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魔寻到西昆侖星宿海北岸,已觉血腥浓烈呛人,弥漫小古刺山,无垠平沙尽是断蓬枯草,凛若霜晨,浩浩长天,一片黯兮惨悴,风悲日曛,鸟飞不下,兽铤亡群。黑风窝已洞门破碎,窝内血流漂杵,风雷厉啸,壁残石焦,没有邓隐师徒蹤影。循血腥气味追到姑婆岭左近,遥见四条血影,一深三浅,从云端直堕,落下岭上密林深处。阴魔心念一动,略一沉思印证,觉似血影神光的路子,更扫描出是邓隐师徒。
邓隐师徒自我剥皮后,将全副血身炼化,成为精气凝炼的一个血影。无论遇见正邪各派修道之士,只消张臂扑将上去,立可透身而过,把对方元神精气全都吸去,并还可以借用被害人的肉身,去害其他同道。再遇第二人,仍旧脱体,化为血影扑去。只要扑中,便无幸免。无论对方法力多大,如若事前不知,骤出不意,也是难免受害。尤其厉害的是,水火风雷、法宝飞剑皆不能伤,只有数件纯阳至宝可作抵挡。邓隐也炼就十指血光与头顶上的玄阴魔焰,以作抵御纯阳至宝之用。当妖法炼成,便自以为天下无敌,可以为所欲为。破禁出洞,即为轩辕老怪的传真缩影大法探知。就在阴魔淫培史春娥之际,轩辕老怪忙于策反血魔,才给阴魔空档传混元金斗。
当年围攻邓隐师徒于北洋,正是长眉真人容纳轩辕老怪之际,魔徒也出力不菲。但政治圈子,没有永远的敌人。今朝妖孽痛恨长眉真人,便想连他门下一网打尽。与同仇敌忾的轩辕老怪,也就朋比为奸,相约共剿峨嵋。
邓隐也因初出囚困,未闻连山大师出现之传说。轩辕老怪也蓄意隐瞒,就是想他师徒去打头阵,牵制连山大师,更绘影绘声的说道,开府以后,敌人得去了以前秘藏的至宝,将易于防身,难以被加害。邓隐心性狠毒暴烈,报仇心切,迫不及待,甘愿沖坚当锐,先捣峨嵋一个鸡飞狗跳。也不等群魔约聚之日,才一出困,便逕自西昆侖星宿海北岸小古刺山黑风窝,赶飞峨嵋。
可正是不出阴魔所料:无皮囊难抵罡气沖击。沖到姑婆岭,三徒已行将被高空罡风吹散,只得停了下来,才知何以修士成就元胎,也须至宝护送,才能得登上天界。邓隐虽然真气凝聚,但所馀血浆也经不起罡风消耗,料是飞不到峨嵋,
于是藏入林中避风。
阴魔见三徒血影稀薄透光,濒临消散,估量人性丑恶,有所损失,必攀扣代罪羔羊,以弭补损失。防人之心不可无,阴魔也不现身,立即微化法身,改道入林,先探清楚血魔师徒意向。邓隐师徒这时才发觉剥皮之错,神功竟有如斯致命弊端,连阴魔也恨上了,正悻悻然诅咒阴魔。阴魔亦只能慨叹一声:“做化弄人,假贪嗔癡以为之。”
邓隐藏私,违背连山大师托孤交经之责,片段的向阴魔问难,以释己疑为主。不诚在先,何能望人尽心尽力,图穷匕现,竟仇怨以对。阴魔既知邓隐已联合群魔,现身讨经必是送羊入虎口,只能强存弱亡,路已是不归,别无选择。邓隐的血影神光虽然炼法不同,但其理则一,从其误差跟进,更是无坚可守。血影神光的主旨是化整为零,不零则固,固元胶就是血影克星。固其形,则可烧他一个形神俱灭。不过要引入固元胶,必须有饵,要筹措牺牲品了。以邓隐师徒饱经罡风扫蕩,暂时不会冒险出林。待会送上鱼饵,不愁他们不吞下去。
阴魔出林,即见两条人影飞向山脚。神光扫描对修为浅薄的道者,已能扫出心识所思,得知二人名程明诚,古正,为在北海尽头长夜岛上修炼的一个散仙的弟子。那岛位居地轴中心之下,离北极陷空岛还有二十九万三千馀里,长夜漫漫,终古永无明时。阴极阳生,除了周围不足十丈之地,产了一株天府宝树,发出奇亮的光华外,四面俱是玄霜黑气包围,比罡煞冰雪之阴还要厉害十倍,与小南极的终古长明,恰正相反。
这么险恶地方罕有修道人的蹤迹,近百年间也只有那散仙师徒三人在彼。那散仙出身也是左道,人却机智非常,自知天劫将临,不能避免。因所习不正,保不定形神皆灭,只有长夜岛深藏地轴之下,可以暂避。仗着法术高强,率领两个爱徒,以三四年的岁月,费尽心力,备历险难,硬由许多奇险中沖进,到了宝树之下,掘一地室,潜居修炼。将此岛地底穷阴罡煞之气,运用法术凝炼,以作抵御。
哪知天劫仍难避免,总算他防范周密,早打好万一之策。法力又高,更占岛上无穷地利。到了最后关头,万难幸免之际,由一个爱徒代他拼命抵御,少延时刻;另一个便用飞刀将他杀死兵解。然后由两徒护着元灵,并带上十几个金池异种,天府宝树上生长的桂府丹榴,仗他所传各种异宝,沖开玄霜罡气,逃出北海。总算尸骨虽变劫灰,兵解却告成功。散仙转劫投生后,二徒遵师遗命,另投门户,却不知自己运数也终。二人因闻峨眉、青城为宇内名山,神仙窟宅,矮叟朱梅在彼隐修,但赶到金鞭崖,才知朱梅师徒已早离山叁与峨眉开府。一路寻来,行近姑婆岭,也是劫数临头。
阴魔前身饱受摧残,见尽了一般无知妇孺,对着权威政棍工贼传媒扮可怜,但转头对更弱的无辜,也是狐假虎威,私利之所在,一样天良尽泯,所以也不太可怜落难修士。把固元胶注入丹榴,施颠倒迷仙大法,对付两个惊弓之鸟的寻常小辈,真是易如反掌。依二人心中所亿,幻出其师形像,命二人各吞一个丹榴,上密林求收录。二人心神皆惑,消化了固元胶,再上密林送赠肉身。
二人行经林外,血神子的门徒乌萨齐已急不及待扑出。程明诚先为妖徒血影罩住,送了性命来完成运注固元胶的使命,却也惊醒了古正。乌萨齐血影被程明诚体内的固元胶所羁,虽是剎那间,已给古正驾风遁走,只被乌萨齐悻悻然打了一血影鞭。古正逃向峨眉,遁出五百多里外,遇上从元江回来玉清大师,才支持不住,毒发晕倒,为玉清大师救醒。但妖鞭恶毒已极,伤得周身胀痛,口鼻奇腥,苦痛有甚于死。打开其师留下的无字柬帖,字已现迹,道出始末。
其师竟精习先天大衍神术,所有前因后果俱早算出。说他自己自幼好道,却不见容于高门望族。机缘所限,能选择的只有旁门。开步已将路走错,一任平日留心戒备,无如所习不正,立场不同,众口铄金下的歪风强劲,持平匡正也难免变成罪孽。自知不配收那有好根器的门人,难有共识,特意选了一个孤苦贫薄的丐儿,及一个幼遭孤露,日受恶僧磨难的小头陀做徒弟,使二徒跟随他受尽艰危辛苦,于此生修积下根行,以备转世之后,再做师徒,同归正道。令二徒护住他的元灵到中土寻师,实则是令二徒来此应劫,只有血的洗礼,才能令高门望族见信,为忠诚的走狗,纳入旗下。
古正受伤甚重,人已死了九成,自知万难活命,看完柬帖之言,益发非要兵解不可,再四哀求。玉清大师也是异派出身,深知正邪之争无天理可言,幸好有被用得着之处,才登跃龙门,也是终日兢兢业业,知自己只是玄门正宗的装饰橱窗,在高门望族的心中,无甚份量。同病相怜,知是定数,便不再勉强他珍惜生命。说也真巧,刚使他兵解,便来了一位老前辈,本是到此赴会的,听玉清大师一说,三师徒以性命泄露了血魔师徒行蹤,给峨眉有充分準备,大是赞许。知玉清大师无暇分身,竟把元神要去,不辞跋涉,为他寻找好庐舍去。
妖蛮乌萨齐因古正走脱,正想将程明诚的肉身让与邓隐,恰值天台修士蒋明诚受了许飞娘的怂恿,欲往峨眉觊觎芝仙,摄取有根器的少女,御风经过。本是既高且速,未被血魔看见。也是天台修士平日淫恶,死星照命,该遭惨劫。于经过时,瞥见下面风景清丽,涧谷幽奇,在空中略微停顿,发现林中有一蛮人倚立,红影掩映。被妖人发现,便逃都未必来得及,何况送上前去。红影一闪,邓隐顶上了天台修士蒋明诚的肉身,也吸收了他的修为。未有固元胶作怪,当然出入自如。
长夜岛弟子程明诚所留下的丹榴,也为血魔引来两个肉身。一个华山派馀孽小杀星霍合,另一个是黄龙山青桫林猿长老的徒弟宗德。猿长老本来隐在山里,拿母猴子做炉鼎,不轻出山害人,无人寻他晦气。受许飞娘怂恿,竟想入峨眉盗食芝仙,更想将峨眉的女弟子摄几个回山受用,带了门下五猿,前往会合山诸妖。门下徒子徒孙俱是猿猴,内中只有大弟子宗德是人。因洞内有玉版天书和越女剑诀,惟恐万一有人乘虚窃夺,一干妖猿不足应付,强令宗德留守。
宗德本就心不甚愿,恰值霍合受了许飞娘之托,往探老怪物行未。这厮自己想去峨眉,却恐被人识破,知宗德脸生,竟异想天开,意欲冒充老怪物的徒弟,混进仙府来观光。宗德被他说动,相约同行。因恐玉版真经和越女剑诀放在山中有甚差池,一时小心过度,竟将其暗藏身边带来。
行经姑婆岭,见遗下的丹榴闪着阴魔幻化出来的仙气,贪念顿炽,为阴魔颠倒迷仙大法所惑,幻觉出岭上密林飘出四名金发蛮女,面目姣好,衣着暴露,仅遮三点,袒现出身材玲珑,腰肢纤细,个个都婀娜动人。四蛮女手中各持乐器,来到他们身边,弹奏出一种柔靡的音乐。那阵乐声初听时十分悦耳,像是在绚丽的春曲中,送来了一阵薰风,吹得人软绵绵的,更觉得蛮女娇媚。而那些艳女们也开始婆裟起舞,柔软的腰肢前俯后仰,曲伸之间,胸前的圆乳也在巍巍地颤动着,勾起着人们原始的欲望。
二人受到那魔曲与艳舞的吸引,呼吸渐渐急促,一动也不动,目不转睛的看着。四名金发蛮女身躯猛抖,将身上仅有的幼带也全部抖落,展露出极美身形,娇媚地一笑,带了无比的柔情,直是无声胜有声,默默的倾诉着她的情怀,让身子慢慢迈近。二人癡癡地望着幻影,孕育奉献的情怀,献出最宝贵的东西,玉版天书和越女剑诀,依照蛮女的一颦一笑所诱导,吞下丹榴及其中的固元胶,被引领上密林。为密林中血魔师徒所觉,连面也未见话都未答一句,便已送了终,肉身为馀下两妖徒所取。
因有固元胶混入肉身,三徒俱发觉入时容易,出时扯力重重,阻碍片刻,却不知为是固元胶所黏。邓隐估道是三徒肉身修为浅薄,及血气亏损甚大所致。为复仇心切,要等成功以后,再另行设法。但猎物已死,无法透入真气,更莫说飞行或变化,只能如普通人的行动自如。这段路,也只能如常人般寻觅代步了。而且师徒四人若无肉身,一到峨眉便被仇敌识破。对方有了防备,就不能大肆杀害。要储足血量,才能发挥血影神功威力,更要叁修操纵尸体,才能登上云路,可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功成。
阴魔对邓隐志在必得,并非将他消灭简单。必须与他同在,血肉均匀,才能从他体内夺回血神经。黏邓隐的固元胶不是要把他黏上所得肉身,而是要黏合血影本体,不使血影分散。所以固元胶不得经过肠胃,必须以天一贞水为引,阴魔才能以先天无相为基,无胶无我,我也是胶,胶也是我,与胶同在,与邓隐共存,于邓隐化后,才能接收血神经。否则血神经化入大地,无蹤迹可寻,不知何时才会再现红尘。
要固元胶不经食道,只有经透阴道,与真气混入。若是体外储存,也只有阴道的藏污纳垢,才容得下,更要带胶者无所觉,才能行动自如,其阴道必须无知无觉。仙都二孪女当年误闯五雷观,中了五鬼摄魂之毒,就是聚在内,积压子宫,雌性贺尔蒙无从分泌,才停留在幼女阶段。因内无所知觉,可堪藏入固元胶,又是生来具有一半蚩尤血统,留之不无隐患,是首选之材,更是方便下手。
于是转换目标,射飞小寒山。小寒山有忍神尼佛法遮蔽,虽是其侄子轩辕老怪的传真缩影大法,也探测不着。只是天心飘渺,远胜人谋。谢氏二孪女,逃入小寒山,揭露了隐蔽的存在,招来了龙山双艳。
细腰仙娘柳如花与小金女童凤出身旁门,称号龙山双艳。本身的旁门工夫因所习不正,必须常年采补,始能驻景延年,长生不老。双艳更是妖淫,内媚之功难逢敌手,至少也得四十九日夜,才得天地交泰,得上一回真快活。又是喜新厌故,性复刚傲,一意孤行,爱谁便是谁,永不许情人过问,稍有词色,立即变脸决绝,法力又强,谁也奈何她们不得。
双艳与北岳山丁甲幢、火法真人黄猛、三化真人卓远峰、屠神子吴讼,江西部阳湖小螺洲金风寺方丈恶弭勒观在,以前为了作恶多端,常受正派剑仙嫉视,备历险难,幸逃诛戮,在山销声匿迹了七八十年。由此学乖,隐居修炼。不再彰明昭着。行事力求隐晦,蹤迹俱甚隐秘,正邪各派俱无交往。只由门下妖徒不时出山摄取妇女,回山采补。
百馀年来,妖人为了双艳这俩祸水,关上门在窝里反,闹得同门同道好些伤亡,除吴讼立誓不去与她们勾搭外,哪个都曾吃亏。恶弭勒观在以前便因吃醋,二女与他反目,永不再使沾身,反而当着人格外欺侮。恶弭勒观在奈又奈何不得,终于气得避往鄱阳,离群索居,至今不曾和好。
双艳自知不容于世俗,所以隐居修炼,蹤迹俱甚慎秘,才致艳名久着,也乏人问津。采补的来源见缺,渐渐内火失调。所谓蛇有蛇路,鼠有鼠路,双艳的隐患竟为许飞娘窥见形迹,借机拉近,切词怂恿,言说仙府灵药众多,更有千年灵芝炼成的芝人、芝马。如能得到芝仙服食,立可免去四九重劫,修成地仙。
丁甲幢、黄猛、卓远峰、吴讼四人,明初已经得道,虽然出身旁门,已经躲过三劫,见同时代的一班厉害仇敌十九仙去,自问后起诸人莫我之敌,渐萌故态,当时便被打动,以对方有此灵物仙药,便不惜为它树下强敌。自恃邪术高强,法宝厉害,更炼有几只灵禽猛兽,不问明夺暗取,十九可以如愿。双艳碍于峨眉势盛,不敢轻举妄动。本身奉连山大师为宗主,算是峨眉旁支,不便破面。颇知连山大师与忍神尼有交往,却不知忍神尼是轩辕老怪的姑姑。
太乙混元祖师虽曾承受长眉真人的意旨联络兀南公。后来与峨嵋决裂为敌,被捧为五台派名誉教祖,为的是神州善信众多。那实力超越他多多的五台东西两支还是反魔的,所以许飞娘也只能与魔头暗中勾结,拨弄那些妒嫉峨嵋的反魔之辈,对忍神尼身世更是一无所知。天蒙、寒月也是从“同胞嚣叫”大法中得晓忍神尼与蚩尤的关系,但遭勒索佛门秘法,羞于张扬。与事者俱守口如瓶,连芬陀也不得知悉。轩辕老怪也以家族秘辛,连对门下弟子也密不透风。
双艳只知忍神尼身兼佛魔两家之长,一心寻访忍神尼求助。得知连山大师现身,更是喜出望外。从大咎山魔宫所公开之录影片段,见仙都二女酷肖忍神尼,还估量是连山大师的非婚生孪女,思由闺阁入手,再拉拢连山大师。若得连山大师润泽,融会正邪心法,必如其师门长老天一金母,突破极限,更上层楼。连日来都是留连小寒山外,环山徘徊于仙都二女消失蹤影的山脊,细心搜探。
阴魔不识双艳,但从神光扫描得知是天一金母的家数。此派中人,专修那只合雌性的《饕餮真经》内则篇。每修行百年,内会增加一层如旋涡状的内壁层,把入窦雄,抓得死脱。纵使不筋化肉糜,也噬夺半条命去。此法之酷,道者无不知之,可惜蛇蝎越毒,越是浓丽斑斓,散发“情种相思”魔毒,扣人心弦,拘魂役魄。
玄天规律就是善泳者必溺于水,双艳之长正是阴魔所需要的牺牲品。仙都二女的残废阴道,腐朽散脱,比之龙山相艳的饕餮壁,如小巫见大巫。而且自动吞入,免却繁琐的注入手续,更是受了仇敌蛊惑而来,有该死之愆,陷之为钓饵,不伤阴德。阴魔蜕化出冯吾美貌,嘻皮笑脸的上前问道:“两位绝色佳人,远来寻亲乎?”
双艳长驻欲海,闻“亲”思亲,当然不是亲戚的亲,是亲的亲。柳如花表现矜持,含羞窥视,细腰无力。童凤则叉腰作势,目不转睛,瞪着冯吾,嗔道:“关你甚事!”
此是《饕餮真经》的心法,红娘牵线,才显出引诱的魅力,得以自抬身价,若迎还拒,使猎物自投炼狱,还震震有词,一不如意就痛骂负心的人。阴魔冯吾摇头晃脑,故作神秘道:“说不定非我出力不可呢?”
两艳老吃老做,当然听出一语双关,心想:老娘倒想衡量你这油头粉面的小色狼有多少力,真想浆力也挤尽出来,一乾二凈。表面却因应猎物来势而调整,发功动气,现出红霞映面,也恼阴魔冯吾不作奉承,低首下心,有点儿气结道:“你估量我们是甚么来着。”
阴魔冯吾更嘻嘻笑道:“估得中,你身上有甚么可以奖得出来呢?”
对装模作样的女娘就是不能尊重。你越抬举她,她越抬杠,越固岸自高,越是不把群下之臣放在心上。追得到,定不好,追唔到,弄坏脑。所以那些浪子无赖总是财色兼收,更得靓女死心地。柳如花更急不及待,娇笑道:“任你要,好不好。但你估不中,你身上又有甚么输得出来的呢?”
阴魔冯吾哈哈声中,回身转了一圈,傲然道:“就把整个人输给你,够你两个乐子吧。真够味儿!我也不怕你两赖皮,忍神尼的禁圈只有我才能出入自如。怎么样?”
双艳真给阴魔冯吾气得牙痒痒。认输,可心有不甘,更怕他只说不做;但不承认,则无法入觐神尼。进退两难,真令人恨煞,只得最后互通了一个眼色,由童凤撒娇,装作委屈的道:“你就只会欺负女儿家。带我们入去拜访神尼,我们┅我们┅永远感激你的。”
输了赖账,在她们的意识上是尊荣的代表。但若任他赖,就只会永远是比奴才更奴才的奴才。伸手强行讨账,就是维持她们的矜持,水到渠成,不过就留下尾巴。一旦她们丁娘十索不遂,就反面说强奸了。阴魔冯吾面对两个将死之行尸,当然无所顾忌,浑身散发滚滚紫雾,旋转如陀螺,幻化成一道紫虹扑去。双艳得道多年,不是省油灯,看着阴魔冯吾幻相,也心中惊讶,喜惧叁半。喜的是连山大师的独门心法离合神功重现,得来全不费功夫;惧的是对方竟是连山大师传人,修为超卓,内则篇心法圈不住对方,就会如天一金母一样,成了笼中的金丝雀了。
双艳当然不会乖乖的屈服,施展《饕餮真经》的欲诱故逃,于紫气及身之际,舍弃衣裳为阻挡,实是进一步的引诱,任娇躯赤裸,化作一点青色星点,快速涡旋扩展,涂出一弯圆月。在月明中,现出娇美庄严的法相,宜喜宜嗔的娇颜,似怒非怒,光滟滟地闪动着若有似无的羞嗔神韵,泛起片片红霞,显得更加娇俏迷人。云鬓如雾,在空中云霞飘展如缎,陪衬着翦水双瞳秋波暗送。玲珑窈窕的身段寸丝不缕,完美得毫无瑕疵的胸前肉球摇蕩有致,抖出一波接着一波的诱人乳浪。柔软的柳腰婀娜多姿,轻盈摇曳,翩翩飞舞,漫天飘蕩,真是有说不出的无限风华。嫩腴修长匀称的玉腿粉光致致,施出“女情锁”大法,令柔幼的阴毛随风蕩漾,于掩映之间,隐约露出销魂之妙处,艳红欲滴。
阴魔冯吾化的火龙浑身散发滚滚紫焰,湛照千里紫暗,与圆月争辉,相映耀目。寸丝不缕的双艳漫天飞舞,随火龙的追逐而飘蕩。游龙追浪蝶,在空中翻腾。二蝶交叉掩护,互推转向,做成刁蛮善变,比阴霾气候更幻变无常,也无蹤迹可循,就是蓄意抬杠扭蹇,令追逐者无所适从,消耗对方锐气,使其越难得,越觉可贵。
贵贱本身就是一大比对。相对贵重,就是对方相对轻贱,所以才有人间贱丈夫之说,那还有尊严可言。一旦不受重视,其行为轻则受贬,重则招来怨怒,吵翻了天,永无宁日。人人系人,就是你唔系人,见人低一级,则天大地大也无你的位置了。面对如此“女情锁”大法,一般修士莫不知其窍要,必须一矢中的,才能降伏雌威。但都是知易行难,需有降龙伏虎的威力,可不是寻常修士所具有的。
阴魔冯吾具先天无相,要破坏五行则无力为凭,但惑心之术,天下无双。身形涡转如陀螺,浑身八万四千毛细孔迸出丝丝气劲,聚合成无量形影无量,发于一隅,环射八方六合,如潮涌怒瀑,一波接一波激射而出,万矢环飞,无所疏漏。双艳负隅顽抗,互推一掌,效天际分飞,以定花落谁家。
世无平均,山有高矮,轻飘重堕,火升水低,是宇宙规律,只强者能兼容并蓄。阴魔冯吾化出万纷纷,似幻非幻,可虚可实,俱宗一体,具体而微。其中二同时入,馀下形组合,幻化一道紫雾消失,现出大修罗双身法相,背与背重叠,成一身两面,擎天立地,各拥一艳,藏于内,娇小如挂。双艳修为不及,但先天善变,神韵真个娇羞忸怩,轻声呓道:“依了你啦。”
两个赤裸娇躯各自八爪鱼般地搂紧阴魔冯吾的一个法身,以修长玉腿各自环上腰侧与另艳互勾。两双纤纤玉手伸尽,仅够抓抱着各自面向的阴魔冯吾颈项。
十指柔夷,肤软若凝脂,微微颤抖,似触管萧弹奏,又如抚琴,轻拢慢捏,拈扶蔓挑,指法还真刁鉆,是《饕餮真经》内则篇的索精指诀,不挪移尽淫侣的一切,誓不甘休。
内三层壁凝聚紧合,套着茎箍束吸吮,千层花瓣螺旋迭转,异常特殊。寻常修士只觉一阵癥挛,就于骤间被吸得一滴不剩,顿感全身虚虚蕩蕩,也无甚性趣可言,只留得那追逐时的密月期内的娇羞神韵,堪作回忆。空有外表,浅无内涵,这就是《饕餮真经》内则篇的缺憾。只有黄龙山青桫林猿长老能捱过鲸吞九吸,也是双艳自愿倒贴,拖长四十九个日夜,分段施功才告玉成。双艳贪淫,也因此败蚀不少吸来的真元,令底子虚了,为内火所扰,授万妙仙姑可乘之机。
今朝遇上阴魔冯吾,可真吸之不尽。鲸吞九九八十一吸,吸了一个对时,也是双艳自己的极限,尽是她们自己花的时间。看来似是鸿福齐天,实是死星照命,吸的尽是固元胶,被阴魔冯吾培养茎,萌化鸟啄,于内厚厚的千层花瓣,凿孔填胶。
双艳受离合真气为灌溉,得此行的最终目的,也不再入觐神尼,要阴魔冯吾以连山大师关系,索取仙芝,还要广益外家,遍赠亲朋戚友,真饕餮之极,故所入门第,无不败落。阴魔冯吾正要诱导她们进入峨眉,自是满口答应。双艳满怀衣锦荣归,炫耀乡里的心情离去,準备招朋引类。阴魔也数数日子,离峨眉开府只有五日矣,血魔邓隐应已接近峨嵋。固元胶可固血影,但也需天一贞水为引,才胶血黏稠,不可分解。能贮水不溶,只有自己的无相心法。但自己与邓隐的血影神光同源,见面即知,绝难上当。必需借有相之皮,而邓隐又是恨之刺骨者,才会失觉。而借皮必须经历奸淫,那唯一之选,只有妙一夫人,不得不回归峨眉去了。
想起妙一夫人的淫劲,直是为淫而生。魔女中虽多有专修淫技及强化道的众多绝艺,也无法比拟她那由衷之神韵,骚入骨髓。只是妙一真人这时正在峨眉安排开府大典,有着诸多不便,更给双艳的《饕餮真经》内则篇的索精指诀,勾起淫兴,却无灭火之能,不能尽欢,无怪双艳师门一系,虽善长捕捉超卓修士,但入囚之雄都是心生外向,饲养外室。
身在小寒山,有忍神尼这植物人可堪淫劲放尽,岂可过门不入,只是要支开仙都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