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歸來

  　　他这次回来就是想找到摆平这些女人的办法。

  　　其中最迫在眉睫的炸弹就是余蓓，其次才是张星语、苏湘紫、孟晓涵。

  　　他精心编织了回家的计划，没想到计划没有变化快，意外总是突如其来。

  　　他本想今天再去找黄初和刘维民，不喝酒的情况下再谈谈他面临的具体问题。可是变化不等人，没出来三天，出门时跟自己保证得好好的小女友就闹幺蛾子。没办法，他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东西，坐上了最早一班的长途汽车。

  　　通过电话他才知道，他刚走不久，余蓓就借口辅导员找她有事出去了。临走的时候恰好张星语被苏湘紫拉去逛街，家里只有杨楠和她。她交待了几句就走了，阻止了杨楠陪她去的提议。结果到了晚上她也没回来，只是打电话告诉杨楠说需要回家一趟，之后一天与杨楠保持着通话，报了平安，到了晚上要睡觉的时候电话却突然不通了，ＱＱ也没回信。大大咧咧的杨楠开始没当回事，但苏湘紫收到了一套余蓓发来的空白短信，隐隐觉得不对劲。这次的事一直都是她和金琳在跑学院的关系，辅导员没有道理单独召见余蓓。

  　　给辅导员打了个电话，结果不出所料，辅导员根本没见过的余蓓。杨楠从孟晓涵那要到了余蓓父母电话，电话打到家里假装是余蓓的高中同学找她，结果也可想而知，根本不在。这下大家都知道大事不好了，余蓓失蹤了。

  　　作为大人的于钿秋自然是求助对象，金琳和孟晓涵也都通知了。

  　　到派出所报案因没到失联２４小时被推了回来，几个女人没办法只能如没头苍蝇到处乱找。

  　　半夜过去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毫无蹤影。给赵涛打电话也不接，把杨楠、张星语和苏湘紫急坏了，弄丢余蓓的责任她们可担不起。

  　　赵涛也没好办法，已经正式放假，求助学校没用，父母离得太远，他还是想到了他的干爷爷。

  　　意外的是，黄初老道知道他回学校之后也走了，他是首都道教协会的副会长，一天忙得很。黄初老道让他直接找刘维民。老刘虽然穷但正是因为穷，每天除了玩女人没有什么事，理所应当的成了ＱＱ群的管理，很多社会关系都由他来联系。刘维民答应赵涛通过公安系统找人查一查余蓓的下落，一有信就通知他。

  　　赵涛就这样怀着忐忑坐着车。昨天回家忘记给手机充电，电池电量已经耗尽，幸好还有备用电池能支持着。他没心思看手机，只是看着窗外发呆，正好把电池的电量节省下来。刘维民的办事效率并不高，在他要到站的一个小时前才给他回话。

  　　「喂，小涛，我这边的朋友查到了。在你们市的ＸＸ客舍４０５房间有余蓓的住宿登记，从前天下午就入住了，现在还没退房。」刘维民语气有些怪异的说道。

  　　赵涛心里一松，说了声谢谢，刚要撂下电话又听刘维民道：「嘿嘿，小涛，还有个事儿我跟你说，你要有心里準备啊！」

  　　赵涛心一沉，低声道：「您说，姑父，我没事。」

  　　「嘿嘿，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这个房间登记的还有一个人……嘿嘿」刘维民淫笑道。

  　　「谁！」

  　　「我怎么知道是谁！登记姓名叫魏凌允，看岁数跟你一年的，你说是不是你对象在外面的小白脸？」刘维民不合时宜的道，也许他清楚赵涛是什么心情，但就是要这么刺激他。

  　　「呃……呼……我知道，谢谢姑父，有事我会跟您打电话的！」赵涛深呼吸这忍住骂人的沖动。

  　　魏凌允，一个遥远的名字。那是个赵涛只见过一面的人。

  　　那是余蓓的初恋男友，余蓓的青梅竹马，余蓓初吻的夺取者。

  　　那是个阳光四射的运动健将，那是个智力超群的学霸，那是个在小小的高中里耀眼的明星，那个可以引起许多年轻雌性动物春情勃发的帅气少年。与赵涛比较，只是对他的侮辱。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被只会偷偷读黄色小说的脓包肥宅带了绿帽子，抢了女朋友。

  　　人生就是这么讽刺。

  　　记得那次魏凌允带人到学校门口堵他。魏凌允只穿着一身宽松的校服，站在人群中还是显得那么帅气。即使抛开夺人女友的心虚，赵涛也不愿与他有任何接触——那是宅男深刻的自卑。

  　　那次，他像一头暴怒的雄狮，抖着漂亮的鬃毛要一掌拍死偷袭他的鬣狗。软弱笨拙的赵涛其实连鬣狗都不如，在运动健将魏凌允面前他连逃跑的本事都没有。

  　　最后结局并没有如预想的进行。

  　　没有多少打群架经验的魏凌允选择的位置太显眼，被路过的孙博发现，找来了教导主任和体育老师把雄狮赶走，救出了鬣狗。雄狮临走时那愤恨、轻蔑、不甘的眼神让鬣狗的鸡巴筋儿都直哆嗦。

  　　赵涛不知道余蓓是否知道这件事，但那次之后魏凌允再也没找过赵涛。

  　　回忆完过去，是迷茫和彷徨。

  　　他对余蓓很有信心，或者说他对锁情咒很有信心。他不相信也不愿相信余蓓会背叛他。

  　　但，「开房」，一个新兴的名词，本意和延伸意都指向同一个意思。

  　　一男一女、年龄相仿、干差烈火，除了制造人类还能有什么事情可做呢？

  　　他想起了与余蓓一起渡过的复仇岁月。

  　　他想起了当初怎么作践余蓓美好的胴体。

  　　他想起了余蓓复读时每天给他打长途电话时诉说的衷情。

  　　他想起了余蓓面对杨楠张星语时的贤惠和忍让。

  　　他忽然发觉他没有带余蓓去过一次游乐场、吹过一次她的生日蜡烛……甚至没有吃过一次花费一百块钱以上的饭……没有一起去看过海……

  　　除了几次陪她去商场买衣服，唯一算是给她美好的回忆就只剩下认识杨楠以后给她的性高潮。

  　　呵呵，真是可笑。

  　　他的脑海又浮现出出余蓓与魏凌允的郎才女貌，浮现出她们曾经的恩爱，浮现出她们在客舍里的干柴烈火，浮现出余蓓姣好的胴体被魏凌允压在身下。想到这些，他觉得心脏都像一个抽成一团的干橘子，每条血管都皱皱巴巴的让人胸闷气短。

  　　车窗外路灯和行道树一个个后掠，就像他第一次在校门口骑着车全览余蓓短裙下的美腿。恍惚间他看见余蓓要离开他，那双凉鞋里的美脚正走向别人的胯下。

  　　那种在得知失去方彤彤时的镇痛再次侵袭了全身。久违的痛苦让他觉得这一刻过于真实。他在问自己，这是真的爱上了余蓓吗？那个明珠般的班花本不该是他的禁脔。

  　　他与余蓓的距离正在拉近，但心越来越乱，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对才子佳人、那对奸夫淫妇。

  　　除了可能失去余蓓的痛苦，他还同时要直面自己的软弱。

  　　一直以来他都没多少朋友。从小到大没主动挑起过一次打架。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另外一个男人做斗争。他只会利用锁情咒猥琐的玩弄女人对他的爱情。是该打一架？还是该理性的谈一谈？余蓓是被他拿住把柄了？还是已经主动投怀送抱？打得过魏凌允吗？能理性的与情敌谈话吗？余蓓可能不爱他了吗？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呢？

  　　如同行尸走肉的一个小时过去了。

  　　走出长途汽车站，他决定打车过去。他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把余蓓的下落告诉其他女人，只是告诉杨楠让她们先回家，一切等他回来再说。在客运站外出租车的聚集地徘徊了半晌。最终还是决定给王明翔打个电话，只把行蹤告诉了他。

  　　患得患失的心情逼迫着他的魂魄。一方面他怕与魏凌允起沖突后没有帮手，一方面又考虑家丑不可外扬。所以在纠结下他通知了王明翔又没有等他一起去。

  　　目的地是一家没听说过的客舍。在本市另一所大学周边。与赵涛的学校不同，这所大学以语言类和文科类专业为主，美女云集，分数高出赵涛的学校不少，只是相应的风评不太好。大学周边的客舍说穿了就是学生们的炮房。一般来说条件不怎么样，只是价格便宜。

  　　一路风尘的赵涛拎着个行李箱，走到了客舍门口。白色的大灯箱牌匾比不远处的快捷酒店的还要大不少。从外望去，这栋６层高的居民楼其中一单元中有四层都属于这家客舍。按规模来说叫宾馆也不为过。

  　　「您好，四楼还有房间吗？」赵涛到前台问道，趁机打量了一下客舍的前厅。

  　　与大多数客舍一样，前厅不大，除了吧台就是几盆花和一个供着关云长的神龛。

  　　「你要标间、大床房还是单人间？」四十来岁的女老板看着电脑显示器道。

  　　「嗯，我先上去看看行吗？」

  　　「行。喂，张姐，上去一位你带着看看房价。」老板娘拿起对讲机道。

  　　赵涛自行上了楼梯与在四楼的保洁阿姨去看房。

  　　很意外，这家的房间似乎并没有进行过太大改造，整个四层一共才十个房间，从门的间隔距离来看房间都不小。走廊并不是一望到底的，而是有个拐角，４０５房间正好处在拐角旁，对门就是公共水房卫生间。

  　　通过询问他知道４０５和４０６是这层最大的标间，唯二内置卫生间的房间。不是大床房，这让赵涛稍稍送了一口气。因为已经放假，这一层也只有４０５有人，其他都空着。赵涛开了旁边的４０４房间，把行李放了进去。拿出玻璃杯扣在墻上，试图偷听隔壁的动静。

  　　客舍的隔音就是那么回事，有点风吹草动隔壁都能听个大概。但这次赵涛却什么也没听见，隔壁的４０５似乎根本没人，听了半天也没有声音。赵涛像一头被蒙住眼睛的毛驴，在屋里来回转圈。事到临头，之前鼓起的所有勇气都被抽干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进去打破僵局。他怕余蓓听见他的声音不开门，他怕看见两人正做不可描述的事儿，他还怕余蓓根本就没在里面。

  　　想了半天突然灵机一动，打开电视，把电视开到最大声音，然后飞快的虚带上门躲进４０５对面的公共卫生间。

  　　这招打草惊蛇果然奏效，没多一会４０５的房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