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参观了李若水的实验室。与其说是实验室,不如称其为「实验城市」,太大了,已经超出了我对实验室的理解。即使曼彻斯特大学这种世界一流的学府也完全无法望其项背。其中的世界顶级设备鳞次栉比,几百万一台的设备不要钱一样地堆满了整个场所。
终于,我们坐在了一间休息室。李若水开口了:「邓博士,真是见笑了,我本科水平,科研能力也差。这些设备好多我都不知道怎么用,只是听说哪个大学有我就买回来了。结果莫名其妙地花了大把的冤枉钱。」
这时,只见一个白发老者大笑着走了进来,撸着胡须说:「哈哈哈哈,若水公说笑了,倘若不是你这不计成本,不计时间的非凡气魄,我们哪能发明出Nano-DNA 编译技术。」
「贺春雨!」我不禁大叫出来。这个老者就是贺春雨,妈妈救过的那个老头,后来又教了妈妈许多文化,中国生物界的领军人物!
贺春雨坐在了李若水旁边,无不兴奋地看着我说:「这就是邓博士啊,我早有耳闻了。你的科研做得很好啊,石墨烯过滤分子级别的指定颗粒竟被你做成功了。别人都是用它的微小空隙,你却用它的倒异空间,直接通过傅里叶变换在频谱上操作,够聪明!而且你妈妈就是谭红吧,啊……哈哈……」
我看到贺春雨,马上就意识到了妈妈之前说自己学习琴棋书画都是他们布的局,而他本人在学术界又有那么高的成就,不禁紧张了起来说:「这……贺教授,我……你们。」
李若水看出了我的窘迫,于是缓缓地说:「邓博士,别着急,我知道你现在是一头雾水,但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我叫李若水,今年23岁,你可以把我想成……一个普通人,有几百亿的那种。」
「几百亿……」这种数量级的金钱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
李若水接着说:「几百亿当然不算太多,但支撑起我想做的事情已经绰绰有余了。简单地说,这个国家四分之一的妓女都在给我挣钱。」
我若有所思地说:「红楼吗?我知道。」
李若水摇摇头说:「差不多,红楼是朱小云负责的,是她们所有女孩子中最精英的团体,人数只有几百人,而我们实际管辖的却有10万人。其实具体的管理我也不太清楚,你看得出来,我是个没什么商业头脑的人,甚至不是什么聪明人。」
我说:「但你刚见面的时候说过,你是个科研工作者。」
李若水尴尬地一笑:「是的,但水平很一般。说实话,你发的几篇论文,要不是贺老师的讲解,我是弄不懂的。只是,比起经营上万个妓女,我确实更在乎科研。」
我疑惑:「我能否问你一下,你进行科研的目的?」
李若水说:「这正是我要说的,现代科学无一例外,都是研究对象的。我这里一样,我是把全国最精英的科研团体作为手段,报着最崇高的敬意,去研究一种社会形态——共产主义。」
「共产主义!」我叫了出来,我从未想过有人会把这玩意儿当真。
李若水点点头继续说:「所为共产主义,其实并不难实现。历史是一个循环,某种意义上讲,原始社会人与人的关系其实就是共产。但随着物质的丰富,人的私心会不断的膨胀,社会也就越发地不平等,于是就有了奴隶社会,封建社会以至于最恶劣的资本社会。我所建的共产主义模型只有两个假设,第一是社会生产力达到无比的丰富,第二是社会中每个人的品德可以无比的高尚和无私。」
对科研的直觉让我不由得提出一个质疑:「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我同意你的观点。物质是可以决定意识的,当生产力无限大时,人类确实可以变得无私。但『无比』这种词用在科学中是不严谨的。」
李若水表示同意:「邓博士你说得对,所以我做了一点近似。生产力这事儿,我把它简化成了现有财富。也就是说,如果你入伙,我会以所有的财富来支撑你做任何事情——就是说几百亿的钱,你随便花。即使想要私人飞机,我也可以在一个月之内买给你。」
「可以,我认可你这种近似。那人品德的高尚怎么实现,我可不认为自己是个无私的人。」想到红楼对付妈妈的手段,我皱皱眉头说,「恐怕你们也不怎么高尚。」
李若水说:「是的,这就是我这个实验最好玩的地方。首先,我组建的团队之中都是水平最高的科研人员,这就保证了群体的理性;其次,我要你们把善恶分开。也就是说,你们所有最龌龊的想法,最恶心的邪念,我全帮你们实现,这也就是『红楼』这个组织的初衷,满足你们『恶』,而到了我这里,极大的物质财富又使你们没有私心,以至于发挥出你们所有的『善』,于是,无比的高尚就实现了。」
我心中一凛,朴素地感情告诉我,李若水说得有道理。于是我问:「就算我接受了你的假想,但你实现了『共产主义』又有什么用呢?我是说,你已经这么有钱了,几乎可以为所欲为。」
李若水说:「一直以来,我都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探究人类的极限!」
「极限?」
「是的,一种人类只有在最优渥的状态下才能发挥出的极限,超越任何功利,任何私心的善举。就像现在,我们已经在这种模式下做出了不少撑过了。」李若水对身边的贺春雨说,「贺老师,可以跟邓博士讲讲你的进度吗?」
贺春雨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笑着说:「邓博士是研究材料的,可能对生物学不是太了解把,简单地说,通过我的Nano-DNA技术,我们已经可以完全治愈艾滋病了。」
「什么?」我惊讶得叫出声来。
「是的,治愈,不是什么延长寿命的鸡尾酒疗法,而是真正的治愈。就靠着这个方法,治愈了两万多妓女,而她们这两年为我们至少赚了几十亿。」贺春雨得意地说。
我半信半疑地说:「这么大的新闻……我怎么会不知道。」
贺春雨说:「没发论文,也没上报给任何组织,你当然不知道了。」
我说:「那我……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
李若水接过话茬说:「简单地说,从你申请曼城大学的那个组开始就被我们定位了,这几年你在科研上表现得确实不错,于是我就让朱小云行动了。她具体的安排我也是不过问的。现在,贺教授想用你的技术,给他的基因编译做个过滤系统,这个治疗艾滋病的药就可能近乎完美了。然后,你可以尽情地做自己喜欢的科研,也可以和这里的其他科学家搭伙,我只会观察,不做任何干涉。」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邓博士,入伙吗?」
「那朱小云……红楼……」
李若水一笑说:「你不用管什么『红楼』,只需要记住,她是为你服务的,是满足你所有邪恶欲望的所在。只要你喜欢,你把她当成狗也可以,娶她当老婆也可以,她底下那些人更是如此。但朱小云管理那么多人也是不容易的,所以我还是建议你按她的规矩玩。」
我苦笑了一声:「事到如今,我妈妈被你们搞成了这样,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我加入。」
贺春雨呵呵地笑了:「这就对了!这种条件,傻子才会拒绝。我跟你说,若水公才智高洁,不喜欢这些世俗的玩意儿,老朽可是十足地在红楼里享乐了几次。你妈妈谭红的调教就是我设计的,邓博士,怎么样,还满意吗?」
听到这话,我心中浮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尴尬地说:「说实话,我妈的状况,确实超出了我的想象,你们所有人是不是都玩过……」
贺春雨哈哈大笑:「邓博士误会了,我七十多岁的老头子,早就硬不起来喽。我现在只享受设计,真刀真枪可玩不来,你妈现在只当我是个普通的教授。我们这里所有人都没碰过你妈一根毫毛,红楼又都是一群女人。据我所知,你妈已经有20多年没被真玩意儿操过了,就等你开苞了,呵呵呵呵……小伙子,这两天我这里都不需要你,尽情享受你的邪念吧。」
我们又閑聊了几分钟,我便辞行了。
朱小云在楼上迎接我,一见我上来便拉着我的袖子说:「主人是不是又说我坏话了,又让你随便玩我了?他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领导这么多人很难的,我这点威信全被你们败光了。上次一个人偏要当着我的部下羞辱我,搞得我后来几天都抬不起头。邓通,你可别这么干。」
我说:「不会的,我现在满脑子想得都是我妈,她现在怎么样了?」
朱小云邪魅地一笑说:「嘻嘻,她现在可气坏了。」
「气坏了?什么意思?」我满脑子疑惑。
朱小云说:「我把你的事都告诉她了。」
「我的事……我能有什么事?」
「你十八岁上的大一,也是第一次去洗浴中心,花了 200块钱让人打了次飞机。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大学四年你嫖娼一共花了5万块钱。生活费入不敷出,只能兼职去做家教。而在做家教的过程中,你又和自己的学生暗生情愫,搞了个16岁的小姑娘,后来东窗事发被开除。大学其间你谈了三个女朋友,一个被你搞怀孕做了人流后,两个发现你的风月癖好而分手。怎么说呢,年少风流,这些对于一个大学生也算不了什么,可你小子却偏偏瞒得密不透风,你妈竟然一点也不知道。今天晚上,我让芳官一股脑地全告诉你妈了。」朱小云得意地说。
「啊!」我大叫了出来,「你们疯了吗?这些事情怎么能说!我妈会杀了我的。」
朱小云摆摆手:「不止这些,我们还告诉了你妈,你昨天和今天晚上也都在某个会所里嫖娼。」
我着急地说:「我没有啊,你们污蔑我!」
朱小云说:「是的,我们是污蔑了你。但我们这么做为了什么啊,你小子怎么这么不开窍?你明天就能玩到你妈了,今晚不想被她教训一顿吗?这叫反衬你懂不懂?」
我听懂了,但想到妈妈怒不可遏的样子,我心中还是有点怕的。
朱小云说:「诶,你怎么这么废物?我告诉你,今晚可别说漏嘴了,就装作唯唯诺诺的样子,不然明天就不好玩了。」
我想到妈妈下贱的样子,告诉自己现在的妈妈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于是点了点头说:「既然你安排了,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我奉陪就是了。」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妈妈打来的。
电话那边响起了一种极度压抑的深沉:「邓通,不管你现在在哪,你给我回来,我想跟你聊聊。」
……
晚上10点多,我进了家门口,看见面庞阴沉似水的妈妈坐在凳子上,声音冰冷地对我说:「邓通,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我装作不解的样子说:「妈,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找工作去了啊,一直在大学城那边。」
「大学城?」妈妈一脸冷漠,「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哪?」
看着妈妈严肃的表情,我心中一寒,一股久违的胆颤席卷我的全身:「妈……我在市中心那边和同学吃饭,我接到你电话,马上就回来了。」
「所以你没有去过『玉麒麟洗浴中心』?」妈妈嘲讽地一哼,「我听说那地方挺好玩的啊。」
我已经知道是朱小云做的局,只能表现得无辜:「什么中心,我没去过……」
「还撒谎!」妈妈突然杏眼圆睁,双眉倒竖,声音提高了两个八度,「邓通!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正经人,没想到这么多年,我一直养了个畜生!去了那种地方还不承认,我同事在那里盯点儿,人家亲眼看见你进去了!要不是提前通知我叫回了你,今晚扫黄你就得被抓,我就要去局里领你!你妈我这么多年的老脸都要被丢尽了!」
我突然意识到妈妈撒谎的功夫也是一流的,竟能把从芳官那里得来的信息改编得这么自然。但还没来得及接着想,只见妈妈「咻」地起身,两步走到我面前,举起右手「啪啪」打了我两记耳光。在我印象中还没挨过这么大力气的耳光,一时头晕目眩。
接着,妈妈拉着我的衣领走进客厅,向下用力一拽,然后说了声:「跪下!」
我一介书生怎能抵抗妈妈这种警察的擒拿,不由自主地就跪了下去。妈妈厉声说道:「老实交代,你还有什么不轨行为!」
我心中浮起一种恐惧,只想着尽量推卸罪责:「妈,没有了,我这是第一次……」
妈妈的眼圈竟然红了,她愤怒中带着哀伤地说:「邓通,妈妈一直以为你是个诚实的孩子,可你太让我失望了。既然你不承认,那就由我来告诉你,你昨天也去了对不对?」
「妈……这是没有的事啊。」我矢口否认。
「编,接着编。邓通,你是老嫖客了啊。我告诉你,你的底细我已经都知道了!从上大学就开始嫖了,小子,你藏得挺深啊,我这么多年都没发现。失望,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妈妈叹息着说。
我辩解:「妈,那是过去的事儿了,我这几年真的没有!」
「啪!」又是一个耳光狠狠地抽在了我的脸上,妈妈美丽的脸庞已经气得扭曲了:「那就是过去的事儿你承认了?好啊,邓通,你别忘了,我是个警察啊!这么多年,我一个人辛辛苦苦地把你拉扯大,供你读书,各种才艺让你学了个遍,就盼着你能成为个有用的人,现在可好,我养了个畜生!」
「妈,我是个有用的人,这你不能否认吧,我是个博士啊。」我抑郁地反驳着。
「啪!」妈妈又是一个耳光:「别忘了是谁供你读的博士。这几年你花了家里多少钱?现在怎么样,连个工作都没有,我真但你以后的生计。我看你学习这么多年,出了花花肠子,有用的一点都没学会!」
接着,妈妈指着我的鼻子数落了我20分钟,直到把我说得一文不值。我低着头一言不发,默默承受着这份屈辱。
最后,妈妈说累了,转过身去走进屋子,边走边说:「邓通,你明天不许出门,在家里反省一天。」
我带着屈辱愤恨的情绪走到了屋里,沉沉地睡着了。
……
妈妈又很早地上班去了。我在家里,回忆着妈妈昨晚对我的辱骂,昨晚我是确凿地感觉到了一种巨大的屈辱,果然让我对今天更感兴趣了。
下午 3点,我正思考着对妈妈将要进行的调教,手机响了,那边是朱小云:「邓通,这个城市内,随意去一个洗浴中心或者会所,随意叫一个小姐,然后就可以开始了。今天整个城市会为你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