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天道:“此人么,便是贵州三虎之中那位赫赫有名的霸天虎了。这位姑娘,那一身武功可是当真了得啊。若是她生在先秦时代,太史公笔下必定为她注上浓重一笔。”
叶小天咳嗽一声,朗声道:“展凝儿,夜郎人也,身高九尺,鸟瞰群雄!擅琴乐,常舞干戚自娱。秦王闻其勇,纳为宠姬。六国攻秦,王大恐,姬披袄仗弓,驭驽上阵,远射近攻,斩将夺旗而归。食糜一鼎,牛两只,半饱而止!”
叶小天说完,捧腹大笑起来。华云飞想起展凝儿的勇武模样,也不禁为之失笑。
毛问智坐在侧厢,用力咳嗽了一声,伸脚轻轻踢了踢叶小天。
叶小天扭头笑道:“怎么,你不觉得好笑么?”
毛问智又用力咳嗽一声,沖着他挤眉弄眼的。叶小天奇道:“你什么毛病,迷了眼睛么?”
这时叶小天身后一个声音突然响起:“食糜一鼎,牛两只,才半饱,嗯?”
叶小天一听这声音,浑身汗毛“唰”地一下竖了起来,他强忍着惊跳起来的沖动,慢慢转过身,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结结巴巴地道:“凝……凝儿姑娘,你怎么来了?”
叶小娘子站在展凝儿身后,怯怯地道:“奴家本想先来通报的,可这位姑娘她……”
展凝儿向她一摆手,道:“不必解释,我想来就来,谅他也不敢寻你的晦气。”
叶小天干笑着起身,道:“这是哪里话?你来了,我欢迎还来不及呢,哈哈哈……呃!我正好乔迁新居,要摆酒庆祝一番,凝儿姑娘你来得正好,快请入座,一会儿为你接风洗尘。”
潜清清盈盈起身,微笑道:“这位就是展姑娘呀?奴家这厢有礼了。”
展凝儿瞟了她一眼,见她眉眼清丽,心中便已不喜,又见她颀长高挑,敌意更浓了些。她也不理潜清清向她施礼,只是冷冷地横了叶小天一眼,揶揄道:“人家为了你自困小岛,茶饭不思,还千方百计想办法送消息给你。却不想你是如此的逍遥快活、艳福无边,这可真是癡情女子负心汉吶!”
叶小天一怔,忽然惊喜地道:“你说谁,可是莹莹?凝儿姑娘,你有莹莹的消息给我?”
展凝儿见他惊喜莫名,心里忽然有点儿不舒服,傲娇道:“本来是有的,莹莹担心她的男人为了她茶饭不思、寝卧不宁嘛。可如今一看你是这般逍遥快活,还有什么好说的?”
叶小天涎着脸凑上前去:“乔迁之喜么,难道我还能哭丧着脸?这位姑娘……啊!这位夫人是我的好友赵驿丞的夫人,代赵驿丞前来道喜的。凝儿姑娘,其实我一直很思念莹莹,从离开贵阳开始,我就茶不思、饭不想。公务忙起来的时候还好,一閑下来,我就愁肠百结。你看看,我是不是瘦了许多?”
展凝儿瞟了叶小天一眼,叶小天前些天在山里摸爬滚打解决抗旱问题,之后又是起宅子,又是勘案捉贼的,何止是瘦了,还有点黑了呢。
展凝儿只道他是思念莹莹所致,心里又是一酸,“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大厅。
叶小天踮着脚尖屁颠屁颠地跟在后边,那副谄媚样儿像极了侍奉贵妃娘娘的一个太监。
“凝儿姑娘,莹莹究竟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叶小天跟着展凝儿离开客厅,沿着长廊转到壁角,马上迫不及待地道。
展凝儿站住脚步,回过身来,对叶小天道:“莹莹是被她的家里人逛回去的,一回去便不再许她离开了。夏家老祖宗已知道了你的身份,说除非你能让蛊教取消尊者不能娶妻生子这条规矩。否则,她是不会把她的宝贝曾孙女儿嫁给你的。”
叶小天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道:“办法我会慢慢想,放弃绝不可能!”
明明自己心里喜欢着他,却还要为了别的女子给他们穿针引线,展凝儿心中的幽怨又向何人诉说?她轻轻瞟了叶小天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恰在此时,亭榭旁便传来黄鹂鸟儿般一声欢呼:“小天哥,我回来啦!”
叶小天循声望去,就见一位小苗女,身穿窄袖大领对襟短衣,着一条镶绣花边的喇叭裤,纤纤细腰上系一条绣花围腰,颈上明灿灿一条银项圈,俏媚可人,艳比花娇。
哚妮的脸儿在阳光下鲜妍红润得仿佛一朵凌宵花儿,那双泉水般清澈的大眼睛饱含绵绵情意望着叶小天。
女人的第六感是上天给予的天赋本能,尤其是在感情上,即便是神经粗大如展凝儿,也看出了哚妮的不同寻常处。她看了看哚妮,又扭过头来耐人寻味地看了叶小天一眼。
叶家大宅还有许多地方正处于收尾阶段,包括东西跨院的客房、厢房,这一来叶小天就只能把展凝儿安排在正房大宅的主卧室中居住。
按照习俗,这里应该是本宅的男女主人起居之所。展凝儿情在心底口难开,能睡在这里也算聊以自慰了。午夜梦回,想到这里是叶家大宅女主人的居所,她终有一样占了莹莹的先,却也小有窃喜。
两天后,展凝儿要返回贵阳了。离别之际,在叶宅庭院的池塘边,二人依依不舍地话别。
展凝儿道:“有没有想过,你……只有二十年自由自在的日子,拖一天便少一天。所以,应该找个不嫌弃你只有二十年尘缘的女人……”
叶小天很是困惑:莹莹就不嫌弃啊,问题是她家里介意,展大小姐这话什么意思?
叶小天心中蓦然一动,突地若有所觉。他刚刚扬起眸子,展凝儿忽然跳起来,脸色微晕,慌乱地道:“算了!这是你的事,人家才懒得操心,我……反正只要把你的话对她说一遍,就算完成使命了。”
叶小天轻轻叹了口气,随之站起,依依不舍地道:“你才来两天,今天一定要走吗?”
展凝儿乜着他道:“你不舍得?”
这一瞬间,展凝儿胸中一热,忽然间涌起一个荒唐的念头:如果叶小天点点头,说一句“我不舍得!”那她就不走。哪怕被人唾骂不要脸,她就监守自盗了,又能怎样!
她的眸子里像燃着一团火,步步紧逼地走到叶小天身前。此时二人近在咫尺,呼吸相闻。展凝儿腮凝新荔,鼻腻鹅脂,一双丹凤眼,整齐细密的眼睫毛像蘸了蜂蜜的刷子,轻轻眨动一下,叶小天心里便甜上三分。二人彼此对视,不由得癡了。
不知不觉,叶小天便向她轻轻凑过去。展凝儿有些害羞地缩了一下,但她随即就停住了身子,微微仰起娇嫩花瓣似的唇,轻轻合拢了那双美丽的眼睛,就像被蜜蜂落于其中的花蕊,含羞轻瑟。
“我……我有份礼物带给莹莹,我去取来。”
展凝儿没有等来那让她怦然心动的一吻,她睁开眼睛,就见叶小天已经慌里慌张地逃之夭夭了。她怔怔地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不知是羞是恼还是失落。
叶小天再回来时,带来两个用名贵宝石雕刻的脂粉匣,匣里面是江南宝春阁特制的极品花粉胭脂。这是叶小天从大亨的店里精心挑选的,夏莹莹和展凝儿一人一匣。
“还有我的?”展凝儿心中一甜,但马上就板起脸来,“我从不用胭脂水粉。”
“这样啊,那……”
展凝儿“啪”地把叶小天迟疑伸向妆匣的手打开,嗔道:“送出去的东西还能往回要的?”
叶小天道:“你不是说你不用胭脂水粉?我想给你换样合适的……”
展凝儿兇巴巴地道:“我以前不用,以后不能用么?”
抢白了叶小天一句,展凝儿就把胭脂匣放进包袱装好,往手里一提,脸色还冷着,声音却柔和了许多:“莹莹还在等我消息,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大宅落成后,叶小天想到自己如今做了官,便想把父母接来奉养。只是离京城千里迢迢,他有官职在身,不奉调无法回京。叶小天担心父母双亲不肯离开故土,或者不肯让大哥舍了那可以世代传承的铁饭碗,便写了一封长达十余页的信,信上吹得天花乱坠,还为家人準备了一大车厚礼,以示他在此处混得风生水起。
一切準备妥当后,叶小天就想到了大亨。大亨现在生意做得甚大,时常派人往中原繁庶之地、大城大阜搜罗稀罕珍奇之物,他本身又开着车马行,这件事找他帮忙最为妥当。
叶小天找到罗大亨一说,大亨对他结义大哥交待的事情自然满口答应,恰好最近他就要派人进京,趁着过大年,到京城里再搜罗一批奇珍。
叶小天从大亨那儿出来,恰见苏循天从一条小巷子里出来,在他身边还有两个泼皮。
叶小天从周班头那儿听说过苏循天近来办的一些事情,有心说教他一番,可又不想伤了彼此和气。毕竟,苏循天是县太爷花晴风的小舅子,却一直坚定不移地站在自己这边,就沖这份情意,对这个朋友也不宜过苛。
两人并肩前行不远,恰碰见几个粗壮魁梧的大汉,正对一个人拳打脚踢。
此事正是叶小天管辖范围之内,他当然不能视而不见。
苏循天上前问明原委,原来挨打之人名叫若晓生,卖桐油为生,一年前因急着用钱借了高利贷,如今利滚利已经达到了惊人的数字。债主数次上门讨要,若晓生实在无力偿还,这才当街挨打。
叶小天皱了皱眉,拿过契约看罢,道:“殴打他人终是不妥,你既占了道理,便去官府求个公断。再叫本官看见你当街殴打他人,必予严办!”
领头的大汉赔笑应是,和其他几个大汉拖起死狗一般的若晓生,赶去县衙告状了。
叶小天走了两步,忽然说道:“放印子钱虽然折损阴德,至少合法,而你设赌却是法所不容!”
苏循天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地道:“那个……我跟风铃儿……我只是给他撑撑腰,收些好处镇镇场子……”
叶小天叹了口气,道:“你我兄弟一场,我也不想多说你什么。只是,做人做事,总要对得起一颗良心,凡事不要太过了。”
苏循天唯唯诺诺地道:“是是是,我……我记下了。”
叶小天赶回县衙的时候,刚才那些人正从衙门里出来。
叶小天问明花知县断案结果,得知若晓生的全部家产连同房屋和他那几亩薄田都判给了债主。见那若晓生凄凄惶惶,情知他一下子成了生计无着的赤贫百姓,生起恻隐之心,扬声唤道:“若晓生!”
那若晓生听到有人唤他名字,这才茫然抬起头来。
叶小天问道:“你本来是卖桐油的?”
若晓生喃喃地道:“是,小人本有几亩山田,栽种桐木,间种谷物。如今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叶小天道:“你既栽种桐木,对草木想必熟悉些。本官刚刚建成一座宅邸,缺个花农树匠打理园中草木。你若没有别的生计,不妨去我家里做工,如何?”
若晓生一听大喜过望,颤声道:“大老爷,此话当真?”
苏循天笑骂道:“你这人当真惹人憎厌,典史大人难道閑来无事,有空儿逗你开心么?你可是遇到贵人了,还不谢恩?”
“是是是,谢大老爷!大老爷是我一家老小的救命恩人吶!”若晓生“卟嗵”一声跪在地上,向叶小天叩头不止,引得许多不明所以的胥史衙差纷纷往这边观瞧。
叶小天笑道:“好了好了,不必谢了。既如此,你就去那里……”往山上一指:“那里就是本官的宅邸,你去那里,寻一位哚妮姑娘,就说是本官让你去做花匠,她自会帮你安排!”
若晓生点头不迭,脚步轻快地离开了,仿佛方才挨的那顿打都不算什么了。
叶小天过了仪门,便折向自己的签押房。苏循天犹豫了一下,却直奔后宅而去。
小书房里,苏雅穿着一袭轻衫,正提笔绘着一副兰草图。她如今正是蜜桃成熟的大好年华,肌肤胜雪,杏眼柳眉,极具诱惑媚力,可是她笔下的兰草却是淡泊素雅,亭亭玉立。
若论画功,她比花晴风还要高明几分,那笔锋轻点淡描,几株兰花便在笔下跃然出现。兰花素来就有“看叶胜看花”之说,苏雅笔下这株兰草是正得其神韵了。
苏雅满意地一笑,又在画上题下咏兰小诗一首,搁下笔,拿起自己的私钤,正要在上边盖印,门儿一开,忽然有个男人闪了进来。
这后宅里边哪有男人敢随便闯入,除了花晴风就只有她的胞弟苏循天了。苏雅没有抬头,只是瞄到那鬼鬼祟祟的身影,就晓得是苏循天,便依旧端端正正地印下自己的私钤,漫声道:“正在当值的时辰,跑到后宅里来做什么?”
苏循天走到桌边,一看那副兰草图,喜道:“啊!这是姐姐刚画的?虽然我不懂画,也觉得传神。姐姐,这副兰草送给我吧!”
苏雅睨了他一眼,好笑地道:“你这痞赖东西,也要附庸风雅了?喜欢就拿去,跟自己姐姐还客气什么。”
苏循天见那笔墨已干,连忙将画轻轻卷起。书房内备有画筒,见弟弟喜欢这幅画,苏雅也自欢喜,便取了一支画筒给他装上。
苏循天心道:“叶典史的大宅刚刚建好,正愁不知该送些什么,不如送件雅物儿,那就不是钱能衡量的了。我姐姐的画功很好,便拿这幅画当贺礼吧。”
苏循天从姐姐书房出来,正好碰见花晴风,马上迎上去,小声道:“姐夫,叶典史知道我开赌场的事了。”
花晴风神色一紧,忙道:“他知道是我授意你开赌场的了?”
苏循天摇头道:“那倒没有,他只知道我跟赌场那边有些瓜葛,详情并不了然。”
花晴风听了放下心来:“那就好!你以后做事小心些,凡事让那风铃儿出头就是,且莫涉入太深。”
苏循天点头道:“我明白,就是知会你一声,也好叫你心里有数。”
望着苏循天离开的背影,花晴风长长地叹了口气。
孟县丞垮台后,花晴风总算尝到了大权在手的美妙滋味。可是,有多大权力,就要承担多大的义务,他既然管事了,就需要有自己的一批心腹,就得给人足够的好处。
要知道,朝廷是只给官员发薪俸,花晴风是七品知县,每个月的俸禄是七石半。这点钱,勉强够花知县夫妇养活三四个丫环下人。可身为一方县令,手下的听差多着呢,哪个不需要花钱?这些人的月俸,可全都靠知县大人发放,否则谁心甘情愿给你干活?
细数下来,师爷你得养活吧?轿夫你得养活吧?厨子你得养活吧?丫环婆子你得养活吧?再说县衙里头还有一大堆的长随,要想让这些人听话,都得养活。
葫县本来就是穷县,花晴风上任以来又受到孟县丞和王主簿的挟制,底下有些孝敬也到不了他的手里,所以他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来钱的门道。
开赌坊无疑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可是赌博却是官方一直禁止的。如今花晴风身为知县,却要设赌牟利,自然要格外小心。这件事只有交给自己的小舅子去办才觉得妥当,而苏循天是本县捕头,凭着这个身份也能震慑地方上的那些宵小,免得有人踢场子捣乱。
只是这种事毕竟见不得光,所以今日叶小天一提点,苏循天就有些着慌。不过,他和叶小天一向关系不错,相信叶小天也不会刻意来找他的麻烦,只要以后小心一些,不太招摇也就是了。可他哪里知道,越不想出事时就越出事儿,很快就要有桩祸事临头了。
叶小天每日上衙当值,日子过得很惬意,现在他整天都觉得神采奕奕,好象有使不完的劲儿。叶府雇了五个厨子和数十仆佣下人,大宅里人气很旺。
若晓生到了叶府,言及家中凄惨,听得哚妮不忍,连他娘子和父母都在叶府中给寻了个差事做。他的父母和娘子几乎每天都对他耳提面命,殷殷嘱咐,说是大户人家规矩多,千万小心谨慎,所以若晓生循规蹈矩得很。
若晓生全家住在叶家大宅,他还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儿,一家五口的吃穿用度都比以前好了很多,府上却没多少活计可做。每每想起此事,若晓生感激之余,心里总隐隐不安。
一家人的生计以后全仰仗叶小天,若晓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总想着能为叶小天多做些什么。他发现叶小天如今既没娶妻,也未纳妾,每晚孤枕独眠,便动了心思。
夜里,若晓生和娘子在被窝里谈起此事,忽然说道:“我有个主意,你如今刚三十出头,也有几分姿色。如果我向哚妮姑娘讨几件漂亮的衣服和胭脂水粉打扮一下,说不定能让老爷对你动心……老爷如此年轻,欲火正旺,没个女人泻火可怎么成?”
若晓生的娘子闺名玉凤,闻听此言,全身都发起烫来,阴户里一股股的浪水咕嘟咕嘟直往外冒,忸怩着轻啐道:“凈胡说!你就算想往自己头上扣一顶绿帽子,也得看人家瞧不瞧得上我。我这个岁数就算再打扮,又能漂亮到哪儿去?你如果真想报恩,不如把咱家青儿献给老爷,小丫头前年就来红了,如今鲜鲜嫩嫩的正可口,说不定老爷会喜欢。”
若晓生叹了口气,说道:“青儿虽年轻,可府上如今这样的小丫头可不少,比青儿水嫩的也有好几个,没见老爷对谁多看过两眼。说实在的,像青儿这种青涩懵懂的小丫头哪懂得怎么伺候男人,还是你这种熟得淌汁的已婚妇人有手段,懂得逢迎。”
玉凤感觉自己胯间已经水漫金山了,她难耐地绞着双腿,娇嗔道:“什么熟得淌汁……”
若晓生嘿嘿一笑,道:“你还是不了解男人,不是有那句话么,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真个偷情滋味美!我还听说有的男人不但好人妻,还好人母。可惜我母亲已经五十多岁了,实在拿不出手。不然的话,把你和青儿、还有我娘,一家三代脱光了并排摆在床上,让老爷痛痛快快地玩弄,我和爹在门外给你们四个人守门望风,老爷肯定觉得开心、快活。”
玉凤只觉得阴户内如万蚁噬咬,痒得鉆心,忍不住岔开双腿,把男人往身上扳,娇喘着说道:“别……别说了,快……快上来……”
若晓生早已情兴如火,顺势翻身上马,勃起的阴茎往妻子的胯间一顶,扑哧一声,水花四溅,已一竿子插到底,马上迅疾地抽送起来,嘴里笑骂道:“骚屄娘们儿,一听要让别的男人肏你,浪得直冒泡!”
玉凤一边扭腰挺胯迎合着丈夫的抽插,一边淫声回应道:“你这个乌龟大王八,连自己的亲娘都想脱光了掰开腿端给野男人肏,还好意思说我骚?”
夫妻二人你来我往,干得热火朝天,忽然觉得很久没有如此酣畅淋漓,简直比新婚时还要激情澎湃。
若晓生第二天就找哚妮和叶倩讨要了几件衣物饰品和胭脂水粉,将玉凤仔细打扮起来。还别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么一拾掇,比往常光鲜靓丽了不少。
若晓生满意地点点头,对妻子殷殷叮嘱道:“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不要扭捏矜持,放开了去做吧。”
“嗯。”玉凤羞红着脸,心里却是满满的期待。
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玉凤信心满满,现实却给她当头一棒。
叶小天不常在家,回到家后哚妮便不离左右,瑶瑶也经常黏着他,后宅还有很多丫环仆妇,玉凤根本没机会近他的身。
玉凤很沮丧,若晓生却不想轻易放弃。叶小天常在外吃酒,回来晚了若晓生就让妻子去开门。玉凤便趁着夜色遮羞,往叶小天身上贴,用自己的奶子和屁股去蹭他。
也不知是环境不合适,还是叶小天醉醺醺的没有察觉女人的心意,反正他对此无动于衷。
若晓生犹不死心,放出狠招。这日叶小天又回来晚了,若晓生开门后搀住叶小天便往自己房间领,嘴里说道:“内人有事找老爷,就请老爷屈尊去一趟吧。”
来到自家卧房门外,若晓生说道:“内人正在房中等候老爷,老爷自请进去。小人去院中浇花,要一个时辰才回。”说完,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叶小天纳闷地推开房门,就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妇人正从床边站起,羞喜地迎了上来。
玉凤闩好房门,搀住叶小天到床边坐下,腻声道:“老爷,你口渴么?”
叶小天狐疑地看着春情上脸的妇人,下意识地点点头。
没想到妇人猛地抱住他,不由分说就吻住了他的双唇,香舌探出,撬开他的牙关,伸到他的嘴里像条鱼儿四处搅动,香唾渡入他的口中,含含糊糊地说道:“先用奴家的口水润润吧……唔……好老爷。”
叶小天大吃一惊,奋力挣开,瞪大双眼看着妇人,问道:“你……你这是做什么?”
玉凤一怔,顿时羞窘得无地自容,低下头讷讷地说道:“老爷别误会,是……我家相公心疼老爷身边没个女人,让奴家伺候老爷……”
此时,潜回窗外捅破窗户纸正往房中偷窥的若晓生,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胡闹,荒唐!”叶小天站起身,大义凛然道:“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欺男霸女的贪官恶霸吗?”
玉凤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叶小天的大腿,哀婉地说道:“不是呀,大老爷……相公是想报恩,奴家……也是心甘情愿啊。”
“我当初帮你们的时候,可没想过让你们报恩,更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做。”
玉凤泫然欲泣,哽咽道:“老爷是好人,我们全家都知道。可老爷年青力壮,阳气正旺,没有女人贴身侍奉,憋坏了身子怎么办?奴家残花败柳,本入不了老爷的法眼,可奴家正当盛年,在床上也会些手段能让老爷舒服。如果老爷不嫌弃……”
叶小天的心一下子软了,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一番好意,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过了。他弯腰去扶玉凤,嘴里说道:“快起来,地上凉……”
男主人的温柔体贴让玉凤又燃起了希望,她上身一耸,胸脯一挺,叶小天的双手就按在了她的奶子上。妇人的一对硕乳肥腻弹软、波翻浪涌,温热的肉感和甜丝丝的奶香中人欲醉。
叶小天惶急地抽手,玉凤却拉着他的手臂顺势起身,站立不稳地偎进他的怀里。妇人定是刚刚洗浴过,乌黑的头发湿漉漉的,脸上扑着香粉,唇上点着胭脂,浑身香喷喷的温软滑腻,柔若无骨。
妇人一脸的春意,眼波盈盈欲流,妩媚的眼神挑逗地看着叶小天。这种温香软玉抱满怀的诱惑又有哪个男人抗拒得了?叶小天也不由得情动,忍不住抱住了妇人。
窗外的若晓生眼看好戏将要上演,激动得口干舌燥,悄悄咽了下口水。
玉凤在叶小天怀里扭动着,胯部前顶抵磨,敏锐地察觉出男人胯间有一根粗胀的肉棍子已经直挺挺地翘起,心中不免有些小小的得意。
玉凤的右手悄悄伸下去,探到叶小天的胯间,隔着裤子捏住了男人胀卜卜挺起的阴茎,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叶小天的眼睛,一边试探着轻柔地捋搓套弄……
洗浴之后又精心打扮的成熟妇人就像一枚颜色鲜亮、汁液饱满、果肉肥美的浆果,自己装盘后送到了男人的嘴边。玉凤满腔情思,热情如火地主动挑逗着叶小天,恨不得他马上把自己扑倒,大呈兽欲……叶小天这个年纪欲火正旺,又是好久没尝肉味,他既非柳下惠,怎能不动心?
感觉到男人的阳具越来越涨硬,几乎要裂裤而出,玉凤的眼神也越来越媚。她扭动娇躯,将奶子颠颤着抵在叶小天胸前挤压厮磨,红唇凑到叶小天耳边,娇喘着浪声道:“奴家并非淫贱无耻之人,实在是敬重倾慕老爷的人品才华,真心想为老爷排忧解难。奴奴也没别的什么可孝敬老爷,只有这一身白白凈凈的皮肉可供老爷赏玩。老爷,好人儿,你就要了奴家吧,奴奴一定尽心竭力地侍奉您,让老爷玩得开心、痛快……”
叶小天心中天人交战,眼前的妇人投怀送抱,任他予取予求,可她毕竟是府上的下人家眷。他虽然欲火熊熊,又怎能饑不择食,玷污一个老实巴交的家仆之妻?
理智终于战胜了欲望,叶小天硬起心肠推开了怀中的妇人,毅然道:“不,我不能这么做……”
玉凤不解地看着他,叶小天咬咬牙,说道:“今天的事太过突然,我一点思想準备都没有。你们夫妇的好意我心领了,此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说完,叶小天不敢再看妇人一眼,疾步过去拉开房门,落荒而逃。
蹲在窗下的若晓生看叶小天走远了,回到屋中,和玉凤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自家老爷可真是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啊,送到嘴边的肥肉都不吃!若晓生和玉凤失望的同时,更加感慨自己遇到了一位好主人。
这之后,叶小天减少了晚归的次数,回到家便直奔后宅,倒有些躲着若晓生一家了。
若晓生和玉凤碰壁之后,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唯有勤快做事、任劳任怨,用实际行动来报答自家老爷了。
这天傍晚,叶小天下值回家,走到山脚下抬头望,山上有一缕炊烟升起。叶小天心中一暖,知道那是哚妮在为他準备晚宴了。
哚妮现在俨然是以叶府的内管家自居了,家里没有女主人,叶小天的起食饮居她就责无旁贷地管了起来,根本不让别人插手。她说叶小天每日上衙当值太过辛苦,所以每餐必煲一道汤,说是为他进补身体,就连中午都特意下山送汤。
哚妮在叶府里单独有一个跨院儿,有两个丫头供她使唤。院里有单独的一处小厨房,哚妮一日三餐都单独给叶小天开的小灶,便是在这里新鲜出炉。
叶小天施施然地踱进后院,神态悠然,胜似閑庭信步。
一个豆蔻年华的小丫头挎着一只装满衣服的木盆儿从侧厢竹林中蹦蹦跳跳地走出来,嘴里还哼着山歌儿,忽然看见叶小天,把她吓了一跳,连忙站住脚步,福礼道:“老爷!”
这是人牙子给叶小天挑选来的小丫环之一。典史大人家里要用人,那人牙子敢不尽力?他为叶小天挑选的都是低眉顺眼、机灵懂事且家世清白的人。这小丫头叫罗月儿,因为伶俐乖巧,生得又讨喜,被叶小天安排在后宅做事。
叶小天一见是她,马上端起老爷架子,既威严又和蔼地向她微笑着点点头,背起双手,迈着八字步,不疾不徐地向前走去。罗月儿待叶小天走过去了,悄悄吐了吐舌头,穿向对面长满花草的小路,只是不敢再跑了,那歌谣也不敢唱了。
叶小天背着手,一步三摇地走着,扭头一瞧,恰看见罗月儿挎着洗衣盆姗姗而行的背影。细细的小腰肢使一条衣带浅浅松松地系着,一副弱不胜衣的模样。下身那条柔软的灯笼裤儿很贴身,看那曲线,小屁股还没长开呢,比腰桿儿宽不了几分,还没凸显出女性的曲线。
可叶小天瞄着那款款摆动的小屁股,居然有些心猿意马:“罪过!罪过!我一定是到了发情的季节!仔细想想,我都二十出头了呀,好久没开过荤呢。莹莹,再不见到你,我怕不能为你守身如玉了……”
“小天哥,你回来了啊!”哚妮欢喜地迎上来,足踝上的银铃叮铃铃地一阵响,却一点也不令人觉得嘈杂,配着她宜喜宜嗔的娇靥,那铃声也如仙乐纶音般令人赏心悦耳。
叶小天点点头,哚妮很自然地绕到叶小天身后,帮他宽去外袍,挂在衣架上,拿起一块雪白的毛巾在脸盆里浣了浣,拧干递给叶小天,动作娴熟自然得仿佛贤淑温柔的小妻子。
叶小天来到花厅,看到一桌子的菜,哚妮领着瑶瑶到洗手盆旁凈手。三人坐定,叶小天嗅到一股浓郁的香味儿,笑道:“又炖了汤啊。我现在喝习惯了,还真挺香的,这些天总是精神饱满着呢。瑶瑶,不要挑食,今晚也喝一碗吧。”
“别……”哚妮急忙阻止,一见叶小天奇怪的眼神儿,慌忙解释道:“哦……这汤……这汤加了许多秘制的中药,最宜男人进补。姑娘家可不宜喝,要不然唇上会长小胡子的。”
瑶瑶本来就不爱喝汤,一听要长小胡子,那多难看,赶紧把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叶小天释然道:“原来如此,男女进补,确实各有不同,那我就一个人喝啦。”
叶小天先从汤里挟了一块肉,咬在口中,赞道:“难为了你,每回炖汤,买的都是筋头巴脑,有嚼头,还不柴,这可比炖肉好吃多了。”说着,叶小天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汤。
哚妮看在眼里,一双眼睛笑瞇瞇的,弯弯如两枚鱼钩,好像看见一条大鱼摇头摆尾就要上钩似的,笑得好甜好甜……
饭后,叶小天返回自己的房间,哚妮已经替他掌了灯。见他回来,哚妮嫣然一笑:“小天哥,我给你铺床,劳累一天了,早点歇了吧。”
叶小天斟了杯凉茶饮了,一回头,突然心头一热,气血上涌。哚妮穿的是条绯色的灯笼裤,耸胸、细腰、丰臀,再配上这样贴身的服装,那侬纤合度的娇躯跪伏在榻上,结实紧绷的浑圆臀儿因为她半跪半趴的姿势更形滚圆饱满,随着她铺床摆枕的动作,那翘臀扭摆摇晃,薄软的裤料微微陷在臀沟里,曲线曼妙,跌宕无声,实在诱人之极。
叶小天刚刚喝了一杯凉茶,却似吞下了一壶烈酒,小腹里仿佛点着一个火炉,熊熊烈火烘得他那金刚杵勃然而起,狠狠抽在他的小腹上。
叶小天吞了口唾沫,鬼使神差地走近了去,那轮明月便在眼前颤颤悠悠、触手可及。真是奇怪,就是那么一道圆圆的曲线,为何只有在女人身上呈现时,才能让男人望月而化“狼”。
哚妮此时可不知叶小天已经走到身后,她很温柔很细心地为叶小天铺着被褥,就像伺候自己的丈夫。当她铺好被褥退向榻边时,叶小天正直勾勾地盯着那浑圆挺翘的所在,像一个初次走上校武场的弓箭手,紧张地望着那圆圆的箭靶,箭未离弦,目光却已在那靶心处穿刺了无数次。
结果哚妮突然退来,叶小天躲闪不及,哚妮“哎呀”一声,屁股便顶在了他的胯间。叶小天“激灵”一下,胯间鼓凸处正好嵌进哚妮的臀沟里,那里温热弹软,就算是隔着一层轻软绫罗,依旧有一种妙不可言的销魂感觉,刺激得他灵智大失。
叶小天鼻息咻咻,猛地张开双臂,就要往那纤腰处抱去,他知道,哚妮绝不会拒绝他。可就在这时,房门拍响了:“老爷!老爷!衙门里有位姓苏的公爷找您,老爷!”
叶小天陡然退了一步,神志猛然战胜了欲望,做贼心虚地转向门口,道:“若晓生?”
门口那人道:“是啊老爷,小人都说您已经睡下了,可那位苏公爷偏说有十分紧急的事,务必要见老爷一面。”
苏循天此时前来,恐怕是真的有要事,叶小天旖念全消,高声答应着便开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