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的一片寂静,月光倾洒,暗影幢幢,黑水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空旷。
无数船头雕刻着昂扬雄鹿的舰队破开河面的迷雾,正随着满潮向君临安静而快速地驶来,木质的船身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变换无常的风将帆吹得咯啦作响。在船舱内并排坐着的士兵们整装待发。
他们大都沉默不语,或是眼睛微闭地稍作休息,或是神情凝重地顶着某处,只有偶尔某个受不了船浪的士兵的呕吐声会打破沉静。
一个肩膀宽阔,面容紧绷的男人站在夹板上。他穿着胸口纹有红心雄鹿的贴实盔甲,身披黑色的长身披风与夜色融为一体。一双浓眉之下,他的眼睛就像两个伤口,深蓝有如黑色汪洋。传闻中他早已忘却如何微笑,更不知开怀为何物,如今也不禁嘴角轻抬。
五万人的大军,几乎十倍于守军的差距,即使是不曾被攻陷过的君临城也不得不屈服。
而在君临城中,灯火昏暗,唯有妓院与军营灯火通明,士兵们在大战前进行着最后的醉生梦死,谁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天明,也许现在把兜里的钱全花光是个明智的选择。
《卡梅斯特的雨季》的歌声在醉酒作乐的士兵们口中飘蕩,酒精和女人最能消除男人对死亡的恐惧。
铛……铛……铛……
沉重的钟声响起,士兵纷纷放下怀中的女人,喝光杯中剩余的麦芽酒,拿上头盔武器往外走去。
原本沉静的君临瞬间嘈杂了起来,士兵密集的脚步声,士官的叫喊声,女人惊慌的逃窜声,火炬中的焚焰在风中噼里啪啦地响着。
似是响应这为恐惧而鸣的钟声,在迷雾的那头,史坦尼斯的舰队也敲响了咚咚的战鼓,急促而有力。隆隆的战号穿越海面,啸叫嘶哑深沉,犹如魔鬼的呼唤,船船相传。
年轻的国王身穿华丽的盔甲,扶着他的“噬心”长剑骄傲地走在人群中,逼迫可怜的史塔克女孩亲吻他的新剑。
此时的国王还没有意识到双方战力的悬殊,直到那庞大的舰队沖开迷雾,出现在君临守军们的眼前。
黑水湾内波涛汹涌,浊浪滔天。
然而奇怪的是,兰尼斯特的皇家舰队虽然在史坦尼斯的舰队面前不堪一击,但是也不至于一艘都不出来迎击。指挥舰队的戴佛斯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君临的守军会不知道他们的攻势,人称“八爪蜘蛛”的瓦里斯大人连他们三天前早饭吃了什么都能知道。
就在这时,君临方向缓缓驶来一艘黑帆的战船。
戴佛斯立即警惕地下令弓箭手準备,无数弓弦拉满的利箭齐齐对準了这艘情况莫名的船。
当这艘船缓缓靠近,船上却空无一人,船舵被绳索牢牢地固定住向前驶去。直到那艘船即将驶过戴佛斯所在的“黑贝丝号”时,戴佛斯才看到那源源不断从船舱往外流的荧绿色黏稠液体。
“野火!”戴佛斯脸色大变地叫道,“转舵!转舵!”
即使戴佛斯反应迅速,此时也已经来不及了。
在君临的城墻边上抛出了一个火把,随后,一支燃着烈焰的箭划过天际,飞过头顶,直落入左舷方向混杂着野火粘液的河水中。
一窝翡翠毒蛇咝咝叫着在船尾升起,翻腾,燃烧,沿着浅绿的轨迹扑向那艘流着绿汁的黑帆的船。
“马索斯!卧倒!”
戴佛斯已经以最快的反应向自己的儿子喊着了,而站在甲板上了马索斯只来得及回头便被那邪恶的绿焰吞噬了。而戴佛斯也震得倒飞出去,跌落河中,他们所在的“黑贝丝号”在瞬间化为了碎片。
就连远在后军的史坦尼斯和君临城墻上的众人都被爆炸的余波波及。黑水河上升起了难以置信的绿色魔焰,几乎完全摧毁了史坦尼斯的全部战舰。
这种邪恶的物质,几乎无法扑灭。哪怕只有一点火星,用斗篷闷,斗篷反而着火;用手掌拍,手掌反而燃烧。
无数人在痛苦地喊叫,哀嚎,即使跳入水中也无法熄灭那恐怖的绿焰。破碎的船体碎片燃着绿色的光如火雨般四处散落,落在幸存的士兵身上。
这惨烈的场景即使落在君临的守军的眼中也有些不敢直视,只有“智慧的哈林”露出了猥亵的笑容。
而年轻的国王在一阵错愕中回过神来后,也露出了他那歹毒残忍的笑。
然而这并不能吓退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他的顽固和坚毅是世所共知的。铁匠唐纳·诺伊曾这样评价史坦尼斯和他的兄弟:“如果说劳勃是真钢,那史坦尼斯就是纯铁,又黑又硬又坚强,和铁一样,弯曲之前就会先断掉。”
他利落地脱下披风,大步来到众人面前,环顾一眼,道:“跟我来,拿下君临城!”
“啊!!!”士兵们大声相应,士气高昂。
说完,史坦尼斯便率先爬下绳梯,登上了沖锋的小艇。
虽然野火将史坦尼斯绝大多数的战船焚烧殆尽,仅有少数史坦尼斯的战船逃出了大火。但是仍有八艘船带着不少步兵成功抵达北岸,而且后方的平地巨舰仍可以将史坦尼斯的大部队带到河对岸。同时,烧毁的船只残余物也形成了一座仍在燃烧、极不稳固、随时可能会崩塌的桥,但仍然可以让一些部队通过。
君临城的守卫仅有约6,000人的金袍子,以及一些从宫里或周边王领雇佣来的士兵和骑士。作为首相的提利昂身披盔甲,亲自在城墻上指挥战斗。而原先意气风发的乔佛里国王早已被这万人攻城的场景吓坏了。
桑铎·克里冈带着士兵与史坦尼斯的军队展开了第一轮激烈的厮杀,他战斗极为英勇,但是由于童年阴影对火焰的恐惧,使他无法继续战斗,退了回去。
而史坦尼斯则一马当先,率领着士兵登上了另一侧的城墻。
随着史坦尼斯成功登岸的士兵越来越多,君临的守军渐渐不支。偏偏在这个时候,太后瑟曦还命人将国王带回红堡,守军的士气顿时跌落至谷底。
身为侏儒的提利昂·兰尼斯特却展现出了真正的狮子的勇气,他一番激昂的讲话凝聚了众人的斗志,亲自带着余下的守军由暗道沖出,击退了正在沖撞城门的敌人。
正当众人士气高涨,挥舞手中长剑,高呼“半人”的时候,无数史坦尼斯的士兵往这边沖来。在一轮金属的碰撞过后,提利昂淹没在了人群当中。
身穿红衣的士兵越来越少,在巨大的兵力差距下,君临城眼看几乎无法守住了。守军开始放弃抵抗,成百的守军杀掉试图维持秩序的指挥官出城投降,守备队长杰斯林·拜瓦特爵士就已经被他的士兵杀了。
在红堡内,有不少的卫兵守卫着这里,不过他们都是花钱雇来的,一旦君临陷落,他们就会十万火急地扒下身上红袍,偷走能偷的东西,一走了之。有的时候,他们甚至还会加入入侵者的队伍,反过来洗劫这座城市。
那些出身高贵,与太后一起躲在梅葛楼的贵妇人们会被强奸好几回,到了第二天,有一半人肚子里会怀上野种。经过疯狂的战斗后,士兵们对血肉娇躯往往比钱财更感兴趣。非常时刻,虐待、奸淫和拷打是谁也管不了的。
困在君临作为人质的珊莎·史塔克是个传统的美人,从母亲那里继承了娘家徒利家族的玲珑颊骨、清澈蓝眼睛和浓密枣红秀发。她的身材修长而优美,非常有女人味。像这样的小美人估计会遭到乱兵们重点照顾玩上一整夜。
当然,拥有太后头衔的兰尼斯特美人或许更有吸引力,她穿一件红色的亚麻布裙服,长长的拖袖露出金绸衬底,胸前是镀金的金属饰物,纤细的脖子上挂一条金狮项链。她的肌肤除了脸上有些色斑,真的跟少女一样。
瑟曦不停地要侍女给她倒着一杯又一杯的葡萄酒,愈喝愈是美丽。她脸颊绯红,俯视大厅的眼睛里有一种明亮而狂热的神色,像是一双燃烧着野火的眼睛。
和坐立不安且言语激烈,最后豪饮酒醉的瑟曦不同,珊莎勇敢的尽量安慰着恐惧的人们。
当城门即将抵挡不住的消息传来,瑟曦一把推倒了想要将国王护送回战场的蓝赛尔·兰尼斯特,带着小王子托曼离开了梅葛楼。
而珊莎在安抚了受惊的众贵妇人后,听从侍女雪伊的建议,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当回到房间后,她被早已在这的“猎狗”桑铎吓了一跳。此时的桑铎满身血污,而且浑身酒气,喝得醉醺醺的。
桑铎是个强悍的战士,但是由于对火焰的恐惧,他临阵脱逃了。他喝了个烂醉,在珊莎那儿等她想将她带出君临。
珊莎拒绝了。
她知道桑铎不会伤害她,尽管桑铎举止粗鲁,但是珊莎能够感觉到只有他对自己比较温柔,总是试图维护自己。
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拒绝了。虽然“猎狗”不会伤害自己,但是在君临的险恶生活让她有些神经脆弱,她不敢肯定这是不是他的伪装,跟着他离开后会不会突然“原形毕露”。相比之下,父亲艾德常提到的史坦尼斯或许会更安全一些。
又或许有其他的什么原因,总之,她拒绝了。
正当桑铎要离开时,空旷的大厅突然传来金属在地面拖动的声音,一个脚步声越来越近。
“躲到屋子里面去!把门关上!”桑铎抽出背上的巨剑,警惕地走了出去。
珊莎匆忙地上前把门闩上,然后躲在角落蜷缩了起来。
不一会,她就听到门外传来了武器碰撞的声音和桑铎的吼叫声。
她希望他能赢,他不是骑士,却曾经如真正的骑士般将自己从暴民的手中救出。在乔佛里虐待她的时候,他会在乔佛里的怒火之下维护自己,他是唯一一个乔佛里不会命令去打自己的铁卫。
渐渐的,金属交击声停了下来,大厅又恢复了安静。
砰!房门猛地被撞开,一个戴着木质面具的人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深色的衣服,上面有一些没见过的花纹,不过上面有很多新鲜的血迹。他的面具呈暗黄色,上有两根像野猪般上挑的獠牙,眼睛部分只露出了两条缝隙,看不出他的表情。
他单手拖着一把巨剑——那是父亲的“寒冰”!自从她的父亲被斩首后,这把剑就到了伊林爵士的手上,刚才还在太后的舞厅看到他提着这把剑。
记得父亲每次取人性命后,都会去神木林里将这把剑洗干凈,但此时泛着涟漪的瓦雷利亚钢剑上却沾着逐渐凝固的鲜血,红色蜕变为了褐色。
“桑铎被这个人杀死了么……”珊莎屏住呼吸,心提到嗓子眼。
那人抬起那只没提剑的左手,向珊莎伸来,慢慢靠近……此时的战场上,提利昂倒在血泊中,他不是倒在敌人的利刃下。他倒在了承诺保护他的御林铁卫曼登·穆尔剑下,一道从额头划至右脸的血痕,险些削掉了他半个鼻子。
他不知道是谁指使他这样做的,他的姐姐瑟曦?乔佛里?或者他只是纯粹地讨厌他自己?
不,这些都不重要了,一切都要结束了,他心想,脑袋砰砰直响。
救我,谁来救我。詹姆,雪伊,圣母,谁来救我……泰莎……
“Fus-Ro-Dah!!!”一声震天的巨响似巨龙咆哮,似天降雷霆。
几个史坦尼斯的士兵被这股强劲的吼声震飞了出去,几乎同时所有人都在那一瞬间被震得脑袋隆隆作响,停下来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朦胧间,提利昂看到在史坦尼斯的侧翼出现了大队士兵。
有绯红色土地上金色的怒吼雄狮,一朵盛开于青翠绿野之上的金玫瑰,隐约中还有一把黑夜中插在龙尸上的血色十字圣剑。
一个英伟的骑手在士兵的最前端,他骑着的骏马人立而起发出长长的马嘶。他身影在硝烟中朦朦胧胧,只有盔甲边缘的反光能看到他的轮廓。
在这一愣神的时间里,忠心的侍从波德瑞克·派恩从背后用长矛捅穿了曼登·穆尔的脑袋,救下了提利昂。
“詹姆……”提利昂喃喃着,耳边传来大人大人的呼喊声,然后昏死了过去。
火光映照到了那个骑手的脸上,黑色的头发下一双燃着火焰的双瞳,额头戴着的红宝石仿若第三颗眼睛。
是凯撒斯·塔纳托斯来了!
在那恐怖的一吼过后,凯撒斯带着援军在战场上沖驰厮杀。
战场是残酷的,并不像骑士小说中那样能够潇洒无敌地杀敌,任何人的身体都不过是个肉做的血袋子,当武器刺破袋子,血流出来,人就会死。
即使是“银王子”“拂晓神剑”“白牛”这些传奇人物,也可能死在一瞬的大意或者没有防备的偷袭中。当年拥有巨龙米拉西斯的雷妮丝·坦格利安曾跟随她的丈夫征服者伊耿合作摧毁了西境和河湾地联军的先锋,活活烧死了近4,000人。但最后她连人带龙都饮恨在多恩人的长箭之下。
凯撒斯并不自负于他的武艺,再高超的技艺也不过是个人,在单对单的决斗中或许有用,但是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百战不死的战士也可能被初出茅庐的小子杀死。
所以他虽然在沖杀敌人,但是他基本上都是在二十个左右拜龙信徒的护卫范围内,还有“懊悔”科洛西斯和“阴影”沃昆两位龙祭祀护卫左右。
洛拉斯·提利尔也出现在战场上,他戴着蓝礼的鹿角盔英勇奋战,让不少敌人以为是蓝礼死而复生。
然而史坦尼斯的大军人数众多,即使被摧毁了大部分舰队,人数依然与援军不相上下,外加他的陆上部队几乎全数骑马:将近两万骑士、轻骑兵和自由骑手——蓝礼违心地留给兄长的遗产。
果然,当烂泥门前的步兵几乎兰尼斯特和提利尔的联军击败时,大批的骑兵赶到,无数狂奔的骑兵声势骇人。
凯撒斯望着直面而来的敌人,他跳下马,一拍马臀赶走了自己的马,大吼道:“下马!全部下马!”
幸存的拜龙信徒们纷纷干脆地跳下马, 熟练地列成队列。
一股气息由全身上下汇聚而来,汹涌的气息激蕩在胸中,“力量”“平衡”“推动”这三个字眼在脑中浮现,一股强劲的气流在喉间凝结,如同猛兽的低吼,又如同滚动的飓风。
“Fus……”
随着龙吼的前奏呼出,所有拜龙信徒与龙祭祀也纷纷鼓胸吸气。
“……Ro-Dah!!!” “Fus!!!”
当最后的字符吐出,接近千人的信徒也同时吐目,超越瓦雷利亚的力量,模仿远古巨龙的咆哮,传说中可以开山裂地的伟大之力再次回到这个世界。
虽然这种不成熟的吐目还不及真正的龙吼分毫,但这响彻云霄的巨响与沖击力足以将毫无準备的战马吓得不受控制狂躁起来。
无数骑士与骑手被甩落马背骨断筋折,或是被马踏致死。
“剑!”
凯撒斯一把将单手剑掷在泥泞的地面,从“阴影”沃昆的手中接过瓦雷利亚双手巨剑“碎心”,将剑身在战场的流火上轻轻一撩,“碎心”的宽大的剑身顿时燃起了熊熊的火焰,成为了一把“火焰剑”。
这是他从密尔的红袍僧索罗斯那里学来的。
在剑身涂上薄薄一层的野火,长剑便可燃烧一小时。索罗斯每次比武都要换把新剑。劳勃国王很喜欢那家伙,甚至乐于提供新剑给他。而凯撒斯手中的瓦雷利亚钢剑由于材质特殊,即使经过火焰的焚烧也不会轻易变形,既加大了武器的威胁,又能打击敌人的士气。
凯撒斯挥舞着手中的燃烧之剑奋勇杀敌,剑身在野火的焚烧下似乎闪着魔幻般的光彩。
凯撒斯一击重砍将纹有烈焰红心的盾牌劈开,裂痕从红心内部的宝冠雄鹿身上裂开,炽热的剑刃穿过了可怜的小伙子的胸膛,他的血液溅在滚烫的剑身上瞬间化开发出滋滋的声音。
“啊!!!”年轻的士兵发出四前最惨烈的哀嚎。
他的血液,灵魂,力量和勇气都被这把剑带来的死亡所吞噬。
远远看去,凯撒斯的眼睛和额间的红宝石映着红光,手中挥舞的火焰就像巨龙的吐息,收割着凡人的生命。
即使如此,依然有无数士兵前仆后继地沖来。大家同样是男人,同样地身经百战,在成王败寇的战争中并不会被轻易吓退。
凯撒斯本人也倍感压力,他的体力正在不断消耗,他只能更加疯狂,更加残忍。拜龙信徒们也在竭尽全力地保护着他们的“龙裔”。
一个敌人从凯撒斯的背后沖来,那人体型精瘦,有一头银金色的头发及灰绿色双眸,还有双下巴,凯撒斯认得他,他是人称“潮头岛的私生子”的奥雷恩·维水,来自瓦列利安家族,这是维斯特洛大陆上少数有瓦雷利亚血统的家族。
凯撒斯想要回身干掉这个阴险的家伙,但是此时自己正被两个持盾的骑士纠缠。正当奥雷恩·维水正要得手时,一支长矛刺穿了他的右胸,但掷出长矛的拜龙信徒却被正在对峙的敌人捅穿了胸腹。
凯撒斯用力顶开两名骑士,利用空挡回身一剑将跪倒在地的奥雷恩·维水的头直接斩飞了出去,留下无头的尸体颓然倒地。
这一幕在战场上不断重演,信徒们用自己的死维护着“龙裔”的安全。
在拜龙军为先锋的英勇作战下,史坦尼斯的军队节节败退,当然,还有大部分敌人是被受惊的战马踩死的,大量的骑兵也反过来成为了他们的劣势。
王座厅内,铁王座就立在铁质高台之上,一条长地毯从王座延伸到大厅尽头的青铜橡木大门。大厅本身非常巨大,此时却空寂无人,只有太后瑟曦抱着幼子托曼静坐在铁王座之上。大厅坐北朝南,在东西墻上有着高耸狭长的窗户,此时两个巨大的火炬已经熄灭,唯有窗户照入点点月光和外面的火光,熄灭的炭飘散出的弥漫着的烟。
瑟曦悲伤地和托曼王子讲着《母狮与狮子宝宝》的故事,手里紧攥着派席尔国师给的“颠茄香精”。
颠茄,又名龙葵、夜影之水,是一种比较普通的毒药。它毒性大,效力强,酒中滴一滴,可以舒缓神经,三滴让人入睡,深睡无梦,但是十滴的话……此时的瑟曦已经觉得君临一方获胜无望了,对于斯坦尼斯,他并不是可以谈条件的人。城下换作别人,她还能凭着她的美色试试去哄他,但这是史坦尼斯·拜拉席恩,试图挑逗他还不如去哄他的马。
他已经确信她的孩子都不是劳勃国王的孩子,他是断然不会放过兰尼斯特家的人的。与其让自己年幼的儿子遭受非人的痛苦,不如让他在无梦中安稳地死去。
“……我会保护你的,亲爱的……”母亲将小瓶子打开,握着儿子的手,“我向你保证……”
在托曼王子茫然幼稚的眼神中,瓶中的蓝色液体流入口中喝了进去。渐渐地,他的眼皮也慢慢合上,嘴里说着:“好难喝,但……有蜂蜜……奶油……母亲……我好困……”
瑟曦眼中流着泪水,抚摸着托曼柔软的金色卷发,难以抑制哭腔地说道:“睡吧……我的孩子……睡吧……亲爱的……”
她的的眼泪不断地滴落,此时的她只是个悲伤的母亲……嗵!
笨重的青铜橡木大门突然打开,大队骑士涌了进来,一个黑发骑士一马当先,手持一把冒着烟的双手巨剑走了进来,然后扶剑侍立一侧。
其后泰温·兰尼斯特公爵在众士兵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不!!!!!”
瑟曦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然后大声地喊着。她很悲伤,她很愤怒,却不知道应该怪谁,她只能无助地喊着。
泰温公爵面色铁青,他大喊道:“学士!把学士找来!”
几个士兵立马应声去找派席尔大学士,然而先不论那个阴险的老家伙能否有用,恐怕找到也来不及了。
侍立一旁的凯撒斯朝身边的龙祭祀轻轻一点头,“懊悔”科洛西斯立马上前一步,朝瑟曦怀中的托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