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四日,星期一,东部时间,10:10,华盛顿胡佛大厦,FBI总部,三号会议厅。
“女士们,先生们,”
精神焕发的联邦调查局局长,正在举行一次特殊的记者招待会,“我非常高兴地向大家宣布,绑架、性侵犯并杀害过至少七名儿童的全国通缉犯安迪。赫曼已经在阿肯色被捕。自从1972年以来,赫曼就在新泽西、纽约州、宾州多次作案……”
“这次成功的破案,再一次证明了联邦特工卓越的能力和坚定的信念,”
滔滔不绝的局长,忽然转过身,指着旁边那名苗条的年轻女特工,“克拉丽丝。史达琳女士就是联邦特工的一个典范。在这次行动中,特工史达琳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她发现并且亲手逮捕了赫曼……”
同时闪起的闪光灯,照得史达琳有些睁不开眼睛。她从没学会如何面对媒体,只能保持拘谨的微笑。她最怕记者的提问,简直比残暴的歹徒还难应付。
好在局长马上就放过了她,开始大谈他任内的成就和展望。和这么多上司站在一起,史达琳浑身都不自在。不知不觉中,她开始走神,仿佛又重新回到了后门旅馆。……
“您还记得我吗?半个月前刚来过的,”
她把墨镜推上额头,对着侏儒微笑,“我又回来啦。”
“原来是您呀……”
侏儒表情没有变化,不过她还是从昏花老眼中捕捉到一丝惊异。
“这地方真不错,”
这是她设计好的台词。侏儒潜逃多年,抓捕时自然要慎之又慎,必须出其不意,不能留给他丝毫反抗的余地,谁知道他会不会从桌子下面抱出一支自动步枪,“我特地回来呢。麻烦您再给我一个房间。”
“您满意就好,”
侏儒看起来稍稍安了安心,“请登记一下。”
低头填表的时候,她知道侏儒正趁机从敞开的衬衣领口猛盯自己的乳房。这个老变态不是只对男童感兴趣么?难道奸污了她一次,连口味也有了变化?
“还是上次的房间?”
侏儒说。
“太好了,”
她接过钥匙,转身要走,又扭过头,沖着侏儒伸出手来,“我叫史达琳,克拉丽丝。史达琳,很高兴认识您。”
“安迪,我叫安迪……”
侏儒有些迟疑地伸出手。
她微笑着轻轻握住了侏儒的手,摇了一摇。
就在将要松手的一霎那,她左手猛地攥住侏儒的手腕,全身一用力,把侏儒的整个身子拖过前台,再顺势把他压在地上。事情太突然,侏儒还未明白,双手就被扭到背后。史达琳撕下粘在大腿内侧的微型指铐,把侏儒的两个拇指结结实实铐在一起,再把他放在长椅上,迅速搜遍全身。
对付侏儒这样的逃犯,不能有丝毫疏忽。
搜查他的裤裆时,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一阵沖动,居然蹲在侏儒面前,伸手拉开他的门襟。侏儒没穿内裤,乱糟糟的阴毛当中,刚才一度有点变硬的肉棒,由于惊吓现在又缩了回去,看起来既可怜,又无害。
自己就是被这根丑陋的东西奸污的。史达琳怒不可遏,不由自主夹紧了大腿。
一对男女挽着手从走廊拐进来,说说笑笑正要退房,却恰好看到她拉开侏儒门襟那一幕。他们吃惊地愣在那里。
史达琳扫了他们一眼。只有女的戴了婚戒,显然是一对偷情野鸳鸯。沖他们微微一笑,史达琳便不再理会那一对,掏出侏儒刚才给她的房门钥匙,用上面的塑胶牌轻轻托住苍白的龟头,把肉棒挑起来。那东西软绵绵、皱巴巴,毫无生气。
“真可怜,”
她一边用塑胶牌随意拨弄肉棒,一边盯住侏儒的眼睛,语气里满是轻蔑和嘲弄,“又软又小,一点儿也不像个男人,怪不得只能欺负欺负小孩子。只是,以后连这样的机会,也永远不会再有了。”
说罢,她替侏儒拉好门襟,把他在椅子上放正,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微笑。
侏儒瞪大了眼睛,无法相信发生的一切。
“安迪。赫曼,因为涉嫌绑架、强奸和杀害七名儿童,你被捕了。”
接到她发出信号,门外顿时警笛大作。
侏儒面无表情,死死盯着她,眼睛里全是怨毒。
如果被强奸是女孩子最残忍的折磨,那么性无能则是男人最恐怖的噩梦。何况,旁边还有两个观众。她刚才的举动,当然不符合规定,但却狠狠出了一口恶气。这是侏儒一生中最大的羞辱。他奸污过她,手段令人发指。仅仅把他捉拿归案,并不足以能让她心满意足。只有尽情羞辱他一次,才算真正报仇雪恨。
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凌辱过自己的歹徒。
当然,那个时候,史达琳并不知道为了这一时的快意,不久之后她将付出多么惨痛的代价……
掌声打断了史达琳的回忆。
“最后,我要向密切配合、并且直接参与这次抓捕行动的阿肯色州警表示感谢……”
局长的发言终于要结束了。
抓捕成功后,克劳福德坚持史达琳和他一同飞回马里兰。他知道对于被停职的史达琳来说,这个意外成功正是复职的天赐良机。不过,连他也没有料到,局长对这次行动居然如此重视,亲自召开记者招待会,还着重介绍了史达琳。史达琳在FBI的前途,现在重又一片光明。
同一座大楼的另一侧,正看直播的副局长气呼呼地关上电视。他抓起电话,吩咐道:“解除特工史达琳职务的命令是不是已经发下去了?见鬼,不管到了哪一级,你都赶紧给我追回来!老家伙刚刚亲手给她发一枚”勇气“勛章!”
与此同时,在马里兰的行为科学部,特工理查离开围在电视旁的同事,走进厕所,一个人对着镜子发呆。他在琢磨,调职申请怎么写才好。
*** *** *** ***
晚上,黑人好友麦普请史达琳吃了一顿大餐,祝贺她的成功复职。回到家,史达琳疲惫不堪,但又兴奋地无法入睡。几天前她还在忧虑自己的前途,一转眼她又被局长亲自授奖,再次成为明星特工。人生的大起大落如同过山车般刺激。
她索性挑了件蓝色泳衣,去附近一家健身俱乐部游泳。换泳衣时,她迟疑了一下,并未解下挂在屁股上的腰链。已近午夜,游泳池空无一人,她痛痛快快游了一个小时。又蒸了一刻钟桑拿,赤条条趟在木板上,全身都虚脱一般的畅快。
回家时她放下车窗,夜风迎面吹来。她深深吸了口气,已经很久没这样轻松过了。自从四个月前接手连环奸杀案,她的生活就乱了套,热恋、肛交、断腿、轮奸、怀孕,再加上后来的停职、强奸幻觉,意外冒出的老侏儒、小黑孩还有鉆头,以及她和卢的是是非非,哪一件都让她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终于,所有的混乱就此终结。
她回到FBI,重新主持连环奸杀案。
这还要感谢那个阴险好色、令人作呕的侏儒老头。不管怎样,她亲手抓捕侏儒,她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她还是那个坚韧的史达琳,任何打击下都百折不回。她要忘掉过去的一切,开始全新的生活。
她会代表正义,把奸杀爱琳和其他女孩子的兇手捉拿归案。
她会悄悄地从卢和娜拉身边走开,祝愿他们幸福,甚至祈祷他们早日成婚,那样她就能成为娜拉的伴娘。
然后,她会悄悄生下那个孩子,不管孩子的父亲是情郎基尼、奸诈的川特、或是全身狐臭的马里奥兄弟。胎儿无罪,她会疼爱他,关心他,养育他成人,给他一个美好的人生。
在命运面前,她毫无惧色。
她相信,只有爱才能彻底化解仇恨,就像文森特神甫说的那样。
新的生活,应该就在眼前……
史达琳踩下油门,租来的福特在夜色中跑得轻快,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 *** *** ***
八月二十五日,星期二,东部时间,0:25,华盛顿“罗德里格斯先生,很抱歉这么晚打搅您,”
年轻助手终于等到了远在哥伦比亚的胖子罗,“有件事情我想您应该知道。”
一个星期前,年轻助手在哥伦比亚的渡假胜地喀塔赫纳和胖子罗秘密见面。
经过三天艰苦谈判,胖子罗同意交出手上所有的录影带,条件之一是美国方面先交给他三个人:被FBI逮捕的他的手下马里奥兄弟,以及逮捕他们的FBI特工史达琳。
“什么!你们搞不定那个臭婊子!”
高频加密电话那边胖子罗大为光火,“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告诉你,我见不到那个臭婊子,你也见不到那些录影带!”
“罗德里格斯先生,”
年轻助手已经摸透了胖子罗的脾气,安安静静等胖子罗发泄完,他才接着说下去,“约定本身并没有变化,只是调整一下交货的时间。
您知道,史达琳意外复职给我们的行动带来了极大不便,无法像约定的那样,在一个月内把她绑架并且偷运出境。一个像她这样的明星特工如果失蹤,FBI会动员所有力量进行搜救。无论对谁,这都是最坏的情况。“年轻助手并不知道,一拿到史达琳的内部档案,胖子罗就用她的身高三围订做了几套连体紧身衣,不同颜色,不同质地,却都会紧紧绷在身上,仿佛又一层皮肤。他最喜欢乳胶紧身衣,弹性十足,格外贴身,不仅股沟的轮廓分毫毕现,就连肉唇的凸凹都能一清二楚。视觉极佳,手感也无与伦比,摸上去,简直比裸体还要真实。
想想紧身衣里面一丝不挂的女特工,在他的抚摸下瑟瑟发抖,胖子罗的肉棒简直就要爆炸。
几处紧要部位还装着拉炼,轻轻一拉,就能为所欲为。
乳胶紧身衣穿上去凉凉的,没有真皮舒服?见鬼!他胖子罗花了上千美金订做,难道就是为了让臭婊子舒服的?
“你有了新的计画?”
胖子罗问道。他并没有真的生气,早一天、晚一天交货他根本无所谓。着急的是美国佬,时间在他这边。刚才大发脾气,不过是一个精明商人的本能表演。这一拖,他说不定又能多捞些好处呢。
“我们也是今天下午才知道的消息,”
年轻助手说,“在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您,这也表明我们的诚意。应对的计画还在制定中,交货时间也要相应推迟一些。
不过,您要相信,史达琳一定会像我们约定的那样,健健康康、完完整整地送到您的手上。“
*** *** *** ***
八月二十五日,星期二,东部时间,6:10,马里兰史达琳不到六点就起了床。她的心情和阳光一样灿烂。昨晚游完泳,大腿内侧的肌肉有些发涩。她知道,出去跑上半个小时,讨厌的乳酸就会消耗殆尽。短发扎到脑后,脱下睡裙,换上新买的运动背心和紧身短裤。这是娜拉的强烈推荐,穿起来果然舒服。
对着镜子做了两组简单的四肢拉伸动作。背心对乳房的支撑很好,腰链也能塞进短裤,就是布料弹性十足,紧紧绷在屁股上,两瓣臀丘的曲线分毫毕现,难免让人有种一丝不挂的错觉。好在裆部有层加厚,要不然,肉唇的轮廓也许都看得见呢。
她当然不知道,千里之外的另一个大陆上,已经有人给她準备好了更加贴身、更加轻薄的衣服,就等着把她剥个赤精条条塞进去。
锁上房门,钥匙塞进短裤腰间的暗兜,她沿着小河跑进旁边的公园。顺着步行小道穿过森林,跑完一圈大约三英里。和往常一样,到处都是叽叽喳喳的小鸟,和蹲在草地上发呆的野兔。一路上她遇到了七、八个人,或是跑步、或是遛狗。
彼此点头微笑,大家早就混了个脸熟。
回到家中,脱掉汗水打湿的背心短裤,光着身子走进浴室,小解,洗澡。小腹底端涂上女士剃须膏,揉出泡沫,拿出专用剃刀,把刚刚长出的阴毛刮成手指宽窄的一小条,再小心翼翼剃凈肉唇和肛门四周。然后换刀,刮凈腋下。
两条小腿稍微麻烦。昨天回家的路上,她买了女用蜡条。她的汗毛又短又细,用蜡条还算方便,也不太疼,用上一次至少能撑个把月。收拾干凈,全身抹上护肤水。漱口,刷牙,然后裹上浴巾去厨房煮咖啡。
听着新闻,喝着咖啡,跑步之后全身松弛。一切都像以前那样,生活恢复了平静。
真的吗?一切真正回到从前那样?
以前喝咖啡的时候,她会看《华盛顿邮报》不过,她订的那份已经和其它邮件一起,暂时转到了新奥尔良娜拉的住址。
以前她也只有在约会前,才会如此仔细地打点自己的身体,弄得光溜溜的像个走台的内衣模特。
更不用说丁字裤、腰链和肛塞了。
自从几个月前开始调查“小石城连环奸杀案”以来,她经历了很多,也变化了很多。
出了会儿神,她轻轻摇摇头,起身回卧室穿上西装套裙。
上班的时间到了。
*** *** *** ***
八月二十五日,星期二,东部时间,9:05,马里兰时隔两个月,史达琳终于再次回到行为科学部。和同事们寒暄之后,她把自己锁进地下三层的办公室,调来“小石城连环奸杀案”的所有档。案情没有任何进展。她召集阿肯色、密西西比和路易斯安那三州的分局特工,开了个简短的电话会议,指示他们开始全力调查那个神秘的地下影迷俱乐部。她还特别交代,任何关于俱乐部的资料,一定要先交她过目。
万一哪个特工搞到了她的裸照,岂不是很要命?
电话突然响起。原来是福克斯电视台一个叫“全美通缉犯”的节目组。他们不知道怎么弄到了她的工作号码,想请她做一期关于川特和侏儒的专题,让她扮演自己,拍摄一下整个破案过程,重点是她“在遭受重大的个人不幸时”如何英勇不屈,单枪匹马去捉拿那两个残忍的兇犯。
史达琳顿时面红耳赤,脊背的汗毛都倒立起来。她明白,“个人不幸”指的就是歹徒对她的轮奸,甚至还包括侏儒的迷奸。她深吸一口气,语调尽量平静地说,必须得到上面的同意,她才可能合作。他们得先去找她的顶头上司克劳福德。
史达琳当然明白,克劳福德决不会答应节目组的要求。他知道她受到过多少伤害,不会揭开她的伤口,再洒上一把盐。
挂上电话,史达琳全身还在发抖。难道这就是全新的生活?
不过,她还有更要紧的事情,不能让这些琐事缠住手脚。喝下一杯咖啡,平息一下怒气,她拨通了一个专门负责北美地下组织的高级特工的电话。
“特工史达琳,”
高级特工说,“调查地下影迷俱乐部这样的组织非常困难。
根据我的经验,这样的组织成员很团结,又低调,通常不会注册,很难查到。
就算能查到,结社自由和个人隐私受到宪法修正案的保护,仅仅因为他们是俱乐部成员,我们也无法展开正式调查。““如果针对成员个人的犯罪嫌疑呢?”
史达琳问。
“前提是你要有足够的证据,”
高级特工说,“你的”罪犯模仿电影“是个有趣的推理,但我想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法官才会开出针对俱乐部的搜查证。”
“如果当初的申请通过了,一切都会变得多么简单!”
挂上电话,史达琳轻轻叹了口气。调查并不顺利。她把自己埋进大沙发,闭上双眼,轻轻揉着太阳穴。
为了找到影迷俱乐部,她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选择,一个让她非常为难的选择。
*** *** *** ***
八月二十七日,星期四,中部时间,19:30,新奥尔良史达琳傍晚时分飞抵新奥尔良。为了尽快破案,她只能硬着头皮去做自己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回到娜拉和卢的身边。因为她需要卢的说明。同时,她也想尽快在神甫那里完成催眠治疗,彻底摆脱强奸创伤综合癥的阴影。她实在受够了那些让她栩栩如生的强奸幻觉。
娜拉刚刚申请休学一个学期,用一顿精心準备的大餐来迎接史达琳。看了CNN直播的新闻发布会,娜拉简直对史达琳崇拜得五体投地。在她看来,见到一个侏儒就能发现他是逃犯,史达琳就是古往今来最伟大的特工。史达琳不得不又一次讲述了破案的过程,当然,她小心隐瞒了自己曾被侏儒迷奸这一细节。
卢也在。他已经正式搬进来和娜拉同居。不过他整个晚上一直躲着史达琳。
自从休士顿分手后,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面。
“卢,你的脸色不太好。”
趁着娜拉去厨房拿冰块,史达琳终于有了机会和卢单独说话。
“我没事。”
卢沖着地板淡淡一笑,“对了,谢谢酒吧里的事。”
他还是没看史达琳。
“别在意,那是应该的,”
想起卢的醉态,她禁不住微微一笑,“不过,我第一次明白什么叫烂醉如泥……”
然后神色一顿,“其实,我倒是真的要谢谢你,把我从鉆头手里救出来……”
两人沉默片刻。
酒力上来,史达琳有些脸红。那天晚上卢究竟醉到什么地步?他不会知道自己曾经趴在他的身上、对着他的肉棒自慰吧?
新的生活真正开始,还是一切并未过去?
“克拉丽丝,”
卢终于开口,“你知道,我……”
他欲言又止,只好苦恼地摇头。
“我知道,卢,”
想起那天早上卢笨拙的示爱,史达琳心中一阵温暖,“我们得好好谈谈。”
“冰块来喽——”
娜拉托着一大桶冰块从厨房出来。
“对了,卢,”
史达琳声音一扬,“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K先生?”
“K先生,”
卢愣了一下,不过语气不再那么压抑,“他昨天刚给我打了电话。他看了新闻,发现你是联邦特工。他说他不知道你的真实目的,但对你隐瞒身份、企图加入俱乐部的做法非常愤怒。他让我以后不要再跟他联系。”
“原来这样,”
史达琳努力掩饰自己的失望,目前调查毫无进展,K先生几乎是她手里唯一的有效线索,“卢,你可以帮我找到他么?”
“这个很难……”
卢有些踌躇,“总是他来联系我。我联系他时,都是在Usenet上发消息。我没有他的位址和电话。”
“什么是Usenet?”
史达琳从未听说过这东西。
“一种通过电脑联系的方式,”
卢喝了口威士卡,他的情绪明显好转,“具体我也说不清。我有个朋友在大学试验室里用这个。不同学校的人可以互相发信,比传真还要方便。”
“就是,我也听别人说过这东西呢。”
娜拉靠在卢的肩膀上。
“K先生可能在大学里?”
史达琳问。
“谁知道,”
卢耸了耸肩,“我早就离开了学校,可偶尔也用它。”
史达琳点点头。她相信FBI里面肯定有人精通Usenet。就像监听电话一样,他们也许有办法追查出这个K先生来。她藉口太累,自己回到卧房,留下娜拉和卢在客厅里继续畅饮。
史达琳沖了凉,护了肤,换上短睡裙。拉开床头柜,她的Glock19还乖乖躺在里面。退出弹匣,拉开枪栓确认弹仓空仓,卸下套筒,从套筒里取下击针弹簧,拔出枪管。所有部件均状态良好。熟练地把手枪组装回去,插回肩套,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她终于又可以合法佩枪了。
一枪在手,这样的感觉真好。
她从行李里掏出一把更加小巧的史密斯。维森左轮手枪。像许多外勤特工一样,她决定自费买一把防身用枪。昨天在马里兰买的这支“史密斯女士”左轮,永远不会卡壳,枪身又短又小,穿上长裤,藏在脚踝内侧几乎无法发现。
整理完随身衣物,史达琳开始处理娜拉放在桌子上的一大堆邮件。有银行和信用卡的帐单,有订阅的杂志,还有乱七八糟的产品目录和折扣券。忙了半天,她注意到一个只有收信位址的牛皮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叠打印纸,密密麻麻印满了字。
她匆匆扫了一眼,这不是产品目录,反倒像什么名单。这个名单很奇怪,所有条目的第一排都是这个样子:h62,OM,M,71,180,III,POLF,M,AG,RD或者:356356,OM,F,64,125,IV,HST,S,ZC,SY史达琳看了一眼,没能辨别出大部分缩写的意思。难道是个恶作剧?她又看了看信封,突然觉得脊背发凉!收信人的名字的确是她,可地址并不是她在马里兰家中、再被邮局转过来的,而是直接写的娜拉的地址!有多少人知道她住在娜拉这里?
她连忙坐在书桌前,认真阅读起来。看到第三页时,她的心跳几乎停止:Mr。K,SM,M,74,210,V,CM,M,AB,BG,ZA“K先生!”
顾不上只穿了条短小薄透的吊带睡裙,史达琳拿着名单沖进客厅。卢和娜拉正挤在沙发上看电视,都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娜拉的手还插在卢的短裤里。
“卢,你和K先生见过面,对不对?”
史达琳神情急切。
“是呀?”
卢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多大年纪?身高?体重?头发?口音?”
史达琳一连串地发问。
“五十岁左右吧,身高和我差不多,六尺两、三寸的样子,体重大约两百三十磅……红头发,有点东部口音……”
史达琳扫了一眼名单,没错,就是这个!她兴奋异常,竟然伏下身子,在卢的面颊上亲了一口,“谢谢你,卢,你又帮了一个大忙!”
话音未落,史达琳已经旋风般沖回客房,剩下卢和娜拉在那里面面相觑。过了半晌,娜拉才用力在卢的内裤里套弄了两下肉棒,“她都当着我的面亲了你哩!
还说没有进展!哼——“说着,她凑上去,伸出舌头,在史达琳刚刚亲过的部位,舔了又舔。
*** *** *** ***
八月二十八日,星期五,中部时间,0:35,新奥尔良史达琳端坐在书桌前,戴着硅胶手套,小心翼翼地研究那份名单。这就是影迷俱乐部的名单!长时间戴着硅胶手套,双手很不舒服,但她毫无感觉,全副精力都在一行行条目上。
多亏卢提供的资讯,她已经破译出部分缩写。每个条目第一行的十个或十一个缩写中,她确定了其中六个的意思。第一列是会员的代码,第三列是性别,第四列是身高的英寸,第五列是体重的英磅,第八列是婚姻状况,最后一个是所在地。
比较挠头的是所在地。她花了很多时间,尝试了大量变换,才终于搞明白,最后一列的两个字母,是美国各州缩写的变形:第一个字母,是各州缩写首字母的前面那个字母,第二个字母,是各州缩写尾字母后面的那个字母。
比如这个条目:Mr。K,SM,M,74,210,V,CM,M,AB,BG,ZAMr。K是“K先生”的代码,SM是高级成员(Senior Member)的代码,M是男性(Male)74是身高6尺2寸(74英寸,1。88米)
体重210磅(95公斤)已婚(Married)家住亚利桑那(AZ)剩下的几个代码,她也隐隐约约有些猜测。比如,第六个代码,也许是年龄的十位数,罗马数字V意味着50岁,对于K先生来说,正好符合。不过,在某些高级成员那里,他们的年龄很不正常,在XIV和XVIII之间,也就是140岁和180岁之间。这显然不合理。
另外一种可能是加入俱乐部的年份。可这个解释也有困难。所有名单中,最小数字是II(2)K先生说过,两年内并未增加过新会员。如果说这是以前的名单,最大数字又有了问题,只有一个是XVIII(18)随后是两个XVI(16)难道最初两年,俱乐部只有一个成员?
婚姻状况后面的代码,或是一列,或是两列。代码后面的字母,似乎意味着男孩(Boy)女孩(Girl)或者没有孩子(No Child)如果前面的字母按字母表中的次序当作数位,AB就是一个男孩,BG就是两个女孩。不过,一个条目里面,史达琳发现了GB和GG的组合。七个男孩和七个女孩,就算是天主教徒,显然也太多了点。
不过,最大的谜团,还是究竟是谁寄给她这份名单?又究竟为了什么?
寄信人自然非常熟悉影迷俱乐部,同时也极为了解她的行蹤。有谁符合这两个条件?知道她要对影迷俱乐部展开调查的,一共只有四人:卢,娜拉,K先生和葛兰姆教授。刚过了十九岁生日的娜拉首先被排除。教授也不可能。如果他知道内幕,为什么不马上告诉她?这可是在调查杀害他宝贝孙女的兇手呀。
当然也不可能是卢。卢的年纪不够,不符合罪犯的特征分析。如果卢是俱乐部成员,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把名单交给她呢?难道想趁机拍她的裸照?难道他不明白随着调查的进行,这个小花招一定会露馅?卢的确喜欢她,可这绝不是追女孩子的好办法。卢很聪明,不会犯这样的糊涂。
于是,只剩下了K先生。可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和娜拉的住址?卢说过申请是匿名的,只需要提交六张裸照。而名单早在抓捕侏儒之前就被寄出。卢向她保证,没有对K先生泄漏她的真实姓名。如果真是K先生,他为什么在电视报导她的特工身份后,表现得那么愤怒?他又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可以知道那么多她的资讯?
如果寄信人也不是K先生,那么事情就比她想像的还要复杂。
一个星期前,除了这四个人,还有谁会知道她在偷偷对影迷俱乐部进行调查呢?
难道,有人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也许那个内部调查委员会在做什么小动作!”
史达琳猛然想起不久前克劳福德的这句话,她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如果真的和FBI有关系,那将是多么可怕的一个庞大阴谋。意外的紧张,让她脊背发凉,身上生出鸡皮疙瘩。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窗外,那里黑漆漆一片。
寂静的夜色中,似乎藏着一双双不怀好意的眼睛。
不仅监视她的一举一动,还对她的身体垂涎三尺。
吊带睡裙轻薄短小,赤裸的肩头和大腿,立刻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只有男人色迷迷的目光,才会在肌肤上留下这样的异样。
“难道这就是新的开始?”
史达琳叹了口气,起身去关窗户。
一阵凉风恰好吹进来,刚刚遮住屁股的短睡裙紧紧贴在身上,暴露出美妙的曲线。真丝睡裙又轻又薄,她里面也只穿了条蕾丝丁字裤,凉风直透肌肤,仿佛一只好色的大手,在她胸前股间恣意戏弄。史达琳不禁打了个寒颤,乳头一下变硬,睡裙前胸高高顶起的两点更加凸出,随着急促的呼吸,诱人地微微颤动。
这一瞬间,史达琳觉得自己格外的无助。
窗纱被风卷起,盖到脸上,吓了她一跳。
“真见鬼!”
她骂了自己一句,飞快地关上窗户、拉好窗帘,心中痛恨自己刚才的软弱。毕竟,她最需要的是努力工作,而不是疑神疑鬼,吓唬自己。无论谁是那个寄信人,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只要名单是真的,就可以顺藤摸瓜抓到兇手,一切谜团也就迎刃而解。
只要好好睡上一觉,明早起床时,刚才的种种不祥之感就会自己烟消云散。
她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听凭凌辱的娇弱女子。
她是联邦特工克拉丽丝。史达琳,既坚强又能干。
她当然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 *** *** ***
八月二十八日,星期五,中部时间,16:10,新奥尔良新奥尔良西蒙大道2901号,联邦调查局路易斯安那分局。
一间会议室临时改成的办公室里,史达琳正在阅读实验室送来的分析报告。
如她所料,地下电影俱乐部名单上只有她一个人的指纹。神秘的寄信人非常小心,使用了最普通的纸张和油墨,可能出自全美国任何一个办公室或商务中心。
这封信是上周一从休士顿寄出的。
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线索。
倒是名单破译取得了重大进展。远在华盛顿的破译部门任务繁重,按章办事的话,史达琳至少要等上两个星期。情急之下,她贸然向局长求救。局长心情不错,让秘书给破译部打了个电话。那份名单成了最优先顺序,交到一个最能干的破译员手中。那人只用十分钟就破解了所有代码,只是名单太长,周一早上才能完全译出。
终于有了进展,史达琳兴奋地夹紧大腿。名单上出现的心理医生将会是调查的重点。冥冥之中好像有个声音在悄悄告诉她,兇手就在名单上。破案也就在眼前。
不管谁寄来的名单,她一定要尽快抓住兇手。
“特工史达琳,”
大楼值班警卫的电话,“有个小伙子在门口等您。”
“知道了,谢谢,我马上就下来。”
史达琳的车子还停在小石城,只好麻烦卢来接她下班。其实,她也想借这个机会跟卢把一切都讲清楚,做个了断。不忘掉过去,如何才能重新开始?
卢穿得很随便,沖她点点头,便保持沉默,好像一心一意在听Beatles的磁带。
六分钟后,卢的车子从佛兰克林大街拐上了10号州际高速。还不到下午五点,出城的高速就已堵塞。一个出口附近车流干脆完全停住。车里放着的老歌,可两人都不吱声,气氛越来越尴尬。
“卢,”
史达琳终于开口,“谢谢你一直在帮我,也谢谢你上次救了我。”
卢面无表情,目视前方,双手握紧方向盘。
“我不该那样对你,”
她小心翼翼,字斟句酌,“我是说那天早上,我不该打你耳光。对不起,卢。”
前面车子刚有松动,卢便猛踩油门,连挂三档,轮胎发出刺耳的尖叫,福特车身一抖,别住后面的车子,挤上旁边的停车道,猛然开进高速出口。下了高速,卢熟练地拐来拐去,上了佛罗里达大道一直向东开,很快驶过一条铁路,进入一片铺满砾石的荒地,前面是新奥尔良排洪用的人工内河。
车子停下,四周空无一人。史达琳不知道闹市区附近,居然还如此荒凉的地方。磁带“啪”的一声到了头,车厢里面一片死寂。烈日当空,毫无遮掩,车里的温度骤然上升。
“听我说,卢,”
史达琳的嗓子有着发痒,“很感激你能喜欢我,可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你知道……”
卢突然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径直走进白花花的砾石滩。
史达琳只好跟过去,皮鞋鞋跟不停陷进石子,走起来一摇三晃,远没有卢的夹趾拖鞋方便。她努力追上卢,向他解释为什么他们两个不可能走到一起。卢低着头,不说话,偶尔踢一脚面前的石子。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忘掉那些不该发生的事情,”
史达琳继续她的说理,“时间很快就会消除一切……”
“好吧。”
卢终于开了口,他的声音非常小。
“谢谢你,谢谢你,卢。”
史达琳心头不禁一酸,她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挤出一个笑脸,“现在可以去买菜了,今天晚上我下厨,要好好露上一手。”
卢认命般叹了口气,对着一块大石子狠狠踢了一脚,仿佛胸中有无数郁闷要发泄。石子飞起来,他却低吼一声,双手抱住右脚坐在地上,浑身痛苦地颤栗。
“卢,你怎么了?”
史达琳跑回来,关切地问道。
“没事——”
卢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挣扎着想起来。
“你坐下,让我看看,”
史达琳蹲下来,抓住卢的右脚仔细检查,“如果骨折就麻烦了……趾甲有瘀血,不过不算严重,应该是没有骨折……咦?怎么会扎了根木刺?”
卢右脚大脚趾的指肚儿当中上,不偏不倚扎了一根曲别针粗细的木刺,周围渗出淡淡的血丝。
白花花的砾石滩上,哪来的木刺?
“别动,我把它拔出来,不然会感染。”
史达琳跪在地下,把卢的右腿架在自己的大腿上,左手按住卢的右脚脚掌。卢的脚很大,史达琳几乎要抱个满怀,脚掌恰好轻轻压在胸前,每根脚趾都长着长长的汗毛。大夏天,又光脚穿着拖鞋,卢的脚底满是粘乎乎的汗垢,男性气息格外的浓郁。
史达琳先把卢脚趾肚儿上的汗水抹掉,再用指甲小心夹住木刺留在外面的尾巴,猛然用力,把木刺拔出来。一股鲜血跟着泉水般涌出,堵也堵不住。史达琳先是用手指抹去鲜血,可更多的血马上就涌出来。他的脚又不干凈,这样下去几乎肯定会被感染。
史达琳情急之下,居然捧起卢的右脚,张嘴把卢的大脚趾吞进嘴里。用力吸了一口鲜血,吐在地上,再吞回去,舌尖卷了唾液,在血冒出来前,先尽量舔干凈整个趾头。
卢惊讶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史达琳竟然跪在他的面前,为他吮吸脚趾。其实,就连史达琳自己也很是诧异。不过,又腥又咸的血液,混杂着青年男子特有的脚汗,形成一种奇怪的味道。
这种味道,让她想起了几天没洗过的阴茎。没有那种刺鼻的骚臭,可同样充满了雄性荷尔蒙的气息。更要命的是,少量出血之后,脚趾附近的局部血压增加,血管中的脉动随之显得格外强烈,简直“砰砰”作响。
脚趾的脉动传到敏感的舌尖,就好像她的嘴里含着一根肉棒。
一根割了包皮的肉棒。
她曾经错过了一根割过包皮的肉棒,年轻,粗壮,射起精来没完没了。那根肉棒真的含在嘴里,究竟会是什么滋味?
会不会就像现在这样,她轻轻舔舔趾肚儿,卢的整个身子就跟着微微颤抖?
卢的大短裤虽然很宽松,而且他坐在地上,可短裤的前面已经明显支起了帐篷。
而且,卢在喘气。
她也在喘气。嘴里含着脚趾头,所以她还在不停地流口水。
她身体的另一处,同样湿漉漉的,丁裤已经被浸透。
实际上,由于跪坐的姿势,只要稍稍夹紧大腿,一波让人心颤的电流就会从肉唇瞬间传遍脚趾发梢。
史达琳抬起眼睛,娇喘吁吁,目光迷离。
此时此刻,卢全是每一处都那么迷人。
让她神摇情蕩。
迷迷糊糊中,卢的眼里同样写满了欲望。
雄性不可抑制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