他的功劳还不小,纵然比不上岳飞,但排第二应该没有问题。
有了“吴玠”这个关键词,在网络上一搜索才知道,关于他的文章、资料、战役评述也不算少。(感叹一下,网络就像海洋,包罗万象;但你要是漫无目的地游览,却真会被淹死,什么也找不到得不到)
对吴玠这个人物了解多了,才意识到百家讲坛所介绍的并不全面。本人无意去挑袁腾飞老师的刺儿,讲座时间有限,不可能将纷繁复杂的两宋交替之际的历史,作一个面面俱到的描述。
所以尽管专门用两集的时段(“十二、将帅失和”和“十三、吴玠守蜀”)
来描述宋金川陜之战,张浚和曲端这两个人物的介绍仍是不全面的。
在讲座中,张浚只突出了其不知兵事、刚愎自用、党同伐异的一面;曲端只突出了其将才优长、耿直敢言的一面。但这却不是他们的全部。
(1)都不单纯
可以说,张浚、曲端和吴玠都是极端的人,都具有两面性。
吴玠自不必说,讲座里都说得挺清楚了,他是人性上的极端,善与恶同样鲜明。无论他与曲端有何种恩怨、谁的责任更大都不是替他开脱诬陷之罪的理由;独挡川蜀、连奏大捷,却也是谁都不能否认的盖世之功、忠义情怀。
张浚,他是功业上的极端,功与过同样突出。他一生力倡北伐、收复故土,可以说是南宋所有主战将领的“总后台”,他慧眼如炬,选任吴玠,等于给南宋朝廷选择了一道伫立西南的钢铁长城。
但同一个张浚,一场富平之战将西军的家底赔得干干凈凈,更兼一朝败落胆气皆丧,硬是将富平一役的败绩扩大成关陜尽失、江南岌岌的危局,至于值三军士气低迷、人心惶惶之际,擅杀大将,更是令人费解的昏招儿,看来,富平一战不光打掉了这位张大人的心气儿,连他的为官之道和智商也打掉了不少。
而曲端,他是才能上的极端,优与劣同样显着。他堪称文武全才,能于名将辈出的大宋西军中拔得头筹,他的过人之处毋庸置疑;但他绝不仅仅是一位忠正耿直的武将,也不仅仅有恃才傲物这一条缺陷,他也算得上一位“窝里斗”的高手,为了夺取西军的最高指挥权,他甚至不惜借金人之手削弱西军其余几路兵马的实力,他的才能未得在抗金舞台上尽情施展,责任不全在别人过早冤杀了他。
我有一点儿理解讲座里为何不将曲端的灰暗面描述出来,因为他对待同僚的种种行径,涉及的是大宋西军由来已久的派系斗争,更有文臣武将之间的尔虞我诈,太过深刻也太过复杂,相信就以此内容开个专题也没问题。而在两宋交替的大背景下,删繁就简以求表述明晰,是正确的、明智的。
(2)曲、吴结怨
按讲座所说,曲端与吴玠是在对金军作战胜利之后,开始出现矛盾。轻描淡写,倒好像这两人是为了争夺战功而闹别扭似的,果真如此吴玠后来陷害曲端到真成了十足的嫉贤妒能、小人行径了,话说当初按照讲座的描述,我就弄不明白何以吴玠对曲端仇恨如此之深,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
但史实并非如此,两人矛盾实为生死之怨、生死之恨,且不是产生于战胜金军之后,而恰恰是产生于为金军所败之后。这场让两人结下了深仇大恨的战役,就是彭原店之战,在宋、金交战史上也算是一场有名的战役,但却是宋军先胜后败。就这样一场说不上漂亮也说不上不漂亮的仗,居然也能让张浚自信心极度膨胀,足见当时宋朝官军对金军的作战记录是何等惨不忍睹。
胜,是吴玠的先锋部队重创撒离喝所部,宋军士气一时大振,金军赚回一位“啼哭郎君”。
败,是在金军卷土重来时,吴玠向他的上级曲端请求增援,却意外得知上司已经带领大部队向后跑路,扔下他生死由命。吴玠率部死战突围,最终以麾下一员猛将战死、部队伤亡无算的代价,勉强逃脱劫难。
这还没完,大难不死的吴玠回到曲端那里,自然怒气沖天,质问曲端当初甩了他的因由。
而曲大将军呢,向下属道歉想都没有想,这我可以理解为上司长官的面子问题,连安抚慰劳半句没有,这我可以理解为曲端的性格问题,也许他天生就不晓得怎样去劝慰别人,倒是给吴玠送上一顶违反军令、不听调遣的大帽子,将他降职处理。哎,这让我该如何理解?怎么看都是曲端在找茬儿收拾自己原本的得力手下。
所以说,吴玠恨曲端是有道理的。在此之前,一向是曲端指到哪里吴玠就打到哪里,上下级配合尚算默契;一朝曾经的好长官翻脸不认人,要整肃自己了;可想而知,吴玠当时的心境如何,愤怒、沉痛、不甘、委屈,当然,还会感到忧惧。
吴玠会忧惧是理所当然的。作为曲端的长期属下,他很清楚曲端的过往。他不会忘记,西军其余各路军马、甚至一些关陜义军,是如何轻信了曲端的合兵并进之约而导致惨重损失、甚至魂断沙场;他不会忘记,为了排挤朝廷特使、文官王庶,曲端坐视金兵围困延安城而不救,而后却以失地之罪反咬王庶一口,险些置他于死地。
多少与曲端同阶同级的将领、多少与曲端互不统属的义军首领,都在不知不觉中着了他的道儿;甚至身受朝廷保护的特使,也要受曲端的钳制;而吴玠身为属下,曲端对他有绝对的生杀大权,他的命既然被曲端盯上了,也就等于危如累卵。
当然,吴玠恨曲端有理,却不代表他诬陷曲端谋反有理,这个是非还是要明确的。
(3)陷害思路
如此看来,曲端得罪下的人还真的不少,活人和死人都有。死人,逝者长已矣,倒也不用担心虚无缥缈的魂魄会来找他算账;活人,就大大的麻烦了,都在攒足了劲儿等着、策划着曲端的现世之报。
虎落平阳的曲端在富平之战后,有了一丝复起之机。吴玠、王庶等人当然坐不住,他们必须将这一丝复起之机扼杀在张浚的府衙里,为了自保也为了报复。
最简单最快捷的方法,自然是制曲端于死地,死人永远没有翻盘的机会。于是,吴玠和王庶都想到了“谋反”这个万劫不复的罪名。吴玠激起了张浚的虚荣心,启发了张浚的思路;王庶给张浚提供了证据,尽管这证据连傻子都骗不过;康随充当了张浚的刽子手,最终让曲端死无全尸。
无可否认,吴玠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但在陷害的思路上,我却认为吴玠与张浚、王庶是不同的。
吴玠虽也享有文武双全之名,文化水平在武将之中也应算上乘,但不致于无聊到去翻老上司的故纸堆,捡出两句模棱两可的话就充当谋反之证;这与他的军人秉性不相符。
在吴玠看来,曲端的“窝里斗”行径是西军诸路有目共睹的,此前甚至朝廷都怀疑过曲端要谋反;如今只需将曲端之前的行为公之于众,再稍稍上纲上线,将这些行为与谋反通敌相联系,算得上是有根有据,既可杀死曲端又可睹悠悠众口。
当然,吴玠这样的思路已经是非常阴损了,曲端内耗不假、“窝里斗”也不假,但降敌谋反却绝对是假;金军入侵关陜日久,真要谋反投敌,曲端早已不为宋将了。曲端对同僚、部下再怎么不地道,却没有失去民族气节,这一点还是应该充分肯定的。
不过,吴玠再阴损,也阴损不过那些个饱读诗书的文官。张浚可能觉得翻曲端旧账会卷自己的面子。张浚入蜀前,曾以全家性命向朝廷力保曲端无反谋,但说实话富平之战后无论在朝堂还是在军中,他的面子都没剩下多少了。
但基于物以稀为贵的精神,张浚是面子越少越要爱护,所以他宁愿接受另一个无聊文人王庶的不算证据的证据,也不愿给曲端一场公平的审判;其结果就是张浚视如性命的面子蕩然无存,原本不安的川陜军民之心更加动蕩。
史家评价说,曲端有可杀之最,而张浚非杀其之人;在我看来,张浚并非不可以处死曲端,但他的文人恶习让他有意识地充当了一次“秦桧”,他的急功近利让他选错了杀曲端的时间和方式。
在陷害冤杀曲端这件事上,吴玠也罢、张浚也罢、王庶也罢,都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无需为他们任何一个人开脱。但本人认为,起决定作用的还是张浚。吴玠写在手上的四个字,开启的是张浚的邪恶之门,击碎的是张浚的善意,不过话说回来,张浚复用曲端的善意,这么容易被击碎,其可信度也值得怀疑;王庶奉上的两句诗,铺设的是一条张浚造就冤狱之路。
但杀不杀曲端、如何杀曲端,最终要由张浚拍板决定;吴玠和王庶只是摇旗吶喊、推波助澜而已;相反,张浚若铁了心复用曲端,吴玠和王庶再喊再推也没用,这两人谁也无权控制和干涉身为川陜最高长官的张浚的行止。
(4)心态变化
读曲端的传记,总会让本人觉得他缺少一个能够引导他、帮他克服自身缺陷而充分发挥他优势的人。当然,这样一个人本身就要才华横溢,既有文人的博学多识又有武将的谋略果断,才能桀骜不驯如曲端者心服口服。
初到川陜的张浚,多少具备了驯服曲端的条件。张浚向朝廷力保,曲端无反意,是对曲端的救命之恩;筑坛拜曲端为威武大将军,是对曲端的知遇之恩。
迅速协调、整顿西军诸路人马,使得上下同心戮力,一致对外,是张浚的行政之才;汰庸者而选贤将,用赵开而拓财源,使得西军在无粮饷之忧,是张浚的识人之才。恩同再造、才足折服,可以说,曲端至少在富平之战前是对张浚满怀感激和崇敬的。
表现就是,富平之战的战前军事会议上,曲端直言不讳地提出自己的见解。
这固然是出于他军人的本能、责任感和他一贯的用兵之道,但又何尝不是对恩公的善意提醒,尽管他的语气并不友善,不忍见恩公在决定宋、金命运的决战中遗憾终生。
否则,曲端若真怀着夺取排挤之心,大可以像之前一样,听凭张浚实施他那漏洞百出的作战方案;败了,轮不到他这个具体实行者承担责任,倒足可叫凌驾于自己头上的张浚在四川无法立足。
可就从这次会议开始,环绕张浚的光环迅速退色、崩坏。战场上的惨败、逃路上的狼狈,难道还会让曲端对张浚存着当初的敬畏之心?断断不会。大宋西军的衰落、四川的人心惶惶,足以向曲端证明张浚并不比之前那些文官高明多少,敬畏之心既退、轻蔑之心即起。
就算曲端终能东山再起,他还会与张浚密切合作如初?面对金军入川在即的危局,曲端会首先像吴玠那样心甘情愿地死守和尚原,还是会奔赴张浚府衙追究责任、以便进一步攫取川蜀的最高军政大权?今人不好论断古时从未发生的事,因为那永远是假设,也就永远没有是非对错之分。
因为曲端冤狱与岳飞冤狱的相似性,都是以“莫须有”的谋反之罪,有人便将两人的才能也放在一起比较,并认为曲端之才不在岳飞之下。
这种说法我却不能同意,文采姑且不说,谁的文采高这是见仁见智的问题;武功上,岳飞、吴玠等人都是在有生之年立下了实实在在的显赫功勛的,而曲端的抗金功绩不能说绝对没有、但乏善可陈,而假设曲端活着会立下多少功绩是没有意义的,没有发生过的事永远是空中楼阁、虚无缥缈,拿来和岳飞、吴玠等人的功绩相比实在不着边际。
但我至少可以肯定一点,在大将风度、容人之量上,曲端远远不如岳飞,这一点有他生前的一贯行事作风为证,即使曲端长寿到可以与岳飞并肩作战时,他的成就也决不会达到岳飞的水準。
(5)吴玠之死
宋史明文记载,吴玠死于女色和丹药。本人相信这是有根据的,历史上的吴玠确实有着两方面的爱好;不过我认为这不是吴玠死因的全部。
当然,这种观点并不新鲜。《吴家将》中就曾提出过吴玠的死因除了上述两条,还应该包括因政治失意、战事停息、北伐无期而导致的心情极度抑郁。这一点我赞同,南宋时主战派至多只能在庙堂占一时之上风,但永远不会得到一心茍安的皇帝赵构的真心支持。
除了上述3个因素,在我看来,还有一个因素也是有很大可能的。当然,我无法就此进行严密的考证,更不会引经据典,只是说出我的一种推测而已。那就是,吴玠的贪好女色和丹药,也有做给朝廷看的成分,是他对朝廷猜忌的一种应对之策。
刚刚在将军百战之下得以茍延残喘的南宋王朝,转脸敌视这些百战名将更甚于外敌,无他,赵氏家风悠长而已。
而吴玠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军功处于醒目耀眼的地位,南宋朝廷防范他不会比防范后来功绩更加灿烂的岳飞少;加之四川偏远,宋廷更是时刻担心吴玠拥兵自重、甚至拥兵自立,威胁宋廷西南边疆。
而吴玠为了使宋廷放心、为了维护自身和家族的安全,未必不会适当扩大、甚至宣扬自己的这两项本不便对外人道的嗜好;韩世忠想得到广致田宅以自污名节,吴玠未必想不到。只是这两项嗜好都伤身劳神,也促成了吴玠的英年早逝。
总之,在我看来,女色和丹药是吴玠死亡的原因,但只是浅显的表层原因;宋廷的猜忌和偏安政治理念的甚嚣尘上,才是导致吴玠死亡的深刻里层原因。
吴玠这员名将却很有些异于同时代其他将领的“另类”之处。吴玠对朝廷的态度是恭谨和强硬兼而有之,相应地,朝廷对他的态度是打压与拉拢双管齐下。
终其一生,吴玠保持着与中央朝廷的适当距离,这种距离不仅是地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他的军队远驻川蜀,却能让朝廷感到这支军队是可以掌控的。吴玠军的粮饷供给一直由朝廷控制和把关,军无粮自溃,这是朝廷对吴玠军能够相对放心的理由。
他与其他将领、朝臣交往甚少,似乎游离于中央军政决策之外,却能让朝廷时刻顾及他的存在。每当南宋朝廷罢黜张浚、刘子羽等人时,势必要考虑这些处罚对吴玠的影响,而慎重决策;他有卓绝的才干、盖世的战功,却也有众所周知的弱点,他的好色之名既然载入史册,在他生前恐怕也不是什么秘密,这样能力与弱点兼备的将领会令赵构消除不少的戒心。
吴玠与南宋朝廷、与皇帝的若即若离,是令他个人得以不遭受严厉迫害,以及他的家族得以兴盛近八十年的关键;但同时,也使他在仙人关之战后即迅速退至战场和政坛的配角位置,在南宋最辉煌的绍兴北伐之前他已撒手人寰;于是,囿于地域观念、或者对吴曦反叛恨之入骨的史家和文人们,刻意淡化吴玠这位既是名将也是叛徒祖先的功绩。
甚至有人论断吴曦之叛,与吴玠晚年好色、家风不正有关,真是毫无道理、欲加之罪。吴玠再怎么了不起,也管不了一个他生前尚未出生的侄孙半个多世纪后的为人行事。
除了吴玠,吴氏家族也再无人有好色之名,又何来的影响家风之说?吴曦反叛,是由于朝廷的猜忌压迫和金人的诱降,又不是因为什么红颜美色之类,难为这位学者竟能产生这样的联想。哎,世人常说祖先造孽会报应在后代身上,吴玠却是典型的后代造孽拖累祖先英名。
吴玠是不可犯之人,也是可交之人。
对触犯他底线的人,吴玠绝对心狠手辣。不过看来看去,终吴玠一生,也只有曲端一个人触犯过他的底线。而说到底,吴玠的底线也很低,只要不设计他的性命、危害他的安全就可以了;身为征战沙场的将军,吴玠不会怕死,但绝不想稀里糊涂地挨黑枪。
话说回来,彭原店时吴玠的遭遇放到其余任何将领的身上,都不可能不怨恨曲端,不可能不表达自己的愤怒;当然,光明磊落如岳飞者,会不在曲端落难之时再落井下石将他推向万劫不复。
但同时,吴玠也是可交之人。
知遇之恩,以死相酬。张浚、刘子羽都是赏识、提拔他的恩人,没有这二人就没有后来威震川陜的吴玠大将军;而每遇张浚、刘子羽遭朝廷贬黜,必定有吴玠的声音上达天听;他甚至不惜用建节的恩荣和自己的战功,来换取朝廷减轻对刘子羽的处罚。
千里赠姝,英雄相惜。按说吴玠如此郑重其事地将美人送到岳飞处,却被岳飞轻描淡写地驳回,无论如何都是很扫面子的事。但吴玠是何反应?他更加敬重佩服岳飞了。通过不纳美人这件事,吴玠看到的是岳飞励精图治、不尚奢华、正直廉洁的高尚情操,而不是岳飞卷了他的面子、薄了他的美意。
所以,这个故事的最后是皆大欢喜。岳飞是英雄,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英雄,吴玠也是英雄,尽管这个英雄有着各种各样的缺点,所以吴玠能欣赏岳飞的品格,而不是像张俊那样忌恨岳飞的完美。
治军有道,大将风范。《宋史》中明确记载了吴玠的为将之道,这里就无须重复了。其实,只要详细了解和尚原之战、饶凤关之战、仙人关之战的经过,就足以看出吴玠的大将素质。
很难想象,一个不得将士爱戴的主将,怎能率领他的部下抵挡住金军一次又一次、一日复一日的疯狂进攻?一支军纪不严、训练不精的部队,有怎能做到临危不乱、进退有节、战胜数倍于己的强大敌人?吴玠生前,是川蜀宋军无可争议的领袖,能让众多猛将智将甘心在其麾下效力,吴玠身为主帅的魅力不可小视。
总之,与吴玠相处,做上司、做朋友、做属下,都会是很愉快的;但是做仇人,却会是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