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把嘴往玉人雪颈里直拱,佯怒道:“竟敢耍你相公呢!”
沈瑶浑身发酥,咯咯笑道:“等等!等等!没耍你呢,我拿给你瞧。”
宝玉这才抬起头,瞪眼道:“在哪?”
沈瑶右手移到左手指尖,似拉扯下什么东西,送到他跟前甩了甩,道:“还看不见吗?”
宝玉凝目瞧去,这才看出她指上拈着一只薄如蝉翅几乎完全透明的手套,大讶道:“天吶,这个就更奇了!”
沈瑶由他抱着,重新把手套戴回左手,翻来覆去地玩看,面露兴奋道:“这东西唤做‘似水无痕’,据小牌子上记,乃是唐末第一大盗阮如水所用的兵器,不但无形无迹,且还刀枪不坏水火不侵,更有一样绝妙的,就是能吸收对手的些许内力。”
宝玉道:“第一大盗阮如水?听名字好象是女子呀,真的曾有这个人吗?”
沈瑶点头道:“有。我听过许多关于她的故事,据说她不但盗术天下无双,而且武功超绝,曾凭着一双空手夺去许多高手的兵器,最轰动的一次是夺下了当时少林达摩堂首座手中的禅杖,总之传得神乎其神,数百年来江湖中人一直在猜测她练的究竟是什么绝学,不想她却是倚仗了这只神奇的手套。”
宝玉听得心驰神摇,遥想此姝当年风采,不觉有些癡了。
沈瑶续道:“这样的东西,居然也给丁翊得到了……喂,你呢,可找到了什么能用的东西没有?”
宝玉从怀里掏出那串“哺阴珠”,道:“我找着这个。”
沈瑶瞧了瞧,只道是串珍珠,微笑道:“嗯,大小色泽俱是绝佳,只怕价值连城哩,不过……这里边这样的东西还有不少,你何不再多带上几件?”
宝玉听她言语似含嘲意,把手搭在玉人腰上,咬唇道:“你笑我贪财是么?”
虽未发力,沈瑶已觉一阵酸软,忙道:“不敢不敢,小女子岂敢,我也正想去寻几件带上呢,哎呀!别……不要!啊!”
原来宝玉已在呵她,笑喝道:“还说不是!分明就是在笑我!”
沈瑶咯咯娇笑乱挣乱扭,拼命捉住爱郎的魔手,喘气叫道:“不闹不闹了,人家只是觉得……哎!停了呀……这样……这样的东西虽然稀罕,但此时对我们却没什么用处,倒不如带些能上帮忙的东西好些。”
宝玉略带尴尬道:“小牌子上说这珠子有滋阴养颜之功效哩,若是真的,对女人岂非很好,因此我才拿了,况且只是这么一串,又不难带。”
沈瑶听了“对女人岂非很好”这句,只道宝玉是为自己而取,心中顿时甜蜜起来,谁知却见他将珠串收回怀里去了,不禁微愕,旋又暗想:“莫非……莫非他要等那……那一日才给我?”立时释怀,双颊晕红道:“好好,你有道理哩…眼下还是快点离开这地方吧,兜兜在哪儿?我们寻她去。”
宝玉应了,两人牵手同下楼来,正碰见兜兜匆匆从侧门走进,衣摆兜着许多鲜红色的掌状物,却是先前拿来充饑的血灵芝。
宝玉一拍后脑勺道:“我怎么忘了!这东西才是该带的,兜兜真真心细。”
沈瑶笑吟吟对他道:“这会才知道兜兜的好么?那还不算太迟,瞧你日后怎么待她。”
兜兜俏脸飞红,娇嗔道:“小姐!”
宝玉笑嘻嘻道:“日日都捧在掌心里可好?”他已同二女有合体之缘,言语间便荒唐了起来。
兜兜大羞,朝公子啐道:“倒霉蛋!你再乱说,我……我又要骂你了!”
宝玉大作抱屈之状,道:“这不是已经骂了?唉,我怎么尽做亏本生意,明明是对人家好,却总换来颜色瞧。”
兜兜笑道:“不只颜色好看哩!”上前要来拧他,却听沈瑶道:“此处不宜久留,我们走吧。”
宝玉指着一个方向道:“走这边如何?适才只有这边没怪叫声。”
沈瑶只是点了下头,三人遂出了阁楼,齐往岸边走去。
宝玉瞧见兜兜腰上别着一支蓝色之物,好奇问道:“这是什么好东西?”
兜兜便拔出来给他瞧,却是一支双头尖的短刺,中间有指形握手,通体流蕩着蓝汪汪的晕彩,说道:“它唤做‘雷公击’,是在楼下找到的,我见它形状同我的透骨刺差不多,就拿起来看,小牌子上说它是‘天下第一刺’,好象曾是西域什么王的宝贝,能穿金洞铁诛神戮鬼,我适才用透骨刺试了它一下,结果碰着就断了。”
宝玉咂舌道:“穿金洞铁诛神戮鬼?如此厉害,那再碰上怪物也无须害怕了,倘若惹恼了我们的小兜兜,就这么给它来一下。”说着挥臂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兜兜“卟哧”一笑,道:“对了,你们找到了什么?”
宝玉便将他同沈瑶找到的宝贝说与她听,忽发觉沈瑶已在他俩后边落下了几步,不由一怔。
兜兜这时也睨见,忙小声对公子道:“哎呀,我们怎么只顾说话,你还不快去陪小姐。”
宝玉便慢下步子,等沈瑶上来,笑道:“怎走得这样慢?累了么?”
沈瑶也不拿眼瞧他,只道:“我累不累,关你什么事。”
宝玉听她口气不好,小心陪道:“怎么啦?闷闷不乐的。”
沈瑶道:“我高兴不高兴也不关你事。”
宝玉道:“怎不关我事?你是我老婆,怎么不关我事!”情急之下,他竟把“娘子”一词换做了粗人才叫的“老婆”,倒也觉得十分痛快。
沈瑶心中一跳,脸上却仍毫无表情,冷冷道:“谁是你老婆!”
宝玉愈发摸不着头脑,急道:“适才我叫娘子,不知是谁应了?到底怎么啦,再不说我可动手啦!”两手又搭上了玉人腰肢。
沈瑶见他又要故技重施,忍不住发作起来,小声道:“管我做什么,你只去哄那个‘真真心细的’啊,最好这会儿就把人家捧在掌心里啊!”
宝玉笑道:“原来是为这个!我不过随便夸了她一下,你便酸成这样儿,小家子气哩。”
沈瑶怒道:“我就是小家子气,放手!”朝搭在腰间的手狠狠地打了一下。
宝玉反更用力箍住,捏拿得玉人一阵酸软,把嘴凑到她耳心,低声道:“我说把她捧在掌心里不假,但心里边还有一句,你要不要听?”
沈瑶闭目摇头道:“不要不要!”她容貌本就奇美,这时娇嗔怯弱,更增楚楚动人之态。
宝玉柔情万缕道:“我把她捧在掌心里,却把你含在口里,藏在心里,永生永世。”
沈瑶蓦地魂酥魄融,细细咀嚼爱郎的话语,不禁如癡如醉,耳心忽又感觉一股烫热的男人气息灌入,娇躯更是寸寸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宝玉扶抱住她,微笑道:“可饶了我罢?”
沈瑶轻哼了一下。
宝玉又道:“这还不成?小心吾老怒成羞哦。”
沈瑶绷不住脸,咬住笑道:“是老羞成怒呀。”
宝玉笑道:“非也非也,此时是老怒成羞矣,掏心掏肺地吐了这些,人家若还不领情,我就只好成羞了。”
沈瑶展颜一笑,顿如娇花初绽,道:“饶你了罢。”
宝玉趁机得寸进尺,忽叫道:“哎呀!我老婆在哪?”
沈瑶粉颊染晕,笑吟吟的不语。
宝玉作哭腔道:“我老婆不见了,小仙子你可曾见过她?”
沈瑶凝眸望他,却道:“适才说的话,你都记得么?”
陡然间,宝玉不知想到了什么,心中一阵惶惑,含糊应道:“嗯。”
沈瑶遂把脸埋入他怀中,妩媚绝伦地甜甜道:“相公,老婆就在这儿,就在你的怀里。”
到了岸边,沈瑶高举“映花琳瑯”朝四周照了照,见水面并无异常动静,便轻声道:“下去吧,如今我们三人已有了厉害的兵器,即使再遇见那怪物,也无须惊惶失措。”
宝玉与兜兜应了,下到水中,沈瑶把臂上剩下的一段绸索让两人握住,以防失散,又对兜兜道:“宝玉不识水性,若遇情况紧急时,你可看着点。”兜兜点点头,三人开始朝前游去。
宝玉虽不识水性,但在二女的携带下,进退并无什么困难,再经她们稍加指点,不久已略知如何换气踏水。
三人游了许久,居然不见岸沿,兜兜有点慌了,道:“这湖竟如此巨大,不知我们游到哪了?”
宝玉扭头往后面望了望道:“只有听天由命了,眼下即便想回那小岛,只怕也找不着了。”
沈瑶沉吟道:“这湖是真的很大,还是我们弄混了方向,只在水里打圈子?”
皆正疑惑,突听数声不同的怪嗷从远处传来,不禁一齐变色,宝玉道:“它们怎么在前边了?”
兜兜颤声道:“莫非我们真的是弄错了方向,又转了回来?”
此时怪嗷声又连响了几下,似乎比先前清晰了些许,沈瑶凝耳聆听,沉声道:“它们好象朝这边来了。”
宝玉和兜兜大慌起来,齐声道:“快走快走!”三人当即掉头,疾往前边游去。
游了一会,宝玉听得后边似有什么异响,赶忙回头望去,只见黑暗中掠过一条碧幽幽的焰光,在水面缓缓地划了道艳丽的弧芒,吃惊道:“那是什么?”
二女立时回头,又瞧见一条细细长长的金虹从水中飞起,竟疾如闪电,与慢慢消失的碧焰不同,却是转瞬即逝,兜兜面如白纸道:“不好,它们追来了!”
沈瑶暗忖先前在陆地上三人尚且应付不了那条银色怪物,此时在水中却一下子来了两条,岂能抵挡得了,当下默不作声,只携着宝玉奋力朝前游去。
兜兜功力甚浅,加上心里又慌,只觉身上的力气迅速流失,渐渐跟不上前边两人,回头见那两条异芒越来越近,忍不住叫道:“小姐,我……我……游不动了……”
沈瑶拖着宝玉已感吃力,心中不由暗暗叫苦,但怎能丢下情同姐妹的兜兜不顾,只好转身游回,对她道:“不要慌,你搭住我肩膀一块游。”
如此一来,三人游速愈是缓慢,宝玉忽道:“你们自个先逃吧,我已学会怎么游了,随后就跟上来。”便要推开沈瑶。
沈瑶怎肯放手,急扯紧他道:“你做什么!”
宝玉见她累得娇喘吁吁玉容狼狈,眼中蓦地模糊,颤声道:“我游得太慢,你们再不逃走,可就来不及啦!”
兜兜一听,“哇”的哭出声来:“不要……小姐,你和公子快逃吧,不用…不用管我了。”
沈瑶怒道:“都不许胡说!即便要死……我们……我们三人也……也要死在一起的。”说到后边,声音已有些哽咽起来。
宝玉情怀激蕩,在水中握住她的柔荑,含泪笑道:“好,无论如何我们都在一起,死亦无憾。”这回却是心口如一,再无半点悔意。
沈瑶忽怔怔道:“我们并没游动,却怎么还在移动?”
兜兜道:“是水流在带着我们漂哩,奇怪,适才游了那么久,一直都未觉察这湖里有水流呀。”
沈瑶兴奋道:“这地底并无缕风,水流自然是因为地势高低或附近有出口形成的!”
兜兜也雀跃起来:“若是有出口在附近,自然离岸不会太远了。”
对于这些地理常识,宝玉所知比她们少得多,只道:“既是如此,我们且再努力一把,只要能登上陆地,与那几条怪物周旋的余地便大许多。”
当下三人顺着水流的走向奋力游去,这回因心中有了希望,力气也似恢复了不少,速度比初下水时还快了些许。
但后边两条异芒速度极快,距离仍不断在缩短,两种怪嗷一声比一声清晰,虽不如先前那条巨蟒雄浑响亮,却有另一种异样的慑人效果。
所幸水流也越来越急,三人无须费力便能游得飞快。
宝玉突听一声阴柔怪嗷传来,竟似鉆耳而入,剎那满怀烦闷,胃中呕意翻腾,忍不住又回头去望,只见一大蓬碧焰从水中窜起,此刻相距只不过数丈,剎那间,已清清楚楚地瞧见焰中有一条通体散发着幽幽碧光的蛇状物,体形虽然十分细小,面目却极为狰狞可怖,不禁发出“啊”的一声惊呼。
沈瑶却注意到水流似往下行,心中暗叫不妙,电转思道:“原来并非有出口!这水流乃是往地底更深之处而去,若不尽快脱离,给吸扯下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忽听见宝玉惊呼,忙转首瞧去,正见一条细细的金虹从大蓬碧焰后电射而出,眨眼就到了面前,心中一惊,立拔出湛泸剑从水底挑出,谁知那条金虹竟在空中一折,倏地转从头顶疾贯而下。
沈瑶招势已老,加之在水中稍微缓滞,湛泸剑已回撤不及,危急下左掌结成莲状,一招“三花聚顶”护住上方,蓦地掌心一阵剧痛,那条金虹已重新窜上半空,霎又扎入水中,忙提醒道:“小心水里。”
兜兜如梦初醒,拔出腰间的“雷公击”朝水底四下乱刺。
宝玉扶住沈瑶,惊慌道:“伤着没有?”
沈瑶只觉金虹的那一贯力道千钧,震得胸口都痛了起来,料想定伤得不轻,收掌一瞧,谁知竟然完好无损,这才记起手上戴着那只“似水无痕”,心中暗呼侥幸,喜道:“这宝贝果然是刀枪不坏的。”
正在忙乱,三人忽觉水流倏急,竟垂直往深处沖去,不禁魂飞魄散,方欲挣扎逃离,已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吸扯了下去,带入一个巨大的旋涡之中。
三人顿觉天旋地转,周身俱感巨压迫来,胸中无比抑闷难受,沈瑶与兜兜还好,尚识得止息闭气,宝玉却是惊惶失措,不知灌下了多少口水,所幸他已同胸前的“通灵宝玉”融合归一,通体皆有神秘真气护住。
不知过了多久,水流终于渐缓,三人肺中贮气几已耗尽,沈瑶与兜兜水性皆是极好,忙蹬水朝上方奋力游去,只听“哗”的一声,两女终于冒出水面,各自大口大口地喘气。
沈瑶略一定神,立想起宝玉来,急将缠在臂上的绸索疾拽,扯了一会,才将宝玉拉出水面,心中喜极欲泣,抱住他连声呼唤。
宝玉头昏脑胀的苏醒过来,方想说话,猛觉胃中涨得恶心,便欲仙欲死地呕吐起来。
二女忙帮他揉胸拍背,兜兜心疼地嗔道:“怎喝了这么多水?难道你不会闭气么!”
宝玉又呕出一小口水,摆手喘道:“莫骂……莫骂……我……我要死了。”
兜兜啐道:“胡说!你……你耳垂生得这么厚重,定可长命百岁的。”柔荑不住在他胸口按摩。
宝玉略定下神,见周遭黑暗一团,除了胸前的“通灵宝玉”,再无别的光亮,问道:“我们摆脱那两条鬼东西了么,这是哪儿?”只听回声嗡嗡,似处于一个封闭的所在。
沈瑶从怀中摸出“映花琳瑯”,将之合起,借着光芒照看四周,但见顶上只有数尺空间,俱是生满阴苔湿藓的大石,秀眉微蹙道:“这儿没有出路。”
宝玉渐觉好了许多,感激地朝兜兜一笑,说道:“我上次经过那条河道时,在水底摸了很久,上边也都是些大石头。”
沈瑶道:“这地底河道纵横,要找到你上次经过的那条绝非易事,但总不能在这干呆着等死,我们休息一会,便再下去寻找出路,你们千万要把绸索绑牢,以防在水里失散。”
两女匆匆教了宝玉一会贮息闭气之法,便又重新潜下水去,倚仗着“映花琳瑯”所发的异芒沿河床寻找出路,每隔一段时间便浮上水面换气。
谁知行到一段,三人每次上浮,均发现没有空间可以换气,又在水底摸了许久,各人肺里贮存的氧气渐渐耗尽,心中皆慌了起来,偏又无法说话商量。
宝玉忽觉周围似曾相识,再仔细认了认,果然跟上次经过的地河十分相像,忙扯扯绸索,要二女快跟他走。
又走了好一会,三人均觉肺中闷胀欲炸,遂忍不住往上浮去,只听“哗”的一声,鼻口俱已脱出水面。
三人贪婪地大口大口喘气,这一刻,真觉得世上最美好的东西便是空气了,正庆又逃过一厄,兜兜忽指向一处,颤声道:“那边怎……怎么有光亮?”
宝玉面色发白,心想:“难道是那两条会发鬼火的怪物追来了?”却听沈瑶低声道:“好象是火光。”凝目望去,见右侧岸上果然有一片朦朦光亮,衬出周围一个个方形的黑影来,再仔细一瞧,竟是棺材模样,蓦地大喜道:“此处是我上次到过的地方,我知道从哪里逃出去了!”
沈瑶急忙阻止:“小声点呀……”话没说完,已听那边有人喝道:“谁?”
几条人影从光亮处跃起,疾往这边掩来。
兜兜“啊”的一声,突也大叫起来,声音激动难抑:“焦老爷子!翁叔叔!许叔叔!是我们呀,小姐在这里!”
那几人纷纷惊喜道:“是兜兜么!大小姐在哪?”果然是病狐焦慕凤与五先锋的声音。他们奔至岸边,忙将水里的三人拉了上去,瞧见沈瑶,俱是欢喜万分,鼠先锋蒋隆噙泪道:“老天有眼,保佑大小姐安然无恙,否则,我们这几把老骨头真不知该如何向沈教主和大将军交待了!”
沈瑶也是眼圈发红,颤声道:“你们都在一起么?魏叔叔怎么样了?”
焦慕凤道:“我们被水沖出,掉进一个大湖里,曾遇见一条极厉害的怪物,几经周旋方能退到这里,所幸没有落下魏将军,正商议如何搜救大小姐,不想上苍庇护,竟将大小姐送到这来了!”他起初还能平静,说到后来却掩不住激动,声音都有些颤了。
宝玉心中感动:“这几人岁数皆远在阿瑶之上,有的甚至可以做她爷爷了,对她却是如此的谦恭爱护,着实难得。”
沈瑶哽咽道:“都在一起就好,魏叔叔的伤势如何?带我瞧瞧去。”
众人一起往火光处行来,只见熊先锋魏劭面色灰败的躺在地上,神志已陷入昏迷。兜兜与他感情极好,忍不住抱住放声大哭,沈瑶也是焦急无比,心知他的伤势极重,若不及时救治,怕是再难支撑下去,忽问宝玉:“你适才说,这儿是你上次到过的地方?”
宝玉点头道:“这些石棺十分特别,因此很容易记住。”
沈遥轻声又道:“你知道出去的路?”
宝玉应:“嗯,到了这里,我就知道怎么出去了。”
众人一听,面上均露喜色,兜兜惊魂未定道:“那我们快点离开这鬼地方吧,莫等那几条怪物追来。”
虎先锋翁辛志“啊”了一声,道:“你们也碰着怪物了?难道还不止一个么?”
沈瑶终于下了决心,道:“我们一共遇着三个怪物,都是十分厉害,等出去后再细说吧,宝玉你带路。”
当下宝玉回忆着上次逃生时走过的路,带领众人离开。
众人各擎一支白玄留下的牛油火把照明,翁辛志背着昏迷不醒的魏劭,常彦昆却在后面一路留下记号,以便再次寻探。
沈瑶心中甚是难过,一路默默无语。焦慕凤瞧出她的心事,低声道:“大小姐,此次并非毫无所获,至少我们已寻着入口,且知了这里边的大致情形,月前出谷时,大将军还安排了另一路强援入都,等两边会合之后,便立即再来查他个水落石出。”
一连过了两道小铁门,鹰先锋许昆道:“这回没错了,我们就是从这里进来的。”众人回头,只见一字排开四扇铁门,果然是曾经到过的地方,记得当时就是选择最左首的小门,结果踏了上机关密布的绝路,而此时出来的门,却是右首的第一扇。
常彦昆分别做了记号,叹道:“下次再来,定须记得这最左边的门千万不要进。”众人继续前行,顺着一条长长的甬道往上斜行,走了好一会,终于回到了第一道暗门前,许昆扳动门边凹处一支黑黝黝的铁机括,便见那扇巨门缓缓下沉。
众人鱼贯而出,常彦昆最后一个出来,就听背后扎扎声响,那门竟自动缓缓上升,直至完全闭合,墻壁又恢复得天衣无缝。
一行人穿过十几间大大小小的屋子,终于出了中门,但见头顶满天星光,原来已是午夜时分。众人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沐浴着凉爽的夜风,个个心头生出一种隔世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