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不缓不慢前行,两日后,上官含蕓已经基本痊愈,双手恢复的灵活自如,内力也全部回来了。走在路上,虽然避开了大路,还是能遇到些个东来西往的脚夫,其中不乏也有携带兵刃的江湖人士,听他们路上说话讨论之声,或许有大事发生。
经过陆川的不断滋润,妇人风姿变得愈发娇艳,两人衣着面貌太扎眼了,尤其是上官含蕓,她丰腴的身材奶大臀圆,脸上还时不时带着一股妩媚风情,引得路上不断有汉子侧目,有些人甚至还不怀好意用着滴溜溜的眼光瞧她,或者是借故搭讪上来,为的都是能占她点小便宜。每当这时陆川心里都不快活,却也不太敢发作,心想要是自己逞能敌不过对方,那就糗大了。而妇人每每看在眼里,心里别提多美滋滋,一方面是自己作为女性能吸引男性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另一方面很满意眼前这少年能这么在乎自己。
两人从认识到交好的这么多天里,上官含蕓还没见过陆川出手,这次她忽然变得想考一考他了。于是借着在一块空地上休息时,上官含蕓让他耍几招出来看看。陆川不明就里,不过也觉得自己这些天以来,一直沉迷于上官含蕓的温柔乡,功夫有所荒废,又觉得或许她可以指点自己一二。所以没有拒绝的摆开了架势,按照《无极大法》上面的心法,使出了从凌南星那里学来的功夫。这是一门内外功兼修的武功心法,内外功同应,相辅相成,使得修炼者既能独立发挥内功威力,又能灵活运用外功招数,若能练到极致,也将可以和江湖一流高手一较高下。
上官含蕓起初也没太在意,心想一个毛头小子能有什么厉害的武功,但看着看着还是看出了端倪,不由得大吃一惊,略一怔凝神望着陆川,脸色大变,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陆川折了根树枝当作长剑,在一旁耍了一招「白虹贯日」,反身又推了一掌「当阳掌」,一颗不大的柳树下,楞是被他搞了一地的断枝残叶。陆川心下得意,这几招比之前耍的有所进步,却没有注意上官含蕓表情的变化,欣喜道,「喂,我使得怎么样?」
上官含蕓没有夸他,一反常态的眉头一皱,径直问道,「告诉我这几招,你是跟谁学的?」
陆川见她脸色一绷,也就不耍了,他不知道上官含蕓为什么会忽然变得表情不定,心想难道这几招功夫之中还藏着什么秘密不成,他将树枝一扔,不由得回道,「这是一个老前辈教我的,他外号叫天外飞星,本名嘛叫什么凌南星,怎么,难道你也认识他?」
上官含蕓一听,心道自己果然猜的没错,的确是那个男人。《无极大法》是凌南星根据自己的多年心得造诣而创作的一门武功,想到了要传给后人,他创作之时就刻意避开了与自己所练的《神龙功》心法,他号称天外飞星就是閑云野鹤惯了,根本就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还有传人。但若仔细去拆解这门功法,虽然武功路数不一致,还是能发现这里面的相似之处,这也没什么奇怪,同一个人身上的武功本也就是同源,怎么能做到不留破绽。上官含蕓看的很仔细,所以看出了奇怪之处,她一下子回想到了十六年前,脑海一片惘然,就连少年是如何认识那个男人的,都忘了问出来。
陆川见她眼睛红红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上前关心道,「你没事吧?」说着还伸手拂了拂她的脸颊。
给少年一关心,上官含蕓暂时拨开了纷乱思绪,看了他一眼道,「我没事。」
陆川明知她心里有事,只是猜不出来,她既然不愿意说,陆川也不追问,心想谁还没能有个自己的心事呢。为了打破她的闷闷不乐,陆川转开话题微笑道,「你还没说我武功使得好与不好呢。」
上官含蕓知道这少年是有意想让自己开心点,心情大受感染,也笑了笑,嗔怪回答说,「花里胡哨的,根基不牢,若是碰到好手恐怕会很吃亏。不过你学的很快,路上多加练习,还能在长进。」说到此处,上官含蕓眉目一挑撇嘴道,「不过要想保护我的话,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呢。」
上官含蕓的功夫陆川是见过的,觉得她应当属于高手之列,尤其是她那一手花瓣也能杀人的本事,陆川是真的每每想到就不可思议,非常的学一学,当下拉着她的手说,「要不你教教我吧,教我怎么用花朵杀人,这样我就可以保护你了。」
妇人嗓门一提,「你想学?」陆川点了点头,本以为凭现在两人的关系,这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但忽的却听妇人叹息道,「可惜的是,我这门功夫不适合你。」
陆川不信,以为妇人这是门户有别的芥蒂之心,心里有些生气,想到咱两床上都睡在一起了,怎么还能有所分别。妇人见着少年变脸,知道是小男人不高兴了,当下解释说,「我没有骗你,不信的话,按照那天我教你的你再试试。」
陆川向前一步,那些心法口诀小艺都记着呢,当下就默念给了主人,陆川跟着试了试,他深吸一口气,又耍了一遍,当真气流过会阴穴的时候,那种刺痛感再次出现,直到他双手一放泻力,刺痛感才消失。
上官含蕓瞧在眼里,踱了一步说,「怎么样,是不是不舒服?」
陆川脸色不自然的一红,因为这也太奇怪了,刺痛感始终处在离胯下卵袋不远处,也就是男人的命根子处,这要是练成的话恐怕阳根会不保。上官含蕓早已了然于胸,也不立马拆穿,继续说,「你再运气从百会穴到灵台穴,然后折返到腹中穴试试。」
陆川按部就班的照做,这时胯下的痛感更加难忍,额头上都出了一把汗。这时陆川不服输的想提气去抗衡,可是真气越多,那里的痛感就越剧烈,直到忍不住了陆川才收回了那道真气。
上官含蕓在一旁说道,「这是最基本运气法门,实话跟你说了吧,我这门功夫向来只传女不传男。所以你想学也学不来的。」
陆川这下不由得相信了,然而他却多嘴的问了一句,「你这门功夫也太奇怪了,那我要想练,岂不是要做太监才行?」
上官含蕓神秘一笑,不怀好意的盯着他说,「那你想做太监吗?」
这种玩笑可开不得,陆川胯下一紧,赶忙摇了摇头。上官含蕓见状,脸上飘上了一朵红云,心想你要是太监了,那谁来满足我呢,当下也不在捉弄他,收回了嗔笑道,「别想得美了,就算太监也不行,我这武功只能是女人家才能修炼。不过嘛,就你自己所练的功法,我指点你一下倒是可以。」
陆川初时沮丧不已,此时一听她能指点自己,又大喜过望。他从修炼至今,一直都是自己摸索,虽然进步很快,但往往实战之中不得要领,其实就是缺了个能人指导。练武之人所谓一通百通,一盲百盲就是这个道理,所以他欣喜不已。
两人继续沿路前行。一路荒村野外,四处不见人家,行了十里地,渐渐来到了天台山脚下。这时阳光当空,虽然山脚处不缺清风徐徐,两人还是渐渐变得口中饑渴。好在离一块山石界碑不远处,一抬头,见着了酒旗招展,原是一个极其简陋的小酒肆。两人加快了脚步,不一会,马儿就来到了酒肆前,只见一颗大松树下摆了五个方桌,十条长凳,此间东来西往的路人、脚夫还有手持兵刃的草莽人士汇集,零零散散分成三波,坐了六七个人。
两人一路避开大路官道行走,客店都没有住过,不免路途劳顿,将马儿拴好后,陆川一看上官含蕓额头晒出了些许细汗,上前一步,温柔的挥动衣袖给她擦了擦,然后两人走到西首的空桌上落了座。
树下的几波人,本来谁也没有理会谁,这时一男一女的出现,顿时引起一阵聒噪。一位少年带着一位美妇,刚一落座便引来数个汉子的侧目围观。那妇人大约三十出头的年纪,长得极其甜美可人,身段更是充满了成熟妇人的媚态。只见她云鬟玉钗,上身着青色长衫,内里小衣至领口下方数寸,胸前露出一片雪白,她酥胸高耸,乳沟若隐若现。下身则是一条白色长裙,绫罗缎子从腰部收紧,勾勒出圆臀的曲线形状。这种打扮的女人城里较为多见,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出现在这乡间野外,却显得分外扎眼了。而反观那少年,同样是可圈可点,他看起来还不足二十岁,却身躯高大,样貌伟岸,脸上英气盛气凌人,叫人不可小觑。
旁桌的人时不时就会偷瞄一眼,有的还私下里嘀咕,大概是猜测这美妇和少年的关系。
陆川视而不见,他一路已经见怪不怪了,一落座他就招呼起来,用着晴朗的声音说道,「店家,看座。」
「来了,来了。」应了两声,店家从大树后面的棚子里走了出来,「不知二位客官要点什么?」
那店家着一身乡野素衣,带了个乌色帽子,别看他干的活儿平淡无奇,然而眉然清秀,身体笔直挺拔,面相上看他还三十岁不到。陆川心里嘀咕这男的看起来还挺英俊的,只是可惜了若在城里,或许会被哪家大小姐看上也不一定。不过这都是别人的事情,他哪里好出言吐语,不禁摇摇头询问说,「店里有什么好酒好菜,全都上出来。」陆川身上还揣着沐宛庭塞给他的银子,心想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又一心想婉妹啊婉妹,暂时对不住了,等我找到母亲,就去找你吧。
那店家一听,陪着抱歉笑了笑,「这位客官,不好意思,本店只有喝的,没有菜肴。」
陆川听到后,有点失望,心想你这开的什么店啊,当下又问道,「那你这里有什么好酒啊?」
谁知那店家又是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本店也没有酒。」
陆川忍不住脸色一变,非常的不悦,不客气的道,「那你们开的是什么酒肆啊?」
「抱歉,那旗子匆忙之中还没有改过来,本店只提供茶水。」店家似乎不愿做过多解释,说完也不招呼,大有你爱来就来,要走就走的意思。
「晦气。」陆川见此情况也没啥好办法,一摆手道,「罢了,那赶紧送上来2份茶水。」
「好咧,两份白开水!」说完又鉆进了棚子里。
两人对话过程中,上官含蕓一直没说话,等陆川回过脸来时,她才呲笑一声道,「跟个店家较什么劲啊。」陆川本想表现一番,谁知对方会这么不给面子,不由低声将店家数落了一通。两人靠的近,低声说话时,时不时会耳鬓厮磨亲热一下。陆川见她不以为意,又把一只手伸到了她的大腿上抚摸把玩,捏了捏丰润的大腿,又往她的双腿里鉆,反正私下里也没人能看见他的小动作,陆川直将她的美腿和大屁股把玩了个遍,直逗的美妇人咯咯轻笑。
两碗水还没有端上来,不远处又来了三匹快马,定睛一看是三个男的,一老两少。许是敢累了,他们一下马便将缰绳拴在树上,然后直接叫了几碗茶水。那边一坐定,这边店小二将陆川两人的水端了上来。陆川一抬头,吃了一惊,怎滴这捡漏的小酒肆里,还有这一等漂亮的女人。原来,两人对视之际,陆川才发现那店小二是男扮女装的女子,虽然他也是一身素衣乌帽,却掩饰不了身段和女子的气质。陆川这些天一直和上官含蕓亲热在一起,是以看出了她的女儿身。她看起来约莫二十多岁,女子面容姣好,眼神清澈,纤细的柳眉、端直的鼻梁、小巧的樱桃嘴无不恰到好处,虽然被一身灰色的素衣罩着,也难掩美好的身段。
陆川看着她,接过了茶水,这时上官含蕓拉了拉他的衣服,对他有些不满,「你看什么呢?」同为女人,细心的上官含蕓又如何看不出,陆川心虚,没敢答话。
恰巧就在这时,南边又有两匹快马近了来,分别是一高一矮两位中年男子。看他们的架势显然也是要来讨水喝的,不多的几张方桌,眼看快要坐不下了。谁知这两人刚下马,那先前来的三人一阵聒噪,看样子像是认识,且有敌意。这两中年男子拴好马,很快也注意到了树下的三人。双方冤家路窄,两人中高的那个男子一身白衣,留了个辫子,身上一股子邪气,照面就一声狂喝,「又是你们二人,怎么的,叫你们见到我就躲的远远的,是不想活命了吗?」
那先前三人中的两个年轻人闻言畏惧,捂着脸不敢上前,低声对着那年长的人道,「师叔,就是他杀了牛二一家五口,还奸污了牛二的妻子,等我和师兄去救人的时候,前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他还把我们打成了这样,并说见到我们一次打一次。」
这两名弟子下马时就低着头,是以谁也没有在意,这时再仔细一看,发现他两各个脸上红肿,显然是被人打的,当看到他两的右手时,更吃了一惊,只见他们的右手全都被削去了一根拇指。那老者一看,心中一怒,大喝道,「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伤我金刀门的人。」
对面那矮个子不以为然,轻视道,「金刀门是什么东西,我和师兄还没放在心上。」那高个子向前一步打断了他还想说的话,拉长声音道,「哎,对老人家说话要客气点。告诉你,你金刀门不好惹,我们西域尊者也不是吃素的,要怪就怪你这两个师侄武艺不精不中用,躲了他们的手指那也怪不得谁。」
江湖之争,难免会有所死伤,那老者没追着这件事,又厉色道,「哼,你还杀了牛二一家?他们早就退出了江湖,你这也未免太恨辣了。」
「我们只是在他家借宿一晚,谁知他偏要去报信,那我只好动手了。」那高个子轻描淡写,又道,「我们西域尊者行事风格本来就这样,既是投身了万邪教,那自然是遇神杀神,遇人杀人,万邪万邪,杀个人又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武林中人,谁手上都难免杀过人,但像西域尊者这般连老人孩子也不放过,则属于手段残忍毒辣了些,为江湖所不齿。
一听他们投靠了万邪教,老者更是愤怒不已,「连老人小孩都不放过,我不管你是西域尊者还是东域尊者,今天就让我金刀门来铲除你这个邪魔歪道。」说完只见他右手一提,金光闪过,一道刀气破空而发,直劈向那高个子。
高个子未料到那老者出手会这般迅疾,「啊。」的一声,急忙闪避,辛亏他躲得及时,只见他身后一棵大树已被刀气劈成了两半。这时人们才看清那老者手里已多了一柄程亮的宝刀,这刀不同于一般的弯刀,也不同于砍刀,它刀身笔直刃呈斜口,长度比长剑短一些约有二尺,但它的刀柄却比剑柄要长了半手。
老者出手太快了,那师兄弟两人脸色都是一变,显然知是遇到了恨角色。这时树下乘凉喝茶的人,也都纷纷避让,骑上马溜之大吉,脚夫们也深怕殃及鱼池,推起小车忙下山去了。当然也有吃瓜不嫌命大的人,陆川陪着上官含蕓坐在椅子上,準备观看好戏。
场上双方谁也不敢怠慢,那高个子站定便回了一招,扫起条凳向对方砸去。老者手持宝刀也不躲避,而是冷笑一声,迎头一劈,只听「喀喇」一声,条凳从中间瞬间被斩成两半。接着他挥刀横扫,破空一声,凌厉的刀气直沖而去。那高个子可不敢硬接,忙纵身一跃躲避,可那老者太快,他方才躲过刀气,只觉一把飞舞着的宝刀旋转沖了过来,逼的他只能连连后退,一直退了三丈才敢施展劈空掌,将那宝刀击了回去。
那高个子平时远在西域,交手的人并不多,还从未遇到过此等劲敌,不免心中一凛,问道,「这是什么刀法?」
烈日当空,老者冷眼凝视,朗声道,「幻影狂刀。」这老者便是金刀门吴青玄,人只知金刀门掌门金不换,却不知能将刀法使得出神入化者,乃掌门师弟吴青玄,西域尊者非中原人士,是以不知也没什么奇怪。
「好刀法。」高个子冷笑几声,忽的双手一伸,深吸一口气一正一反运功,「咔咔」指间关节响了两声,双掌顺势变成了狰狞的双爪,原来鹰爪功才是这高个子的看家本领。场上两人一个屏气凝神,一个气度沉静,一场更兇狠的大战不可避免。这时落桌树下的人已经走的一干二凈,只有棚子下那两个店家还在,陆川看着上官含蕓,心中发虚,意思是我们要不要也离去算了,上官含蕓往那两店家身上瞧了瞧,也不答话,还淡定的喝了口水,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高个子一声长啸,连连抓了七八块石头击了过去,那石头每个足有盆口大小,各个坚硬无比,却被他「砰砰」打出深达数寸的爪印嗖嗖飞出,可见鹰爪功的刚猛威力,当最后一块石头击出后,他以一个及其矫捷的身法,飞快地移动着身体,爪子瞬间抽出如飞雨般攻向吴青玄。
吴青玄一声低喝,紧握刀柄灌足了内力,他左扫一刀,再右划一刀,凌厉的刀气直沖飞来的石块,只听「砰砰砰」数声震天响,那七八块石头已炸的粉碎。这时那高个子已沖到了身前,身形如箭一般射向吴青玄,伸爪就要去拿他的喉咙。高个子贴身相斗,就是要他发挥不出利刃的优势,吴青玄后退三步,背后是一颗大树,他忙施展脚法,双脚离地与地平行倒着在树干上走了一丈才躲开这一抓。这时高个子横扫不中,爪子已经抓在了树上,吴青玄瞅準机会,翻身一跃踢了一脚,踢中了高个子的肩膀。
「啊」的一声吃痛,高个子撞在了树上,好在先前他的爪子已到,所以除了鼻子破了相,并没有伤到要处。
高个子抹了抹鼻子,发现鲜血已经冒了出来,不由怒气沖天,不待稍歇,提爪径直再次攻向吴青玄。吴青玄已经领教了鹰爪功的厉害,哪能再让他欺近身前,手中宝刀幻出长虹,刷刷几下平添了几分威势。刀锋度过,锋芒益增,连续几招,高个子的爪子根本无法靠近,反而被吴青玄凌厉的刀气,在衣服上划了几个口子出来。两人看似势均力敌,其实吴青玄已经占了上风,他的刀法果真厉害。
不过这时大家的眼睛都盯着场上的两人,谁也没注意到吴青玄身后,那矮个子袖口一挥,剎那间一前一后扔了两只飞刀出去。
两位弟子大急喊道,「师叔,小心!」
这一变故,吴青玄忙回身提刀格挡,但还是慢了一步,格开了后一只却被前一只飞刀刺中右胸。这也怪不得吴青玄大意,人道西域尊者以为只是一个人,其实是师兄弟两个人的共同称号,那高个子为师兄墨千秋,善于使鹰爪功,而那矮个子为师弟沙玄柳,善于使飞刀。初时,沙玄柳以为凭师兄的本事,并不是难事,直到看出他大有招架不住的趋势,才出了手。
陆川在一旁看的很是气愤,有上官含蕓的前车之鑒,他最讨厌人在背后使偷袭,直到上官含蕓踩了踩他的脚,他才收起脸色。其实就算他沖上去,那也打不过对方,所以很快,陆川就乖乖的继续观看起来。
吴青玄已经拔出了刺中自己的飞刀,暗道好险,要是刺中的是左胸,那就大事不妙了。他这时收敛了攻势,但宝刀破空划出的刀气,依然凌厉不减,有了防备,沙玄柳的飞刀也难以凑效。双方僵持不下,再打下去,徒耗双方的气力。于是墨千秋率先收爪挥了挥手,提议道,「停手别打了,你的刀法确实无人能及,但是我师弟的飞刀却可以出其不意,再打下去也是两败俱伤,不如就此罢手吧。」
吴青玄若有所思,这时听得两名师侄齐齐喊了声「师叔」。他一转眼看到二人神色,大概是说『你已经受了伤,不如罢手,要是你出了事,那他们定也绕不过我两』。其实吴青玄自己也在暗暗叫苦,两个打一个,自己还有伤在身,纵然百招之内无虞,但百招之外就不好说了,只是可惜了今天没能铲除这两个败类。心里拿定了主意,他也就收回了宝刀,朝师侄二人一瞥,喊道,「我们走。」然后三人一同骑马离开了。
沙玄柳看着那墨千秋,不解的问,「为什么要放走他?」
那墨千秋回说,「不放走他还能怎样,别忘了,我们的任务是得赶过去跟阴教主汇合。」说完他整理了一下划破的衣服,斗了半天,他本就口渴,这时已经忍耐不住了,连忙朝店家挥挥手道,「店家,赶紧端两碗水上来。」然后他刚要落座,一瞅眼,忽的发现西首做着个漂亮娇娘子,便径直来到了上官含蕓跟前。
墨千秋一脸油腻,没安好心,陆川警惕的将左手横在外,以备不测,其实他已经準备好了,空旷的地方,随时可以射出激光,所以倒也不害怕。而上官含蕓则是没怎么表示,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了。那人一上来,刚坐定就打量着上官含蕓道,「没想到,这荒山野岭的,还有这等美人。」
「你也不错,刚才那一招「老鹰捉树」好威风啊。」上官含蕓阴阳怪气的回了一句,显然是讽刺他刚才鼻子破相。
墨千秋一听倒也没有生气,他见上官含蕓气定若閑,知晓她和旁人不一般,定是身怀武艺之人。这时那女扮男装的店伴已经端了两碗水上来,坐在一旁的沙玄柳一直没说话,他口渴异常,端起来咕咚咕咚连喝了三大口,墨千秋倒是忍得住,又瞟了一眼陆川,才端起水来準备下肚。可就在此时,那沙玄柳忽然叫道,「不好,这水有毒。」竟而连连伸指一点,封住了周身的几处大穴。
墨千秋一看他师弟这反应,将手上的碗一摔,大呼道,「好你个店家,竟敢下毒。」
这时那店伴已经将乌帽摘去,露出了女儿身从棚子里走了出来,开口就不客气的道,「怎的,允许你们下黑手,我就不能下毒了。你们这一对恶贯满盈的西域尊者,我看要不久,就要变成西域死者了。」说完还哈哈笑了两声。
那沙玄柳十分恼火,哪管她是男是女,「呲呲」照面扔了一只飞刀出来,几乎同时,店伴抽手竟也回了两镖,前一只一镖格开飞刀,后一镖直插中他的肩膀。沙玄柳因为中毒在身,虽然感觉毒气不那么攻心难捱,却也影响了他的气力,只听「啊呦」一声,他中镖跌倒在地。墨千秋忙上前扶住他师弟看了看,只见他面色煞白,沙玄柳本来是可以通过运功逼出毒气的,但被飞镖刺中影响了真气流动,反使得气血翻涌,加速了毒气的扩散。
「师弟,你没事吧。」不待回答,墨千秋拔出了他肩膀飞镖,发现是一只精美的流星飞镖,再定睛一看,才瞧出不同,声嘶喝道,「你是幽月宫的人?」
一听幽月宫,陆川也是吃了一惊,实在没想到她会武功,更没想到她与幽月宫有瓜葛,当然她帽子一解,露出一头长发,显得人真的很美丽。这位女扮男装的店伴其实就是幽月宫的四大护宫之一,名曰彩月,拿手绝技便是流星镖。只听她淡淡的说,「正是来取你们狗命的。」
「拿命来。」冤家路窄,墨千秋伸爪直攻向彩月。谁知这时,那店家很快也走了出来,手中还多了一把剑鞘,见此情况,那店家剑鞘一挥,在空中倒旋了三圈,然后右手抽出长剑一扫,一招「苍天压顶」,将墨千秋的杀气稳稳挡开,再剑势一变,向他急速点刺而去,一股剑气自长剑射出,逼得墨千秋连连后退,待站稳时出声道,「雪花剑,你是什么人?」
这时那店家也解下了帽子,冷然回道,「雪山派大弟子,梅兴云是也。」
墨千秋心中一怔,知是遇到了幽月宫和雪山派联合派来的高手。他心中暗自叫苦,都怪自己大意了,先是惹到了狠角色金刀门,消耗了自己的不少力气,还暴露了鹰爪功的长短,而现在师弟已经受伤,以自己一敌二胜算渺茫,直叫苦连天。可惜,梅兴云二人已经不给他思考的时间了。
梅兴云眼睛一瞇,手中长剑飘忽不定,化作数道剑气,迸发而出。墨千秋身形疾飞,错位进攻,扫起东首的方桌砸过去,方桌碰着剑气直被震得稀碎。梅兴云剑气未中,侧身一闪,将墨千秋一剑斩向腰间。墨千秋侧身闪避,转身抬手就是犀利的一招鹰爪功,击向他的后背。梅兴云感觉到危险,长剑化为一道剑光,反手斜刺斩向他的手臂。只听拍的一声,鹰爪击中剑身,长剑震得差点弯了过去。不过便在此时,彩月飕飕双手齐飞,一下打出了五枚流星镖,各个都是往他要害击去。墨千秋不敢恋战,收回鹰爪急躲。突然间,梅兴云心中一动,手中长剑立刻一挥,一片剑芒划破天空,迅猛无比地刺了过去。墨千秋看到来势汹汹的剑芒,不由得心中一惊,他要躲避彩月的流星镖,又被梅兴云的剑气封住,他只能试图后退,但已经迟了一步。一声惨叫中,大腿中了一镖,接着一个踉跄,身上中了一剑。
那沙玄柳凝神运气疗伤中,一见师兄受伤,强忍着扔出了飞刀,却被梅兴云的剑气一格,插进了树上,彩月再还以流星镖,一击刺中了他的脑门,沙玄柳立时毙命。墨千秋见状大骇,若是一对一,他与这对男女或许技高一筹,但是师弟一死,一对二那是捉襟见肘。他腿上中了一镖,身上中了一剑,情况越来越不利。墨千秋苦苦支撑着,难以突破梅兴云的剑气,十根手指纵然如钩如锥,也难以抵挡长剑的锋利,何况还要分心对付彩月出其不意而袭来的飞镖。双方斗着斗着,倏地梅兴云拔出长剑回身一拧,剑刃划过了他的脖子,一声凄厉的惨叫后,一片猩红从他的脖颈处喷涌而出,接着身负重创倒了下去,很快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