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局仍在继续,头顶上几盏聚光灯将赌桌照得通亮,三颗骰子被静静放置在一块厚厚的绒布上,这是为了防止曾经在澳门横行一时的听骰党再次出现,而专门设置的一道必须防护措失。
灯光下,一名套着白手套的工作人员向周围众人示意了一下,然后就习惯性拿起骰宝準备开始下一轮赌局。
至于他为什么每一局都要向众人示意一下,那是询问赌桌上有没有人想验骰子。不过,这个动作基本上已经变成了一个习惯性动作,不会真有那个赌客那么不实象去触赌场的霉头。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低沉的男性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我要验骰子,行吗?”
声音不大,可赌场内每一个人都听清楚了这句话的内容。于是,一双双好奇的眼神顿时从四面八方汇集到了这张赌台上。
更加準备的说,是汇集到了沈青的身上。
价值数几万美元一套的米兰手工西装,手腕上限量版劳力士上折射出的鉆石光芒是那么刺眼,再配上他身上自然散出出来的迫人气质。每一个向这边投来好奇目光的赌客脑子里,在这一刻几乎是同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这家伙,绝对不简单!
而此时,这个不简单的家伙正看对面那位荷官询问,道:“怎么,不能验骰子?”
用一种看外星人眼光盯着沈青的荷官,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于是朝身边一名女性助手递了一个眼神,那三颗骰子就被送到了对方跟前。
右手轻抚着手中的三颗骰子,将骰子每个棱角及重量都记在心里的沈青微微一笑,然后就把骰子重新推还给了荷官那种从容的动作让做为庄家的荷官心头一紧。难道,自己遇上高手了?
于是,这位荷官在接过骰宝的同时,向身边的一位监场悄悄做了一个手势,对方立即会意地走以一边拿起对讲机低语,道:“监控室,五号台上出现异常情况,雄哥怀疑坐在三号位那位年轻人有问题。”
于是,十数个隐藏在赌场阴暗处的摄像探头悄悄转动,最后将镜头齐齐对準了坐在五号桌上的男子,顿时让沈青的影像出现在了楼上监控视的显示屏幕上。
监控室内,闻讯赶来的赌场老板盯着显示屏幕上那个一脸自信的男子,过了几秒钟才喃喃自语,道:“这个家伙是谁,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肯定认识这家伙!”
看着屏幕上那个一脸自信的男子,这位曾经跟过赌神叶汉的刘坤陷入了深思之中,并且努力在脑子里搜索关于这名男子的资料。
因为,以他的经验来判断,下面这名中国男子绝对是一个真正的高手。
可最后,等他将赌坛内能报得上名号的赌术高手都梳理了一遍之后,他依然无法弄清眼前男子到底是那条路上行走的神仙。
“向‘金沙集团’老王救助,五分钟之内一定查清这个男子的身份。”
向身边手下冷冷吩咐了一句,刘坤然后就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监视屏幕上。
此时,一脸平静的沈青却没有马上出手,而是静静坐在椅子上隔着桌子盯着几米之外的荷官,没有一点下注的意思。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就已经失去了那种能够通过第三方物体得知赌局结果的能力。所以,他现在只能事先掌握好那三颗骰子的重量及棱角,然后依靠自己大异常人的敏锐听觉去“听骰”尽管,赌场方面为了应付听骰党在骰宝底部加了一层厚厚的绒叠,可这对于像他这样实力强悍的高手来说,还是太薄了!
也正是因此这样,所以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等待,并且在这段等待的时间里去掌握那三颗骰子的规律。
“这家伙,肯定是一个高手!”
面对这位气势不凡的男子,荷官脸上表情也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不光是赌场的工作人员,甚至就连附近那些正在赌博的赌徒们,这个时候似乎也感觉到这个地方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纷纷拿起跟前筹码向这边集中。
只是几分钟,这张原本普通的赌台边就围满了準备看好戏的赌徒。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眼光在围在赌台边的赌徒身上扫过,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的荷官右手在赌台上重重一拍,三颗原本静静呆在桌面上的骰子顿时一滞,然后就被一股大力震得腾空而起。
紧接着,荷官拿起一旁的骰宝凌空将三颗骰子接入其中,然后就“哗哗哗”的在空中拼命摇动起来,中途甚至还不时玩出各种花样。
“靠,又不是拍电影,有必要这样嘛!”
嘴中嘀咕着,沈青摸出一根香烟就凌空示意了一下。
于是,站在他身边正準备跟着对方下注的彼特就立刻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纯金打火机,帮对方点燃了手中香烟。
“买定离手,各位开始下注。”
伴随荷官一声低呵,骰宝被重重反扣在了赌台之上。
一时间,赌台周围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这位中国男子身上,似乎想看看这位声势不凡的家伙,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可让人意外的是,这位中国男子却丝毫没有下注的意思,只是一边吸着香烟,一边盯着那个黑黑的骰宝。
“各位,有人要下注吗?”
眼见周围没有一个下注,感觉有些尴尬的荷官只好再次低呵了一声,道:“如果没有人下注,那么本局弃权。”
这个时候,赌桌周围的众人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有下注,于是纷纷拿起手中筹码压在了赌桌上,只有端在赌台边的沈青依然没动。
目光在赌桌边喧闹赌徒身上扫过,荷官最后这才微笑着向沈青询问,道:“先生,这局要下注吗?”
之所以会对眼前东方男子如此恭敬,是因为他刚才就看到了一直默默站立在对方身后的彼特。在这座赌城混生活,他不可能不认识这位“金沙集团”旗下的小头目。
只可惜,转头看着身边女人的沈青一点都没有理睬他的意思,只是缓缓对秦岭,道:“赌博,其实是一项考验人耐心与修养的游戏,害怕、恐惧与失去信心是赌徒最大的敌人。如果你不能战胜这些,那么最后肯定会成为对方嘴中的美食。”
紧接着,他又笑着补上了一句,道:“很显然,你不能战胜这三样东西,以后还是不要赌了!”
“我输钱,要你管!”
面对沈青的教导,性格中存在着一种叛逆因子的秦岭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眼瞧着对方将自己完全当成空气来看待,耸了耸肩膀脸上没有丝毫气恼表情的荷官再次向众人示意一下就伸手揭开了宝骰,赌场内顿时响起了一阵兴奋欢笑与叹息声。
第二把、第三把、第四把……一直到了第十九局,如一座雕像般坐在椅子上的沈青才终于动了,并且一下子将跟前筹码全部压在了小上。
发现这尊原本一言不发的“泥菩萨”终动了,周围那些仍然没有散去的赌客都开始迟疑起来,是不是跟这位东方男子下注。因为在此之前,庄家已经连开出了五把小,继续开小的机率已经非常渺小。
因此,大部分人都选择了静观其便先看看再说,只有少数人将手中筹压在了小上。其中就包括了站在沈青背后的彼特。
看了看台面筹码,发现跟随对面那位东方男子下注赌客并不多,眉头紧锁的庄家也不由松了一口气揭开了宝骰:“1、3、3,七点小。杀大,赔小!”
顿时,赌台周围立刻响起了一阵咒骂与叹息声,似乎都在责怪自己为什么不跟着那位东方男子下注。
至于旁边的秦岭,则一脸不在意似的嘀咕了一句:“看不出,你运气还真不错。”
“下一局,一定要跟着那个家伙下注!”
这一刻,赌台周围几乎所有赌客脑子里都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骰宝在空中不停摇动,就如同电影里那样不时玩出几个花样,以使里面骰子撞击骰宝壁发出的声响变得杂乱无章,足足过了几分钟才“啪”一声被重重扣在了赌台上。
可接下来,那位一脸自信的东方男子却又给他们出了一道难题。因为这家伙居然将手中已经翻倍的二千美金筹码,一下全部推到了豹子上。
“不会吧,这家伙居然压豹子?”
盯着放在豹子上的两个千元筹码,刚才还在心里给自己鼓气的赌徒们一下又犹豫了。尽管,压中豹子的赔率是惊人的一赔三十倍。
要知道,三个六的豹子在这种赌博游戏中极少出现,一般情况下一家赌场一天下来也就出现五、六次样子,几乎可以说只有千分之一的机率。
这个时候,围在赌台边的许多人甚至都开始认为自己刚才看走了眼,这个东方男子只是一个表演天分很高的菜鸟,摇着头将紧捏在手中的筹码重新放回了口袋。
至于站在沈青身后的彼特,则在身边白发男子示意之下稀里糊涂就将手中筹码也扔到了豹子上,这让荷官原本就紧锁的眉头又跳动了一下。
他十分清楚,骰宝里这次摇出的的确是三个六的豹子。因为在每个骰宝顶端都安装着一个微型摄像头,这让赌场方面能够先一头得知赌局的结果。
于是,骰宝原本平整的底部突然微微震动了一下,顿时让一个骰子从六点变成了四点。
而此时,坐在他对面的沈青则还是一脸笑容,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买定离手,开宝!”
眼光跃过赌台周围的人群,发现一位从二楼监控视走下来同伴向自己做了个一切解决的手势,嘴角边阴阴一笑的荷官伸手就掀开了骰宝,顿时惹得周围众人一阵惊叹。