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幄犹温,兽香袅袅,黄花梨木精雕的大床四面都挂起了纱帐。
透过藕色薄纱望去,大床中央跪坐着一具白皙赤裸的女体,蛇一般的腰肢缓缓扭动,如研似磨,每次起伏都牵动酥嫩的臀股,不自禁的颤起一片耀眼雪浪。汗珠沁出香肌,沿着水一般的腰臀曲线滑落大腿,玉趾紧紧蜷起,粉薄的脚掌心红嫩红嫩的,似正呼应着主人的欲仙欲死。
“公……公子爷!”
女子低首哀唤,柔腻的嗓音几不可闻,出口都成了颤酥酥的喘息:“卿……卿卿要死啦!请……公……公子爷饶……饶了卿卿……啊、啊……”
她雪白的藕臂被红索并腕缠着,高高吊起,红索穿过帐顶一枚鎏金铜环,另一头掌握在身下的男子手里。女子双腕高悬,胸前一对沉甸甸的玉乳绷得圆实,随着腰的扭动缓缓抛挺,晃开两团白花花的乳浪,动静间分外诱人。
男子手里的红索另有一项妙处。初时红索拉紧,吊得佳人支起大腿,若有似无的擦滑着,磨得她浑身酥麻,与她不住呻吟的樱桃小嘴相差仿佛,若非男子天赋异稟,只怕已被丢盔弃甲,喷薄而出。
“公……公子爷!我……我要……给……给我……”
女子腴润的腰板绷直,不自禁的颤抖着,尖颔抵颈,勉喔睁开水汪汪的如丝媚眼,那泫然欲泣的诱人模样,犹如一头向主人乞怜的猫。
男子嘿嘿一笑,没有任何动作。
“啊、啊——”
她仰头尖叫,甩开一头青丝,美得差一点翻起白眼;稍稍回神,见男人没有进一步的意思,轻咬红唇,慢慢挺动着下身,可怜兮兮地求着:“让……让卿卿服侍公子爷……卿卿要……我要……”
“你要什么?”
男人带着促狭的眼神,笑得不怀好意。
在疾驶城首屈一指的风月场“天香楼”里,最红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而芳龄十九的莫卿更是红牌中的红牌,席间惯见巨贾王公、骚人名士,想要一亲芳泽,光是有钱有势还不行。比起那些个“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的陪睡姑娘,莫卿不但极少荐身枕席,出入花用更比照使相千金的排场,比之皇城里的公主娘娘,怕也不遑多让,更别提众多有钱有势、称霸一方,为搏佳人欢心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仰慕者。
能在床第间整治得莫卿欲仙欲死,恐怕是疾驶城诸少心中最瑰丽的梦。
男子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日日掷金鉅万,好不容易才圆了美梦,自然不肯白白放过。可怜莫卿虽然艳冠群芳,床上战史却不是这等采花状元的敌手,被他一弄,美得死去活来,半晌却等不到满足,是又急又苦,拼着逼人的羞意,忍不住哀求起来。
“声音太小了,公子爷听不清。”
男子故意拉紧红索。
莫卿正到了要丢不丢的紧要关头,被磨得魂飞魄散,哪儿还有力气开口?娇喘半晌,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轻咬红唇,颤声嚅嗫不知所云……
“丢……丢死人了……”
她将羞红的娇靥藏入颈窝里,埋怨都成了酥软无力的呻吟。
男子微微一笑,伸手为她抹去胸口腋窝的汗水,恣意享受滑腻的肌肤与动人的曲线,一边回味余韵;低头衔住挺翘的乳尖,身体微微一动,又扯得佳人一阵哆嗦。
莫卿呼吸急促,饱满的胸脯不住起伏。半晌才睁开浓睫,眸里水汪汪的,娇慵无力横他一眼,嘴角含笑,又轻又软的声音却像哭泣似的:“公子爷坏死了,弄……弄死卿卿啦。”
两人锦榻缠绵,不知不觉过了晌午。
用完午膳,院里的丫鬟仆役收拾完毕,各自躲回房里偷閑,偌大的厢院回蕩着唧唧蝉鸣,从楼高三层的香闺望出去,满眼俱是桐荫深浓,绿得微带黑赭。男子起身穿戴整齐,腰间围上锦织抱肚,系以犀角玉带,又唤伺候莫卿的使女为他盘髻簪发,戴上宝珠金冠,俨然是一名英姿飒烈的青年武人,如非神武营的少年将官,便是东方世家功臣勛旧之后。
莫卿却披上细罗晨褛,裸着一双玉足,自顾自的对着铜镜梳头。
从镜里望去:锦衣华服的男子身量不高,生得浓眉大眼,神态略显轻浮,虚持金杯、凭栏远眺,左手扶着腰间的金鞘剑,剑首垂下流苏一抹,缀着一方光洁无瑕的白玉坠,坠上日冠纹饰刀工朴拙,居中拥着个小小的“劫”字。
男子……不,应该说是少年。即使长年流连风月,其实他的年纪还很轻。而在疾驶城……也不对,应该说放眼整个大陆,“兆”都是了不得的姓。
传说在疾驶城诞生之初,眷受神恩、手持圣剑,挺身以烈焰之刃屠灭祸世恶龙的大英雄,就是姓“兆”少年的姓氏有着显赫的家世与悠长的历史,可惜名字差得远了。
不过在疾驶城内外三十里的风月场中,“兆泷宽”这个名字算得上是响叮当的字号,出手阔绰、人也挺受奉承,床第手段又是一等一的高明,耐性好、不粗暴,谁家姑娘不喜欢这样的客人?可说是红灯户心目中的风流第一剑,比之于剑圣山庄“神霄雷隐”兆震兆大庄主,地位与重要性只怕不遑多让。
兆泷宽打赏了梳头的使女,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轻轻放落,扶剑起身。
“我走啦。”
“公子爷几时再来?”
这话问得情致缠绵,问话的人却有些淡漠。
莫卿扶着胸前那一把长曳至绣墩下的如瀑青丝,握梳的手白得与象牙梳子无分轩轾,透过微暗的罗帐望去,润泽里带着奶一样的疏胧黄晕,分外玲珑。
兆泷宽原以为会有段离别前的亲热厮磨,这下倒不好老着面皮凑过去了,束着鎏金护腕的左手虚跨佩剑,拈鬓一笑道:“卿卿几时想我,我便几时复来。怎么样?”
“男人呵,就是这般无情。”
莫卿袅娜起身,弃了梳子,腰肢款摆的踱到琴架之后,盘着裸足斜倚绣座,随手拨动琴弦,“明明弃如敝屣,却托言‘想我’云云,把等盼不到的责任都推到了女人身上。若依卿卿,公子爷就别走啦。”
明明是大胆的情话,她却说得一派清冷,仿佛事不关己。
兆泷宽有些迷惘起来。方才那个被自己弄得死去活来、连丢几回,婉转娇啼的白皙玉体,真的眼前这名高不可攀的女子么?想着想着,突然灵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