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和我决裂时,我更多的是感到内疚和自责,然而仅仅只是听到大姨的一面之词,我就感觉胸口闷得慌,喘不上气,不知不觉间,我对妈妈的爱已经不仅限于馋她的身子,灵魂上的优先级已经排到了第一位,只要能和妈妈一直在一起,是不是以母子的身份又有什么所谓呢?
腿到用时方恨残,本想我还觉得残了也就残了,无所谓,生活不能自理虽然极度不方便,但也能享受妈妈全方位的精心照料,甚至可以趁机卖卖可怜,占占妈妈的便宜。
我现在恨不得立马一键修复,飞奔到妈妈的身边,可惜我的点数虽然涨了一些,但并没有攒够。
大姨也不多解释,戏谑的看着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连站都站不起来,我心急如焚,以至于都忘了我还可以登入系统,间接查看妈妈当前的状态。
就在我惶惶如大厦将倾之时,妈妈推门进来了,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一点也不像不要我的样子。
我愤怒的看向大姨,情绪上来了,也不管大姨还在和我置气,大姨挑了挑眉毛,并不鸟我,起身就走,然而当她走到门口时,却轻声嘟囔了一句:“小畜生,还说最爱的人是我..”
声音极轻,并不应被任何人察觉,却让系统强化过五感的我捕捉到了,我愣愣得看着大姨离去的背影,直到房门彻底合上。
妈妈把托盘放到桌上后,转身佯装要走,我回过了神,暂时无法揣测大姨的真实想法,还是先安抚好妈妈再说。
我连忙出声道:“妈妈妈妈妈妈,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做的,再也不敢了..”
妈妈这才停住了脚步,又端起托盘,像往常一样坐到了床边。
之所以说妈妈是佯装要走,而不是真的不想和我呆在一起,要知道我现在可是个瘫痪在床的病号,就算妈妈把食物放到床头柜上,我要想够到都很勉强,更何况妈妈还故意放在几步之遥对我来说如天堑一般的桌子上。
“错哪了?”
妈妈挑起一小筷子泡面,缓缓旋转着手心,将泡面在筷子的尖端裹成了一小团,轻柔的吹了起来。
这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吃法,妈妈总是嫌弃我脱裤子放屁,又时常卷的太过用力,汤汁溅得到处都是。
“错在……我不该那么用力?”
“嗯?!”
妈妈一下子把筷子放了回去,拍了拍床垫,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虚心的说道:“我不该强行那个您……太久,差点让人看见了。”
“是这个问题吗?!!”
妈妈刚要重新拿起筷子,马上又放了回去,盯着我的眼睛沉默良久,长长叹了口气,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缓缓说道:
“小亮,妈妈也不跟你兜什么圈子了。我知道你长大了,大到已经对女人产生好奇的地步,但不代表你可以在你妈我身上……探究到你想要了解的未知。”
“你是个十分聪明的孩子,现如今电子产品也越来越发达,少儿不宜的东西随处可见,导致你们这一代人总体比较早熟,真以为妈妈拎不清什么是母子之间的亲昵,什么是即将变质的孝心吗?”
我心里一突,没想到我那一吻竟逼得妈妈找我摊牌了。
以妈妈混迹鱼龙混杂的职场多年还能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的本事,未曾谋面的外公是出了一部分力,但到底是鞭长不及,一些突发的状况根本来不及阻止,全靠着妈妈自身的机敏和聪慧化险为夷。
这么多年的磨砺下来,妈妈心里就跟照妖镜似的,我能有这份远超同龄人的心智和沉稳,全数归功于妈妈的遗传。
虽说青出于蓝,但以我现在的那点道行,根本就瞒不住妈妈。
我无法确定妈妈是在什么时候察觉到我对她的感情偏离了轨道,反过来讲,妈妈在明知道我存了小心思的情况下,却还是选择了迁就我的任性。
如果没有系统的辅助,我只会觉得妈妈只是迫于无奈的妥协,但系统反馈的数据切切实实的表明,妈妈同样对我也不再只是单纯的母子之情,这才是妈妈会一直向我妥协的真正原因,否则如果妈妈还是当初的那个妈妈,就算我闹到绝食,妈妈也绝不会在大是大非上向我低头。
从妈妈的语气判断,似乎并没有出离的愤怒和失望,反而表现的十分平静,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我有些拿不準这份平静是否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还是妈妈和大姨一样有着强大到离谱的内心,能和我心平气和的聊这种话题?
总不能,又是在诓我吧?
老早以前,大姨就蹿腾着妈妈试探了我好几次,要不是我机警,哪还有后来几十万字的故事。
随即我又排除了这个可能性,之前我并没有太过越界的举动,还能装傻充愣、蒙混过关;而如今,我可是实打实的将舌头塞进了妈妈的嘴里,妈妈又不是在家里呆傻了的家庭主妇,非要等儿子将鸡巴插进她的体内,这才惊恐的喊道,快拔出来呀,我是你妈啊!……
妈妈可是叱咤职场、无往不利的高级精英,我的行为早已足够说明我的内心并不满足于扮演好儿子的角色。
那么妈妈找我谈心,必然是想要达成什么目的。
显而易见的,斩断我的绮念,将走歪的我揪回正途,必要时还会辅以物理上的手段。
比起妈妈自身同样开始偏离轨道的情感,我是否能成长为一个三观健全的大人才是至关重要,但妈妈的语气有些平静地过了头,像是在我閑聊家常一样,这事可大不可小,以妈妈的性子,但凡涉及到影响到我三观形成的事件,都是要上纲上线、严防死守的存在。
难道精明强干的妈妈,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吗?
可答案分明十分明显,趁我还没在错误的道路走得太远,不择手段把我绑回来就是了,妈妈为何会有所顾忌,甚至还有种小心地试探的意思,虽然我们常常以姐妹相称,但涉及到原则性问题时,妈妈可是说翻脸就翻脸,塑料味十足。
直觉告诉我,找出让妈妈顾忌的原因,说不定也就找到了破局之法,可思索了半天,我还是没能想通透妈妈的真实意图。
妈妈见我一直在发呆,也不催促,将有些发凉的泡面喂进了我的嘴里,又用柔滑的手背细心地帮我擦了擦嘴巴,接着再次卷了一坨泡面,吹了起来。
我咀嚼着嘴里的食物,要是妈妈能一直这么无微不至地服侍我,倒也不失为一种享受,我都有些乐不思蜀,不想再站起来了……
忽然,一道闪电划过了脑海,如醍醐灌顶,惊醒了梦中之人。
我踏马真的是灯下黑了。
妈妈的顾忌,不就是瘫痪在床的我吗!
我一直有着系统作为后盾,这种对于普通人不亚于毁灭性打击的遭遇,我压根就没当回事,以至于我都忘记了在妈妈眼里,我现在理应处于极度敏感、脆弱之中。
以我目前的身体状况,别说想那档子事情了,连自己尿尿都办不到。
这对于一个男人的来说甚至比死亡更加可怕,可以预见我今后的人生里,连独自生活都将成为天大的难事,除了妈妈,又有谁愿意任劳任怨的照顾我一辈子。
虽然弭花花那丫头夸下海口,说过一定会扛起这个责任,但到底不过是个小女生沖动下的狂言,等她长大后,真的会选择放弃外面的大好世界,选择我这么一个连那方面功能都失去了的废人吗?
无论弭花花是否真的愿意,妈妈都会是未来长久陪在我身边走下去的那个人,也就意味着我和妈妈的相处时间并不会随着我的长大而减少,若是妈妈太过强硬地斩断了我的念想,会不会连同我活下去的动力也一刀切了。
但她也不能放任不管,任由我胡作非为,眼睁睁看我误入歧途,所以才有了这次的谈话。
是了!妈妈一定是在试探我的恋母情结有多严重,希望还能通过沟通来纠我的想法,同时又担心纠得太狠了,把我直接给纠没了,进退两难。
而且在数据视角下,妈妈此时的情感值波动并不大,这一番谈话明面上是打着和我划清界限的旗号,恰恰也说明是她害怕了,妈妈已经发现自己控制不了对我异样的情感,所以只能先从我这边入手,虚张声势罢了。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我越想越激动,这一定是上天弥补我错过推到妈妈而赐予的机会,我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向妈妈表达我的真实想法,而不用害怕看到妈妈知道我对她产生别样情感后失望的表情。
虽然我不一定把握得住,但无论这水再深,我也要蹚它一蹚!
顺着这个思路,我决定先绕开妈妈的问题,同时也能探探妈妈的虚实,万一我想当然了,也不至于没有挽回的余地。
“您说,我还有可能重新站起来吗?”
我故意看向了天花板,摆出了一副忧郁小王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