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在县大夫的府邸里住了几天，少女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虽然每天都会不自觉的做出那些事，还一次还被县大夫一脸尴尬的撞见，原本没有多少羞耻的内心也开始学会避着人做这些事了。

  　　她问县大夫寻仙之事，但县大夫也没有明确的答案。

  　　「如果只是单单寻仙，这也简单，只需我书写一封书信让人带去我国境内仙长洞府之中，得仙长回应，拜师修行一切好说，南赡部洲内我国交好的友邦，也可行事。但，如姑娘所说的仙人，能躲过轮回，不生不灭，与天地山川齐寿者，只有天上的神仙，这不是寻仙，而是成神啊。」

  　　「不过你说南赡部洲？是什么意思？」

  　　县大夫拱了拱手，笑道：「此间天地分为四大部洲，东胜神洲，南赡部洲，北俱芦洲，西牛贺洲。」

  　　「我南赡部洲人杰地灵多是人类居住少有妖怪侵扰，百姓安居乐业，东胜神洲地产丰富要比我南赡部洲要多一些，北俱芦洲则是穷苦之地，虽然有大神太乙救苦天尊坐镇，但贫瘠的土地妖怪也更加兇恶，西牛贺洲虽说地界广袤却没有形成大国，全是小国，道路艰险狼虫虎豹多不胜数，而且妖怪也是四大部洲里最多的。」

  　　「原来是这样。」少女想通了，她微微一笑，学着县大夫的样子拱手道：「那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了，我要去其他部洲寻仙了。」

  　　「啊？啊！」

  　　县大夫慌了，「姑娘，你一人独身怎可冒险去其他部洲，不如继续住在我这，待我写上书写，让仙人带你去寻仙如何？」

  　　少女摇了摇头：「你是一个好人，还是不麻烦你了，如果你是担心我一个人，没问题。」

  　　说着，少女走到屋内的一根柱下，握住拳头，屏气凝神，「你看。」

  　　看上去毫无杀伤力的粉拳带着劲厚的拳风，一击贯穿了木柱，放在凡人之中除非拿着锋利的神兵利器，不让再厉害也只是把木柱击碎击飞。

  　　县大夫傻眼了，没想到这身高五尺不到，看上去柔弱易推倒的少女是个这么可怕的人。

  　　但看少女坚定要走，县大夫急的有些不知所措：「等等，姑娘要不你在住几天，住几天，我从古籍里找一找成神寻仙之路如何。」

  　　少女仍然不想继续麻烦这个好人，摇摇头：「等我寻仙成功我会回来见你的，好吧？」

  　　「那么！那么！」县大夫急的跳脚，看着少女的容颜，一咬牙，说道：「要不我陪你去寻仙，如何？」

  　　少女皱眉，开始思索这个问题，好像挺不错的，但是看了看这件屋子，想起那些下人尊敬这位县大夫的时候，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要让人放弃这一切，她做不到。

  　　「不然我还是多住几天吧。」

  　　少女展颜一笑。

  　　县大夫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那好，我现在就去书法里寻找古籍，在修书一封让仙长看看是否真有成神之法。」

  　　是夜。

  　　少女从床上起身，看着漆黑的小屋，叹了口气，这里很不错，但终究不是她想要的东西。

  　　拎起床脚边那一双白色高跟鞋，少女很喜欢这双鞋，穿上去很好看要走也要带上，虽然就连身上衣服和脚环都是人家的，不辞而别很是愧对人家，但比拖累人家和自己去找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寻仙要好得多。

  　　这座府邸周围巡夜的情况，少女灵敏的耳朵在这几天已经熟悉了，她将床褥撕开，把高跟鞋包起来，现在穿上去有点行动不便。

  　　「如果成功寻仙，以后有机会再报答你吧，本想留个字条，但我不会写字呢。」

  　　姜府内，挑着灯笼巡夜的人只觉得身后好像有一阵风吹过，回过头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书房中，挑灯夜读的县大夫迷迷糊糊中，似乎看到了过世的先父。

  　　「大人，我好像遇到喜欢的女子了。」

  　　县大夫的先父一脸古板和难以启齿，，指着县大夫道：「你那叫喜欢？」

  　　「你是馋人家身子，你下贱！」

  　　说完伸出手狠狠抽了县大夫一耳光。

  　　啪！

  　　县大夫惊醒过来，再看窗户，天已经朦朦胧胧的亮了。

  　　……

  　　少女背着行囊走在官道上，这条路不比城里，虽然没有下雨时泥泞，但风衣刮过，落叶飞尘跟着飞舞起来，不过赤足的少女不光身上，甚至脚底都没有沾到一丝灰尘。

  　　「身上这两样果然是宝物呢。」

  　　这样想着，少女走着走着却忽然想起一件事，记起来后懊悔的对着自己的脑门拍了一下。

  　　「忘记跟他要那个盒子里的针了，脚上的这两个玉环该怎么打开？把它砸碎了有点可惜啊……」

  　　已经不辞而别的少女更拉不下脸回去讨要或者偷那根金针了。

  　　「算啦，以后随便找根细针打开就行了。」

  　　少女觉得自己果然很聪明，一边走一边思考自己该去哪个部洲呢。

  　　「东胜神洲和南赡部洲一样没什么妖怪，北俱芦洲是妖怪多人少还有一个大神，西牛贺洲是人和妖怪在一起，如果我是老神仙，不想让人找到肯定去人比较少的地方，但北俱芦洲有大神在，肯定争抢大王打架，所以只剩下西牛贺洲了！」一番推论，少女觉得自己绝对聪明的很。

  　　望着太阳的方向，一直向西。

  　　然而殊不知，最惹不起的角色就在西边。

  　　十个月后，少女从森林里走了出来，如果不是想散心和人打交道，她还是更喜欢和动物们打交道，尽管这些动物不像花果山的动物一样会说话，还很有攻击性，却不像人类有那么多心眼。

  　　这十个月内，少女知道了像那个县大夫一样不对她动手动脚的人还是少得可怜。

  　　每当她去人类集市上，除非找块破布把自己整个人从头到脚都遮起来，不然一出城，最少要有四五波人马来和自己打架。

  　　她发现最主要是脚上戴着玉环的原因，尽管用破布盖住了半个身子，但有人看到自己脚上价值不菲的玉环，必然会生出歹意。

  　　这段时间少女也没找到合适的细针打开玉环，既舍不得砸碎，那也没有办法了，只能不吃其他人给的东西，来一个人打一个了。

  　　出了林子走了许久，少女看到了一条大道，人来人往好像有什么聚会一样。

  　　从拎在身后的包裹里拿出一块长布，遮盖住全身上下，少女找了几个人问了问，这才弄清楚这里的地名是灌江口，说有一个叫做二郎显圣真君的神过去在这里治水有功，百姓们自建了一座属于他的真君神殿庙，据说是非常灵验，今日是上香的日子，百姓们纷纷来祭拜。

  　　对于拜神一事少女这段时间里也见的多了，尽管人类常说拜得神多自有神庇佑，但一个人拜神求财，总不可能让神仙把金银放在人面前吧，想要当将军，没有一副好的身体是不可能的。

  　　「所以，还是得靠自己，拜你不是求你带我去寻仙，因为你帮人治水，拜你一拜咯。」一路上见的事情多了，少女是见过发大水淹死人的，对这个二郎神还是有好感的。

  　　少女用山上摘来的灵芝跟一个人换了三炷香，跟随人们一路走到一座修缮很好的庙宇前，就连台阶也足有六尺高，比她都要高了。

  　　少女注意到每个来祭拜的人都对这座庙有无可比拟的虔诚，就连鞋底粘着泥巴都先去庙前不远的地方拍打干凈才回来走上台阶。

  　　「唔……」

  　　既然这些人这样虔诚，少女觉得自己也不好故意不穿鞋彰显自己的不同。跑到没人注意的地方，从包裹里拿出县大夫送的高跟鞋套在脚上，将固定脚裸的白色绑带扣好。

  　　高跟鞋踏在压实的夯土上没有发出声响，不会像在林子里一样稍微踩重就让后跟陷入草地或泥里。

  　　穿好白色的高跟鞋后，少女重新加入了人群，但就在踏上庙宇台阶的那一刻，少女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尖细的鞋跟踏实的一步，她看了看身边嘈杂的人群，没人发现，心中有种如同走独木桥一样随时会被人发现自己秘密的愉快感觉。

  　　少女偷笑着，小心的不让鞋跟发出太大的声音，跟着人群跨过台阶，走到了庙宇正门中央。

  　　然而就在这一刻，少女蓦然觉察到有人在盯着自己，全身上下被盯的发毛，直觉让她抬起头，看向正前方。

  　　少女目光穿过庙宇中间的院子，正对面的大庙内，高台中央塑的神像，那神像面目虽然不是兇恶，但是少女看到了神像的那张脸上眉心上的竖起来的第三只眼正看着她。

  　　「怎么了？！」

  　　少女大惊，她发现神像有一只眼睛活了，而周围的人们都没发现这点，难道是针对她一个人的？？！

  　　有过几次被人阴的经验，少女果断赶紧埋下头，转身用手推开挡路的人群就往庙外面跑。

  　　就在少女回头的瞬间，神像的第三只眼睛爆出一道神光，直直射向少女的双脚。

  　　正在往庙外跑的少女突然感觉自己的脚被什么绊倒了，正下台阶的她一个站不稳，整个人摔了下去，而几个正在上台阶的人被她一压同样被压倒，慌慌张张的抓住了身边可以抓住的任何东西。

  　　哗啦！

  　　少女身上披着的盖布就这样被人拽了下来，并从压过人们从台阶上滚到了地上。

  　　翻滚在地，少女来不及多想，双手一撑站了起来，立即大步往前跑去。

  　　然而脚迈不开，被什么东西绊住的感觉又来了，少女连走几步踉跄差点又摔倒在地。

  　　连忙低头一看，白色的纱裙虽然能看到自己双腿大概的轮廓，但不知道脚上发生了什么，伸手抓住裙摆往上面一掀，自己的双脚上那对白玉脚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串金色的锁链连在了一起。

  　　「怎么回事！！！」

  　　高跟鞋难以跑动就算了自己还能适应，但这条锁链……

  　　少女不想再被当做泄欲工具了，虽然玉环可惜，但没有自由来的重要，大不了想办法找人一样用金条把它镶起来。

  　　少女绷足力气，打算一步扯断玉环。

  　　咔！

  　　脚上玉环之间的金色锁链被绷的死死的，然而玉环却没有任何崩裂的痕迹。

  　　「什么鬼啊！」

  　　少女一时间又是急躁又是愤怒的，她慌张的回头看向周围，身边的人群都发现了她的异样。

  　　但是也只是异样，没有发现她的脚上的玉环和金链。

  　　「她长得好好看啊。」

  　　「不会是仙女吧。」

  　　「她的衣服也很好看，就是有点薄了。」

  　　「这么突然从庙里跑出来了还摔了一跤？」

  　　「有什么急事吧？」

  　　几个热心的人走过来準备帮助少女。

  　　少女左顾右盼，心疼急剧加速，用力深深呼吸后，突然镇定下来，放下裙摆，笑着对过来的几个人说道：「没事没事，不好意思耽误大家上香了，忘记有件急事我要先回去了。」

  　　围过来的这几个人看到少女没有一点慌张的样子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了呢。」

  　　「没事没事，大家继续给二郎真君上香吧。」

  　　听到这些少女如蒙大赦，尽量装作平静的样子，绷着玉环与锁链现在应该叫做脚镣走了，这样能迈出最大的步伐，也不会让锁链滑落在地上被人发现，尽管高跟鞋鞋跟够高，也不能打这个保证。

  　　只是少女的纱衣白裙在阳光下，两条修长的美腿除了肌肤的颜色大部分都显露出来，尽管只能隐隐看到锁链，但这样绷着锁链大步迈走，很容易被有心人觉察奇怪，更不用说好事者看到少女穿着高跟鞋扭动腰肢翘臀的样子。

  　　戴着脚镣慌慌张张的挪动脚步出庙宇范围，少女在路上找了棵没人的大树走到树底，蹲坐在地上掀开裙摆，看着脚裸上的玉环锁链，皱起了眉。

  　　试着用双手的力量去扯断锁链，不起作用，试着弄断白玉脚环，质地突然变得坚不可摧一样。

  　　少女算是认命了，这大概就怪自己不辞而别吧，但又忍不住骂起庙宇里的神像。

  　　「好心给你上香，把我戴脚镣干嘛！该死的三眼仔！」

  　　放弃弄断脚镣，少女準备脱下高跟鞋，这一段如此路难走的原因还包括需要踮着脚走的高跟鞋。

  　　少女手里摸索着高跟鞋的扣带，神色开始变得越来越不对，赶紧看向高跟鞋的扣带，少女心里再一次骂起了该死的三眼仔。

  　　只见高跟鞋上的扣带不知为何变成了一条没有结的绑带，将这双鞋彻底的锁死在自己的脚上。

  　　少女心中更是产生一个不好的念头，既然脚环都无法摧毁，那鞋不会不也被强化了，她试着撇断高跟鞋的脚跟。

  　　纹丝不动。

  　　难道就要戴上这两样东西一辈子吗？

  　　「该死的三眼仔！！！」

  　　「小姑娘你骂谁呢？难道是真君老爷？」

  　　「嘿嘿嘿！」

  　　「真是真君老爷赐福啊，你骂了真君老爷，就让我们来惩罚你吧。」

  　　几个人忽然从少女走来的方向走了过来，身上穿着打扮比穷人要好，比富人邋遢。

  　　少女看着这些人，阴沉着脸，默默的站起身。

  　　「哟，还主动站起来了呢。」

  　　「小娘子来伺候我们一下怎么样。」

  　　几人走到背靠大树的少女身边，贱贱的笑起来，更有甚者贴到少女脚边，掀起白裙，看到了脚镣与高跟鞋。

  　　看完之后，再看少女的容颜，一个一个都忍不住舔起了舌头。

  　　其中一人，走到少女右手边，抓起少女的右手，这样的事他们干多了，那些女子被一群人这么围着哪个不是束手就擒。

  　　少女阴着脸，任凭这人握住她的右手，然后放到了鼓起的帐篷面前。

  　　「如果你能用嘴和手伺候好我们就不干你的身子。」

  　　男人淫笑着脸，準备快乐一番，瞬间变成了酱紫色。

  　　「喔！」

  　　如同被阉掉的公鸡一样。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把弱点送给别人的人。」

  　　捏爆了男人的肉棒，少女面朝剩下几人，摊开血红的右手，尽管身上的仙衣过一会就会洗凈，但这不妨碍少女一脸微笑的对这几人展露出来。

  　　「妈的你敢！」

  　　「我要让你吃不了吞下去！」

  　　看到同伴受伤的位置，这几人下体虽然冷不伶仃的一缩，但对付只是个少女，还是个被脚镣铐着跑不了的少女，他们信心十足。

  　　噼噼啪啪！！！

  　　打斗十分激烈。

  　　「好了，我出够气了。」

  　　刚刚几人全部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暴力得到宣泄的少女脚上拖着锁链，慢慢走到几人身边，微笑着，小步抬起右脚，尖细的鞋跟对準了男人的下体，狠狠踹了下去。

  　　纯白的高跟鞋染上了血色。

  　　……

  　　半个时辰后，少女离开了割鸡之地，几个男人躺在地上捂着下体发出微弱的哀嚎。

  　　一道银光忽然从天而降。

  　　一名身穿黑色华贵衣着的男人手里握着扇子，打量着地上这几个人，看到他们惨痛哀嚎的样子没有动容，他知道这几人的品性，这是碰上了硬茬子，该。

  　　男人脚边窜出来一条细犬，摇身一变变成人形，十分讨喜的说道。

  　　「主人！我闻到了那个……人？妖？仙？石头？？？反正是那个味道，要不要追。」

  　　「不必了，她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几个人是罪有应得，况且她脚上戴着的法宝被我天眼分身激活了，就算她想作恶，我们想抓也跑不了多远。」

  　　细犬变成的人挠着头不解的问道：「那是什么法宝？」

  　　黑衣男子望了望天上，「没什么。」

  　　那人又问：「那你不怕她是个好石头精，被人欺负？」

  　　「不用担心，虽然法宝会困住她，但法宝是护主的法宝，要想伤害她也没那么容易。」

  　　那人说：「那我们现在要回家吗……我不想回去。」

  　　一听到回家，黑衣男子脸上也是出现难得露出失落的表情，一拍扇子。

  　　「走，我们去找兄弟们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