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蘅早就醒了,然而母亲的矜持和女人的羞涩使她不敢睁眼。终于捱到床上一轻,儿子王行之小心翼翼的起床。她继续假寐,听到他在客厅讲话声,应该是打电话,不知是给谁的。然后是浴室的哗哗水声,她眼皮沉重,又有些困顿。昨夜昨夜风急雨骤,令她浑身慵懒。迷迷糊糊间察觉儿子蹑手蹑脚走来,在她额头轻轻一吻,然后隐约是门铃响了……
睡了个回笼觉的苏蘅满足的起床,秀发凌乱的她双颊嫣红,秋水明眸波光潋滟,俏脸容光四射,气色极佳,有一种蕩人心魄的美艳。
歪着头,苏蘅两手握拳朝天拉扯,娇慵可爱的伸了个懒腰。好久没睡过这么好的觉了。真是神清气爽。非但如此,虽然身体微倦,她心中却有一种实打实的快乐,像揉好的面团被放到最适宜的温度下,不断发酵,逐渐涨满心胸。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明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苏蘅披了睡袍赤着白脚边走边哼,腰细臀圆的丰润娇躯款款轻摆。晨风送爽,裙裾飘飘。她的女中音婉转低沉,魅惑诱人。女人被疼爱被满足后,心眼里渗出的欣喜和欢悦像白鸽儿一般,压抑不住,腾地一展翅,轻盈快活地随着歌声飞出窗儿,在蓝天划着圈。
芳香的浴室里上布满水蒸气,苏蘅「啪嗒」打开排气扇,然后便看到镜子上将化未化的大字,「妈妈我爱你喔!」
这个小调皮!苏蘅惊喜地想。红晕上脸,嘴里噙着甜蜜的笑。她癡癡地看了一会,才因为要照镜子,犹豫着不舍得似地把字慢慢抹去,然而那股浓情蜜意早已潜入心房,让她喜乐无边。
终于发生了,可是我不后悔呢!苏蘅开了花洒,心中想到。可是——苏蘅记起昨晚的癡狂和放浪,顿时后悔起来。
我不该那么的……会不会吓着行行,从此认为我是一个那样的女人呢?苏蘅惴惴不安的洗完澡,换上吊带真丝睡裙,一头湿发忘了绑起,就那么披散肩头。
一进饭厅,心情忐忑的苏蘅就被满眼的娇红嫩绿晃花了:这么多红玫瑰!簇拥着堆挤在竹编篮里,怒放在长形饭桌的一边,芬芳扑鼻,妖娆丰美。她瞳孔放大,微颤着走过去,拈起花里的卡片:给我最爱的妈妈!永远的女神!署名是王行之。
天!结婚以来,有谁对她做过这般浪漫的事。臭小子把我当成十几岁的姑娘来哄了!苏蘅心里唠叨抱怨,一脸羞喜交加的看着花儿,看看花色,摸摸花瓣,朱唇嗫嚅着,竟高兴的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憋出违心的三个字「浪费钱。」
嘴上这么说了,眼圈却红了,癡癡地与花相对。真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花衬人美,人比花娇。本来心中的一丝不安的裂缝,及时得到完美的爱意填补,苏蘅心情圆融起来,这是她生命中最好的一天。
平复心情,苏蘅擦擦泛泪的眼。定定神,揭开罩笼,看着桌上摆着的清粥小菜,犹冒着丝丝白气,一个圆溜溜的水煮蛋靠在碗边。
「鸡蛋本身含有多量的谷氨酸及一定量的氯化钠,不许放味精的。」
儿子煞有介事的表情浮现,苏蘅莞尔一笑。儿子一定练球去了。啊——突然间想他想得紧!
「妈妈我和萧风练球去了,下午回来——王行之。」
我不是个好女人,好妈妈,但我抚养了一个好儿子。苏蘅轻轻的拿起那张字条,么么么地亲了王行之的签名。想着总有一天,儿子会成为一个高大稳重的男人,他参加工作,谈个女友。苏蘅仿佛看到王行之西装革履,一脸带笑的向自己行礼。他的臂弯挽着个白纱新娘,贤惠美丽,仪态端庄,幸福地笑着。在宾客的阵阵笑声中,在绽放的礼花下,他们结为夫妻。
苏蘅想着自己应该是安详而欣慰的祝福他们,然而不知为什么,心里竟然生出几许莫名的惆怅。又忽然记起儿子常叫的「人生得意须尽欢,及时行乐」,豁然开朗。与其烦恼,不如把握现在。
不好!行行要是天天拿这话为借口向我求欢,我到底该不该给他呢?苏蘅记起儿子对性的渴求,暗暗发愁。想着太阳下山,月儿升起后的母子暧昧;想着儿子离结婚还有近十年,这期间她和儿子仍住在一起,一年三百六十多天,若自己招架不住儿子的央求,母子俩岂不是还要燕好数千次?他又那么温柔体贴,细致入微,我怎么拒绝呢?苏蘅苦恼的皱着眉,这是幸福的烦恼啊!她可丝毫没想到自己在这不论情事中,从怦然心动,意乱情迷,到推波助澜,一锤定音,哪少了她的影子?一旦来到性的领域,推脱责任,扮正经是每一个女人的天性,美丽的女人犹是如此。
「昨晚可都是你不知疲倦,不停索取,以后——还忍得住吗?」
这时仿佛有另一个她贴耳细语,悄然道破事情真相。苏蘅被自己不堪的念头刺激地浑身热痒,纤白的手捂住红嫩双颊,一颗心也按捺不住「嘭嘭嘭」的乱跳起来……
王行之没说实话,他没去练球。此刻他正和萧风肩并肩,走在一条埋没在花丛里的田埂上。看他脚步轻松,肢体灵敏,昨晚忙活那么久,四度捐精,今天仍神采奕奕,充满活力,终究是年青啊。
后面三三两两跟着他的同学们。远处山路蜿蜒,如随手一抛的丝绸飘带,两座眼前的葱郁的山丘夹着一个深谷,那是他们的目的地——萧风淫蕩的美其名曰:奶子谷。
「喂——慢点呀,体恤体恤我们这些女孩子啊——」
清脆的声音响起,唐明月迈着结实长腿赶上来,抱怨道。她身后跟着已然气喘吁吁的巴夏桑。王行之回过头,唐明月穿着一套清新淡雅的白色连衣裙,搭配宽檐编织草帽,俏丽短发飘洒,善睐明眸放光,仿佛永远带笑,深深嵌入你的心。一身打扮在纯真柔美中不乏几许小女人的妩媚,独特而撩人。左肩挎着一款红色挎包,加上浅红色的凉鞋,脚趾甲修得整整齐齐,蜜色小腿儿瘦长有力,青春的活力无须吶喊。
王行之扫过她弯弯柳眉,绯红双颊,嘟嘟双唇,不说话。笑笑转头。唐明月嘴带浅笑,素面朝天的脸无须粉饰,青春本就是最好的化妆品。
「呼哧,呼哧。行之你可得多看一会,我们家明月今早挑衣服可挑了三小时,女为悦己者容呢!」
巴夏桑笑嘻嘻打趣。
「哎哎,阿桑又告密,你个叛徒!」
唐明月大发娇嗔,扭身欲打。王行之忍不住回头,只见唐明月腰身扭转追着巴夏桑,那小腰只堪盈盈一握,却又不是病柳般瘦削,而是显得韧性十足。
「行之,别听她乱说——」
唐明月察觉到王行之的目光,一下又变得淑女起来,手背在后,望着他娇怯怯道。
「既然是乱说,你怎么怪她告密呢?」
却是萧风插嘴:「露了破绽哦。」
「你,你,你,不理你们了!」
唐明月一把拉下草帽,把自己的脸盖去一半,羞涩的眼遮了起来。
她的唇面好像闪烁着娇羞欲滴的红光。单薄,飘柔的裙衣由于风的调皮,把那身体的曲线格外地凸现了出来,身段颀长而窈窕,带着十分的灵气,百分的朝气。
「来,一起走吧。」
王行之带笑伸手。说来奇怪,自从昨晚之后,他觉得自己似乎格外成熟起来,早上送花,备饭的举动做的顺溜自然,似乎开窍一般,丝毫不心疼自己的零花。想着妈妈的开心惊喜,更有一种男人的满足和得意。尝过了妈妈无边的风情,唐明月此刻更像是他的小妹子,他理应心疼宠爱,包容妥协。
「这么多人——呃。」
唐明月做贼心虚般看看周围,「牵手不好吧?」
正犹豫间,一个悦耳的声音在左边响起:「王行之,渴了没?我这有喝的。」
却是团支部书记庄晨雯。
「行之不喝碳酸饮料,我们这些会运动的只喝水!」
唐明月抢在王行之面前回答,身子更是一斜,挡住庄晨雯看向王行之的视线。
「我又不是问你——」
明眸皓齿,高挑秀美的庄晨雯秀眉微蹙,不满的反问,「王行之我也有矿泉水,你喝么?」
「我还不渴,谢谢。」
王行之礼貌的拒绝了。
唐明月眉一挑眼一亮,看着有些尴尬的庄晨雯别提多得意了。
「好吧,渴了你就说。」
庄晨雯显然并不罢休,直接掠过唐明月的身子,站到王行之身旁继续道:「王行之,你知道么,前面的山后有一段城墻呢。听说这里附近以前是战场呢!」
「喔,真的吗?」
特别爱好历史军事的萧风接过话头。
「真的,据说是明朝的时候……」
庄晨雯抓住机会,滔滔不绝边走边讲起来。
「臭庄晨雯!」
唐明月看着庄晨雯落落大方的背影,腮帮子气鼓如蛙,嘴也撅得老高。无奈她功课不上不下,只有英文不错,历史她一窍不通。
一旁的巴夏桑笑着安慰:「谁让明月你喜欢球队队长呢,行之的追求者可是不止庄晨雯一个哟。看开点吧。」
「哼!我就不信了,我还会输给她们——」
唐明月双手抱胸,语气铿锵,大有女英雄舍我其谁也的气势。可这气势维持不到两秒就破了功,骨软身乏,可怜巴巴:「那怎么办,阿桑你帮帮我,出个主意啊。」
「等下你就……」
巴夏桑一脸诡秘,凑过头轻声细语,唐明月嗯嗯有声,不停点头。
「哎哟!疼死我了——」
王行之三人聊得正欢,前边突然传来唐明月的悲惨呼痛声,王行之一顿,立即带头向前跑去。
只见唐明月歪坐田埂上,两手扶着左脚踝,咬着唇一脸苦痛。
「扭到脚啦。」
王行之关切的蹲下询问。庄晨雯则用检视的目光看着唐明月,一脸不相信。萧风和几步远的巴夏桑对对眼,登时一清二楚,暗自窃笑。
「是喔是喔,嘶嘶。」
唐明月表情夸张,吸着凉气呼痛。「刚才只顾和阿桑聊天,不小心扭了右脚。」
「可你抱的是左脚啊!」
庄晨雯翻翻白眼。
「是左脚是左脚,不小心扭了左脚!」
唐明月急得一脸汗,满面通红。
「站起来看看——」
王行之把唐明月扶起,小心翼翼,却想不到唐明月背着他,大大咧咧地送给庄晨雯一个得意而带着挑衅的飞眼。
「能走吗?」
「嗯嗯,哎哟——」
唐明月的表演夸张如断腿老伤残,萧风几乎要爆笑,憋得浑身直颤。「你扶着我啊,行之你扶着我。」
唐明月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半个身子往王行之身上一靠,再次向庄晨雯递去轻蔑的眼神。
「哎呀有蛇啊!」
庄晨雯冷不防大声喊叫。
各人「哇呀」出声,跳着分散。王行之抱着唐明月一动不动,难得没有弃离她,而唐明月却怕了,挣脱着一瘸一拐往外逃,跟铁拐李跑步似地,亏得她记得自己那只脚「扭」了。
「看错了,是根树枝。」
庄晨雯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你等等,我去看看谁带药了。」
继而黯然离去。
「不用啦,行之给我揉揉就好!」
唐明月半脸装痛苦半脸显得意,目送她离去,暗暗握紧小拳头:「哼,跟老娘斗!」
然后趁着王行之俯身检查伤势,对着巴夏桑用手比了个「v」,小嘴咧着——「耶!」。
「哎哟!」
却是娇臀上挨了王行之一下轻拍。
「演的真烂,可以拿金酸莓奖了。」
王行之低笑。
唐明月傻傻眨眼数次,才「嘤咛」一声反应过来,顾不上斥骂王行之耍流氓,一呲溜躲进巴夏桑的怀里,耳根子都羞红了。脚程倒是快的可以。
平时的她挺成熟的,帮家里做家务,和邻居同学也都相处的好,可一旦和在王行之在一起,她就不知不觉中变得小起来。撒娇扮嗲,出丑现眼,都没关系,像是在哥哥面前邀宠的小妹,知道哥哥不会取笑,不会生气。
「大家都进谷了,我们也快点。」
王行之手搭凉棚看前面说道。
巴夏桑把唐明月一推,唐明月嘴里哼哼唧唧嘟囔着,羞羞答答一手轻扯王行之腰间的衣服,娇滴滴道:「行之,要不,我们这就出发吧。」
「恶心死了,老娘都起鸡皮疙瘩了!」
巴夏桑一副嫌恶表情。
「都这么大的姑娘了,也不知道矜持着点,人前就这么黏糊!」
萧风嘿嘿笑。
「哼!」
唐明月羞恼地瞟了他一眼,撒娇般地抱了王行之的胳膊,大声道:「我就不矜持,怎么地吧。」
说完偷偷捏着王行之结实的肌肉,小吃豆腐。
「怎么听起来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
萧风啪啪拍腿,哈哈大笑。四人结伴而行。
聊天,欢笑,吃喝,嬉闹,青春热烈而向往自由,被学业缚住的心飞扬起来,在阳光里得到放肆的发泄……
「哎哎——快来看啊,这里有名胜古迹啊——不看后悔啊!」
不知谁的叫喊引得众人站起,纷纷朝挥舞的手走去。
看着眼前的残垣断壁,青年们不得不相信这一片姹紫嫣红,美轮美奂的山坳里,居然发生过一场战争。从「太极宗师」王理华踩到一颗空空如也的头颅起,大家时不时发现一些古迹:些许惨白的小腿胫骨,已被不知名的虫儿蛀空,笛子似地。一枚锈迹斑斑的箭镞,早已失去锋利。还有看起来是腐朽不堪的剑和长戟,这些兵器的主人早已陨殁,他们的骨骸在地下交错攀缠,谁是胜利者,谁是失败者,已然无法分辨。那些他们使用过的兇器也放下成见,叠摞抱拥,相互勾结着一起被自然所同化,成为风景的一部分,成为历史的一部分。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萧风背着手高声漫吟,公鸭嗓略显浑沉,配着他高大的身影,和相当凑趣的几缕金色阳光,倒也有些笑谈历史的沧海桑田之意。
几个女生停了话,定定看着萧风萧瑟却宽厚的背影,眼里不免带了些许倾慕之色。
男生则是大叫:「我了个去,疯子文青病又犯了!」,皆是一脸不屑。实则心里暗暗羡慕嫉妒恨,我怎么就不敢呢!然而荷尔蒙的沖动挣不破自卑和胆怯的禁锢,萧风始终独立,无人应和。
王行之没有看到这一切,他看到唐明月沿着茂密林叶间若隐若现的小道缓缓前进,不放心跟了上去。拨开蔓蔓茸茸的叶子走了一会,终于出了谷,豁然开朗。
巨大的峭壁险峻挺拔,奇形怪状的山石兀立,刀削斧凿鬼斧神工,而在细碎铺陈的绚丽金光下,是一地的油菜花!
油菜花这时开得这么艳,有点奇怪啊!但又想起「山寺桃花始盛开」的句子,心中释然,大自然奥妙无穷呢。
这一丛丛最平价最常见的花儿显然不懂虚伪的矜持,开满一地,那样的旁若无人,纵情恣意。黄色波澜喧嚣繁闹,绵绵不绝的簇拥着深蓝天空,像蓝鉆镶了一圈金边,瑰丽绝伦。
王行之和唐明月放轻脚步,徜徉在这金色的浪涛之中,被淹没,被迷醉。蜂蝶,甲虫,蜻蜓,早已失去匆忙和警觉,飞得东歪西倒,閑适缓慢,仿佛被空气中弥漫的甜腻而浓郁的花蜜味所迷惑,昏头转向。王行之奇香入肺,顿时觉得心舒神爽,不由得多吸几口,上瘾了一般。
唐明月仿佛早知道他的到来,俏生生回眸一笑,短发旋转着金丝般飘洒,嘴角那羞涩又欣喜的甜笑是最直接的语言,含蓄的说着你果然来啦,我在等你呢!
她的白裙沾了几朵花儿,整个人看起来像山间的精灵。
靠近了,靠近了,一切丰厚的绿和繁多的红都在阳光下蕩漾,少男少女共享又独享这片桃花源。令人心动的气息流动起来,静悄悄的对视在空中握手,拥抱,接吻,契合。谁也没有回避,谁也无法回避,这是大自然的咒语,这是生命的魔法。
那股朦胧晦涩,扑朔迷离的青春躁动在两人的躯壳里沸腾起来,唐明月脸如火烧,手心又潮又热,轻轻颤抖。
王行之被生命的热浪侵袭,盛夏的滚滚热浪在挑逗他,催促他,蛊惑他,他的目光直接大胆,热切而专注。唐明月粉颊上盛开一片桃花,闪着令人炫目的光彩。
「他也太直接,太大胆!」
唐明月终究移开了视线,她的心急切的悸动,下一刻就要像太阳一样灿烂的开放。她逃避般掠过早已燃烧的油菜花,目光在湛蓝的穹庐上空无目的的游弋扫动,偶尔鼓起勇气惊惊悸悸的看王行之一眼,立刻就被他眼里闪电般的光辉灼痛了。
还差一步了!她闻到王行之身上淡淡的味道,「他在看哪里啊!」
原来唐明月是背着光站着,通透衣裙薄如蝉翼,丝丝通透,像在窈窕秀美的青春之躯裹了一层丝茧一般,明明穿了,却什么也遮不住。细细的小腿,匀称的大腿,曲线分明的腰身,羞涩而日渐丰隆的胸,王行之管不了自己的眼,上上下下贪婪地逡巡扫射。
「不好,都给他看光了!」
唐明月忙把挎包拉下,挡在腿间,两手夹着,看着王行之越走越近,他温暖又带着坏坏表情的笑脸迷死人了。初谙性事的她倔强的抬起下巴,挺起胸,勉强迎上他火辣辣的目光。王行之身上的气味不断刺激她的鼻翼,「他伸手了!」
唐明月银牙紧咬,娇软的身躯呼唤着剎那间的勇气。
「不要逃避,唐明月!」
她暗暗捏紧拳头,拿出小时候第一次打预防针的勇气。带露鲜花般的粉唇半开半启,展示着花季少女最美好最饱满的青春。是一朵初开的娇红玫瑰,绽放着最鲜嫩最清丽的色彩,那种不设防,伸手可触的美让王行之深深着迷,心痒难耐。
唐明月那沁着汗粒的鼻尖,那不安的睫眉,还有那起伏的酥胸,都是如此的触手可及。王行之把脸轻轻靠过去,感受到唐明月急速清甜地气息。她清澈无比的眼珠儿微微转动,看看王行之的左眼,看看王行之的右眼,不舍把视线转下,由自己的左脚转向右脚,最后像是老僧入定般,竟眼观鼻鼻观心起来。
王行之看着唐明月乌溜溜的眼珠变成有些斗鸡眼的样子,略有婴儿肥的腮帮子微鼓,嘟嘟的小嘴兔子嘴似的动来动去,念经似地,真是可爱又滑稽。娇弱弱怯生生的让他一心想欺负欺负,又有些心疼,害怕自己的蛮撞亵渎了这纯洁娇憨的可人儿。
「小师太,你会念【金刚经】吗?」
王行之收起猥琐的笑容,满脸虔诚。
「扑哧——咯咯咯」唐明月没憋住,喷了王行之一脸细沫。气氛一下子松懈下来。是嘛,唐明月想,一起长大的儿时同伴,有什么可紧张的,他还能把你吃了?这么一来,心灵震颤的感觉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化不开的柔情,一路酸酸涩涩,甘甘甜甜的回忆都冒了上来,心里都是哥哥妹妹的温情。
「你坏死了!」
唐明月跺脚假装生气,王行之颇有些唾面自干的厚皮,也不拿手擦,腆着脸伸手要抱唐明月:「令仪小师妹,你就从了你令狐哥哥吧。」
唐明月缩着雪白柔腻的脖子一躲,「谁是你小师妹,哼!再说,人家令狐沖旷达洒脱,长得也——」
唐明月一抬头,就看到王行之长长的剑眉和沉静的眼,还有那棱角分明的嘴,哪个她不喜欢?一瞬间心酥神往,嗫嚅到:「长得和你差不多——好看!」
「想不想跟师哥一起,吃香喝辣啊?」
王行之趁她一晃神,一下子把她兜在怀里,隔着衣物感受到少女充盈着娇软软,活泼泼青春气息的柔躯,温热顺服,小鸟般妥帖在他左半边身上,王行之从胸到腿饑渴的皮肤仿佛因为接触到异性的躯体而快乐充实,温暖幸福。
「师哥我要吃鱼香肉丝,我要喝胡辣汤,咯咯咯咯……」
唐明月两手护着胸前,小猫似的不停拿头蹭着王行之的下巴,发丝蹭得他直痒痒。「带我去吃嘛——行之师哥,行之——哥哥——」
唐明月亲昵的撒着娇,身子轻轻转动,眼睛像渴睡的旅人,瞇成缝,只露出一丝幸福安逸的光,像清晨挂在芭蕉叶上的露珠,闪烁着。
「想吃东西可以,先给哥哥好好香香才行,嘎嘎嘎嘎——」
王行之搂紧了在怀里动来动去的娇躯,把脸鉆到唐明月泛着香气,嫩软白凈的颈窝里,又嗅,又吻。用热热的呼吸炙烤着少女敏感至极的薄嫩肌肤。
唐明月「嗯哼」一长声,一下子柔若无骨般,整个身体往下直溜,自己赶忙伸直了手臂,抱住王行之的脖子,树袋熊一样挂在王行之身上。
「哎哟哟——」
一米六五左右的唐明月再轻也有近百,王行之一下没撑住,往前一倒,登时两人都翻在地上。王行之一心想保护唐明月,抱紧她在半空发腰力,让自己的背部着地,唐明月安然无事的靠在王行之胸前。
少男少女的衣裤沾上绿的,红的,紫的,黄的汁液,像是要和大自然融为一体,绚丽而广博的的油菜花地宽容而热情,用自己嫩黄色的深度接纳了他们,拥抱了他们。天地间的嘈杂声都远离二人,唐明月紧紧靠在王行之怀里,背上感受到他心脏温暖而有力的跳动,鼻间都是油菜花熏熏然的香气,眼前是翠绿金黄拥抱着的清澈淡蓝,她长出一口气,把王行之的两手绕在自己腹间,幻想着此景此情能够永远。
「有女怀春,当舒而脱脱兮——」
王行之淫蕩地漫吟,两手不安分地摩挲着唐明月平坦结实的小肚子。对男人来说,浪漫实在不能当饭吃,肉可以——「脱你个头!别乱动——再动我可发动咏春拳啦!」
唐明月呢声抱怨,试图抓住那蠢蠢欲动的手,谁知它犹如滑鱼,「倏」地游到她的前胸,在那拨动着,按捏着。
「啊哈!痒!」
唐明月一翻身坐起,转头生气的看着王行之,眼瞪得溜圆:「坏行之,这么好的气氛,被你破坏了!」
王行之嘿然而笑,也坐起,两人默默对视。王行之看着她浓似深黛的柳叶眉,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然后是唐明月的唇,多像鲜嫩多汁,愿君多采颉的红果。心里一阵沖动,突然双手捧了唐明月发烫的面颊,歪着头,嘴唇越靠越近,越靠越近。唐明月心慌意乱,挣了几下发现躲不开,只好嘴唇微颤的仰起头,害羞的合上眼,「这就是初吻了!」,瞧着两张嘴就要黏在一起……
「大山的子孙哟——爱太阳咯。太阳那个爱着哟——山里的人咯。」
清亮辽阔的歌声划破寂静,惊醒你情我愿,浓情蜜意的二人,这堪比专业歌手的歌喉,却是庄晨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