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遐想

  　　「干什么呢！」又一声呵斥。

  　　「打炮呢，没见过啊！」赵涛没说话自顾自的提裤子，靠在柱子上的女人先开口道，边说边系扣子。

  　　「这是什么地方！你俩上这来干这事儿！不会找个旅店啊！」说话的男人穿着一身保安服，大概不到六十岁，其貌不扬。右手拿着一个大手电筒，左手拿着根警棍，裤腰带上还别着个半导体收音机。

  　　「切，酒店没地方了，怎么了？」女人抖落着手包上的灰尘，坐下穿着高跟鞋道，满是不在乎和不屑。

  　　「唉我告诉你，你再哈呼我，我叫警察了我！你俩在这準没好事儿！你肯定是哪个歌厅的小姐出来卖淫！」保安火气也上来了，威胁道。

  　　「呸！你说人话呢啊？你才是小姐呢！」

  　　赵涛见事不好，只好厚着脸皮挡在女人身前示弱道：「对不起大爷！我们这就走，麻烦您了！我们这就走…」

  　　他这时候真想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烟递过去，可是高中就没朋友的他连个带他学坏的人都没有。

  　　「走什么走！恁俩谁也走不了，我这就把公安叫来，有话到派出所说去！」保安火气很大，不依不饶。

  　　「就凭你一个公园保安也能叫警察来？快回你的打更房听评书吧！别坏本小姐的兴致！」这个漂亮女人说话声音很清脆好听，但显然不是个平易近人的主儿。明明自己在公园野合理亏，却偏偏倒打一耙。

  　　「呵呵→_ →，你到这片住宅打听打听，我老头子可是在厂人保组退休的，派出所哪个公安我不认识！９０年扫黄打非我亲手抓过七对你们这样的狗男女！看你的岁数也像是有对象、有孩子的！你出来跟小孩搞破鞋就不怕单位里别人知道么！」二十一岁的赵涛虽然颜值不怎么样但长相比同龄人还显年轻，而女人虽美成熟的气质却挥散不去。

  　　「老东西，你是不想活了么！你敢骂本小姐，看我不叫人扒了你的皮！」女神穿好了高跟鞋，猛地站起来尖声威胁道。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近在咫尺真是气势十足，很有压迫感。

  　　这话一出气得保安师傅拿起翻盖白屏机就要打１１０。赵涛赶紧好言相劝，但美女却不依不饶，双方拉拉扯扯，火药味越来越浓。

  　　赵涛与这女人只是露水姻缘哪可能为她出头打架，更别说着实是理亏。天色还没全暗下来，过一会吃完饭出来遛弯的人就要上来了，再这么磨叽下去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就在赵涛进退维谷之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混账东西！自己不检点还跟人家保安顶嘴！快给人家赔礼道歉！」

  　　呃……

  　　赵涛觉得时间已经凝滞了。随着这个声音在耳边回蕩，大脑的思维也几乎停止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正是那个算命的老道。

  　　他脖子僵硬的转过去，顺着声音方向看去，看到一个斑白头发、梳着牛心发纂、穿着小袖道袍的人正站在凉亭外，正是那个他等了十二年的人。

  　　「爸爸！是他先骂我的！凭什么给他道歉！」仿佛是个只有十多岁的受委屈小姑娘，那女人娇声道。

  　　「还不听话！你对象（老公）还看着你呢！」老道威严的道。

  　　「嘶！」赵涛明显听到美女吸了一口冷气的声音。

  　　只见她双颊上已经平复的红晕又忽地升起，喉头鼓动咽了口吐沫，轻咬着下唇，浑身又微微的颤抖。

  　　她一扒拉赵涛，走到保安年前，优雅的双腿交替跪了下去，抬起脸有些羞涩的说了声，对不起。没等保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抓住他裤腰带，把拉链一拉，伸手掏上了他绵软的老二。

  　　「你干什么你！你有话好好说，干什么动手动脚的……」保安被这么一跪一摸下意识的向后躲闪，毛裤里的鸡巴居然就这么一下便被摸硬了。裤门敞开，鲜绿色的毛裤蒙古包直愣愣的顶出来，旁边的收音机都歪了，看上去滑稽得一逼。

  　　「这是赔礼道歉的诚意……」女人跪着说道。

  　　保安看了看老道，发现他轻轻点了点头，再看看女人满脸羞红却强撑着与他对视的眼睛，突然拉起裤链扭头就跑，边跑边说「老疯子，小疯子，你们赶紧走！再不走我就报警」之类的话。

  　　赵涛在一旁也是目瞪口呆。

  　　「走吧，回去吧。」老道瞥了一眼女人道。

  　　女人并没有马上站起来。只见她从小手包里拿出了一对护膝、一双手套和一个皮项圈穿戴上。又在捧着一条钢链跪行到老道身前，可怜巴巴的望着老道。

  　　「小兄弟，麻烦你帮个忙。」老道瞅着赵涛道。

  　　「帮忙？」

  　　「嗯，帮我把这条母狗牵回去。」老道风轻云淡的说道，仿佛在说一句再寻常不过的事。「去，让这个小兄弟牵你走。」又对女人发号施令道。

  　　女人瞟了一眼赵涛，没说什么，膝行到赵涛面前道：「谢谢。」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表达出了不干、羞耻、忍耐、骚动等等感情。

  　　赵涛麻木的接过钢链，抬眼看向老道，表面上征求着意见，其实大脑满是胶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小兄弟，牵着她跟我走吧，到地方咱们好好聊聊。」简单的一句，让赵涛不得不听从。他把链子扣在项圈后颈的环扣上跟着老道走出凉亭。

  　　此时已经晚上六点多，天色已黑。公园里的路灯都已亮起，来散步锻炼的人群也陆续进来了。

  　　老道在前，赵涛和女人并排在后，女人跪爬着，两球圆大的屁股在风衣下交替起伏，要是有条尾巴在，完全是一只发情的母猫。她长发拖地把脸全挡住，每当有他人在附近路过，身体都会随之战栗。

  　　按理说在这个年代、这个破败的小城里这种事当属奇观。可路过的行人愣是没人好奇拍照议论，投过来的目光都对地上爬着的女人视若无睹。

  　　出了公园来到灯火通明的马路崖子上情况自然如此。赵涛虽然疑惑，但更多的是战战兢兢。他想他这个牵着链子的人都紧张若斯，地上爬着的女人还不得紧张得心脏跳出来。

  　　一路穿街走巷，两旁都是赵涛熟悉的景物。那一条条曾经经常走的楼群小路让他的思绪回到了三年多前还在苦练锁情咒的日子。那时他为了能愉快的撸出精液，几乎每天都走这条路去租书店淘金。

  　　所谓淘金，就是在书架上摆得满满登登的玄幻小说中找出适合打手枪的那些。那些在书架林立的阴暗角落里翻找肉文的时光是赵涛永生难忘的情怀。尤其是在找书时突然被哪段肉戏勾得入迷，又要分出两根神经防着有人在身后偷看的光景，让赵涛现在想起来还不自然的尴尬。

  　　《阿里布达年代记》、《美少妇的哀羞》、《奴隶荒淫日记》、《江山如此多娇》、《金鳞岂是池中物》、《我是大法师》、《龙使》、《游龙传》、《楼下的房客》、《同级生》等等等等……这些角落里的经典构成了赵涛处男时代最悸动的回忆。有的书一直到美女环绕的现在还在不懈的追着。他一直想好好研究研究侯龙涛是怎么玩转那么多女人还后宫不炸锅的。

  　　他想，侯龙涛割自己一刀就能收货女神姐妹花死心塌地的钟爱；而他已经割了自己七刀让女孩们不哭不闹勉强和平相处总该行了吧？

  　　但事实是残酷的。

  　　侯龙涛能一次强奸就收获绝色的霸道女总裁和她的御姐秘书，而他赵涛精心策划的诱奸只能收获一个带孩子的已婚女教师。

  　　侯龙涛收货的蕾丝边能附赠一个当黑道大佬的丈人；而赵涛拿下的蕾丝边除了能帮他加快暗黑大破坏神的进度就没了除日屄之外的用处。更可悲的是，他前两个月已经受ＳＫＹ李晓峰的感召，放弃星际和暗黑，主修冰封王座了。

  　　侯龙涛过路救个小姑娘就能收货一对绝色母女花；而他赵涛差点卖腰子帮张星语还债，收货的只是张星语她妈的大耳刮子。

  　　侯龙涛搞个太子党美女不但是处女还能帮他拿到批文事业起飞；而他赵涛只是搞了个普通富二代，结果不但是好几手的破鞋，还只能施舍点小钱就要让他乖乖就范。

  　　侯龙涛收服的美腿女友能死心塌地的在他肏别的女人的时候站岗放哨；而他赵涛的美腿女友只会憋着给他清理后宫。

  　　侯龙涛２３岁已经龙归故里当上了外企的中层；而他赵涛因为小时候不立事多念了半年学前班的缘故，２３岁时还只能苦逼的实习、补考、抄论文。

  　　同样是涛字辈，怎么做人的差距就那么大呢？

  　　冷冽的寒风吹断了遐想，他才知道这就是梦想与现实间的差别，但他必须逆着风让自己体验每一个感觉……

  　　没有意外，一路走到了一座半旧的小区，六层的楼高，水泥外墻上斑驳的瓷砖、马赛克诉说着这个城市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烈火烹油，也昭示着现在的衰落破败。那家书店是这栋楼的一个窗改门市房。不大的门脸上面是蓝色的喷绘牌匾，写着「金心书屋」四个字。

  　　这是他得到锁情咒的地方，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此时书屋的卷帘门已经拉下，老道也没有在这停留的意思。

  　　他领着赵涛转到了这栋楼门洞那面，走进了书屋所在的单元。一路爬到五楼才停下敲门。地上的女人也蹬着十四厘米的高跟鞋跟辛苦的爬上了楼梯。

  　　赵涛已经隐约猜出来开门的是谁，他的心脏都快跳出了胸口，一切的答案即将揭开，但「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