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郭靖离开古墓之后,小龙女似乎又回到了曾经那般,整日整夜地躲在屋内,不发一言。
她心中的思念纠缠,情困无解,可谓食难咽、寝难眠,身体很快便消瘦下来。
孙婆婆看在眼中,痛在心扉,无奈她不明内情,实不知该如何安慰。
思来想去,只觉定与那郭靖有关,不禁打算下山将其追回。
可是一想到自己走后,神思凄然的小龙女万一有何不测,她心里的那股沖劲儿便立即被击散了去。
无可奈何的孙婆婆只好坚守在侧,常伴其右,更是在饮食方面大下功夫,买来各色的精致果点,滋补良药。
心盼可以替小龙女改善一下口味,总不至让她体竭力疲,损伤元气。
“姑娘,我用新买的兰花做了些糖糕,你要不要尝一块?”孙婆婆站在门前,不抱希望地问着。
小龙女幼时便爱吃这糖糕,只是为练那静心决,连心中所好也要一并摒弃。
现在已是晚间,她又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了,老人很是担心,便想用这好食为她提提胃口。
可等了许久,门内仍是无答无应,比之从前尚有几句回话的情况,更显得空寂压抑,孙婆婆无法,只得退身离去。
而在紧紧闭合的石门之内,暗室明烛,绳索挂悬,一道清丽的娇小身影跨坐其上,正在快速地晃动着。
那根粗长的绳子也在随着她的动作摇摇蕩蕩,高低起伏,犹如大海波澜上的一叶白色小舟。
小龙女此刻的情绪,也如随波逐浪的独舟一般形单影只,无可依泊。
郭靖走了,她的心彷佛一同被带走了似的,胸口里空落落的,身体里更是寂虚难耐。
所以她才会在夜晚的这个时刻,一边想着那个男人,一边自渎偷欢,以解欲渴。
虽然小龙女不知什么叫做自渎,可情动的女子对性的追求却是发于本能,无师自通。
她赤着身子,一丝不挂,就像骑马似得骑在平时睡觉用的长绳上。
右手扶绳,两条柔莹的玉腿紧紧夹着,时而曲弯,时而绷直,支撑着娇躯前后磨动,摆腰耸臀,动作之剧烈显然快要达至快乐的顶峰。
只见小龙女的玉胯之下,一条尺许的粗布垫在绳上,正被她来来回回地厮磨着。
那布料已经湿透,显现出绳索的凹凸纹路,随着身体的连续重压,一次次嵌进少女娇嫩的肉缝当中。
而在小龙女的左手中,也攥着一条同样大小的宽布,料子粗简,表面有数个破洞,焦黑黑的样子,正是郭靖那截被裁换下来的废旧衣袖。
原来她思慕若渴,竟是以衣代人,投入进了一场怀情恋物的欢合当中。
“唔嗯嗯……郭……嗯……郭靖……嗯嗯啊……”小龙女下颌微抬,瞇着眼儿,口中不住娇吟着那个男人的名字。
自从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之后,这个名字已在她心中念过百遍、千遍、万遍,却又好似永远都念不够,想不完。
“郭靖……啊……郭靖……郭靖……嗯啊啊……”小龙女捏住半截袖子在自己的胸前来回摩擦着,彷佛是男人的大手在轻抚她的面庞,搔弄她的脖颈,揉捏她的幼乳。
那粗糙的质感,不仅刺激着她敏感的肌肤,羞立的乳蕾,更在刺痛着她薄嫩脆弱的处子蜜穴。
随着小龙女癫急似狂的骑动,一阵阵酥麻的爽痛感不断袭来,令她难以承受又无法抗拒。
清泉般的淫液连连喷出,溅得绳索上,美腿上,地面上全是斑斑点点的晶亮水渍。
“啊……郭靖……郭靖……郭靖……啊啊啊啊啊……”紧接着便是一声迸发于肉体深处的欢鸣,小龙女忙伸手捂住口唇,不愿自己的浪叫传入别人耳中。
可是脱控的身体却像离不开那粗绳一般,磨蹭不停,水泄不止,将股股阴精全部淋在了男人的半截衣袖上。
达至极乐的小龙女双腿蹬直,挺胸弓腰,就像抽筋一样绷紧了身体。
这一刻她能感受到的只有快感在激蕩,骨肉在融化,而最娇嫩的小穴里也热辣得发烫,酥麻得失去了直觉。
最终,潮起潮落,余韵消淡,小龙女只觉娇躯一软,便倾斜着瘫倒下去,好在她久睡长绳,保持平衡已成习惯,否则此时已经摔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卧在绳上休息了许久,小龙女总算撑着无力的身子勉强爬起,手中仍旧捏着那节残破的衣袖。
她的拇指在袖子上缓缓摩挲着,每摸到一处破洞,都能让她回想起那个男人的点点滴滴,也让她意识到对方早已离去的事实。
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想不到欢尽乐止之后,古墓仙子感受到的却是更多的空虚和寂寞。
“他见到了蓉儿,一定很是开心……”小龙女不自主地念叨着。
她一生中从末见过山外的世界,更不知终南山到东海具体有多么遥远,心里只道男人已然回家,正与自己的妻子你侬我侬,恩爱缠绵。
与“我不快乐,别人也要痛苦”的师姐李莫愁不同,小龙女常被师父教导,修身养性就要绝了竞争之念。
所以,即便是想到心爱之人在与别的女子旖旎相亲,她的心中也没有太多的怨怼和愤恨,有的只是满腹酸楚和浓浓的羡妒。
可单是这一份酸、一份羡,已令小小的仙子心泪如雨,凄苦难言。
短短十数日间,不涉世事的她从动情到热恋,从献身到激欢,直至最后无言的分别,竟彷佛渡过了一生一世,尝尽了人间的悲欢离合。
“唉……”小龙女幽叹一声,将泪水和思念通通锁在心中,神情也变得决绝起来。
她站起身,穿好衣衫,把那一对被自己捂热了,湿透了的衣袖折迭齐整放在一旁。
接着小龙女盘膝坐于床上,深吸缓呼,凝神静气,默默念起了陪伴她十数寒暑的静心要诀:“少思、少念、少欲、少事、少语、少笑、少愁、少乐、少喜、少怒、少好、少恶……”她将这十二少,十二多的口诀娓娓道来,字字过心,只求可以再次封冻自己的情感,不去受那思而不得的痛苦。
可是品尝过男女之欢的滋味后,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做到舍情忘爱,无欲无求呢。
……山间的风总是吹个不停,吹黄了叶子,也吹绿了新草,时间转眼便过了两年,墓中的情况却是天翻地复。
孙婆婆死了,就死在数日前的一个晚上,被全真派的一名老道误伤而死。
小龙女知道自己应该哭泣,可是拜静心诀所赐,心口里只有令人厌烦的憋闷。
所以她并没有哭,没有流下一滴眼泪,也没有因为亲人的消逝而感到任何触动。
然而苍天有命,造化使然,在孙婆婆临终之前,却将一个男孩托付给了小龙女。
原本门规所限,古墓中是绝不允许男子进入的,但孙婆婆以对她的养育之恩相逼,她也只得应允下来。
“姑姑……”此时已是深夜,门外忽然响起了一句怯生生的问唤,正是那个留在墓中的男孩声音。
原本小龙女已为这孩子安排了住处,却不知他为何不去睡觉,倒跑来敲自己的门,随即开口叫他进来。
只见石门微微洞开,一个又瘦又小,脸上脏兮兮的男孩走了进来。
他头上扎着个髻子,身上穿了一件破旧又宽大的道袍,似乎是个全真教的小道士模样。
“你作什么?”小龙女冷冷问道,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小道士本就心中害怕,见了她这副冰雪面孔,不禁更是后背发凉,畏畏缩缩道:“姑姑,我……我不敢一个人睡……”这孩子亲眼目睹孙婆婆吐血身亡后,时刻难以忘记那一晚的惊险和悲凉。
后来小龙女命他独自住在婆婆的卧房,这石墓无灯无光,漆黑一团,想到不远的室中便是棺材和死尸,男孩的胆子再大,也总是彻夜难眠。
捱了几个晚上之后,他终于坚持不住,摸着黑跑来向墓中唯一的活人求助。
小龙女劝了几次,见这孩子始终不应,便也无可奈何:“那么跟我一房睡吧”说完随手点了一支蜡烛照亮,小道士只觉眼前一花,还以为能看到一间陈设雅致的闺房,结果室内除了一条大石做床,竟是空蕩蕩的再无别物。
其实自打郭靖走后,小龙女为了彻底忘记前缘,已将这间石屋中的所有家具器物,包括祖师的那口描金木箱,一并搬去了别的地方。
“你睡我的床罢”小龙女指着那大石头如斯说道。
见室内仅有这一张石床,小道士自觉不妥,立即懂事道:“那不好,我睡地下好啦”
小龙女却懒得与他啰嗦,板起俏脸厉声道:“你要留在这儿,便要听我的话,若违抗半点,立时取你性命!”
孩子砸了砸嘴:“你不用这么兇,我听你话就是”
“你还敢顶嘴?”
男孩见她年轻美丽,却要硬装狠霸霸模样,伸了伸舌头,不再言语。
小龙女已是瞧在眼里:“你伸舌头干什么,若是不服我,墓门开着,现在就可以离开去找你的郭……郭伯伯!”
原来,这个瘦瘦的小道士竟然就是郭靖的侄儿杨过,他在全真教诚心求学,却是遇师不淑,在一个卑鄙道人制下习武。整整两年,心法道经背了不少,武功招式倒是一样没学,有时还会被对方欺辱打骂,终是忍耐不住,逃了出来。想不到竟然误入古墓外的御敌蜂阵,身中蜂毒,后被孙婆婆所救,心中感激,便将自己的姓名身世和盘托出。
小龙女知道实情后,更是不想收留,可她毕竟答应了孙婆婆的临终要求,只好履行诺言,照顾杨过一生一世。
此时见这小子油嘴滑舌,费话甚多,不禁心中厌烦又起,言语中大有任你去留的意思。
杨过不吃这套,虽然郭靖待他有如亲子,但是他与郭家其他人的关系并不和睦。
他不愿寄人篱下,忍气吞声,唯有闭口不答,乖乖爬上石床。
见杨过如此配合,小龙女也无别话,转身取出一根绳索栓在东西墻之间,褪了鞋袜,翻身上绳。
她平日睡得不多,躺下之后便闭目养神起来,过了许久,身旁就响起了微弱的鼻鼾声。
“这孩子无父无母,孤苦伶仃,岂不和我一样,留下他也是应该”小龙女这样想着,不禁侧过身子看向杨过,只见方正的玉床上,一道虚黑的身影睡在上面,恍惚间竟好似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些夜晚,见到了两年前的那个人。
她顿觉心中苦闷,一股热力越涨越大,欲要破胸而出,但是她的双眸却凝着那道记忆中的人影,无法移动半分,最后终于在郁涩的情绪中昏昏睡去。
从此以后,杨过改拜师门,在古墓中住了下来。
他聪明伶俐,能说会道,又懂得感恩,时时将小龙女像亲人一样对待,端茶送水,伺候得非常周到。
而小龙女也渐渐接纳于他,平时以“过儿”和“姑姑”互称,可是她性子冷淡,不茍言笑,相处起来倒看不出一丁点亲人情分。
很快又过了两年,小龙女年纪渐长,越来越是出落得清丽无伦。
这年杨过已十六岁,身材渐高,喉音渐粗,已是个俊秀少年。
但是两人过得惯了,早晚仍是共处一室,隔床而睡,都没有在意对方的异性身份。
杨过此刻好梦正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而卧在绳上的小龙女侧着身,目不转睛地盯着玉床。
这两年来,她每一晚都是这样入睡,也不知怎么的,习惯了之后,竟感觉只有看着杨过躺在旁边才能彻底地安下心来。
但是她心中究竟想的是谁,念的是谁,恐怕连她自己也很难说得清楚。
听着那一声声安稳的气息,小龙女只觉神志渐昏,慢慢地就要睡着。
谁知耳边忽然沙沙轻响,睁眼一看,竟是杨过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双目合闭,缓手缓脚地爬下床来,口中唔唔唔的,不知在嘀咕些什么。
这副样子倒有点像是在梦游的样子,小龙女久居墓中,不知什么叫梦游,只道杨过是半途起夜,便赶紧闭眼装睡,生怕被他发现自己的偷看行径。
可是听其脚步声声,并不是走向门口,反而是在向自己靠近。
正自纳闷间,忽然一阵暖风直朝自己双足袭来,小龙女心中一惊,本能地缩腿躲过。
低头查看,却见杨过躬身屈膝,蹲在绳旁,两只手胡乱晃动。
看那手法,正是她亲自传授的“天罗地网势”掌法,双臂连挥,宛如千手千掌在不断向她抓来。
“难道过儿试我功夫来了?”只因杨过鬼头鬼脑,歪点子最多,时常对小龙女逗玩胡闹,此时半夜里不睡觉却来抓她的脚,倒也有几分平时的小贼作风。
“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本事如何”小龙女玩心一起,登时双腿挪动,闪避对方的攻击。
只见她的一双赤足白皙如玉,玲珑小巧,在男孩双手间轻盈地划来勾去,那晶莹的脚趾头像是一只只雪色的蝴蝶般翩翩飞舞,灵动诱人。
如此一来,迷糊的杨过更是心急,双爪急驰如风,力道也加了一倍。
可惜师父毕竟是师父,任他怎样拼劲全力,手乱似网,都奈何不住那双灵巧的粉白足儿。
“就这点功底还敢与我打趣,看来平时的练习还是不够多”小龙女暗自得意,心中盘算着如何惩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头。
但是随着时间越久,杨过累得气喘吁吁,却仍是没有放弃地不断抓来,看这架势,竟像是不抓到便不罢休一般。
小龙女渐渐感到了其中的古怪,暗道再这样躲避下去,非要把杨过活活累倒累晕。
而她自己也想知道这孩子究竟要做些什么,心头一动,便停下了连连躲避的双脚。
霎时间,一对耍得热乎的肉掌不偏不倚,正正地抓住了小龙女的柔软玉足,温暖之感立即顺着脚面的肌肤传递上来,令她全身一阵轻抖,不禁抿了抿嘴唇,看对方待要如何。
只见杨过双手的四指握在足背,拇指在脚掌处细心地抚摸着,他的力道又轻又柔,似是怕伤了手中的美物一般。
慢慢地,指腹增力,在可爱的足趾间穿梭滑动,搓揉不止,将绳上的师父弄得小腿酥软,一颗心儿砰砰直跳。
“过儿他到底要干……呀!”小龙女被摸得足上舒服,呼吸加速。
正觉奇怪,脚尖上忽得一阵湿热,引得她不由发出一声羞叫。
原来杨过摸了一会儿,竟是将玉足凑至面前,伸出舌头舔了起来。
湿润的舌尖在光洁娇小的趾头上滑来滑去,从一只脚的小趾舔到另一只脚的小趾,转了一圈后,又细细地舔了回来,连趾间的缝隙处也末曾放过。
不少片刻,十颗足趾便沾满了晶亮的口水,看起来就像一排镶嵌整齐的圆润珍珠一般。
受到如此精心细致的舔弄,小龙女感觉足尖上痒痒的,又是奇怪,又是舒服,而且还在顺着双腿逐渐向上蔓延。
她紧紧攥着粗绳,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也是心慌意乱,不知该不该出言阻止。
而梦游的杨过却是舔得正带劲儿,唇舌间不停发出“滋溜……滋溜……”的响动,直羞得小龙女满面绯红,立即伸手遮起了自己热烫的脸颊。
她心觉此事终归不妥,想要赶快阻止男孩的怪异行为。
岂料还末开口,杨过已经张大了嘴巴,将她玉足的两根拇趾含进了口中。
舌头顺势缠上,嘴唇紧紧闭拢,从根到头用力地吸吮起来。
“嗯唔……”小龙女本能地发出一声娇哼,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可那舒爽的感觉还是爬至了大腿根儿里,令她的腰腹阵阵打颤,不自主地夹紧了麻酥酥的股臀。
听着身下一声声的舔吻吮吸,小龙女心知若是再等下去,自己终会忍耐不住而呻叫出来。
她立刻强忍羞情,果断地挣脱双足,厉声喝道:“过儿!你干什么?”无奈小龙女腿足发软,一挣之下竟然没有逃开,杨过倒是被喝声惊醒过来。
他莫名感到惊慌,低下头,正瞧见自己双手握住了姑姑的两只脚掌,登时大吃一惊,急跃回床,砰的一声摔在了寒玉床上,颤声道:“姑……姑……对……对不住,我做了胡梦,在捉一对蝴蝶,哪知……哪知却抓住了你的脚,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原来杨过适才睡觉,梦到自己回到了老家的茅屋之中,不见母亲,却见到一只蝴蝶在屋内飞舞不定。
也不知怎的,见了这蝴蝶就想去抓,抓到了就想摸摸看,摸完又想去亲一亲。
而且全身越来越热,沖动莫名,终于忍不住含在嘴中,发了疯地又嘬又吻。
这只奇怪的蝴蝶,杨过已经梦到过许多次了,却不知为何这一次会在梦中胡乱走动,以至于冒犯了自己最敬重的姑姑。
他心中自责惶恐,赔罪之语也说得断断续续,如似口吃一般。
小龙女听是怪梦所致,心想许是近日修习内功,令杨过的心火急升,这才行事诡乱起来。
而她的双足被吮得酥麻舒美,内心实是羞窘难言,不愿多作口舌,忙轻声说道:“别怕,别怕,你不是故意就好,明天要继续练功,还是赶快睡下吧”说完便翻身上绳,腿膝曲转,双脚缩入裙底,杨过便见不到她的赤足了。
可是她星眸漫水,脸上红扑扑的,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到了次日夜晚,两人出得墓来,慢慢行至一片盛放的花丛前,然后他们一左一右,分别进入花朵枝蔓最茂密之处。
自从孙婆婆死后,龙杨二人为了报仇雪恨,也为了不再被外人欺辱,便打算修习古墓派绝学“玉女心经”。
但这门功夫要求极高,经过两年的时间,他们将古墓派、全真教的武功一一学全后,才得以在近日开始修习心经的内功法门。
按经文要求,修炼者必须双人互助,还要褪去全身衣物防止体温过高,走火入魔,杨过最初提议靠寒玉床压制高温,修习心经。
但是小龙女旧情难忘,仍清楚记得那张床上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所以她坚决反对,执拗不肯,更是编出热气回逼的谎话来搪塞过去。
而且两人男女有别,如果不穿衣物相对练功,确实过于不成体统。
最终还是杨过在林间采猎时,偶然发现了一大片葱郁的花林,层层密密,近在咫尺也难以视物,正好是修炼心经的绝佳场所。
此时他俩面对面盘膝而坐,双掌相接,各自只穿了一件亵裤护住隐私部位,视线被百花遮挡,完全看不见对方赤裸的身体。
杨过的行功所需时间不长,早早便收了功,只是还要充当辅助的角色,两只手臂尚不能随意撤下。
而小龙女却正在关键时刻,经脉之内真气急流,全身已是香汗淋漓,如珠如雨。
起初,这一段行功的推进还算顺利,可是随着身子越来越热,体力越来越疲,那铜墻铁壁般的静心决也变得越来越是薄弱。
慢慢的,很多压抑在心底的记忆开始浮现、清晰,不停地扰乱着小龙女失去护佑的心神。
她想起了半夜中被杨过梦吮足趾,想起了自己相思成疾,骑绳磨身,也想起了那个天神般的男人,还有与他共室同床,缠绵悱恻的日子。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旖旎旧事,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丝网,紧紧萦绕在古墓仙子的心头。
让她的神思不定,情难自已,只觉身体里燃起了一把大火,轰轰烈烈,快要将她的所有焚烧殆尽一般。
小龙女被这股高温烤得浑浑噩噩,幻实难分,就连与她玉手相接的指掌,也在迷迷糊糊间,变成了男人那强壮健硕的胸膛。
熟悉、亲切,铭心、刻骨,各种感念逐一涌上,不禁令她萌生贪恋,想要永远练不完这段回忆中的“玉女心经”。
就在两人心怀异梦、互助练功之时,从远处的树林中慢慢地走出了两名道士打扮的人,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争吵着靠近过来,却没有发现藏在花丛中的龙杨二人。
杨过被花枝所挡,同样看不见来人,但是此人的声音他绝不会忘记,正是给了他两年欺辱生活的卑鄙道人赵志敬。
而另一个声音杨过也很熟悉,知道是全真教新一辈中的高手尹志平,两人虽无过节,但既然与赵志敬同行,他恨屋及乌,对这个姓尹的也没有什么好印象。
只听尹志平问道:“我犯了什么大戒?”
赵志敬则大声喝道:“什么戒?你自从见了活死人墓里的那个小龙女,整日魂不守舍,胡思乱想,心中恐怕已将她搂在怀中,不知亲热过几千百遍了,我教讲究的是修心养性。你如此想,自然是犯了淫戒!”
这二人互相争吵,越渐激烈,最后却是大打出手起来,花丛外开始响起铿锵的兵器之声。
杨过对小龙女敬重无比,听二道口中的下流字眼所指正是自己的师父,他不由得怒发欲狂,恨之切骨,只盼他们打得两败俱伤,同归于尽才好。
谁知过了片刻,对打的二人竟是越加靠近花丛,尹志平一招沖来,逼得赵志敬连连向后躲避,他那庞大的身躯正好撞向了小龙女所在的位置。
杨过无暇思索,立刻跃出,双掌运劲,将赵志敬推远出去,以防干扰师父练功。
却不想弄巧成拙,动作之间一根花枝被腿脚绊住,回弹在了小龙女的脸上。
她心中思多念杂,本没发觉身外之事,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登时涌出了一身大汗,正在运转的真气一阻,随即昏晕过去。
如此一来,对打的二道发现还有外人在场,登时停了手。
赵志敬闻声一看,正瞧见千姿百艳的花团中,一具赤裸的女子上身躺在地上。
容貌脱俗,乳白晕粉,若非那胸脯还在微微颤动,甚至会以为是一座白玉凋琢的美人塑像。
“妙啊,原来她在这里偷汉子”赵志敬哈哈大笑,一指杨过道:“尹师弟,你的意中人在这跟旁人干那无耻勾当,你与其杀我,不如杀他!”
一旁的尹志平看到日思夜想的玉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却是看得呆了,愣愣地一动不动。
杨过则立刻沖过去,用衣衫为小龙女遮好身子,回声喝道:“你胡说些什么?”
见到叛出师门的孽徒,赵志敬的心中同样恨极,自不会错过任何羞辱对方的机会,只听他哼哼两声奸笑:“人言道古墓派是个姑娘门派,向来传女不传男,个个是冰清玉洁的处女。想不到竟是污秽不堪,暗中收藏男童,幕天席地的干这调调儿,想来当初的谣言倒有几分是真的了”
赵志敬所说的自然是郭龙二人的谣言,杨过并不知情,待要反驳几句,却听到一句幽宛怨怒的话语:“你胡说,咱们没有……”原来几人争吵间,小龙女已经缓缓醒来,恰好听到对方提及了那段深埋心底的往事,惊羞交集,立刻出言辩驳。
结果话说了半句,便觉胸口郁闷无比,突然口中狂喷鲜血,如一根血柱般射了出来。
尹志平大惊,忙抢上近前,杨过将其半路截住,以克制全真武功的手法推搡开去,接着抱住了师父道:“姑姑,你莫理他们,我先扶你回去”
“不,你杀了他们,别……别让他们在外边说……说我……”小龙女气喘吁吁道,生怕这二人口无遮拦,玷污了古墓派的清誉。
可是她胸闷难当,话刚出口,便登时又再次昏倒。
杨过对小龙女之言奉若神明,本欲沖出与赵尹二人拼命,却又担心师父伤势,一时间犹豫不决。
但是见那赵志敬双眼贼溜溜地瞧着姑姑露在外面的肌肤,登时心中暗骂,拾起一根树枝便朝二道扑了上去。
杨过在墓中修习两年,所学的均是克制全真派武学的功夫,此时胸中愤恨正浓,狠打猛攻之下,以一敌二竟是不落于下风。
可对方毕竟是全真教中的顶尖,几十招过后,他便渐渐不支,仅凭着一股拼命劲儿强自硬撑。
好在尹志平担忧小龙女伤情,大声提醒道:“杨过,你快扶你姑姑回去,跟我们瞎缠什么?”他有意放人离去,手上招式只守不攻。
如此一来,赵志敬万难抵挡,不出百招便被制住腹间大穴,丝毫不敢乱动。
只见杨过怒目道:“姑姑恨你们胡说八道,叫我非杀了你们不可”
尹志平却道:“杨过,你想杀我们两个,这叫做千难万难,不过好教你姑姑放心,今日之事,我姓尹的若是吐露半句,立时自刎相谢。倘有食言……”说到此处,忽然以左手夹住长剑的剑刃:“有如此指!”随即右手挥剑,将左手的小指和无名指削了下来。
这几下行动有似兔起鹘落,迅捷无比,杨过丝毫没有提防,一呆之下,已知尹志平所言确是出自真心。
心想:“他所言不虚,若是二人一起攻来,我定无法取胜,还是救师父要紧”便威胁赵志敬发了毒誓,绝不将今天所见之事说与第五人所知,然后扶起小龙女往古墓赶去,临走还对尹志平狠狠道:“姓尹的,你割手指自是无用,将来若有违背誓言,我定将你脑袋割下来”
两人越走越远,耳听尹志平惨笑道:“要我性命,嘿嘿,只要你姑姑说一句话,有何不可……”
杨过听后,隐隐觉得这话中另有意思,却又一时捉摸不透,只得将之抛至脑后,扶着师父加紧脚步。
等两人回到石室玉床前,小龙女终于醒转过来,说道:“我身受重伤,看来是扛不住这床的寒气了……”他心头一跳,想不到师父受伤竟如此之重,连忙再去旁室。
刚一卧下,小龙女便“哇”得喷出一口血,把杨过吓得手足无措,只是流泪不止。
她淡淡一笑道:“我把血喷完了,就不喷了,又有什么好伤心的”
“姑姑,你别死”
“你自己怕死,是不是?”
杨过愕然,小龙女接着道:“我既然发誓要照顾你一生一世,死之前自然先将你杀了,否则,我怎有脸去见孙婆婆?你独个儿留在这世上,又有谁来照料你?”
此番话语虽是谈论生死,却又暗含怜惜之情,只让杨过脑中一片慌乱,不知说什么好。
见师父又再吐血不止,心头一动,立刻舀来一大碗玉蜂蜜浆来喂她喝掉,想不到果有神效,过不多时她便停止呕血,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杨过心中略略安定,精神一松,顿觉疲累至极,终于摔在地下,也倚墻睡着了。
过了许久,小龙女渐渐苏醒,见杨过昏睡无感,心想此时出手,他既不会害怕,也不会感到痛苦,便伸手拔出长剑,剑尖直指在他的喉咙上。
却不想杨过静修两年,功力大增,顿时感受到了金铁的凉意,睁眼醒来,正看到师父欲要出手杀死自己,一惊之下叫道:“姑姑!你……”
小龙女目光清冷,淡然道:“过儿,我这伤势是好不了啦,现下杀了你,咱们一块儿见孙婆婆去吧!”她见杨过满脸惊恐,又安慰道:“你心里害怕是不是,挺快的,只一剑就完事”说着便要挥剑刺下,却不想杨过翻身一滚,伸腿要踢落小龙女手中长剑。
只可惜两人武功相差太多,无论对方如何躲闪反击,她的剑尖始终锁在喉头三寸之内。
终于十数招后,她抓住机会,将长剑送出,只稍再进半分便能取人性命。
可是看着杨过翻倒在地,精赤的胸口全是鲜血的样子,小龙女只觉熟悉莫名,突然心中伤痛难禁,眼前发黑,当得一声长剑落地,人也跟着晕倒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墓中早已不见杨过的影子,想来是害怕身死,独自逃跑出去了。
“走了也好,我总算没有违背誓言……”小龙女这样说着,心中却是落寞不已,暗想这墓中走了太多人,这次终于要轮到自己了。
小龙女勉力起身,扶着墻,一步步来到那座寒玉床前,慢慢躺了上去。
她内伤严重,无力运功,现在睡这床上,便是打算被寒气浸透骨肉,自绝于此。
小龙女慢慢合上眼,只当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任由阴寒之气渗入五脏六腑。
过了良久,她的身体越来越冷,手指脚尖似乎在隐隐发着痛,渐渐失去了知觉。
心道今生到此已算终了,不知死后能否见到师父和孙婆婆,将来会不会再见到过儿,会不会再见到他……四年来,这是小龙女第一次重新睡这玉床,濒死之际,不禁忆起了曾经的那段美好时光,也忆起了两人肆意温存的画面,只觉疲软的身躯也跟着微微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