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馆进门左边就是大会场,接着是洗手间,右边是个仓库,接着是楼梯。而走道的尽头还有一个房间,可是始终没有人进出,于是,好奇之下,安纳金就推开了门。往里一看,安纳金发现,这是个大房间,但是里面只有一架钢琴,放在中间靠右后的地方,而且它的对面,这个房间的右后侧还有一扇门,看起来是通向外面的。
“真慢……到底还要我们在这等多久?”等在会议室门外的长椅上,毛利小五郎叼着烟发牢骚。安纳金从椅子上蹦下来,偷偷推开右边的一道玻璃门。
偌大的房里摆着一台黑色的钢琴。
“是钢琴……”小兰忍不住走过去。
这时,毛利小五郎过来说道:“好大的房间啊。”说着就走了进去,接着站在右边窗户边向往看去,然后又说道,“哦,这里也能去海边啊。”
走到钢琴前面,小兰说道:“啊呀,这个钢琴怎么这么脏啊。”安纳金说道:“稍微打扫一下就好了吧。”
“这样啊。”小兰说着就想要打开琴盖,想看看能不能用了。
这时,“不可以,不能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小兰立刻停手,和其他人一起向门口看去。一个三十来岁的,戴着眼镜的男人,站在门口,有些惊恐的说道:“这架钢琴是麻生先生死亡当天,在演奏会上所弹的,被诅咒的钢琴。”
“不会吧,”毛利小五郎反问道,“这怎么会被诅咒呢?”
男人说道:“并不只有麻生先生而已,在前任村长身上,也发生了同样的事。”
毛利小五郎说道:“这么说,就是今天办法事的龟山先生喽。”
“是的,那是在两年前发生的事情。”男人说道,“那是一个满月的夜晚,我刚好经过这里附近。应该是没有人在的公民馆中,却传出了钢琴声,当我要开口询问是什么人在的时候,声音就立刻停止。当我走到里面,龟山先生就在钢琴上……死因是因为心脏病发作。还有,一直到他死前为止所弹的曲子,也和麻生先生在火焰中不断演奏的那首一样,都是月光的奏鸣曲。从此以后,这部钢琴不知不觉中,就被称为被诅咒的钢琴了。”
“看起来没什么不同嘛。”安纳金说着飞快的掀开琴盖,弹了起来,接着说道,“音色也很好嘛。”
男人急忙喊道:“住手啊。”说着就跑进来把安纳金赶走,然后放下琴盖,对三人说道,“请你们出去。”
三人被赶出了这间房间。到了门外以后,关好门,男人说道:“总而言之,请你们不要再到这里来了。还有,毛利侦探,在法事结束之前,村长是没有时间的。”说完就离开了。
“啊,那不是要到很晚了吗。”毛利小五郎无奈的说道。
安纳金笑道:“说不定又会推到明天的。”
小兰笑道:“这不是很好吗,正好可以在岛上观光一下。走啦,走啦。”说着就拉着毛利小五郎和安纳金往外走去。
门一打开,迎面走过来的竞然是身穿一身黑色短裙的浅井医生过来问道,“咦?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啊?”小兰问道:“成实小姐,你也是来参加法事的吗?”
“因为龟山先生的遗体就是我验的,那是我第一次做那种事。”成实小姐说道,“所以,想来上一柱香。”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成实小姐连忙介绍道:“这位就是清水先生,就是我们上午提到的那位。”
“初次见面,我是清水,请多指教。”清水先生笑道,接着又对成实小姐说道,“差不多要开始了。”
回头看了一眼,见已经没人了,成实小姐立刻说道:“那我就告辞了。”说完就和清水先生进入公民馆了。不久之后,做法事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圆月慢慢腾空,在淡薄的浮云中游戏……阵和尚的喃呒声混着不规则的木鱼声从公民馆飘出。
公民馆里面被设计成一个灵室,大堂的正中摆着上届村长龟山勇的大幅照片,四周放着许多鲜花,还有花圈。一张特大的会议桌被盖上了黄麻布,放着香炉、蜡烛、冥纸、经书等等。一个老和尚全神贯注地敲着木鱼、念着经超渡亡魂…….
分坐在两边的郝是岛上的居民,其中,有一个长得贼眉贼眼、瘦削的青年男人,他叫西木健,是这个岛上的无业游民,终日泡在酒缸里,而今天躲在村里办事处门外偷,窥毛利他们的,也正是他。
跪坐在下面的人,并不是全都虔诚地前来奠拜龟山的,他们各有各的目的……
“喂!你这家伙真卑鄙!”黑巖忍不住向身边的川岛“开炮”。
“咦?”川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看他神情自若,黑巖更气了:“你有种!竟然雇了个侦探来探我的底?”
“哼!随你怎么想……”川岛轻蔑地笑着,站了起来。
“你想溜?!”黑巖语气尖酸。
“我只是想要上洗手间……”川岛头也不回,“砰”地把门关上,剩下黑巖坐在原地憋得脸色发紫。
倏地,一阵悠扬、熟悉的音乐声灌人耳膜,灵堂里的所有人都大惊失色。等候在门外的安纳金脱口而出:“这首曲子是了……《月光》!!!糟了”他飞奔起来。毛利小五郎和小兰也站了起来,小兰吃惊的叫道:“月光,是月光曲。”灵堂里的人挤在门前,面面相觑:“声音好像是从放钢琴的那房问传来的……”
安纳金进去一看,立刻大吃一惊,因为里面什么也没有,不,那架三,角钢琴的前盖被翻开了,后盖也被支起来了。跑过去一看,原来钢琴后面有一台录音机,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悠扬旖旎的钢琴声中,川岛趴在钢琴上,头部紧压住钢琴,手自然地垂向地面,身上湿淋淋的,衣服脏乎乎地沽满泥沙……他的小眼珠瞪得老大,流露出一种俱怕;嘴巴张翕着,欲言又止。毛利小五郎上前探着他的鼻息,再测心跳,无奈地摇着头:“晚了一步……他已经断气了。”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怎……怎么会这样……”
“小兰!快向警察局报案!”毛利小五郎果断地吩咐,“其他在场的人都不準走开!!成实医生,请你负责验尸!”
“是!!”成实很合作地走上前。“那是钢琴的诅咒!一定是那台被诅咒的钢琴又开始作怪啦!!”慌乱的平田嚷着,步步后退。
毛利小五郎不以为然:“什么诅咒!胡说八道……”
平田声音颤抖不已:“可是……这里又没人在弹,怎么还会有琴声……”安纳金立刻从钢琴后面把录音机拿了出来,说道:“发出声音的并不是钢琴,而是那台录音机。你们自已看!琴声是从这台录音机放出来的……根本就没有什么诅咒或是鬼怪的存在!也就是说,应把这件事和以前曾发生的两起死亡事件一同联系起来,因为这是三宗精心策划的杀人事件!”此时,十几分钟长度的月光曲还在继续播着。当着众人的面,安纳金一按录音机上的关机键,音乐立刻停止了。“杀、杀人事件?!”人们一阵喧哗。毛利小五郎自信道:“没错!川岛英夫先生正是被人杀害的……”“喂!少说这些没有用的漂亮话……”周一走上前,怀着深深的警戒,“你从刚才就一直胡扯个没完……你究竟是谁?”
“我?”毛利小五郎微笑着清了清喉咙,满脸自豪,“我就是米花来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
“毛利?是那个宇宙飞行员吗?”“当然不是啦!是那个侦探小说主角……”“不!那个主角是叫明智小五郎!”“那……那你究竟是谁?”大伙盯着毛利一阵议论纷纷。
“哼!”毛利小五郎悻悻地,不再搭理他们。
看毛利小五郎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安纳金问道:“有谁知道川岛先生是什么时候离开房间的?”
一个胖胖的中年人说道:“大约二十五分钟前。”
看他一说话,其他人就不再说话了,安纳金就问道:“请问……”
“我是这里的村长,黑巖辰次。”中年人自我介绍道,然后又介绍了一下站在他旁边的那几位,一位是他女儿,黑巖令子。一位就是那个赶人的家伙,是他的秘书,平田和明,还有就是刚才那个穿灰衣服的,是黑巖令子的未婚夫,村泽周一。
这时,已经检查过房间的安纳金说道:“以这个门还有窗户全部上锁的情况来看,录音带的前面几分钟应该是空白的。恐怕犯人是把川岛先生带到海边以后,再回来上锁,打开录音机,然后走出房间到走廊的。”接着笑着问道,“是不是啊,毛利大叔?”
“是的,没错。”毛利小五郎说道,同时心想,这个家伙又抢了……然后继续说道,“如果说这个房间的门有上锁的话,因为我们刚才分头过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人,所以依我判断,犯人再回到法事会场的可能性相当高……”
“等一下,”令子小姐立刻说道,“你的意思是,犯人就在我们当中。”
“没错,如果他刚才没有出去的话,”毛利小五郎说道,然后问道,“黑巖村长,你能确定是那个时间吗?”
“他就坐我旁边,”黑巖村长说道,“他是说要去上厕所的。”
毛利小五郎追问道:“那有没有人看到,有谁跟着他离开座位的,或者一直没有在坐位上的,或者经常离开座位的。”
“哼,”村泽先生说道,“那种事情,怎么可能会有人在意。”
毛利小五郎又问道:“那么,如果问川岛先生是否曾经得罪过某个人的话?”
“谈不上是得罪,”黑巖村长说道,“不过,川岛先生死后最高兴的人,莫过于跟他一样是候选人的清水先生了。”
“你说什么?”站在后面的清水先生立刻反驳道,“那么,你自己也是一样的吧,黑巖村长。”
“是啊,说得没错。”令子小姐讽刺道,“如果不是某个人把川岛先生的选票,都设计安排成为了自己的选票的话,那我爸爸早就确定当选了。”
“什么?”清水先生立刻叫道。
看令子小姐还想再说,平田先生立刻上前劝道:“小姐。”
见此,毛利小五郎立刻走到他们中间,大声说道,“好了,都冷静一下。”
这时,安纳金问道:“可是,犯人为什么一定要放月光曲呢?他完全可以直接回去啊。”
一边走向钢琴,毛利小五郎一边回答道:“那是因为,他想要把这个杀人事件归罪于钢琴的诅咒上面。”然后站在钢琴前,转身问道,“对了,这钢琴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的?”
平田先生说道:“那是十五年前麻生先生所捐赠的东西。之后,它就一直在这里了。”
“哦,”毛利小五郎说道,“原来是那位麻生先生啊。”
“是的,”平田先生说道,“琴键的盖子上也刻有他的名字。”
毛利小五郎闻言立刻把琴键的盖子放下,这让一张纸露了出来。毛利一看,就吃惊的说道,“这、这是乐谱。”接着拿起来一边看,一边说道,“奇怪了,我记得上午看的时候并没有这张东西。”
“啊!”一个男人闻言,惊恐的大叫着跑了出去。
“那个人是谁啊?”毛利小五郎抬头问道。
“他是西本先生。”走到毛利身边,平田先生说道,“说起来,以前他是相当的有钱,对于酒、女人跟赌博都投资了大笔的金钱。但是自从两年前,前任村长死了以后,他好像在害怕什么事情,就变得很少外出了。”
“哦。”毛利小五郎说道。
“对了,”平田先生又说道,“村长和他应该是童年时期的玩伴吧。”
“哦,”黑巖村长笑道,“好像是这样的。”
这时,一位年龄很大的警察进来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是谁叫我啊?”
平田先生介绍道:“就是这位,他叫毛利小五郎。”
警察先生立刻走到毛利小五郎面前,一拍手,高兴的笑道:“哇,你是那位有名的……”
“是。”毛利小五郎立刻回答道。
指着毛利小五郎的鼻子,警察先生继续笑道:“宇航员先生。”
“拜托,”毛利小五郎非常无奈的说道,“你说错了。”
安纳金上前把事情和他说了一遍,警察先生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登记一下姓名,其它的等明天再说吧。”
这时,一名村老过来,把一本名册交给了毛利小五郎,说道:“这是今天晚上,所有来参加法事的人的名册。”然后转身就走,嘴里还感叹道,“这哪里是人杀人啊,分明就是麻生先生的灵魂作祟。”
“阿弥陀佛。”主持法事的僧人说着就转身跟着村老离开了房间,其它村民也跟着陆续向外走去。
看着不断减少的村民,站在最里面,还没法走的令子小姐抱怨道:“真是的,那种会让人害怕的钢琴,赶快放把火把它烧了不就行了吗?”
村泽先生附和道:“说得也是,那种钢琴或许还是让它消失了会比较好一点。”
黑巖村长说道:“行了,我们也走吧。”说着就带令子小姐、村泽先生和平田先生三人,跟在村民后面,走出了这间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