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城。
一条铺垫青砖石板的小道上,两匹赤枣马替踢哒踢哒走过。
马首前,一袭宫裙,腰别三尺宝贵长剑的九鸢公主拉着两条马缰漫步街头,街面垂吊的灯笼微光打在她脸上,泛起薄薄金黄,甚为惊艳。
九鸢公主身旁,还有着一位娇娇弱弱的女子,纤瘦的柔荑正捧着本无字天书,扛在小脑袋上,喃声怨道:
“早念着就不与你说下去了,害得我被夫君说道。”
九鸢公主却不以为意,提着剑拉着马,笑笑:“嫂嫂怎能怪罪于鸢儿,天底下没这个道理啊,要怪只能怪皇兄,眼里揉不得半粒……”
“好了。”卫素衣迅速出言打断鸢儿的话,不让其说及这些事。
东方九鸢随即轻轻叹了口气,眸转幽幽散发光芒的灯笼,入了神。
“嫂嫂,你说那个苏云是个怎么样的人?”
“嗯?”卫素衣收起天书,挺起小脑袋望向自家小妮子。
少女已近思春期嘛。
想到这一层,卫素衣没忍住笑了声。
“嫂嫂,你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意思,哎呀!好疼!”
“哼,你就是讨打。”
如此一路上追赶,越过半座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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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最高楼。
惊堂木猛然拍下。
入夜的轩内,摆设于日间有所改动,不少桌椅被挪到了两侧,玉璧上挂起了红绸,花灯遍满。
在桌椅围绕的中心,轩中聘请的说书先生侃侃而淡:
“上回说道,白剑仙即将陷入有史以来最为重大的灾难,危在旦夕。可说起这场灾难的起因,恐怕有幸听书到此的观众都知道,这祸起之因皆源自儒家书生。但你们猜猜,真就如此吗?”
不是如此还能如何?
听众们纷纷摇头,一方面也开始催促说书先生继续说下去。
却见说书先生一摇蒲扇,故作悬疑出口道:
“世人都以为这祸难罪在一人之手,实然都错了。世人又怎知祸害之后的天顷之势,又怎知这天顷下的一场未完棋局!而说起对弈,那么自然是有着两名棋手吶。”
埋下的关子引起哗然,听众们均交头接耳讨论起来。
也有某个听众,愤懑地站起身,道:“别说这些有用没用的,我们当下就想听白剑仙如何落平阳被犬欺!!!”
“就是就是,白剑仙被犬欺,猛猛潮吹!”
磨不过这些个不看剧情深意,一味只想着吃正餐,吃不了细糠的人。
说书先生有点无奈地放下蒲扇,选择暂时说回白剑仙被犬欺的故事。
而就在不少宾客听众在赏析、品鑒白剑仙被犬欺,甚至有个别人都把手藏在桌椅下搞着各种小动作的时候。
轩中的厢房,刘铁柱和小二幕遮正躲在门外偷听。
“顾老板,再蹭可就要进去了!”
“怎么?你就这点胆子,进去都不敢?”
“这……”
如此听着,小二幕遮细声嘟囔:“柱哥,你说老板娘带着这新来的,在里面搞什么名堂,这听着怎么……感觉怪怪的?”
恰巧,刘铁柱似乎听到了什么,倒吸一口冷气,身子微微后仰。
吱呀——
房门忽由内打开,身穿医女素服的琼瑶轩顾点雪,从中走了出来。
她手间还捧着一罐药坛子,两三缕秀发似因治疗的辛劳而打湿,贴在修长的雪颈畔。
若目光往下扫去,那道素白的医女服还被汗水微微浸透,要不是身前系着块方巾,恐怕都会将两团玉兔的胜景,裹透而出。
“你们蹲在这干什么?”出门后,顾点雪秀眸低垂,第一时间便发现了门外的两个小二。
“呃……那个……柱哥你说。”
“呵。”刘铁柱悻悻然刮了眼身旁的好兄弟,不过也很果断地从腰后取出扁算盘,啪叽一下就跪了下去。
动作之熟练,之娴熟。
没有个上百次,估计都不行。
恰时,顾点雪白眼一翻,没心思管他们的小动作,将药坛子放在了门旁的花架子后,秀手向腰后摸去,拿出两卷模样各异的红封卷轴来,往房内一丢。
“铁柱你不用跪了,先去大厅準备準备,今夜不说书了。”
铁柱一懵,世上还有这等好事?
但不说书,轩内怎么活跃气氛。
想着,就瞧见顾老板缓缓将系在雪颈的小方巾领结拉松,柔夷挑起时刻夹在乳间的毫笔,并将湿透的秀发扎了起来。
雏女的汗水芳香和药坛浓味交混,顾点雪迈步向外走去,道:
“今夜登楼接客,宣天下新榜!”
铁柱又是一懵:接客?还有什么榜,新榜?
而在房内,满头捆得像粽子的夜宫宫主,夜孤寒从床上爬起,目光低落。
铺面上,两卷红色封皮正微微摊开。
每展一字,便让夜孤寒的瞳光愈发凝聚。
天下新榜,其一为,新胭脂榜。
其二,是曾在苏青山,许攸两位人杰双双陨落后,便不再列出的。
天骄榜!
天骄榜有名,列天下修士之顺序,强弱之分。
从往至今,此榜的排行从未出错,而每当天骄榜列出,都会引发出诸多的大事件,甚至有準洞虚修士为此榜送言。
天骄一出,乱世将至!
想到此,夜孤寒目光斗转窗外,白布遮裹下的眸子,出奇没有半分坎精气色,讳莫如深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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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至半空的悬月,渐被飘来的云海遮掩。
琼瑶轩的说书先生,被小二刘铁柱叫了下来,并换排上了两场歌舞,为宣榜助兴。
没过一会,歌舞声停。
在百余宾客的围观下,一名长相三分俊逸,六分潇洒,并有着些许阴煞邪气的公子哥走上了高台。
观公子哥身上着衣,和琼瑶轩的小二服别无二致。
只一眼乍瞧,会觉得是琼瑶轩终于将藏起来的美男子,送上来宣读榜单。
可细看,这名男子腰间挂着块漆黑的坠子,上表夜宫二字,其左手断残并嫁接机偃,靠着灵气催动,修为颇深。
最终估计怎么想,都不会人会联想到。
这名登台的公子哥,就是曾命悬一线,又被顾老板妙手回春救了回来的,夜宫夜孤寒。
而随着夜孤寒手携两卷红轴,踏上台的一刻。
琼瑶轩内诸多门人,也齐齐背上包袱,包袱内藏带着新榜的复品,前去送往各大仙宗,朝廷腰员,乃至夏蛮夷三国皇室成员的手中。
这久列再出的新榜,一经宣布,动作无可谓不大。
至于轩内,宾客讨论的声音也此起彼伏不绝。
其间,有着不少听到琼瑶轩要宣布新榜消息的宗门谍报,便立马起身赶到琼瑶轩,把为数不多的雅间占了下来。
就是想为了第一时间能用留影石,传声石,天遁牌等工具向外传递消息。
不过,能够产生如此大动静也非,仅仅天骄榜一榜的能量,胭脂榜中的美名也让不少修仙界男女修士感到浓烈的兴趣。
在上台之后。
众人围观下,夜孤寒也没墨迹,当即就提起一榜,于手内拉开稍许:
“诸位,今夜开榜!”
接着夜孤寒身后,九名琼瑶轩侍女于空中跃下,拉下一大块红幕,上方有顾老板提字。
胭脂二字,其下又书两行两列,璞玉、美人。
夜孤寒的声音也随红幕拉下,照着卷轴内所书纸字,朗声而出:
“本次胭脂榜新榜,属既往开来!故列两榜,为璞玉榜和美人榜,璞字为后来新秀,也有未雕啄之意,而美人榜想必诸位早有而闻,深知其韵味,便不多加诉。”
“如此,先行公布璞玉榜,璞玉榜上榜有七。那么,璞玉榜第七。”说到这,夜孤寒音色顿了顿,举目绕场一周,才继续说了下去:
“璞玉榜第七,仙宫执法堂堂主,贝冉竹。”
噗——
琼瑶轩某处雅间内,面容冠丽的美青年孟楠蓦地喷出一口茶水。
好家伙,自家师尊居然入榜了。
于此,孟楠好久才平复下来,寻思宫主似乎是登轩顶去了,不然听到这消息,会是什么想法呢?
高台上,夜孤寒未停下宣读榜单的节奏,继续道着:“璞玉榜第六,第五。天机门掌册大弟子,白芊芊,天机门当代门主白浅浅。”
排名一出,仿佛并没有使得宾客产生过多的惊讶。
毕竟白芊芊作为大比期间,一路杀进十六强的选手,其美貌早已传了出去,再加上她与门主同为双胞胎姐妹,更是让不少人对这对姐妹充满了好奇,进而前往瞻仰美容。
因此,莫说她们上榜不会让众人觉得出奇,反会疑问,为何只排在这等名次。
前面的几位,又该是何等的美色?
如此想着,夜孤寒再次宣读起来:“璞玉榜第四,大夏皇室!”
“居然是皇室中人?”
“宫中美人多,这倒也不奇怪。”
“李兄所言极是,这璞玉榜第四说不準还是当今女帝西宫内的某位女宠呢。”
就待听众们各自猜测第四名美人身份的同时,夜孤寒没停下太久,只让场下讨论了会,就继续道:
“璞玉榜第四,大夏皇室!卫家女,楚王妃卫素衣!”
“居然是王妃。”坐在场下,穿着华丽衣服的州牧之子李盈之,目露惊讶。
但这个名字的出现,却是让不少的宾客陷入死水一般的寂静。
卫素衣是哪位,楚王妃又生得什么模样?
相信这对于不少普通人都是模糊的。
然未待迷惑太久,夜孤寒便紧接扬言:
“璞玉榜第三,属乃国色天香,又有怀瑾握瑜的明慧,为大夏女帝之女,东方九鸢。”
“果然!”
而就在东方九鸢的名字出现后,那名李盈之公子抬茶轻抿了口,摇头暗道着。
“噢,李兄这是提前猜到了?但又为何又摇头?”一直坐在李盈之身旁的纨绔少年,发声问道。
李盈之放下茶,缓道:“以前陪阿爹前往京兆时,远远瞧过公主一眼,属实惊艳。盈之自然猜得出九鸢公主榜上有名,至于摇头,是有种认为其不仅仅位于第三,或者说……哎,罢了。我们继续听下去吧。”
台上,夜孤寒又继续翻开卷轴,道:“璞玉榜第二,天生丽质又娇艳俏皮,仙宫……”
闻言,李盈之身旁的纨绔少爷有所惊讶,眼神直盯着台上:“这仙宫居然又上榜了一位!这得四名了吧?”
李盈之撇了他一眼。
瞧瞧这损色,不过就多几位而已嘛,就激动成这样。
皇室不也多冒出来几位吗?
至于为什么说是四位,理由也很简单。
除开此次的新榜,原胭脂榜里的剑魁上官玉合、帝魁东方岚、仙魁苏清璃,白魁柳舟月、桃魁裴皖、琴魁苏秋棠,缨魁东方贞儿,媚魁薛曦月的榜名,已称得上深入人心。
几乎所有人都默认了,无论过去多少年,无论是否有后浪翻涌,也不应该有人能代替她们的地位!
故而加上之前的第七名仙宫美人,和苏秋棠苏清璃两师徒,不少人都认为仙宫又多出了一位惊世骇俗的大美人。
只是夜孤寒接下来的宣读,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楞住了。
“璞玉榜第二,归属仙宫少宫主苏秋棠。”
楞住!
其后紧接而来的就是各种嘘哇之声。
“怎么可能,苏大小姐居然没有在胭脂美人榜里?而是入了璞玉榜?”
“顾老板此番确定没有在瞎排吧!我们要个解释!”
“就是就是,我苏师……”听到这里的仙宫唯一男弟子孟楠,也沖出房间起哄喊道:“苏少宫主,怎么可能排在这里,一定是瞎排!”
听着这些质疑声,夜孤寒一方面也觉得极为头疼,一方面又因为顾老板的威胁,没敢懈怠半刻,继续宣读了起来。
“最后,璞玉榜第一位!”夜孤寒深吸口气:“蛮地!”
“什么!”
一言更是惊起深潭平静!
蛮地之人居然也配进入榜单?
被众人的喊骂压过,夜孤寒只好运起灵气盖回了众人的声音,喊读道:“蛮地,万妖山青丘九尾狐,独孤夕雾。”
不仅仅身处蛮地,还是名大妖!
孟楠在场下为此抱怨不停,什么时候,自家师尊和大师姐的美貌,居然让一只妖精骑到头上来了!
简直岂有此理,什么人都能骑他师尊了是吧?
不对是,妖!
不对,骑字听起来也不怎么对劲。
哎呀不管了,孟楠选择抛却这些烦恼,再次带头沖锋起哄,殊不知这一切都已经被顾老板记进小本本里。
后果不详。
“这妖狐怎么可以排进璞玉榜!”
“简直就是乱来,莫说她多美,我夏朝人都应与蛮地之人不共戴天,绝不承认其榜!”
“不对,李兄。我这里好像有这名独孤妖仙的天遁留相,似乎……”
“怎么着,难不成还能……”竭力吐槽的李兄低头瞧了眼相画,沉思后:“还有没有别的?”
琼瑶轩楼宇间,正登高走上楼顶的顾老板,唇峰微微翘起。
哼,男人。
“好了好了!”实在忍不住喧哗之声的夜孤寒,终究挥一挥手袖,隐于衣袖的机偃假手蕩出气机,强行震慑起了全场宾客。
怎奈,就算强行镇压又如何?
某些存在多种选择的东西,某些没有站住脚的道理,就可能存在非议争议。
如此下来,表面信服,心底里不服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最后酿成灾祸。
而机智得很的顾点雪显然不是如此短视之人,在走至楼宇半道时,她停下脚步,传声全轩:
“上一次胭脂榜出榜之日,质疑者同是甚多。时到今日,琼瑶轩顾点雪敢以天道起誓,新榜列席,绝无虚设,若有违此誓,身陨道消。”
此言一出,全轩沉默。
有些修士想起了当年胭脂榜列出之时,情景与当下何其相像。
可最终呢,尘埃落定,胭脂榜八魁可谓实至名归。
“那么……”见轩内的人都安静下来,夜孤寒又提起卷轴,展开最后半篇,念道:“下面公布最新的胭脂榜,榜内美人共列五魁!”
五魁。
居然只有五人?
这是什么意思,即便场下诸君再如何忍住质疑声,如今都变得无法压制了。
怎么可能只有五人,那些原本进入八魁,又不出现在璞玉榜的美人,难道就不配列进新榜了吗?
八魁为什么几个不入榜。
凭什么!
然而,顾点雪此番没有回答质疑的想法,秀眸远远瞪了下夜孤寒,让其继续宣读下去,就独自走上楼顶去了。
夜孤寒不禁哑然,这是要把压力让他自己扛下去了呗。
“胭脂榜新五魁,第四魁!”展开卷轴,夜孤寒收起心神,开始念道:
“一念红尘,一念情。生死两岸茫茫泪,再回首,然不知有情人近在眼前,何必待寒梅。其之美,眉梢眼角藏侠气,提酒行云朱颜醉。落凡渡世救万民,授道解惑镇国基。只是白玉不毁,孰为珪璋!道德不废,安取仁义!又安知世人又有多少能目辨白黑美恶?”
“故胭脂榜四魁,白魁!为,蓬莱岛柳舟月。”
新五魁第四,入选者还是旧八魁之一。
场下的孟楠点点头,如此还算正常,毕竟国师多美啊,倾国倾城,不入选都说不过去了,对吧。
只是……
孟楠包括不少修士都幡然摇头看向夜孤寒,为什么引述的身份,不是使用大夏国师,而是蓬莱岛,这种出身之地?
“胭脂榜新五魁,第三魁!”众人没有得到解答,夜孤寒再次读道:
“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其之美,超脱于世盼世间,遥隔万里不可及。肤凈琉璃赛胜雪,笑靥微漾堕尘寰。可谓修心苒游空断续,月宫仙子道家妆。故胭脂榜三魁,仙魁。”
“为,仙宫宫主,苏清璃。”
孟楠挺挺腰桿,看看,实至名归。
身后则有不少修士论道:“五魁已出其二,皆是旧榜之人,果然她们的美是无人可以撼动的。”
夜孤寒随即又念道:“胭脂榜新五魁,第二魁!”
“百世千芳颜如花,唯她敢笑六宫无粉黛,其之美,惊鸿游龙矣,千秋无绝色。笼中雀凤栖金銮,以令君王忘社稷。实是绝代佳人难得,倾国,花下见无期。故胭脂榜二魁,帝魁。”
夜孤寒深吸口气:“为,大夏女帝,东方岚!”
“是女帝。”
“女帝居然只能排第二,这……以往胭脂榜都是排名不分先后,我真心不服,依在下看来女帝需要登顶至高才是。”
“李兄所言极是。”
怎奈讨伐议论声四起,那边夜孤寒也呆呆看着卷轴中女帝的名字,凝视了许久。
他方才沉声继续道:“胭脂榜新五魁,第一魁。”
念到这,那些个议论声又变了一通,他们忽然想起,五魁已出三。
却只是说了二三四的名次,第五和第一都没说出呢。
然而,当下又先行说出第一,不道第五究其何故?
“胭脂榜新五魁,第一魁,首魁!”夜孤寒一字字念着:
“上古既无,世所未见。有道寒梅雪巅景,安能道有人颜色掩古今,然恐数前万年,数后万万年,独此一人。其美无用言语形容,即卷珠帘,朦胧轮廓便足以顷心倒覆,眉如远山画川河,黛愁温染秋水瞳。一剑敢为天下先,一人独立一天下。体似玉,衣随风,望閑云,傲苍莽!”
“首魁为,清凈山剑仙,上官玉合!”
宣读一出,那名在场下捣乱的李公子顿时闭了嘴,还需要反驳吗?
没错,女帝有多美,君临天下,绝代风华。
然而,这世间犹有一人,她唯有一剑,唯有一容,唯有四字。
上官玉合,冷艳无双。
仅此而已。
“剑仙剑仙,这首魁之名,当得当得。”
“没错啊。”场下的李盈之,换提起酒盏,狠狠灌了口。
就在大家都对此点头称是时,夜孤寒一句话出,又让全轩哗然四起。
“胭脂榜新五魁,第五!”
“对呀,还有第五。”“只是这第五是谁?”
“我猜是前缨魁贞儿将军,要知道,我曾在城楼远远观过其一面,想当时,她骑在马上的飒爽身姿,瞧着那腿,啧啧啧。”
“嗨,怎么就不能是醉情轩宗主,媚魁薛曦月呢,你们都傻不成?要知道女子,如何算得上绝色?”
“如何?”
“当然得是媚得出水,行走间放蕩性感,才能勾起……”
“勾起啥,你说下去啊,瞧他脸红的。”
正值讨论纷纷,夜孤寒走出一步,摊开整卷红封卷轴,道:“胭脂榜新五魁,第五!”
“一枪祭出,独步千古。这世间有人冷艳无双,有人艳冠群芳,有人出尘如仙,有人落云为侠。又常有人感叹豪雄落幕,美人白发,时间往往如向东流逝的江河海水,而她却似逆洪流而来,待前浪未尽,就赶上浪潮。”
“其之美,一袭紫衣碧云间,星眸燕眉颦飘飖。初展千娇再展媚,腰如柳絮握雪花。奈人有两面心双声,未品其色安享其味。铁链作响铃铛至,蒹葭烟青蓑雨翁。曼珠出泥化清莲,凛然风骨方真意。故胭脂榜新榜,第五名归属。”
“苗疆圣女,缥缈山山主,姜璇玑!”
“什么!”“居然不是贞儿将军,也不是薛宗主?”
“这一位是谁?”“好像是大比期间的修士,但蒙着脸,看不清容貌啊。”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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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洒进琼瑶轩井台。
轩顶,碧玉色的高跟轻踩楼板,顺着高跟包裹的白皙浑圆足髁,往上瞧去。
顾点雪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书生气的襦袍打扮。
襦袍分上下两褂,上褂内袭麻布抹胸,外套一层绢纨色褙子,最外层则披着件青楸腰襕单层薄衫,薄衫坦领对襟;按理说衫间应扣起的如意扣,此时也没有系上,使得褙子坦领下,两团玉兔彼此接触的震浮,在行走间格外显眼。
道其下褂,原本应配搭薄衫穿着的裈、或诃子裙被她换成短短的小白裤,又在腰间加系上了一条沧浪马面裙。
就此束紧腰肢,饱满的双臀臀峰在裙条后,润出曼妙的曲线。
看完衣物,再抬头观看。
顾老板方才因救治人而变得湿透的菉竹长发,如今用一支镶金白玉的发簪高高盘成含芳髻,看上去极为干练。
再配合上那副一别慵懒,眨现出传神精光的秀眸,给人透出一种勿容侵犯的绝伦欺压感,妙哉善极。
至于,走上轩宇楼顶后。
顾点雪眸光遂自然地扫向角落,看了眼角落独自坐着观书的男子,就悠悠然走过去,微挽裙旖,侧身入坐:
“稀客来这里,不点菜也不喝酒,真让本娘子愁眉不展了呢。”
“呵呵呵。”
听闻言,坐着观书的男子,放下棋谱,望向对坐佳人,其眼中闪过一丝烁光,又笑了起来:“顾老板说笑了。”
说完,便见其右手执书,左手压右手地向前拱礼道:“棋不癡,此厢冒昧来访,还望顾老板勿怪。”
“啧啧。”顾点雪脸上眉儿顿时蹙起,银牙微咬作阖,清秀而诱人的唇峰间,紧跟蹦出几字:“装腔作势,惺惺作态!”
聊着,顾点雪靠向了身后的椅背,计上心头:“棋不癡,于我面前就别皮里阳秋的了,好吗?”
棋不癡瞇着眼,暂未发言语。
顾点雪忽微微低下半边身子,借着月色光线,褙子下的抹胸吊带渐渐顺着雪肩滑落,迷人的锁骨线下,酥乳隐显。
有媚声传出:“让我猜猜,醉情轩莫不是打起本娘子主意了,要把本娘子抓去做炉鼎?”
棋不癡转而撇过头,举目月色:“顾老板,又何必试探?在你面前的棋某,还是那个棋某,从未变过。”
顾点雪才挽手勾起褙子下的吊带,直起身子,将秀脸上的红晕缓缓散下,道:“咳咳,背着朝廷做那些红花楼往事,还说你没变?”
棋不癡沉声道:“端如君子身,挺若壮士胸。”
“得了吧,亏你说得出口。”顾老板重拾正经,眼儿一横:“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是不是想做买卖?”
届时,棋不癡才回过头来:“对。”
“就晓得你没特意来见我这半个故友的心思。”转而,顾点雪拎起桌面搁置的酒壶,又提出酒盏添起酒来:“只可惜,我不想和你做买卖。”
棋不癡等着顾点雪把酒添满,独自道:“此两桩买卖,头一桩买人,后一桩买酒。”
“棋不癡,琼瑶轩可是正经生意,不合法的生意。”听到棋不癡的话,顾点雪盏沿磨唇,酒容红嫩地伸起一根手指,在棋不癡面前晃来晃去,道:“咱不干哈。”
被顾点雪两度拒绝后,棋不癡放下棋谱,从袖子中取出一袋满满的’东西‘。
“装满高级乾坤袋的五行彩晶,够不够?”
“不够。”
棋不癡又拿去一袋来:“千株太岁地宝,可够?”
“不够。”
“……”
不多时,桌面便放满了一大堆的乾坤袋,棋不癡直面顾老板:“琼瑶轩的规矩,没有不做的生意。顾老板不妨直说,我要出什么筹码才能打动你?”
“筹码?”顾点雪轻轻放下酒盏,嘴窝浅笑,甜甜道:“要你的命如何?”
闻言,棋不癡仍旧还是那副瞇着眼,不惊不恼的模样,回应着:
“棋不癡的命哪有那么值钱。不过,既然顾老板不愿收下价码,倒也没关系。只是还想先请您老人家听听买卖内容如何?”
顾点雪眨了眨大眼睛,老人家。
这是说她自个吗?
棋不癡很聪明,没等顾老板反应过来,先开口道:“其实头一桩买卖,说起来,即便我不提顾老板也许都会亲自出手,只是棋某提出来,是求一个确认的定数。”
顾点雪微微瞇眼,寒着脸儿:“你们这些下棋的,整天算这个算那个不累吗?”
“愚少好棋,后蒙文轨开学入道,由此见尽大千世界,鬼神精怪、妖魔异族。”棋不癡悠悠念道,说着自个的道理:“时至今日,人生百年匆匆而过,成仙?长生?最终不过寄蜉蝣于天地,成沧海之一粟。吾彻悟一生,只想以棋证道,去问一问道,去问一问……”
道着,棋不癡站起身,睁开深邃的眼眸望向黑夜:“去问一问这天外天的神祗,何为天道不公,又何为天下为公!即便惹怒这些所谓的神灵,不癡也无悔。落棋不愧!”
顾点雪瞧着,低头笑了笑:“岁不寒,无以知松柏;事不难,无以知君子无日不在是。”
在听到顾老板说出来话后,棋不癡回过头:“顾老板金言玉律,如今老板应该相信棋某并没有变了吧?”
是没变,顾点雪松口道:“罢了。但我不愿意参与你那些破事儿,我只会出手一次,为他博得一线生机,除此之外再与我无关。”
“如此甚好。”棋不癡笑着坐下,道:“至于第二桩买卖。”
蓦然,未待他说完,顾点雪就插嘴道:
“不要顺着桿子往上爬,能答应你头一桩买卖,我已经坏了自家定下的规矩了。棋不癡,最后听我劝一句,许攸的局不需要你入,也轮不到你入,你就算粉身碎骨也不值得往其中埋下暗子,何必呢?”
棋不癡不为所动。
实际上,顾老板完全清楚棋不癡为何找上门来,而棋不癡也深知她了然一切。
故而大家说得云里雾里,其间又试探,也有着更多的规劝切问。
顾点雪于此叹了口气,挥手将桌面上的花坛,酒具一扫而空:“棋不癡,想买酒?那三碗酒你还喝不起。非但喝不起,以你当下的心境,执念过多,半杯落肚子就得暴毙而亡。”
三碗酒,是琼瑶轩顾老板费劲心机,亲手酿造的仙酒,有名长相思、断肠愁、醉千秋。
传言三酒落肚,一碗可短暂入洞虚,两碗可窥问道无上之秘。
至于第三碗嘛,一醉荒唐,大梦千秋,千秋过罢,有面神灵。所得颇深,就是代价极大!
三碗酒成名在十数年前,喝过的人不少,但能解开酒意的人甚少,那能喝到第三碗酒的人,也不过三位数
许攸、苏青山、上官玉合。
然即便是他们三人,这第三碗酒,也不过只是小小抿过半口,未敢贪杯。
而听到顾点雪劝言的棋不癡,心底没有半分退缩之意,面容不知何时起,一直望向城外远处的雪白森林,淡淡说出一句:“人生不能没有酒啊。”
说出来的话,让顾老板楞了楞。
最后瞅得棋不癡那一脸不晦的神情,顾点雪纤薄的嘴角苦苦般勾了起来,一挥衣袖,黄、白、红三个颜色各异的酒坛子呈放上桌。
接着顾点雪又取出三个酒葫芦,从各个坛子中各牵引出酒泉引入其中,后向棋不癡丢了过去。
“给你了。”
“谢了。”棋不癡接过酒,拱手谢礼:“有缘再见!”
说罢,棋不癡仿佛赶着远去般,翻过栏桿从琼瑶轩高楼跃下,身形隐入闹市中,不知去向。
独留在高台上的顾点雪,则站起了身,苍衣于风中飘摇,秀眸瞳光先是送着棋不癡离去,又深深远眺了雪白森林一眼。
过了好一阵子,她侧身拎起桌面’醉千秋‘的红酒坛,撕开酒封,抬过螓首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青楸薄衫逐渐被酒液浆水染出片片长春色,衣襟雪颈下,玉兔初露,两点枣红透衣而出。
再见她步履摇晃地走下琼瑶轩顶楼,喃喃道:“龙出海,虎下山。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嘶呃……中秋谁与共孤光,把盏凄然北望。这苏和仲的诗……还真清新豪健哈。”
木梯下,一直在外等待的刘铁柱,瞧着老板醉酡酡走出,连忙向前伸手搀扶:“老板你醉了,小的扶你去歇息。”
未曾想,这手刚靠近顾老板身子咫尺范围内,却被飞来的带鞘杂念剑狠狠砸了下。
拎着酒坛的顾点雪,就顺势轻轻搭在横空飞御的杂念身上:“我才没醉呢~”
说着,她又扬起胸胆,向着楼下酣声扬道:“宣读,天骄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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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甜又带着酒意的声音跃下满楼。
高台上,乐舞的歌伎逐一挥袖下场,待在旁侧拿着天骄榜的夜孤寒,正準走上去宣读。
却忽感觉一阵清风从身旁拂过,手中的天骄榜卷轴骤然被人抢走。
后见,高台。
一身仓衣的顾点雪左手拉着从天井垂落的红绸,腰间别剑,右手抓起抢来的天骄榜,踉踉跄跄落在红毯之上,
“何为天骄?时作龙吟!”
台上,顾点雪缓缓宣读起天骄榜,台下,独孤夕雾隐于柱子后抱臂斜睨,孟楠不知何时走到李公子身旁,互相吹捧着胭脂榜的顺序。
有半道楼梯处,本欲寻找顾老板的月影仙子苏清璃,似受到某种意外的影响,化光消散。
回到那边厢,因为需要念着读又嫌弃漫长的顾点雪,将天骄榜卷轴整个丢起,接着一掌轰出,掌中剑气如化为醇醇酒水,将卷轴文字显形于空气,众人一时间争相念了起来。
“天骄榜,良才有十。”
“居然是十位?”“诶,那边那个长得乖美的青年别打岔!”
“得得得,你继续念。”
“良才第十,夜宫夜冥,年二十五,归灵八境,持刀软蛇;良才第九,逍遥门刘阳,年二十一,归灵七境,持枪云游;良才第八,醉情轩,云妩月,持扇尘烟。良才第七,仙宫孟楠,年二十九,归灵九境,武器拳头。”
“良才第六,仙宫苏秋棠,年二十三,归灵九境,持琴灵犀;良才第五,苏家苏左,年十七,归灵九境,持槊破军,良才榜第四,清凈山剑修曹少悲,年二十九,归灵八境,持剑撼山。”
“良才第三,缥缈山姜璇玑,年十六,归灵一境,持枪无名。”
第三姜璇玑?是胭脂榜中那位?
原本还高兴着自己能上榜的孟楠,此先还感叹着大师姐排名比自己高,甚至在想着苏左是哪位的时候,也忽然惊呼起来:“居然一人上两榜!”
当然,也有不少隐于厢房的客人修士,暗自点头又摇头,根据这几日的大赛观察,姜璇玑的确有入此榜的实力,可是不是虚高了些?
未完,剑气化酒的文字,又陆续展现出来:“良才第三,蓬莱岛柳孤舟,年十七,归灵九境,持刀折岳。”
“居然并列第三?”孟楠思考着。
一旁就有人继续念了出来:“良才第二,蛮族王子乌温穆本,中原名黄丰,年十三,归灵八境,持棒如意。”
“居然让一个蛮子拿了第二?”“耻辱,真是我大夏人的耻辱啊!”
有好奇后续的人,没有为此抱怨,接着念道:“良才第二,清凈山剑修苏云,年十七,归灵巅峰,持剑绿卷。”
紧跟着,场内议论。
“居然是苏师弟,他居然到这个境界了。”“得亏了清凈山啊,没让这该死的蛮子抢了风头!”
“不愧是我兄弟。”就连带着孟楠都在此叫唤着。
正在此时,空中剑气文字全部消散聚拢,为良才第一铺势,缓过三息后,炸现!
“良才第一,法华寺弟子笃竹!年十七,归灵巅峰,武器无!”
“那不剃发的和尚居然登顶年轻一辈的第一人?”场下,明显有人想不通发问,甚至有修士问出:这人是谁。
然而,顾老板一如既往没有搭理这种疑问,想要解答,时间乃至自己去寻找真相便是。
至此之后,天骄榜中的良才道完,顾点雪在高台上,走出两三步,来到舞台边缘,润了润嗓子,出声道:“天骄榜!”
大的终于要来了。
琼瑶轩攒动的人影都安生了下来,天骄榜有良才,有天骄;良才便如同胭脂榜的璞玉,天骄则相对于真正的胭脂美人,其选中之人的实力无不是天下前列的凤毛麟角。
“天下有人杰,天骄共十甲!”顾点雪缓缓念出,字字口传,声声準确:“第十甲,欢喜寺老主持,洞虚六境,持器转经筒,为禅甲!”
那名老主持果然实力不浅,厢房内有不少修士隐隐为此思考,看来蛮族这几年在女帝治下,恐真获得喘息之机了。
“第九甲,仙宫苏清璃,洞虚七境,持物云紬带,为仙甲!”
仙魁仙甲,场下孟楠默默为此挺直腰桿,又听见顾老板再度开口:“第八甲,青丘九尾狐,独孤夕雾,洞虚七境,为妖甲!”
“第七甲,夷族大汗恩耶尔,洞虚八境,为桀甲!”
念到此,有人隐隐皱眉,天骄末位四席,一蛮一夏一妖一夷,各占了一席?
紧接着,顾点雪又道:“第六甲,棋不癡,化蕴巅峰,持物河洛、吴图,为棋甲!”
化蕴巅峰居然入了天骄十甲,传来一片片的哗然,想当年跨境获’甲‘名的有谁,只有两人吧,就是书甲许攸,龙甲苏青山。
而如今又多出一人矣。
接着,顾点雪的话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来:“第五甲,清凈山苏云,归灵巅峰,为剑甲!”
“什么!”
“既入良才又进天骄?这是什么乱榜,良才排第二,这里还排第五?”“难不成苏剑仙传下来那把绿卷剑如此强吗?”
“你们居然在关心这个,剑甲之名可是被抢了,这让咱们的上官剑仙……封什么?”
听着下方的言论,顾点雪默默摇摇头,继续念道:“第四甲,蛮廷之王,乌御令章,龙气八重,为狂甲!”
以人道龙气入天骄榜?
众多大夏修士激昂反对,蛮族哪来的人道龙气?
“第三甲,蛮族古寒双老,洞虚九境,持连身杵,为地甲!”
“居然又是蛮族之人?”“那怎么可能,就剩下两甲了,难不成咱们大夏的洞虚修士,国师还进不了此榜,比这些人高吗?”
“有没有可能是顾老板算错了,柳国师也有洞虚七、八境吧,入不了前五,至少也不会被挤下去啊!”
“不会。”有修士摇头道:“历来天骄榜都是由琼瑶轩和天机门共同推演而出,即便顾老板这个万事通错了,天机门的神算法术也不会出错。只是如此排名,让在下不免对后面的排名好奇且担忧了。”
“天骄榜第二甲。”随着顾点雪宣布前两甲,观客修士皆侧耳仔细聆听起来:“第二甲,大夏女帝,人道龙气九重、洞虚九境;持锏斩天、持物凤燎鞭、龙袍凤冠!为凤甲!”
“女帝居然是第二?”
“怎么会,如此修为和人道龙气加持,居然还不至天下第一?”
议论着,顾点雪一声,便令全场阒然下来。
“天骄榜首甲!上官玉合!”
下方孟楠紧紧皱眉,无数修士展露出疑惑的神色,也有些剑修点头称是。
这天下首甲的名头还得落到如今剑道第一人的身上,才够响!
顾点雪在台上却继续念道:“天骄榜首甲,上官玉合,半步洞虚九境,持剑红潮,为……”
说着,全场包含顾老板娘都深吸了口气,等待着上官剑仙的甲字封号。
然待顾点雪话出,全部人几乎都傻住了。
“为,剑甲!”
天骄榜新十甲,妖族占一,蛮夷占四,大夏占五席,其中剑甲有二。
历来一甲一道途的封字,也意味着自宣榜之日起,天下剑道气运分为两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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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瑶轩宣榜一事,将随着凉州深夜落下的素雪传遍天下。
可天下人又岂知,难料,在此震动天下格局的当夜,凉州城外的精彩,丝毫不低于宣榜。
月轮下。
上官玉合未见蹤影,雪絮与落叶飘落。
林间两侧,一身青衫的苏云,背抄着手,对面化身’曹少悲‘的黄丰,以撼山剑驻地,彼此对立。
继而一缕夜风从二人身前拂过,两人双双骤沉身子,均没用剑,气势炸起暴涨,身形如闪,掌拳交接;林间落下的所有雪叶皆震开,无处宣泄的气机围绕着两人的碰撞,轰然在地面蹦出一个丈深大坑!
只是,若要解释此景,仍需将时光长河的流水,往前倒流片刻。
一事说尽,一事继来,所谓龙出海,虎下山。
剑仙远游蛮地,琼瑶轩说书先生再登台,轻摇蒲扇道: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