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霜一点点飘洒,于月光下弥漫冷意,很快这里就失去温度,冻土之寒深入三尺,任谁也忍不住要打哆嗦。
手持剑鞘冰冷女子,白色的裙装随风飘着,衣摆时起时落,清灵细长的睫毛下掩着一双清冷的眸子,于夜色中走来。
老和尚脚踏金光,越过一片片田野,正要回雪月楼温柔乡。
当远处传来的凌寒杀气升腾之际,他脸色一愣,很快剧变。
他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冷意,恨意极其强烈,
在缥缈九州,很少有人能够产生出如此杀气,又是在这帝都之外,不消想,大可能是刚刚那个女子回过味来,折返杀他。
两人虽然没见过,但依老剑婆对他仇恨,定然将他完整的相貌告诉过后人。
想到那老剑婆的穷兇极恶,向来大咧咧的老和尚竟尔阴沉起脸色,一颗豆子大的汗水悄然从额头滴落。
“这么快就发觉我的身份?”
老和尚心里叫苦,刚刚他还在酝酿,等老道士与他回合,施些阴谋计策,把这个冷傲气质的当代剑女擒到胯下死命淫玩。
谁成想这么快被识破。
要说二者间是如何结怨的,便要提到当年他与老道士为了提高实力,盗了宁家的宝贝,还丢失在一个极度危险的地方。
老剑婆在世时剑道大成,所向披靡,被称为九州第一剑,除了几个隐姓埋名的老人,谁都不敢正面与她交手。
时至今日,老和尚还对她有心理阴影,没探清虚实之前,真不想与这代剑女交手。
“怕啥,和尚我连神古那帮腌臜货的追杀都不怵,连禁忌法森那鬼地方都能跑出来,还怕这个小嫩丫头?”
老和尚面色一厉,忽地浮起一抹黑色,却是从袖口里掏出一串佛珠,与普通的佛珠不同,上面是一颗颗漆黑的鬼珠,中间甚至还有细小的孔洞。
这佛珠是老和尚花费心血炼制的宝物,个中成分数不胜数,不但能够对敌,甚至还能供床上淫乐,让尝试过的女子欲仙欲死。
风声急促的吹过来,如铁刀子一般划过夜空,发出尖锐的咻咻声。
老和尚手握佛珠,转动那一颗颗漆黑鬼珠子,就立在原地不动,一双眼睛转溜顾盼,警惕的观察四方的动静。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在他耳畔。
“相貌肥丑不堪,眼神淫邪又金光萦体,内力深厚到九州罕见,不必否认,你就是那两个个害我宁家立下的恶人之一。”
宁楚珣神色冰冷,好听的声音寒彻入骨,剑鞘不知道何时被一层锋锐的冰晶包裹,周围萦绕着许多白色气流。
她手中的剑鞘泛黄,古旧,很有些年头,里面无剑,原本伤不了人。
不过,当那一层层释放寒气的锋锐冰晶包裹上去,又另当别论。
老和尚眼睛一缩,凝着她手中的冰冷剑鞘,露出忌惮,但很快掩饰下去,笑呵呵的:“仙子是不是认错了人,和尚我四处修行,风餐露宿,此前可是从未见过仙子。”
“有金光功护体,你还否认吗?”
夜色中的宁楚珣美丽容颜澹然无比,声音缥缈,如近似远,捉摸不透,随着声音落下,一道蓝色的剑气从她的剑鞘飞斩出。
嘭得一声,老和尚身前冒出一层金光。
金光大作中,那抹凌厉的剑气奇异的融化,如同在热烈的火焰中失去了锋芒,一寸寸消逝于这夜色茫茫。
老和尚呵呵,不再解释什么。
金光功是他唯一一门内功,除了金光功,他不会别的武功路数,剑女一试之下,藏也不住,身份已经暴露了。
“你就是这代剑女?”
老和尚眼神淫邪恶寒起来,已然是撕破脸皮,开始上下打量她清逸挺翘的身段:“比起老剑婆那丑人,你这丫头的身段长相还真是清丽脱俗,你的味道肯定不错。”
“不否认了?”
那手持冰晶剑鞘的冷漠女子,听到自老和尚口中发出的淫蕩言语,纤细的眉毛微微一皱,杀机却是强烈三分。
“呸!”
老和尚恨恨道:“你们宁家这帮附骨之疽,和神古那帮家伙一个德行!害得和尚我东躲西藏,刚来帝都就碰上,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运,本想让你宁家几分,既然你穷追不舍,别怪和尚我无情!”
言罢,老和尚从头到脚都有黄金色的光芒漫溢出来,肌肤变得璀璨夺目,整个人镀金一般,就像是一座大佛降临凡尘,只是那张圆脸并非宝相端庄,而是充满邪恶。
金光功听得俗气,其实是一门高深莫测的神功,是老和尚幼年从一位快要成仙的老佛手里学习到的。
“今夜我会杀你,不过你如果说出秋水剑的下落,我只断你双手双脚。”
宁楚珣依旧澹然无比,比起老和尚那里金光大作,她始终保持着冰寒冷漠,这样才可怕,因为体内有剑婆以及前人的半身功力,一但出手必然会天翻地覆。
“秋水剑?宁家还真是念念不忘,都三十年过去还在找。”老和尚冷哼一声,关于秋水剑,他心底其实相当不满。
当年要是知道老剑婆那么恐怖,他与老道士说不準都不会盗那把剑。
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
“秋水剑没了!你们宁家别想找到,俏丫头才多大,就敢放言杀我?和尚我纵横九州那会,小丫头你还没出生呢,等会擒下你,指不定给你开苞身子!”
郁闷之下,老和尚把一腔怨恨都转移到宁楚珣身上,觉得三十年前吃的苦要在这个丫头身上好好讨回来。
宁楚珣美丽的眼睛微微一寒,却是耐着杀机与沖动,将手中剑鞘慢慢放在眼前,喃喃道:“秋水流落在外,只剩下剑鞘。奶奶,楚儿终于找那两个带给我宁家几十年屈辱的恶人,今夜便先将这个和尚的头颅斩下告慰你。”
“至于剩下那个老道士……楚儿也很快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