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媛不愿意打扰两个人的相聚,也无心打听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在京城的地面上她对秦阳的热情不得不有所收敛。所以,她和左蓝简单打过招呼就自己叫车回去了。
“你没事吧?”秦阳搂着左蓝的肩膀问。
“嗯,我昨天晚上在梦里还梦见你了呢,”她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她的大眼睛水汪汪的,让他看得有点儿心酸。
“以后别做那样的傻事了,有什么事就跟我说……”
“嗯。”她把头倚在他的怀里,“你的电话怎么了?”
“没怎么啊……”
“那怎么打不通……”她盯着他的眼睛看。
“哦……”他突然醒悟自己换过了电话号码,那张电话卡早就让他丢到了垃圾桶里。
“是不想让我找到你?”
“不是那样的……”他紧紧的搂住她,小心翼翼的吻着她的泪眼,其实他也不知道她说的对不对。
“警察问我有没有本地的亲属,我就想到了你,”她轻轻柔柔的说,“让你为难了吧?”
“怎么会,我不是你表哥吗?”他笑得有些尴尬,也许他真的应该对这个小姑娘更好一点。
“当时又急又怕,也想不起来应该叫什么了。”她也尴尬的笑。
“其实,叫表哥也挺好的,表哥表妹不都是最亲的人吗……”秦阳努力的想让气氛更轻松一点。
左蓝愣了一下,脸上跳出一大片绯红,“我是你最亲的人吗?”
“……”秦阳不是满嘴跑火车的那种人,所以这一问让他突然哑口无言。
两人尴尬的相对了半天,左蓝还是率先释怀了,自己也许是太贪心了,明知道有些东西得不到,为什么还让他为难呢?她摇了摇他的胳膊,“陪我走一会儿吧,今天的阳光暖暖的,好舒服……”
“嗯。”他认真的看着这个女孩,心里泛起了一丝涟漪。
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左蓝说我累了,想要睡一会儿。他说在我的睡吧,应该会舒服一点儿。她乖巧的点了点头,脱了衣服爬上他的大床,盖上了他的大被。闻到了他的味道,她很安心,闻到了自己的味道,她在心里悄悄的笑。有些快乐虽然是短暂的,但却也是刻骨铭心的。
他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也不知道自己在胡乱说着什么,不过,不一会儿,她就甜甜的睡着了。他就那样僵硬的坐在那里,不敢松开自己的手,怕惊扰了她的梦。一个小姑娘背负着沉重的家庭负担,本来就受了很多的苦,这回又受了这样的委屈和惊吓,也确实是累坏了。他着她柔顺的长发,有那么一瞬间心乱如麻。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听到她的肚子咕咕的叫了两声,也许从昨天到今天没正经吃过东西的缘故吧,她早就饿了。他微微笑了一下,把她的手塞到被子里,趁她睡熟了,他想去给她弄点吃的。
厨房里乱七八糟的,好像几天都没有开伙的样子,想象着左蓝每天茶饭不想,六神无主的样子,他的鼻子有一点儿发酸。他煮了一碗方便面,按照左蓝教的步骤,大火烧开,再浇上一碗冷水,左蓝说这样煮出来的面条才有弹性,才好吃。他找到两个鸡蛋下到锅里,看着两朵漂亮的向日葵渐渐浮出水面,他的心情才好很多。
他端着面走进屋子的时候,左蓝已经在坐了起来。
“怎么起来了?”他问。
“我以为你又走了呢……”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刚才从梦里惊醒,一睁眼睛发现他不在身边,她的心几乎马上停止了跳动。
“你饿了吧?”他不太敢看她的眼睛,他觉得自己的心被她揪得紧紧的。这种奇怪的感觉对当年的林菲儿曾经有过,不过早已经尘封多年了。
“这是你煮的啊,”左蓝惊喜的看着他手里的面,“好香!”她的笑是那么灿烂,他突然发现这几天的不见,她真的是漂亮了许多。
“快趁热吃吧……”
“嗯。”
左蓝感激的笑了笑,接过碗吃得热火朝天的,不是因为好吃,而是因为幸福。所以她不会告诉他,他其实既没有放调料也没有放盐。
秦阳爱怜的看着她,有些神情恍惚。这样的情景有些熟悉,他甚至有的时候分不清她究竟是林菲儿还是左蓝。
“你有多久没回家了?”他问。
“大概快两年了吧……”
“过年也不回去吗?”
“过年的时候,保姆不好找,所以留下来能多挣一点儿……”她眼里在笑,但却藏不住那深处的失落,“再说,回去的车票也太贵了……”
“嗯。”他点了点头,半天没有说话。
“过两天,我陪你回去一趟吧……”他说。
“嗯?”她愣在那里,瞪大了眼睛,嘴角有点儿发抖。
“我陪你回去看一看,顺便把你哥哥的彩礼钱带过去……”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暖暖的,直透到她的心坎里。
她的泪唰的一下就来了,噼里啪啦的落在汤碗里,蕩起一个个圆圆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