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营凉州的萧异发现从自己离开后,凉州便遭受了蛮族的袭击,天狗营死伤近半,这还是恰逢女帝助力退去蛮兵,不算太坏的结果。
就不知女帝是提前得知了蛮族的计划,还是在东方贞儿天遁牌传讯后,赶来救人途经发现,才帮助出手了。
自此之后,随着时间轮转,已来到昭安八年夏,大暑。
凉州荒漠日渐炎热,东方贞儿随萧异驻扎在凉州已有五年,与蛮族的战斗愈演愈烈。
蛮军在这五年内攻袭凉州不下数十波,每次出敌皆有五万以上的兵马,然而凉州胜在城高据险,水源供应都在后方,蛮族无论是围是困,都占不了多少好处,最终结局都是落逃而去,或被俘万余人。
而此时,凉州北城的战俘营内。
校场四周燃放篝火,前设点将台上放着一张梨花木椅,后方的旌旗随着凉州酷热的烈风,摇曳得簌簌作响。
点将台下,有百名肤色黝黑,身健力壮的蛮人被绳绑缚着手脚,半身赤裸跪在泥面上。
在校场边侧走道,两女子向着点将台行走,交谈声若隐若现:
“小姐,青鸾营组人员编炼已整,解决完这里的事,就可以看看了。”
“噢……小姐怎么敲我?”
“叫本宫都尉。”
“都尉不好听,心月想等小姐晋升到大将军再改口。”
“你就讨嘴吧。”
正说着,未戴头盔的东方贞儿,长发扎作高马尾束于脑后,身穿朱樱内衬,外套软猬银甲,那下摆马面挂裙遮挡不住的秀长美腿,裹着马靴踩上点将台。
走上点将台后,凛然明眸扫过全场,尽是凌厉之色,此时的她已洗去了当年身在东方家的闺秀气味,新出现在身上的,是一种娉婷英武的美。
虽说东方贞儿的脸蛋还是如以往姣好,只是气质早已截然不同。
如今的她,称得上沙场最’帅气‘又最美的将士。
再目视台下被俘虏的蛮汉,共计一百零三人,都是在二十五至三十五的健壮男子。
有时候贞儿真想不明白,蛮人的兵卒怎么总是如此多,还这么健壮年轻,难不成他们脑子里难道除了劫掠就是生娃子不成?
想到这,东方贞儿打了个冷颤,收回泛起恶心的双眸,落座点将台,单腿翘起:
“不日后将安排尔等交换俘虏,然夏朝乃是文礼之邦,尔等若有不愿回蛮者可站起来,本将军会将你们安排给典属再作打算。”
典属,为夏朝外交司构,直属女帝管辖,在战乱时期,主要担任着对蛮交流,以及安置俘虏、归降的蛮人,其中也包括交换俘虏,救回的夏朝男女的安顿问题。
落话之后,鸦雀无声,东方贞儿轻声叹了口气,实在不知道蛮子那土地,除了后面那块王族居住的凈土,都荒芜得很,再加之蛮子的部落制度,下层蛮人不是闹饑荒就是被奴隶,有什么值得他们待下去。
也许是他们还有着属于蛮人的自傲吧。
“将他们押回安置所吧。”
站于后方的于心月朝手下使去眼色,向前走了两步,见主子眉头紧锁的模样,细声道:“小姐,接下来是否要唤青鸾进场?”
听见于心月的话,歪头瞅着离去蛮汉的英气明眸,眨然一亮:“让她们进来吧。”
“是。”
五年前,东方贞儿初到凉州担任营卫,所职可管一营兵马,只是战事频繁,喋喋不休,组建新兵营的事情,便一再搁置下去。
直到履立军功的她,到如今已晋升至凉州郎将,执管凉州军马要事,加之其身份特殊,除了凉州州牧加任虎贲军大将,也没几个人能管住她,自然而然便又起了建立独属自身亲兵营的想法,经过近乎一年的挑选人才,又再经过一年半的培养其武道修炼的筑基法。
四周烛火长燃。
旌缕飘飘下,自蛮汉离去盏茶后,通道外传出整齐利落的踏步声。
一袭袭衣袂苍青,着带轻甲,头戴萃盔夹带翠羽的女子漫步走入场中,她们的服饰和东方贞儿的几乎一致,不同的是颜色,以及腰中别着夏制的环首刀,背挂着适合女子挥使两尺七寸的特制长枪。
勿需几息,三百青鸾女兵分列十五纵二十排,整齐划一站立在校场中。
此些女兵皆为桃李年华,年正二十左右,个个面容姣好,仪静体閑,放在民间那都是被争着抢的俏佳人。
至于为何会入青鸾为兵,那便因她们都有着故事,有的曾在年少被蛮人掠走过,有的曾是凉州沦陷被欺辱过,有的是夫君战死沙场、娘亲被劫掠走的女子,对蛮人都有着或多或少的记恨。
———
“肃静!”于心月按下青鸾女兵细细议论的声音,转而身子一偏,将目光让与坐在台中的东方贞儿,道:“还不见过将……”
然而,于心月还未说完,就被东方贞儿冷冷打断:“青鸾营,青鸾取自远古山海图经,是为圣兽,除此尔等可还知其有何意味?”
话音落到校场每一位女兵的耳侧。
还有何意味,多半女兵只知加入此军有着最上等的粮饷,有着最上等的赏银,能够让自己残破被侮辱的身子还有为国效力的机会,但对青鸾还有什么特殊意味就不知了。
良久都未有女子回答,就在东方贞儿打算亲口告诉她们时,终有一站于后排的女子抬起手扬了扬。
东方贞儿明眸远远瞧了眼,道:“你走出来讲。”
“是。”后排传出清灵的女子佳音,不久后,一位女子走了出来,其身形较为消瘦,显得整个人看上去都少了几分女人味,不过翠盔头甲下,尖尖的瓜子脸蛋入眼,倒也是个标準的美人。
走出后,女子先是向点将台拱手示以军礼,再回答起东方贞儿的发问来。
“青鸾亦语青銮,天子为浩然青天,天子有车,衡上有鸾,鸾口衔铃,故亦可以青銮代指天子车驾,将军是想让我等知道身为青鸾之兵,要铭记为国报身,为天子车驾,效忠勿惧死意吗?”
一顿话下来,消瘦小女兵眼神躲躲闪闪瞧上点将台,亦不知凭少时念过几年私塾的知识,有无理解说错。
“嗯。”
点将台传下的轻嗯声,令消瘦女兵松了口气,但随即东方贞儿便站起身,白皙的脸颊透着淡淡红晕,低头看了看女兵后,说道:“你说得不错。”
心里却是想着:可真厉害,本将军都想不到这一层。
理所当然的,东方将军将小女兵的说法转变成了自己的想法。
“不过在此,我还想对你们说个故事。”东方贞儿提起马面裙,从侧面的阶梯走下点将台,和诸多女兵站在一个平面上,继而才开口道:
“传说有只青鸾为天地孕育所生,她美丽优雅,她的羽翼青如晓天,能在太阳下泛着柔和的光芒,但是她却无法发出声音,无法与别人道出她内心的寂寞愁思……”
“于是她决意离开孕育她的仙府妙地,走向外界的万千世界,见到了不少繁华,见到了不少未见之事,只是这一切切新奇她都没法与人说出,直到她遇到了这世界上的另一个同类,她们虽无法互相交谈,但命运却给了奇迹般的安排,她们发现勿需言语交谈,彼此亦能通过心意传达话语。”
故事说进了每个女兵的耳中,虽不知这段故事是真是假,但从东方贞儿口中说出后,它自然变成了一段真实存在的故事。
漫步在女兵前,贞儿望着三百女兵的身影,俏脸嫣然一笑,手拉住了点将台右侧柱台垂落的红绳:“而通过这个故事,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无论先前你们是什么样的人,有着什么样的故事……”
红绳拉动,四周洒下鲜花,响起鸣笛。
高挂的幕布落下,一块牌匾出现在众人眼前,上方雕刻青鸾二字,二字下尚有一行小字,为:青鸾定安邦,铁骑甲天下,落款人:昭安帝。
随着众人目视牌匾,眼神惊艳,东方贞儿继而铿锵有力地说道:“自今日起,你们便是青鸾铁骑中的一只只青鸾,而我们合起来将会是北境虎贲军中,最强的一支铁骑!”
自今日起,青鸾铁骑成为了蛮族闻风丧胆,见之必脚软的军伍。
直至夜幕时分。
校场响落着青鸾女兵互相锻炼的声音,芬芳汗水落在泥面上。
东方贞儿陪练了一昼午,亦有些乏了,将手中长枪别到校场的兵器架,拾起于心月递来的方巾擦着额面上的细汗。
此时一名着普通军衣的小兵跑了过来,弓着身道:“军情有急,萧将军请郎将至城主府议事。”
东方贞儿停下擦拭动作,绯唇微抿:“怎么,你们家将军终于肯来找我了吗?”
“呵呵。”
小兵尴尬地笑笑,这将军夫人和将军之间闹什么小矛盾,当手下的真不知是该笑还是哭。
“算了,心月準备马匹吧。”东方贞儿摆摆手让小兵退下,转而朝着校场内的青鸾女兵说道:“全军休整,回营歇息!”
武!
武!
武!
三百青鸾女骑清脆的声音,出奇撼动着整个校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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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城中央大道。
从校场出发,踢雪马神气叨叨喷着鼻息,小脚嘀踏嘀踏踩着地面。
手挽着马缰的东方贞儿,稍微梳洗过后携下了银软甲,只身穿着件红衣内衬,身材匀称玲珑的她,在红衣裹覆下,即不显得纤瘦,也不丰腴。
明眸目视着城主府头摇曳的夏字旌旗,以及那还没卸下的红布喜庆幔帐,东方贞儿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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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蛮军三万围城半月,再不打城中粮草就不够用了。”
“我可率朱厌、嘲凤二营夜袭,準杀它个蛮蛋丢盔卸甲。”
“头让我去吧!”
“你们都受着伤怎么攻坚,不可还是让我亲自率兵……”
啪嗒,军中议帐中,东方贞儿将一把长刀拍在沙盘上:“让我去!”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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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将,郎将!”
萧异点头道:“速报!”
“捷报,东方营卫已然击退蛮兵,旗开得胜而归了。”
“好,好,好!”萧异连道三个好字:“传令,準备豪宴三军,备马我要出城亲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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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处。
“这些人都是?”
“我从蛮军大帐救回来的妇人。”
“居然有那么多。”
“嗯,怎么样,我厉害吧?”
“厉害,帝姬真厉害!”
“萧异,你都是这种眼神去赞赏那些打胜仗回来将士的吗?”
“咳,没没!”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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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城主府。
萧异从身后拿出一柄长枪,将之送到东方贞儿身前,笑道:“这枪,送给你了。”
东方贞儿接过这柄上好的长枪,久久不能回神,后问道:“萧异,你什么意思啊!”
“没,没什么意思。”
“那好”东方贞儿将发丝挽至耳畔,道:“那姑且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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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营卫的人被围在阴山了。”
“!速传我令,调三营随我驰援!”
阴山山脉。
软甲银枪的东方贞儿望着败走的蛮兵,步履蹒跚行走在山涧上。
一个身影悄然出现在她身前,继而转身,将她背了起来。
东方贞儿擦去脸上的血污,头埋在萧异头侧,贝齿轻轻咬着他的肩膀,眼中明眸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英气凛冽,化为尽数的疲惫和泪水:“萧异,你怎么来这么晚。”
“对不起。”
“萧异,我的踢雪马死了。”
“嗯,我给你换一匹新的好不好?”
“萧异,我累了。”
“累了就睡会,有我呢。”
从背后望着萧异侧脸,东方贞儿拉着萧异的衣襟紧了紧,质问一句:“萧异,你是不是喜欢我?”
萧异停住脚步,咧嘴一笑:“什么是喜欢?”
东方贞儿征了征,手在萧异肩头垂了垂,气道:“你……你!放我下来!”
萧异不理不睬。
“你没听到吗?本宫让你放我下来!”
萧异提紧贞儿双腿,笑着道:“别闹,先睡会。”
————
某年,凉州城主府。
“头,我去打听过了,那下来的圣旨是要给你指配一桩婚事。”
萧异皱眉:“什么意思?那不行,我得传书回家,婚事不能要。”
“萧异,你什么意思?”东方贞儿从旁侧的屏风后,走出来。
“没,没什么意思。”
萧异瞧见贞儿,叹气道:“就是有桩婚事,我……我。”
东方贞儿问道:“你不喜欢,对吧!”
萧异含糊不清嗯了一声,随即又道:“莫名其妙娶个姑娘,这婚事我真不能要,你也知道……”
东方贞儿转过身子,给萧异看着自己的后脑勺,咬着牙偷笑:“本宫知道什么,本宫什么都不知道。”
笑说着,东方贞儿就欲抬脚走人。
萧异赶紧抓住她的手:“贞儿,你能不能帮我跟圣上说说,我真不能娶那个姑娘。”
“为什么?”东方贞儿转过神,明眸目视萧异:“告诉我,为什么?”
萧异望着她,颤声道:“贞儿,其实我……我喜欢的人……是你啊。”
“什么!”
东方贞儿抽回手,故作诧异:“将军,知道什么是喜欢了吗?”
萧异泄气苦恼道:“你就别捉弄我了。”
东方贞儿利落道:“依我看,那婚事就不用退了。”
萧异愣在那。
眼前美人蓦然笑了起来,继而向前走出两步,伸手搂着他的腰,将额头点在萧异唇瓣上:“萧异!再说一遍你喜欢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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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京都的俏姑娘,拒婚事,策马入凉州。
后来,这位姑娘渐渐喜欢上了那个对她很好,才华横溢的将军。
而那个将军正就是她婚事中的相公,只是她又不好意思将爱意说出口,即使是沙场最靓丽的女将,她到底还是个女孩子啊。
终于有一次,她说出口了,换来的却是不清不楚的答复。
姑娘生气了。
结果,一拖再拖的婚事,女帝落定主意将婚事圣旨下发到凉州。
将军误会了,误会要娶的不是她,只是那以后,姑娘很开心,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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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来到当下。
“夫人。”
在东方贞儿御马来到城主府,等候在外已久的丫鬟领着守门的小兵走下阶梯。
啪嗒——
长腿翻腾落地,东方贞儿打理打理了衣袖,对着小兵问道:“萧异,这几天都在府中?”
小丫鬟点头,将马匹缰绳递给小兵,细声回应道:“是的,夫人。”
“有什么人来过?”
“早日,崔庚将军和东方昱将军来过。”
“嗯。”东方贞儿抬头看了看升至空中的月儿,稍稍蹙眉,随后不发一言从丫鬟手中取过盏灯,走入院门,穿过前堂漫入侧巷,月色倾洒而落,垂铃木树影在地面参差摆动。
城主府议事堂。
萧异双手伏在沙盘上,神色忧衷。
夏蛮双方的战斗,如果蛮人不大肆进军,就更像是城池攻守回合战,而早在从崔庚那获得情报,蛮军挥师驻守在了凉州城北方沙漠中,举动不明。
萧异正苦恼着,要不要派支先锋营去探探虚实。
只是以往这些活,大多都是东方贞儿去完成的,只是如今,先不说贞儿和自己成了亲,自己会很担心。
单说三日前,萧异疲惫地从校场回府,见贞儿给自己做了晚菜,理当好好吃上一顿,但奈何贞儿下的盐忒多,根本吃不下,结果就是她莫名其妙生了自己好几天闷气,还去了校场住了下来,夜里都不回府了。
萧异还没来得及怎么去哄媳妇,就迎来了战事。
吱呀——
议事堂木门被缓缓推开,萧异抬头望去。
门外夜色深深,回到城主府的东方贞儿自然换下了军装马靴,脚上踩着对纹绣鸳鸯的金钗鞋,身上也不只单着红衣,由于凉州入夜温差大,尚套上了金丝软绒裘披,裘披结扣胸襟,襟怀下一对饱满浑圆的奶团子鼓囊囊将裘扣撑得几近绷开;
裘襟领口外露的肌肤,一如既往的胜白如玉,那身材窈窕得来又不别当年亭亭玉立,反是在嫁人之后多出了几分成熟风韵气质,久扎军伍中的高马尾此时用着一根鸾钗挽在脑后,清风徐徐,撩起耳畔散乱的数缕发丝,翻开宛如画卷的容颜;
她的脸很是精致,英气长眉显露木兰风骨,长眉下睫毛弯弯,一堂明眸清澈落如繁星,每每流转下又暗藏着女子藏羞春色,嫣红丹唇上瑶鼻高挺,让人很想掐一把,看看俏将军会有什么反应。
在萧异眼中,毫无疑问的是,未见几日的娘子变得更美了。
在一些文人墨客撰写的天下美人胭脂榜上,剑阁上官玉合冷艳无双,大夏女帝风华绝代,国师柳舟月圣洁兰心,仙宫苏清璃清丽如仙,其中也有着贞儿的名字,只是给出的评价皆是面见倾城,英姿飒爽的奇女子。
虽说胭脂榜不排先后,若是让萧异来排次序,自己娘子肯定是第一啊!
将灯笼放在一旁,贞儿站在萧异面前,张手在发呆的相公脸前扬了扬,英眉横地蹙了蹙:“想什么呢?”
灵动话语唤醒沉醉在夫人美色的萧异,头摇了摇,随即张开手就是一个熊抱:
“贞儿我好想你。”
被抱得双脚离地的东方贞儿,手撇开萧异欲亲过来的脸,绣着鸳鸯的金钗鞋轻踢着空气,俏容躲闪,明眸瞧着议事堂的大门:“你别胡闹,本宫是听说你忙得茶饭不思,方才回来看看你的。”
“咳!”
萧异很是晓得贞儿的脾气,当即咳嗽一声,让外头守门的丫鬟将门给关闭,抱起贞儿将臀儿压在沙盘上:“不要再生我气好不好?”
“我哪里生气了,我就是想回来看看你……唔??……”
看着贞儿扭起来的英眉,萧异再亦忍不住吻了上去闻着娘子身上的体香,手还不老实爬上山峦,挑开裘服衣扣,入手温润细腻。
“萧异,你好大的胆子!”
突然被堵住嘴的东方贞儿自然又羞又急,俏将军虽是英姿飒爽,但还是十分傲娇,感想着谁与你和好了,这一见面就又抱又亲的,手脚还不老实。
“嘶——”
羞恼了的贞儿,只好轻轻咬了咬萧异伸进来的舌头:“给我老实点,本宫能是你能欺负的,一见面就想着饱饱,先干正事……诶嗯??。”
在台沿铜牛灯的照映下,望着佳人脸颊红扑扑,丹唇晕红湿润的,哪怕是相处多年,落入眼中还是难掩惊艳,萧异嘴角含笑:
“干正事,可以一边干一边说嘛。”
东方贞儿脸颊又红了几分,金钗鞋在沙盘桌下轻轻摆蕩过后,长腿骤然夹紧萧异腰肢:“你想做无用之将,我可不想做祸害将军的浪蕩佳人。”
萧异知道东方贞儿是在提醒自己见着她就想起荤事,把战事抛之脑后,但当下剑拔弩张了,哪还管得了那么多了?
两人四目相对片刻后,皆是眨了眨眼睛。
“不恋红颜枉君子,娘子,你要我做无用之将就无用之将吧。”
月色沉溺于云海中,晚风拂过房外的垂铃木,几滴雨露从天空飘下,枝丫上两只喜鹊互相磨蹭着,世中逢尔便如雨中逢花,人们总是从诗句中寄托爱意,犹不知心中所爱,皆在目前。
议事堂内,萧异半蹲托着贞儿的小腿腿肚儿,继而又握着鸳鸯金钗鞋,尾指还顺带勾住米白色的布袜,缓缓褪了下来。
露出来的脚丫微微弓着,足心嫩得发红,藕趾纤巧圆润的,莹白的足背肌肤,比那璞玉还要透明,淡青色的脉络在表皮下流淌,美得如同瓷器般,让人忍不住就像端详品玩,但又生怕手一颤,力道过猛,将一副上好的瓷器给掐碎掐疼了。
“萧异……”
坐在沙盘桌沿的东方贞儿,犹如画卷的面容泛着红晕,而就在她準备说些什么的时候。
萧异转而轻轻握住她的脚踝,伸出舌头轻轻舔舐了一下足心,旋即舌头又爬上藕趾,接而将其含进嘴中,舌尖在藕趾间游走,弄得贞儿直痒痒发笑。
“嗯,呀……哧哧哧??。”
“好痒??……你怎么这样,别弄了。”
听着贞儿的话,萧异也不好继续舔弄下去,只好停下嘴,贞儿整个脚却早被郎君舔得变成湿滑黏热的,而察觉到萧异舌头没了动静后,贞儿便想着低头去看看他。
未曾想下一刻,她便感觉到有根滚烫的东西贴在了足心,夏朝尊儒尚道,故此礼法得应在家家户户之中,自然也包括了帝王家和世家,让贞儿没想到,萧异那个死正经的木头脑袋,竟也有如此’性情‘的时候。
瞧得抵在足心的是萧异的阳具后,东方贞儿脸容先是羞涩得娇红,接而明眸浮现出一抹挑弄的媚态,萧异下一刻便感觉到自己的阳具被两只玉足合十揉搓了起来,柔软且富有弹性的藕趾轻轻按压,夹着自己的龟帽,一时间萧异的阳具如同变成生长在花丛中般,被玉足藕趾结成的花瓣收拢包裹,实在美妙畅快。
“萧异没想到啊,你这厮??……居然怎么能用那种地方?”坐在桌沿的东方贞儿,双足夹着夫君的阳具,双手倒后撑着沙盘,陷进沙子之中。
玉足滑腻的肌肤加之足心传递的温热,让萧异体验到了无比的快感,至于贞儿则就是羞耻又兴奋,害羞在于用足给夫君摩擦,脱离了人常逻辑,兴奋也在于此,就像是一种征服了夫君的快感,如同战场上傲视敌军般,又隐隐带着几分下贱浪蕩,贞儿蜜穴都忍不禁偷溜出了汁水。
“娘子,好舒服。”
“舒服?”贞儿明眸蕩漾,玉足仍不停研磨着夫君的阳具,沙盘上絮绕的空气都变得愈发旖旎:“还想要做更舒服的事情吗?”
虽不知娘子所说更舒服的事情是什么,萧异在频率更高的足交中,却已经快坚持不住了,龟帽逐而变得通红:“娘子不行了,那个……我让我缓缓,求你了!”
“……是这样吗???”
“嗯,力度太大了,嘶嘶……嗯??不行了!”
正说着,萧异浑身陡然一抖,愉悦突出口气来,突然碰出的阳精,旋而覆盖到了贞儿玉足的每一处,亮闪闪的趾甲变得混浊,玷污着娘子鲜嫩的趾缝,粉红掌心与白灼的精浆搅混出别样的美色。
然而。
“这就够了吗?”未等萧异从射精的超脱时间中缓过来,东方贞儿便拉着萧异的衣襟,饱满坚挺的乳肉摇蕩出迷人乳波,下一刻便被压成了扁扁的奶团饼:“相公,我要你????。”
俏将军嗓音勾人,萧异又有了几分翘头的迹象,而贞儿似乎也知道相公方才射过阳精,精力不及。
便伸手抓住了阳具,轻轻抚弄起来,期间还将萧异上半身的衣襟拉开,用另一只手挑拨着他的乳头,在胸腔绕着圈圈:“将军,本宫的穴儿好痒??,要你插进来好不好?????”
萧异呼吸一窒,贞儿这个举动实在太刺激人了,在彼此的夫妻关系中,虽然自己在凉州的军职比她高,但东方贞儿的身份那可是大夏帝姬,女帝亲封的蔚王,论起地位来说,在夏朝这片土地,没几个女人能压制一筹,而就是这么一个女子,却主动被自己压在身下,还说着些浪蕩语汇。
大夏帝姬入怀中,哪个龟头不昂首?
“娘子……”在贞儿的挑逗下,萧异的阳具也再起了雄风,原本无处安放的双手,左手开始放在贞儿的弹软奶团上搓揉起来,而右手则将贞儿的腰带拉开,顺势往内探去,摸到一片茂密丛林后,又顺着林路,伸进丛中的销魂穴。
在被碰到的瞬间,贞儿浑身一颤,双手紧紧抱住了萧异的脖子,继而向着他吻了过去,而即便萧异吸吮着贞儿的香舌,贞儿也还是忍不住身子的酥麻,含糊不清地边吻边喘:“嗯??……给本宫……不行了??,忍不住了??!”
在听到帝姬殿下的催促,萧异自然也不再肉欲,盘起贞儿的双腿,提起她的翘臀便长驱直入。
“噢??????!”
噗吱噗吱,合二为一的瞬间爱液四溅,无论男女双方都发出极为愉悦的声音。
天下名器有七,指的是女子的蜜穴,名字有记为:九环玉壶、金城汤池、白玉观音、冰魄寒酥、洛神逢春、傲凤鸾迎、以及落葵神阙。
而东方贞儿便拥有着名为金城汤池的蜜穴名器,此名器恰如其名,内有乾坤名城,其阴道有着伐城般的变化,由于其肉壁弯绕褶皱异常多,并且越往里便越寸步难行,没进去一寸,都需要无比强大的腰力,但如若你实力足够,那些被你成功闯过的肉褶,便会伸展为软滑的状态,再也没有阻抗。
只是如此还不够,金城汤池最特殊的便是宫口的城关汤池,由于名器甬道的构造特殊,金城汤池的拥有者泄身,淫水难以通过自身努力穿过狭窄的肉壁喷出,往往积蓄在宫口前。
若男子的阳具够长,在深入到宫口城关后,女子便会迎来史无前例的潮吹,往往积蓄的潮吹欲望越多,碰出的淫蕩水则越多,而男子的龟头也会遭遇到汤池喷发的影响,酥麻到泄身。
萧异的阳具不算特别长,约莫为六寸左右,在性交时往往只能插入到贞儿的汤池外,距离城关还有着一段距离,而这时便需要说起金城汤池名器拥有者的一项特殊之处。
那便是在察觉男子即将接近汤池前,若是女子情动,便可自主控制汤池喷发,将积蓄的欲望潮吹出去,所以即便男子阳具逊色,也未必不能享受汤池的喷漱,只是无法主动将女子肏得汤池灌出而已。
肏进贞儿蜜穴后的萧异,便是第一时间感觉到了伐城般的阻抗,也所幸他多年练武,腰力不俗,也可以将整个阳具一次性肏入其中,而萧异也知道贞儿的蜜穴似乎很是特殊,只要双方能行房事,便会用手用力托起贞儿的臀部,尽力往里面送。
没过一时,汤池内汩汩温热的水汽从里面渗出,萧异感觉自己仿佛来到一片狭窄的温泉池子前,只是无论再怎么深入肏插,都无法进入水池中,享受那滚烫的池水。
“嗯,肏进来,肏本宫的穴儿??……用力萧异。”贞儿娇喘吁吁,名器拥有者极为敏感,哪怕没被完全征服,也会感到刺激愉悦,享受着相公的滋润。
“还差点,本宫很喜??欢……很喜欢相公肏我的穴儿????。”
听着贞儿的鼓励蕩语,萧异的进攻亦愈发用力,只是每次都差上那么一点,让贞儿身子感受动一阵子酥麻后又骤然失去,贞儿只好更用力挺动自己的蜂腰,期盼着萧异肏得再快些,再深入些地鼓励道:
“再快再深点,再快点,用力!快爽到了我好喜欢??……怎么会这么舒服,萧异??……你好猛,用阳具肏本宫的穴,要晕死了??,你把我搞死好不好?????”
而只要贞儿鼓励在继续,萧异便会使出全劲的去挺进她的城池名穴。
两人的姿势也从坐在沙盘边缘的男上女下,到了坐在椅子上,最后到了贞儿趴在沙盘边,由萧异后入狠狠地肏她,干她,肏得唇瓣如蚌肉吐珠,娇乳蓓蕾刮着沙盘的沙子,挺拔翘立。
萧异迷恋着贞儿的身子,那是一种作为将军却能将亲王、帝姬揽入怀中的成就感,而贞儿也沉醉在彼此的欢好之中,很甜蜜。
“萧异再用力??,本宫要去了??,你再用点力,来肏我????!”噗呲噗呲的抽插,虽说甜蜜愉悦,但还不够满足,此时贞儿的手开始悄悄伸到身下,摸起了自己的阴蒂:
“嗯??……呢??……好了……插到最深处来??……嗯噢??要泄了萧异,本宫要被你肏泄了……啊萧异??!我爱你??!”
“贞儿,我也很爽!你的里面夹得好紧,我也要不行了。”
“嗯好??插进来,插到最里面来??……我们一起……一起噢噢??……要去了????!”
伴随着东方贞儿娇媚的一声呻吟,萧异狠狠地将阳具肏进贞儿的蜜穴中,奋进全力,恨不得整个人都揉进去,同一刻,贞儿挑逗着阴蒂的情欲,汤池温热潮水的池水顺着甬道狂泻而出,刺激地喷洒在萧异的龟帽上。
萧异立马感觉到自身如同浸泡在了性爱的温池,一股阳精无法忍住的喷发出来,射进贞儿的蜜穴中,温暖的潮吹池水和精浆就这么混在一起,正如二人的爱情,正如二人彼此拥抱的身体般。
房外细雨仍在下,枝丫上的两只喜鹊依靠着进入了梦想。
有时候见着一个人,只需一眼,甚至不需任何言语,万般柔情尽在心头,让这种时候产生的情愫,始于心动,陷于温柔,唤为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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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蒙蒙亮。
夜间的小雪变为了晨间的飘摇小雪,这是在夏日不可能出现的气象,放在凉州亦如此,只是喜怒无常的边境,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足以为奇。
城门处,萧异系紧了贞儿身上的青衣军衣,此青衣类似于碧青色,表里暗纹着翱翔的青鸾,腰间挂着军缕带,可钩挂刀剑;青鸾军衣也不长,为下身开叉挂的形式,可以方便青鸾女骑在外套上一件皮革裤,只是大多数女骑都没有如此做,仅是穿着一队带高跟的马靴。
按照青鸾女骑集体的说法,那就是模仿自己的头,青鸾营营卫:东方贞儿。
“此行注意安全,切记不可深入,稍微探测即可。”
东方贞儿已习惯了出城执行军务,萧异必然说出口的唠叨,但她也没有驳斥什么,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听着,听完后,便紧紧抱着萧异,最后在其唇上点了一点,含笑道:
“等本宫大杀四方回来,知道吗?”
言毕,她牵过马缰,跳上踢雪马背,手里倒持一桿银枪轻拍马身:“驾!”
昭安八年夏,青鸾营初次出城作战,七战七胜,均为大捷。
直至昭安九年春天,三百青鸾铁骑消失在茫茫大漠中半月有余,期间不闻音讯,不闻战响,直到萧异都快急得递信上京时,东方贞儿才带着青鸾营回到凉州。
爱情已得,但若没有足够的水份滋润,她亦可能会褪色,会枯萎,会干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